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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襲之好孕人生》第37章
37

  這天徐辭年難得睡了會兒懶覺,窗外刺眼的陽光打在臉上,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不想起床。

  這時窩窩從外面跑進來,順着床單爬到他的胸口,伸手捅他的臉,“爸爸爸爸,起床了。”

  徐辭年其實早就醒了,隻是不想動彈,閉着眼睛把小家夥摟進懷裏,笑着說,“小兔崽子,說了你多少遍了,不要一屁股坐在我胸口,快被你壓斷氣了。”

  “你乖一點,再陪爸爸睡一會兒。”

  說着他懶洋洋的翻了個身,摟着軟綿綿的兒子,繼續悶頭睡覺。

  窩窩這時候急了,揮舞着小爪子嘟哝,“爸爸大笨蛋!羅叔叔要炸廚房了,再不起來我們都米有東西吃了。”

  一聽這話徐辭年倏地睜開眼睛,“羅小茂竟然進廚房了?”

  “嗯嗯。”窩窩扁着嘴使勁點頭,一臉怕怕的表情。

  徐辭年揉了揉頭發,一手夾住窩窩,一手掀開被子就跑了出去,結果剛推開卧室大門就聽到一陣霹靂啪啦的巨響,緊接着羅小茂滿臉油污的跑出來,看見他就像看到了救星,“啊啊啊啊!辭年快救命啊!咱家鐵鍋着火了!”

  徐辭年哀歎一聲,把窩窩塞給他之後跑進了廚房,裏面果然一片狼藉,鍋碗瓢盆扔的到處都是,鍋裏的火苗還蹭蹭的冒着黑煙。

  他熟練地拿起鍋蓋蓋上去,等火苗滅了之後端起鐵鍋放到水龍頭裏一沖,刺啦一股白煙升起,廚房瞬間天下太平了。

  “呼……可算是滅了……”

  羅小茂和窩窩同時長舒一口氣,徐辭年撇他一眼,“告訴你多少次了,不會用燃氣竈千萬别進廚房,你是想把咱們家都燒成灰嗎?”

  羅小茂尴尬的抓了抓頭發,“我這不是看你今天要去看守所找董鋒,想先給你做點吃的墊墊肚子,省得見到他之後再惡心吐了嗎,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滴……”

  徐辭年無奈的笑了起來,一邊收拾着廚房一邊回頭問他,“你怎麽知道我今天要去看守所找他?”

  “這還用問嘛,明擺着的事情,别以爲你不說我就不知道,這兩天八卦新聞消息可熱鬧着呢,誰不知道你的好弟弟和董鋒聯手演了一出反轉劇啊。”

  說着他順手打開電視,所有頻道都在播放着同一條重磅新聞。

  徐辭年又看到了那張讓他道盡胃口的臉,回身走進廚房,也不跟羅小茂解釋,挽起袖子就開始做早餐,完全不把這件事情當回事。

  “……繼本台最新消息,近日吵得沸沸揚揚的徐氏企業醜聞事件又有新進展,消失多日的徐新年突然與昨日召開記者招待會,聲稱一切都是董姓男人對他的迫害和栽贓,他要還民衆一個完整的真相……下面請看記者發回的現場報道。”

  新聞播報員機械的聲音不斷傳來,哪怕徐辭年身在廚房也能聽的一清二楚,這時電視畫面一轉,徐新年出現在鏡頭裏,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寬松外套,臉色蒼白,眼眶通紅,看起來非常憔悴。

  “……這件事情我一直壓在心裏,本來以爲會一輩子爛在肚子裏,可是董先生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讓我跟我的家人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所以我不想再忍讓妥協下去。我不是同性戀,也與董先生沒有任何關系,一切都是受他脅迫,因爲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吸毒犯!”

  說着大屏幕上公布了董鋒在豪庭招MB吸毒的錄像,全場一片嘩然。

  徐新年咬着嘴唇,強忍淚水,“當初我知道他吸毒的時候就要告發他,結果被他多次毒打,還威脅我說如果把這件事情抖出去就殺我全家。”

  “他這個人平時看起來道貌岸人,一吸了毒就像個瘋子,總是對我動手動腳,好幾次都想強女幹我,我受不了就打電話報警,結果他拿着沾着毒品的針頭威脅我說隻要還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他就讓我跟給他陪葬,還說要把他跟我哥哥的事情說出去……”

  說到這裏他故意停頓,記者通通按捺不住,拿着麥克風對準他,雙眼冒光,“徐先生,請問你和董先生的事情跟你的哥哥又是怎麽回事?”

  “徐先生,聽你的意思,董鋒不僅對你這樣,而且還跟你哥哥有不正當關系?”

  “徐先生,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董先生同時給予你和令兄,那麽你是不是第三者?”

  …………

  一個又一個激烈的問題撲面而來,徐新年越哭越厲害,像是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盡似的,啞着嗓子小聲說,“沒有,真的沒有!你們别問了,我哥哥跟這件事沒關系,他都死了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逝者?!”

  他嗚咽一聲,雙手捂住臉,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在場不少女記者都起了恻隐之心,委婉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董鋒是因爲你哥哥才對你這個樣子,你并不是同性戀,隻是受他脅迫,你哥哥才是同性戀?”

  徐新年點了點頭,哽咽撇過頭,“我沒想到他會是這種人,當初也是因爲他跟哥哥的關系我才把他留在公司,結果他三番兩次拿他跟哥哥的照片威脅我。哥哥死得早,家裏隻剩下了父親和我,父親身體也不好根本受不了刺激,如果董鋒把我哥哥的事情抖出去,父親一定承受不住……”

  “我知道這樣很懦弱,但是父親是我最後的親人了,我不能……不能拿他的安危開玩笑,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比殺了我還難受……”

  說到動情處他險些說不下去,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很容易去相信,一時他的形象從萬人唾棄的同性戀,變成了保護家人奉獻自己的小白兔。

  “我一直忍着,想着一個大男人被他摸幾下也不會怎麽樣,隻要他不威脅我的家人就可以了,可是誰想到他的胃口越來越大,從一開始威脅我在公司給他謀取職位,到後來讓我跟他在一起,還必須把公司的股份全都轉給他。”

  “我實在忍無可忍,決定生日過後把所有事情抖出來,大不了魚死網破,結果他知道之後把我捆在車裏灌了CHUN藥,還拍下那段視頻……我真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那時候一點意識都沒了,一切都是他設計陷害我!”

  說完這些他已經泣不成聲,現場的所有人都傻了,不知道應該相信誰。

  這時一個記者突然尖銳的問道,“你說董鋒吸毒還脅迫你,又說他跟你哥哥有關系,這些都是一面之詞,證據呢?沒有證據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徐新年搖了搖頭,帶着鼻音開口,“我沒有說謊,否則也不會拿出董鋒吸毒的錄像,他經常碰白粉,家裏也有存貨,不信可以等警察來了去當面搜查。我已經被他逼到無路可走,父親還在醫院裏躺着,現在我根本不怕說真話,隻希望所有人能給我和徐家一個公道,将董鋒這種人繩之以法!”

  “至于他與我哥哥在一起的事情,我更不需要隐瞞,他們兩個的事情在學校裏也不是沒有别人知道,你們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調查,我哥哥喜歡男人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我沒必要隐瞞。。”

  閃光燈瞬間閃成一片,徐新年含淚退場,在場所有人幾乎都相信了他,而他說的每一個字也被清晰地錄下來,沒過幾分鍾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卧槽你麻痹!就沒見過這種睜着眼睛說瞎話的賤人!”

  羅小茂拿起遙控器狠狠地砸在電視機上,吓得窩窩“呀”的一聲跳起來,差點被嘴裏的糯米圓子給噎死。

  “乖寶不怕哦,你繼續吃,叔叔不是罵你。”

  羅小茂趕緊給小家夥順毛,可心裏還是罵罵咧咧,饒是他看了好幾遍這場“洗白大會”仍然氣的一肚子火。

  這時候徐辭年端着盤子面色如常的從廚房出來,“行了别罵了,趕緊吃飯,一會兒我還得出門。”

  “我他媽就不明白你是怎麽想的!你好不容易才讓徐新年身敗名裂,爲什麽不讓瞿城幹脆把他弄死,偏偏還要拿自己跟董鋒當年的破事兒來幫他?你腦袋被門擠了吧?”

  伴随着羅小茂的罵街聲,電視機裏扔在播報,“……本台獲悉,警方已經介入此事,并于昨晚在董某住處搜查到少量K粉,現在董某已被警方正式批捕,如果罪名成立,他将獲敲詐勒索、私藏毒品等多項指控,具體案情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本台也将持續關注……”

  羅小茂義憤填膺的拿着筷子捅來捅去,窩窩跟着學,徐辭年把小家夥箍在懷裏,一邊拿着勺子給他喂飯,一邊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膀說,“隻是讓他身敗名裂有用嗎?沒有臉面最多就不見人,被父親冷落最多是少點錢花,他不是照樣能一輩子活的好好的?” 

  “那你爲什麽不按瞿城的話去做?跟毒品沾上關系,徐新年總不會有好下場了吧?”

  徐辭年笑着搖了搖頭,“因爲我不能拿瞿城去冒險,徐新年跟董鋒不一樣。”

  “瞿城給董鋒喂緻幻劑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因爲從始至終他都沒有露面,但是徐新年不同,他剛跟瞿城碰面馬上被警察逮個正着,如果你是他,會傻乎乎的相信瞿城跟這件事情無關嗎?”

  “更何況,徐新年根本沒有碰毒品,警方很難抓到把柄,就算栽贓成功,把他關個幾年又有什麽用?到頭來爺爺的仇不還是一樣報不了。”

  羅小茂沉吟片刻,還是一臉費解,“就算你說的沒錯,可徐新年現在已經鹹魚翻身了,直接從同夥變成了受害者,憑他的手段,你家老爺子估計還得被他哄得團團轉,你不一樣還是報不了仇?甚至一切還得從頭再來啊!”

  “當然不一樣。”徐辭年搖了搖食指,嘴角狡黠的勾起,“區别就是,你願意相信僞君子還是真小人,或者說你願意多一個朋友還是多一個敵人。”

  “我這次幫了徐新年,不僅是借他的手把董鋒那個人渣送進監獄,更重要的是讓他打消對瞿城的提防,他不是見到我的男人就發騷嗎,那就好好的利用他的胃口,讓他以爲自己人見人愛,到時候我讓他做什麽,他就得做什麽,還做的心甘情願感恩戴德,不是很有趣嗎?”

  羅小茂反應了半天,終于徹底懂了,這尼瑪又是一箭雙雕連環計啊!

  大貓在抓到老鼠之後,絕對不會一口咬死,而是随意耍弄着玩,讓幾隻被逮住的耗子自相殘殺,等到榨幹它們最後一絲用處之後,才會慢慢悠悠的一點點吃掉。

  這徐辭年可不就是一隻白皮黑肚皮的貓嘛!

  想到這裏他憋不住女幹笑起來,一手搭上徐辭年的肩膀說,“果然是咱們徐大少爺,這腦袋簡直開挂了,還“我的男人”呢,哈哈哈哈……啧啧這話說得,讓瞿城用美男計,虧你真舍得。”

  這話一說,徐辭年的臉當即就黑了,揮了揮手,“别提了,我跟那無賴說你隻要讓徐新年足夠相信你就行了,結果他把自己打扮成隻翠鳥,花枝招展的就去勾引人去了,我他媽恨不得瘸斷他的腿,讓他再不要臉的到處發騷!”

  這話直接把羅小茂逗的哈哈大笑,一口飯全都噴了出來,“瞧你丫這吃醋德行,有本事告訴瞿城啊,表面上一臉不在乎,也不怕把自己憋成蛇精病。”

  徐辭年翻了個白眼不理他,窩窩往旁邊坐了坐,捂住自己的小黃雞飯碗,扁扁嘴看着羅小茂一臉的嫌棄,好髒滴喲。

  ***

  自從董鋒吸毒的事情爆出來之後,徐新年一時成了社會上熱議的焦點,本來是同性戀私生子,名聲狼藉人人喊打,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保護家人隐忍堅強的受害人,以至于網絡上、媒體上、報刊雜志上……基本上也有八卦的地方就有他的身影。

  這年頭,沒人在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隻喜歡看熱鬧,而圍觀熱鬧的時候總會忍不住偏向弱者。

  徐新年從小就懂“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記者招待會上哭的那麽撕心裂肺,字裏行間又透露着對家人的維護,再加上他一副柔弱清秀的模樣,大眼睛淚光一閃,足夠欺騙所有人。

  一時間,大部分人都把目光投到了董鋒這個“強X吸毒犯”身上,下意識的選擇了相信弱者,沒人再去指責徐新年的不是,短時間内他迅速鹹魚翻身,徐家的股票都因爲這一出精彩的大逆轉而飙升了幾個點,徐建國也重新允許他搬回了老宅。

  而相比之下,董鋒就太過凄慘。之前他一連幾天都在豪庭喝的爛醉如泥,根本就沒有提防天天和樂樂這兩個MB,甚至還沒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就已經被警察逮進了看守所。

  他無數次的解釋自己根本沒吸毒,也從來沒有強迫過徐新年,但是在證據面前他又無法自圓其說,無數次的嚷嚷着讓徐新年來跟他當面對質,但是壓根沒人搭理他。

  坐在看守所裏,望着四面徒壁,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再過幾星期他的案子就要審判了,他的血檢和尿檢全都是陽性,家裏被搜出來的白粉雖然很少,但是已經達到了拘役的标準,如果判下來少說要蹲三個月的大牢。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哪怕徐新年這時候站出來說一句實話,他也不會現在變成這樣,可是等了那麽久,這個曾經他以爲溫柔體貼,事事依賴他的男人卻無情的捅了他最緻命的一刀,不僅徹底否定了他們七年多的感情,甚至爲了保護他自己,竟然用這麽狠毒的手段将他陷害入獄。

  呵……

  董鋒苦笑一聲,捂住滿臉胡茬的臉,懊惱的抱住自己的膝蓋。

  他以爲徐辭年是真的無情,在一起這麽多年對他一直不鹹不淡,甚至沒有對他表達過一句在乎。

  他以爲徐新年是最适合的,就像一個暖心的燙壺,時刻的偎在他身邊,永遠不會反抗他一句。

  但是事實上都錯了,或許當初他安分守己的守着徐辭年好好的過日子,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他想起那個永遠高高在上卻小心收藏他送的玫瑰的徐辭年,一時間心酸的無以複加。

  “董鋒,出來,有人來看你。”

  看守所的警察來敲門,伸手給他戴上沉重的鐐铐,董鋒不知道這時候誰還回來看他,垂着頭慢慢的走進會見室,卻一眼看到了坐在玻璃後面的徐辭年。

  身後的大門重重的關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徐辭年,過了很久才跌跌撞撞的拿起電話,“你……辭年,你怎麽來了?”

  徐辭年沒什麽太多表情,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拿起電話。

  短短幾日,董鋒迅速的消瘦下去,滿臉胡茬,蒼老的許多,原本意氣風發的樣子被灰色的囚服取代,那雙曾經帶着溫柔目光看着他的眼睛渾濁不堪,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他認識的董鋒了。

  “沒事,就來看看你。”他對他說。

  董鋒張了張嘴,手指都在顫抖,他曾經那麽努力的想讓徐辭年看得起他,想要跟他站在同一高度,再也不用在戀人面前自卑,可是到頭來他仍然是灰頭土臉,根本沒有面目再看到徐辭年。

  “我是冤枉的,辭年你相信我,徐新年在說謊!”

  徐辭年“嗯”了一聲,面色如常,“我信你,但是别人不信你,至于他說沒說謊現在還有意義嗎?你覺得他還會來找你嗎?”

  一句話把董鋒堵得啞口無言,他狼狽的捂住半張臉,好久才嘶啞的開口,“對……你說得對,我應該早點看透他的,我隻恨自己當初瞎了眼!辭年,我恨自己當初爲什麽扔下你……”

  “恨他嗎?”

  “恨!”董鋒緊緊地攥緊拳頭,“如果有可能我真恨不得掐死他,問問他爲什麽要這麽對我!”  

  徐辭年笑了笑,沒回他的話,“如果你的罪定下來,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了,我給你帶了些厚衣服,冷的話記得換上。”

  董鋒盯着袋子裏厚實的外套,很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用手指隔着玻璃一遍一遍的撫摸那個袋子,嘴唇不停地哆嗦,半響眼淚掉了下來,“最後願意來看我的隻有你了……

  徐辭年盯着他勾起嘴角,“我不是特意來看你,而是知道你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說着他慢慢的站起來,最後看了一眼憔悴的董鋒,輕聲說,“我要走了董鋒,以後不管是死是活我們都不要見面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董鋒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口尖銳的疼痛起來,恨不得伸手把他抓回來,可該死的玻璃卻擋住了一切。

  “辭年!我想求你最後一件事。”

  “如果是讓我幫你想辦法出去就不必了,我一個平頭百姓根本幫不了你。”

  “不是,我想讓你幫我去取一樣東西,算是我爲你做的最後一點事情。”董鋒緊緊地盯着他,目光灼灼,像是下定決心要做什麽事情。

  徐辭年回過頭,挑眉看他,“你什麽意思?”

  董鋒躊躇了很久,四下打量發現門外的警察沒有看這邊,才沉着聲音開口,“我原來一直覺得新年是個心思善良的人,所以他說什麽我就信什麽,但是我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給自己留一手。”

  他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你還記不記得七年前徐老爺子的那場意外?”

  提到當年的事情,徐辭年當即警惕了起來,“你想說什麽?”

  “當初我接到徐新年的求救電話,直接去了你家,當時你跟徐老爺子都被送去了醫院,警察在考察現場,我親眼看到徐新年藏起一個手機,而且完全沒有跟警察提過這件事。”

  “你說什麽……?!手機?”徐辭年陡然瞪大了雙眼。

  “對,就是一個手機。”董鋒點了點頭,一臉的凝重,“當時我被他迷糊塗了,他說什麽就信什麽,也沒有多做懷疑。之後警察把他送去了醫院,我晚上去陪他的時候,不小心撞見他在陽台上燒什麽東西,結果他一看見我就把火盆裏的東西倒進了垃圾箱,還抱怨他腿疼,讓我給他揉腿。”

  “我當時所有心思都在他身上,根本沒注意這件事,第二天他去做檢查,收拾衛生的護工來找我說垃圾箱裏有個燒了半截的手機,問我還要不要,我一看就是他當時藏起來的那個,順手就留下了。”

  “後來呢?”徐辭年不動聲色的問他。

  董鋒苦笑,“當時手機已經壞了,根本不能用,我試着找人去修也沒有修好,本來想扔了的,結果一想到可徐新年對它的緊張程度,就惦記着以後萬一被你們家嫌棄了還能用這個遺物去找你父親要錢花,誰想到生日會上的事情鬧得這麽大,我還沒來得及去取,就已經被徐新年害進了看守所。”

  “那手機現在到底在哪裏?”徐辭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手心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在銀行的保險櫃裏,裏面還有幾張我從徐新年手裏弄來的企劃案和賬簿,這些東西我一直想着給自己當後路,不過現在都無所謂了。”

  董鋒自嘲的笑了笑,在徐辭年面前第一次覺得如此坦然,這感覺讓他想起自己最初追求他時的心情,可惜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我知道徐老爺子從小疼你,你當初誤傷了他,心裏肯定自責,所以我把這件遺物物歸原主,算是我對你最後的補償,辭年……是我對不起你。”

  徐辭年從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看着董鋒呵着氣在玻璃上寫下銀行保險櫃的密碼的樣子,他的眼淚險些掉下來。

  山窮水複疑無路,無心插柳柳成蔭,如果今天他沒有來找董鋒,是不是一輩子都要錯失爺爺留給他最後的東西?

  董鋒害過他,傷過他,卻在最後一刻選擇了幫他。

  離開的時候,董鋒沒有擡頭看他,甚至沒臉求一句原諒。

  徐辭年深吸一口氣,走出了看守所。

  外面豔陽高照,瞿城正在車邊等他,看他走出來的時候伸出雙手,展顔一笑,“孔雀,你怎麽這麽慢,我都等你好久了。”

  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吧?

  徐辭年深吸一口氣,笑着走過去緊緊抱住了眼前的男人,他知道等待自己的一定是個全新的開始。

  珍惜眼前人,你愛的人永遠會默默的守護你,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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