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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裡芬士兵前哨》第11章
11、 第二日

  邵江一坐在河裡清洗自己,他安靜的坐著,透過清洗的河水看著自己肌膚汗毛上的空氣,變成細小的泡泡浮起,消失,他的汗毛很細,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邵江一好奇的看著那些細小的泡,儘量把昨晚得知別人秘密的那股子奇異的心態,慢慢扶正。

  他睡不著,輾轉反復的睡不著,從來沒有別人的秘密與自己如此接近過。

  「有人在嗎?邵江一先生?!」

  農莊那邊有人呼喚他,聲音很熟悉,邵江一厭惡地將腦袋埋入水中冷靜了一下,慢慢從水中站起,穿好衣服,踩著野草,走回他的家。

  鎮公所的兩位先生一起站在田邊,笑眯眯的看著邵江一。

  刹那間,邵江一想起了昨晚的目的,他是去打劫的……

  一些水,瀝瀝拉拉的從邵江一的頭髮絲上滾落,水滴慢慢貼著脖頸滑入後背,剛剛溫暖一點的皮膚又冷了起來。邵江一站在那裡,沒錢,也沒辦法解釋,他只能保持沉默的站在那裡,看著農莊的牌子。

  年紀大的那位先生,似乎早就看習慣了這樣的事情,他走過來,看著那剛剛掙脫帽檐的莊稼,帶著一絲挽救誰的語氣說:「邵先生,您看,我們也是拿一些辛苦費,這些天我們都來了多次了。看樣子,昨天您依然沒想出辦法來給國家納稅。這樣,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幫你解脫困境,但是!您必須以我是真心幫助您這一個出發點來看待以下的問題。不然就白費我的好心了,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別人的好的。」

  邵江一抬起頭看著他。

  鎮公所的先生,帶著一絲你不願意,就算了的語氣跟表情說,他的一位表親想買一塊地方。當然,按照他出的價錢,是有許多人願意賣的,但是那位表親,脾氣古怪,給他帶來不少麻煩,他實在沒辦法,誰叫大家是親戚呢?那位表親也曾在部隊服役,他願意跟在部隊呆過的人打交道,真是個奇怪人。在他看來,誰的土地不是土地呢?而且這裡看上去也不是那麼的好。

  這位先生說完,報出一個價格,並且說,在這周圍無數的地方,都找不出這麼好的價格了,只是十分之一的土地,只要賣了,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根據社會貢獻法,土地不允許買賣,但是這裡有個漏洞。在民間,人們買賣土地,並不過戶,雖然那塊土地還是打著土地主人的名字,可惜他這輩子都休想再觸摸到它了。一些大鄉紳,地主就是這樣起家的,一輩子不為社會做貢獻,卻擁有許多土地。他們廉價的從需要錢的農戶手裡購買土地,轉包給沒有社會貢獻的人去種植。

  邵江一回頭看看自己的土地,今天賣十分之一,明天再賣一些,一直賣到最後,他還能剩下什麼?這些人他們會沒完沒了的來,這些人走了,還有其他人。

  「這塊地,誰都不賣!」華萊士的聲音突然響起,邵江一驚訝的抬起頭看著突然出現在他農莊的人。

  華萊士還穿著昨天他見過的那套的衣服,他的皮鞋上沾滿了泥巴,走了很遠的路的樣子。

  邵江一知道他去哪裡了,他去追那位螣柏先生了,看樣子是沒追到。

  「你是誰?」鎮公所的先生,因為被破壞了買賣,有些帶著氣的問。

  華萊士盯著他,眼神裡有一股子從靈魂裡蔓延出的厭惡感,他緊逼幾步走了過去,看著他早禿的前腦門說:「你這樣的人,今天代表圖佩蘭,後天代表麥德斯,你用一種方式奪走過多少人辛苦一輩子存下來的土地?你在圖佩蘭說自己是麥德斯人,又麥德斯說自己是圖佩蘭人,你回避真正該交付國家的稅務。大陸上正是有了你們這樣卑鄙無恥的傢伙,才變得混亂!」

  禿腦門並不以為恥,他笑笑:「你是誰?大總統嗎?那個國家的大總統?即便是大總統又如何呢?麥德斯的?那麼我是圖佩蘭人!」

  華萊士沉默的盯著他,不發一言。

  禿腦門踢踢那塊哨所牌子,抬眼看著邵江一的土地說:「很遺憾先生,我生活在兩個國家的交界處,我不能選擇出生地,您也無權利干涉我有幾份工作。現在是我在幫助這位先生擺脫困境的,如果您覺得您可以幫助這位先生,可以保住他的土地,儘管可以拿出錢來。那樣,我也省了來回跑,要知道,我很忙。我自己也有家庭要養,而我的家庭一樣也要交付兩份稅務,您看,我每次都交足了錢。我對社會的貢獻也是雙份的,我的爺爺,父親他們都這樣。」

  華萊士回頭看看邵江一,他不得不做出一個選擇,也許這個選擇會令他失去控制這個一心種地的老兵的機會。他是那支隊伍的最高司令官,他必須從全域考慮。

  邵江一也在看著華萊士,此次觀看,卻與前些日子有了完全不同的差異。他知道他的秘密,這個人最大的秘密。當他得知到此人的秘密之後,一股子奇妙的線,便無聲無息的將這兩個人連接起來。

  正是這個人將自己逼迫到如此境地。現在,他卻能在心裡悄悄的俯視著這個人了,他一定是走了很漫長的道路去追那個人,又一定是在城市裡整整徘徊了一夜。找不到人,又不知道應該去哪裡,他無意識的走出城市,走到自己這個鄉下的農莊。這個人,社會關係其實簡單的可憐。

  他比自己還無處可去。

  他要幫助自己嗎?他不是一直在逼迫自己嗎?如果他拿出錢,保住了自己的農莊,那麼自己更不會跟他走,什麼軍功,什麼前程,都沒有命重要。特麗娜……特麗娜……有那個東西,那些個惡魔存在一天,自己便不會踏上那片土地,他所謂的理想,他所做的事情距離自己太過遙遠,沒人來挽救自己,自己也不會去想挽救其他人。該還得他都還了,他要過平靜日子,再買一隻母羊。

  華萊士在禿腦門帶著嘲笑的目光中,拿出了錢,他的考慮時間只是短暫的十幾秒。禿腦門先生收了他的錢,很認真的開了收據,還很有禮貌的祝願他們好運,健康,然後他帶起他的黑禮帽跟他的下屬離開,沒有做好買賣對他來說並未有太多遺憾,沒有邵江一,也有其他人。

  邵江一知道自己終於保住了土地,他鬆了一口氣,卻並未說謝謝。那錢,原本就是自己該得的。他回過頭,慢慢走向農莊外面的臨時爐灶,餓了,就要吃飯。他的身後華萊士猶豫了一下,抬腳踏入了他的土地,這一次,他並未阻止。

  乾燥的柴火在大鍋下劈啪作響,邵江一將那些食物一股腦的倒進去。馬鈴薯,白蘿蔔,菜幫子,一大勺鹹鹽,兩勺生油。他坐在地上不停的加柴火,鍋子裡的蔬菜翻滾之後,他撿起樹枝使勁插進去,確定這些東西已經熟透。

  華萊士坐在一邊看著邵江一,拿起一個軍用飯盒將那些食物放進去,大口的盤腿坐在天邊吃了起來。他頓時睜大了眼睛,他以為……那是用來餵羊的。

  吃完之後,邵江一站起來,繼續自己的活計。

  他扛著木頭,一根一根的架房梁,說實話,邵江一蓋得房子並不好,但是好在他有些工兵基礎,好歹還是能看得懂建築圖的。

  華萊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來這裡做什麼,昨晚,他追出去,追了很久,一直到跑不動,他在城裡流浪,無處可去,不知不覺的來到這裡,他確定自己做了好事,但是卻得不到一聲謝謝。好吧,他不在乎。

  現在,他甚至站起好心的抱起一根樑木,遞給蹲在屋頂敲敲打打的邵江一。

  邵江一看了他一眼,沒有接。他站起來走下腳手架,自己抱木頭,自己幹自己的事情。

  華萊士的好心被吊在空中,他呆了一會,失望的把木頭甩在一邊坐了上去,邵江一走下來,不客氣的踢踢他屁股,他正好需要這根樑木。

  華萊士只好站起來,看著邵江一又背起那根梁木攀爬到房頂,拿起一個帶著膠皮的錘子敲敲打打。他每一錘落下,便會帶起遠處山谷的回聲,那些回聲尚未落下,便又是一錘子。這種純粹的敲擊聲,逐漸,逐漸將華萊士煩躁的心境撫平,他異常安靜,在那股無法抑制的咚咚聲中,他緩緩的坐在田邊,拿起邵江一擱置在一邊的香煙吸了起來。

  解決了最大的問題,邵江一的心也是輕鬆的,但是他不會欣喜,也不會過分的去將高興這種情緒帶著臉上,他沒這功能。他將他的高興放置在錘子裡,捶打出他愉快的心情,一下一下敲擊,將他凡塵中的不愉快都統統的驅趕開了,一直一直的敲打出強大的睡意之後。就那樣,他很隨意的就著頭頂的溫暖無比的陽光,睡在鋪開的屋頂上,蜷縮成一隻家貓兒一般的姿態,他擁抱自己,全心全意的擁抱著自己那麼睡去,無比的滿足。

  當溫暖的陽光調換了個角度,邵江一在房檐上坐起。難為他用這樣的姿態睡覺都沒掉下去。當被種羊咬爛了四個角的毯子從他身上脫落下來,邵江一迷茫的抬頭看向華萊士坐著吸煙的那個地方。

  在那裡,空空的煙盒下,壓著一張鈔票,沒被壓住的半張鈔票迎著風上下扇動。

  兩次了,有人兩次將毯子蓋在自己身上,如此危險接近的距離,自己都沒有醒,他的身體很坦然的接受著別人的好意。這對他來說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邵江一打個寒戰,將自己裹緊木然的看著那張鈔票沉思。

  華萊士穿著一整套繁瑣的軍裝禮服,站在總統府的樓梯上。無論這位大總統是不是有權利管軍隊那點事,部隊開拔的檔必須大總統簽署。而且那個舉國上下都要收看的開拔儀式也需要大總統去露個臉,檢閱一下。當他走上大理石臺階,走過那兩隻極為不協調的麥德斯之鷹的銅雕塑,他看到了自己的大哥,本尼特.巴克曼。

  本尼特.巴克曼看到自己的弟弟,先是一呆,接著張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的開始笑,由於笑的過分,螣柏揍他咧開的嘴角又開始發疼,他只好捂著嘴角,快步走下樓梯,眾目睽睽之下的擁抱住自己的弟弟顯示親厚。

  「天,看我看到誰,我最親愛的弟弟華萊士,我可真想你,昨天我去你家,沒看到你,不知道多失望!」

  華萊士並未推開他,他也符合的熱烈上演兄弟情未了。擁抱,互相摟著肩膀哈哈大笑,他們說著想念的話語,昨日的事情猶如並未發生過。

  「華萊士現在你的心情如何?舉國上下都在等待著你在特麗娜的壯舉呢,我可真羡慕你。」本尼特的語氣帶著真誠的羡慕,帶著看到小弟弟成長的欣喜。

  正是這位同父異母的哥哥,將這個爛攤子甩給自己,正是他從小到大跟雙胞胎弟弟一起帶給自己無數的磨難。華萊士無法喜歡這位兄長,如果法律允許,他甚至想弄死他。

  「親愛的哥哥,父親前天對我說,他會指派你的艦隊幫我護航,您知道我聽到這個消息有多麼高興嗎,我們絕對會成為父親的驕傲的。特麗娜……,聽說那地方風景不錯,如您所說,那可真是個優差!」

  本尼特頓時呆住了,他看下四周,小心的低頭問華萊士:「真的?父親真這麼說?」

  華萊士一臉驚訝,看著他,點點頭。

  本尼特拍拍他肩膀:「我還有些事,我們再找個時間一起晚餐如何?」他說完,不等華萊士答應,轉身就走。

  華萊士很自然的伸出了關鍵的一隻腳,本尼特.華萊士就猶如一個球體,咕嚕嚕的順著樓梯滾了下去,正好滾到了剛剛下車的小賓克斯先生的腳下。

  凱.賓克斯,大總統的獨子,麥德斯出名的糊塗蛋,因為糊塗,所以他當然看不到腳底下有個人,就這樣,凱.賓克斯從本尼特的臉上踩著就那麼過去了,他大步的走向華萊士。

  本尼特發出一聲慘叫,蹦起來大罵,但是很快的住了嘴,也許全世界的人都覺得那個人坐在大總統的位置很搞笑,他的兒子很搞笑,但是本尼特不會,他天生畏懼權利,也許還有其他的什麼原因,總之,他扶著腰,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再也不偽裝他的虛情假意,氣哼哼的走了。在他看來,去特麗娜這件事,才是從天而降的大災難。

  「你好華萊士。」

  「你好凱。」

  「在這裡做什麼?」

  「看你踩我哥哥。」

  「我沒注意,他很疼嗎?」

  「你可以問他。」

  無論是華萊士,還是凱,還有螣柏先生,還有一些其他少數的人,這些人周圍有個看不清的隱形圈子,不是說,你這個人多麼有本事,多麼的有能力,多麼的學識淵源便會被承認的圈子。在這個圈子裡的人有這一段共同成長的幼年記憶。

  最高行政大樓外的一處角落草坪地,華萊士脫去外衣鋪到地上坐了上去。看到小賓克斯,就不必去見大賓克斯了,肯定見不到。這對父子也是冤家,完全不能見面。無關什麼媚俗的豪門恩怨,小賓克斯只是負責慈善協會,而大賓克斯總是沒有錢。

  小賓克斯從大樓茶水間,端來兩杯紅茶,如此,一對好友便這樣就著紅茶,聽著牆外每天,每秒都存在的抗議,罷工的聲音說起了閒話。

  小賓克斯:「螣柏在我那裡睡覺。」

  華萊士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一直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他很認真的回想螣柏跟小賓克斯的私下交情,賓克斯似乎不具備在朋友為難為之出謀劃策,為朋友熱血一把的潛質,他有些不理解。

  「昨天晚上,我又失戀了。」小賓克斯一本正經的說,華萊士默默的聽著。

  「你知道,我總是在還沒搞清楚是不是愛對方的時候失戀。我去看過醫生,醫生說我需要好好鍛煉,多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華萊士的嘴角向上牽了一下,自己幼年的玩伴這種說話方式,他不討厭,也不喜歡,他習慣了。

  「我昨晚按照處方規定的時間去呼吸新鮮空氣,我在軍部俱樂部見到了螣柏,他喝醉了,我就把他背回了家,他霸佔了我的睡衣,霸佔了我的床,還叫我滾蛋。」

  華萊士徹底安心了,他抬起頭對小賓克斯說:「謝謝,如果他要多住幾天,那就麻煩你了,賓克斯。」

  賓克斯點點頭:「不用謝,華萊士,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不過,您能把螣柏先生接走嗎?我離開我的抱枕睡不著,要是您不接走螣柏,能把我的抱枕還給我嗎?要知道,我的抱枕是個危險物,他們說,會有人綁架我,就給我做了一個帶爆炸功能的抱枕。你不知道華萊士,昨天晚上,我一夜沒睡著,我害怕螣柏拿抱枕丟我,我的房子我還沒還完貸款呢。老賓克斯很窮,這是你知道的……」

  華萊士搖搖頭,他追了一晚上,擔心到現在,現在好了,知道螣柏在那裡了,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再面對他,當心底的秘密說出去之後,他將自己至於了一個尷尬的境地,無法再面對他的境地。華萊士默默無語的端著杯子,從來不知道疲憊為何物的他,很想找個沒人打攪的地方,好好的休息幾天。他微微合上眼,電話卻響了起來,他不睜眼的接起電話,老巴克曼在那邊,用他爽朗,充滿溺愛的聲音在電話裡對他說:

  「華萊士,我親愛的小倔驢子,那件事情我知道了,親愛的兒子,爸爸知道你生氣,你放心,昨天,我已經拿皮帶狠狠的抽了本尼特一頓,我一直抽到他臥床不起,他已經懺悔了,他叫我跟你道歉,如果不是起不來,他就親自去道歉了,你知道,本尼特一喝酒……」

  華萊士直接關了電話,站了起來,他有許多事情做,沒錯的,他需要大量的工作,開拔前,一切都必須萬無一失,他必須工作,其他的那都無關緊要,他大步向前走著,在他的身後,賓克斯依舊在進行他的嘮叨。

  「……華萊士,您能一個人去特麗娜嗎?別帶螣柏,我不討厭他,要是你們都死了,我可找誰說心事去……您知道,每到秋天我便多愁善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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