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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襲之好孕人生》第70章
70

  “徐大哥,徐建國已經被送去了療養院,徐家所有的傭人也已經全部按照你的吩咐辭退了。”

  阿四撐着一把傘站在車外,車窗落下,露出徐辭年的半張臉,他往窗外看了看煙雨瓢潑的天色說,“記得告訴徐建國,讓他老實的在醫院裏待着,我不想爲難他,所以他也别出來禍害我,你們好好看着他,一有情況立刻找我彙報。”

  “放心吧徐大哥,城哥已經安排了十幾個兄弟輪班看守,就算他真長了翅膀也折騰不出什麽幺蛾子了,”

  徐辭年勾起嘴角,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家夥做事我放心,記得好藥好飯都給他供着,他也一把歲數了,經不起折騰,我還留着他有用,别傷着他。”

  “對了,傭人的工資和撫恤金都給他們了?他們還有沒有其他要求,如果有的話都盡量滿足,這些人裏面不少都是徐家的老夥計了,跟着爺爺大半輩子,我不能虧待他們。”

  “是的,我明白,這些人是你的家人,也就是咱們青龍幫的家人,城哥肯定不會虧待他們。”

  徐辭年笑了笑,這才放下心來,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旁邊的阿四立刻幫他撐起一把黑傘。

  眼前的徐家老宅掩映在朦胧煙雨之中,古樸泛黃的牆壁上爬滿了綠色的爬牆虎,白色的房頂上有一個煙囪,大門口還有一大片修剪整齊的綠色草坪,一切都跟他八年前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讓他心裏一時感慨萬千,回身從車門裏抱出一個鑲嵌在相框裏的黑白照片。

  傘邊的雨水滴下來,在玻璃鏡面上啪嗒一下濺出一朵水花,正好落在相片中徐旺生的眼角,像一滴眼淚一眼睡着玻璃面往下滑。

  徐辭年趕忙用袖子擦幹淨,把相框抱在懷裏,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老宅子,勾起一抹笑意,“爺爺,我說了一定會把您接回家,現在我們終于到地方了。”

  眨了眨有些泛紅的眼睛,他抱着相框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阿四在旁邊撐着傘。

  他走的很慢,像是要把錯過了八年的景色全都仔細看清楚一樣,一會兒指着門口的草坪低頭說“小時候您在這裏給我做過秋千”,一會兒又指着房頂說“上面那塊被我偷偷砸碎的玻璃也不知道修好沒有。”

  徐辭年就這樣笑嘻嘻的跟爺爺聊着天,自說自話一樣,穿過冗長的一段鵝卵石路,走到了徐氏大宅門口。

  大門打開,像是重新開啓了八年前那場血光之災,徐辭年的額頭一陣發痛,努力忘掉記憶深處客廳裏飛濺的到處都是的鮮血,晃了晃神才一腳踏了進去。

  此時客廳裏隻有徐新年一個人,他被捆成了個麻花,被四個壯漢死死地按在地上,聽到聲音擡起頭來,一眼就看到徐辭年手裏的遺像,臉色當即慘白一片,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劇烈哆嗦了一下。

  徐辭年就像完全沒看見他一樣,連一個餘光都沒放在他身上,徑直抱着老爺子的遺像走到客廳的神龛前,恭恭敬敬的擺上去,旁邊的阿四遞過來三炷香,他閉眼舉起,跪在地上扣了三個響頭,把焚香插JIN了銅質香爐裏。

  照片上的徐旺生,神情矍铄,雖然已經有花白的頭發,但是脊背挺直意氣風發,完全沒有一絲老态。

  照這張相的時候,老爺子剛過完七十歲大壽,整個人紅光滿面,趁着攝影師調試機器的時候,偷偷對旁邊的大孫子說,“辭年,爺爺我現在還有再活五百年的勁頭哩!”

  當時徐辭年隻顧着抿嘴笑,一邊拿梳子給老爺子整理發型,一邊說,“豈止是五百年,爺爺你到了一千歲還得給我唱愛你一萬年呢。”

  往事曆曆在目,如今想來隻覺得心酸不已,徐辭年沉浸在回憶裏,身後的徐新年卻扛不住了。

  他隻覺得全身都在出冷汗,巨大的等身照片擺在正中間,老爺子那雙銳利的眼睛簡直像是無處不在,不論他躲到哪裏,都如芒在背,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照片裏跳出來找他索命。

  他不敢擡頭,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往門口躲,徐辭年聽到動靜連頭都沒回,閉上眼睛說,“把他給我押過來。”

  “是。”

  一聲令下,四個大漢拖着徐新年就往老爺子的遺像跟前扯。

  “不要!我不要過去!啊啊!放開我!”

  徐新年不斷地尖叫掙紮,抓住機會就往門口逃,可每一次都被人給拽回來,一點點的往遺像跟前拖。

  他緊緊地抱住沙發腿,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哥!我們有……有話好好說行嗎,爲什麽一定要這麽折磨我!我知道錯了……我求求你,先放開我行不行?”

  他哭的感天動地,可是此時根本沒人理會他的哭聲,幾個壯漢看他跟隻死狗一樣怎麽都不動彈,幹脆攥住他的腳腕往前扯。

  沙發腿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客廳裏的木地闆震了震,祭台上的遺像晃了晃,差一點掉在地上。

  徐辭年的眼睛瞬間陰沉了下來,扶正照片之後,回過頭對四個壯漢擺了擺手,“你們先放開他。”

  徐新年如聆大赦,此時面子裏子什麽都不要了,隻想要活下去,連滾帶爬的撲上去,肩膀蹭着徐辭年的腳面小聲啜泣,“大哥……原諒我這一次……這麽多年,我真的已經後悔了……當年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這些年我也很想念爺爺……啊!”

  徐辭年根本沒心思聽他狡辯,一手抓住他的頭發,把他整個人都拎起來,徐新年痛的尖叫一聲,想要捂住自己的頭皮,但是雙手卻被縛在身後,硬生生被徐辭年扯到遺像跟前。

  擡腳一下子踹在他的膝窩,徐新年痛的一下子跪在地上,正好對上老爺子銳利的目光。

  他驚恐的抖了一下,被徐辭年一把扯住領子拽了起來,“你也想念爺爺?呵,八年了,徐家連爺爺的一張照片都沒剩下,這也叫想念他!?徐新年,你也别跟我裝模作樣,你這個殺人兇手,現在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别血口噴人……”徐新年心虛的全身發抖,看着身邊幾個青龍幫的人,更是害怕當年的秘密被抖出去。

  徐辭年冷笑, 反手狠狠抽了他一記耳光,“你還是跟當年一樣一點也沒學乖,我以爲你看到我至少該有點自知之明,沒想到還是這麽蠢,你是不是覺得當了八年小少爺,就連自己原來是個什麽東西都忘了?”

  “需不需要我把當年你做過的事情,全都在你身上重現一邊?”

  墜下樓梯,被花瓶砸破腦袋,血液橫流……八年前的場景突然浮現在眼前,一想到自己也會是這個下場,徐新年沒辦法控制的打了個哆嗦,一時間竟然害怕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徐辭年看他如今這副貪生怕死的樣子,心裏隻覺得諷刺,當年他跟爺爺怎麽就能被這種人算計到陰陽兩隔?

  他抄着口袋在客廳裏踱着步子,每一次接近徐新年就搞得他頭皮發麻,生怕徐辭年一個弄不好就掐死自己,正在膽戰心驚的時候,徐辭年突然笑了起來,捏着他的下巴說,“你放心,血淋淋的那一套我不喜歡,今天回家不過就是想跟你這個‘好弟弟’叙叙舊情。”

  他越是這樣,徐新年越害怕,嘴唇一顫擠出幾個字,“你……你到底想怎麽樣?我不……不想跟你談。”

  “想不想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徐辭年失笑一聲,欣賞着徐新年恐懼的表情,盯着他冒汗的額頭,半響之後突然不找邊際的問了一句,“徐新年,今天你還沒吃過飯吧?”

  徐新年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搞懵了,不明白徐辭年問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餓……你不用跟我來這一套虛情假意。”

  話音剛落,他的肚子卻不争氣的咕噜了幾聲。

  徐辭年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哦,看來是真餓了,那好辦,我給你準備了點好東西。”

  “魚腥草的滋味你喜歡嗎?當初你害人的時候又沒有想過自己也嘗一嘗?”

  徐新年的瞳孔陡然一縮,都忘了繼續在裝可憐,“你……你……什麽意思?你怎麽會知道魚腥草的事情!?”

  徐辭年失笑,用腳挑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說,“我當然知道,因爲那些魚腥草可是我爲你特意精挑細選的,還喜歡嗎?”

  徐新年整個人都僵住了,趴在地上瞪大了眼睛,腦袋一下子懵了。

  “原……原來是你!”

  他猛然回過神來,徹底撕掉了可憐兮兮的僞裝,眼睛扭曲的瞪着,踉跄着爬起來就要沖徐辭年撲過去,“我早就懷疑那些貨有問題!沒想到你早就算計好我了!徐辭年你個賤=人,你他媽不是人!”

  徐辭年一腳踹在他的胸口,把他踹翻在地,目光陰沉冰冷,“不是人?那也比你這條咬人的瘋狗強!”

  “我給你的貨可都是直接能吃的,是你自己爛在了手裏,怪得了誰?自作孽不可活,我有逼着你去用變質的東西嗎?而且就算沒有變質的魚腥草,就憑你拿它陪螃蟹這種愚蠢做法,沒讓你直接蹲大牢已經太便宜你了!”

  “說起來,你把别人害的住進了醫院,還欠下了一屁股債,自己倒是拍拍屁股賣掉了股份,有想過那些受害者的感受嗎?上吐下瀉,腹痛難忍,這滋味你要不要現在親自感受一下?”

  徐辭年突然笑了起來,笑容沒有半分溫度,狹長的眼睛眯着,整個人氣勢逼人,徐新年聽了他的話,驚得臉色慘白,害怕的往後縮了一下,“徐辭年!你……你想幹什麽!?”

  “連人你都敢殺,現在還怕什麽,嗯?”

  徐辭年笑的越發溫和,一雙眼睛已經徹底冰封,如若不是理智還在,如若不是當着爺爺的面,他很有可能親手弄死徐新年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他畢竟沒有被仇恨完全蒙蔽了大腦,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

  有一種痛苦,叫生不如死,一刀解決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怎麽算都不值得。

  徐辭年直起身子,拍了拍手,大門打開,一個黑衣人捧着一盆黑乎乎的東西走進來,伸手就想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放在地上,人是坐着吃的,但禽獸不如的東西隻配跪在地上吃狗食。”

  “徐辭年你個畜生!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你弟弟啊!”

  徐新年驚恐的尖叫,不停地往沙發後面躲,阿四一把拽着他的頭發把他拖出來,一腳踩着他的後背,一腳摁住他的脖子,把那一盆黑乎乎的東西推到他眼前。

  不鏽鋼飯盆裏裝着臭魚爛蝦,裏面混合着已經發黑的變質的魚腥草,倒上黑紅色的醬油,攪合在一起,散發着強烈的刺鼻味道。

  “還喜歡嗎?我可是親眼看過試吃活動上那道魚腥草拌蟹肉,是不是跟這道菜很像?好弟弟,你乖一點,我看着你吃,吃光了我們才有時間繼續秉燭夜談,否則這整整八年的仇要是一一說完,今晚你可就要活活餓死了。”

  “你——!”

  徐新年驚恐的看着笑意迷人的徐辭年,恐懼的全身發抖,嘴角使勁的哆嗦了幾下,眼淚當即又淌了下來,“大哥……你到底怎麽樣才肯放過我?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我、我以後絕對不再去找城大哥,以前我倆的确暧昧過,但是那已經過去了,他現在不是跟你在一起嗎?而且董鋒我也早就跟他一刀兩斷了,我們重歸于好行不行?我求求你了大哥……”

  不提瞿城,徐辭年還不生氣,如今一看到徐新年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直接眯起來眼睛。

  他嗤笑一聲,盤着腿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越想越好笑,最後竟然控制不住笑出了聲,“你倆暧昧過?你倆哪一次見面,瞿城都會告訴我,你發的那些惡心的短信我還挨個都看過,你覺得他有功夫跟你暧昧麽?”

  “對了,順便告訴你,指點你把吸毒的事情往董鋒身上推的主意,還有最後廢掉你一條腿的那場車禍,都是瞿城爲了幫我報仇親手做的,你說他有心思跟你糾纏不清嗎?厚着臉皮胡說八道的時候記得過過腦子,我的人,你連提的資格都沒有,懂了嗎?”

  這一番話像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徐新年臉上,讓他的臉色青白的像個死人。

  他重活一次,唯一真正喜歡的隻有瞿城一個人,雖然裏面包括很多物質的成分,但是他從不認爲物質跟愛情應該分開,可是這個他唯一心心念念的男人,竟然也被徐辭年奪走了,他好不容易攥在手心裏的一切全都被徐辭年這個賤=人奪走了!

  也不知道身體裏哪來的力氣,他突然瘋了似的掙紮起來,沖着徐辭年撲上去,身後的阿四竟然都沒有壓住他。

  這一刻,徐新年已經徹底失去了平日裏的算計,一雙眼睛血紅一片,咬的嘴唇青紫一片,沖上來就往徐辭年肚子上撞。

  徐辭年的瞳孔陡然一縮,下意識的捂住自己脆弱的肚子,靈活的一轉身,抓住徐新年的腳狠狠一别,用盡全力一下子把他掀翻在地。

  當年的徐新年就不是他的對手,如今更是被他兩下就按在地上,但是因爲重力的緣故,徐辭年身體不受控制的往一邊倒,卻眼疾手快的在自己快要落地的時候,雙手一撐,就地一滾,肚子沒有受到一丁點傷害。

  可惜突然的激烈運動讓他腹部一痛,腦袋一陣眩暈,臉色陡然白了幾分,卻硬生生的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

  一切發生的太快,也就幾秒鍾的功夫,等到徐辭年制服了徐新年的時候,阿四和幾個壯漢才反應過來,撲上去一下子把徐新年扔在地上,繩子一繞把他全身捆了結實。

  “徐大哥,你沒事兒吧?”

  阿四緊張的上來問,徐辭年搖了搖頭,就聽到徐新年歇斯底裏的大吼大叫,“徐辭年你不得好死!當年沒弄死你算你命大!我詛咒你跟瞿城不得善終!徐家一輩子斷子絕孫,哈哈哈哈!”

  徐辭年的臉色陰沉到了極緻,他一共就有兩個禁區,是别人絕對不能碰的,一個是瞿城,另一個就是窩窩,如今徐新年不僅不知死活的詛咒傷害了他最愛的兩個人,還差點傷了他肚子裏的那個小豆丁,這下直接點燃了徐辭年全部的火氣。

  “阿四,别讓我再聽到他的聲音,把‘晚飯’喂給他吃。”

  “是。”

  阿四接到命令,毫不猶豫,抓住徐新年的頭發就往盆裏按,腥臭腐爛的味道鑽進鼻孔,讓徐新年痛苦的哀嚎,嘴裏還是不停的咒罵,“徐辭年你……你……咳咳……有本事就殺了我!我做鬼也……咳……不放過你!”

  黑紅色的醬汁灌進鼻腔,讓他不停的咳嗽,臭魚爛蝦的味道和變質的魚腥草混合在一起,變成一股腐敗的屍臭味,惡心的徐新年不停的幹嘔。

  他雙手被捆在身後,根本無法動彈,後背又被兩個大漢死死地按住,隻能瘋了似的搖晃腦袋,但是阿四怎麽可能放過他,兩隻手下狠勁兒往下按,把他的整張臉都埋進臭魚爛蝦裏面,逼得他根本沒法呼吸。

  徐辭年面無表情,緊緊繃着嘴角,他不想用這麽極端的手段就對付别人,但是徐新年例外。

  看着他被嗆得青紫色的臉,徐辭年慢慢的走到他跟前,慢條斯理的說,“怎麽樣,這個味道還喜歡嗎?是不是讓你想到殺人的時候鮮血的味道,當時你把我跟爺爺推下樓梯,看到整個客廳都是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血液變質之後也會變成這種腥臭的味道?”

  “别……别說了!啊啊啊……”

  徐新年快要窒息了,痛苦的全身哆嗦,第一次感覺到錐心刺骨的恐懼。

  “哦對了,當時整個客廳都是鮮血,爺爺臨死前好像就躺在你現在趴的位置呢。”

  “啊——!”徐新年驚恐的尖叫,腦袋裏又回想起八年前那場血案,好像飯盆裏這些腥臭的東西已經變成了腐爛的肉塊和凝固的鮮血,帶着蛆蟲往他的喉嚨裏鑽……

  “嘔……”

  他惡心的一下子就要吐出來,阿四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吧。

  “我說了,這是你今天的晚飯,你要是敢吐,就怎麽吐出來再怎麽咽下去,我說到做到。”

  徐辭年冷冷的看着他,那雙與徐老爺子相似的眼睛半眯着,鋒利又冰冷,讓已經吓破膽的徐新年一下子恍惚了,崩潰似的大哭起來,“老爺子你放過我吧!我不該一時貪念動手殺了您,我已經知道錯了……您不要來找我!啊啊啊!唔——”

  他的聲音被一下子堵住,阿四趁着他張嘴鬼哭狼嚎的時候,抓起一把臭魚爛蝦塞進他嘴裏,硬逼着他全部吞了進去。

  徐辭年閉上眼睛,不願意看到他的醜态,臉上沒有半天情緒起伏。

  一時貪念?知道錯了?呵,如果道歉真的有用的話,他甯願用一輩子虔誠跪拜換回爺爺的命,可是誰又來給過他機會?

  整整一盆臭魚爛蝦混着變質的魚腥草全都灌進了徐新年的肚子裏,他滿身污漬,全身上下都散發着惡臭,就像是他的心一樣,黑透了,爛掉了,散發着臭氣熏天的味道,這下他終于‘表裏如一’了。

  強硬的吞進去這麽多的食物,徐新年已經去了半條命,此時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眼眶通紅竟然沒有掉下一滴眼淚,過了半響突然冷冰冰的開口,“這條命你拿去吧,我早就不想活了,當年我被小混混欺負的時候,你救過我,現在就當我一并奉還了……”

  這話一落,徐辭年一下子愣住了,猛地将目光鎖在徐新年身上。

  他怎麽會知道當年自己救過徐新年?

  徐新年費力的翻了個身,滿臉污穢的臉上挂着冷意,“怎麽,你不是要我的命嗎?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是我這具身體造的孽,我都會承擔……徐辭年,你動手吧。”

  徐辭年眯起了眼睛,心髒都然跳快了幾分,眼前這個人竟然完全褪去了徐新年那副若癫若狂的樣子,讓他一下子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見到的冷硬少年。

  “怎麽還不動手?不舍得嗎?”徐新年嗤笑一聲,正面朝上看着天花闆,“我做了這麽多壞事,還殺了徐家老爺子,你怎麽突然就婦人之仁了?你不殺我,那我就走了,這裏不是我家。”

  說着他竟然半爬起來,一點一點的往門口挪,門口四個大漢想要攔住他,連阿四都焦急的等待徐辭年的命令。

  可是徐辭年卻站在原地愣住了,整個人像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樣,什麽話都沒說,隻是盯着徐新年慢慢的往前爬。

  難道是真正的徐新年回來了?他……會不會是當年那個隻見過一面就憾然辭世的弟弟?

  這個想法讓徐辭年有點混亂,一時對徐新年竟然無法下手,他很清楚自己的仇人是誰,如果真正的徐新年回來了,那他不可能在光明正大的弄死他……

  眼看着徐新年一點一點的挪到了大門口,用牙齒都扳動了把手,這時他突然劇烈的抽搐幾下,不受控制的嘔吐起來,用那雙冷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徐辭年,痛苦的開口,“徐辭年……救……救我……我好……好難受,哥……”

  徐辭年來不及反應,跑過去一下子扶住他,對于當年的少年,他是真的當成了弟弟,哪怕隻見過一面,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要了他的命。

  兩隻手一下子扶住徐新年,讓他半趴在地上順氣,這一幕讓阿四和幾個壯漢都愣住了。

  徐新年虛弱的咳嗽幾聲,低頭往徐辭年懷裏靠,嘴角勾起一抹陰毒的笑意,張嘴就往徐辭年的大動脈上咬。

  牙齒帶着滔天的恨意猛然張開,像猛獸撕咬獵物一樣,恨不得直接咬碎徐辭年的血管,可當牙齒擦到脖頸的時候,一隻手卻率先掐住了他的脖子,逼得他再也沒法靠近分毫,一張臉當即憋成了青紫色。

  這突如其來的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阿四直接沖上一腳踹在徐新年胸口,逼得他一下子吐了一口血沫子。

  “你……你……怎麽知道我……我不咳咳……不是?”

  他不甘心的問,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帶着不敢置信,徐辭年的雙手不斷收緊,目光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你學得的确很像,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有我弟弟的記憶,一開始也被你騙了,不過你忘了一件事情,當年的徐新年根本不知道我叫徐辭年,甚至他連我是他哥哥都不知道,你說他會向我求救嗎?”

  徐新年最後的希望落空,被掐住的脖子越收越緊,讓他下一秒仿佛就要窒息。

  瞳孔慢慢渙散,他發不出聲音,卻在瘋狂的大笑,他有真正的徐新年将近十五年的記憶,所以在剛被徐建國領進家門的時候才沒有露出一丁點破綻。

  他本來以爲徐辭年這種讓人恨到牙根癢癢,偏偏又是軟心腸的人,一定不會舍得讓親生弟弟送死,才拼盡最後的力氣演了這場好戲,誰知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氧氣越來越稀薄,徐新年已經開始翻白眼,徐辭年的手指就扣在他的命門上,隻要輕輕用力,當即就能親手殺了這個禍害,眼球開始聚集血液,腦海裏一瞬間失去了理智,瘋狂的叫嚣着一句話:殺了他!殺了他!

  “孔雀,我可是把自己所有都給你了,以後得靠你養呢。”

  “爸爸,今天我要吃小兔豆沙包,你做給我吃好不好?”

  “你看,它已經兩個多月了,已經能夠看到胎心在動。”

  ……

  耳邊突然傳來瞿城、窩窩還有趙睿的聲音,徐辭年恍然驚夢,一下子回過神來。

  他到底在幹什麽?就算恨,也不能沾上人命,他會把徐新年親手送上審判庭,讓正義的槍聲血債血償,但絕對不是親手弄死他……否則,他會賠上自己的所有,這個他賭不起。

  手指漸漸地松開了,徐新年幾乎暈厥,摔在一邊猛烈地咳嗽。

  阿四不明白徐辭年爲什麽又突然放過了他,一臉疑惑的擡頭,卻看到徐辭年慢慢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蜷縮在一邊的徐新年,面無表情的開口,“阿四,把他捆起來扔到樓上的小房間,你知道我說哪間。”

  阿四隻愣了幾秒鍾,馬上得令行動,拖着已經半死不活的徐新年,拽上樓梯,打開一間小黑屋把他使勁推了進去,接着鎖上了大門。

  徐新年神志不清,掙紮着要坐起來,卻陡然發現自己身處的這間小黑屋裏,挂滿了徐老爺子的照片,正中間還擺着一張一面牆一般大的巨幅黑白照片,一座牌位立在正中,此時屋内光線昏暗,所有照片就像無數雙眼睛死死地盯在他身上,在幽暗的房間裏泛着詭異的黑綠色。

  “啊——!”徐新年吓得一下子驚叫出來,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起來,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瘋狂的敲門,“放我出去!徐辭年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啊!”

  站在門口的徐辭年壓根不理他,叮囑看門的幾個保镖說,“加派人手給我看住他,如果他敢跑,跑一次打一次,不用手軟。”

  “每天監督他在爺爺牌位前跪足十二個時辰,磕一百個響頭,要是差一個都不用給他飯吃,至于飯菜,也無需特意準備,那些臭魚爛蝦配變質魚腥草就可以了,興許多拉幾次,還能把他黑透的心腸洗洗幹淨。”

  徐新年自然聽見了,歇斯底裏的叫門,“徐辭年!你這個畜生!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徐辭年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他不能親手弄死仇人,當然也不會讓他好過,就讓他在爺爺面前忏悔,最好是生不如死,活活受罪。

  車子駛遠,徐家大宅裏隻剩下徐新年一個人的哀嚎,他被幾個壯漢死死地按住,跪在徐老爺子牌位前,壓住腦袋往地上撞,一個,兩個……十個,二十個……腦袋上全是血,哭的嗓子都啞了,但是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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