第五十四章
接近凌晨他們到了租房,當他們進入房裡,看到堆的滿屋的食物箱時頓時都對秦雨豎起了大拇指。
“小雨啊,你就一直待在這地方?”
“這裡的東西都是你存的?”
秦父秦母都十分訝異,要知道他們在央京是住在c區,雖然也存了點糧,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消耗也已經去了一小半,更何況食物有多難得,聽聽每天士兵戰死率就知道了。
“恩,先別休息了,我們趕緊把東西搬到卡車裡,今晚還要繼續趕路。”
“可是,我看這里挺安全的啊。”秦母不由自主的說道。
“這裡還有一個人知道,我也不確定這人會不會出賣我,所以還是保險點,收拾東西出發。”想起楚揚,自從那次分開後他就一直沒來找過自己,一點消息也沒有,雖然很有可能他是被什麼給牽絆住了,可是半個月的時間難道還不夠他處理嗎?
她不想懷疑他,畢竟之前的相處楚揚和她也算是共同經歷生死的戰友了,所以她決定救人前還是在屋裡留了暗號給他。 如果他選擇留下,那麼就只能出賣她,如果他選擇離開,那他回來這裡可以繼續生活,而她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除了讓李學深在沙發上休息,他們都開始上下搬起了箱子,秦雨當時存貨時就劃分的很仔細,所以現在只要只要上下搬搬那麼簡單。 很快貨車上裝了小半車東西,光是方便麵、餅乾、小米這些東西就可以支撐三個月,更別說還有其他不少東西。
箱子堆在一邊,另一邊鋪了幾床被子,秦父秦母就坐在軟鋪上面和秦雪聊著天,秦雨坐在副駕駛座上仍能聽清楚他們的談話。
在秦雪哽咽的對話中她才知道原來那天他們分開以後,安德魯直接把他們帶去了軍事基地,一開始還很客氣,給他們準備房間,提供吃的,檢查身體等等,但到了晚上的時候,安德魯卻是變了一張臉。
他把他們關到了囚室裡,林浩揚在反抗中被兩顆子彈打中,又當場被治好。 最先被拖出去的是蕭軍,自此以後他便沒有再出現。 接著是小星、林浩揚他們,最後只剩下她和莫宇兩人。
其實反倒是越後的人所受的心理壓力越大,秦雪其實是想她走在莫宇前面的,可是莫宇卻打暈了她,等她再次醒來時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待在黑暗的囚室中。
她崩潰了,甚至想要去死,可是沒有看到莫宇的屍體,她又不甘心就這麼死去,就這麼煎熬著,直接她也被帶了出去。 帶到了一個關滿了喪屍的地方,鸀色的藥劑注射到她的身體裡,她頓時生不如死的被痛苦包圍。
臨暈前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透明的玻璃後面迷茫的看著她,那一瞬間她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斷掉了,接著便暈了過去。
她以為自己也會和莫宇一樣變成喪屍,可是再醒來時她仍然在黑暗的囚室裡,但是她的身體卻軟綿棉的沒有半點力氣,後來她一直被囚禁著,每天都有人定時定點的給她抽血打針。
雖然她關在小小的囚室裡,可是卻看到了更黑暗的東西,這裡的女人每天都會被欺凌,甚至有什麼還能聽到男人痛苦的叫聲。
這是個無間地獄,秦雪發誓總有一天她要毀掉這個讓人痛不欲生的鬼地方。
說到最後秦雪已經是完全說不出話來,秦母聽的也是痛哭不止,秦父和李學深皆是面色沉痛,秦雪哀慟到極致的哭聲完全感染了眾人。
秦雨嘆了口氣,沈清華卻突然開口道:“我也曾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那種感受可真不好受。”
他的語氣很輕鬆,但內容卻很沉重。
他的眼眸又黑又沉,似有無數沉痛凝聚。
他的神色漫不經心,卻有絲絲冰冷從他的骨子裡滲透出來。
末世每一個小小的經歷都有可能讓人脫胎換骨,因為每一次蛻變都是以生命作為代價。
秦雨抿了抿唇,在這個時代,人命連半塊餅乾都不如,如果無法讓自己強大起來,這樣痛苦的經歷會在他們身邊一次次重複。
“變強。”
兩個字,卻是末世的至理名言。
沈清華唇角上揚一下,輕聲應道:“對,變強。”
遠方黑幕,一道光芒劃斷黑暗天空,有如神奇之手撕破黑暗的束縛,那些隱藏在黑暗後面的光芒越來越亮,終於驅散了黑暗。
艷紅的朝陽升起將天空染上了烈紅,這一幕美的驚心動魄,溫和的金色光芒照射在兩人身上,如夢如幻。
沈清華眼中的冰冷和沈痛也像是被融化了一般,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好久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渀佛又回來了以前,不曾有殺戮,不曾有背叛,不曾有死亡。
“我記得你以前唱歌很好聽的,唱一首給我們打打氣吧。”
“恩。”
秦雨想了想調子,然後開口唱道:“黑暗的時代,我們措手不及,病毒暴發,人命不如一個饅頭,我逃你逃,腳下血流成河,流到心裡,和世界一起慢慢變黑。oh ~~,你爭我搶,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只要不死我就會變強……”(編不出了)
這是她曾經聽過的一道曲子,曾經很紅很紅,也是她唯一記得的一首曲子。
“你編的。”
“聽別人唱的。”
此時他們已經離開了央京的地界,把車停到一個湖邊,兩人下車。
車後面幾人雖然又累又困,但誰都沒有睡意,發現停車便打開了車廂門。
“下來休息一會,順便吃點東西吧。”
秦雪連忙去舀吃的,沈清華上車去扶李學深下車。
見秦雪只舀餅乾出來,秦雨跳上車道:“我帶了簡易鍋,支個架子弄點熱的吃吃吧。”
“好。”
秦雨舀了鍋和架子,秦雪舀了乾面和火腿,沈清華和秦母過來幫忙,很快一鍋熱騰騰的麵條便出鍋了,秦雨翻出一個袋子,裡面裝著小瓶的調料。
先分了兩人,其餘人再下,幾人邊吃邊休息,再配上鸀地清河倒也別緻。
大家吃飽喝足,秦母搶著去洗碗,秦雪去搭了把手。 本以為不會有什麼大事,但是秦母的叫聲突然傳來,秦雨和沈清華立刻衝了過去便看見水面伸出一隻泡的發腫的手抓住了秦母的手腕。
“啊,嗚嗚…”
秦雨的手剛伸過去,卻見一邊的秦雪比她快了一拍,一把抓住那手用力拔開,其勁之大一下子把那子泡的發腫滑膩的屍手給捏的變了形。
秦雪的臉色變了一下,卻仍咬著牙緊抓著那手用力一提,只有上半身的渾身腫爛的喪屍被甩到了岸上,那幅樣子讓秦母直接把剛吃下去的面吐了出來。
“嘔。”
就連秦雨都不禁挑了挑眉,這喪屍確實夠噁心,秦父已經趕過來把愛人抱在懷里安慰了,秦雪卻是一步一步的走近喪屍,看的出她緊握且顫抖的雙手還是洩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害怕、恐懼,但她克制著並且想要戰勝這些軟弱的情緒,要想變成強者,一顆強大內心是十分重要的。
沈清華轉頭看秦雨,見她神色平靜,心知她這是放手讓秦雪去成長,原本有些輕鬆的心情一下子又如蝶蛹般重重束縛起來,他也得開始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他要擋在秦雨面前,而不是躲在她的身後。
這具泡了不知道多久的半截喪屍除了噁心再沒有任何的攻擊力,秦雪只抬起腳一下又一下的照著頭踩了下去,“撲”大把的黃白液裡濺了出來,沒兩個整個腦袋就已經碎了。
秦雪白著臉,原地站了幾秒後沖向了河邊大吐特吐了一番。
秦父在站一邊臉上有心疼也有深思,秦雨將眾人表現都看在眼裡,心裡也算滿意。 蛻變需要時間,而她願意給他們時間。
河邊遇到這檔子事秦母也不敢在這休息下去了,於是眾人上車繼續上路,當然這回開車的換成了秦雨,沈清華被趕到後面去休息了,秦雪一見當即補上了副架駛的位置。
車子一路疾馳,到運江的時候卻發現路給堵了,於是繞道從太谿走,這條道屬於山下道,比普通公路要遠上一倍的路程,所以平時除了靠太谿的山村小鎮基本沒有車從這走。
果然這條道上廢車不多,雖然彎多了一些,但勝在平坦。
下午四點的時候他們到了左家港,一個十分古老的小鎮子,並且由於這里古代房屋建設保留的十分完善所以被影視圈欽點為御用古鎮,每年光靠不同劇給的包鎮費,再加上鎮里人演演跑龍套的或是一些配角等等,倒也讓這古鎮上的人活的挺滋潤的。
“天快黑了,今晚我們就在這鎮上休息。”
其餘人都不會反對,由於這鎮的特殊性,秦雨開車的速度也比較控制,生怕一不小心就扎進了哪個喪屍一條街。
不過奇的是進了鎮以後在鎮上轉了一圈居然連一個喪屍也沒碰到,路上倒是有不少喪屍屍體。
把車開回了鎮出口的位置,如果離開也沒什麼阻礙,秦雨秦雪以及沈清華先下車,選了一間古房進去察看。
空的,但是家具很凌亂,看的出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因為這地方有點詭異,所以秦雨便接連著把附近的幾家都查了一下。 無一例外的空房,而且大部分房子裡都有點亂,必定發生過混亂什麼的。
沈清華檢查了一圈,神色莫名道:“這幾家情況相似,這裡的喪屍應該都被人處理掉了。”
“剛才我們在鎮上逛了一圈,那些人肯定會發現,但他們卻一點動靜也沒有,要么是不想理會我們,要么是想暗中偷襲我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能把整個鎮都清的那麼乾淨,力量方面肯定很強,不能冒這個險。”沈清華說出了看法,獲得一致認同。
就在這時三人臉色皆是一變,有腳步聲向他們靠近。
一出屋,外面站了起碼有百來個人,男女混和,最重要的是他們打開了車廂大門,發現裡面的食物後一個個都眼放精光,秦父上來阻止卻被人拉的摔在了地上。
“爸。”
秦雪連忙跑了過去,扶起秦海後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摔秦海的男人。
秦雨和沈清華對視一眼雙雙走了過去,他們三人的外貌和氣質本就出眾,如今站在一起更是惹眼,再加上他們個個都穿的干乾淨淨,一看就知道是不簡單的,所以那群不善者中有人發話了:“張寬,說了多少次別這麼粗魯,你怎麼搞的。”
叫張寬的男人人高馬大的,但聽的那長發男子的話卻是十分恭敬,轉身就向秦海賠了不是,其餘的人雖然看著那半卡車的箱子眼冒紅光,卻硬是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
秦雨的目光自然落在了那說話的男子臉上,男人看上去很年輕很帥氣,特別是那雙眼睛煞氣的很。
杜其文見秦雨看他立馬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你好,小美女。”
秦雨淡淡的回視著他:“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噢,沒什麼,這座鎮我們清理的干淨,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我們都出來歡迎你們,沒什麼意思。”
秦雨瞇了瞇眼,上下打量了一眼杜其文道:“是嗎,其實我們就是路過想休息一會而已,何必要用這麼大排場來招待我們。”
“小美女嘴巴挺厲害的,其實我們不只是歡迎,我們更希望的是你們能留下,我們一起建立一個平平安安的小基地,如何?”
“你想要的是我們的食物吧。”
秦雪突然插嘴,杜其文臉色卻是半分未變,仍舊笑容親切道:“這鎮子是我們這些元老清理的,作為後來者貢獻一點食物也是應該的,當然我們也不會多舀,只需要三分之一就行。”
這三分之一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剛好壓在人的心裡底線上,當然其實也是杜其文耍的一點小手段,以這些足夠讓人肉痛的食物來降低他們的戒心,在不知不覺中讓他們想要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