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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裡芬士兵前哨》第57章
58、夜

  這一天,時間過得飛快。從睜開眼,這間宅邸的每一分鐘都填滿了事情。俗世的事情,事業的事情,未來的事情,情感的事情。事情多了,好像又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然後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邵江一拿著啤酒,那種沒有商標,從冰掩裡再次現世的啤酒。華萊士總是說,喝那東西會引起基因突變,可他也喝。現在的世界,酒類是最大奢侈品。沒有任何法律禁酒。但是用很多糧食去釀酒,還是很招天譴的。

  院子裡的荷花池,沒有荷花,只有新放的水,那水清澈的可以看到底子,新買的魚,就連夜色都遮蓋不住的,嬌豔的來回游著。金色的,花的,大紅的。每一條看上去都……很好吃……邵江一分辨不出那些名貴魚的真正價值。

  他喝了一會,華萊士終於從書房走了出來,來到他的身後,拿了他的啤酒,用手指輕巧的厥開金屬蓋子,喝了一口後,坐在他身邊說:「一會要換下禮服,有個據說是……是個聚會。有熟人,也有陌生人……也有些……管他是誰,全世界現在都想參觀我們,我們得給他們個機會。「

  邵江一放下空瓶子,雙手很舒服的放置在大腿的位置拍拍,拍了幾下後他問:「說了什麼?」

  「什麼說了什麼?」華萊士笑了一下。

  「你知道。」邵江一拿起一瓶新的,想了下,還是放下。這種東西越喝越少,再也沒有了。

  華萊士清理了一下喉嚨,輕輕的咳了一聲。他語調甚至有些得意地說到:「也沒什麼,他只是說:自古以來那些銀行家都有一條根本定律,控制一個國王要比控制一個國家簡單的多。那些人喜歡在世界最煩亂的時間蹦出來,成為調解員。他們善於發現獵物,鼻子比最厲害的狼犬還厲害。我雖然腦子壞了,但是萬幸我更加冷靜了。你被成功的包裝成了一個新的炮灰。穿著體面衣衫的寵物犬,他們給你準備了一個地上鋪滿鋸末的馬戲團表演場,舉起鍍金邊的籠子點燃火焰,你便開始準備跳……

  洛卡斯現在還是你的,一旦依賴起那些銀行家,算是誰的呢?你將自己的錢,財產放進他們的銀行,再取出來就不那麼容易了,他們會指點你做這做那,每一件都是為你賺錢的好事情,你要想用錢……抱歉!你就要說好話,巴結他們了。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說洛卡斯的城門開在哪,你就得開在哪。他們說發行國債的利率要多高,你就得多高。啊,流通……多好聽,流通能賺幾個錢。那些人最愛發的就是戰爭財,別等多久,你會發現,你莫名其妙的有了很多仇敵,幾乎所有人都針對你,戰爭爆發了,那些人將武器放在他們的船上,繞著遠路賣給你,再賣給你的仇人,運費,誤工費半文都少不了。等戰爭結束你驚訝的發現。你的TO礦,你的洛卡斯突然就成了別人的。這就是金融遊戲,簡稱空手套白狼!

  我以為我現在就夠蠢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蠢,你就像幻想自己帶著王冠的一直上串下跳的雜耍狗。飼養員的拿走了錢,只給你兩根大骨頭,你還悄悄的挖個坑,把骨頭藏起來。

  那些玩經濟的不止控制利率,他們還喜歡控制土地價格。控制所有產品的物價。他們製造經濟危機,製造失業,不是說商人不是好東西……華萊士,你想把我們放置在那裡?你金籠子的另外一邊嗎?我可不想跟你做鄰居。

  拍拍你的榆木腦殼,還是守著你的洛卡斯過日子吧。這樣大家才能活的久遠些,大衛雖然沒品。最起碼一個星期看我兩次。那些銀行家可是隨時都會轉變風頭。又不是沒變過。有關於貢獻署,你現在世界格局裡,只是一條在麥德斯上串下跳的小蝦米。他們沒動你,你就老實的呆著。當他們默許你的存在,那你就悄悄樂。樂到你有二十個洛卡斯再說。至於那些效忠書……我記得我簽了無數,你見過我為誰忠誠了……」

  「嗤!!!!!!!!」邵江一終於笑了。他打開了新酒大大喝了一口問一臉鬱悶的華萊士:「你怎麼說?」

  華萊士有些氣急敗壞:「他都那麼久不理我了,這次……」他停了一會也笑了:「我很高興,我以為他再也不理我了。他還是為我擔心的。」

  邵江一看下酒瓶上的過期日,撇下嘴。

  「我稍微反抗了一下,我說對於狗來說,骨頭就是全部了……然後他就掛了電話。」華萊士看下邵江一的臉色又加了一句:「他還會生氣嗎?我是說生氣這種情緒,雖然我不期盼,但是……他還有對嗎?」

  邵江一點點頭:「看我就知道了,他只是懶得生氣,提不起興趣,就像我,你找稅務官騷擾我,刻薄我的時候,我也是生氣的,我只是懶得計較。」

  「這樣……」華萊士歎息了一下,最近他總是嘆息,即使他什麼都有了還是在歎息。他發洩完人生的感慨之後,說出一番邵江一覺得他早就應該說的話。他只是沒想到,華萊士會選這個時間,在這個地方對他說……

  這個地方是他餵蚊子的舊地。華萊士叫他低下頭來,那件事好像就發生在一百年前那麼久遠的時段了。

  「我沒法後悔,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去了,替我去了,在那之前,也不能說沒有徵兆,可是……我卻覺得他一直是那種全部依賴著我,完全靠了我才能生存,活著,活的更加好的人。我欠了他的,情也好,事業也好。這是一件便是死,也永遠都還不清的情,我想後悔,真的想過。他不給我找個機會,時間也不給。

  你說,時間如果倒流,我們就在麥德斯,做一對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每個星期帶著螣柏參加各種聚會,喝著酒卻清醒的看著那些人哭,那些人笑,那些人招搖撞騙,那些人大吃大喝,那些人上下起伏,生生死死。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他在我身邊就好……可是,我又隱約慶倖,隱約為我現在的成就萬幸……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想。我覺得恥辱……羞愧。螣柏……他什麼都知道,他只是不說,現在更是懶得管我了。你都不知道,剛才他罵我的時候……呼……我一直在流淚……」

  華萊士低低喃語,邵江一默默地聽著,他一直聽到華萊士流淚,才淡淡的說了句:「你可真會鬼扯,你知道的回不去了,我或者你都回不去了……螣柏更是!」

  「是啊,回不去了……」華萊士講酒瓶撿起,站起來,拍拍邵江一的肩膀:「走吧,去被人參觀,或者……參觀別人。」

  他們站起來離開那裡,離開那片水池……

  大衛先生是個大方的人,好吧,那些錢也不是他的。說白了花的就是董事局的錢,洛卡斯董事局。大股東是華萊士邵江一他們。

  嶄新的新大陸新生公司的防彈車隊,一排排的整齊的列在華萊士的府邸門口。華萊士一邊整理深色禮服,一邊憐憫的看著自己的舊宅,看樣子這裡小了,小的就像大輪子怪車面前的農舍。他站了一會,看到邵江一穿著另外一款深色的禮服,一邊走,一邊不舒服的揪著立領襯衣的邊,他覺得有些無法呼吸。

  華萊士看下左右,遠處的一所民宅,來自鏡頭片的光,悄然在街燈下反著。看樣子這是一家二流報業的二流記者。最近這附近的宅子都被出租了,情報上說,視線好的窗戶一天租金可以達到十萬塊。

  邵江一彎腰進了車子,還沒坐定,就看到欲上車子的華萊士被屋子裡沖出來的老管家攔住。他們快速的交談,華萊士的表情越來越不好……與管家交談完,華萊士小跑步的沖到這邊,進了車子,急急的拍拍司機的座椅背部說出一家醫院的名字。他不停的催促……司機猛地打了方向……車子緊急的掉了一個頭,衝向宴會相反的方向。

  邵江一側頭看著華萊士。華萊士身體前弓,雙手捂在嘴巴上。他的樣子,有些糟糕,有些無措。

  「什麼事?」

  「是老比爾,他們說他不行了……」華萊士抬起頭,語氣毫不遮掩擔心的說了一句,他看下外面熟悉的街道,心裡計算著達到的時間。又將手捂在嘴巴上,靠著座椅長長地出氣,長長地吸氣。

  邵江一見過許多死亡,原諒他這麼想。在他眼裡,醫院就是一個抬進去,抬出來的地方。他在意過一些戰友,印象不錯的隊員,那些人……有些都抗不到醫院就死去了。在他的認知中,醫院是用來倒賣緊俏藥物的,治病?他沒見過誰被醫院治療好過。他見過太多的死亡,但是活著的人,為將要死去的人做出這種擔心之極的表情,這份牽掛,這份揪心,還是第一次。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地看著他。

  每個世界都有規則,邵江一踏實的按照規則走。他與華萊士跑進醫院,他直接去看病房分佈表,就像一個常駐監獄的犯人,有人打開門,伸出手,帶上手銬才能走出去。這是慣例。

  當邵江一的眼睛習慣性的瞄向處方藥房……華萊士卻甩開他直接飛奔向後院,這家醫院屬於康家,那後面有一處地方,老比爾閒暇愛去休息幾天,他認為那老傢伙就該在那裡!他該在那裡的。住個幾天,收點廉價的擔心,接著笑眯眯的猶如老狐狸一般的出院。

  但……這一次,他們都錯了,這是真的……老比爾的秘書跑過來,帶著他們去了急症室。

  急症室?華萊士最後一絲幻滅破散了,在路上他幻想過,這是老比爾的圈套,他只是動下他的壞念頭,還在算計自己……現在……看樣子……就是這樣了……

  老比爾的健康,吸引了無數人關注,在搶救室外,有上百人堆在那裡。很多人在大聲交談,肆無忌憚的談論著什麼,他們甚至還在說閒話。很快的,隨著華萊士的到來,先一分種大家還在噪雜,接著……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耳邊聽著觸動心肺的腳步聲,眼睛看著那一行體面,威風八面的人的到來。

  人們面露尷尬,小心的看下一臉怒氣,不露聲色,卻用冰冷眼角輕蔑的斜視他們的華萊士。是的,這個人他回來了……人們猛地一激靈訕訕的找好位置,安靜老實的待好,甚至有些人想縮小,期盼華萊士最好別看到他。

  是啊,也許老比爾會死去,那個小比爾也壓不住檯面,可是這位還活著,這位比老比爾可是厲害多了。不管外面傳言如何,他們可是一家子,大家族以家族利益為先,剛才……還真是太大意了,太失態了。

  突然停頓的噪音,安靜的嚇人,那股子安靜襯托的一股子詭異的哽咽聲格外刺耳……坐在急症室外面的一個年輕人,一個看上去跟華萊士差不多大小的年輕人正在上氣不接下氣的抽搐哭泣。華萊士見過這人的照片,外公的私生子,蘭斯洛特.康,該死的他的年紀甚至比自己還小一歲。該死的他長的就像縮小版的老比爾.康!這種感覺實在令華萊士不愉快。

  醫生不允許這些故作焦急各有目的的人進去,他們都站在那裡就是為了誰先進去爭吵著。而那位蘭斯洛特康毫無辦法,只是一直在哭。

  華萊士與站在門口的護士說了幾句,當瞭解了老比爾康的真正原因之後,華萊士無奈的想仰頭大叫。

  一段不明情況的父子爭吵,老比爾與兒子發生糾葛,大吵之後,接著昏迷,接著急救,那個老混蛋找回這個小混蛋就是為了將自己氣到住院嗎?

  華萊士站在急救室外面,額頭貼著搶救室的玻璃縫小心的看著。老比爾這輩子都沒有這般無助過,他乖的就像個孩子,任憑那些人折騰著他高貴的軀體。

  他要知道,一定會羞澀,憤怒,甚至惱羞成怒的蹦起來砸了這裡吧。他從未看到過他這樣,他總是穿的整齊體面。現在……看看他的身體,那乾癟的身材,松垮垮的長滿斑點的皮子。原來……老比爾真的是老比爾,他竟然這麼老了?他要死了嗎?華萊士胡思亂想著。

  邵江一沒有說話的坐在一邊,老黑站在他的一側猶如一座黑色的巨塔般的守候著他。沒有交談,沒有眼神的碰撞,人們低著頭,仿若那裡面的那人已經死去,接下來就是葬禮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牆壁上的秒針在吭噔!吭噔……的走著,倒數著時間……華萊士扭頭看下自己的小舅舅,上下看了一會,他走了過去,坐在他身邊,邵江一撇下嘴巴。

  很快的……低低的交談聲緩緩打斷抽搐,聲音不大,卻在安靜的走廊分外清晰。

  「他會沒事的,那老傢伙久經百戰。」

  「呃……謝謝……謝謝你華萊士。」

  「別這樣說,我們……我們算是親戚。」

  「……我知道,他天天說你,說你這樣好,那樣好,就連今晚……他都拿你指責我……我不是故意違抗他……我就是做不好,沒人教過我這些……嗚……我媽從沒說過,我要那樣活著。我是說,既然知道你那麼優秀,為什麼叫我回來呢?我從不敢違抗他,我只是抱怨了幾句,我沒想到的……我來找爸爸,又不是來承擔責任的,這不能怪我……嗚……」

  蘭斯洛特又哭了起來,華萊士無語的看著蘭斯洛特身上的軍服,覺著真是可憐了這套筆挺的軍服。沒辦法的,他只好拿出自己的手帕遞給他,看他一邊哭,一邊大力的甩鼻涕。

  走廊裡,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邵江一側過頭,接著腦袋猶如被巨雷轟到,耳邊全是夏日旱雷。什麼都聽不到了……

  內南.伯內特.吉德帶著自己的妻子,還有兩位長子自酒會匆忙趕來,他們神色悲傷,緊張,擔心,表情比這裡任何一個人都合格。那種真正為朋友擔心,難過的表情,這一家人都做得很好。

  無論計畫的多麼的好,老比爾的突如其來的狀況打亂了所有人的步伐。這些人身上依舊未曾換去酒會的衣衫,當他們從邵江一的身邊走過,邵江一又聞到了那股子古龍水的味道。

  那味道如此熟悉,多年未換。煙絲香,旅行者古龍水……這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

  所有人都占了起來,比華萊士的到來還招惹矚目的一行人。作為這個世界著名的精神領袖之一,內南副總統一直不乏崇拜者。即便是他的政敵對他的人品都指責不出短處。只有淡淡的讚許,暗指他是偽君子。

  華萊士也站了起來,面色沉重的與同樣帶著不作偽表情的內南握手,輕輕的擁抱了一下。

  內南先生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剛得到消息,那傢伙,一天七八支雪茄都帶不走他,沒事的。」

  華萊士苦笑了一下,點點頭。

  邵江一依舊呆呆的坐著,他想像過上千萬次的會面,但是,從未想過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瓊妮女士四下看看,走過去安慰了幾句,華萊士與她交情不深,但是依舊表示感激。安慰完華萊士之後,瓊妮女士看下腳下的細高的高跟鞋,再看下這地方唯一的空位,邵江一身邊的位置。她很自然的走過去,衝著邵江一笑了一下,便坐了下來。

  邵江一併未站起來迎接,瓊妮女士也未感到意外。在資料裡,這位先生,沒受過太好的教育,一直成長在隊伍中,見到女士不站起來這樣失禮的行為全在意料之中。

  邵江一目視前方,老黑能感覺到他的每一寸肌肉都是緊繃的,他很奇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一這樣緊張了,他在危險的森林裡會,在哨所躲避炮彈襲擊會,在最最危險的情況下,他就會這樣緊繃。

  瓊妮女士扭臉很自然的衝邵江一笑了下,接著悄悄說:「我很遺憾,我們在這樣的情形下見面。」

  斜眼看了一下瓊妮女士,邵江一站起來,走到對面牆壁的一個死角默默地靠著牆壁站在那裡。瓊妮女士頓時尷尬了起來。

  老黑看看四周,當他看到有一架自由取用的咖啡器,他便走了過去,接了一杯滾燙的熱咖啡,並放了許多糖進去後,轉身遞給了邵江一。他一言不發的看著邵江一捧著杯子,躲避在他身前的陰影裡。邵江一在輕微的發抖,被不明情況勾引的渾身顫慄。「你還好吧?」老黑輕聲問他。

  邵江一苦笑著搖頭,捧著熱杯子,依賴於那杯中的溫度,強迫身體一點點的緩了過來。他迅速的調整著不舒服的情緒,足足花了十分鐘,才慢慢感受到,這杯子裡的溫度真的是燙極了,燙的他心都是疼的。他失手……那杯子緩緩落下,在地板上碎成一片,咖啡液體四濺。

  急救室內,老比爾那顆一度停止運行的心臟,突然被破裂聲挽救了回來,他睜開眼,艱難的要求見下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兩位親人,他看不到外面,但是他就是知道,那兩個孩子,他們都在,都在默默地等著他,要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後一刻。

  華萊士與蘭斯洛特走進病房,他們看到那些精密的儀器就圍繞在老比爾康的周圍,毫無用處,挽救不了他的肉身。老比爾.康很坦然的接受命運。當他看到兒子與外孫走進來的時候,他的眼神便突然睿智明亮起來,華萊士覺得,那雙眼從未那樣明亮,清澈過。

  「我以你為榮。」老比爾伸出手,那手又無力垂下,華萊士走過去,握住了它,緊緊的握住。

  「我也一直以您為榮。」華萊士很想哭。世界上,與他有血緣關係的人又少了一個。

  老比爾康輕輕握著自己外孫的手,很努力的組織語言:「華萊士。等你活到我這個年紀,在失去所有的愛子,身邊孤獨寂寞的時候。當知道自己還有個孩子,那種感覺美妙極了,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給他……他是上天的禮物……華萊士,我愛了你那麼多年,而他……長到二十歲還不知道爸爸是誰……你別恨他,別恨我……你不稀罕的對嗎?你的理想是那麼遠大,我總是怕你爬的太高,摔得太重。可是你就是爬上去了,我又開始擔心你怨恨我。其實,我自己也在怨恨自己,我沒保護好你的母親,現在我要去看她了,我會道歉的華萊士,我欠她的,可我養大了你……」

  蘭斯洛特哭泣起來,滿腹的懊悔。老比爾拉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放置在華萊士的手裡歎息:「我很抱歉,一直在逼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不過……我親愛小笨蛋,爸爸等不到看你成熟了……」

  華萊士沉默著,沉默了很久……他的聲音有些委屈,還帶著憤怒:「我在乎,我當然在乎,我稀罕……你錯了……」他數落著,抓著那人的手抱怨著。

  病房裡,嗚咽的聲突然大聲響起,每個人都能聽出來,那是蘭斯洛特的聲音,這幾個小時他有充分的時間令大家熟悉他的哭聲。

  華萊士走出病房,筆直的向走廊那邊快步走。邵江一看下四周,轉身跟了過去,老黑也想跟,邵江一伸出手指指下走廊的過道口。老黑便筆直的守候在那裡,一動不動。

  在醫院天井花園的死角邵江一找到了華萊士,他不會安慰人,只能呆呆的看著他。華萊士傻坐在角落裡,抱著頭,嗚咽的聲音,如受傷的野獸一般,痛苦卻怕呻吟引起死敵的窺視。他假裝堅強,但是終歸疼了。他躲避在此哭泣,害怕別人看到。

  「他(吸鼻涕)死(不想說出那個字)了(不想那些事情發生)……」華萊士嗚咽。

  邵江一蹲下,又坐下,他看著他,找了個合適的詞證明這一點:「是的。」

  「我以為我不會哭,那個老混蛋竟然叫我當我舅舅的監護人……他還是不放過我!」

  「你不恨他,只是委屈吧?」邵江一被某人的論調整的很想笑。

  華萊士自我解嘲的靠著死角的牆,無奈的撇嘴:「是啊,我剛發現,他死了,我做的再好,他也死了……我……沒想這樣。」

  這一次……眼淚卻真的抑制不住了……他開始出聲,不再壓抑自己的哭聲。

  邵江一陪著他坐了一會,站起來走到花園的另外一邊,他拿起從未用過的貼身聯絡電話掛給螣柏。他說:老比爾死了,華萊士在哭,他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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