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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襲之好孕人生》第61章
61

  趁着陳軍去買鹽的功夫,徐辭年叫着養殖場所有的員工一起把倉庫裏儲存的魚腥草全都拿了出來。

  這些事先儲存好的苗子,全都是地裏特意挑選出來的“殘次品”,當然這個殘次品的意思并不是腐爛變質之類的質量不好,而是相對于徐辭年地裏精心培育的優質種苗來說,長得太弱小或者熟過頭,不再适合當做種苗進行繁殖,但是藥效和質量還很不錯,所以被特意挑出來,準備曬幹之後當做藥材賣掉。

  徐辭年嘴上雖然對徐新年說要把地裏最好的種苗賣給他,但是心裏又不是傻子,他地裏的種苗就算是拿去參加農産品大賽,都是數一數二的優質品種,别說是賣給徐家,就算是讓他們碰一下都心疼,也就是陳軍那傻小子會相信他哄騙徐新年的話。

  心裏正想着,倉庫裏的幾萬盡魚腥草已經全都被泡進了水塘,這時候陳軍的鹽也買了回來。

  他把一袋又一袋食鹽全都倒進池塘,低頭嘗了嘗味道,還是不夠鹹,接着又讓一幫人把整個小賣部裏的存活全都買回來,一口氣倒進水裏,等到水裏再也融不下更多的鹽分,全都沉積到水底的時候,徐辭年拍了拍手直起了腰。

  “行了,就這樣泡着吧,等到明天一早再撈出來晾幹水分,就能給徐家送過去了。”

  旁邊有個員工指着池塘裏的魚腥草,張大嘴巴,“老闆,就……就這樣啊?這個樣子别說是徐家,我要是買主也不會要啊,老闆你沒搞錯吧?”

  在倉庫裏放了一段時間的“殘次品”此時就算是泡在水裏,表面也已經失去了原本鮮嫩的綠色,變得黑乎乎的還有點發蔫,怎麽看都不像是徐辭年承諾的“優質種苗”,那徐新年又不是傻子,是好是壞還分不清嗎?

  徐辭年笑了笑,“這隻是第一步罷了,等到泡兩個小時之後,你們再往裏面加50度的溫水,記得一定是50度,不能高也不能低。”

  所有人都被他搞懵了,完全不知道老闆這肚子裏賣的什麽藥,旁邊猜到徐辭年心思的陳軍嘿嘿一笑,“你們趕緊按照徐大哥說的做就對了,一會兒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刻。”

 周圍的人一頭霧水,不過還是按着老闆的吩咐分頭行動,徐辭年這時候回過頭,拍了拍陳軍的肩膀說,“明天一早,你直接以我的名義給徐新年打電話,然後帶着這些加過‘料’的魚腥草給他,記得一定要徐新年親自驗過之後再放貨,聽懂了嗎?”

  陳軍點了點頭,“放心吧徐大哥,具體怎麽處理我明白,我一定讓徐新年乖乖的收下貨,還不知道自己被坑了。”

  徐辭年看他一眼,狡黠的笑了起來,那樣子像隻滿肚子算計的白皮狐狸。

  兩個小時之後,正忙着王池塘裏兌溫水的員工不知道誰突然驚叫一聲,“你們快看!這池塘裏的魚腥草怎麽突然就變綠了!?”

  一聲吆喝引來所有人的圍觀,大家全都停下手裏的活兒湊過來,往池塘裏一看驚得眼珠子都瞪圓了。

  清澈的池塘裏,漂浮着一層油綠綠的魚腥草,原本發黃發黑的葉子被鹽水一泡竟然全都舒展開來,恢複了最初鮮嫩的顔色,簡直像剛摘下來一樣,一株株都水靈靈的,撈出來一根仔細一瞧,新鮮的恨不得上去咬一口,上面還沾着水珠,完全看不出這些竟然會是倉庫裏存了很久的“殘次品”。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在心裏感歎一聲:“咱老闆可真是神了!”

  *****

  把該交代的事情全都吩咐好之後,徐辭年的心情很不錯,即便是胃裏仍然有點翻騰,吃了健胃消食片也沒什麽作用,也沒影響到他樂呵的情緒。

  一路哼着小調往度假村方向走,路過集市的時候,看到小販賣的紅彤彤的蘋果,覺得饞的不行,買了兩斤提在手裏,又看到了賣酸棗和糖葫蘆的,頓時嘴裏的唾液又不受控制的分泌出來,搞得他一路走一路買,什麽的果丹皮、山楂片、還有一些平時窩窩喜歡,自己碰都不會碰的小零嘴兒,總之零零碎碎買了一大包。

  等到走回度假村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沒事兒買這些東西幹什麽?要知道他一向不喜歡吃酸的東西,别說是零食,連醋都不願意碰幾下,怎麽就一下子買了這麽多?

  徐辭年自己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買都買了,管他是什麽原因呢,反正他心情好想花錢,就算買回去自己不吃,也可以帶回家給窩窩那小兔崽子當零嘴兒。

  想到被瞿城“抛棄”在家裏的小家夥,徐辭年忍不住勾起嘴角,掏出手機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接起電話的是羅小茂,窩窩一聽是爸爸來電話了,整個人都撲過來,攥着話筒就叽叽咕咕的說話,“爸爸,我好想你~不過這次米有哭哭。”

  小家夥的口氣裏滿是“快來誇獎我快來誇獎我”的意思,徐辭年忍笑,哄着他說,“喲,窩窩小朋友這麽乖啊,你都是小男子漢了,不哭就對了,省得被比你小的小朋友看到之後笑話你,羞羞。”

  “才不會嘞,我是大哥哥,都是他們哭給我看。”

  三歲了,的确是好大的“哥哥”。

  徐辭年低笑,繼續逗兒子,“哦,你是大哥哥啊,這麽厲害?那大哥哥快來親爸爸一下。”

  窩窩咯咯一笑,撅着小屁股趴在床上,對着話筒親了一下,故意發出“MUA”的聲音,接着又是一通傻笑,覺得自己得到了爸爸的認同,“我是大哥哥,嗷。”

  徐辭年忍俊不禁,心裏有點想這個小傻瓜,“乖寶,今天爸爸給你買了好多小零食,還有清源這裏的蘋果,脆脆的,又酸又甜,你肯定喜歡。”

  窩窩在電話那頭“哇”一聲驚歎,似乎已經開始流口水,“那……唔……爸爸你要快一點肥來,不許偷吃掉哦……”

  “是回來,不是肥來。”徐辭年無奈的繼續糾正,“好了,爸爸到地方了,這幾天就回家,你要乖乖聽鍾爺爺和羅叔叔的話,聽到沒?”

  “唔”窩窩在電話那邊點頭啊點頭,歪着腦袋想了想,突然發現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爸爸,城城爲什麽不在啊?我也想城城的。”

  徐辭年腳下一頓,這才想起自己跟瞿城這一天竟然完全沒有聯系過。早上在房間裏就沒見到,下午他忙着對付徐新年也把這件事抛到了腦後,現在都已經晚上了,瞿城那家夥怎麽還是沒有動靜?

  “瞿城他……工作很忙,現在還在忙,所以沒辦法給你打電話,等你見了他,就打他好不好?”

  窩窩有點不高興,嘴巴撅起來,“他都不想我……工作讨厭,城城也讨厭。”

  “工作是爲了給你這小呆瓜買零食啊,不工作就沒有錢,怎麽把你養的這麽圓圓胖胖?”徐辭年笑着哄他。

  果然窩窩一聽到“圓圓胖胖”立刻來了精神,一下子把城城抛到了腦後,委屈的扁了扁嘴,第N次重複,“明明是閃電BIUBIU……嗚嗚……”

  “好啦好啦,閃電小朋友,你乖一點,瞿城那邊我幫你教訓他,讓他給你買好多零食,回來讓你騎大馬好不好?”

  “唔……拉鈎鈎哦。”窩窩小家夥實在是太好哄了,隻要說零食基本上百發百中,徐辭年幾句話哄得他喜笑顔開。

  扣上電話之後,他長舒一口氣,再次撥通了瞿城的号碼,結果還是跟早上一樣,一直沒人接聽。

  都已經是晚上了難道還在談生意?

  徐辭年心裏有些疑惑,準備先回客房放下東西之後,再跟阿四聯系一下,正巧這時他路過度假村最中央的休閑會所,看到門口很多服務生都聚在一起,似乎正忙裏偷閑,一邊喝酒一邊吃飯。

  “你們說城哥這算不算是苦盡甘來?”其中一個嗓門大的糙漢子斷氣啤酒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讓徐辭年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他們說的人是……瞿城?

  “可不是嗎,等了十年才把人給盼回來,現在美人在懷,估計過幾天咱們都得改口叫嫂子了。”

  十年……?

  徐辭年皺起眉頭,越聽越覺得不對,忍不住躲到最近的一棵樹後面,想仔細聽聽他們到底說什麽。

  其中一個大漢灌了一口酒,喝的滿臉通紅,哈哈大笑附和道,“我今天一早當班的時候還看到城哥跟他在一起,對他那個好喲,我這個結了婚的自問對媳婦兒也做不到這程度,聽說現在城哥跟他還在屋裏沒出來呢,都一天了……啧啧,真是龍馬精神。”

  旁邊人色情的嘿嘿一笑,夾起一塊肉塞進嘴裏,“你這龜孫子能跟城哥比麽,他都憋了十年了,才一天算什麽,我估計怎麽着也得大幹個三天三夜!”

  幾個大老爺們哄堂大笑,可躲在一邊的徐辭年卻陡然間臉色全變了。

  腦袋上像是被人狠狠的錘了一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他們說的肯定不是瞿城吧?絕對不是……那家夥怎麽有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情?

  徐辭年使勁扯了扯嘴角,安慰自己兩句,掉頭就走,他了解瞿城這個人,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沒必要繼續聽這些亂七八糟,這種無稽之談多了去了,他何必在這裏聽陌生人嚼舌根,卻懷疑自己深信不疑的戀人?

  他深吸一口氣,搓了搓耳朵,覺得自己八成是出現了幻覺,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結果這時那群喝酒吃肉的人又開了口。

  “喂,你們聽說了沒有,據說城哥這次還帶回來一個男人,高高瘦瘦的,長得特别俊,聽說還是個開餐館的小老闆呢,長得跟嶽嶽有幾分相似,你說這倆人要是撞在一起,城哥可怎麽辦?”

  旁邊人嗤笑一聲,“還能怎麽辦?當年誰不知道城哥對嶽嶽是掏心窩子的好,要不是礙于龍哥,嶽嶽早就是他的人了,現在等了十年正主都回來了,管他什麽小老闆小帥哥的,不都得靠邊站麽?”

  周圍人啧啧兩聲,跟着點頭,“嶽嶽可是咱們看着長大的,放在城哥身邊也放心,現在親上加親,真是咱們幫的大喜事兒,咱們哥兒幾個幹一杯吧!”

  “好!幹了幹了,誰不透了就不是爺們啊!”

  所有人哈哈大笑,高興地一起舉杯,而站在旁邊的徐辭年此刻卻如墜冰窟,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整個人都懵了。

  腦袋裏突然浮現出瞿城最近神神秘秘的樣子,還有昨天半夜他接到電話避開自己那副躲躲閃閃的樣子……似乎一切突然都有了解釋。

  徐辭年額頭疼得厲害,胃裏的惡心感又湧了上來,他拼命地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至少要等到見到瞿城之後親自問個明白,可是眼前卻控制不住浮現出瞿城跟别的男人翻=雲覆雨、抵=死纏=綿的樣子……

  當年董鋒跟徐新年做出來的惡心事兒曆曆在目,跟瞿城的身影攪合在一起,喉嚨陡然間湧上一股酸楚,他當即控制不住幹嘔起來……

  樹枝随着他的動作晃動,袋子裏的蘋果滾落一地,剛才說的熱火朝天的幾個人聽到動靜,迅速站起來,淩厲的睜大眼睛,“誰!?”

  這些人都是青龍幫裏的兄弟,個頂個都身手了得,但是跟豪庭那一幫不是一路,兩幫人分管不同的工作,如今清源的度假村剛開業,瞿城派了新的人馬來看場子,所以這些人壓根沒見過徐辭年這個人。

  徐辭年擦了擦嘴角,胃裏舒服了一點,站直身子慢慢走了出去,眼前的人微微一愣,似乎認出他就是瞿城昨天帶回來的那個小老闆。

  一時間,所有人都傻了,很顯然他們剛才說的話這小老闆都聽見了,這下可真是熱鬧了。

  徐辭年心裏不舒服,但是臉上依舊鎮定,彎下腰把滾落的蘋果撿起來放進袋子裏,開口道,“不好意思,我沒想打擾你們喝酒的,你們繼續吧,我就撿起幾個蘋果。”

  其中一個人看他這個樣子,當即有些生氣,任誰都不願意自己的話被人偷聽,何況這話還跟瞿城有關,私底下議論老大那可是大忌。

  “城哥現在忙着沒工夫搭理你,你就算跑到這兒來偷聽也沒用,城哥可不是你高攀的起的,你還他媽撿蘋果,糊弄誰呢?”

  徐辭年愣了一下,接着反問一句,“你說我高攀瞿城?”

  “對,就是說你,你别鬼鬼祟祟在這裏偷聽,跟個娘兒們似的,告訴你,你這套沒用,城哥喜歡的不是你這一型,你再倒追也沒用。”

  “我倒追他?”徐辭年這次直接氣笑了,當初死纏爛打倒追的人可絕對不是他徐辭年。

  “不過是個餐館小老闆,别以爲能跟我們嶽嶽……”

  “阿強閉上你的嘴!”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陡然被厲聲打斷,一回頭,阿四不知什麽時候從大廳裏急匆匆的跑了出來,看到對面的徐辭年,他整張臉都變色了。

  “四哥?”一幫子一看到阿四一下子愣住了,還沒等反應過來,“啪”一記耳光打在剛才跟徐辭年嗆聲的阿強臉上。

  所有人都被這一巴掌弄懵了,阿強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裏。

  “道歉,馬上跟徐大哥道歉。”阿四沒有任何通融,臉色鐵青,一腳踹過去。

  那人一臉不服氣還想狡辯,阿四又一腳踹過來,“馬上道歉,道完歉就滾蛋,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一句,我馬上告訴城哥,你們也别在幫裏混了!”

  幾個大老爺們一聽這個真的害怕了,也自知理虧,看了徐辭年一眼,粗聲粗氣的道了歉之後,灰頭土臉的走了。

  一時間,原地隻剩下阿四和面無表情的徐辭年。

  阿四看着徐辭年的臉,一時把握不住他的情緒,心裏簡直恨不得抽爛那幾個人的嘴巴,他千防萬防,早上還故意不讓徐辭年出門,結果還是沒有瞞過去,真是要了命了!

  “那個……徐大哥你……你别聽他們胡說八道,這些人就是喜歡嚼舌根,嘴裏沒實話的,你千萬别當真。”

  徐辭年看着他緊張的神色,一瞬間什麽的都懂了,心裏反而冷靜下來,“瞿城現在在哪裏?”

  “他……我……這個……”阿四腦袋發麻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樣子,徐辭年輕微的扯了扯嘴角,“我再問你一遍,他真的在談生意嗎,你告訴我實話,隻要你說是,我現在就走,絕對不會再多問一句。”

  阿四非常的愧疚,他對徐辭年是打心眼裏敬佩的,甚至已經把他當做半個青龍幫的主人,看着他波瀾不驚,猜不透情緒的眼睛,他一時竟然連一句謊話都說不出口。

  “對不起,徐大哥,但是……”

  “好了,我知道了。”徐辭年伸手阻止了他要說出口的理由,不管是任何的借口,他明白阿四所做的一切事情不過都是按照瞿城的吩咐,所以說謊了就是說謊了,他不會責怪阿四,隻是沒想到瞿城竟然會這樣對他。

  深吸一口氣,胃裏攪和的厲害,他伸手揉了揉腹部,站直了身子,“之前瞿城不接我的電話也是跟那個叫嶽嶽的在一起對吧?你早上不讓我出門,是瞿城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所有事情都被徐辭年猜中了,阿四啞口無言,隻能愧疚的垂下頭,“徐大哥……你别怪城哥,他對你什麽心思,你肯定比我懂,你不要聽那些人胡說八道,城哥他……不是這樣的人。”

  “也就是說不讓我出門是瞿城的意思了?”徐辭年沒有對他的話給一點回應,反而了然的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他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當初被董鋒背叛的可怕感覺又回來了,他甚至都不敢繼續追問下去。

  這算什麽呢?昨天晚上還跟他上床的男人,轉眼就對他說了謊。

  他以爲所有人都可以騙他,瞿城永遠不會,可是現在呢?

  徐辭年搓了搓臉,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原本設下陷阱等待徐新年自投羅網的喜悅心情徹底的灰飛煙滅,他怎麽也想不透,瞿城到底怎麽了?明明昨天還不是這個樣子。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阿四看的心驚肉跳,趕忙解釋,“徐大哥,你相信我好不好,這事絕對不是你想的這樣,城哥跟嶽嶽不是……”

  徐辭年笑了笑,反而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不用說這麽多,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問題,我還不至于因爲别人幾句話就猜忌瞿城。”

  “這個嶽嶽你也是認識的吧,他是誰?”

  阿四抓了抓頭發,一臉的糾結,城哥千叮咛萬囑咐,絕對不能讓徐辭年知道這件事情,可是現在已經徹底遮不住了,在徐辭年面前,他怎麽敢說假話。

  看着徐辭年的眼睛,他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沉吟良久他終于洩了一口氣,任命的說道,“他叫嶽照,是龍哥的親生弟弟,從小跟我們青龍幫的兄弟生活在一起,所以幫裏很多人對他都很親,我們都叫他嶽嶽。”

  “瞿城喜歡他?”

  徐辭年表情很淡,阿四硬着頭皮點了點頭,接着馬上解釋,“不過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小時候嶽照很黏城哥,城哥又是龍哥培養的接班人,所以兩個人的關系很好,城哥……的确喜歡了他很多年,但是進了監獄之後,他倆就徹底斷了,徐大哥你真的别多想,城哥對你絕對是認真的。”

  剛才聽那幾個人說的話,徐辭年已經猜到了個大概,此時再聽阿四說一遍,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甚至眼睛裏連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這讓阿四非常的忐忑不安。

  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過了很久徐辭年才回過神來,“你一定知道瞿城現在在哪裏對嗎?帶我去見他吧。”

  阿四的心冷了半截,腦袋上沁出一層冷汗。

  要是讓城哥知道他把一切都告訴了徐辭年,這條小命絕對是保不住了……

  “徐大哥,你……你這是爲難我啊……我……”

  “你隻要說知道不知道就行了,我也不爲難你,你寫個紙條給我,我自己去就可以。”

  徐辭年緊緊地捂住胃,看起來非常的不好,阿四是真的見不得他這樣,一想到瞿城要是看到他這樣子估計得心疼死,可要是看不見,就等于更傷了徐辭年的心,躊躇半天,他最終歎了一口氣,“徐大哥,你跟我來吧,我帶你去。”

  長長地夜路像是怎麽都走不到盡頭,徐辭年跟着阿四一路往度假村深處走去,路邊的燈光散發着暖黃色的光芒,手裏的糖葫蘆上的糖衣還帶着溫度,甚至剛才扣上的電話裏,他還允諾窩窩,說會讓跟瞿城早點回家看他,可是現在這一切怎麽想都有幾分可笑。

  徐辭年一路無言,仔細的想着瞿城過去爲自己做過的點點滴滴,像是左右搖擺的天平一樣,一端是瞿城對自己的所有好,另一端是這次的隐瞞欺騙。

  兩邊比較,他發現自己隻能記住瞿城對自己的好,哪怕此刻已經知道這個男人騙了自己,也沒有逆轉整個局勢。

  心裏逐漸冷靜下來,徐辭年深吸一口氣,在阿四多次的擔憂目光中,坦然的往前走。

  阿四似乎非常害怕,他見到瞿城之後會控制不住情緒,跟他鬧個天翻地覆,可是徐辭年心裏壓根沒有這個打算,他要去見瞿城隻不過是想要個解釋,順便看看那個叫嶽照的男人,并沒有真的想怎麽樣。

  阿四帶着他一路直走,在最後一個路口轉彎停了下來。

  徐辭年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這裏是一家小型餐館,像是度假村爲了方便客人逛累之後吃點小吃的地方。整個餐廳面積不大,裏面空蕩蕩的沒有客人,大門兩邊各有一扇落地窗戶,此時左邊那一扇正好坐着兩個人,一個是瞿城,另一個看來就是那個叫嶽照的男人。

  阿四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徐辭年一個人站在原地,看着落地窗裏的兩個人。

  那個叫嶽照的男人,真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樣,長得月光似的清清潤潤。他有一雙很漂亮的長眼睛,整個人瘦高挑,穿了一件駝色的羊毛外套,黑發白膚,嘴唇紅潤,看起來簡直比畫報上的明星還要俊秀幾分。

  一頭短發燙成最時髦的發型,眼睛彎起來,像是說到了什麽笑話,笑得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

  對面的瞿城正大喇喇的靠在椅子上,手裏正攪動着杯子,也勾起了嘴角,引得那個叫嶽照的男人抓起他的手拍了好幾下。

  兩個人的樣子,一下子刺痛了徐辭年的眼睛,他就站在沒有路燈的陰影下,夜風吹起,讓他感覺到一絲涼意。

  耳邊不知怎麽突然就回響起羅小茂說過的話:瞿城這種身份的人一旦心狠起來不會比董鋒更加仁慈。

  往日被無情背叛的記憶和眼前兩人熟稔的樣子重合在一起,竟然讓徐辭年心裏陡然間湧起一絲恐懼,情不自禁的拿出手機再一次撥通了瞿城的電話。

  他靜靜地盯着落地窗裏的男人,看着他拿出了手機,盯着屏幕久久沒有動作。

  嶽照探出脖子看了一眼,看口型像是在問:是誰的電話?

  瞿城就這樣看着屏幕,最近抿着,最終又把手機塞進了口袋裏,沒有接聽也沒有挂斷,更前幾次一模一樣。

  徐辭年這一次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毅力,一次又一次的撥過去,一瞬不瞬的看着瞿城的反應。

  一個又一個電話湧進去,瞿城的手機始終在亮着,一開始他還能不管不問,可是次數太多,以至于他的臉都崩了起來,拿起電話起身離開了椅子走到了一個角落。

  “喂,辭年。”

  徐辭年這一刻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心裏非常的不舒服,輕輕的呼了一口氣,他扯出笑容問道,“你終于舍得接我的電話了?”

  瞿城失笑,“冤枉啊,我可舍不得扣你的電話。”

  徐辭年閉上眼睛,裝作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你在哪兒呢?還忙嗎?”

  “我在談生意啊,頭疼死了,估計要很晚能回去。”

  “哦,這樣,我知道了,你忙吧。”徐辭年平淡的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一句話,直接扣掉了電話。

  打完電話,瞿城重新坐到了位子上,嶽照趁機端起他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對他笑着吐了吐舌頭。

  徐辭年再看不下去了,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做,徑直轉身。

  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并不是爲了這個叫嶽照的男人,而是瞿城竟然又騙了他。

  ***

  瞿城回到房間的時候,徐辭年已經躺在床上了,屋裏漆黑一片,窗戶都沒關,冷飕飕的帶着點寒意。

  他随手打開壁燈,看着徐辭年蜷縮在被子裏,大半個肩膀都露在外面,悄悄地走過去幫他蓋好被子,這時徐辭年睜開了眼睛。

  “哦,你回來了。”

  他沒有回過頭,隻是招呼了一聲,瞿城手指一頓,驚訝的挑了挑眉,“我以爲你睡着了,怎麽睡的這麽淺,前幾天你可是一睡就是一整天,叫都叫不醒。”

  他的聲音帶着笑意,脫下西裝,扯下領帶,欺身低下頭想要吻一下徐辭年的嘴唇。

  徐辭年掀開被子坐起來,也順勢躲開了他落下的吻,“沒什麽,之前睡多了,現在就睡不着了。”

  瞿城并沒有因爲一吻不成而懷疑什麽,失笑一聲揉他的腦袋,“你啊,怎麽都這麽大了還跟小孩兒似的,要不就一直睡,要不就一直玩,跟窩窩那小兔崽子似的。”

  徐辭年面無表情,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我以爲你今天不打算回來了。”

  “怎麽可能,你在這裏,我就算忙死也得回來。”瞿城脫的隻剩一件襯衫,坐到床上半摟住徐辭年的腰,大掌順勢輕輕的揉搓他的腰,“這裏還疼不疼?抱歉啊,早上起來沒給你打招呼就走了,現在補上好不好?我們瞿氏推拿,徐老闆要不要享受一下?”

  他笑着湊上來,用冒着胡茬的臉層徐辭年的耳垂,雙手揉捏着他的後腰,動作輕柔小心。

  看他這副笑模樣,徐辭年沒有來一陣心煩,幾乎是立刻把他推到一邊。

  “孔雀,你這脾氣可真夠大的,還在爲昨天的事情生氣啊?”瞿城仍然覺得徐辭年是因爲昨天在溫泉裏的事情不好意思,跟他鬧别扭,整個人湊上來半壓半摟的在背後抱住徐辭年,隔着睡衣親吻他凸起的脊背,伸手還不輕不重的打他屁股,“要我說還是怪你,誰讓你使壞給我買那什麽騷包泳褲,還故意對我又捏又揉的,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我沒CAO的你下不來床已經不錯了。”

  徐辭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扯出一抹冷笑,低聲說,“是不是對你來說,我除了那檔子事兒,就沒其他作用了?”

  瞿城愣了一下,接着坐了起來,掰正徐辭年的臉,仔細盯着他看,“孔雀,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随便說說,怎麽着,被說到心坎裏,你做賊心虛啦?”徐辭年開玩笑似的推開他的手,臉上又恢複了笑意,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瞿城的錯覺。

  瞿城失笑,雙手使勁搓他的臉,一口咬住他的鼻尖,“媽的,我心虛什麽,大不了哥以死明志,然後再墓碑上寫上墓志銘,老子對媳婦兒比金子還真!不過到時候你可要記得給我燒紙錢,知道不徐家寡婦?”

  以前聽到他這些油腔滑調,徐辭年總是能被逗笑,可是現在聽起來,他卻覺得有幾分可笑。

  “你這一套用在該用的人身上,跟我瞎白話什麽。”

  說着他掀開被子走下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對今晚看到一切保持沉默。

  有些事情一旦說穿了,對兩個人都是緻命的,他不想就因爲這一點風吹草動,就像個神經病一樣,非要逼着瞿城給他交代出個一二三四,這樣實在沒勁,他也幹不出這種事情。

  心裏堵的厲害,心情也非常的糟糕,他走進洗手間沖了好幾次臉,仍然覺得頭暈眼花,趴在水池邊上喘着粗氣,一時擡不起頭來。

  瞿城在屋裏轉了轉,一眼瞥到放在桌子上的早餐竟然連動都沒動過,想到徐辭年進廁所之前蒼白的臉色,一時間有些生氣,端着一碗魚片粥敲了敲門。

  “辭年,你今天是不是沒吃早飯?”

  “……”徐辭年不說話,惡心的也說不出話來。

  瞿城聽不見他的動靜,心裏不放心,又敲了敲門,“孔雀,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這次徐辭年仍然沒有說話,洗手間裏隻聽到嘩嘩的水聲,瞿城聯想起他這幾天不對頭的嗜睡毛病,越想越不對勁,使勁的敲門,聲音一次比一次響,“孔雀,快開門!你到底怎麽了?别吓我。”

  房門“咔嚓”一聲打開了,徐辭年滿臉是水的走出來,“你……叫喚什麽,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他的臉色白的像張紙,瞿城一看直接把他扯進懷裏,用毛巾給他擦臉,“你怎麽臉色這麽差,你看看你都瘦成一把骨頭了,還不夠好好吃早飯,一會兒我讓廚房把魚片粥給你熱熱,你必須給我吃完,否則不許睡覺。”

  聽到“魚片粥”這三個字,徐辭年胃裏瞬間翻漿倒海,再也壓制不住,沖進廁所對着水池子就是一陣幹嘔。

  瞿城這次真的驚到了,臉色都變了,進去一把摟住他,給他拍後背,“你怎麽吐的這麽厲害,今天你都吃了點什麽?是不是吃壞了肚子,這廚房是怎麽辦事的,好好地還能把人給喂病了,我去叫醫生給你來瞧瞧,你先去床上躺一會兒。”

  說着他不由分說的打橫抱起徐辭年,不由分說的把他扔進松軟的床上,給他裹上厚厚的被子。

  “不用……我一會兒就好了,不用醫生,你給我老實呆着。”徐辭年抓住他的胳膊,這會兒緩過來一口氣。

  “媽的,都吐成這樣了,還不看醫生。”瞿城生氣的拍他的腦門,不過卻不敢使勁,揉了揉額角,“早知道你不舒服我今天就……阿四那家夥也不跟我說,真他們欠踹。我去醫生,你給我乖乖躺着,再反抗我就抽你。”

  徐辭年的心情本來就非常的惡劣,看到瞿城跟自己說謊去見老情人,現在還敢對他這個态度,直接火了,“這裏他媽聽我的還是聽你的!?我說不用就是不用,你還翻了天了!”

  說着他不解恨似的擡腳踹瞿城的腿,把這一晚的憋屈全都撒出來。

  瞿城任他踹,湊上來捏他的鼻子,“好好好,就算不叫醫生,你總得說自己哪兒難受吧?”

  “有點消化不良,胃裏不舒服,一點小毛病。”徐辭年翻了個身,背對着瞿城,“我困了,你别再找醫生來折騰我,先睡了。”

  瞿城看着他的後背,不知道怎麽,就覺得這隻孔雀絕對不僅僅是胃不舒服這麽簡單。

  屋裏一時安靜下來,徐辭年蒙在被子裏一動不動,呼吸沉穩,一會兒就睡着了,瞿城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這種怪異的感覺是爲什麽,幹脆關掉壁燈,脫了衣服躺到另一邊,把雙手搓熱了,放在徐辭年的胃上,小心的揉。

  他的動作有點笨拙,可是卻一遍一遍不厭其煩,雙手涼了就繼續搓熱再揉,直到把自己都揉困了,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屋裏一片漆黑,大床上兩個人親密無間的靠在一起,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夜深人靜,隻剩下瞿城規律的呼吸聲時,徐辭年睜開了眼睛。

  他望着天花闆,怎麽都睡不着,今天發生的事情就像放電影一樣在他腦海裏一遍一遍的重複,心裏的滋味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麽淡然。

  他很想自欺欺人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可是那個叫嶽照的男人,卻像一根刺在反複戳着他的神經,讓他忍不住胡思亂想。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輕微的一聲響,瞿城的外套口袋裏有什麽東西亮光一閃,發出輕微的震動聲。

  徐辭年偏過頭看着瞿城的臉,發現他沒有任何蘇醒的樣子,盯着那個發亮的手機,他心裏一緊,慢慢地走下了床,拿起了那件外套。

  這個行爲非常的無恥,他很清楚,但是他控制不住,他想要知道瞿城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着自己。

  拿出手機,屏幕上果然是那個叫嶽照的人發來的短信,【城哥,十年前你說“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現在這句話還有沒有效?】

  明月照溝渠,明‘嶽照’溝‘瞿’嗎?

  徐辭年扯了扯嘴角,重新把手機塞進瞿城的口袋,轉身回到床上躺下,雙手有些發涼。

  瞿城感覺到人回來,伸手摟住他,還不忘繼續把手放在胃上,幫他捂着,徐辭年低頭看着這雙大手,深吸一口氣,重新閉上了眼睛。

  就憑這個男人這份溫情,還有掏心掏肺的好,他還是願意再相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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