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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裡芬士兵前哨》第48章
49、世界是個大食堂

  岩洞裡寂靜非常,四周的景物安靜的趴伏在老地方千萬年不動。無數的帶著黑色甲克的蟲子,抬著滾大堆的發酵過的食物向裡走,它們有持續的排著隊,進入邵江一進入的那個岩洞。

  那些蟲子滿載而進,空手而出,沒有任何抱怨,沒有任何爭吵,出生就是來做這件事的,也許死亡就會死在做這件事的路途當中。悉悉索索的聲音,蟲兒忙亂的聲音,更是為螣柏的周遭環境,加上了一份壓抑的寂靜。

  自邵江一離去,這九曲十八彎的岩洞便放不下螣柏先生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岩洞內顛簸,靈魂在這裡起起伏伏,上下飄逸。他空靈的難以找到自己,他覺著自己距離岩頂那麼近,又那麼遠……最後,他甚至羡慕那些蟲兒,恨不得自己也是那裡面的一員,一起快樂的工作,尋找食物。抬著食物去倉庫,安靜的等待食物發酵。再把那些食物抬著,一起哼唱著歌兒去目的地。多麼好,最起碼,它們不寂寞,它們每一隻都有事情做。抱怨,愛情,痛苦,不甘,氣憤,這些東西它們沒有!所以,它們是那麼的快樂。

  緩慢的於地面站起,螣柏晃了一下,身體上下擺動。他步履蹣跚,開始小心翼翼的向著邵江一消失的方向走去。他得去看一下,必須去看一下,不然,他想他一生都會想像那裡面是什麼樣子的,到底有什麼?如果看不到,他想,他會得失眠症,一輩子難以治癒的失眠症。他在洞口徘徊,猶豫了一下,終於邁出了哪一步……

  「我對你說了,別進來!」岩洞內的黑暗處,突然傳來聲音。邵江一背著半口袋東西慢慢走了出來,他無奈的看著一臉迷茫,兩個眼角都耷拉下來的螣柏歎息。

  「我說了,這裡不適合你。」邵江一又說。

  「為什麼?憑什麼?我都到這裡了,為什麼不許我進去看看?」螣柏覺得很氣憤,但是他又不敢違抗他,他用語言反抗,身體卻屈從於對邵江一的依靠,他回到了原地,又緩緩的坐下。

  邵江一將那個大口袋丟到地上,反手抓著袋子角,將裡面的物品傾倒出來,頓時,成堆的若蠶豆、黃豆、大小的TO礦,出現在了螣柏面前。

  螣柏呆了一下,表情未露出所謂的女人見到鑽石一般的欣喜若狂。自來到此處,許多情緒,都奇妙的轉換為麻木。他覺得此刻,即使自己看到邵江一變成了一隻巨型甲蟲,都無所謂了。他感覺一生奇怪的事情他都看過了,只除了那個洞穴。

  邵江一細心的體察著螣柏那努力壓抑著的惶恐,他坐到他面前,伸出手,撫去他滿額頭的冷汗……他知道他惶恐,可是這個時候,誰又能正常呢?螣柏呆呆的看著他。眼神猶如被傷害的一直流浪犬……不知道怎麼了,一種微妙的感覺,直覺全然籠罩在了螣柏全身。

  被安慰了,有所依靠了,可以抓住什麼了。

  細微的情愫,壓抑不住的在螣柏內心升騰起來,開始,那只是一團火苗,但是透過手指的溫度,那火苗便蔓延成了火海,燎燒著螣柏的整個內心,全身。他覺著自己要乾涸了,他期盼做些什麼,做些事情。

  於是,他看著邵江一帶著擔心神情的那張臉說:「這裡沒人能看到我。」

  邵江一呆了一下,點點頭:「是的,沒人能看到我們。」

  「也沒人認識我們。」

  「即使認識,也不會記得。」

  「無論我們做什麼,都不會有人去指責。」

  「對,不會。」

  「即使我說,華萊士.巴曼克是個傻瓜,瘋子,混蛋,都可以……」

  邵江一哭笑不得,只能拍拍他的腦袋說:「我想,如果你現在出現在他面前,對他說,你是個傻瓜,瘋子,混蛋。華萊士看到你會喜極而泣,求你多罵他幾句的。」

  螣柏扭過頭,帶著一絲不遮蓋的憤恨說:「才不會,他會恨我。我搶了他的任務,他一生都會恨我!」

  又是一陣難耐的靜,來此的任務已然被這兩人忘記的一乾二淨。他們互相看著,打量著,衡量著,終於,螣柏焦渴的舔了一下乾涸的嘴唇說:「可以吻我一下嗎?沒人能看到我們,沒人能認識我們,沒人能指責我們,即使華萊士也不可以,我需要一個吻。」

  邵江一呆了一下,然後,很聽話的低下頭,舔了一下他的嘴唇,接著尷尬的立刻扭過頭。這之間的過程,要比閃電,還要快一些。

  螣柏撫摸了一下嘴唇,義正言辭,帶著幾分氣惱:「這不是吻。」

  邵江一只好又舔了一下。

  這之間的過程,還是要比閃電要快些。

  「不是這樣!」螣柏更加氣憤。說完,他伸出手,勾住邵江一的脖子,硬是將那顆可憐的頭顱擰了一個個,接著,他將那顆腦袋拽過來,貼了上去,深深的……親吻了那麼一頓,這之間的過程,有閃電,有雷鳴,有成團的颶風,卷著大雨點,敲擊在邵江一的身上。

  邵江一不知所措,有些嚇到了。

  當那個劇烈的吻結束之後,螣柏覺得圓滿了,他擦擦嘴唇,指指那邊的洞穴。邵江一認命的撿起袋子,這一次,換成他步履蹣跚。他的臉臊的火熱,心臟猶如熟練鐵匠在擊打生鐵胚子。叮叮噹當,沒完沒了,在進入洞穴的那一刹,他扭過頭頭,帶著一絲驚慌看著螣柏,他有些害怕,又有些雀躍,他不知道這份情感是否真實,因為,這件事,發生在特麗娜。

  螣柏很坦然的坐在那裡,很坦然的看著他。他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很清脆。而邵江一用落荒而逃回應了他清脆的笑聲。

  這一次,要去的更久。螣柏好過了,他坐在那裡等待著。他找到了樂子,看他發窘,是一件有趣的事物。剛才的惶恐,仿若被丟到了九天之外,螣柏坐在地板上,拿著一塊堅硬的石頭刮去TO礦上的其他物質。他將那些物資打磨的碧綠,透過那些物質,他仿若看到了許多東西。新的城市,萬丈高樓平地而起,社會在進步,在飛速的回歸原本的樣子。一切的一切,都回歸廢土之前,他們有的是能源,有了能源,世界又充滿了活力。以前,沒想過這麼多,也沒想過世界會從自己這雙不起眼的手裡再次前行。他伸出手,舉在頭頂看著,感覺那雙並不大,甚至是蒼白的手,是那麼的有力,仿若巨人,伸開手,可以推動整個世界。他確定如此,覺得他自身一定掌控了某種力量。

  這男人的舉動,為絞盡腦汁想詞彙的邵江一找到了突破口。他慢慢的走出來,不再悄悄窺視。

  「在看什麼?」邵江一問他。

  螣柏笑笑,站起來,接過他的口袋,幫他傾倒出那些石礦。接著他們坐在地板上,喝水,吃食物。偶爾會有蟲子好奇的過來,邵江一伸出手猛的將那蟲兒拍的稀爛。就著就著一邊的石壁刮著那些綠汁。他靠這些可笑的動作,排泄著尷尬,很顯然,這種效果並不好。有些噁心。

  「男人可以和男人在一起,在這些年,我的意思是說,那也是很常見的。在廢土時代……你知道我要說什麼。」邵江一看著自己那只倒楣的手,喃喃的說。

  螣柏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冰河時期度過後。許多女性由於自身因素,被自然淘汰。男人之間比例失常。當今女性,脾氣越來越偏執便是一個證明。最初的委屈,被拋棄,到現在的不妥協。這種女性下意識的報復,導致現代同性戀大批增多,人類多寂寞,總要找個伴,管他是男是女呢!

  螣柏笑了下,並沒有去考慮以後會如何。自他來到此處,他是越來越大膽了,已經豁出去了。他慢慢的靠在一邊的岩壁上說:「跟我說點什麼吧,隨便什麼,至於以後的事情,那是以以後的環境以及將要遇到的事情來決定的。我活著,那麼就去解決,我死了,那麼一切都不存在。想那麼多?!那是自尋煩惱。」

  「呃?」邵江一發出怪聲,低頭在布口袋上繼續擦手,他擦了一會後小聲問他:「你想聽什麼?」他的語調陪著一份小心。

  「您又能跟我講什麼呢?事實上,邵江一先生?」

  「在。」

  「我一直很好奇,你不是東大陸的人,為什麼會有個東大陸的名字?」

  邵江一呆了一下,向後挪動了□體,扭頭看他,有些不解:「就問這個?」

  螣柏點點頭:「對,就問這個,其實早就想問了。」

  邵江一仰頭看著岩洞漆黑處,很認真的想了一會,然後開口:「那天,我的牌子丟了。士兵牌。」

  「恩,你的士兵牌丟了?那你就不是邵江一了?」

  邵江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只是很認真的想了下這個名字的來由,慢慢訴說起來:「他們不給我飯吃。」

  「誰?」

  「那些派發食物的人,你知道,戰場物資緊缺,每個人都只有一份飯,我丟了我的士兵牌,那就意味著,即使我活著,如果沒有那個牌子,我就沒飯吃。我餓極了……」

  「那一定很難受。」

  「不算最難受的,我遇到過更難受的。呵……我也不是第一個那麼做的,我跑到戰場,找到一具屍體,搶了他的牌子,我就有了飯吃。他也活了下去,你看,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螣柏沒有說話,他很認真的看了一會……從他身後摟住他:「我問了個儍問題。」

  邵江一搖頭:「沒有,其實,有時候我也問自己是誰,誰這是個奇妙的詞彙。但是,他不適用我。」

  螣柏不瞭解為什麼邵江一會這樣說,他不清楚,就在十幾分鐘之後,他終於明白了邵江一為什麼要這麼說。

  他只是用下巴的尖兒,使勁咯了邵江一的胳膊肩頭幾下後岔開話題:「我應該問一些高深的問題,比如人類的誕生,比如特例是如何形成的,這樣才配的上,我們來到這裡,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我一直很想感謝你。因為你,我們這場歷程,不是成千上萬的人來送死……我是說,其實我覺得……你很委屈,我一直有種預感,我的生活會發生變化,在活下去的情況下。對,就是這樣的感覺,我突然不再畏懼什麼了。這感覺真怪!」

  邵江一靠著他,他的身體是軟的,皮膚是細膩的,以前,從未有人這樣允許他依靠過。他閉起眼,奇妙的睡著了……

  半小時後邵江一慢慢站起來,拿起袋子,他扭頭看了一下螣柏,黑暗中,這個男人臉色蒼白,但是的確又在笑著,他俯身摸摸他的臉,轉身進了那個山洞,螣柏也站了起來,跟著他,一起向裡走,這一次,邵江一併未阻止他的腳步。

  最初,那是一段陡峭的下坡路,因為從未有人類踏足過,螣柏能感覺到,腳底的石頭尖觸摸他的腳心。那種感覺很疼,疼的難以描述。山洞裡的氣溫非常奇妙,在熟與生之間,這裡形容的是一塊肉的熟與生,他們就站在了那個微妙的交叉點上。

  越來越深的岩洞,無數碧綠閃亮的光在山洞裡忽明忽暗,邵江一回過身,抓住了螣柏的手。螣柏任由他拉著,隨著深入,他四下環顧。突然停止了自己的腳步,呆呆的看著前方。

  千萬隻眼睛,在這個世界的四周帶著各種情緒窺視著他,它們看著他的身體,看著他的靈魂,看著他毛髮間的每個細胞。螣柏能從那些眼睛裡看到人類應該有的所有情緒,冷漠、微笑、溫暖、驚喜、驚訝、癡迷、甚至……深深的愛戀。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不好。那種窺視令他笨拙。他在這條充滿打量的道路上一步一步的步履艱難的行走,仿若一生都被人看透。心裡埋藏的最最最細小的心事都暴露無遺。他想蹲下,閉起眼睛,將自己縮成一團。他呼吸不上來……幾乎就要窒息。

  「你知道,企鵝嗎?寒冷時代的寵兒。」邵江一的語調帶著一絲說閒話,聊天的味道從前面傳來。

  啊,真好,這裡有一個人陪著自己倒楣,螣柏緊緊抓住他的手,將身體貼了過去,開始大肆發抖。邵江一摟著他,隨他依靠。他拖著這個可憐的男人艱難的動著:「你知道企鵝生存下來的秘訣嗎?一群企鵝來到海邊,它們互相擁擠,互相推,一直到一個倒楣鬼掉入冰海。如果這個倒楣鬼游上來,那麼這裡就可以狩獵。如果那個倒楣鬼再也上不來,那麼,海面下就會有海豹,大自然很有趣,它產生許多群體,在自然淘汰的過程中,有著利他性的群體,總能活下來。現在,我們就是人類這個群體裡的兩隻倒楣的企鵝。」

  螣柏很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恐懼去了一份。

  邵江一依舊在前面說著:「最初沒有人,那麼,會有什麼呢?我想,會有比這裡更可怕的東西,更加可怕的一個錯誤,而產生了某種物種,那種物種分裂,產生錯誤。變化為各種生物。小心這裡……別擠到那些卵,雖然它們不懷好意,但是如果你不觸碰它們,它們最多只是看看你。」

  走過一段最糟糕的路程,它們終於來到一個一邊是深谷,一邊是半圓型平面的巨大岩洞,那深谷下就是流動暢快的地下火山岩,已經習慣高溫的兩人並沒有什麼,他們只是看另外一邊,躺著的一隻無比巨大的全身碧綠的蟲兒,那蟲兒猶如一隻更大的眼睛,透過那碧綠的瞳體也在看著他們,螣柏能看到一萬種情緒從那裡宣洩出來。他心臟劇烈的跳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看到大的那隻嗎?她就是特麗娜,我覺得是這樣的……那些小一些的是保姆蟲,它們其實要比外面的那些蟲可怕的多,真的……不過,他們很聰慧,也很勤勞。他們會將糞便堆到一邊,會將那些卵黏在岩壁上,還會按照種類分別放置……」邵江一陪著他一起坐下,將他摟在懷裡,指著上百只有次序的,正在辛勤勞動的保姆蟲說到。

  保姆蟲,要比外面的甲殼蟲大三倍,這些蟲子數量不大,但是,力氣要大上更多。它們從蟲子腹部的一個口,不停的接著初生蟲卵,再將那些蟲卵鑲嵌在岩壁,猶如排列眼睛積木一般的將那些東西由下至上黏上去。邵江一看著那些蟲,眼底閃過一些畏懼。就是這種蟲子,在他被誤會成磁力蟲幼蟲的時候,他無數次的逃跑,被都被抬回來,硬生生的被它們吐出的黏漿黏在岩壁。它們強行餵他發酵的食物,強行照顧他。那種感覺真的非常不好,他不敢回想那段過程,現在,他有些慶倖身邊有個人,跟他一起受這份罪。

  螣柏突然站來起來,發瘋的轉身向外跑,邵江一抓住他的腳,將他按倒拖回去。不顧他的掙扎說:「別……別想跑。我知道,如果不叫你進來,你一定要想著法子溜進來。現在!你得陪著我,陪著我看著它們,你要習慣這裡。不然,那才叫一生的噩夢呢!」

  螣柏驚恐的看著邵江一,這人的眼神陌生,閃著不甘的陌生光芒。那一刹那,螣柏的心都涼了,這樣的邵江一令他陌生。他不再掙扎,屈服於命運,呆呆的只是看著他。接著不管不顧的依偎了過去,抱住他哭了起來。

  這兩個被社會丟出來,惠利全世界的倒楣鬼,就這樣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坐在那裡,呆看著……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螣柏終於站了起來,慢慢來到一個蟲卵面前,蹲下,雙手扶著膝蓋頭,很認真的與那種「眼睛」對視。慢慢伸出手指,使勁捅了一下那只「眼睛」。眼睛驚恐的合起……突然噴出一股綠色的氣體,螣柏捂著自己突然要爆炸的頭部,躺在地上一陣掙扎。

  「那是什麼!那是什麼?!」他大喊著,無法形容。

  無數的資訊,有關於一個人類,一個動物,或者……一隻他不知道什麼的東西,闖入他的大腦底部,穿越他的人生,硬生生的插了進來,不管他願意不願意,他必須看著,必須看著那人,那動物,從有記憶開始,一直走到死亡。他嘶叫著,想毀滅自己……

  邵江一慢慢走到騰柏面前,捂住他的嘴巴,將他摟緊懷裡,他當然知道他螣柏看到了什麼……這世界猶如一個大廚房,這裡有無數的湯鍋。自然是那位笨拙的主廚,也許就連自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煮出什麼食物。在複雜的基因重組當中,有無數冰河時期後的新生物壞境。特麗娜不是唯一的,但是無疑,這裡是最奇妙的。自然將這裡獨立出來,做出一鍋奇妙的生物湯,這些磁力蟲在食用生物之後,很巧妙的將記憶變成氣體,也許不是記憶……但是,那些有關情緒的東西,會變成磁力蟲的攻擊武器。每當遇到危險,它們會立刻排出這種磁波。破壞對方的大腦,也許動物不這麼認為,但是人類,人類一直是最奇妙的物種,在接受精神攻擊之後,能詳細的透過大腦將那些精神波細細分開。這件事,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當大腦,身體被強制改變,一個問題也在一直纏繞著他。

  我,還是我嗎?!

  當騰柏也被強行接受那些不必要的記憶切片之後,他還是他嗎?

  邵江一緩緩拿起那個口袋,想起不久之前他對螣柏說的那些可笑話。

  「你會恨不得幫每只進去的磁力蟲鏟屁股,你會發現,你帶的口袋實在是小,真的,相信我!」

  他突然猛地站在那裡,驚訝的四顧,驚訝的看著螣柏……

  為什麼,他帶他來到這裡?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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