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異能園藝

　這個提議是祁駿沒有想到的。他可從來都沒有在施展異能的時候去設計過植物的生長方向，更別說是控制形態的了。沒試過的事情，他還真不好說自己能不能做得出來了。這卡爾很會找題目啊！這是要了自己的短兒了。與其之後丟人，他選擇有話說在當面：“這個提議到是不錯，只不過我從來沒有這樣施展過異能。”

　卡爾笑了：“那今天不妨試一試。或許會讓你有一個全新的體驗。”

　反正也已經來了就沒有再拒絕回去的道理。祁駿考慮了一下，最後點了頭。“行。那就按照你的安排來吧。我希望這是一次愉快的比試。”

　卡爾的管家早就把比試的地點給準備好了。就在別墅後面的一個小花園兒裏。室外的花園兒大多都是擬真花，搭配著復古的歐式涼亭，真是非常別致典雅。

　亭子的桌椅擺放好了，上面還有一套同樣復古的茶具。卡爾的管家塞隆親自給眾人倒了奶汁莖香草，祁駿喝了一口，濃濃的芒果香氣跟奶味兒搭調極了。對好吃的食物他從來不吝嗇讚美。“這個味道真棒。”

　卡爾笑呵呵地：“很榮幸你能喜歡。希望大家也都能接受這種味道。”

　閒話說得多好聽也都是閒話，喝過飲料，比試就準備正式開始了。

　塞隆拿過來兩個大號的培育盆，又拿過一個簡易檢測機和一個裝著種子的盒子。

　卡爾將盒子拿起來，取出種子放到了檢測機上。“為了公平起見，咱們現場挑選等級一樣的種子。”

　這個祁駿是無所謂。“那要讓植物催生成什麼樣才算完成？”

　卡爾笑道：“自然是成熟狀態，而且是漂亮的模樣。”

　祁駿有些黑線。從卡爾家的裝扮佈置，到他用的這些精緻的器具，就連裝種子的盒子都雕了花。他真心覺得這個男爵實在是太愛漂亮東西了。這別是有隱性的異裝癖什麼的吧？說不定晚上沒人的時候，他會穿女裝畫妝之後娛樂城之類的地方哈皮一下？意識到自己實在是想得太跑偏了，他趕緊打住了自己的腦補行為。“可美這種事是因人而異的。也許我覺得漂亮的事物，你覺得難看。”

　“那就讓更多人評判吧。今天我們兩個催生出來的植物，我會讓他們擺放在展會中。由各式各樣的人來做出選擇，這不是很公平？”

　既然人家早就想好了道，那自己就走唄。祁駿點頭：“那就開始吧。”

　卡爾的異能設計跟他的人很匹配。同樣是綠色的異能實體，被他設計成了漂亮的藤蔓。這些綠色螢光的藤蔓在培育盆周圍纏繞旋轉，即便是在晴天白日之下也相當賞心悅目。祁駿看了一眼，內心再一次糾結了一下關於異裝癖之類的問題。

　祁駿已經很久沒有在東方戎之外的人面前施展過異能了。自從復活好稻、麥和豆之後，他在學校也致力於用知識和技術來復活古藥植。所以當他今天施展出異能，大家看到那條綠色的光帶跟看起來所差無幾的白色光帶旋在一起，邊上又跳躍著其他幾種顏色的光點時，連三位教授都驚訝了。

　異能設計只能改變異能的實體形態卻不能更改異能能量本身的顏色。所以大家很容易分辨出這些顏色代表著什麼。白色是水系異能，藍色是冰系異能，紅色是火系異能，紫色是雷系異能。不同的五種異能卻在同時施展出來，這在之前根本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尤其是三位教授，他們之前看過祁駿運用異能，當時只有白色和綠色兩種，現在居然多了三種！這證明祁駿的異能已經升級了。可是特異性異能應該是沒有級別之分的啊？

　卡爾看到的時候也震驚了。他隨即收起了自己的異能。“你的異能怎麼會這樣？”

　祁駿也將異能收住：“這個？我也不清楚。一開始只有綠色的，但是時間久了，可能是我對不同種類的種苗用得多了，就出現這些變化了。”

　同樣來自華國的一位生長系異能的種植大師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是通過不斷鍛煉異能，得到了元素混合的效果？”

　祁駿扭頭，一臉迷茫的看向這位大師：“什麼叫元素混合？”

　大師略有些無語，但想到祁駿是特異性的異能者，應該有很多東西都是跟他們不同的。而且他聽說這孩子從來沒有系統的學習過異能，不知道也不算奇怪。只是當著國外的異能者說出這樣的話，略微有點兒丟人。“曾經過有過偉大的生長系異能大師，他們不但可以對植物進行異能輔助催生，同樣也可以對異獸進行異能輔助。當異能者能夠用自己本身的異能跟其他異能能量進行轉換交流的時候，就會出現元素混合的情況。情形就跟你這樣差不多。可以同時表現出不同元素能量，代表著這個生長異能可以對有這種元素的植物或者是異獸進行更深入的催生轉化。”

　其實這些祁駿早就知道了。而且在卡爾要求跟自己比試的那天，祁駿把事情跟東方戎說過之後，他們就商量好了怎麼解釋異能的事。他之所以假裝不明白，無非就是為了避免有人會追問其他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比一問三不知更能拒絕回答問題了。“那可能是跟我直接去野外施展異能有關係吧？”

　大師思索了一下，只能點頭。畢竟他們這輩子都沒有真正在野外呆過，誰能說不呢。

　卡爾認為祁駿的五色異能相當好看。雖然這麼漂亮的異能色彩被這麼平常的設計在一起，但這也是人家的異能，自己沒有也沒有辦法。

　比試繼續，所有人都停止了講話。說實話，卡爾的異能施展起來跟培育盆種植物的逐漸生長放在一起，有一種奇幻的美感。而祁駿這個就簡單多了。不過從生長速度上來看，祁駿這邊明顯要更快一些。

　他們今天催生的是一顆普通的藥用培育植物松蕃果。這種果子是很常見的消炎藥提取原料。祁駿試過松蕃果果子的味道，相當難吃，酸苦咸澀，完全就是味蕾的謀殺神器。但在藥用和工業用方面，松蕃果卻是一身都是寶。其果實的各種消炎成份高達百分之六十，還有百分之三十一的抗氧化成份。餘下的百分之九是纖維素，雖然當果子吃無法接受，但把這些纖維素提取出來之後卻是營養食物必不可少的一種原材料。而其枝幹能合成人工木材，葉子也是天然紅色素。所以在世界各國都有大面積的種植。

　祁駿的設計其實很簡單的，他改變的只有果子的形態。松蕃果的是屬於多年生的灌木，所以結果期的植株足有一米五左右。等祁駿異能施展完畢之後，一個看起來圓溜溜的小樹上接滿了同樣圓溜溜的果子，而且仔細看，那果子也不完全是圓的，而是每一個果子上都有兩個小小圓球，看起來就像是動物的耳朵。一個個檸檬黃色的動物形小果子掛滿了枝頭，果皮上反射著陽光，看起來有一些晶瑩剔透的感覺，十分招人喜歡。

　而卡爾的設計則是從植株的生長形態入手。他催生出來的松蕃果樹從根部起就有一種盤根錯節的感覺，扎實的根莖上，主幹傾斜著向上生長，然後在八十多釐米高的地方樹幹出現彎度。最後從上到下形成了一個頭部略微翹起的C形。最妙的是上面結果的枝幹非常規整的垂下來，一顆顆黃色的果子像是流蘇的珠子一樣，讓整棵樹看起來很像是豎琴的模樣。

　祁駿看著卡爾收住異能。從心往外的讚歎。這讓他毫無障礙的說出了認輸的話。“從造型上看，你贏了。真是完美的植株，相當漂亮！”

　卡爾運用完異能面露疲憊之色，但他相當滿意自己今天的成果。因為改變植物的生長形態比將異能元素注入植物當中更加不易，加上根本沒有人認可他這麼糟蹋珍貴的生長異能，所以他平時很少會催生這麼大的一株植物。能有這個機會他可是相當珍惜的。祁駿這麼一說，他立刻微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比的是異能的能量，我自愧不如。不過你似乎並沒有更改松蕃果的植株外貌。”

　祁駿摘了一顆果子遞到卡爾面前。“看，我改變的東西在這裏。是不是很有趣兒？”

　卡爾愣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你怎麼會想到這個？看起來很孩子氣。”

　那你就是說我幼稚唄！不過祁駿也不生氣，這的確不怎麼成熟。“因為我想到我家的兩個兒子，他們就喜歡這樣的東西。我有時候也會把食物做成各種不同的樣子給家人吃。雖然吃到嘴裏跟普通的形狀沒有什麼不一樣。但是在吃之前能夠有一個好看的樣子，讓人賞心悅目食欲也會好很多。”

　祁駿對食物的態度跟卡爾對異能的態度完全是如出一轍。這讓兩個人看對方更加順眼了一些。

　原定的送去展會還是會原樣進行。卡爾的意思是他希望人們能夠正視美麗的植物，而不只是把它們分解。植物活生生的時候也可以有美好的價值。而且他認為，不能只以各種元素和利用率來評判植物是否是廢物。

　卡爾留大家在他的別墅裏用餐。吃食當中還有“披薩”。祁駿鬱悶得不得了，但他也知道這在M國是昂貴貨。他也沒有那份想要跟外國友人分享麵食心得的心。何況他只是欣賞卡爾的執著和對植物的態度，也不是很喜歡他這個人就對了。不過他還是非常禮貌的“申請”想嘗試著做一份莖香草和奶粉的飲品。

　有東方戎幫忙，芒果味兒的奶冰完全不是問題。莖香草榨汁之後拿來沖泡奶粉，然後把那會兒摘下來的松蕃果碾碎去籽當做染色料用。如果單獨吃一顆果子肯定是難以下嚥，但是十幾個人的飲品裏放上一點兒就只會有淡淡的苦香，而且其中的咸澀味兒會突出糖的甜，也能解膩。原本就是富含很多抗氧化成分，人服用了也是會有好處的。

　調好的奶汁讓東方戎快速的凍成冰，然後再用攪拌機打碎，之後再略微冰一下，盛裝好厚淋上一點兒蜂蜜，雖然沒有冰激淩的綿軟，帶著沙冰一樣粒粒的口感，剛好適合吃過肉食的人們來當甜點用。

　祁駿是用卡爾家的酒杯來盛裝奶冰的。每一杯上面他還放上了兩顆琉璃果，淡黃色的奶冰上是透明的果肉，絕對的色香味兒俱全。

　卡爾這愛美之人都驚歎了。“天！你做食物比用異能做出來的成品美多了！”簡直不能相提並論啊！

　祁駿有點兒黑線。怎麼感覺像是自己只知道吃似的呢。不過舀了一匙奶冰放到嘴裏，算了，吃貨不吃那還有什麼資格被稱之為吃貨。果然很美味啊！

　臨走之前卡爾贈送了祁駿一個裝種子的盒子。裏面就有兩顆莖香草的種子。另外還有幾樣花種。“雖然這些都不是罕見的種子，這些花也被他們當做沒有利用價值的廢物。但它們生長出來卻是非常美麗的。”

　花什麼的祁駿並不在意，但他卻很開心能得到莖香草的種子。雖然從這一點他就知道這莖香草在華國一定也不是稀罕物，不然他覺得卡爾不會這麼大方。

　果然，在回到酒店之後，那會兒跟祁駿講解什麼是元素混合的大師就告訴他：“沒想到莖香草的味道這麼好。咱們華國種植了兩百多年，從來沒有人試圖食用過。”

　祁駿略微黑線。看來這份禮物最有價值的應該就是這個精美的盒子了。突然心頭一動，回到房間，他就把盒子拿了出來。左看看右看看，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

　東方戎湊過來：“不是都說不是珍貴的東西？”

　祁駿把盒子托了起來：“你說盒子好看不？”

　東方戎點頭：“那也沒用。合成品，用機器複製每天幾萬件。”

　祁駿“嘁”了一聲。“你能不說掃興的嘛？我是在想，在M國買漂亮的小玩意兒裝到裏面，然後送給甜甜，她一定很喜歡。”

　東方戎這才瞭解到媳婦兒的用意。“你不用這盒子甜甜也會喜歡。”

　“這不是廢話。我只是覺得這麼好看的盒子更適合女……小雌性。”把盒子重新放回空間，祁駿把玫瑰醬拿出來，沖了兩杯。“給咱冰冰。”

　東方戎立刻滿足媳婦兒的要求。“今天你做的那個奶冰非常好吃。以前在家沒做過。”

　祁駿喝了一口，自己果然喜歡冰涼的飲品躲過熱飲啊！“在家我不是都有做更細膩的冰激淩嘛？不過夏天熱的時候吃這種帶冰粒冰最過癮了。現在M國這個季節還是差著。誒，你說卡爾的志向靠譜嗎？我雖然覺得有道理，但也認為太糟蹋了。”

　“糟不糟蹋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但從大環境來說，的確一點兒都不靠譜。我想他找你來比試的用意無非就是想找個理由，把這樣的催生造型植物放到展會裏。不過收效肯定很微弱。如今的獸世能力強的異能者已經不再如幾千年那麼強悍了，他拿來做這個，勢必會遭人非議。”

　祁駿點頭：“我就是這麼想。其實也不一定要用異能啊。古地球時還有園藝師的，他們沒有異能也可以通過各種方法來改變植物生長的形態，每天修建枝葉讓植物生長成他們計畫好的模樣。在咱們古華國，一盆精心打理的盆栽據說價值不菲啊。”

　東方戎笑道：“所以沒必要為其他人的事去上心了。可到了給孩子們打電話的時間了。”

　祁駿立刻“嗷”了一嗓子，然後拿出手機：“這麼重要的事當然不能忘記。我偷偷摘了兩顆小熊松蕃果回來，一會兒給孩子們看！”

　看著媳婦兒興高采烈的樣子，東方戎心裏暗暗想著：的確是很孩子氣啊。不過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