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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裡芬士兵前哨》第62章
63、拜訪(下)

  刀叉輕微的碰撞盤子,重複著單一細微的噪音。詭異的安靜,將時間終止在那裡。

  老管家小心翼翼地為客人添加菜肴。他拿著的鋼質分菜夾子前端,不小心劃過陶瓷盤底。那聲音……猶如鐵鏟子在水泥地面鏟粗粒沙子。揪心抓肝的嚇了他一跳。他的手臂被這家裡強大的氣場,壓榨的從剛才至現在就一直在顫抖著。

  邵江一在沉默的吃著,表面上看去沒受哪聲音半分影響。他的心裡卻翻江倒海一般並不平靜,有上百種報復的方式在他腦袋裡精確的演算,最後……得出的結果,卻沒有一個令他滿意。

  「我要大聲的在世人面前揭穿他的偽善面具嗎?可是,誰會相信我呢,這個世界有一千萬人,就有五百萬是喜歡他的,剩下的那五百萬,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如此憎恨他,但是,又找不到最好的報復方式……」他一直在與自己交談,心亂如麻的反復論證,剛才的針鋒相對並未給他帶來更大的快感。那個人,他一點都沒憤怒,他的臉皮這麼可以這麼厚?!

  他得找點什麼方法,給這傢伙一些難受,不然,今天開始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螣柏輕輕的踢了他一腳,邵江一抬起頭。餐桌上的人都在看著他。他奇怪的扭過臉,卻看到,伯內特先生端著一個公用銀壺正給親手他倒飲品。

  「我嘗了下,您試試,這個還不錯。」伯內特親切的笑著,完全不介意自己都說了十幾遍這樣的話。

  邵江一推了一下杯子,點點頭,沒有道謝。

  「聽說夏洛特去了海軍軍部。」伯內特岔開話題。

  伯內特放下銀壺,頓時帶了一臉的無奈以及提起那小子就高興的笑意說:「是啊,前幾天剛報到,誰知道他能堅持多久呢,我跟他母親說,叫她買全海陸空三軍的制服,以後就省得他再臨時變卦起意的時候,我們手忙腳亂。」

  「您別擔心,夏洛特很聰明,他會做好的。」華萊士適當的誇獎。

  「聰明有餘,耐心不足,他能依靠的太多了。不過,一般都是他母親訓斥他,我幫他躲避他媽媽的嘮叨。為這,瓊妮總是與我爭論。其實,要那麼大的出息做什麼呢?他的哥哥姐姐們都活的很累。雖然他三十歲了,他還像個孩子,都怪我……寵壞了他……」伯內特打開了話匣子。也許,在餐桌上說些家常是不錯的選擇。

  那兩人開始熱烈的談論家庭,還有過去學校的舊同學,伯內特先生對每個學生的現狀都能說出一二,有時候難免一臉驕傲的提及幾個特別突出的孩子。對自己的記憶力簡直是滿意到頂點。

  邵江一只是在吃,他輕輕的咀嚼嘴巴裡的油脂,對燒烤的肉類更是喜歡依賴。大量的脂肪能抵禦嚴寒,大量的熱量給予他活力,他將青菜悄悄的撥到一邊,坐在他對面與伯內特拉家常的華萊士皺皺眉頭。毫不客氣的喝他:「如果不吃它,那就去吃營養素,你必須選一個。」

  邵江一又給面子的將撥拉出去的菜葉,撥拉到了盤子中央,依舊沒吃。

  「洛卡斯那邊,據說每個月進口不少農副產品。」伯內特將問題很自然的引申。

  「是啊,老師您知道的,我是有地沒人種,洛卡斯需要人力,這個全世界都清楚,都拿這個要脅我。您不也是在這樣做嗎?」華萊士手裡揉著高腳杯子的底座,語調充滿生氣,還有一絲晚輩獨有的抱怨與委屈。

  伯內特滿意的哈哈大笑,誇張的寬慰。他笑完,扭頭有禮貌的說:「謝謝,不用了。」伯內特拿起餐巾,擦擦嘴巴,拒絕了老管家的添加,他看老先生有些失望,又加了一句:「很好吃,我非常滿意,我的胃前幾年做過一個手術,切了三分之二,所以胃口一直很小,太刺激的東西也不敢吃,小蛋糕我倒是可以多吃一個,您可以給我哪個。」老管家一臉歡喜的退下。

  「呀!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們竟不知道?您還好吧?」華萊士有些驚訝。

  伯內特呵呵笑了下,無所謂的看了一眼,坐在長桌最遠處的秘書。那秘書先生一臉的不讚同。

  「我要參加選舉,他們要求我連任,還希望我把賓克斯那老傢伙頂下來。我必須健康,不許生病。」伯內特無所謂的抱怨著,那神情毫不介意,仿若在說,沒什麼,這些都是我親密的學生,以及跟我關係深厚的人,我信任他們。

  一直沒露面的老黑,慢慢推開飯廳的門,他先是毫不遮掩的瞪了伯內特先生一眼。伯內特先生一臉窘然。

  「旭日打來電話。」老黑語調無波的陳訴。

  邵江一站起來,放下手裡的叉子,擦下嘴巴,去書房接聽。

  伯內特先生側臉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那把銀叉子,若有所思。

  邵江一依舊沒改老習慣,用一個叉子或者湯匙吃一切食物,他用餐具的邊緣切割食物,用餐具的前端將食物送進嘴巴裡,他只簡單的咀嚼幾下,吃東西的速度更是快速無比。

  「最初的人類用手抓著食物往嘴巴裡送。」螣柏笑了下混不在意的代替邵江一解釋,說完,他拿起叉子,用前端切了一下肉塊,熟練的學著邵江一的樣子送到嘴巴裡。

  「我見過很多老兵這樣做。他吃了很多苦,說起來,麥德斯的確虧待這些老兵。我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失去這樣的人的信任。是麥德斯的巨大損失……他一直為麥德斯而戰!」伯內特先生抱歉的陳述後,又將話題引到了最新的農業補貼政策上。

  旭日先生在電話裡提及一個餿主意,他要控制伯內特的思維,令他變成一隻驢子,或者老年癡呆什麼的。站在一邊的阿爾平,老黑對此餿主意連連點頭,很是同意。顯然,這個主意,不來源於某一個人的一時衝動,而是來源於三個傻瓜的集體思考成果。

  邵江一無奈的搖頭,他對著一隻驢子報復有什麼意義呢?他必須令那人清醒的失去一切。

  電話那邊悄然無聲,那邊好像是很失望。

  「你們可以考慮將他變成一個鎳幣,沒事了拋著玩。」邵江一開起難得的玩笑,報答夥伴的關心,他又說了幾句之後放下電話,轉身離開。他離開之後,那二人組,立刻躲在一邊開始再次商議事情,不過……以他們的智商,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

  餐廳裡,伯內特先生正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一些官話,午餐已經結束,他們端著酒杯,帶著微醺的氣息站在一幅壁畫面前,一邊評論,一邊賣弄藝術修養,一邊互相說服。

  「歷代帝王,在建立一個偉大的民族,富饒的國度這個問題上,大多使用的手段也就是調整納稅手段。我與統治者的最基本區別在於,我服務於人民……」伯內特見邵江一走過來,讓開一個位置,令他他也可以用最好的角度看那副油畫。

  油畫上,辛苦的船工正在艱難的拉著纜繩……

  他陪著那兩人。打量了一會油畫,興趣全無的回到屋子的一角,藝術,人文,古代政治史,憲法這些……他完全不懂,聽的乏味無比。

  那位先生見他走開,便立刻跟隨過來,坐在他身邊說話。

  「自古戰爭,都是徵稅權開始的,我聽說您與我親愛的學生華萊士,也有一個徵稅的故事。」

  邵江一看了一眼一臉尷尬的華萊士,笑了下無所謂的說:「恩,那時候,你親愛的學生華萊士,做事很是屎蛋!不過那些……都過去了。」

  伯內特笑著點頭:「那個主意倒是很有巴曼克先生的風格。華萊士繼承了他父親的脾性,總是做著奇怪有趣的事兒,他莽撞年輕,喜歡注意表面現象。作為他的老師,我替他跟你道歉。」

  「我們中間不存在道歉以及原諒這樣的事情,您多此一舉了。」邵江一那股子譏諷味又露了出來。

  華萊士對別人的調侃混不在意,現在,他理性很多。再次仰望的高山,看透霧氣繚繞的表層,畏懼也就不存在了。

  伯內特先生坐好,又拿起了那個煙斗,邵江一向後躲避,坐到了角落。他見邵江一不喜歡,也就沒點燃的只是端著煙斗前端,繼續拐著話題說:「華萊士,我不準備再兜圈子了。作為這個國家的副總統,我有職責在身。我期望來自洛卡斯的代表。能夠就我們雙方的利益,以一種理性的態度。對待此事。我受國家召喚。能夠成為這次的談判代表,就要為談判盡最大的努力!我們來回扯皮,消耗的是什麼?誰為那些消耗負責?」

  邵江一放下翹著的二郎腿,慢慢坐直:「我們已經拒絕與您協商。請換個代表吧,誰都好。」

  伯內特先生笑了一下:「您拒絕我的理由呢?我想過我們雙方現在,將來、要合作的專案。諸位找不到更好,更適合的麥德斯代表了,就如我剛才說的。除了我,誰能給您一個國呢華萊士,我記得,那不是正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華萊士揚揚眉毛:「我還沒聽明白,您到底要如何給我一個國,先生?!」

  邵江一看下華萊士,螣柏在一邊伸過手,輕輕拍下他的手背。

  「華萊士,在你們拒絕與我合作之後,我深深的檢討過。因現實不可逆轉的原因,我的一些行為傷害到你們,我曾最寶貴的學生。對此,我向你們道歉,不管你們接受不接受。抱歉只是個單詞,說出來很容易,卻並不能泯滅仇恨。」伯內特還是點燃了煙斗,每當他想說成堆的說話,談性大發的時候,他就必須嗅著煙味說話。

  噴出一口煙,伯內特感歎到:「沒有清白的政治,沒有的!如果你是我,華萊士,你也必須為這些你不喜歡做的事情做出取捨。你衝動,是個理想主義者。可實現理想最基本的條件,卻是,在最正確的時候,選擇最適合自己發展的道路。

  我從不把運氣估算到政治生命當中,政治不經輸,一旦倒下。翻盤的機遇並不多……我不代表自己,成千上萬的人等著我想辦法給他們開飯呢。而你……華萊士,你犯了政客最大的錯誤!你去賭命運,不但你自己參與賭博,他還帶著全部的幕僚團去參與。你好運,遇到了邵先生,可是……我不後悔,一點也不。我又回到了麥德斯,回到了這個我一直牽掛的地方……雖然,這是借了你的一些劣勢,可……我不借,別人也會這樣做的。」

  螣柏拿出香煙,遞給邵江一,他幫他點燃。看他吸煙,眼睛始終沒看向正在大說特說的伯內特先生。他的態度很悠閒,仿若自己的前老師不存在一般。

  「華萊士,我會補償你,我會給予,比你外公與父親所謂的那些可見到的實際補償資產,給予的更加有價值。坦白的說,我不能答應你的條件,也許這一點,正是你們拒絕我的理由。可是,你們清楚我的政治理念,我不喜歡你們從自己的前祖國帶走我的國民,改變他們的根骨,改變他們的民族。我不能允許你們將一個新國家的實驗,進行到我的祖國,我的民族,我的麥德斯身上。

  當然,我會關照你們的,我會聯絡我世界各地的好友,還會利用手裡所有的關係,為你爭取下一屆聯合大會的最多選票,只要有了真正的政治地位,洛卡斯能成為獨立的國度,你會發現,利益!巨大的共同的利益,你得到的利益,遠比你損失的多得多……」

  「恕我在不恰當的場合,插一句不恰當的話,先生……我代表華萊士拒絕您!其他的就不要說了,這些話,對於我們毫無用處。」螣柏突然插話。

  伯內特沒想到是螣柏插話,他有些驚訝,記憶中這個孩子非常靦腆,成長後的他因為出身影響根骨,膽氣一直不是很壯。現在,他毫不客氣的在那裡反對自己,臉上的神情更是全無半點畏懼。

  「抱歉,我沒聽清楚,螣柏?「」盯著他的眼睛說。

  螣柏終於被現實逼迫的開始大篇,大篇的說話,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說話是個大工程。

  「您說的都沒錯。作為大道理,都沒錯。我們的的確確的迫切的需要一個適當的政治地位發展洛卡斯。移民也好,建立新國度也好,新大陸新生公司只是一個大型的公司,它能為我們提供的利益已經不存在,它已經開始依賴我們。

  在這個時候,我們拋棄更多的政治優惠條件回到麥德斯,我們的觀點始終最一致的地方就是,給予麥德斯最大的利益。這裡是我們的祖國,現在,將來都是。至於拒絕您,是我們共同商量的結果,我們有我們的考量……老師,您就別打著國家,民族的牌欺凌我們這些政治新生兒了……」螣柏看下邵江一,又看下一臉微笑的華萊士。他慢慢伸出手,抓住那兩人的胳膊拉在一起,正色對伯內特說:

  「我們回到麥德斯,從開始就知道利益不是最重要的。我們沒商量過,但是我們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我們回到這裡,必然會為麥德斯做一些什麼。您能給予的,您所指責的,那只是你認為的。還有就是,請不要把『我的』這個詞彙安置在國家這個大詞彙前面,麥德斯從來不是您的,你只是一個過客,我也是,您在管理,治理一個國家上比任何人都適合……最起碼,現在你是最好的。

  今天,您帶著上位者的榮光,毗鄰我們的寒舍,您說著大道理,依舊覺得我們是當年懵懂的頑童,您來到此處,以一種對待頑童的方式對待我們。覺得我們依舊活在一個,越是高壓,越是反抗的年紀,那您就錯了……我們……沒您想的那麼天真……而你……」

  螣柏突然閉了嘴,失去了說話的欲望,他對華萊士說:「你補充,我有些詞窮。」

  華萊士呵呵笑著,扭頭看著有些憤怒的伯內特先生說:「他的意思是,如果聽從您的建議,依賴您的關係以及影響達到目的,我們將永遠無法擺脫您。您將您的觸手,伸延進我們年輕的集團,從中心瓦解,實現控制,您最善於做這樣的事情。

  很抱歉親愛的老師,那種年輕的充滿激情的革命情緒……我沒有,螣柏沒有,一……呵……他更不會有。我們中間有一條溝壑……您永遠不明白的溝壑。您得到太多,所以您能從眾多的擁有當中,做出實現最大利益的取捨。而我們……我們擁有的只是互相的唯一,愛情,親情,友情,這些感情,淺薄直接,每一份都只有一個,我們損失不起。

  我從不賭博,也許您不相信。我輸了人生最珍貴的愛之後,我就戒賭了。我來麥德斯,其實並不如你們所想的那樣,想得到什麼最大利益。就如候鳥……離開一冬,我們總得回來溫暖一下。

  開發冰掩計畫的談判代表,可以是賓克斯,可以是任何人……但是,很抱歉,老師,就您不成。你是個大麻煩,定時炸彈,簡單的事務只要經歷你手。你會埋下無數的有利於你的隱患。您在麥德斯所作所為,我無法指責,您的確做得很好。但是在私人感情上,您算計過我們所有的人。我沒那麼偉大,只是為了利益就可以輕易原諒一個曾將我推入深淵的人。您一再提及祖國,可是,您卻令我們失去祖國。您覺得這是一種驅使我們迅速成長的方式。可是……先生,如果我對夏洛特這麼做呢?您也允許嗎?」

  「他當然允許,那是他最拿手的。」邵江一高聲插了一句嘴,接著主動衝著華萊士微笑。好吧,即使他無能衝動,他還是願意信任他。

  「不要激怒我華萊士,這沒有好處,我已經退到了底線最後。」伯內特先生終於不慈祥了,他站起來,帶著牙齒裡呼出來的冷氣說到。

  「先生,我們還是老話。除了您的伯內特集團,誰都可以接手合作談判。」華萊士也站了起來。

  「呵,沒什麼的,我讚賞你們的堅持,今天……我很高興。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會見面,那時候……我還會有一套令諸位『驚喜』的方案。你們會滿意的。」

  伯內特先生與房間的每個人握手,接著仿若一切糾紛都沒發生一般的,保持著他被大眾所熟悉的微笑離開。這一次,邵江一沒有出去,他站在屋子的窗臺邊,看著那個背影直至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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