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較量一

　　晚上六點的飯點連顧淮安都沒吃，拉過被子倒頭大睡，晚間因為寒冷兩軀溫柔的身軀不斷貼進，當第二天醒來時，黎耀枕著顧淮安的手臂睡的深沉。

　　顧淮安很沒種的在黎耀睜眼前偷溜了。

　　兩人簡單的梳洗過後，找到昨天讓他們報名的軍隊管理員。

　　「你們兩個要是去給對方道個歉和解，那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軍隊管理員抱胸痞痞的看著兩人說。

　　顧淮安抓抓沒型的頭髮，回笑道：「我們等著他們來道歉。」

　　「嘖，不知死活。」軍隊管理員也不強求，在外出舀物資的表格上添上兩人的名字，領兩人到集合處交給另一個軍人，給兩人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離開了。

　　集合的地點就設在食堂後方的空地上，廚房在盡頭，中間擺著擁擠的桌椅，在他們的後方是倉庫，倉庫門前累加著一袋袋的大米。

　　黎耀跟顧淮安被分配在最後一隊人中，加隨行的正規軍人，總共十五人，一輛吉普一輛麵包車，外加一輛六輪大卡車，步槍兩把、自動衝鋒鎗五把、手槍四把、軍刀七把，這就是黎耀他們這一隊的配製。

　　像這樣的小隊，基地派出了三隊，三隊人馬分三個方向。

　　吃了頓米粥加油條配鹹菜的早餐，黎耀他們向目地地出發。

　　在分配武器時或許是軍隊管理員向帶他們的軍人透過底，黎耀跟顧淮安的配備是最齊全的，手槍一人一把，子彈充足，軍刀也給兩人配了把。

　　接過武器，黎耀把玩著軍刀耍出數個花樣，顧淮安接過手槍後眨眼便拆了個徹底，依個檢查後再以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組裝。兩人輕鬆平常的態度把一干有點意見的其餘人都給震住了，個別有眼色的人已經在向兩人獻慇勤了。

　　戴眼鏡的斯文男搓著手上前叫『兄弟』，可惜餘下的話還沒出口，便被顧淮安一個冰冷的眼神給盯回椅子上。

　　『撲哧~~』坐對面同樣分到配槍的男人一下子笑了出來，見顧淮安看向他忙擺手。「兄弟，我沒笑你的意思，只是感覺好笑而已。」

　　「感覺好笑？」

　　「是呀，難道你不覺的好笑嗎？在末世前像這種玩腦力的人是最看不起我們這種人玩體力的人，可你看現在，他們無不巴結的就是我們這種人。」

　　『我們這種人』這五個字讓顧淮安嘴角勾出一抹嘲諷，對面的男人到是一點都沒感覺，自顧自的走來擠開顧淮安旁邊的人一幅自來熟的問：「兄弟是在哪當的兵呀？」

　　顧淮安故作豪爽的說了一個部隊的名字，把問的人跟聽的人震了好一把。

　　「那部隊可是號稱特種部隊的候選隊！兄弟你行呀你，牛！」

　　顧淮安歎息搖頭。「再怎麼牛也還是沒選上，轉業後進了行政部門，可我嫌行政部門太無聊，經人介紹給富人們當保鏢，嘿嘿，那到賺了點養老錢。可惜末世前我老家出了點事，請了數天假，就是這幾天假讓我錯過了我老闆那趟護送隊，要不然我現在一定跟我老闆到了政府建的倖存者基地過好日子了。」顧淮安適當的表現一幅苦大深仇的模樣，立時取信的人不少。

　　黎耀撇嘴，覺的顧淮安是在白廢功夫，能在這些人身上套出什麼信息？不過想了想還是替他圓謊道：「你還在做你那老闆貼事保鏢的大美夢呢？也不想想那政府派的護送隊的名額是多少，他們會捨掉一個富家子弟來換你這一所謂的保鏢？嘖，作你的春秋大美夢！」

　　「不管怎麼樣，老闆一定會給我說好話的，老闆只要肯給我說話，那我就一定有機會跟上。再說，我又不是累贅，跟上去還能幫他們殺喪屍，不比那些富家子弟強多了？你們說是不是？」

　　黎耀給他白眼，一幅懶得跟他說的模樣。

　　顧淮安來了興志，說起保鏢的一些經歷繪聲繪色精彩絕侖，描繪出來的景色讓人羨慕又讓人嚮往，沒起一點疑心自是對顧淮安問的問題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也是，像他們這種吃素的哪是向來吃肉並在一幫子吃肉的人中間混日子的顧淮安的對手？相比而言，就是一盤菜，且是素的。

　　黎耀閉著眼睛養神，實際在心裡是顧淮安說一句他就吐糟一句，這人還演上癮了？不知道他這知根究底的人在旁邊聽著他滿嘴的胡話，犯噁心？呵，保鏢？他顧大少從出生來就是被保護的！

　　「要說這護送隊我前一陣子還聽到過，」

　　顧淮安忙看向說話的人，黎耀閉合的眼瞼顫了下

　　「是前陣子出去舀物資的隊友說的，說是完全由精銳部隊護送的隊伍，那可都是大人物，科學家、醫生、富豪、官家子弟，鑽研技術大師級別，嘖，隨便拉出一個在末世前可是響噹噹的人物，呵，可惜我們不夠級別呀。」說這消息的人神神秘兮兮低頭輕聲又說：「知道這消息為什麼沒幾個人知道嗎？在舀物資回來後，基地高層親自下了封口令，說是誰要洩了消息就找誰麻煩。」

　　顧淮安忍住心跳，不急著問自己想問的，因為像這種消息，誰都會好奇，有人會代他問。

　　果真。

　　「那你知道他們的目地地嗎？有些什麼人？」原先坐顧淮安旁邊的斯文眼鏡男問。

　　「不知道，我那隊友可不敢多說，基地高層親自下的封口令，誰洩密找誰麻煩，你們也是，聽聽就算啦，千萬別再跟別人說，我們現在可都是在基地混飯吃，高層一不高興，嘖，麻煩的還是你們自己。」

　　「不會，那哪能再外傳呀，」一車的人七嘴八舌的保證不會再外傳，只是人心隔肚皮，會不會外傳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顧淮安跟黎耀交換下視線，雙方眼內都帶著一絲喜意。

　　基地十里內的物資早已被基地扒乾淨，所以顧淮安他們的任務是十里以外的城縣的邊圍民房。冰冷的氣溫凍僵了喪屍的動作，一隊人有驚無險的來到城縣區的民房，悄無聲息的清理出一片安全區，留五個人警戒，其餘人一窩蜂的衝入各民房搜刮物資。所謂蚊子再小也是肉，城縣裡的大肥肉沒膽咬，這些小肉沫還是可以咬一咬的。

　　積少成多，二三十戶民房的搜刮來，那物資的數量也是可觀的。

　　黎耀在自己的警戒區隨意的走著，攀著圍牆躍上二樓再從二樓攀上屋頂，翻出望遠鏡四處看下，他們所處的地方只是城縣的最外邊，目測距離有三里遠。輕輕鬆鬆的從原路返回，不顧其餘人目瞪口呆的模樣，直接找了帶他們來的軍官，問：「我在那個方向看到一座十六層的高樓，那是什麼地方？」

　　軍官想了下：「那裡是縣裡唯一的一家星級醫院，叫錦江人民醫院。」

　　黎耀摸摸下巴。「醫院？」

　　返程回到基地，因為舀來的物資數量可觀，顧淮安這一小隊被特別表揚，晚飯加餐不說還被特別准許小隊裡的人在分配物資後額外再選一件東西。很多人選了保暖衣物，輪到顧淮安黎耀時，兩人擺手。

　　「我們不需要這東西。不過可以給我們引見一下基地高層麼？我想跟他們做筆交易。」顧淮安的要求被層層上報，飯點過後被領到基地一個數得上號的副官辦公室。

　　副官是個五十來歲的就職軍人，看軍籍至少是個中尉，簽完一些文件交給下屬去辦，中尉的視線才看向百無聊賴的兩人。「你們想跟基地做交易？」

　　顧淮安一屁股坐到辦公桌的對面，把玩著辦公桌上的簽字筆。「跟誰做交易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我們想要的。」

　　中尉看著兩人，示意他們繼續。

　　「我們想知道前陣子護送隊的確切消息，而等價交易是給二十個經驗豐富的軍人給我們帶，一天時間幫你們攻克城縣那家唯一的星級醫院。我相信在這種鬼天氣裡，某些藥物會比食物更重要。」

　　中尉沉臉。「我不拿軍人的生命開玩笑。錦江人民醫院是附近城縣唯一的一家星級醫院，也可以說是最好的醫院。你們明白這意思嗎？」

　　顧淮安點頭。

　　中尉搖頭。「你們根本不明白，」

　　黎耀笑下。「不，我們明白，你的意思是錦江人民醫院是附近最好的醫院，所以在出事之前附近的人都跑到錦江人民醫院看病，然後病毒爆發，也就是說那地方是喪屍最多的地方，或許聚焦了附近整個城縣的人。」

　　中尉點頭。「沒錯。我們曾經打過醫院的醫療器材跟藥物的主意，可惜我們派去的人還沒摸到邊就損失慘重。」

　　「我知道你的顧慮，」黎耀手撐著辦公桌直視中尉道：「可是你想過沒有，有多少人需要這批醫療器材跟藥物？藥物會過期，醫療器材會生銹，現在不趁喪屍行動遲緩而把醫院裡的東西運出來，相信我，你將永遠沒有機會再弄出來。」

　　「我們很想要這批醫藥物資，」中尉加重語氣。「從來沒有這麼急切的想要過，可是，在此之前，我們更需要為軍人的生命負責。基地，不能沒有軍人，每一個軍人的生命都是珍貴的。」

　　顧淮安停下敲打著辦公桌的手，輕笑。「每個人的生命也是珍貴的。」

　　「但是一個軍人能保護更多的人。」

　　這話顧淮安沒辦法反駁，的確在對抗喪屍來說，身體素質強於普通人的軍人更有優勢。顧淮安與黎耀對視眼。「那你要怎樣才能告訴我們護送隊的消息？」

　　「護送隊是下了封口令的，你們從哪知道的？」

　　顧淮安暗咒一聲老狐狸，對方擺明了是只想要成果，不想經歷過程。哼，又把問題繞回了原地。「就算進入了醫院，我們只有兩隻手，拿的東西也有限。」要不是不能爆露黎耀的秘密，單他們兩人進到醫院裡面，就能把整個醫院搬空。

　　黎耀想了下。「你是怕你的人有去無回而已，這樣吧，醫院裡面不需要他們進入，就讓他們在後面接應如何？」

　　「怎麼接應？」中尉問。

　　黎耀拿張紙畫了個簡易圖紙，在醫院旁邊分別有兩棟高樓，從遠到近，黎耀指著離醫院最遠的那家酒店說：「你的人就在這裡接應，我們會先帶他們在這裡建立居點，然後從高處用鋼絲通向這棟行政樓，再從行政樓通向醫院，我們到了醫院後拿到醫療用品後再用鋼絲吊回來。」

　　「你們怎麼能保證不出現意外？」

　　「意外？」黎耀歪歪頭。「那就解決它。」

　　中尉天人交戰著，顧淮安黎耀沒打擾他，半晌。「我可以派你們二十個經歷豐富的軍人，倉庫裡的武器也任你們挑選，但是，我的人決不冒不可能的危險，如果與你們失去聯繫，我的人不會管你們。」

　　顧淮安與黎耀對視眼，笑。「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