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兩條明晃晃的長腿緊緊地纏在身上的男人腰間,随着激烈的動作起起伏伏,車廂也跟着晃動。
“鋒哥……再狠一點,那裏……啊啊……”
徐新年的尖銳粘膩的喘息聲從環繞立體音響裏傳出來,帶着哭泣匍匐在董鋒身下,整個人像一隻貪婪的YIN獸不停地索要。
“讓你出去鬼混!說,誰在幹你,嗯?”
董鋒一個挺身埋入,精壯的胸膛上閃爍着汗水,徐新年被他頂的尖叫一聲,舒服的摟住他的脖子,“是你……啊……是鋒哥在幹我!”
“說完整了,否則我就讓别人都來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
“是……董鋒在幹徐新年……啊……再快一點我要受不了!啊啊……”
刺耳的尖叫和粗重的喘息在整個會場回響,奢靡的JIAO床聲引得在場所有人都面紅耳赤,有不少上了歲數的老頭一看這畫面,當即被刺激的差點犯了心髒病,女孩們尖叫一聲,紛紛捂着臉不敢看。
一片死寂之後,整個現場瞬間亂作一團,震驚的、嘲諷的、喝倒彩的……一時間什麽樣的反應都有。
徐新年吓壞了,腦袋一懵整個人撲到大屏幕上企圖擋住别人的視線,可是他的身體根本就遮不住半個宴會廳這麽大的屏幕,聚光燈照亮了他慘白的臉,一切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瞬間擊碎了他全部的夢想。
“不……不!這不是真的!肯定是有人誣陷我!”徐新年渾身顫抖,起身就往控制台上跑,可是中途被電線絆倒,整個人摔在地上,頭頂被水鑽鑲嵌的“Happy Birthday”也被扯了下來正中他的小腿。
“啊!”骨頭傳來碎裂的聲音,徐新年痛的不停尖叫,滿地的碎碴子飛濺,割傷了他的臉,鮮血流了出來卻仍舊無法阻止大屏幕繼續播放床戲。
混亂之中,根本沒人聽到他在喊什麽,之前徐建國定下的幾個名門望族的千金小姐全都吓傻了,她們的父母看到這一幕更是直接怒了。
明明就是個死同性戀,竟然還敢厚着臉皮說要娶妻生子,實在是太不要臉了!虧他們之前還賣了徐家一個面子,如今看來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永遠上不了台面,就算已經認祖歸宗,也是個亂搞的下賤胚子!
怒到極緻,之前還覺得徐新年很帥,對着他發花癡的女孩們隻覺得自己瞎了眼,就近的幾個直接抄起香槟紅酒就往徐新年身上砸。
現場亂成一個疙瘩,場面已經要控制不住了。
徐建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徹底弄懵了,就算平時再老謀深算也沒想到關鍵時刻,自己精心培養的小兒子會毫不留情在他背後插上一刀。
一怒之下,他拿起手中的拐杖砸在徐新年身上,一口氣上不來捂住胸口,幾乎快要氣絕。他費盡心思弄走徐辭年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同性戀,把傳宗接代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徐新年身上,他卻做出這麽丢人現眼的事情,難道他徐家真的要斷子絕孫嗎!?
徐新年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麽一天,他本來已經離成功近在咫尺,可是卻被這該死的視頻徹底毀了。
他死死地瞪着屏幕裏的董鋒,險些恨出血來,踉跄着爬到徐建國身邊,死死地抓住他的褲腳抽泣,“爸爸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是董鋒故意造出這個視頻誣陷我!我根本就不清楚怎麽回事!爸爸!你相信我!”
徐建國把一張臉看的比什麽都重,如今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親手扇了耳光,恨不得立即撞死在當場,看着腳邊哭的狼狽不堪的徐新年,他毫不猶豫的一腳踹開,伸手又補上一記響亮的耳光,“畜生!瞧瞧你辦得這些醜事!徐家的臉都被你丢光了!”
刺耳惹火的視頻還在繼續,正經人家早就已經拂袖離去,剩下的全都是等着看徐家笑話的人,徐新年崩潰的哭喊一聲,沖上去歇斯底裏的打砸眼前的投影設備。
徐建國臉色青白,捂住胸口一口氣上不來就昏死在當場,旁邊的傭人尖叫一聲,紛紛湧上來,結果全都手忙腳亂摔在一起,門口的保衛聽到動靜沖進來,又踩到了傭人,一時間整個會場亂成了一鍋粥。
董鋒礙于當年跟徐辭年的關系沒法出席宴會,一直在後台趴着睡覺,聽到動靜走下來卻被眼前混亂的場面徹底驚呆了。
他急匆匆的往樓下跑,中途撞到一個端着酒杯的駝背服務生,他踉跄一下,被那人扶住,“先生,小心。”
他來不及道謝,看都沒看服務生一眼,使勁推開他就跳下了樓梯
服務生遠遠地看着他的背影,轉身鑽入人群,混亂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往董鋒的衣服口袋裏塞了什麽東西
徐新年被砸傷了腿,根本無法動彈,如今看到董鋒無頭蒼蠅一般跑過來,咬着牙爬起來伸手就給他一記耳光,“董鋒你他媽不是人!”
董鋒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突然在衆人面前被打,心裏一下子也火了,“徐新年你突然發什麽瘋?”
“都是你!全都是因爲你!你當年怎麽不跟着徐辭年一起去死!我到底哪點對不起你,你要這麽毀我?!”
徐新年一邊哭一邊控訴,手指着屏幕瑟瑟發抖,雖然儀器已經損壞,但是屏幕仍然定格在兩人在車裏交歡的場景,董鋒隻看了一眼就險些站不住了。
怎麽會這樣……他跟新年在車裏做的事情怎麽會錄下來!?
就在他腦袋一片空白的時候,被徹底從雲端拉進地獄的徐新年撲上去使勁掐他的脖子,歇斯底裏的吼,“你答應我不往外說的!你個騙子!我要是毀了一定拖你下地獄!”
“新年你搞沒搞錯!我怎麽可能這麽做!”
“除了你誰還能拿到你車裏的視頻?你說啊!那天你親口告訴我說要把這事捅出去,現在你做到了,你痛快了!?”
董鋒百口莫辯,周圍的人譏笑着看他倆狗咬狗,董鋒隻覺得沒臉再待下去了,扯着徐新年就往外走。
可是徐新年一口咬定就是他幹的好事,這時候說什麽也不跟他走。
兩人拉扯之中,董鋒的外套被撕破了,口袋裏突然掉出一個很小的優盤,徐新年眼疾手快一把奪過來插進旁邊的電腦裏,跟大屏幕上一模一樣的畫面呈現在眼前,董鋒徹底傻了,“這……怎麽可能?這東西不是我的!”
徐新年徹底崩潰了,恨得眼眶通紅,他沒想到自己當初在車裏那麽讨好董鋒,還是沒封住他的嘴巴,一時間怨恨和不甘讓他一下子失去理智,擡起一台音箱沖着董鋒砸了過去,瞬間把他砸的頭破血流……
曲終人散,鬧劇卻還在繼續,有人還留在原地看熱鬧,有人卻早已退場。
徐辭年就站在宴會廳外不遠處的樹叢裏,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壞事做多了總會遇見鬼,徐新年害他至此,落得這個下場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但凡他有一點良心也不會讓别人抓住這麽大的把柄,可惜他早就被唾手可得的勝利沖昏了腦子,被當場揭穿假面具也是罪有應得。
看着幾乎氣絕的父親,徐辭年手腳發冷,如果有一點可能,他也不願意将年邁的父親逼到這個地步,更不願意讓爺爺一手創造的徐家毀于一旦,可是父親的絕情毀了這一切,他甯願毀掉徐家,也不願意讓親手害死爺爺的兇手變成這個家的主人。
深吸一口氣,他躲開四周的監視器,縱身一躍跳出窗戶,神不知鬼不覺的鑽進後院的樹叢裏。
從小在這棟别墅裏長大,哪裏有警衛,哪裏有防盜網,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況如今前廳已經亂成一團,所有保安全都集中在門口,逃出去簡直是易如反掌。
順着樹叢裏的幽靜小路,翻過一道籬笆就是一條死胡同,此時夜深人靜,四下無人,徐辭年毫不猶豫的跳下去,一眼就看到了騎着摩托車接應他的羅小茂。
“卧槽,你可算來了,我真怕你鬧太大被人給抓住!”
徐辭年終于挺直了腰闆,把後背上僞裝成駝背的布料拿出來,順手把臉上的小胡子扯了下來,“放心吧,有驚無險。”
羅小茂從徐辭年手中接過他換下來的侍者服,不放心的問道,“那你撞在董鋒車頂的攝像頭打算怎麽處理?萬一被發現,咱們可全玩完了。”
徐辭年挑了挑眉毛,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型的機關,輕輕一按。
徐家地下車庫裏一輛紅色寶馬車裏發出“砰“一聲輕微的響動,聲音小的根本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沒人發現車頂上有個綠豆大小的東西突然碎了,掉下來埋進了腳下的毛墊子裏,再也尋不到蹤迹。
“既然要動手,我怎麽可能留下任何把柄。”
“你牛……拿仇人的錢扇仇人的臉。”羅小茂佩服的五體投地,納悶徐辭年這腦袋怎麽就比他好用這麽多。
僅僅是聽到徐新年給瞿城打了一個電話,就能想出這麽周密的連環計。先是從董鋒手裏榨來錢,哄騙着讓他放松警戒心,接着又拿這筆錢買設備、僞造照片,讓那倆賤人狗咬狗,最後再當衆扇他們一記耳光,一石三鳥,幹淨利落。
甚至一出好戲演完,徐家父子都不會懷疑到他身上,因爲徐辭年在他們眼裏早就是個死人,誰又會無緣無故的懷疑“死人”還能回來複仇呢?
徐辭年低眉一笑,“這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羅小茂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發動摩托車絕塵而去。
徐辭年坐在車後座上,回頭望着背後逐漸遠去徐家大宅,七年來,心裏頭一次感受到了平靜。
總有一天他還會回到這裏,把失去的全部拿回,把爺爺的排位恭恭敬敬的捧回徐家,讓他老人家得以安息。
徐家的鬧劇一直到了淩晨警察都來了才得以消停,主會廳裏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散落的碎片和玻璃,賓客們都走的差不多了,會場裏空空蕩蕩,漆黑一片。
瞿城始終沒有走,倚在角落裏的一張椅子上,嘴裏叼着一根煙,橘色的火星在指尖閃閃爍爍,半阖着眼睛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沒一會兒阿四回來了,手裏拿着一件藍色的技工裝,“城哥,隻發現了這個,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件衣服的主人去了哪裏。”
瞿城睜開眼睛,煙圈飄散氤氲了他的表情,拿着衣服仔細的打量着,連一處線頭都沒有放過。
阿四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知道宴會剛開始的時候,瞿城就打算要走,結果看到大屏幕那一出熱辣的“車震”之後,突然沉下了心思,像個看客一樣從頭看到尾,到現在也沒急着離開。
瞿城摸遍整件衣服,指尖彈了彈煙灰,突然從口袋裏發現了什麽東西,摸出來仔細一瞧發現是一片金色的碎屑,像是從邀請函之類的東西上撕下來的一角。
伸手摸了摸自己外套上原本裝着邀請函的口袋,他低笑一聲,幽深的眼睛閃爍着光澤。
“孔雀裝着狐狸心,我倒是被你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