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東坡肉

　東方川沉著臉想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決定讓祁駿把這件事應承下來。本來不答應也不太可能。

　“他們既然把具體的步驟都說了，就證明已經想好了。這兩天我也在網上看了，的確是鬧騰得不小。比咱們之前預計得要大發得多。想要用最和緩的方式解決，只有用時間來耗。那樣也糟心。小駿，你得知道，你不想出名是不可能的，你做的那些貢獻已經無人可比了。”

　祁駿點頭：“爺爺您說的我都懂。我也知道這件事避無可避。但有一些事情還得您幫忙擔待著。就比如古書這些虛詞，得說是家裏收藏的。還有一件事就是做吃的對我來說是興趣，但要跟專業廚師比刀工炒功的技術我連維亮都比不了。我還是挺怕丟人的。何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表演’，我真是想都沒想過。我到時候肯定緊張得不行。”

　東方川歎氣：“這也算是一次鍛煉的機會吧。你跟電視臺那個林策劃通通電話，她能給你一些好的意見。畢竟這方面她有經驗。”

　事情答應了下來，但東方家對軍部幾個部門聯合想出這麼一個招數來都不滿意。東方戎特別想直接沖到宣傳部門，可是他們之前答應了鄒鑫採訪，事情因為他們的疏忽而起，而且上面的意思也是要捧小駿，他只能把氣忍下來。但他也不想就這麼稀裏糊塗的一點兒表態都沒有，於是他以異能能量消耗過度為由，申請一個月的假期。訓練工作交給副手。

　這個面子紹輝當然得給。而且在訓練報告上，他也的確看得出東方戎在異能訓練的時候的確消耗很大。一些破壞性的攻擊術訓練都是東方戎親自指導示範，會出現消耗過度的情況也很正常。異能強獸人一旦異能能量虛空的時候是需要休息的，儘管他看東方戎仍舊身體倍兒棒精神頭倍兒足，完全不像是消耗過度的樣子。反正假期還是以這個理由批了下來。

　有東方戎每天在身邊陪著，祁駿就有底氣多了。上頭又經過幾次協商，最終敲定了一個方案。在中心電視臺九號演播廳裏辦這次雙向直播的烹飪表演。邀請現場一百位觀眾。其中五十人在網路上挑選，十人是烹飪中心的廚師，十位在帝都文化界有頭有臉說話有份量的人物。剩下的三十人在路上隨機邀請。至於都做什麼，現場會給每一個觀眾和嘉賓一份食材目錄。一共五個題目就是五道菜，每一道都由現場的這一百人對食材進行投票，挑選得票數最多的那一個作為主料進行烹飪。

　祁駿做出來的食物會分成二十小份，電腦隨機抽取在場的一百人來品嘗。被選中過的人自動在電腦名目中去掉，下一次挑選人不再出現。這樣五道菜一百人都能嘗上味道。至於到底好不好吃，有多少人相信或者不相信祁駿是百草先生那並不是這次現場烹飪能決定的。過後這些人怎麼認為怎麼去傳是他們的事情。要仍不信，那就繼續不信。可總有信的，這就值了。軍部的意思無非就是把祁駿捧成比蘇維亮和王岱更熱的人物。他這一次在公眾面前露面，那麼接下來的廚藝大賽他就有了正經的雙重身份來擔任策劃和評委。

　年紀小的確是硬傷。但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少“傳說”與“天才”。

　看到計畫書，祁駿哭的心都有了。面對一百個人做食物，這是搞毛線啊！就算自己做十斤菜被分成二十份，從製作量上沒有什麼難度。架不住人多緊張啊。這下之前林雯跟她囑咐的什麼當那些人不存在啊，就看著自己眼前的灶台啊之類的似乎都不管用了。一百人啊！中心電視臺的演播廳啊！網路和電視臺直播啊！

　於是祁駿躺在空間的床上哀嚎。“天?！！還沒有人活路了啊！！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東方戎心疼歸心疼，在李術他們把他請過去聊過一次之後，他也已經想開了。“我給你打下手。”

　祁駿立刻坐起身：“你可拉倒吧！你在後臺口站著我能看到你就行。你說這是誰想出來的損主意！一百人！五分之一就已經讓我心碎了！”

　東方戎雖然不想這麼殘忍，但是他還是把實話說了：“李術說，那是從你那個海選的方案上衍生出來的。”

　“啊！”祁駿又倒下去嚎了一嗓子。這尼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在直播之前，首先會有一個網路選人的過程。聽到中心電視臺要辦這麼個直播，讓大家證實一下這個所謂的少年百草先生是不是真的是烹飪高手，有興趣的人可多了。五個官方媒體網發出了公告，每家挑選十人。不管生活在什麼城市，來參加節目中心電視臺會包食宿，但路費不管。就這，也有不少人搶破了頭。誰不想親眼見證這件事呢。再不濟也算是白去帝都玩一圈。路費才能有幾個錢。

　烹飪中心這邊的人到是沒什麼可擔心的。平時都跟祁駿見過面，之前商議比賽的時候也都打過交道。他們都知道祁駿做食物好吃，也知道這小子看得古書多，心眼兒也活泛。有時候規規矩矩一道菜，他靈光一閃有一點點改變就變了個新菜色。所以他們是對這次是完全支持態度的期待。

　而這文化界的十個名人裏。其中有四位跟東方老爺子關係不錯，還有兩位時評家是東方奇的老同學。說白了軍部辦的事都是國家的事，尤其捧祁駿的最終目的也還是為了最終的國庫豐厚程度，所以即便沒什麼來往的人也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權且就當成是一場遊戲了。

　唯一需要全心應付的真就是網路挑選的網友和隨機拉進來的普通百姓了。

　在頭直播的前十天，祁駿就拿到了網路匯總過來可能會出現的食材名錄。從頭看到尾也才三頁，基本都是超市看得到的食材。這對祁駿來說難度不大。其中有一些各色的，也無非是動物的內臟而已。對那些線民來說是難題，對他來說是家常事。所以他也沒具體想每一種食材做什麼。反正他也就會家常菜。再說了，三頁也一百來樣呢，要是挨個想那日子就別過了。到了現在就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了。

　王岱現在是滿心愧疚。他終於知道自己一句話惹出多少麻煩了。而且因為不能上場幫忙，他整日裏都哭喪著臉。弄得林雯也乾脆就把拍攝給停了。就等著祁駿的直播完了再說。她跟祁駿這麼相處下來也成了忘年交了，說心裏話，她最近也沒什麼心情幹別的。

　讓人既期待又糾結的直播日來臨了。祁駿拒絕了林雯帶來的知名造型師和化妝師。理由是自己是來做菜的，而廚師在上灶的時候是不能化妝的，連指甲都不能留長。他這不是拍節目，而是真的要做出來給在場的大家吃，現場和網上電視前有得是有大本事的人，別再被抓出差錯。

　其實說起來一百人挺多，圍繞在舞臺四周也一大片，可實際上學校大課有時候也不止這個人數。只可惜祁駿他們系還真沒這時候。

　真正上了台，他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不過也是臺上的燈光太亮，他是真沒法瞧清台下的人。於是就像被舞臺燈光籠在一個空間裏隔絕了一樣，他的緊張感倒減少了一些。

　主持人名字他記得來著，可一上臺就給忘了，只知道是兩個模樣端正的人。雌性的聲音很溫柔，雄性的很沉穩，一開始問的問題也容易回答。再接下來就到了重點了。開始第一輪的食材投票。

　祁駿坐在舞臺搭建的沙發上，就跟等著上刑似的。不過抬眼就能看到對面台口的東方戎，他心裏踏實了一些。有瞧見王岱和蘇維亮在東方戎後面張牙舞爪的，好像是要跟自己揮手安慰自己什麼的，那架勢還挺搞笑的，真就讓他更寬心了。

　大約是祁駿剛才被採訪的時候回答說他之所以想研究古華國的美食，就是想讓普通人用普通食材也能做出心滿意足的美味讓在場人動了心。這一次食材投票票數最多的還真就是最普通的食材。祁駿看到大螢幕上的排序，輕輕的舒了口氣。

　亞豬獸肉是獸世普通的食材。當然這指的不是級別高的那種。但等級不夠的豬肉腥味兒濃重，也是獸世的人習慣了，大多數人並不在意。祁駿看到亞豬獸肉的時候，心裏已經想好了要做什麼。他想做的是肥而不膩的東坡肉。

　他這陣子把之前跟林雯翻到的所有跟烹飪有關係的書又草草的翻了一遍。一些跟吃有關係的還能找到的到的故事他記住了好幾個。其中就有東坡肉的。對於這個典故和菜名還被沒有丟失他相當感慨，當時他就想了。如果有豬肉的話，他做出來之後就把這個書的名字也講出來，到時候人們一查能查得到，自己也是有理有據的。

　東坡肉得小火慢燉，但在現場他想這麼做也不太可能。這是直播，就算你給他幾個小時的時間也不能一道菜空等一兩個小時都看著呢鍋咕嘟咕嘟冒泡。幸虧獸世的烹飪技法雖然已經斷代失傳，為了節約做飯時間而創造出來的快熟灶具卻有了大用處。他今天就選用了一種類似於壓力鍋的容器裏做烹飪，它可以將肉的熟成速度提高三分之二。不過缺點是有的，那就是的確不如小火慢燉得香。不過對味道祁駿有信心，對沒吃過的人來說，哪有可比較的。

　挑好了上號的五花肉切成了塊。祁駿先燒了鍋熱水把肉塊焯到表皮發白去掉血水。然後拿出一個合成陶罐，把乳薑和木須切成片之後碼放在最底下，然後將肉一層一層的碼到罐子裏。之後他撒上糖、鹽和赤茄汁，最後又在肉上鋪了一層木須和乳薑。最後把一瓶價格不算貴的果酵酒倒了了三瓶進去，直到酒剛剛沒過乳薑片。這才把?子的蓋子蓋上。

　把?子放進壓力箱裏進行加熱熟成，祁駿則開始做餅。這也是上面的意思，想讓在場的大家都嘗嘗米麵的味道。事情弄這麼大發，還不得好好利用一下。祁駿明知道自己是上了船下不去了，只能遵命招辦。反正做出蒸餅之後切好了夾著木須和五花肉吃也是正確吃法之一。不然讓自己直勾勾在臺上等著肉熟，那不得緊張死。

　祁駿的蒸餅因為做得薄所以比東坡肉先熟了。實在是因為現發麵來不及，硬面餅太厚了不配合東坡肉的口感。他這餅裏也加了一些油進去，不然他怕太幹硬了。

　面餅的面香味兒在這些獸人們的鼻子裏鑽來鑽去。尤其是這裏除了烹飪中心的人都是沒吃過米麵的，這陌生的香味兒已經讓人們對祁駿刮目相看了。他們知道那是麥面，是這個少年用異能復活出來的古地球主食。之前看電視上介紹得那麼好，心裏感觸還沒那麼大，現在光聞到味道就已經咽口水了。

　可等祁駿讓東方戎上來把陶罐從壓力箱裏拿出來並且打開蓋子之後。全場人都忍不住把身子往前探。實在是因為太香了。

　祁駿正好切了二十二塊肉。現在他又把每一塊肉都分成了兩半。其中一半跟切好的木須絲一起卷到餅裏。另一半則直接放到餅邊。兩樣都盛在一個盤子裏。等二十二個盤子擺放好。這才轉身看向兩位主持人。

　主持人離得近，這會兒肚子都咕咕叫了。就恨林雯這個缺德的讓他們留肚子等著吃好吃的，沒想到光是味道就讓人受不住了。可想而知這個百草先生是有多大本事。這才二十出頭，等磨練個兩三百年，這烹飪技術得啥樣啊！

　電腦機選到的二十人都歡呼了起來。就連烹飪中心的兩為被選中的廚師都面露喜色。他們倒不是只饞的，而是真想試試這麼香味道的亞豬獸肉到底是什麼滋味兒。步驟他們可都看得一清二楚，祁駿用的都是普通的食材，要是味道真美的話，回去他們就想試試了。

　一道並不真宗的東坡肉用香味兒就俘獲了大部分人的心。尤其是兩位主持人，吃完之後哭的心都有了。他們就沒吃過這種入口即化的豬肉！

　那位雌性主持人吃完之後迫不及待地問：“祁駿，你怎麼會先到用酒來煮肉呢？怎麼會一點兒酒的味道都沒有？還有，這肉為什麼不用嚼會融化在嘴裏呢？”

　祁駿回答：“這是因為酒裏有成分可以讓肉更加軟爛，酒在加熱的過程中酒精會揮發掉，所以並不會有酒的味道留下來。而且壓力箱裏的溫度和壓力也同樣加速了肉的成熟。加上這個肉我挑選的是肥肉和獸肉各五分的，肥肉在被充分煮熟之後纖維感會消失，所以才會感覺入口即化。但實際上那只是肥肉和肉皮的感覺。瘦肉還是有肉絲的。”

　雄性主持人接著問：“就因為這樣所以才用酒？”

　祁駿繼續回答：“不全是。酒還能去掉絕大多數異獸肉或者是魚肉的怪味兒。而且酒裏除了酒精和發酵物之外也是水啊。這樣一來酒精被揮發掉了，就是酒中的美味部分了。”

　雌性主持人又問：“那這道菜叫什麼名字？你是怎麼想到用酒來煮肉的？”

　祁駿終於有機會把東坡肉的來歷說了出來。並且講述了一個自己怎麼用酒偷偷試驗，被爺爺發現一老一小一起“糟蹋酒”的謊言，以增加事情的可信度。最後他還說道：“其實大家沒事的時候可以多讀一些古書，裏面有很多東西都挺有趣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