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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搞建設》第9章
第 9 章

  楚朝輝沒有興趣去追趕兩個逃得似兔子般快的古人,當他拎著鋼棍衝到驚呼『救命』的地方,那兩個身穿土黃衣服的漢子,沒等楚朝輝出手,就丟開騾車撒腿逃開。這兩個漢子沒敢動手就逃離的舉動,並沒有讓楚朝輝吃驚,因為那兩個土著漢子實在太矮,目測就160厘米出頭,身體瘦瘦,這樣的身高和體質,對上拎著鋼棍,比他們高上二十厘米的強健穿越人,不跑就是個二傻子,從這兩個漢子的反應來看,他們還是很機靈的。

  「這位壯士,謝謝你救了偶家。」騾車旁的褐衣人從地上爬起,顧不得怕打身上的灰塵,就對著楚朝輝彎腰作揖恭敬道謝。

  褐衣人的口音和二十一世紀的江浙地方方言很相似,楚朝輝的父親原籍就是浙江人,楚朝輝小時候聽習慣了那地方的方言,不太會說,但可以聽明白,褐衣人口音雖然和二十一世紀的方言有差別,但對照褐衣人現在的舉動,楚朝輝還是能明白大致意思。

  「舉手之勞,不用太過在意。」楚朝輝客氣了一下,既然是和古人說話,總得古言點吧,再說他也沒幫什麼,就拎著根棍子嚇跑兩人。

  褐衣人年紀在四十出頭,個子也是不高,他的頭頂只到楚朝輝肩膀,跟那兩個逃跑的漢子差不多身材。他好似不怎麼明白楚朝輝所說意思,眨巴著眼仰看著救命恩人,臉上有點疑惑。

  「怎麼回事?」鄭鈺銘從後面跟了上來,他看了看兩個漢子逃走的方位,那裡已經看不到人影。

  「兩位好漢!多謝你們出手相助,偶家感激不盡。」褐衣人見到鄭鈺銘,道謝的態度越發恭敬。剛見楚朝輝從小路拐彎處衝來時,他就大吃一驚,好高大威猛的壯士,這麼高個子的大漢,他還沒有看見過,等鄭鈺銘也跑了過來,褐衣人更加吃驚了,因為鄭鈺銘個子雖然比楚朝輝矮了五厘米,可鄭鈺銘臉色白嫩,五官俊俏,這等好模樣,他走南闖北十幾年都沒看到過,這兩人身上衣服雖然古怪,可卻乾乾淨淨,衣服料子看不出好壞,可衣服布料上的顏色卻均勻亮澤,不是普通平民能夠擁有,褐衣人分析,這兩人肯定是大世族裡的子弟。因為心裡這樣分析了恩人的身份,楚朝輝和鄭鈺銘即使沒有出手相助,褐衣人也不敢對兩人態度不恭。

  「路見不平本應該拔刀相助。」鄭鈺銘也來了句文文縐縐作答。

  二十一世紀的穿越人和這時空的古人第一次交流很不順利,穿越人能聽懂古人的方言,而古人卻對兩位穿越人的話語意思沒搞明白。

  鄭鈺銘對上褐衣人茫然的神色,不由拍了一下腦門,他和楚朝輝說的都是普通話,是古時候的北部方言,而他們現在身處的地方,從這些天見過的植物和動物來看,這地方絕不是京城那帶位置,挺似南部地區。古時候的交通不發達,人口不太流動,身居南部的古人如何會聽明白北方方言?難怪褐衣人對他們說的話是一副茫然不知模樣。

  鄭鈺銘的家鄉就在吳越之地,他從小長在農村,說得一口方言,不像楚朝輝只聽不能說,發覺問題結症後,鄭鈺銘立刻用自己家鄉的方言和褐衣人交流,兩種時空的方言有著很大區別,但多說幾次,連比劃帶猜,還是能搞明白對方意思。

  褐衣人是個商販,他剛從達城賣掉一車貨物返家,昨天來不及在天黑前趕回家中,就在前面一個叫後坡的小村莊住了一晚,今天一大早駕著騾車往家趕,不想在這裡遇到土匪,土匪本來是要搶騾車的,不過騾子受驚失蹄,車子側翻在路邊,楚朝輝來時,那兩個土匪正把他打翻在地,想把騾車扶正駕車離去。

  「偶家無以為謝,這是達城所產,忘恩人笑納!」褐衣人把從達城買來的兩匹布捧到楚朝輝面前。

  這褐衣人自稱是偶家,兩位穿越人士還以為這個中年古人名字就叫偶家,和褐衣人一番交流後,才知道『偶家』是本地人自我稱呼,和『在下』、『鄙人』一樣是謙遜自稱。這褐衣姓吳,名妏,在家排行最大,村人習慣按排行稱呼,因此吳大變成褐衣人的常用名,而吳妏這個正名,只有和人正式結交時才會使用。

  楚朝輝和鄭鈺銘不瞭解下這個世界的情況,正想著怎麼和古人打交道,現在無意中救下吳大,就想爭取吳大好感,讓吳大做他們的異時空百度,對吳大酬謝的粗布匹,兩人哪裡會看在眼裡,當即堅決推辭,堅決要做那不求回報的俠義之士。

  在楚朝輝和鄭鈺銘的堅決推辭之下,吳大只得收回酬謝,那時的楚朝輝和鄭鈺銘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布匹等同於貨幣,一匹布,相當於一個平民家庭的兩個多月生活費用,吳大一送就是兩匹,等於送出他這次去達城買賣的賺頭,這樣的酬謝不可謂不重,吳大認為,相對比騾車被搶,送兩匹布是值得的,因為一輛騾車最少需要拿十匹布才可以換到。

  鄭鈺銘對吳大自我介紹的身世是和楚朝輝一路上編造的,宣稱倆人是海外孤島人士,跟族人乘船遇上了風暴,族人都在風暴中遇難,只有他們兩人隨著破船漂流到此地,現在在江邊山腳搭了居所暫住,這次翻過山嶺,想尋找個地方買些物品。

  吳大聽完兩人不幸遭遇,一點都沒有生出懷疑,因為群山西側的長河最終就是通往大海,從大海順著河口漂流到這裡,並不是不可能。吳大心裡同情他們的遭遇,當即邀請兩位恩人跟他一起回村子,他家所在村子坐落在江邊埠頭,是個江河交匯口,水上船隻在那裡停泊多了,慢慢形成的一個村落,吳大祖輩是貴族,因罪被流放到南方,在埠頭那地方落地生根,因為是獲罪流放,被剝奪了祖姓,到了此地,這地方方圓百里,統稱吳地,吳大的祖先就把吳當了姓氏,到吳大這輩,吳家在埠頭的同姓同族還有十幾家。這個村子埠口可以交換到普通日常用品。

  失蹄的騾子早已自行站起,側翻的木車被三人扶正,木車車廂是竹片所編,木車輪子大部分材料是木頭,只有少部分用的是鐵,比如輪軸那地方。

  拉車的騾子是馬騾,由母馬與公驢交/配所產生的後代。具有雜種優勢,體型若馬,身體較大,耳朵較小,尾部的毛蓬鬆。這種騾子壽命長於馬或驢,力氣也比較大,騾車上載了三人,馬騾依然走得輕鬆。

  木頭本來在背包裡睡覺,被鄭鈺銘的一通急跑顛醒,鄭鈺銘跑到吳大面前時,它的小腦袋正從背包口伸出往外探看。吳大沒想到背包裡會有個小動物,所以當鄭鈺銘和楚朝輝坐上騾車,從背包裡把探頭探腦的木頭抱到大腿上時,吳大嘴巴張成了O。

  「鄭壯士你怎麼抱了狼崽子?」

  「啊?狼崽子?」鄭鈺銘看了看木頭,這不是狼崽,是狼狗崽,是不純種的德牧。

  「母狼會循著氣味跟蹤而來,還是趁早丟掉為好。」吳大熱心建議,他心裡覺得這兩位海外人士膽子太大,竟然敢去狼窩掏崽,也不怕母狼報復。

  「這小狼崽挺可憐,母狼被老虎咬死,我們不把這狼崽撿回,這狼崽就是死路一條。」楚朝輝搶在鄭鈺銘前面跟吳大解釋,他們跟吳大敘說身世時,是說在海上飄泊了三月之久,木頭外表才兩個多月大,怎麼也不可能是他們從海外帶來的,他怕鄭鈺銘反應不過來,說木頭不是狼崽,是從家裡帶來的狼狗,這樣就有露陷的地方,會引人懷疑,連忙幫木頭安排了家庭背景。

  「哦,原來母狼已經死掉。」吳大鬆了口氣,他的村子裡曾經有人把狼崽抱回,結果母狼跟蹤而至,不但把狼崽叼跑,還把那家人家一個三歲的男娃給咬死,從那以後,吳大村子裡的人再不敢隨便抱狼崽回家。

  木頭不知道面前的三個人類正在議論著它,今天被主人帶出,已經分外興奮,現在還被主人從背包裡解放出來,更是快樂無比,躺在鄭鈺銘大腿上直打滾。

  木頭早上沒有吃什麼食物,因為那時它根本就沒想到會被主人帶著,只盯著收拾行李的主人悶悶不樂,對給它精心準備的食物沒有胃口。現在快樂過後,感覺到自己小肚子扁扁,馬上朝著鄭鈺銘嗚嗚叫喚要餵食。

  鄭鈺銘早已摸清木頭各種叫喚表示的意思,弄懂小傢伙是肚子餓了跟他討要食物,便從背包裡摸出一根野雞腿來喂木頭,野雞都是高壓鍋煮熟,大腿肉很爛,適合木頭這樣的小奶狗吞食消化。鄭鈺銘和楚朝輝坐在木車裡,吳大是坐在木車轅門口駕駛馬騾,聞得香味,看到鄭鈺銘竟然給狼崽餵食肉糜,心裡一邊覺得這海外恩人太浪費,一邊又認定這兩人仁義有善心,難怪聽到他呼救,這兩位壯士會毫不猶豫上前解救,這樣的仁義俠義之士,應該傾心相交。

  楚朝輝和鄭鈺銘不知道吳大對他們評價如此之高,剛才聽到救命跑過去,不過是依仗自己手中有熱兵器,不怕有性命危險,熱兵器對付古人,就如鋼刀對付木刀,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這時候的馬車輪子都是木製的,沒有抗震功能,加上道路都是土路,坑坑窪窪,兩人坐在騾車上,還不如走路舒服,不過看在騾車跑起來比他們走路快點,兩人也就忍了,一路上邊和吳大閒聊,邊察看周圍情況。

  騾車跑了二十分鐘,兩人看到土路兩邊開始有耕種痕跡,耕地裡最多的是一些稀疏的麥苗,再往前走了十幾分鐘,開始有零零落落的房子出現,全是土牆茅草覆頂,一路上也碰到一些行人,都是個子不高,瘦瘦弱弱,面有菜色的樣子,身上衣服也沒有吳大穿著光鮮,有好幾人衣服上還有補丁。這些人都認識吳大,見到吳大都會開口打招呼,楚朝輝和鄭鈺銘是坐在車中,被車棚擋住,行人沒發現兩人穿衣打扮奇特,也就沒有對他們多加注意,只以為是吳大順路帶的趕去南埠搭船的路人,因為埠頭是河江船泊停靠處,周圍人要搭船去到別處,就得去埠頭等船。

  吳大所在的村子叫南埠,意為南方的埠頭,在楚朝輝和鄭鈺銘的想像中,南埠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水路交通樞紐處,這個地方應該比較繁華,等騾車駛進村子,兩位穿越人士終於見識到了古代村莊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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