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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第12章
纏──番外

《殘》

他生存下來的意義是什麽?

八歲的他,坐在屋前的地面上,睜著茫然的眼睛,望著黯淡的天空,發呆。

屋外,傳來一陣吵雜的嬉鬧聲,他慢慢坐起來,朝屋外望去,卻又馬上縮回了小腦袋。

很多人──不,很多跟他同齡的小孩正爬在牆頭,好奇的望著他所在的方向。

他害怕見到這樣的場景,他們百無禁忌的開心玩耍的場景總令他羡慕、妒忌。

他沒有像他們一樣的權利,因為──

他漠然的轉頭看著屋裡半掩的一扇門前──屋裡睡著一個女人,他應該稱呼她為母親的女人,她不允許他擁有快樂的權利,她要讓他跟她一樣,滿心仇恨。

屋外,不知何時靜了下來,只隱隱聽到,住在這間屋裡的,另一個老女人大聲叫駡的聲音──她把那幫孩子趕跑了嗎?

他又坐了下來,坐在冰冷冷的地板上,沒有靈魂,沒有意識的坐著。

那個女人又喝酒了,喝酒之後的她更為瘋狂,她拽著他,用隨手找來的掃帚一遍一遍往他身上打。

女人紅著眼睛,哭著、喊著、恨著:“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拋棄我!我那麽愛你啊,我已經為了你放棄了我的一切,為什麽你還要拋棄我,跟一個什麽名門閨秀結婚!為什麽,就因為我配不上你嗎!你這個無情無義,罪該萬死的男人,你去死,去死!”

她不是在跟他說話,她在與那個跟她生下他,卻遺棄他們的男人說話,他不是那個男人,但她把他當那個男人,恨著。

他沒有哭,沒有喊,他沒有光芒的眼睛望著屋外黯淡的天空,身體當然很痛,但意識已經麻痹。

“我不要再見到你!”那個女人把他丟出了屋外,呯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他一言不發的呆呆看著緊閉的大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把他丟掉不止一次了,但他最後還是回到了她身邊。

他還小,他不能選擇,因為她是他的生母,最後,都還是會有人把他帶回她身邊。

他的視線慢慢地移到另一邊,目光沒有光澤的看著他全然陌生的一切,這地方是那個女人不久前帶他來的。

後來他才知道,這個平凡的村莊,是那個女人的家鄉。

好寧靜的地方,跟那個瘋狂的女人完全不同的地方。

他移動了沈重的腳步,往路的另一頭走去,他不知道他要去哪?就如同他不知道他生存的意義。

沙──

似乎,他耳邊聽到了什麽聲音,細微的,錯覺一般。

沙──

他抬起頭,找尋聲音發出的地方……

沙──

是什麽,是什麽?他一步一步向聲音發出的地方走去。

當他眼前出現一棵龐大的樹木時,他呆住了。

風在一遍一遍的吹,穿過樹梢,發出和悅的沙沙聲。

仿佛它在對他說,來、來,到我的身邊來……

他向它走去,它展開的枝幹是它放開的胸懷,接納茫然的他。

你想得到什麽?

在樹下,他用心聲與那個樹交談,它問這個話題時,他想了好久、好久──

我想得到什麽?

他抬頭看著頭頂黯然的天空,他伸手看著他空虛的胸懷。

我想得到──一件可以補足我生命殘缺部分的東西,讓我冰冷的心感動、熾熱、激烈──

沙沙──

它在風的擺動中訴說什麽,他聽不到,他聽不到,它的回答了……

倏然,一隻手放在了他的頭上,他驚訝地抬頭一看──

他看到了,背負著翅膀,露出陽光般的笑靨,頃刻掃除了他心中陰霾的天使──

要好好守護哦──

他陷入黑暗前,他聽到它在說──

守護住吧,不要讓他離開。

你想要什麽,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兒啊……

有了你,我殘缺的生命如此光彩。

為了你,我捨棄生命也無憾。

只要為你,我什麽都願意……

“我要你成為我的驕傲!”

“我要你向所有人證明,你是如此出色!”

“我要那些人後悔曾經那樣對待你!”

他緊緊抱住他比生命還重要的人兒,在心中回答──

我會做到,為了你,我都會做到。

只要你,永遠在我身邊,支撐我。

有下過圍棋嗎?

只有黑白棋子,一個十九路棋盤,卻比任何搏鬥還要費腦筋的廝殺。

敵手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能在棋盤上佔據一席之地,圈出自己的領土。

如果在乎小部分的圈地,那就有可能會失去大部分領土。

所以,你要占儘先機,你要深思熟慮,你要懂得舍短取長──你才有可能贏。

這是圍棋,這也是人生。

他很少玩圍棋,但他懂得棋場如人生,每一步每一個小節。

他現在就在下一盤棋,一盤賭上未來的棋,不能悔棋,不能回頭。

他的對手是,謝家!

謝躍,與那個女人一同生下他的男人,曾經造成他悲慘命運的男人,他要他,為此付出代價。

這也是,他最愛的人的希望。

他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他有一個殘缺的生命,他需要依附才能繼續存活。

那個唯一能夠使他完整的人有陽光的笑容,不安定的心靈,善良的個性。

他總能一眼就把他從人群中找出來,在他的生命裡,他是如此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緊緊依附他,專制的,獨佔的,霸道的,不顧一切的守在他身邊。

他要用盡他所有的力量,愛他、疼他、呵護他。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只要無憂無慮的呆在他懷中就可以了,所有的狂風暴雨,由他承擔。

所有黑暗的陰霾,由他負責去清除。

他要給他最好的,他要給他所有他想要的──

只要,他永遠在他身邊,永遠愛他。

永遠,永遠有多遠,永遠就是亙古不變的永恆。

他堅信,他有自信,實現這個永遠的承諾。

那麽你呢?我最重要,惟一傾盡情感去愛的人。

你那麽的不安定,像風一樣飄乎不定,我的心如此迷惘。

如何才能從你身上找到跟我一樣的情感,找到跟我一樣,相信永遠的自信。

放在鞋櫃上的鑰匙,放在床頭櫃上的信用卡,衣櫃裡少了他的衣服──

他昨天晚上一夜不歸,在他擔心的快要瘋掉時,他回來了。

氣在頭上的他跟他吵了起來──就算怒火中燒,仍是,捨不得傷害他啊。

他怎麽也不肯告訴他為什麽一夜不歸,卻說:

“昨天,我睡在另一個男人的家裡,睡在他的床上,跟在他在一起……”

夠了,不要說這種話!我會發瘋,我會不顧一切撕碎那個人──

但是,他有他絕對不會做出這些事的自信,他知道他在說氣話而已,因為,倔強的他同時也是怯懦的啊,這些事,他都要使手段才會令他就範……

公司出了問題,董事長都親自打電話出來請了,不能不去。

認為他只要休息一下就平靜的他出去了,沒想到,到半路因為內心強烈的不安掉頭回來時,會見到這樣的場景。

不──

他不會讓他離開,不會──

因為他,是他殘缺生命裡,存在的意義。

失去了他,他會死。

“逐野,你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有哪一個先對方而去的話,剩下的那個人要怎麽辦?”

春天到了,雨淅淅瀝瀝,一下就仿佛不會停止一樣,灑遍整個大地。

天氣還很清涼,衣服穿得少些就容易感冒了,外面下著雨,打濕人們外出的心情,最好還是呆在屋裡,喝著清甜的花茶,與愛人依偎在一起,感受那份無法言喻的溫暖。

原先只是沈默著相擁,沈浸在這份寧靜的溫暖中,而他,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想著想著,像貓咪一樣慵懶地靠在他懷中的愛人打破這份寧靜的話讓他收回神遊的思想。

把柔軟的毯子往愛人身上蓋好,免得他著涼,在他期待的目光下,他想了想,微笑著回答:“如果是我留下,那我會死。”

“逐野……”他有些不安的目光讓他的笑容變深。

不錯,是故意這麽說的,誰讓他在這種時候突然說起這麽令人揪心的話。

但也是心聲啊,如果他不在了,他會死的,失去了一部分的生命,是不能活下來了的。

如果真要有面臨死亡的那一天,他寧願他先死,因為,他一定要看著他直至最後一秒,在最後一刻他也要守護他。

然後,他就靜靜等待死亡,去到他所在的另一個世界,繼續跟他在一起。

他的愛人緊緊抱住了他,告訴他:“逐野,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能夠看著你閉上眼睛,我要在最後一秒還要告訴你,我愛你。”

他忍不住緊緊抱住他火熱的身體,汲取他令他迷戀的味道。

他居然與他有相同的想法──那是因為,他們愛著對方的心情是相同的。

先離開的人不會有看到至愛離去的痛苦,先離開的人不用承受孤獨的煎熬──

抑止不住內心的感動,也不想抑止這份感動,他把它化為行動,深深吻上眼前那總是能夠誘惑他的紅唇。

絕望,是的,絕望,他最愛的人消失於他身邊,任他怎麽找尋也找不到。

每每從夢中驚,看著身邊空寂的位置,心撕裂的痛著。

夜,格外謐靜,一入眠就做噩夢的他,不敢再入眠。

被恐懼與絕望侵襲的痛苦,令他緊緊抱住自己,一遍又一遍祈禱他的愛人能夠回到他的身邊──

驀地張開眼睛,才驚覺自己做了噩夢,膽顫心驚的慢慢看向床的另一邊時,他看到了他的愛人正擔心的看著我。

“做噩夢了?”隨著他溫柔的聲音而來的,是他溫暖的手,撫上他被冷汗浸濕的額頭。

一個翻身,他把他緊緊抱入懷中,用力汲取他身上令他安心的味道。

“逐野?”他擔心的聲音傳來,他害怕他繼續擔心的說,“雲,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是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夢,夢中,他離開了。

似乎明白了他在害怕什麽,他低下頭,在他的唇上輕輕印上一吻:“逐野,不用怕,我會在你身邊,永遠在你身邊,愛你,守護你。”

他抬頭,看到他露出了微笑,令他安心的微笑。

壓下他的頭,他吻上他,用狂烈的、熾熱的、深情的吻,吻他最愛的人。

“唔……逐野……”被他的深吻吻到呼吸困難的他,發出微弱的叮嚶,軟軟地靠在他懷中。

他受到蠱惑,情不自禁吻上他身體上每一個誘惑他的地方。

吸吮他身上敏感的地方,含住他紅色的突起,刺激他的欲望中心,讓他在他身下難耐的顫抖,發出令他迷醉的吟哦。

挺身進入他炙熱的身體,他舒服的差點喪失自我,感受他突然進入,他難受的痙攣,收緊。那狹窄火熱的洞口緊緊貼住他凝聚欲望的部位,他幾乎因此把持不住,不顧他的感受,狂烈的進犯他。

“沒事,逐野……我可以的……”

似乎知道他的想法,那個明明還在顫抖,卻用含著清淚的眼睛看著他的人兒,發出破碎的聲音鼓勵他。

“……跟你一樣……逐野……我愛你……也想要你……要你更深的進入我,需要我……”

他眼睛含淚的伸手緊緊抱住他,把他的欲望更深的吞入他的身體裡。

遇上這樣的事,還有誰能夠忍耐,就算是聖人也不可能──

他的欲望疾速攀升,終於忍無可忍的進犯著愛人幾乎使他瘋狂的身體。

肉欲的交纏,在痛苦中迎接無上快感,沒有哪個時候比現在更接近彼此,唯有更用力的緊貼、進入、容納──

粗重的呼吸、濕膩的摩擦、完全沈迷的插動、心醉神迷的承受,爆發時的顫抖,舒服的疲憊倒下──

沒有出來,他還深深的埋在愛人火熱的體內,靜靜享受暴風雨一樣的快感後的暢快。

愛人伸出手臂抱住了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訴說:“逐野,我愛你,我永遠愛你──相信我,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他的愛人啊,脆弱、敏感、善良,讓他想狠狠疼愛的人啊。

他不禁彎起了嘴角,抱住了他。

他一直在為曾經自私的離開他而不斷懺悔,害怕他依然不安,一直想盡辦法欲重新得到自己的信任呢。

不過,他要把一件事瞞著他,那就是,他其實已經不會害怕他會再離開自己了。

經過這麽多事情,他已經懂得,他是真的愛著他的。

但,才不會告訴他呢?

他要讓他再擔心一陣子,誰叫他當初那麽毅然的離開,並且一離開就是漫長的一年。

為了補償一下那一年他承受的煎熬,他要讓他繼續把什麽事情都拋開,以他的一切為優先的關懷他。

這個樣子的他讓他覺得,很可愛,可愛到讓人想狠狠欺負。

他動了下,身下的他臉色一變,不安地叫了聲:“逐野……”

他露出一笑,有點色情的一笑,他壓低聲音,把唇附在他耳邊,道:“雲,再來一次吧。”

是肯定不是詢問哦。

“不要……”他脫口而出的話在看到他微微擰起眉後軟了,“逐野,明天我還要上班……”

他的愛人已經找到了份工作,雖然是份平凡的工作,不過看他每天都高高興興上下班,他也跟著高興呢。

不過,如果他上班影響了他的“性福”,那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譬如現在──

他故做很失望的退出了他的身體,故意用他可以聽到的音量委屈的碎碎念:“工作比我還重要……寧可要工作也不要我……我一點也不重要……”

他才轉身躺到一邊,他的愛人便已經抱住了他,羞澀地道:“只有一次哦……”

他在心底大聲歡呼勝利,重重壓上了愛人,狠狠地吻上本就被他吻得紅腫的唇,開始另一場情事的前奏。

不過,真的只有一次嗎?

嘿嘿,在愛人第二天全身酸痛趴在床上憤怒的叫駡聲中,就可以知道不止是一次而已啦,呵!

他曾經下的那一盤棋,最終成了和棋。

沒有弱點的人才能獲得真正的勝利,但他有弱點,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此生唯一所愛,豐逐雲。

與謝家的那一盤棋,他以為他設下眾多陷阱之後,最終將會獲得勝利,但他的敵手謝之易洞悉了他的致命弱點,一著定輸贏的棋子他穩妥的放在了棋盤上,然後抬頭看著他,冷笑。

當他得知消息,他的雲已經被謝家的人帶走時,他駭出一身冷汗。

他瘋狂拿起電話打到謝家,找謝之易,乞求他,他要什麽他都給他,就算是他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只要,只要他的愛相安無事。

敵手長時間的沈默,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聆聽他放下一切尊嚴的苦苦哀求。

“你是謝家的人……”電話裡突然傳出的聲音令他愣住了。

“你哥哥他,把一切都告訴我們了……他這麽做的用意是,不想我傷害你……”

“……”

“告訴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又怎樣,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對方又陷入沈默,他急不可待地繼續催問:“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雲他是無辜的,你們要做什麽就針對我好了,千萬、千萬不要傷害他……求你……”

“……我會再和你聯絡的。”生硬的扔下這句話後,對方掛了電話,任他怎麽呼喊都沒用。

“該死啊!”他憤怒的把手中往另一邊擲去。

坐在沙發上暗自傷神,不斷折磨不能保護他的至愛的自己,真的,恨死自己了!

過了一段時間,稍稍冷靜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思忖了下,他走到被他丟在地板上的手機,他決定雇用一些黑社會的人對謝家進行反擊。

謝家既然敢對他至愛的人下手,就要有準備接受他滿腔的仇忿。

拿起手機,打開來看後才知道手機在剛剛的猛烈撞擊下自動關機,才開機,手機便響了起來。

想到謝之易方才說的會再聯絡,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更為冷靜後才按下接聽鍵:“喂,哪位?”

“逐野,是我……”

“說難聽點,當然‘浩天’在應訴國外的反銷傾起訴案中,就是因為你的思想守陳才會令‘浩天’遭致重大的創傷。”

懶懶的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手上順意翻著一些財政雜誌,犀利的目光時不時抬起望著坐在對面的人。

“我思想守陳?!”端坐沙發上的老人一聽,氣得吹鬍子瞪眼,“還不是你小子從中作梗才令‘浩天’遭受如此損失!”

“嗯,是我沒錯。”很誠實的點點頭,而後不以為然的目光掃向面對的人一眼,“但,若不是‘浩天’有管理上的漏洞,我能找到空子鑽進去嗎?”

“你你你……”氣得發抖的手指指著一臉悠閒的人,一句話半天說不完整,“你難道就能讓‘浩天’不出現漏洞!”

人無完人,事無完事,他從來都不認為,有誰能做到完美。

“不能。”他平靜地回答,“但我可以總結教訓,盡力做到最好。”

“哼!”老人撇頭一哼,頗有老頑童的架式,“那我就等著看你怎麽做到最好啦。”

“我當然會做到,你也不想想我豐逐野是什麽人!”

“謝!”

“豐……”正想反駁,驀地想起來什麽,他抬起頭,目光如炬的看著對面的老人,“是你委託雲當說客,說服我改姓的?”

老人冷哼:“我還不至於會需要別人的説明!”倔強的老人!

他又低下頭翻閱雜誌:“就算雲來說也沒用,這件事,我是怎麽也不會讓退的,我就姓豐。”

他永遠都是豐家的人,豐逐野這個名字,是他唯一的名字。

老人矍鑠的眼睛直視心不在焉翻著雜誌的他,突而說道:“沒了兄弟的身份,你們的關係不就脫去了一層禁忌嗎?”

他抬起頭,目光深處藏著需要細究才能看出的驚訝。

老人笑了:“我活了這麽一把歲數可不是白活的,你們那麽一點事,瞞得過別人,瞞得過我嗎?”

他挑了挑眉毛,也笑了,他回答:“無所謂,別人怎麽看待我們的關係我不在乎。”

“那他呢,他不在乎嗎?”

他的笑意更深了:“他曾經說過,我是豐家的人,誰要把我帶走,就要踩著他的屍體過去呢──你以為,我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詳情請參照上部)

“我又不是要把你帶走。”

“對我而言都一樣,讓我改姓等於是讓我離開豐家。”他的目光閃著堅定不移的光芒,“所以,我不會改姓,你不要再費心勸我了。”

老人垂下眼睛,蓋起失落的色彩。他知道,事情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真是,難得的假期居然被雲拉來陪你這個無趣的老頭……”他把手中的雜誌隨意往一邊丟去,站了起來,“不知道雲跑哪裡去了,還是去找他,拉他回去享受二人世界。”

被人說無趣,老人倏地站了起來,罵咧咧地道:“享受?!小心哪天玩到不舉!”

他回頭,出塵脫俗的燦爛一笑,輕易奪去房間裡唯一的人的目光,連陽光都黯然失色。

當然,如果他不說話,沒有人懷疑他不是意外闖入凡塵的精靈。

“放心吧,我有自信到您老這歲數時,還能堅挺持久的大戰個三天三夜!”

這麽美麗脫俗的臉說出這麽猥褻的話,著實是讓人的臉色由白轉青啊!

“你這小子……”老人啼笑皆非看著他,“真不知道到底像誰?”

像誰?誰都不像,他就是他。

揮揮手,他打開房門,想起什麽回頭一看,他看到了背對陽光的老人顯得寂!的身影。

垂下眼簾靜立了會兒,他丟下一句話:“你在家裡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到‘浩天’去轉轉吧,‘浩天’還會需要到你這個前董事長的能力的。”

說完,他不再看老人一眼,自然看不到老人驚喜的目光,但不用看,他也知道老人的心情。

大半生幾乎都傾注在了“浩天”身上,並不是說能放手就能放手的。

當然不會去插手“浩天”的事情,但是,去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看看也不錯啊。

他的那盤棋在各方都讓出一步的前提下,變成和棋。

和棋沒有誰勝誰負,但是和棋,讓他懂得了,寬恕的美好。

走出房間,便在客廳裡找到了正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愛人。

看到他出現,他笑著站了起來:“你們爺倆聊完了,沒吵起來吧?”

他笑笑,走過去不顧愛人的無聲抗議把他摟入懷中再偷得一吻。

“逐野?!”他的雲又羞又氣的瞪著他,“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老爺子看到了怎麽辦?”

他勾起嘴角笑了:“他還勸我不要跟你玩得太厲害,免得不舉呢。怎麽會因為看到我們接個吻就生氣啊。”

“啊?”他的話,讓愛人完全愣住了。

不理會他的呆滯,他把他打橫抱在懷裡,在傭人的炯炯目光下抱出屋外。

快要走到車子前時,才回過神來的他長鳴一聲,羞憤的把臉埋入他的胸膛說什麽也不肯出來。

其實他不介意他這麽粘著他啦,不過,這樣他會“蠢蠢欲動”啊……

當遲鈍的愛人總算覺察他身體的變化時,立刻以防病毒的架式防著他。

就讓他防吧,他一點也不介意,因為,家就快要到了哦,呵呵,到了家後,他就可以“盡情”的與他的愛人翻雲覆雨了!

聽到有人說過,人生下來其實是不完整的,所以才會去找尋生命中的另一半,讓生命變得完整。

但,真正能夠找到與自己的生命完全契合的另一半的機會十分難得,在茫茫人海中,只有一個人是自己生命的另一半,那個機會僅有幾十億分之一。

所以,當你遇上你生命中的另一半後,你會怎麽做?

他,豐逐野要做的就是,緊緊捉住,永遠不會放開。

不擇手段,也要留住他生命中的另一半,讓那個殘缺的生命獲得完整。

他是幸運的,他不用等很久就得到了令他生命獲得完整的人,他是幸運的,因為那個人也深愛著他。

幸運讓他的愛變得幸福,也讓他學會寬容。

寬容,讓幸福變得美滿。

正坐在椅子上,接受母親不同往常的打量,一直認為除了他的雲外不會再有讓讓他緊張的事情,但現在,他的心跳得快要從喉嚨蹦出來。

他知道,他身邊的愛人比他還緊張,想伸手去安撫下,卻覺得自己一直抖個不停的手伸過去,會讓愛人更緊張的,於是忍住了。

說真的,現在的場面,很像女婿見丈母娘。

每年都會回來為父親過生日,但今年,格外的不一樣,因為母親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係。

一回到家,母親就找藉口把身為壽星的父親趕出屋外去了,拉上他們進屋關門坐下,然後就一直在他們身上看啊看,一句話都不說。

母親不說話,他們就不敢先說話,怕說錯了什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他的手心都是汗時,母親才開口了:“告訴媽,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由得與身邊的人對視一眼,最後,他決定由他回答,因為雲他已經緊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上大學前,我們去黃山玩的時候。”

母親驚訝:“都這麽久了?”

“嗯。”

“那,是誰先開始的?”

“是我,媽。”堅定的望著母親,如同他一開始時堅定撕開與雲兄弟的關係成為情人。

母親的目光在閃爍,久久,母親笑了,她拉起他們的手,握在一起。

她說:“你們不用緊張也不用擔心,我只是想把一些事情問清楚。最後,我要問,你們做好一生相守的準備了嗎?如果沒有自信,那還不如現在就分開……”

“媽──”他快身邊的人一步的打斷了母親的話,他堅定不移的望著母親,說,“我會愛雲,不止這一生,我永遠愛他。我會守護他,我有足夠的自信,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母親微笑著看著他,然後,又看向她的親生兒子,問:“那你呢,我的孩子?”

他的眼睛閃著堅定的光芒,回答:“媽,我會和逐野永遠在一起,我愛他。”

母親的笑意變濃,她看著他,說:“逐野,那麽媽就把我這個又笨又懶的兒子交給你照顧了,我知道,只要你才能這包容他的所有缺點,關心他,愛護他。”

聽到母親的話,他們相對一望,最後欣喜若狂的一起把母親抱住了。

“媽,謝謝你!”

他一直以為他很小很小的時候,他的眼淚就已經流盡了,可是一刻,他的眼角,一滴晶瑩的眼淚滴出了眼眶。

不,並不是他的眼淚流盡了,當時他流出的是他另一半生命的眼淚,當生命變得完整,所有的情感才會湧現,讓他真正懂得快樂原來也可以用哭泣表達。

“雲,其實那棵榕樹一開始時就是殘缺的,所以它一直苦苦等待有誰能夠讓它完整。”

一起赤著腳來到大榕樹下,抬頭看著茂密的樹葉,聽著和風吹拂,樹葉發出的柔和的聲音,他忽然對身邊的人說道。

“是這樣嗎?”他身邊的人轉過頭看著他。

他抿嘴一笑,反問:“雲,你聽完那個關於榕樹的纏的故事後,你還會覺得這棵榕樹就這麽佇在這裡,是很孤單寂寞的一件事嗎?”

“當然不會,因為它有伴了啊,那棵纏到它身上的小榕樹就是啊。”

“因為完整,所以不會再覺得孤單,因為生命殘缺,才會產生寂寞。”他輕聲低語,輕輕撫著榕樹粗大的腰身,自從他遇上雲之後,他就再也聽不見它的聲音了。

因為,他的生命已經完整了吧。

“那麽,逐野,你是完整的麽?你會寂寞嗎?”愛人靠近他,不斷詢問。

他看著他,忽而他眨眨眼,讓他靠近他。

以為他要跟自己說悄悄話,他把耳朵附上,見狀,一臉笑容的人笑得更燦爛──得逞一樣的笑。

他的愛人瞪大了眼睛,因為,他吻上了他,溫柔的,深情的吻著。

這是他的回答。

他的生命,因為他而完整。

那個殘缺不全的自己,沒有情感的自己,充滿仇恨的自己已經遠離,都是因為他,他最愛的人啊。

令他殘缺的生命完整的愛人啊。

在這棵榕樹下,我起誓,我將永遠愛你,用我所有的力量守護你。

《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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