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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裡芬士兵前哨》第10章
10、 一米半的距離

  隨著時間推移,邵江一的壓力越來越大,最近,收稅的,募捐的,小鎮服務社的,小鎮公共設施辦公室的都齊齊的聚在他的格裡芬士兵前哨。

  那些人,有些是華萊士派來的,有些卻也不是。他們打著各種旗號,索取邵江一不明白的錢。一不小心,便簽了大筆的債務條子,

  隨著時間推移,那些數字越積越多,越來越算不清楚到底是欠了誰的?欠的是什麼錢?他什麼都沒做,什麼實惠都沒得到。卻背了一身莫名其妙的債務。

  這天一大早,一位小鎮公共設備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再次光臨他的寒舍,邵江一對他抱歉的表示自己依舊沒有錢給這位先生拿去修繕破敗的鎮公所。

  這位先生倒是很有耐心的說,明天他還會來,臨走的時候,他看著羊圈裡的羊兒對邵江一說:「先生,您買兩隻公種羊回來做什麼?如果吃肉,我建議您買肉羊,如果需要羊毛,我建議您買小鎮特有的綿羊。」

  就這樣,受到雙重打擊,拿不出錢交各種奇怪稅務的邵江一離開了家,他沒有按照一般人的慣例,將自己反鎖在躲避在室內躲避,沒裝門的屋子,不具備這項功能。

  他要去城市裡,去想辦法去弄一些錢回來。先去找工作,如果找不到,他就去搶,去打劫,去伏擊。

  在城裡茫然的走了幾圈之後,現況告訴這個可憐人,沒有立刻給現錢的工作,他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才能去應徵一份工作給自己,無論是幼年,還是在軍隊的教育都沒教會他這一常識。

  在監獄裡,在軍營裡度過人生最最美好青春歲月十分之八的邵江一,並不會應付現實當中出現的種種狀況。他對這個世界全然陌生,不知道真正的普通人在想什麼,也不知道這些人走出家門的目的地在那?他想打劫,卻沒有完美的下手路線,也不知道到底誰身上會裝正好十二萬三千五百塊?供他渡過難關。

  茫然的邵江一,站在街頭吸收著資料,想把這些資料組合起來,在腦海裡組織出一個詳細周密的打劫計畫,但當那些資訊大量的湧入腦海當中之後,他有些茫然了。

  麻疹,應酬,選票,過橋稅,小聚會,看望祖母,得到一個吻,愛情,綠帽子,這樣不可以,那裡不許去,報應,漲價,偷情,可惡的世界,漂亮的大屁股,他可真怪……

  沒有任何一條線,可以將這些資訊組織成有價值的情報,邵江一知道如何應付最最奸猾的倒賣軍用品的小販子,因為那些小販總有一隻腳踏在他所熟悉的生活當中。

  他所知道的世界是這樣的:

  等候命令,是!是!直線!利器!識別!金屬掛鉤!統一配發!裝置!位置!刀背鋸齒!編號……是!是是!

  他從未承認過自己是一個軍人,那些軍人也不承認他,他沒有鐵血,也從未建造過他們所認知的傳奇。他對一切打著旗號的所謂命令不屑一顧,他對所有的規矩也不屑一顧。他不像軍人,也不像一個普通人,他是一個夾心人。

  淋著雨他在街邊站立了很久,想將自己隱藏在人群當中,但是,所有的人都會下意識的看他一眼,無論是誰。都會覺得,這人,像是外地人,這人很古怪,這人……說不上的奇異,這人,跟自己不一樣,這個人必定不正常,卻又說不上哪裡不正常,這一點才奇怪!

  面前走過的每個人,他都可以輕易打倒,但是這些普通人卻又像每個人都具備了打倒他的能力。許是越來越大的雨,許是,對前途越來越茫然的情緒,邵江一退縮了,他終於決定,去一個他所熟悉的環境進行這檔子事情,去打劫一個他所熟悉的人,無論如何,那個人欠自己的,他去把錢要回來,也是沒錯的吧!?

  就這樣,邵江一很細心的給自己上了偽裝。很輕易的就秘密潛入了華萊士的宅邸,在這個城市,除了醫院,他熟悉的地形便只有這裡了。他攀爬在院子裡枝葉茂盛的大樹上,將身體巧妙的融到院子裡最粗,最茂盛的樹幹上,一動不動的潛伏下來,慢慢的等候最佳時機。

  雨嘩啦啦的下著,邵江一的眼睛盯著坐在客廳說閒話的兩個男人,讀他們的唇語打發時間。

  「嘿,真是驚訝,這本書上說,人體的心,肝,脾肺都是非常重要的器官!」

  「你少了什麼重要器官嗎?」

  「沒有。」

  「那是一本什麼書?」

  「《香蕉,人類無法離開的一種水果》,這上面說,一天一根香蕉,可以活到一百七十四歲。」

  「為什麼是一百七十四歲?」

  「對呀,為什麼?」

  邵江一點點頭,覺得自己學到了東西,他將腦袋輕微調整,又看向另外一個房間。那間房的床在有頻率的律動,被子上下起伏起著有規律的棉浪。不時便有一張臉露了出來換氣,一個張男人的臉,一張女人的臉,偶爾一隻手伸出來,在空氣裡抓撓幾下,又縮回被子。

  邵江一高興了,決定多看一會。單,這場免費大戲並未觀賞多久,房間的大門便被人一腳踢開,剛才在客廳說香蕉的其中一位,帶著邵江一熟悉的一個人走進屋子。那是螣柏少將,邵江一對他的印象並不壞,因為他長相高貴。

  螣柏少將先生死死的盯著那張床,那被子裡的一動不動的兩個人。

  他上前幾步猛的揭開被子眼神淩厲,帶著一絲鄙視,一絲由高向低俯視的神情看著那裡面驚慌的人。

  邵江一第一次見到這位先生如此可怕的眼神,他在醫院沒跟真正的與螣柏碰面,當再次相遇,卻已是檔案暴露之後的事情了,那之後的螣柏對邵江一一直是豁達,溫柔,甚至是寬厚的。

  被子裡的人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

  一位年輕的軍官跟一位穿著長裙的豐滿女性。

  邵江一聽不到呐喊聲,但是裡面的爭吵,通過讀唇語,他是知道的。

  螣柏:「您還真是體面,把不乾淨的應召女郎帶到自己弟弟家廝混。」

  那位軍官端著一副臭架子,樣子蠻不講理,態度粗暴的揮舞著手:「這房子姓巴曼克,倒是你,你在我家,覬覦著我的弟弟,你見不得光的心事在整個麥德斯都成了茶餘飯後的笑料……」

  那女人在地上嚎:「不!沒有我的事,天那,不要抓我!」

  再後來,螣柏先生動了手,將那位軍官打的鼻青臉腫,他們從臥室打到客廳,再打到邵江一看不到的地方。

  邵江一沒想到螣柏先生的搏擊術相當不錯,他打架的樣子相當專業,拳拳到肉,那裡疼他打哪裡,眼睛,肋下,下面,鼻樑,這傢伙看樣子是個下黑手的。真是可惜了,長相那麼高貴。

  又過了一會,邵江一看著螣柏指揮人,將已經昏過去的軍官還有那位女士丟了出去。

  這一次,邵江一倒是挺清楚了那位女士的聲音,就如貓爪子抓有機玻璃的聲音,刺耳極了。

  螣柏擦著嘴角的鮮血,換好衣服,趴在一個有遮陽篷子的陽臺吸煙,他吸了很多根。那種吸煙的姿態很……恩……不好形容,那是一種完全不做作的優雅姿態,帶著一絲頹廢,一絲來自靈魂的痛苦。

  如此接近目標是錯誤的,是危險的,明明知道,邵江一還是故意的攀爬到了危險的地方默默的看著他,他們的距離其實還不到一米半。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雨,終於停下,天邊出現了火燒雲,那一抹雲彩是那麼的亮麗,那麼的溫暖,夕陽送出今日最後的光照耀整個城市,幾乎所有的植物身上都開始閃光,未曾滑落的水滴是光的鏡面,世界猶如白天的星空,到處一閃一閃的。

  華萊士走進自己的宅邸,一臉陰鬱。他腳步飛快,身後的管家跟在他後面將下午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趴在陽臺上的螣柏看到華萊士,那些所有不愉快的情緒迅速被他隱藏了下來,他對著下面笑著大聲說:「喂,怎麼這麼早回來,不是跟名媛約會嗎?!」

  華萊士停下腳步看著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約會,臨時取消了,你知道我討厭這樣的應酬,能夠選擇的話,我寧願每天跟你在家打發時間。」

  螣柏笑笑:「你這麼說,我很高興。」

  華萊士將手裡的手套,還有帽子遞給管家快步上樓,來到了陽臺。不久,有傭人抬來玻璃台,籐椅,擺上了簡單的差點,華萊士便跟螣柏坐在陽臺一邊欣賞餘輝,一邊悠閒的喝起了茶。

  有關於今日下午的事情,他們都暫時沒提,有關於生活當中的閒話,因為自小便生活在一起,該說的早就說完了。

  他們默默的看著遠方,邵江一無奈的看著他們,一動也不敢動。

  一隻帶著翠綠色翎毛小鳥扇著翅膀,降落在了邵江一的偽裝著枝葉的屁股上,它突然發現,這地方不錯,角度相當適合做窩。於是,小鳥用它長長的尖嘴,四處敲打,啄啄叨叨,敲敲抓抓。它展開翅膀飛去,不久便銜回一支樹枝滿意的架在了邵江一的屁股蛋的某個角度上。

  這隻鳥,不能不說它是一位有著高品位的講究鳥,它對那支樹枝的擺放角度非常的不滿意,它不停的調換著位置,在夕陽反光的樹葉當中,翠鳥辛勤勞作,為了未來,而精心架構自己的窩兒。

  輕輕的端起杯子,華萊士優雅的喝了一口茶,再優雅的放下杯子,他從靈魂當中為這個雨水之後的晚霞斜陽而陶醉,為之讚嘆:「生命之美好,自然之奇跡,也許下個月,我們就可以在這裡看到一窩新的生命了。」

  螣柏點頭:「不知道它的故鄉在何處,但,此刻,它在我們的家外鑄造未來。」

  華萊士:「出生,尋找,在天際飛翔,翅膀劃過天空,將太陽的光線切開。然後,它發現了這棵樹,定居在這裡。這是命定,無法抗拒……螣柏。」

  「嗯?」

  「我一直記得四歲的時候,你的母親帶著你來到我的面前。那一刻,我就確定你將會是我一生當中最最親密的兄弟,親人。除了去世的媽媽,你是我生命當中無法分割的一部分。這些話,即使我不說,你也清楚對嗎?」

  螣柏放下茶杯的手,顫抖了一下,玻璃杯碰到玻璃桌面的聲音格外刺耳。邵江一的心被揪了一下,竟然違背原則的輕微的動了下。那鳥嚇了一跳,飛到了附近的樹枝上,驚訝的打量它的「地基」。當它確定安全之後,這才又回到了那裡繼續工作。當然,邵江一本人是不歡迎它回來的。

  抬起頭,螣柏看著華萊士輕笑,一臉故作的茫然:「喂,你在說什麼啊?!你也相信那些謠言嗎?」

  華萊士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帶著深深的抱歉說:「螣柏,我試過,很早在學校的時候,我告訴自己,我只能愛你,我必須愛你,因為我的親人,我最重要的人實在不多,除了你我還能愛誰呢?我嘗試了很久……但我失敗了。」

  螣柏的臉,慢慢沉下,坐回位置,用沉默來掩飾自己的一切痛苦。

  華萊士蹲下,想擁抱他,被他推開:「滾開,從這裡滾開華萊士。」

  華萊士站起來,雙手放置在陽臺欄杆上,看著遠處說:「我想告訴你個秘密。」

  螣柏先生低著頭,聲音卻傳入了邵江一的耳朵,很痛苦,揪心裂肺的聲音:

  「我不想聽,華萊士,求你,求你不要說,說了,那層膜就會被打破,回不去了。」

  華萊士卻不管他想不想聽的說了起來:「每個人都說我出身良好,家境優越,天生貴胄。我有最美麗的母親,帝國所有男人都崇尚的父親,外公,我有最美滿的家庭,我的一切盡如人意,我生來便高高在上。」

  邵江一呆了,他仿若看到自己的靈魂與面前這個男人合併在了一起,他說著自己要說的話,相同,卻也不同。

  「每個人都羡慕我,每個人都嫉妒我,他們詛咒我交了好運。原本的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並且深深的為之驕傲著。

  可是,螣柏你知道嗎?自你四歲跟父母去了故鄉,有一件事,發生了。這件事情,它毀了我愛別人的能力,我不再相信愛情,家庭,除了地位,權利。任何情感都無法給予我安全感。現在的我……不過就是一個攀爬權力頂峰的機器。」

  螣柏站起來,盯住他看。

  「四歲的時候,父親去了前線,我跟母親一起去了赫吧鄉下的莊園。自小便在父親的溺愛中長大的母親,在最初離開父親的日子裡,每日以淚洗面,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我那個帝國出名的溫柔媽媽,開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席各種宴會來打發她大把的閒置時間。

  莊園裡,慢慢熱鬧起來,各種各樣的人都以來赫吧參加各種名目的聚會為榮,母親成了當地出名的交際花,她出席各種聚會,然後晚上悄悄的私會情人……」

  華萊士停了下來,眼神恍惚了一下,又恢復正常,那一下恍惚,螣柏沒看到,邵江一卻看到了。

  「但是,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是我最最心愛的媽媽,她愛我,我也愛她。我們相依為命,一起在那個家,過著我們的日子。隨著時間推移,我忘記了父親,忘記了我的家還有一個那樣的人。

  那年夏天的一個夜裡, 我被母親哭泣的聲音驚醒,我爬下床,來到母親的臥室,借著門縫,我看到了憤怒的父親,哭泣的母親,還有那個該死的男人……」

  螣柏伸出手,從華萊士身後擁抱他,華萊士的語速依舊是那種樣子,不喜不悲,就像講著別人的故事。

  「我看到那個男人拔出槍殺了一個人,他解下皮帶抽打那個可憐的女人,他抓著她的頭髮拖起她,一腳踹開門,我被他像抓雞崽子一般的揪起,我哭嚎著喊著媽媽,而媽媽卻無能為了,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就這樣,我跟媽媽被他送到赫吧莊園附近的農莊看管起來,那之後的三年,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年冬天,天氣很冷,農莊裡什麼都沒有,外公在美沿地區征戰,三年了,母親深深的懺悔,幾乎每天都給父親寫信,乞求他的原諒,她沒有告訴父親自己到底遭受到的待遇,也許,那男人根本就知道,也許那是他故意安排的。

  她幹活,一切農活她都幹,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的我們,除了忍受苦難,還要被兩個國家的稅務官徵收各種各樣的巧立名目的稅務,我們狼狽的就像一對真正的鄉下母子一般,過著艱難的,沒有男人的日子。

  再後來,母親病了,她挑了一個下著大雪的日子發高燒,我跑去找醫生,可是,村裡駐守的憲兵說,將軍不許給我們提供任何幫助。我又像另外一個農莊跑,我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到達那裡,我拍開醫生的家門,乞求那裡的人給予我幫助,救救我唯一可以依賴的母親。可是,醫生卻告訴我,他很抱歉,雖然只是兩個農莊的距離,卻是兩個國家,兩個行政區,你說多奇怪,螣柏,明明就是一塊國土,卻成了兩個國家?

  我不知道我怎麼回去的,我只記得回去後……我守著她,看她咽氣,她臨死前說,她想回繁星城堡,她的故鄉,我答應了她。

  整整兩天,我看著她的屍體,那一年的雪特別大,我幾乎被凍死在農莊裡。當我再次醒來,一切卻沒結束,我聽見我的父親對醫生說,給……給這個骯髒的小崽子做一個血液測驗。看看他到底是誰的野種。

  再後來,我醒了,他上來一臉愧疚的擁抱我,說,他很抱歉,他回來晚了,他在前線很忙,無法救到我跟媽媽。在他的記憶力,我一直是四歲,一直是哭嚎著那個要巧克力糖球的孩子……他認為我會把一切都忘記了,我被帶回家,又恢復了原來的生活,應該說是得到加倍的照顧,外公也好,那個男人也好。他們認為我的那場大病得的恰到好處,其實,我也的確是忘記了一些東西,那些東西便是我多餘的情感,卻惟獨不是這段記憶。螣柏,我承諾的事情,幾乎就是征服這個世界,我無法去找死去的退掉那個承諾,所以……答應我好嗎?」

  天漸漸的黑暗下來,蛙鳴,蟲鳴又響了起來。

  華萊士,螣柏,都是沉默的,那種沉默逐漸,逐漸淹沒於黑暗,一直淹沒到邵江一看不到華萊士的臉,再次聽到他黑暗中的聲音。

  「父親早晚會死去,外公也是。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們給予的並不實在的光環。我必須緊緊抓住我的生活,螣柏,現在的我,我並不會愛你,因為沒人教我,裝糊塗的外公也好,掩蓋一切罪惡的那個男人也好,我必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實現我的媽媽的諾言。繁星城堡附近已經不再屬於麥德斯了,這是你早就知道的。」

  黑夜中,邵江一突然看到了華萊士的眼睛,閃閃發光的眼睛,他看著遠方說:「我要實現這個國家真正的統一,將麥德斯十四個州合成一個國家,一個新大陸最最強盛的國家。那個時候,我們想去那裡,便可以去那裡,再也沒有因為繁瑣手續而被延誤死去的病人,再也沒有被重複徵收的兩份重稅,我要奪回繁星城堡,奪回媽媽葡萄園,我要帶著她回到她真正的故鄉,令她長眠。

  「所以,螣柏,我的生命極其貧乏,除了一個要守的艱難無比的誓言,我一無所有,我無法愛你,也無法愛這個世界任何一個人……你們所謂的愛情,我想,我沒有,在赫吧的那個冬季,那份情感遺失了……我將我生命中最大的秘密告訴你,我期盼以這份秘密換取你的原諒,螣柏……不要離開我,我請求您,能像愛一個兄長一樣愛我好嗎?」

  邵江一沒聽到螣柏先生的回答,他聽到螣柏開門離開的聲音,他聽到華萊士追出去的聲音。

  然後……他從大樹上緩緩爬下來,踩在一片水窪上,他默默的看了一眼黑暗中水窪中的自己,悄悄離開了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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