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一顆全系的牙齒

　瑟卡和忒澤斯某一天在花園裡隔著牆角聽到吟游詩人撥弄豎琴傳唱的故事，一開始真沒想到這是他們前不久在邊緣小城鎮做的任務。特別是忒澤斯，還以為是在說哪一位前輩。

　直到吟游詩人扒拉著琴弦漸漸遠去，二人才在故事的結尾隱約聽他唱道，“……就是那維薩小鎮，就在那群山之中，見證了兩位神秘勇士的傳奇。”

　……

　……

　“我們什麼時候屠過龍了？”瑟卡皺著眉頭想，這就是所謂的一傳十，十傳百，百而千，千而萬？傳的人越多，故事就會越歪。

　“就是啊，明明只是一個有關龍的S級任務。”忒澤斯都開始懷疑以前聽到的那些傳奇故事的真實性了，“不過現在全國各地的人都到了帝都，當然也會有吟游詩人帶著這曲故事進入帝都。”

　忒澤斯一點也不懷疑吟游詩人這樣的職業對於編曲與傳頌的熱情，只是沒想到會傳得這麼快。

　按照以往的速度，從邊緣小鎮傳到像帝都這樣處於中心的城市，起碼需要半年或者一年的時間。

　不過吟游詩人們樂此不疲地到處宣傳，也讓瑟卡和忒澤斯想起了一件幾乎被他們遺忘的事。

　忒澤斯伸手在空間袋裡一摸，拿出一顆白色的牙齒，“這個東西……”

　瑟卡道，“很適合現在賣了。”

　二人對視一眼，彼此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全大陸的有錢人都在這，不坑白不坑。

　二人立刻動身前往拍賣行。

　奇裡連忙准備馬車，只是出門的時候，卻看見格納的馬車在門口停下。

　忒澤斯眼角跳了跳，前幾天差點就被他整了，他又來干嘛？

　“你們去哪裡？”格納很熟稔地跳下自己的馬車，爬上忒澤斯和瑟卡的馬車，坐下後笑瞇瞇地問道。

　忒澤斯瞪著他，“你就准備跟著我不放了是不是？”

　格納道，“我找你有事。”

　忒澤斯狐疑地看著他，“你會找我有事？你這幾天不是忙著整那些得罪過嘉莉絲的貴族小姐嗎？我以為你近一個月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格納憂傷道，“身為從小長大的好友，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了解我。我是那種有了玩樂就把好友給忘了，只有無事可做的時候才記起好友的人嗎？”

　“……”忒澤斯無語道，“你怎麼不是！”

　格納道，“我當然不是了，我找你有重要的事。”

　不過不管他怎麼說，忒澤斯依然不上勾，“我表示不想聽，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格納歎了口氣道，“忒澤斯，這件事和你有關，你不能不管……”

　“那個銀色盔甲好像不在。”馬車裡一直沒開口的人突然開口道。

　“那又怎樣？”格納看向瑟卡。

　瑟卡聳聳肩道，“把你丟出馬車應該沒有問題吧？”

　格納睜大眼睛，身為王子從來都是被別人畢恭畢敬地討好著，瑟卡傲然又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他有些驚訝。不過格納的性格一直很隨意，所以他想了想道，“……銀色盔甲應該正駕著我的馬車跟在後面，你把我扔出去會被他揍的哦。”

　瑟卡懶懶地靠在車廂上，也隨意道，“那真可惜。”

　“的確，沒錯。”格納說著，又笑瞇瞇地看著瑟卡，“你叫瑟卡是吧？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沒好好認識過。”

　瑟卡斜頭看他，“認識你干嘛？”

　格納道，“大家認識了，就可以做朋友了。”

　瑟卡道，“我的朋友不是容易做的。”

　格納眨眨眼睛，“所以？”

　瑟卡道，“所以請你安靜。”

　格納：……

　吃了癟的格納不得不安靜下來，不過安靜之前，他轉頭小聲地問了忒澤斯一句，“看來做為他的朋友，你很不容易啊……”話音到最後拖了一個長長尾音，似包含了千言萬語在裡面。

　忒澤斯：……

　瑟卡依舊面無表情。

　好在多芬爾德的宅邸離拍賣場並不遠，沉默的氣氛持續了沒多久，格納又歡悅起來。

　馬車剛在拍賣行停下，拍賣行的負責人便從窗口看到了馬車上的標志。三人剛下馬車，拍賣行的負責人已經奔到了門口，熱情地把他們請了進去。

　“忒澤斯閣下，是否要為你們准備包間？”負責人問道。因為馬車上的標志是多芬爾德家的，所以他問的是忒澤斯。

　忒澤斯道，“當然要包間，不過這個先不急，這次我還需要賣個東西。”

　客人要出售的物品絕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率先暴露出來，拍賣行需要的是神秘和驚喜，所以負責人彎下了腰，“那先請裡面坐。”

　格納好奇道，“你要賣什麼？不會是這次出去三個月帶回來的好東西吧！”

　忒澤斯神秘道，“過會兒你就知道了。”

　格納心中已經認定了自己前一句的猜測，道，“有好東西不先給我看看，忒澤斯你真不把我當朋友了？！”

　“不是，”忒澤斯苦笑道，“不是不先給你，而是你肯定要不起，也不需要。”

　格納一驚，有什麼是連他這個王子也要不起的？

　在旁邊帶路的負責人也暗暗心驚。

　負責人把他們請進了二樓最靠近拍賣台的包間，“這間是專為出售物品的客人准備的高級包間，坐在這裡能清楚地看見拍賣台上的情況。”

　忒澤斯點了點頭。

　負責人便退了出去，轉身就去找這裡最有名的拍賣師和鑒定師。

　瑟卡環視了一遍包間，發現這裡布置得十分豪華，簡直不下於貴族的房間，“這個拍賣行很有錢嗎？”

　忒澤斯一怔，隨後道，“是了，還沒和你說過，這個‘紫金拍賣行’是帝國最大的一家拍賣行。看它的名字就知道，紫金幣是價值最大的貨幣，也說明了它在拍賣界裡的受歡迎程度。”

　奇裡驚訝道，“紫金拍賣行在全國各地都有分行，你竟然不知道？”

　忒澤斯心中一緊，著實有些慌張。

　倒是瑟卡十分坦然，“是的，我不知道。”

　奇裡：……

　沒過一會兒，負責人就帶了拍賣師和鑒定師過來，負責人在胸口前搓著雙手道，“忒澤斯閣下，可以把您需要拍的物品拿出來嗎？”

　忒澤斯禮貌地微微一笑，然後把龍牙從空間袋裡拿出來，丟在中間的桌子上，“這個東西你們可要估好價了。”

　拍賣行的三個人，連帶奇裡一開始都看著白色的牙齒發呆。因為他們沒一眼就看出這是一顆龍牙，也就不明白忒澤斯為什麼要拿一顆牙齒來拍賣。

　直到鑒定師怔了一會兒，突然睜大眼睛，“這個牙齒的形狀？怎麼可能！”

　負責人道，“是哪種魔獸的牙齒？”

　鑒定師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差點一口氣就上不來了，喘了兩口氣才慢慢道，“憑我多年來鑒定的經驗，我也沒有看到過這個東西……這樣形狀，我只從書籍裡看到，因為它實在太珍貴了，所以我一直把它記在腦子裡……”

　“倒底是什麼？”負責人不耐煩道。

　鑒定師吞吞吐吐地道，“從外形看，它是一顆龍的牙齒。”

　“什麼！”負責人驚叫出聲。隨後狂喜地看著桌子上那顆白白的牙齒，灰色的眼睛瞬間發出金子般金色的光芒。正想拿到面前仔細看一看，可手伸到一半，另一只速度比他還快的手半途把龍^牙劫走。負責人立刻怒目而視，是誰敢和他搶！

　不過片刻，怒目立刻收斂，因為拿走的人是格納。

　格納瞪著手中的白色牙齒，“這真的是龍牙？”

　鑒定師道，“從外形看的確想象，但不妨有虛假的可能性，還需要鑒定它的材質。”

　忒澤斯在旁邊笑瞇瞇地看著他們每個人的反應，出聲道，“我能保證，這是一顆真的龍牙。只是時間不允許，沒能做成龍牙匕首，不然可以直接驗證它的效果。”

　格納用手指敲了敲，很硬。

　負責人終於清醒過來，恢復了以往處變不驚地鎮定，看著忒澤斯道，“雖然您這樣說了，但還是請容許我們在龍牙上磨下一些粉末，拿出去鑒定。”

　忒澤斯道，“當然可以。”

　負責人看向格納……手中的龍牙，“王子殿下，可否……”

　格納依舊拿著龍牙不放，而且五指收得很緊。

　負責人為難地看向忒澤斯，“這……”

　瑟卡看著格納的樣子，出聲道，“其實鑒定一顆龍牙並不需要研究粉末裡的成分。”

　鑒定師眼睛亮亮地看著瑟卡，“那有什麼辦法？”

　瑟卡道，“既然是龍的牙齒，上面就有龍的氣息和魔法。找一頭十階的魔獸，它肯定不敢靠近這顆牙齒。也可以找來以堅硬有名的魔獸皮甲，龍牙一定能把它擊破。再或者可以試著用魔法元素，這上面有全系的魔法庇護。”

　“全……全系？！”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忒澤斯也一樣。

　瑟卡面無表情瞥了忒澤斯一眼。

　忒澤斯很快反應過來，摸了摸鼻子。當初的確聽過金色的龍會全系魔法，但一想到把這麼厲害的身份放在梅吉身上……真不能怪他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