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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世家之月出驚山鳥》第13章
第十三章 來去有因

  期間姓燕的常來拜訪程先生,好象是想請他出山去當他的家庭醫生。程先生一直婉言謝絕,他就老來。偶爾撞見了我們,當著程先生的面他倒也彬彬有禮,除了眼睛常瞟過來再沒什麼不合宜的舉動。努努則緊緊的守在我身邊不給他機會靠近。

  我托程先生幫忙先送春杏回家傳信,讓他們派幾個人來接我們,然後安心在程家住下。每天給程家三代傳授西醫的知識。昱之的繪畫很好,我便指點他畫了幾張人體解剖圖譜,用來教學。

  因為硬體限制,我也只能講一些較粗淺的東西。就這樣他們也已讚歎連連,聽得如癡如醉。他們也好奇我從哪知道的這些東西,我只說是曾得高人指點,而那高人要求保密。他們都是君子,再沒問下去。

  程先生投桃報李,也想傾囊相授我中醫的知識。可惜我大學時學得最差的就是藥理學,換了個身體也沒長出藥學的受體,所以聽得雲山霧罩,只聽了半次就堅定的回絕了。這家人太君子,就覺得虧欠了我,老想補償我。盛情難卻,我便請程先生為慕容家研製避孕藥,作為結紮失敗的備用計畫。

  沒事時我還和昱之一起給程家的幾種秘丸重新命名。以前的名稱很簡單,叫程氏1號丸,2號丸……我們依據其藥效改名為速效救心丸、金嗓子喉寶等。

  在我的指導下,程家醫館配備了一套手術用具,我又傳輸他們一些無菌觀念,把口罩、帽子、手術衣也給準備了。我還設計了一套蒸餾系統,昱之幫我畫出圖紙,也托人帶回慕容家讓瓷窯製作。有了這套東西就可以提純酒精和制取蒸餾水了。

  有時遇到合適的病人我會給他們演示講解一些簡單的小手術,主要都是外傷急救處理。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的身份對外保密,每次我都是穿著手術衣,捂著帽子口罩出現。於是外界有了很多揣測謠傳,有人說我是仙女下凡,對我頂禮膜拜;也有人說我是妖孽,感到惶恐不安。至於程家的人,都是醫癡,只專注於醫學上,一點沒覺得我的舉動有什麼驚世駭俗的地方。

  程先生父子應手術要求琢磨出一套針灸麻醉法,當然還比不上現代的麻藥,但也差強人意了,再由努努教會他們點穴法。每次手術時點住患者讓他不能動,輔以針灸麻醉、少量迷藥,嘴裡塞塊紗布卷防止咬舌頭,一般都能扛過去。術後雖然沒有抗生素,程先生開的中藥倒也很管用。我們中西醫結合治療很成功。

  有幾次趕上我演示小手術姓燕的也在旁邊觀看。一般我們動手術都是要清場的,但程家對姓燕的也有所顧忌,所以勸阻無效後就允許他套件手術衣在週邊觀看。

  他開始以為我說那些話只是虛張聲勢,很不當回事的。待看見我一次次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切人肉,還同時語音平穩的給程家人講解,他就相信我真有割人脖子的能耐了。看向我的眼光熱度減低了許多。

  有一次來了一個在決鬥中受傷的江湖人士,那人被對手劃開了肚子,送來的時候可以看見一堆血淋淋的腸子流出來。難得有活體教材,我邊鎮定自若的止血、拿自配的生理鹽水沖洗清潔傷口和內臟,邊順便上了堂胃腸系統解剖課。

  我一段腸子一段腸子的清理、復位兼講解。程家三個醫癡全神貫注的聽著,在週邊觀望的人中開始出現幹嘔聲。這中間那人幾次疼醒又疼昏過去,他的弟兄在旁邊威脅我動作輕點。

  我本來就討厭這種逞兇鬥狠之輩,之前清場時他的那幾個兄弟又死賴著不出去,現在干擾手術更是犯了我的大忌,所以我將手裡的腸子一扔,怒道:“媽的,你們那麼有本事就怎麼來還給我怎麼抬走,愛輕愛重自己隨意。”

  昏迷中的人被我一弄象被電擊的青蛙一樣又抽搐一下。那幾個人臉一白,性急的要拔刀,努努擺好迎敵的架勢。他們中老成一點的趕緊攔住道歉,程先生又居中調停了一下,我才答應繼續操作,又囑咐努努若有人再吵就點他啞穴。之後那幾個再也沒敢發出一點聲音。

  我放好了腸子,開始一層層縫合。我一邊飛針走線,一邊講解各層組織的結構特點,然後完美的合上了那人的肚皮。程先生覆上他特製的傷藥包紮好了,手術勝利完成,底下的事就歸程先生的。那人的兄弟圍過來幫著抬病人,看著我的眼光好象我是一個妖怪,很懼怕的樣子。

  我沒理他們,自顧自到後院井旁,努努幫我打水洗手。

  這時姓燕的白著臉跟過來,不停的做著吞咽動作,象在努力壓抑嘔吐的衝動,“你就不覺得噁心?”

  我白他一眼,“有什麼好噁心的?就像木工雕琢木材,鐵匠澆鑄鐵塊一樣,不過是處理的東西不一樣而已。”

  他臉又白了白,轉向努努,“你怎麼能忍得下她一個女人家在男人身上弄來弄去?”

  努努其實對我這些日子的生猛也很鬱悶,只是習慣了盲從才沒有制止,但在外人面前他是絕對維護我的,他反問道:“難道你會對木材鐵塊起什麼旖旎的想法嗎?我相信她!”

  姓燕的不死心的追問:“你不覺得這樣的女人很可怕?你要得罪了她,她可是真下得去刀子啊?”

  努努不顧我一身血污摟住我,對我深情款款的一笑,“有什麼可怕的?她又不會無緣無故下刀子,我也不會對不起她。”我信任的回望他。

  姓燕的敬佩的對努努說:“這樣的女人了不得,能容得了這樣的女人的慕容兄弟更非常人。”他看向我,眼裡最後一點熱度也沒了,“慕容夫人,再請教一下,論權勢、論地位、論財富我哪樣不比他強?為什麼你對我那麼不屑?”

  我看他眼中已沒了掠奪的光,純粹是不解,所以也耐心作答,希望他徹底死心,“你樣樣都比他強,只是最好的不見得是最適合的,而他就是最適合我的人。”

  我看向努努,“我喜歡他眼睛裡只看到我,沒有權勢、地位和財富分他的心,把我當成他的全部;我喜歡他力氣比我大,武功比我高很多,卻任由我捶打,還要擔心我會弄疼自己,對我百般的容忍;我喜歡他明明也不願意我給那些人診治,卻不會用丈夫的身份或以愛的名義來壓制我,給我完全的自由;我喜歡全心全意的愛他永遠不必擔心一片真心虛擲;我喜歡全然的信賴他因為知道他總會將我的利益置於最前。”

  我和努努脈脈相視一會,將視線轉回姓燕的身上,“而你,除了權勢、地位和財富,還可以給我什麼?我不是對你不屑,而是他已經給了我整個世界,我再不想去看別人。”

  姓燕的低歎一聲,“明白了,燕某雖然任性妄為慣了,卻也不是卑鄙無恥之徒,不會為了意氣之爭拆散一對佳偶的。以後你們不用再防著我了。”說完就自顧走了。

  我和努努在後面面面相覷,姓燕的這就悟徹了?居然這麼容易。早知道就不勞累家裡人來接了。

  之後姓燕的和程先生達成協議,程家負責為燕府培訓幾名優秀的醫生,遇到疑難雜症需要程家效力時,程家不可推諉。然後什麼事也沒有的離開了。

  隔了兩日,大哥和芊芊來接我們。向我們轉達全家人的問候和支持,不管是姓燕的還是姓秋的,誰要敢欺負慕容家的人,就是慕容家的對頭,慕容家所有的人都會同仇敵愾。

  真是個絕對護短的家族,不過我喜歡。

  他們也聽說了我在程家醫館的一二事,對此很驚異。我又拿出糊弄程先生的那套話來,他們因為敬重程先生,見他相信也就跟著相信了,順利的接受了我的身懷異能。反正秋家已被慕容家列為拒絕往來戶,我也不怕會露餡了。

  我拉著芊芊來到程家醫館,給她看我救治的那幾個病人,昱之跟在一旁證明。我又當場處理了一個外傷患者給她看我的刀功。

  回到後院換掉手術衣,我誠懇的對芊芊說:“芊芊,你現在相信我不是拿元皓試手了吧?我真的可以幫你。”

  芊芊一臉幸福的看我一眼,低頭撫著自己的肚子,“已經來不及了。”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難道?我轉身跑出去找程先生。

  程先生和大哥還有努努正在談話,我沖過去,“程伯父,您有墮胎藥嗎?快給我點。”

  芊芊隨後趕到,“三嫂,你不必費心了,我要這個孩子。”

  大哥和努努臉色劇變,“什麼?芊芊你有孩子了?”

  芊芊很堅定的看著我們:“是的,而且我要留下這個孩子。”

  大哥著急的訓斥她:“你瘋了,這麼多代來,哪一次不是母嬰同喪?這孩子豈是你想留就留得的?你三嫂說得沒錯,趕緊墮胎。”

  芊芊堅決不肯放棄孩子,我們怎麼勸也沒用,發展到後來快吵起來了。大哥和芊芊爭論,而我責怪努努當初阻撓我的結紮術。

  程先生過來調解,“各位先不要吵,那種藥都是有毒的,不能隨便用。讓我先給她把把脈,看是否有法可想。”

  程先生給芊芊把過脈,很遺憾的告訴我們:“她的體質和你們的姑姑一樣,與生俱來的帶著一股寒氣。若用了墮胎的藥會大出血,氣血一虛,無法克制那股寒氣,便有性命之虞。現在能做的就是盡人事看天命,多用一些火性強的藥抵制那寒氣,也許僥倖能逃過。”

  大哥和努努慘白了臉,我雖然還有些將信將疑,看他們那個樣子不由得跟著一起白了臉色,程先生也一臉同情的看著芊芊。

  只有芊芊一臉平靜,“三嫂不要再怪三哥,三哥也不要自責,都是我自己願意的。我想做一個普通女人,想為自己心愛的人生兒育女。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也要試試,即使為此送了性命我也無怨無悔。”

她倒是無怨無悔了,要真有了三長兩短,家裡人該上哪去怨和悔啊?我實在無法理解古代女人,怎麼把自己看得那麼輕?唉,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說不定我的現代醫學知識可以扭轉這個宿命呢。

  我們唉聲歎氣的辭別程家,帶著一遝藥方和很多名貴的藥材回到家。

  家裡人知道芊芊懷孕後都陷入悲傷中,元皓幾乎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連我家那對雙胞胎都學會了對他吐口水。多年唯物主義教育出的我對宿命論還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倒有些同情他。便出面勸大家看在芊芊的面子上不要為難他了,不然芊芊心裡也會難過的。之後大家對元皓的仇視僅止於目光,而我和芊芊一度冷淡的關係因此回溫。

  看芊芊明知前面等待她的可能是死亡還能滿懷幸福的期待著這個孩子,我雖然覺得她有些愚勇,卻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被她感染,我準備再要個孩子。

  芊芊孕期中,我們和程家保持著密切聯繫,到芊芊七個多月時,程先生帶著昱之依約來到慕容山莊。

  芊芊喝了一碗又一碗的補藥,而程先生的面容依然凝重,情況不容樂觀,寒氣還是太盛。

而據我們和幾個有經驗的穩婆會診,胎兒生長過於迅速,還是臀位,難產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給程家祖孫倆講解了剖腹產的知識,私底下找了幾隻懷孕的貓狗先做了動物實驗,都取得了成功,心裡有了點底。

  也預先徵求了家裡其它人包括芊芊的意見,他們都同意到萬不得已時可以採取剖腹產。

  雖然增加了芊芊的運動量,她也天天熏著艾條膝胸臥位來糾正胎位。到了臨產時,還是胎兒過大且臀位,果然是難產。

  眼見自然分娩不可能了,我們當機立斷進行了剖腹產。手術很順利,孩子也健康的取出,雖然我們竭力加快了速度,芊芊還是失了很多血,奄奄一息。程先生暗暗對我搖了搖頭。

  芊芊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情況不妙,卻沒一點害怕,而是滿懷感激的拉著我的手,“三嫂,多虧你,我的孩子才能活下來,我死也瞑目了,只能待來生結草銜環報答你了。”

  我攥緊她的手,“芊芊,我不要等來生,我要你這輩子就報答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這時大嫂清理包裹好孩子過來,家裡其他人也都進來,女人們都在低聲的哭泣,努努摟住我,輕拍著我安慰我。

  芊芊依戀的摸摸孩子,一一看過家裡的人,最後和元皓對視著,臉上浮出一朵笑容,就那樣幸福的閉上了眼睛。而元皓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褪去。

  暫態哭聲一片,我撥開旁人沖過去,做著心肺復蘇,然後發現離開了現代那些設備的我無能為力。努努默默的摟住我,止住我徒勞的動作,我依在他懷裡也開始大哭。

  大家將仇恨的眼光投向芊芊的丈夫,卻發現他不知何時服下了毒藥,氣息已絕,笑容定格在臉上。

  這些古人怎麼這麼不把生命當回事啊?芊芊這樣,她丈夫也這樣,把赴死當旅遊了?一眨眼的功夫,兩條命沒了。

  我為他們感動、震憾、痛心、悲傷……可是,可是我不喜歡這樣啊。我的座右銘一直都是: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生命故,兩者皆可拋。

  所以痛哭的間隙我揪住努努的胳膊,把醜話說在前頭:“嗚……努努,要是你先走了,我可不可以不要殉情?嗚……”

  努努正在傷心中,詫異了一下點點頭接著哭。

  “嗚……我要先去了,你也不要殉情,唔,我頭好暈……”我暈倒在努努懷裡。

  醒來時努努滿目憂慮的看著我,告訴我,我又有孕了,因為這段日子過度勞累,有滑胎的跡象,需要臥床靜養。

  也因為這個,芊芊夫妻的葬禮我沒能參加。這樣也好,我實在是害怕經歷這種親人離世的場面。沒有親眼看見他們被黃土掩埋就可以假裝他們去旅遊了,心裡會好受點。

  雖然程先生一再保證芊芊的離世是因為那股寒氣,不是手術的問題,我還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所以當娘來看我時,我對著她懺悔:“娘,都是我不好,我的動作要是快點,芊芊就不會出那麼多血,也許就不會有事。”

  娘歎口氣:“柔柔,這哪是你的錯?歷代以來都是母子同隕,這次孩子可以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全虧有你啊。你可是有身子的人,千萬不要鑽牛角尖,你要再有點什麼事,叫娘,叫娘還怎麼活下去?嗚……”

  我也跟著一起哭,這次懷孕的感覺和上次很不一樣,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會是個女兒。可是芊芊的死亡把我對宿命論的最後一點懷疑也給打消了,我的女兒以後該怎麼辦?

  因為從芊芊懷孕起大家就開始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雖然悲傷不會一下過去,生活還是有條不紊的繼續著。

  我的病情好轉後,程先生他們也告辭回家。家裡那幾個皮猴早都被昱之收服了,一個個拉著他叫“程哥哥不要走”。

  娘看看昱之又看看我的肚子歎息:“可惜我慕容家的女孩有這種命,不然我真想來個指腹為婚把那孩子定下來,現在只能眼睜睜看他和我們沒緣了。”

  是啊,把那麼好的孩子給放走了還真是讓人扼腕的一件事。

  經歷過芊芊的死亡,努努被我的再次懷孕給嚇壞了,緊張得近乎神經質,眼睛一刻也不肯離開我,還經常半夜驚醒,然後就盯著我到天亮。他不停的自責著,到最後非要我給他實施結紮術。

  看他那樣子估計我要再懷孕一次他肯定就立馬崩潰了,為他的精神健康著想,我就給他結紮了。但我懷疑這個手術可能多餘,他的輸精管有硬化閉鎖趨向,就是不結紮過不了一兩年也該不通了。這也許可以解釋慕容家男人的奇怪生育現象。

  我忙著安慰努努顧不上自己憂鬱,不知不覺的從芊芊死亡的陰影裡走了出來。而家裡其他人痛定思痛,制定了一套《佳人絕代計畫》。只因我有一天隨口說了一句“我若生了女兒,一定要把她培養成世上最討厭的人,教男人沒法喜歡她,看她怎麼生孩子?”幾天後讓人啼笑皆非的計畫就新鮮出爐了。

  我虛應計畫的同時磨刀霍霍,如果真的生女兒,我一定要給她做絕育,這回絕對不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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