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瑞和返家

　　自徐瑞和去住宿之後，徐家的我們大概有一個月沒看到他了，所以這星期他打了電話說會回家之後，大家的心情就很好。

　　男性和女性不同，並不會因為第一次住宿就哭哭啼啼的，也不會想每個星期都回家，所以這還是徐瑞和第一次要返家。

　　他到家的時候是星期五的晚上，我們都已經吃過了晚飯，除了徐瑞靜依著學校規定參加晚間留校自習之外，其他人都在家。

　　徐瑞和一到家，先是將行李放到自已的房間，然後才回到客廳和大家談話。

　　徐長熙特別關心的就是課業以及住宿習慣的問題，而徐瑞清則是纏著他問著住宿是否有趣，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過沒多久，徐瑞靜也從學校回來了。

　　只是他經過客廳看見徐瑞和的時候，也只是打了招呼，然後就跑進自己的房間了。

　　別人看不出來，我倒是能感覺出徐瑞靜的尷尬以及不知如何去面對徐瑞和。

　　整個夜晚除了徐瑞靜有點刻意的跑回自己房間之外，氣氛還算和諧。

　　晚上就寢的時候，我迎來了一個意外的人－徐瑞和。

　　因為今天晚上他回來的因素，徐長熙並沒有打算找我，而徐瑞靜更是一回家就躲房間內一直沒出來，所以這時候也不會有什麼雙方碰面的問題。

　　「洛書我有話問你。」徐瑞和一進我房間，開門見山的就說。

　　他的表情有些嚴肅，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他這般模樣，他的五官是屬於清秀溫婉的那種，板起臉來我看著是沒什麼氣勢的。不過不管他看起來有沒有氣勢，他這樣正經的對我說話，我也不能夠嘻笑著回應他。

　　當下我也擺正了自己的態度，把原本看到他深夜跑進我房間後升起的一些旑念都忘掉。

　　徐瑞和看我的態度良好，神態看起來放鬆了一些，但一到開口的時候，他又猶疑了起來，讓我好奇了起來他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就見徐瑞和嘴巴開開合合，也沒說出半句話來。

　　「大哥？」我開口催促了他一下。

　　徐瑞和頓了一下，然後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設，他說：「我們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麼互相幫助吧！」

　　我早有想過徐瑞和可能會知道這件事情，他這時說出來我也不怎麼緊張，只是這種話題我要是坦蕩的承認也太傻，最後我只能點頭表示他說的沒錯。

　　徐瑞和一直注意著我的反應，所以我雖然只是輕點頭，他也看得很清楚。

　　他並沒有對於被我欺騙這件事情生氣，而是又開口說：「這件事情，我們之後再說…我真正想問的是…你…洛書你和爸爸是不是…」他在關鍵字詞的部分停了下來，像是無法坦然的說出口來。

　　我第一個反應是徐瑞和發現了……但由於有上次因為徐瑞靜講的太含糊結果我誤會的經驗，所以這次我沒有順著他的話接，只是困惑的看著他說：「是什麼？」

　　見我一副迷糊的模樣，徐瑞和咬咬牙，一口氣不停的快速說。

　　「你和爸爸是不是也和你和我一樣…也做了那種事情？」徐瑞和無法將『做愛』兩個字付諸於言語，他的面皮還是很薄的，於是只能夠用代稱來代指。

　　徐瑞和認真的看著我，雖沒有明言出指責，但他的言語表情卻讓我感覺到他未出口的一點不滿，只是不知這不滿從何而來。

　　這次他說的是很明白了，我沒有想過徐瑞靜會發現這件事情，畢竟徐長熙與我平時的相處是非常普通的，徐長熙也不想被他的兒子們發現我與他之間的關係，不會表現出與我太過的親暱行為。

　　不管徐瑞和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我對於他這種有絲指責的態度感覺到一陣惱怒。

　　「是。」我乾脆的回答，臉色卻還是如常，像是不覺得這件事情什麼不對勁。

　　「怎…怎麼可以這樣…」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徐瑞和卻不是很高興。

　　我覺得現在的場景和之前徐瑞靜問我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相似感，因為這種相似感，我反而很快的就將自己的不愉壓了下去，而是感覺到一種荒謬感。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停重複在發生。

　　我看向徐瑞和直視著他的眼睛，我們的視線一接觸上，他就像是被嚇到一樣迅速的轉開視線。

　　「難道是我願意的嗎？」我說。

　　和徐長熙的關係，怎麼想也不可能是我開始的，畢竟要認養我的是他，而不是我去求他認養我，那麼，如果再從這推論下去，徐瑞和能夠很清楚的知道，是他的父親先對我如此做的。

　　「爸爸怎麼可能會……」

　　「怎麼可能會和我做愛？」

　　我幫他接了話，讓這個平時脾氣好的不得了的少年轉回了視線與我對看，然後他又沉默了。

　　這就是我要的效果，不論徐長熙和我的關係是怎麼樣，我也明白我將徐瑞和騙上手卻是我這方面要承擔的責任較大，而為了讓我們的關係繼續下去，我需要讓徐瑞和知道我在這個時候是『受害者』。

　　這其實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比方說吧！像我親生母親和人私奔這件事情，明明不關我母親那邊的親戚的事情，但他們面對我這個『受害者』時，卻也是會有著愧疚然後不敢與我們相見。在現在我和徐瑞和的狀況來說，就是這錯誤起源於徐長熙，明明不干徐瑞和的事情，但他也會升起對我的負罪感。

　　我還記著當初母親和人私奔的時候，我和父親曾經去了外公外婆家詢問有沒有她的消息，那個時候外公外婆一個勁兒的對著父親說對不起，當時我就覺得錯的並不是他們。犯錯的人根本就不在意，身邊的人卻充滿愧疚。

　　此時我看著徐瑞和眼睛裡面堆著的歉疚，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讓我有點小壓抑。

　　徐瑞和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只是身為長子的一種責任感，以及感覺到自己的父親對我所做過的事情是那樣的不對，他心裡有著濃厚的負罪感。

　　他覺得應該要為我負責，或者是補償我。他是不可能去對徐長熙說什麼這種事情不對的，他也不敢去說。而這樣的話，我和徐長熙的事情就不可能停止，他覺得自己應該要補償我。

　　我自己是覺得這種扛起他人的錯誤的觀念很奇怪的，明明該感到抱歉的人就不覺得錯，那其他人在歉疚也不可能影響到他人吧！

　　我大概能夠猜的出徐瑞和的一點心思，但我唯一沒猜到的是，他以為的『我和徐長熙的上下關係』這一點，這件事一直到很久之後才真相大白。

　　「大哥，這件事不關你的事。」我開口讓徐瑞和不要管我和徐長熙的事情，反正就我來說，總有我掌控他的時候。

　　徐瑞和以為我這句話是在安慰他，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他能說什麼只好沉默下來。

　　一時間房內的氣氛就有些沉重，我對著徐瑞和說：「不要想那麼多了，你難得回來一趟，要不要和我做愛？」

　　我很直接的問他，因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委婉的說才好。

　　徐瑞和瞪大眼睛看我，似乎不懂我為什麼能這麼的跳脫，剛剛明明氣氛就很嚴肅，怎麼會一下子話題就跳成這個，「洛書你…」

　　「反正想再多也是那樣的，不如想想和我們比較有關係的事情吧！」我說著。

　　這一次，徐瑞和意外的沒有拒絕，居然點了點頭回應了我的要求。這真的嚇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