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十三: ...
第二天清晨,平士凱和劉美慧被幾個保鏢弄醒,睜開眼時裴羽已經端坐在了牢門外。
「這段時間感覺如何?」
劉美慧傻傻的搖了搖頭,「惡有惡報。」
裴羽滿意的點了點頭,「還好,還有的救,想見你兒子嗎?」
平士凱大驚失色,「你,你說過不傷害他。」
「幹嗎那麼緊張,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
劉美慧猛的撲到鐵欄上,「思涵在哪兒,求你,求你讓我見見他。」
「說起來你們可真是好命,明明是喪心病狂的人卻偏偏生了那麼善良的一個兒子,也虧得如此,不然我是絕對不會放你們出去的。」
裴羽衝門口打了個響指,保鏢才照吩咐讓平思涵進了門,看見自己的父母平思涵急忙衝了過去,隔著籠子抓住父母的手激動的半天說不出來話。這一幕看在裴羽的眼裡卻覺得十分的厭惡。
待那三人演夠了親情的一幕裴羽才開了口,「平思涵要替你們贖罪,所以今天開始你們自由了。」
「不,不要,有什麼錯都是我一個人的,你放過我兒子吧。」
裴羽悠然的呼了口煙,「那我問你,當年平凡又有什麼錯,你為什麼不肯放過他?」
劉美慧啞口無言,慚愧的低下了頭,裴羽接著說道,「我母親為了平凡的事整整瘋了十六年,你當年不肯放過她的兒子,現在又憑什麼要求我放了你的兒子?」
平士凱瞬間明白了原委,在見平思涵點頭更加肯定了心理的想法,眼前的人是自己前妻的另外一個兒子,難怪他會來尋仇。
平思涵轉身跪在裴羽腳下,乞求道,「小羽,只要你放了他們,不管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裴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向身後招了下手,張文急忙把一份文件遞給他,裴羽接過看了一眼,送到平思涵面前,「簽了字,我就放了他們。」
平思涵接過看了一遍,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又或者說完全沒想到他會提出這些條件。劉美慧雖不知那上面是什麼,但以那男人的性格定不是什麼好內容。「不要,思涵不要簽。」
「你到底想幹什麼?」
裴羽掃了平士凱一眼,冷笑道,「只有三條而已,第一,讓他和你們斷絕關係。第二,平思涵從此要改隨袁姓,第三,他終身不得娶妻生子!」
有些人,當他能夠完全主宰自己命運的時候,定是不會安於現狀,他會想要去主宰別人的命運!而裴羽恰恰就是這種人。簡單的三個條件卻更像是一種判決,讓平士凱從此斷子絕孫。對於向來注重傳宗接代的中國人來說,這無異於直接把人閹了做太監。
「不,不行!」
「行與不行,平思涵你自己決定好了,只是不知道你的父母能不能熬的了七個月那麼久。」裴羽從旁邊的鍋裡舀了勺滾燙的熱油,又一點點的倒了回去,見此一幕劉美慧乾嚥了一下,僵硬的往後挪了一步。
項海更是看的心慌,臉色白的嚇人,半晌後認命的點了下頭。「我,我簽!」
「不,不要!」平士凱大喊不停,卻依舊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在那上面簽字畫押。平白被自己這個父親毀了他一生的幸福!
裴羽接過那份特殊的合同,交給了身後的張文,「請袁家的新少爺回去休息。」
「是。袁少爺,請吧!」張文對平思涵做了個請的手勢,平思涵最後看了眼自己的父母,緩緩的站起身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牢房。
見他離去,裴羽對著頹廢的二人冷笑了聲,「放心,從今以後我一定會照顧好這個弟弟的!」
平士凱被氣的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指著裴羽竟然一個字也罵不出來,裴羽站起身走到平士凱面前,「記住,從今往後你一個兒子也沒有了,沒有人會為你養老送終,沒有人會你披麻帶孝,就連死了之後也沒有人會為你燒一丁點紙錢。」
「你,你這個畜生!」
被畜生罵做畜生,裴羽覺得十分可笑,「平士凱,我不殺你們不是因為不敢,而是怕髒了我的手。而且,我家也實在找不出一把宰牲口的刀。」
「我,我不會放過你的!」平士凱說的咬牙切齒,讓裴羽消下去的火氣猛的竄了起來,危險的瞇起了眼睛。
「差點忘了告訴你,前段時間有位姓李的高官,因為貪污受賄,罔顧法律已經被雙規了。」
平士凱頓時驚呆了,想不到這人竟有如此本事,連那號人物都搬的倒。裴羽冷冷的笑了起來,「我還要好心的提醒你一下,你那間小公司已經倒閉了,如果你回去遇到上門討債的不如試試跪下求人家,也許他們會發發善心寬限你幾個月,不然你也可以試試賣個腎臟眼角膜什麼的。」裴羽鄙視的搖了搖頭,「不過你這麼大歲數了,就算想賣器官估計也沒人願意要吧。呵呵!!!」
「你,你........」平士凱簡直被氣瘋了,眼珠子差點瞪掉了。
「時間不早了,我就不留二位吃飯了,哦,對了,最近天氣太乾燥了,回家之後可要注意防火哦。」裴羽掃了掃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溜溜躂達走了。
張文跟在身後不得不提醒了一句,「先生,您不怕放虎歸山?」
「你怕他們會報復我嗎?」
「是!」
「脫了水的魚,有什麼好怕的,何況他兒子在我手上,你覺得他敢嗎?」
「那你不怕項海......」
他對項海這個人很瞭解,心腸軟,做不出任何報復的事來,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盯著他!」
「是,我知道了。」
裴羽掃了眼後面的牢房,提步回了進了別墅的大門。平思涵一直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表情木然看不出喜怒。裴羽坐在他對麵點了根煙,緩緩的吸了一口。
「小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恨我?」
平思涵搖了搖頭,卻給人一種勉強的感覺,裴羽掐滅了煙站起身,「恨就恨吧,我無所謂!」「管家!」
「是,先生。」
裴羽指著平思涵說道,「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的乾弟弟,袁家的三少爺,袁嘉海!」
「是,先生!」
這個名字並不是隨意亂取,都是按照家譜排下來的,和袁嘉升同輩,連裴羽的原名之中也帶了一個嘉字,袁嘉羽。不過裴羽似乎很討厭這個名字,由始至終都不許別人念及,所以在袁家這麼久外人只會稱呼他為先生,或者是二少爺,沒有人會直呼袁嘉羽這個名字!
裴羽特別吩咐管家為袁嘉海整理出一個房間,吃穿用度全部和自己同等待遇,一個月下來袁嘉海被他搞的越來越迷糊,實在不明白裴羽葫蘆賣的什麼藥。而且裴羽總是會把袁嘉海帶在身邊,不管是去公司也好,還是出去應酬,現在御海所有的員工幾乎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御海大酒店那邊的老員工更是炸開了鍋,當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炸鍋了。用保安主管的一句話講,「咱們保安部實在是個風水寶地,不是出貴人就是出富人!」
「小羽,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在袁嘉海第N次詢問之後,裴羽終於肯耐下心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恨我嗎?」
「不恨!」回答的很肯定,的確不恨,有什麼值得恨的,雖然逼自己和父母斷絕了關係,但畢竟他也沒做什麼太過分的事,而且算起來他對自己還是滿好的。年輕的80後根本就不看重傳宗接代的事,而且他現在沒有喜歡的女人,怕真有一天遇到一個喜歡的女人,他就明白那幾條有多過分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裴羽對他封閉了所有的消息,他並不知道平士凱和劉美慧的現狀,要是知道恐怕他就不會這麼冷靜了。
「不恨就好,乖乖做你的少爺,有時間多學學怎麼做生意,御海的產業眾多,我一個人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我希望你能幫我。」
袁嘉海頓時鬆了口氣,早說出來不就好了,就算沒有現在這層關係,自己也會幫他的忙,畢竟都是好朋友。「我懂了。」
「海,答應我,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許在騙我!」
袁嘉海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裴羽揚起嘴角笑了下,把手中的文件遞給了他,「慢慢學吧。」
「當,當,當!」
「請進。」
張文推門走了進來,向袁嘉海問了聲好,「先生,大少爺的事......」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袁嘉海。
「沒關係,有話直說!」
「大少爺的行蹤查到了,我已經派了人跟著他,接下來怎麼辦?」
裴羽的臉色瞬間變陰,看的袁嘉海眼皮直跳,這麼久接觸以來他總是無法把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那個裴羽聯繫上,實在是很想知道自己離開這幾年他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他確定他們口中的大少爺就是袁嘉升,只是為何裴羽會對這個名字露出如此的恨意?
「請他回家做客!」
「是!」這個請字誰都聽的出來其中的含義,張文欠身點頭,退身走了出去。
「小羽,你和袁嘉升之間到底怎麼了?」
裴羽怒瞪了他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袁嘉海險些被他嚇到,知趣的閉了口。明明自己比裴羽還要年長几月,明明以前在自己面前都像小兔子一樣,怎麼現在看見他就覺得害怕。看來幾日前林傑所說的話的確不假,現在的裴羽已經不是以前的裴羽了,對他要另眼相看了。
第二日,袁家的牢房裡就多了一位「客人」,守衛也越加的森嚴。
被那幾個保鏢請上車時袁嘉升絲毫不感到意外,當日離開時就曾許過諾言,「只要你不死,我不亡,隨便你怎麼報復!」他知道裴羽不會放過自己,只是念及父親的顏面才一直不曾對自己動手。
前段時間聽說父親走了,他知道該來的也該來了,在牢房裡安靜的住了三日,也不曾見過裴羽,說實話他到希望早點見到他,因為那種思念的感覺早已將他淹沒!
這天深夜,裴羽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服來到了牢房門口,牢內的人似乎依舊在沉睡,短短幾月不見清瘦了很多,昏暗的燈光一照顯得膚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些憔悴。裴羽命人開了牢門,走過去站在床邊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張臉看了半晌。
「你這樣看我,會讓我誤會!」
袁嘉升一句話勾回了裴羽的心神,面上未顯一絲慌亂,「誤會什麼?」
袁嘉升慢慢的坐起了身,無奈的笑道,「誤會你還愛著我。」
胸口一悶,裴羽的眉頭也跟著擰了起來,愛嗎?此時裴羽對袁嘉升的感覺無法形容,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依舊能牽動自己的心,可是在那同時自己又恨不得親手把刀捅進他的胸口,把那顆心狠狠的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子。
「我答應了父親,不殺你!」
「謝謝。」
「可是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知道,只要你能解恨,怎麼報復我都行。」
那些在公館所受的折磨一件件一幕幕的閃過了腦海,裴羽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甚至連指甲都扎進了掌心裡。血順著手指一點點的滲了出來,凝聚在一起,啪嗒一聲滴落在了地上。
袁嘉升一驚,快速的衝了過去,緊緊的摟住了裴羽,強行把兩隻手掰開,看見那些血竟然比傷在自己身上還要疼,袁嘉升的眼眶瞬間就充滿了淚水。「小羽,求你,求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會心疼,很疼很疼。
「你打我罵我都好,只要你高興,怎麼對我都行!」
裴羽沉靜了半晌,緩緩的睜開了眼,啪的一聲甩了他一耳光,頓時在袁嘉升的臉上留下一片血跡。「我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接下來都是虐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