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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襲之好孕人生》第51章
51

  從大年二十七這天開始,瞿城就開始不消停了。

  天天在豪庭的辦公室裏也坐不住了,青龍幫的雜事兒也不管了,那每天堆成山要他簽字的文件全都推給阿四,自己專心緻志的開始爲三天後的大年三十兒做準備。

  按說他活了一把歲數,三十好幾的人了,生死都見過了,不過就是跟徐辭年回家吃頓飯,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不至于得瑟成這個樣子。

  但是瞿城痞了半輩子,父母又死的早,可以說是自己從小闖蕩到今天的位置,應付長輩那套他不懂,要學問也拿不出手,讓他裝逼當文化人,還不如讓他跟你讨論哪個型号的手槍給力。

  所以,一想起媳婦兒那從小公子哥的做派和接受的教育,他那層城牆厚的臉皮就覺得有點高攀。還有跟着辭年他媽一輩子的鍾叔,雖然年紀一大把,但是眼光可毒的很,再加上從小把辭年看到大的情分,等于是徐家的半個家長,這次大年夜一起吃飯,要是稍微不慎,他豈不是又要被這老頭拿掃帚轟出門?

  第一次見面的黑曆史猶記于心,瞿城可不想大過年的跟媳婦兒吃個飯也不痛快,所以隻能靠明面上那一套捯饬捯饬。

  “辭年,你覺得我穿西裝怎麽樣,黑色的好還是灰色的好?大過年的得配個粉領帶,我說這感覺怎麽跟新郎官似的。”

  “孔雀,你說我這發型要不要再捯饬捯饬,鍾老爺子喜歡啥樣的?千萬别告訴我是大背頭,我腦門兒上有疤,别吓着他老人家。”

  “媳婦兒,窩窩那小兔崽子的零食我買了一車,全都塞後備箱了,還有羅小茂的化妝品,我定了好幾套,夠他使兩三年了,對了對了,我還給鍾老爺子整了一張真皮按摩椅,他沒事兒在上面晃悠就行,别總出來跟給咱倆打岔,哎我說孔雀,你倒是說句話啊?”

  徐辭年揉了揉眉頭,放下手裏的菜單擡頭,“你讓我說什麽?你忙活的我眼都暈了,不就吃頓飯麽,你至于的。”

  “怎麽不至于?這可是我第一次去你家過年,新女婿上門意義大着呢。”

  “女婿你大爺,你這叫醜媳婦兒登門。”徐辭年穿着白襪子,拿腳尖踹瞿城的屁股,“你反正已經這麽醜了,再捯饬也好看不了,趕緊過來幫我看看菜單,你覺得這些菜夠不夠?”

  瞿城扯下脖子換了第N條的領帶,擠到徐辭年坐的小沙發上,湊過來瞄了一眼,皺起了眉頭,“我數數,1、2……28、29、30,三十道菜?這也太多了,一共就咱們五個人,就算窩窩那小兔崽子再能吃,也不用準備這麽多菜吧?”

  徐辭年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過年就是要多準備一點,菜多人多才喜慶。”

  瞿城嗤笑一聲,“五個人也叫人多?我看你是開新館子手癢,準備大顯神通了吧?”

  徐辭年笑了笑不置可否,“你管我呢,到時候空着肚子來不就是了。”

  轉眼三天過去,大年三十兒這天,瞿城拎着一大堆東西找上了門。

  之前他勸說徐辭年跟他一起住,那孔雀不願意,非說自己現在搬的這個地方特别好,那些用人民币堆出來的商品房根本比不了,瞿城以爲他就是嘴硬,暗搓搓的說要提前跟着媳婦兒回家看房子,結果被嚴厲的拒絕,直接等到過年這一天才看到了徐辭年新家的廬山真面目。

  這是一處位于城西的老四合院,藏在歪七扭八的羊腸胡同裏,一般人拿着地圖都輕易找不到,周邊全都是住了幾十年的老居戶,房子古舊但是生活氣息很濃。一轉進胡同口,就聽到一陣洗衣做飯的聲音,一大群小孩穿着棉衣,手裏拿着糖葫蘆和玩具,一邊笑一邊往這邊跑,笑聲在狹窄的小胡同裏回響,特别的有年味。

  瞿城把車子停在路口,按着徐辭年給寫的小紙條一直往裏走,不知道誰家正在放鞭炮,噼裏啪啦熱鬧的要命,身後好多人湧過來,手裏拿着點心煙酒,大包小包的拎進各家各戶,早就守在門口的老人家高興地迎上去,一時間人聲鼎沸,這種感覺是大都市鄰裏之間體會不到的滋味。

  他都忘了自己究竟轉了幾個彎,好不容易找到了弄堂新街419号,遠遠地就看到棕紅色的大門口,窩窩正騎在羅小茂的脖子上,一大一小兩個人正踩着小闆凳,伸手在門框上貼着春聯。

  這種多年沒體會過的年味讓瞿城一下子沒回過神來,窩窩第一個發現了他,揮舞着小爪子,兩條腿在羅小茂肩膀上高興地晃來晃去,“城城!城城來啦!”

  羅小茂跟着回頭,一張臉喜笑顔開的,馱着窩窩跑過來,伸手去接瞿城手裏的東西,“BOSS你可算來了,這天都要黑了,你再不來就趕不上年夜飯了。”

  “城城抱……要抱!”窩窩穿着一件大紅色緞子的小棉襖,領口露出一圈白茸茸的毛毛,脖子上還挂着不知道是誰給買的長命鎖,腦袋上帶着小黃雞的棉帽子,整個一個年畫上的胖娃娃。

  小家夥高興地撲上來,瞿城趕緊接住,用胡子在他臉上紮了紮,笑着捏他的臉蛋,“大團子,誰給你買的這一身衣服啊,瞧把你給美的。”

  “爸爸買的,他說過年就要穿醬紫。”

  窩窩坐在瞿城肩膀上,引得周圍過路的人都回頭看,瞧他臉上的小酒窩喜慶的不得了,誰見誰樂。

  “那你爸呢?怎麽沒看見他人?”

  瞿城抱着窩窩往裏走,羅小茂跟在旁邊,嘿嘿的瞟了他一眼,嘴角帶着壞笑說,“辭年在廚房做飯呢,他就指望着今天練練手。我說BOSS,你今天穿的可夠帥的,還大包小提溜的,知道的是你來做客,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女婿上門呢。

  自打車禍之後羅小茂同志就郁郁寡歡,總感覺是自己害了别人,結果之後聽徐辭年一臉愧疚的說是徐新年害錯了人,他新的疙瘩一下子就解開了,不僅沒有責怪徐辭年反而滿血原地複活,現在看到瞿城也不害怕了。

  他的話把瞿城給逗樂了,伸出手指“噓”了一聲,“心裏知道就好,别這麽大聲說出來,那隻孔雀臉皮薄,惹急了他,我又要被家暴了。”

  “噗……”羅小茂一下子噴了出來,看着眼前五大三粗,在外人面前總是強悍淩厲,一提到徐辭年就氣管炎的瞿城,就憋不住直樂。

  這尼瑪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吧?硬漢手裏抱個團子,這畫風實在是太喜感了!

  瞿城抱着兒子一路走進門,入眼的是個敞亮的四方小院,中間有個天井,旁邊開辟出一個小園子,裏面種了些瓜果蔬菜,四周是對應的三間屋,門口挂着藍色的布簾子,窗子上貼着剪紙窗花和對聯,一排大紅燈籠高高挂起,在微微擦黑的傍晚時分散發出暖意融融的光亮。

  這時拐角一個屋掀開簾子,鍾叔拄着個拐杖走出來,一看到瞿城愣了一下,“喲,你小子來了?”

  老爺子也跟窩窩似的穿了一身唐裝,不過顔色是灰色緞面的,配上花白的頭發還真有那麽點仙風道骨的意味。

  窩窩一看老爺子出來,立刻從瞿城肩膀上出溜下來,跌跌撞撞撲到鍾叔腿上,學着大人的樣子笑眯眯的開口,“鍾爺爺,過年好。”

  “哎喲大寶貝過年好,你這小嘴兒可真甜,快讓爺爺抱抱。”老爺子平時一本正經,一看到窩窩這個大寶貝就喜笑顔開,腰都快撐不住了還樂呵呵的把窩窩塞進懷裏親。

  “爺爺也認得城城嗎?”窩窩跟鍾叔蹭蹭。

  老爺子笑的眼睛都沒了,也忘了在瞿城面前甩臉子,“當然認得,鍾叔誰都認得,大寶貝你太沉了,爺爺得抱你去坐一會兒,你等着哈,我屋裏有糖,一會兒都給你。”

  鍾叔捂着老腰,明明累得氣都喘都不勻了,還是抱着窩窩不松手,瞿城笑着趕緊上去扶住他,“老爺子過年好,身體還是這麽健碩啊。”

  鍾叔一看見他還想裝出“我跟你不熟”的樣子,結果還沒開口,窩窩就爬到瞿城肩膀上,笑着說,“鍾爺爺,城城也說了過年好,要給糖糖吃的。”

  想說的話全都被小家夥堵在了嘴裏,鍾叔臉上有點挂不住,瞿城笑着瞪了窩窩一眼,伸手給鍾老頭錘了錘後腰,“鍾叔,我知道您對我有點誤會,不過我今天是特意陪您來過年的,有什麽話咱進屋說吧,外面挺冷的,您這腰受不了。”

  “這……行吧,算你這小子有良心,年年沒有看錯人。”鍾叔瞥了他一眼,拄着拐杖往回走,羅小茂在後面抿着嘴偷笑。

  瞿城心裏長舒一口氣,進了屋之後把禮物全都拿出來,“之前辭年說您有老寒腿,腰上也有舊傷,我就給您買了個按摩椅,您坐下試試,按摩一下保準就好了。”

  鍾叔尴尬的低咳幾聲,心想着辭年還真是什麽都跟瞿城這混小子說,“我可無功不受祿,你這東西我不能要。”

  “反正買都買了,就當是過年禮物了。您是辭年的半個爺爺,也就是我的長輩,我過年買東西孝敬自己的爺爺怎麽能叫賄賂您呢?”

  瞿城一張巧嘴,死的也能說成活的,一句話就把自己這個鍾叔眼裏的“外人”升級成“孫子”,這關系一下子就近了,老爺子還一點錯處也挑不到。

  瞿城看老爺子憋着不說話,但是臉色已經緩和了很多,接着再接再厲道,“鍾叔,過年前我去咨詢過中醫,您腰酸腿疼的毛病多半是身體虛寒,我帶了點補品擱在門外了,等沒事兒的時候讓辭年給您炖上幾鍋,保準腰好腿好胃口好。”

  說着他把放在門口的一大堆東西都提進來,什麽人參鹿茸、當歸蟲草應有盡有,鍾叔年紀大了就心疼錢,一看這麽多東西立刻着急的擺手,“哎呀你買這麽多東西幹什麽,我用不着這些的,傻小子你的錢也不是偷來的,這麽浪費怎麽行?”

  從陌生人直接升級成“傻小子”,瞿城在心裏抿嘴笑,“嗨,能養好身體再多錢花的也不冤枉,再說我也沒花多少錢。反正我自己父母死得早,家裏也沒什麽親人,好不容易逮住個長輩,您就讓我盡點孝心過過瘾行不?”

  鍾叔一聽這個,看瞿城的眼神都變了,過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個好孩子,難怪年年總念叨你。”

  “辭年還經常跟您提起我?”瞿城的眼睛瞬間亮了。

  “可不是,說你這裏也好,那裏也好,還讓我老頭子别總動手大人,以前我還不信,不過想想也是我糊塗,年年的眼光好得很,他認準的朋友跑不了,上次在Y城是我老頭子不對,傻小子你别放在心上。”

  鍾叔絮絮叨叨的念叨着,窩窩坐在他膝蓋上一直點頭啊點頭,“嗯嗯,城城可疼爸爸和窩窩了,爺爺要給他糖糖吃。”

  鍾叔捏他的小臉蛋,笑着說了一聲“機靈鬼”,真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遞過去,“傻小子,東西鍾叔我收下了,這個給你,一會兒鍾叔給你做幾道好菜,咱爺孫倆可沒啥隔夜仇了吧?”

  這話讓一個長輩主動說出來簡直是受寵若驚,瞿城壓根沒想到能這麽快撼動鍾叔這個老頑固,這會兒拿着紅包直接樂了,“老爺子您這可折煞我了,我帶了兩瓶好酒,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好好好。”聽到有好酒,鍾叔肚子裏的饞蟲也被勾上來了,使勁拍了拍瞿城的肩膀,“臭小子,今晚鍾叔就告訴你什麽叫寶刀不老。”

  瞿城跟鍾叔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旁邊的窩窩也不知道這倆人高興什麽,反正人家樂他也樂,拍着肉呼呼的小爪子跟着一起笑,旁邊的羅小茂一邊嗑着瓜子,一邊在心裏啧啧兩聲。

  什麽叫男人,出得了廳堂上得了床,哄得了老人逗得了娃,真·人生大赢家。

  這時候廚房的門簾掀開,徐辭年的聲音響起,“小茂,沒醬油了,在外面幫我拿桶醬油進來。”

  “哎!”羅小茂聽見之後蹭一下站起來就要往外跑,瞿城對他擺了擺手,做出“噓”的動作,趁着鍾叔和窩窩擺弄按摩椅的時候,自己拎着醬油進了廚房。  

  老雜院的房子跟現在的樓房不一樣,廚房不跟卧室和客廳連着,單獨在一個小間。

  瞿城走進去的時候,徐辭年正在低頭切着菜,聽見動靜頭都沒回的說,“醬油拿過來了?趕緊打開,往我勺子裏倒點兒。”

  他用右手拿着雙筷子在捅五花肉的爛度,左手拿着炒菜鏟子伸到後面,爐子上的霧氣騰騰,襯得他半張側臉特别好看。

  瞿城嘴角上揚,擰開醬油蓋,悄悄地走到他身後,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往鏟子裏倒醬油,“這些夠嗎?”

  後背上突然貼上來一個人,一條鋼筋似的胳膊摟上來,吓了徐辭年一跳,回過頭看見瞿城的眉眼,才忍不住勾起嘴角,“你這人就知道給我添亂,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一會兒,之前拿着按摩椅糊弄老人家去了。”

  徐辭年低頭笑,伸手翻炒着鍋裏的蔬菜,忙的腦袋上沁出一層汗,眉眼在煙熏火燎中顯得格外修長,小火苗竄上來在瞳孔裏跳躍,像是看到瞿城眼珠都在發亮。

  “你這叫物質賄賂,你要是啥也不拿就來,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我倆現在都稱兄道弟了,爺們的感情升溫有多快,你壓根不懂。”

  “操,滾你丫的,信不信我這就潑你一臉熱油。”

  徐辭年回頭瞪了他一眼,瞿城這才發現他原來也穿了一身唐裝。

  瞿城看着驚奇,退後了幾步盯着徐辭年仔細的瞧。

  或許是因爲過年的緣故,他穿了一件墨綠色絲綢衣服,寶石藍的緞面袖口高高挽起,脖子上的豎領立着,盤扣系上顯得脖子特别修長,寬大的衣服在身上有點晃,遠處一看一樹挺拔、骨肉均亭,簡直迷得瞿城眼睛都熱了。

  “你幹什麽呢?”徐辭年把一盤菜炒出來擺盤,回頭對他招了招手,“這道菜我剛跟鍾叔學會的,以後準備在館子裏賣,你先嘗嘗味道怎麽樣。”

  說了半天,瞿城也沒有反應,徐辭年忍不住又叫了他幾聲,“叫你呢,你傻站着幹什麽?”

  “孔雀,你今兒是打算開屏嗎?”

  瞿城勾着嘴角,倚在門框上目不轉睛的看,徐辭年沒明白他的意思,“什麽開屏?”

  “瞧你穿的,騷死了,準備勾搭誰呢?綠配藍,動物園的公孔雀都浪不過你。”

  徐辭年愣了一下,接着毫不猶豫的砸過去一個烤翅中,“你他媽嘴巴欠是吧?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咱不知道誰騷,瞧你這抖騷德行,吃個團圓飯又不是讓你來相親!”

  早在看到瞿城第一眼,徐辭年就很不承認,這家夥今天簡直穿出花來了。

  平時他都是穿深色西裝,看着有點古闆,今天難得穿了件米色休閑裝,裏面格子襯衫配灰色棒針圍巾,腿上是條特别緊身的黑色牛仔褲,把前面鼓鼓囊囊那一團裹得特别顯眼,兩條結實的大長腿晃得人眼暈,渾身上下全都特麽名牌,一身買下來得好幾萬,這不是抖騷是什麽!?

  瞿城悶笑着接住雞翅膀,放在嘴裏咬了一口,“唔,好吃。”

  “晚上就這一身了哈,記得别脫,我非得讓你穿這一身來一回,到時候你就露兩條腿就行了,上面記得盤扣也别動,我親手解。”

  “……”這次徐辭年壓根不跟他廢話,端着炒鍋走過來,作勢就要往瞿城腦袋上潑,

  瞿城趕緊按住他兩條胳膊,大笑着開口,“行行行,我騷行了吧,今天晚上我脫了隻騷給你看。”

  “你個騷包老爺們。”徐辭年氣的罵出來,結果自己把自己都給逗笑了。

  兩個人這邊正黏糊着,鍾叔突然拄着拐杖掀開了廚房簾子,徐辭年驚得手一哆嗦,差點摔了一個碗,瞿城趕緊松手,擡頭望天。

  “我說你倆這是幹啥呢?都六點多了,再不抓緊上菜,春晚可就趕不上了。”

  “哎,這馬上就做好了,就差鍾叔您拿手的‘趙家宴’了。”徐辭年趕緊笑呵呵的繞出爐竈,還不忘擡頭瞪一眼瞿城:媽的都怪你,差點被發現!

  瞿城繼續望天,在廚房裏這邊摸摸,那邊蹭蹭,鍾叔好奇的問他,“小子,你在這裏晃悠什麽呢?窩窩一個勁兒的叫你呢,趕緊出去吧,這裏有我跟年年就行了。”

  這話一出等于是逐客令啊,瞿城略微有點蛋疼,一臉糾結的擡頭,卻看到了徐辭年偷笑的嘴角。

  “我在這邊幫忙吧,三個人幹活還快一點。”

  “不用了,我這可是趙家秘方,隻能教給年年一個人,可不能讓你這小子偷師。”老爺子系上圍裙,故意跟他開玩笑。

  瞿城啞口無言,再也找不到留在這裏的理由,隻能一副“生離死别”的樣子給媳婦兒揮揮手,走出了廚房。

  做飯的時候,瞿城抱着窩窩四處溜達,發現正對着廚房爐竈有個敞開的小窗戶的時候,他就故意在面前走來走去,徐辭年的注意力都被他拉走了,每次看到瞿城走過來就忍不住擡頭,兩個人不說話,就隔着窗戶用眼神膩歪着。

  鍾叔低頭的時候,瞿城就會突然出現,對着徐辭年使勁擠眉,那意思是:我那按摩椅的錢白花了!老頭子就知道給我打岔!

  徐辭年一個憋不住笑出了聲,教學中的鍾叔很嚴肅的擡起頭來,“這是你媽留給你的東西,你笑什麽?這是對你媽媽和趙家菜的不尊重知不知道?”

  “哦……我錯了鍾叔。”

  徐辭年收起笑容,裝模作樣的點頭,趁着鍾叔不注意,對着窗口比了一個大大的凸,引得瞿城樂了半天。

  旁邊的窩窩跟着學,還歪着頭小聲問,“城城,凸是什麽意思啊?”

  瞿城按住他的小爪子,一臉嚴肅的搖頭,“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許管,閉眼吃糖。”

  “QAQ”吐豔,閉上眼睛萬一把糖糖塞到鼻孔裏怎麽辦嘛……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萬家燈火,熱鬧非凡,喜慶的鞭炮聲響過之後,徐辭年端着最後一道團圓菜走了出來。

  “哇……好香哦!”

  窩窩迫不及待的爬上小闆凳,挺着小肚皮使勁探着腦袋往桌子上瞄,饞的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旁邊的瞿城和羅小茂一看到這一桌子菜都吓到了,乖乖哎……這是要撐死人的節奏嗎?

  饒是瞿城已經成了一方商界大鳄,什麽樣的館子飯店都吃遍了,仍然不得不佩服徐辭年的好手藝,桌上的菜還沒吃就已經讓人胃口大開。

  大長桌中間最顯眼的位置擺着一個銅爐火鍋,裏面煮着奶白色羊肉湯,湯面上浮着幾片翠綠的小香蔥,用小漏勺一舀,大塊肥美的羊肉塊和切的整整齊齊的心管、百葉、羊蹄筋……混合在一起,熬煮了六個小時,一滴味精都沒加,隻需要撒上一點點鹽,鮮美醇厚的讓人直流口水,喝上一口全身都暖呼呼的。

  以銅爐爲中心,四周分别放着雞、鴨、魚、肉這四種過年必備的東西搞出了新名堂,川、魯、粵、湘,四種做法,分别是辣、鹹、甜、酸的口味,旁邊是之前在Y城就見過的“趙家宴”六道菜,琳琅滿目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最特别的就是酒精爐煨着的牛骨野菌煲,拿着帶着骨髓的大牛骨,煮出香味,再把松茸、金針菇、杏鮑菇……等七八種野山菌放進來吊鮮,把牛骨湯全都吸收幹淨,用生菜墊底,上面灑滿了黃橙橙的蟹黃和魚籽,饞得窩窩忍不住伸手偷吃了一塊,幸福的在瞿城懷裏打了個滾。

  “辭年,你包養我吧,我啥也不求,隻求你每天給我做飯!”

  羅小茂跟徐辭年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好幾年,以爲之前吃過的菜就是徐辭年的廚藝水平,結果現在才明白,他那隻是做的家常便飯,根本沒拿出看家的本事。

  瞿城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羅小茂同志,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小心明年把你調去公關部,專門讓你在豪庭接客接到死。

  羅小茂縮縮脖子,瞬間萎了,瞿城低笑,“辭年,你行啊,這手藝别說是開館子,就算是去五星級飯店當大廚也夠了,幸虧我今天來了,要不豈不是虧死了?”

  徐辭年笑着給幾個人倒上酒,還不忘擠兌瞿城,“那是鍾叔教的好,你今天可是來試菜的,别以爲是讓你來做客。”

  “鍾叔,我能開餐館多虧了有您,今天我先幹爲敬。”

  說着他仰頭灌進去一杯杯酒,豪爽的擦了擦嘴巴,鍾叔高興的直點頭,端起杯子也一口透了,使勁拍了拍徐辭年的肩膀,“好孩子,鍾叔替你高興,你們都是好孩子,我一把年紀還能有人陪我過年,我高興!”

  說着老爺子竟然激動的要掉淚,羅小茂趕緊開口,“哎呀老爺子,大過年的說這個幹什麽,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管多久我們都陪着您!陪一輩子,陪到一百歲!”

  徐辭年跟着笑了起來,滿上酒舉杯,“就是,今天是我們搬新家的好日子,也是新的一年的開始,大家不醉不歸!新年快樂!”

  “新年……嗝……快呢(樂)!”

  窩窩跟着瞎摻和,結果自己偷吃了太多,說到一半打了個嗝,引得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小院外,不知道誰家放起了煙火,燦爛的花火騰空而起,五顔六色的閃在漆黑色的夜空,映亮了所有人的臉,瞿城忍不住笑了起來,偷偷地牽住了徐辭年的手,兩個人相視一笑,這一刻目光灼灼。

  這是新一年的開始,也象征着一個嶄新的未來。

  “同志們開吃吧!”羅小茂拿着筷子盯着滿桌的東西躍躍欲試。

  窩窩已經高興地在瞿城腿上跳起來,“吃飯飯團圓飯!”

  電視機裏的春晚開始了,激情澎湃的開場白之後,喜氣洋洋的樂曲響起來,鍾叔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拿起筷子開動起來。

  這時候,房門突然響了起來,瞿城皺起眉頭,“這個時候都在團聚,誰會在這時候來?”

  徐辭年站起來,似乎已經猜到了來人,扯開嘴角對他玩味的笑了笑,放下筷子跑去開門。

  棕紅色的大門打開,嗚嗚壓壓一幫子人站在門口,手裏提着五顔六色的禮物,有的人還扛着一大捆的鞭炮和煙火,在開門的一瞬間,以阿四爲首的所有人大喊一聲:“城哥我們來了!”

  “嫂子窩窩新年快樂!”

  羅小茂驚得張大了嘴巴,鍾叔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桌子上,一臉迷茫的問,“他們……是怎麽個情況?嫂子……又又又是誰?”

  瞿城頭皮一麻,當即有了不妙的預感,倏地站起來,“你們怎麽來了?”

  “他們是我請來的客人。”徐辭年沖他眨眨眼睛,

  瞿城瞬間蛋又疼了……

  有三個電燈泡一起過年已經累覺不愛了,這群礙眼的龜孫子又來湊什麽熱鬧啊!?

  阿四憋着笑,不顧瞿城糾結的臉色,大手一揮,“城哥,聽說徐大哥的新餐館要開了,又趕上過年,我們特意準備了禮物,城哥徐大哥别嫌棄,兄弟們唱起來!”

  “每條大街小巷,每個人的嘴裏,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

  幾十個壯漢堵在門口一起唱着歌,沒幾個人在調上,可是所有人都咧着嘴角,扯着嗓子不停地唱,一遍又一遍,誰也不願意停下。

  他們這種人,過年都不敢回家,多少年沒有跟家人團聚過,都快忘了年是什麽滋味,可是徐辭年卻願意把他們接到自己家裏,讓所有兄弟陪瞿城一起過年,告訴他們這就是家。

  這是瞿城的家,也是徐辭年的家。

  瞿城情不自禁笑了,鼻子竟然有點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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