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琳兒,寒月今年已經十歲了,又深得皇上的寵愛,皇上至今都不立太子,雖說寒月是最有可能的人選,但寒月畢竟性子不近人,這朝中的大臣們雖對寒月的觀感不錯,但大皇子因為上官將軍的威望,在軍中的勢力很強;四皇子雖然清冷但也不似月兒難以相處;五皇子脾性柔和,在大臣中也極具人氣。琳兒啊,這太子之為還是早日定下妥當,你合適的時候多和皇上提提,依皇上寵寒月的程度,一定會同意的。」左丞相蕭嗣宗今天從御書房出來後直奔女兒蕭琳的儀軒宮。大皇子已經16 了,太子之爭馬上就要開始了,雖說他認定此位定是自己的外孫的,但皇上一日不下旨他就一日不放心。
「是啊,琳妹,你現在是皇后,又是寒月的親生母親,如果你和皇上提皇上一定會立寒月為太子的。」蕭琳的二哥,工部尚書蕭然也加入勸說。
蕭皇后有些複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與二哥,微微歎了口氣,「父親,二哥,皇上雖然寵愛月兒,但這件事女兒還是希望能先徵得月兒的同意。這件事女兒想讓月兒自己選擇。」當初自己的命運就不在自己的手中,現在她不能讓兒子的命運也不在他自己的手裡,她希望兒子能過他自己想過的生活。
「琳兒!」蕭嗣宗怒聲喝到:「你怎如此糊塗,寒月雖然有時顯得比較聰慧,但也僅幾次,除了力氣大之外,論才華遠不及四皇子和五皇子,甚至連八皇子現在都比他表現出色,這種事情怎能憑他的性子,萬一有什麼變故怎麼辦?你是他的母后,你為他做主就可以了。」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個孩子自己決定,他們決定好就可以了。
「父親!」蕭琳有些無奈的喚到。
「琳妹,你就聽父親的吧,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和寒月啊,如果寒月當不成太子,那你今後怎麼辦?依寒月易得罪人的性格,其他皇子成為太子的話,寒月在朝中哪還有地位啊。」
「可是,父親,女兒……」蕭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不要再可是了,這件事父親替你決定了,你找時間好好和皇上說說此事,父親也會在朝堂上連同一些人上書皇上立寒月為太子。」蕭嗣宗強硬地說道,這種事早一天決定就早一天放心。
「母后……」突然一聲玉潤低沈的聲音傳來,正在討論的一干人急忙轉頭,原來是司寒月來儀軒宮給母后請安。
「月兒。」蕭琳臉色有些不好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沒有理會坐在母后對面的蕭氏父子,司寒月面無表情地走到母后的身邊然後坐了下來,直直地看向對面的二人。
「月兒,這是外公、二舅。」蕭琳對兒子說到,兒子很少見自己的父親與二哥,雖然已經10歲了,但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也從不叫人,父親他們沒少為這事向她抱怨。
司寒月沒有理會母后的話,沈默了一會低下頭拿起剛被呈上的茶水慢慢地喝起來,看到司寒月的態度蕭嗣宗和蕭然臉色都開始下沈,蕭琳則有些奇怪,兒子是怎麼了?
喝了幾口茶水後,司寒月抬頭冷冷地對怒視著自己的人說道:「誰告訴你們我要當太子了?」
「月兒?」蕭琳有些吃驚的叫到,難道剛才兒子都聽到了?
「你?」蕭嗣宗則臉色有些發白的喝到。
「你們是不是真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司寒月很不可氣地說道,繼續無視臉色更加難看的兩個人,而蕭琳則一聲不吭,她知道她兒子現在生氣了,她選擇沈默。既然兒子開口,就是要自己解決這件事了。
「七殿下,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你的外公和舅舅。你怎麼如此無禮。」蕭嗣宗的語氣開始不好,想他蕭嗣宗現在在朝中的地位哪個人敢如此對他說話,這司寒月居然仗著皇上的疼愛無禮到如此地步。
「你們是誰與我何干?在我眼裡你們只是我母后的娘家人,與我毫無關係。」司寒月的話更加難聽。
「司寒月!我們怎麼說都是你的親人,你怎麼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蕭嗣宗已經氣得直呼司寒月的名諱。
「五年前,你利用職權把一樁買兇殺人案給壓了下去,收受賄賂100萬兩白銀;三年前,你用500萬兩白銀把雁洲府府尹一職賣給了雁洲富商林奎;三個月前你還收受了200萬兩白銀幫一人的兒子在朝中謀職。而蕭尚書身為工部侍郎,這幾年也沒少把國庫的錢往自己家裡送吧。」司寒月彷彿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慢慢地說著,而蕭嗣宗和蕭然的臉色已經變成蒼白,身子也開始發抖。蕭琳也有些驚異地看著自己的父兄。
「還需要我把你們做過的事列的更詳細麼?」依舊冷淡的語氣,但卻多了一些憤怒。
「這……這些事情……沒有憑據不能胡亂栽贓。」蕭嗣宗語氣不穩的說著,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
「要我拿證據給你們看麼?」放下手中的杯子,司寒月眼睛裡的眩光開始閃爍。
「你……你怎麼會……」聽到司寒月的話,蕭嗣宗徹底地軟掉了。
「哼!你們覺得我如何知道的?」沒有直接蕭嗣宗的話,司寒月反問道。
「你……」蕭嗣宗想了想,然後臉色開始發青,「難道……皇……皇……」
「你們記住做自己該做的,不要想不該想的,我的事不是你們能碰的。記住你們現在的位置是誰給你們保住的,以後該如何做你們自己掂量。」不等蕭氏父子的反應,司寒月起身然後拉起了母后向內室走去,並對身後的玄玉玄青喊道:「把這給我清理乾淨。」
「月兒……」蕭琳有些擔憂地喊著兒子,剛才月兒那樣對父親和二哥說話,不管怎麼樣,月兒惹惱了他們對他將來肯定有影響的,雖然希望兒子按自己的想法生活,但身為皇子還是得有一定的靠山才行啊。
「母后,」司寒月堅定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你只要記住,這世上無人能傷我。」
「月兒……」蕭然眼圈開始變紅,她的兒子永遠這麼的自信耀眼,然後又聽到兒子說道:「母后,做你想做的,其他的與你無關。」
「月兒……」蕭琳撲到了兒子依舊瘦弱冰涼的身上,眼淚掉了下來。「月兒,母后的好兒子。」蕭琳覺得無比的幸福,他的兒子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自己,哪怕得罪朝廷的重臣,也不會讓自己的母親受絲毫的委屈,這樣的兒子是她蕭琳的兒子呢。自己的兒子一點一點的慢慢改變著自己,雖然變化很小,但她知道,這10年來月兒一直很努力地適應宮裡的生活,勉強自己面對不喜歡的事情,從睜開眼睛的那天就一直保護著自己,那麼的含蓄卻讓她想起來就覺得甜蜜。她的兒子才不是會仗著別人的寵愛而為所欲為的人。
抬手擦掉母后的眼淚,寒月有些不悅,怎麼又哭了。「母后,不要質疑我,這世上無人能傷我。」寒月很不高興母后總是認為他需要別人的幫助,那些人的勢力他司寒月根本不放在眼裡。
知道兒子不喜歡自己哭,蕭琳擦掉臉上的淚水,然後開心地笑起來,驕驕地大聲說道:「好,母后相信你,母后以後一定不再去想那些不該想的事情。」然後又抱住了自己的兒子,「月兒晚上要陪母后吃飯。」寒月則無表情的輕輕摟住自己的母親,「嗯。」依舊的回答。
「月兒,父皇聽說今天下午蕭丞相和蕭尚書腳步不穩地從怡玄宮出來,據看到的人回到,兩人的臉色似乎都不大正常。」司御天問著坐在自己不遠處看著東西的寒月有些好笑地問道。
聽到父皇的聲音,寒月抬起了頭,有些不悅地說道:「他們今天讓母后找父皇立我當太子。」
「哦?」司御天抬了抬眉角,「蕭卿可真是心急啊。」
「哼。不知死活。」司寒月有些不耐地說道,想起那些人他就有種熟悉的厭惡感。
「那月兒怎麼做的,讓他們居然如此神態大變。」司御天的口氣充滿了興味。
「說了些他們犯下的事,然後讓他們不要做不該做的。」口氣有些不屑。
「呵呵呵呵,那蕭丞相豈不是今晚要睡不好了?」司御天的心情顯得很好。
「與我何干。」恢復淡漠的語氣。
「月兒,到父皇這來。」司御天轉過了身子,寒月見狀站起來走了過去,然後被抱在了溫暖的懷裡。
輕撫懷中人兒的頭髮,司御天用著一貫的口吻問道:「真的不要當太子?」
「不要。」快速的回答,父皇明明知道還問自己。
「呵呵,你啊,讓父皇怎麼說你好。」司御天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地責備著。
看了父皇一眼,司寒月沒有回答,閉上眼靠在了父皇的身上,依舊的溫暖,寬闊。突然額頭上被一個軟軟的東西碰觸了一下,司寒月立刻睜開了眼睛看向父皇。然後就看見父皇靠近自己,然後把嘴唇貼上了自己的額頭。
「父皇?」寒月有些愣住了,自己以前也有過這種感覺,但不知道是什麼,原來是這樣的。但是那是母后給自己的感覺,父皇從未這樣過。
「喜歡麼?」司御天淡淡地問道,嘴角有一絲笑容。
喜歡?寒月雖然聽過很多人說這個詞,但他不懂什麼是喜歡。看著寒月迷惑的神情,司御天有吻了下寒月的額頭,「討厭麼?」
「不討厭。」這次寒月回答地很快,父皇的唇溫溫暖暖的,貼在自己冰涼的身上很舒服。
「舒服麼?」繼續追問。
「嗯,暖的。」很誠實的回答。
「呵呵,」司御天輕笑出聲,然後再一次把自己的唇印上了寒月的額頭、眼睛、鼻樑、臉、嘴角……
司寒月彷彿一個乖寶寶般,閉著眼享受父皇溫暖的唇印在自己皮膚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