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外來者

「零。」

走出郁金香大樓，零就聽到身後有人呼喊。回過頭，道格拉斯正朝他招了招手。零朝素和楓打了個眼色，讓他們先離開，自己則走了回去。

「和我隨便走走？」道格拉斯道。

零微笑點頭。

當年，帕克蘭財閥主持下的藍光山嶺如同一座自給自足的城市。之後黑暗議會勢力擴充，財閥主要人物盡數被誅殺，藍光山嶺自然落入議會手中。接著又被奧古都斯家族接收，這座城市可謂幾度易主。接手藍光山嶺後，雷歐並沒有對這座城市進行太大的變動，只是增加了必要的防御工事。

如今，這些防御工事倒成為了抵御普羅休斯軍團之用，這卻是雷歐之前始料不及的。畢竟按照他之前的打算，是為了防止英靈殿北上，議會可以依托藍光山領形成一道防線。

城市的工廠仍在運作著，大軍的補給乃至戰車等設備的維修，龐大的後勤工作如今都依托著這座城市。藍光山嶺全力運作，日以繼夜地供應著軍隊巨大的需求。

「雷歐那老小子，倒是把這城市打理得不錯。」走在藍光山嶺的街道上，道格拉斯頗有興致地看著兩邊的建築或工廠，不時還點評一番。

藍光山嶺的規模比不得阿斯加特，建築也以工廠居多，可以說是一座工業化城市。放眼看去，到處都是高聳的煙囪。這些碩大的金屬管道不斷排放著灰白色的熱氣，使得整座城市都充滿了活力。

「別把剛才那點小事放在心上，那個叫維吉的家伙，肯定是腦袋不清醒。」道格拉斯拍拍自己的額頭說。

零聳肩：「沒什麼，不過我確定，他是受人指使的。」

「蘭博嗎？」

「也有可能是雷歐。」

「不會是雷歐。」道格拉斯眯眼一笑：「維吉那笨蛋看向蘭博的時候，我看到雷歐的表情也挺驚訝的。」

「不管是誰指使，但在這個時候甩如此心計，可不見得是什麼好處。而且我想不出，這對蘭博他們有什麼好處？」零搖頭道。

道格拉斯笑了起來：「零，你在年輕一代裡是無容置疑的猛人。別看我和奧格洛克現在都掛著頂尖強者的名頭，可我們在你這個年紀，連你一半力量都沒有呢。」

他又拍拍零的肩膀：「不過你還年青，力量已經直逼12階，但有些東西，卻需要用時間去沉淀。比如說，這裡。」

道格拉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零攤手道：「你指什麼？」

「心計。」道格拉斯搖頭笑道：「那幫老家伙這一生都在和陰謀詭計打交道，僅論心計的話，你還比不上他們。就拿維吉這件事來說吧，你說他們沒好處？的確，這對他們並不會產生既期的利益。可如同從長遠來看，卻是走得不錯的一著。我問你，你應該知道，在接下來動員全軍的動作裡，你提供的影像將會在軍營裡反復播放吧？」

「知道。」零無奈笑道：「我還知道你那所謂的偶像理論。」

「沒錯，現在大家士氣低迷，你在這個時候深入敵營，還在重軍把守下干掉對方重要的生產單元。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這很酷。這的確很酷，知道嗎，這件事可以幫士兵們重塑信心。你會成為他們的偶像，因為你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這些戰士，普羅休斯的軍團並非不可戰勝的。」道格拉斯微笑道：「相信我，誰都需要一個信仰。信仰可以讓懦弱的人變得無所畏懼。」

「我老了，零。是時候找個接班人，試問，還有誰比你更合適？你會成為士兵的偶像，你就是他們的信仰。只要你未曾倒下，他們就敢沖鋒陷陣。」道格拉斯說到這裡，頓了頓道：「可這樣問題來了，你在軍隊裡的影響力將超過所有人，包括我或者雷歐。無論是英靈殿還是議會的軍隊，那些士兵都會深受你的影響，這是蘭博他們所不希望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零搖頭笑道：「他們在會議上做的，是想削弱我的影響力？」

「這是其一。」道格拉斯伸出兩根手指：「第二點，有可能的話，還會在你我之間種下不和的種子，從而瓦解我們的關系。所以我才說，這些老家伙，想的都是久遠之計。只可惜，他們用得不是時候。在這個節骨眼下，無論是我還是雷歐都十分清楚，你對於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意味著什麼。」

「所以，我們不會讓這件事發生。蘭博這個家伙，這次玩得實在有點過火了。」道格拉斯眯著眼睛微笑著，可眼神中，卻散逸著冰冷的光。

「說到這裡，我得告訴你一聲。我想離開一陣子。」零說道。

道格拉斯意外道：「現在？為什麼？」

零輕嘆道：「數量。我們在軍隊的數量上仍然處於劣勢，想來你也知道這點，所以才會讓瓦爾基裡進行大規模的徵兵。然而士兵需要訓練，裝備需要配給，這一切都需要時間。而我們缺乏的，恬恬是時間。」

道格拉斯想了想，伸手指著零笑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小子還藏著一支大軍。」

「我是還有一支軍隊，不過更重要的，我想我還能給咱們拉來一支盟軍。」

「哪裡的盟軍？」

「黑色大地的高等異族。」零說道。

道格拉斯哈哈一笑，用拳頭輕輕敲了零一記：「有你的，小子。去吧，現在就算再小的力量也必須爭取，何況是黑色大地那些高等異族們。只是，他們和議會不和。」

「我知道，但現在，由不得他們選擇。和我們聯手，大家都還有希望活下去。否則我們倒下，很快就輪到他們。他們不傻，會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零點頭道：「我有信心說服他們。」

「那就行，什麼時候出發。」

零笑道：「現在，如果你沒有其它事情的話。」

「沒有了，我也得去幫忙做一下動員工作。」道格拉斯眨眼道：「你知道的，雖然我沒你酷，可這張老臉還是有點用處。」

兩人就地分開，10分鐘後，零駕著重裝機車開出了藍光山嶺。

大陸海岸線北面正因為普羅休斯的軍團入侵而鬧得沸沸揚揚之際，黑色大地卻是一片寧靜的景象。在上次艾伯特以及數百魔兵的入侵事件之後，聖廟發布了將長老之一的銀除名一事，曾經引起各個氏族的轟動。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慢慢淡了下來。銀霜氏族和前族長撇清關系，新上任的族長都靈接替銀成為聖廟長老，同時組織追捕團負責追殺背叛了所有異族的銀。

銀似乎已經逃出了黑色大地，在本族追捕團以及阿曼達人的聯手施壓下，黑色大地再無他立足之地。追捕工作至今未果，銀不知所蹤。

各族則恢復了以往生活節奏，只是鑑於之前發生的這一切事件，聖廟讓諸多弱小的氏族遷徙至黑色大地的腹地，居住於聖城烏喀拉的周邊。如今烏喀拉所在的那片丘陵地帶熱鬧了起來。大大小小數十個氏族在周邊地區落戶，建起一座座村莊。村莊又隱於數米高的圍牆之內，若在戰時，以哈喀拉為中心，村子之間互相支撐，便形成了一個支點眾多的防御網絡。

聖廟此舉，可謂是把「守望相助」四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如今暮光之森中，也就剩下一兩個不願意遷徙的氏族，以及甘願成為哨兵的阿薩克人。

天色已近黃昏，一組阿薩克人的巡林小隊正悠悠在林間行走著。巡林小隊由一名騎兵和四名步戰戰士組成，五人的小組負責大概一公裡平方內的區域巡視工作。阿薩克人的首領高格將暮光之森劃分成上千個區域，每個區域都分配巡林小隊。

因為暮光之森的范圍極廣，只靠阿薩克人顯然無法做到監控整座森林。因此經過聖廟的決議，將阿曼達人、卡茲族以及紋族氏族的部分戰士調撥給高格使用。由四支強大氏族的戰士共同鎮守，若有同樣的事件發生，暮光之森便是第一道防線。

而此刻，這支巡林小隊正準備返回哨點。突然，騎兵的座狼像聞到了什麼。座狼用它的大鼻子在地上拱了拱，接著回頭朝上面的騎士低吼兩聲。長年與座騎相處，每名騎名多少都懂得座狼的意思。這名騎士立刻沉聲道：「小心，這附近有血腥氣。」

四名步戰戰士立刻拿出了長槍大劍，謹慎地看著眼前這片山林。騎士拍拍座狼道：「找出腥氣的源頭，森。」

座狼低聲回應，鼻子不時在樹下嗅嗅，在灌木間聞聞。最終把隊伍帶到一棵數人合抱的古樹後，樹後躺著一名異族的屍體。可以判斷那是名男性，手上握著一把鋒利的單手劍，神情憤怒中摻雜著恐懼。讓小隊隊員人人神情凝重的是，屍體的胸腔被破空，裡面的東西都不見了。

骨頭、血肉、內髒、腸子……一切都不見了。暮光之森中不乏危險的異變獸，可就阿薩克人所知，沒有哪種異變獸會只掏空死者的腹腔。即便那幾種最強大的野獸，也不會如此「挑食」。

換言之，森林裡有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