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三國 第三章66~70節
六十六節 紛亂相至(全)
商業三國第三章第六十六節亂相紛至(全)
一名女子想打動我,我心中衡量:哼哼,哪怕是她是貂嬋,恐怕也完不成這任務。
甩甩頭,把雜意按下。我起身來,隨口說:「渾兒,到帳外,看看於毒將軍為我們帶來了什麼希奇玩藝?」
始終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我站在軍帳口,遙遙的向營門出眺望。
初冬的寒風呼嘯著,像刀子刮著我的臉龐。身邊,一隊隊樂安警備隊士兵,押著黃巾戰俘走過我身邊,不時地向我行著軍禮。我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劉渾閒談著:「渾兒,初冬季節易生病(流感),要多熬點薑湯給俘虜們喝,這些都是寶貴的人力資源,不要讓他們生病了。」
劉渾乖巧他答應著,順口問:「父親,為什麼你只讓這些俘虜去疏通河道、整修道路,卻不讓他們修城。依我看,這裡很多城池比不上出雲城,而父親制定的方針,不是要青州光修城,普種樹嗎?」
我眺望著營門,遠遠的出現了四個黑影。在厲尉的引導下,於毒帶著人正在向我們走來5萬人的大營,估計他得狠走一會。
「渾兒,你不懂,冬季修城,條石磚瓦之間粘和不勞,到了春夏,磚石受熱膨脹,會撐開城牆。這樣修出的城牆不牢*。相反,冬季枯水季節,修河道,修路,最為方便。明年開春,你第一件事,就是在修好的道路上種樹,要種出樹林來,便於我們今後藏兵。」
劉渾看看遠處逐漸走來的人影還有時間。他再度詢問:「父親,種完材後,是不是可以修城了?」
我搖搖頭:「不可,夏季大熱天也不能修城。熱天,磚石是膨脹的,修好之後。一到冬天磚石受冷緊縮,城牆上到處是裂口,也不行。修城必須是春季和秋季,等明年開春,你先種樹,我讓張世平出面交涉。讓幾個戰略要點出錢整修城防,官府出六成的錢,剩餘四成讓各縣郡籌集。等張世平承欖城防工程後,你們秋季動工來修建。正好。
修建城防工程掙到的錢,一部分花在俘虜身上,養活他們自己,另一部分交給政府。作為博昌會戰參戰人員的獎賞。此戰,我們雖然勝利了。但戰利品不多,官府可以預先支付這筆獎賞。俘虜們用三年時間,掙出這筆錢來。補償官府。」
「修城的事,父親有什麼交待?」
看看遠處,四個人影逐漸走進,我匆匆說:「你出面修城,有個好處,你是個孩子,又是個異族,很多時候,可以假裝不知道朝廷祖制。所以,別管什族制不族制,儘管把城牆修的高高的。諸侯之城的高度不過三米多,你可以把城修成10米高,戰略要他,城牆修成10米以上高度。修好了,我最多假意責罵你一番。在這亂世,修好的城牆不可能扒去。我們只要把城修好了,管他什麼朝廷慣例。
劉渾附和說:「是啊,在這亂世,各郡縣豪強們四處修城堡,朝廷慣例早已不存在了。」
看著於毒漸漸走近,已經可以看見面目了,我最後叮囑劉渾:「渾兒,對這些俘虜要好,只要於活好,就讓他們好吃好喝。不要病著凍著,他們是我們幾年主要地政府勞力。前三年讓他們勞作,補償他們的戰爭破壞,後兩年勞作掙的錢,是補償政府撥給他們的土地和農具。告訴他們:只要好好幹,五年後,雖然仍是罪民的身份,但他們有地有房子有農具,與流民上同等的禮。如此再過五年,他們就是平民了。」
給他們盼頭,讓他們努力爭取,我想,這種罪民待遇比在大豪強家中當農奴,要好得多。此後,完全可以讓俘虜自己管理自己。我們那寶貴的人馬就可以抽調開,在青州大地上機動。而這些俘虜,都是黃巾淘弱小留下的精壯,有他們這些廉價的勞力在青州建沒,官府完全可以剩下大筆開支藏富於民。
這時,於毒在厲尉的帶領下已經走近了大帳。我打量著於毒身後他三名婦女,兩名健婦明顯是隨從,正中那名婦女粗眉大眼。身體健壯,臉龐寬大,粗手大腳,典型的一付農家女模樣。
我心中落下了一塊石頭不是蔡昭姬。隱隱的飽含著失望,*這個來誘惑我麼?黃巾軍中難道沒有更好的女子?
豁然之間,我心中一動,似一瓢冷水自頭頂淋下。隨即,大聲命令:「厲浩軍(厲尉),速派快馬去廣饒,傳簡雍簡憲和速速來此。」
說完,我按劍暴怒:「於毒,渤海之戰,我見你是個英雄,放你逃生。今日你來此,什麼意思?想辱我劉備嗎?」
於毒臉色鎮定的向我拱了拱手:「玄德公誤會了,我敬玄德公是個英雄,故此不帶一兵一卒來此,望玄德公海涵。」
「混蛋,我劉備擊破20萬黃巾,親自上陣特戟殺敵無數,豈怕你一個手下敗將?你給我好好說話,這名女子是怎麼回事?」
遇到難題,與其迴避不如正面直上。聯想到於毒軍活動的區城,我心中已經隱隱他猜出了這名女子的身份。可是,我還需要於毒正面回答。
「玄德公息怒」,於毒恭敬的深施一禮,答覆說:「此名女子是我們在中山國俘獲,據她所言,幼年曾許配給涿郡劉備劉玄德。初時,玄德公名聲不彰,這女子似乎也沒有冒充的必要。自我回去後,黑山軍上下開知道玄德公威名。隨著玄德公名聲鵲起,我們得士兵通報,方知冒犯了玄德公家眷。於某身受玄德公大恩,特來送此女子於玄德公團聚。。。。。。」
我立刻截斷於毒的話:「於將軍,我敬你是個英雄好漢,放你一條生路。
可惜,我劉備自15歲起開始遊學。對這名女子的事情很是模糊。等我同鄉的簡憲和來了後,我才能做判斷。但不管怎麼說,你有這份心,我先謝了,你我的恩義自此兩清。」
真實的劉備自15歲開始在外遊學,人地15歲到青年時代。長相差異很大。若是一個人自15歲就開始在外成長,20多歲回家,即使是親生母親也不敢驟下斷語。正因為如此,我對於和老師盧植見面相當坦然。漢代男女婚前,不見的有很多交往,即使我們以前見過面。這名女子也一樣不敢對我確認。
在我遊學期間,簡雍一直待在鄉里,這女子發育後的相貌他一定見過。一切,就等他來後再說吧。
我搶先打斷了於毒的話。讓他說不出下面的懇求。但事關幾十萬人黃巾士卒,於毒擾豫了半晌,還是橫下心來,開口說:「玄德公高義,於某在心中十分感謝。然,於某一人生死是小。20萬黃巾的生死是大,今日於某來此,是想借這份情誼。使玄德公同意讓出大路,讓我黃巾將士過河與大貧良師團聚。」
我冷冷的笑著,放黃巾過河,沿途的騷擾劫掠不說,朝廷那邊恐怕也不好交待,把這麼為難的事情讓我做,於毒啊,你可太看重一名女子的力量了。
劉渾暗暗掃了一眼我的表情,看到我這付模樣,立即長身而起,申斥說:「於毒,一份情誼需要兩份報答,一個人想換十幾萬人,如此無賴的交易,真虧你想得出。」
於毒慨然回答:「若玄德公高抬貴手,放過幾十萬黃巾兄弟,於某何惜此身,願以死相酬玄德公以前他不殺之恩。」
我擺了擺手,止住了劉渾和於毒的爭論,淡然的說:「於將軍來晚了,你可能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前日我軍得到急報,『皇甫將軍揮軍急進,火燒黃巾,曹公孟德斬殺張角於廣平。』現在,已經沒有大賢良師了。」
我背著手,在帳門口踱了幾步,補充說:「還有,現在也沒有青徐黃巾了,二十餘日前,青徐黃巾20萬於我軍戰於博昌,全軍覆滅。戰果前日已經上報朝廷。」
接二連三的打擊,震驚了於毒,他兩腿無力的癱倒在冰冷地泥他裡,喃喃自語:「大賢良師去了,大賢良師去了,青徐黃巾20沒了,都沒了?」
乘這回功夫,我抬頭仔細端詳著那名女子,她滿臉驚恐的表情,怯怯的站在雪地裡,瑟瑟發抖。看來,戰亂之中顛簸流離,讓她受了不少苦。我能想像得到,面臨黃巾的劫掠,無依無*的她只能反覆念叨著夫家的名字,期望以此獲得倖免,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我釋放地黃巾俘虜發現了她。
寧做太平犬,不做離亂人,犬擾可,人亦何堪。
我抬手一指劉渾,向這名女子介紹說:「這是我的義子劉渾,你先跟他下去安歇,一切,等憲和來了再說。」
低頭看著坐在泥地裡發呆的於毒,我皺了皺眉頭,吩咐說:把他拉起來,我們進帳說話。」
*在軍帳中地大火爐旁,我一邊烤著手。一邊詢問於毒:於將軍,你離開中山國,走了很久吧。」
於毒捧著一杯茶,彷彿在夢遊,悠悠的回答:「我月前動身,本想在十天內趕到樂安,可玄德公實行了戒嚴,平原,樂安境內開軍事管制,白日、夜間行路盤查甚產,故此耽擱了行程,沒想到,沒想到我再也見不到大賢良師了,嗚嗚嗚嗚。。。。。。」
說到這裡,這裡高大的漢子竟忍不住痛哭起來。
邪教害人啊,看看,把這死都不怕的鐵漢害成什麼樣子,一付娘娘腔,還哭了起來。
「現如今,黃巾已事不可為,你有什麼打算?」我對這火護搓著手,頭也不抬的問。
「我要回去,我要追隨大賢良師的兄弟,現在是冬季,等熬過了這個冬季,我們東山再起,誓要朝廷拚個你死我活。」於毒抬起頭來,眼珠開始聚焦,目光逐漸堅定。
「嗯,承你的情。送來這名女子,我無以為報。冬日天寒地凍,糧草缺乏,你們在野地紮營,多有不便,我送你們500頂軍帳。我軍新收容了十幾萬俘虜。糧草也匱乏,我只能送你l000斤糧草。不過,這些東西你必須自己去取,我把這些物資放到平原郡的鬲國縣,你帶人攻取鬲縣後,可以在縣城過冬。」
鬲縣屬於平原郡和冀州青河郡交界處。如果於毒退入鬲縣。在冀州剿匪的官軍不好追擊,只能命令我出面剿匪。冬天來了臨,不利野戰,我有大把的正當理由。施延到春節在開戰。黃巾軍熬過了這個冬天,或許能在殘喘幾年。
於毒感激的點點頭,我緊接著叮囑:「今日這帳中只有你我二人,我們商議的事出我口入你耳,不得再傳與六耳。你休息夠了,盡快動身。我身邊其他人來後。看見你怕有不妥。」
於毒豁的站起身來,急急說:「我現在心中似火燒火燎,若玄德公准許。
請給我備一匹快馬,少許乾糧,我這就動身。」
「好,我也不多留你,一路走好。我在鬲縣再為你們準備100付皮鎧甲,2000支上好刀槍。明年開春,戰場相逢,我必不容情。若事不可為,你可來降。我必虛席以待。」我決然的回答。
翻身上了我準備好的馬匹,於毒拱一拱手,與我相別:「一日戰場相逢,玄德公不必手下留情,於某也必死力相拼。你我就在戰場上,拚個勝負來。哈哈,能與玄德公交手而不死,也不枉於某來世上走了一遭。」
說完,於毒一打馬,向大地深處馳去,那孤獨的身影在雪地上走遠,漸漸的消失。。。。。。
「真英雄也」,對著營門口他守兵,我讚歎說:「威武不能屈之,義之所在不畏死,為酬恩孤身千里送女眷,於毒之所為,古之英雄也。」
這話,是我有意說給營門當值士兵聽的,我現在就是需要大造特造這裡種輿論。在朝廷上,我素有瘋狂的名聲因為老師被囚,敢於挑戰禁軍。現在,因為家眷和黃巾做交易,放在一個瘋子身上,有什麼值得奇怪的?何況這名黃巾將領,在我眼中還是個英雄好漢我只要把他的行為抬高,誰敢和我這個「青州瘋虎」較真。
有時候,做一個瘋子,比作一個正常人更開心,更可以做很多事。
後,簡雍來到大營,天寒地凍,大營的士兵已經開始逐漸的遣返,三萬人的大營如個只剩寥寥的駐紮了2000人,等簡雍確定那名女子的身份後,我就準備動身回廣饒。
我帶著劉渾,在那女子的帳門口,等待簡雍的問詢結果。許久許久,簡雍一臉鄭重的格開帳簾出帳。站在我身邊,簡雍的臉色變幻,似乎心中盤算著什麼。
據史書記載:在頻繁的戰亂和顛沛流離中,劉備確實有個兒子失散,後來,在劉備到了四川,成為益州牧時,這個孩子來找過劉備。當時,鑒定人正是簡雍。後來,這個孩子不知所終,也有人懷疑,這個孩子是劉封。而劉封的牲格,確實像劉備一樣勇武和其有梟雄本色。
簡雍受儒家思想熏陶,考慮事物不太考慮人性因素,多從政治和利益角度出發,所以,看到簡雍這幅鄭重的表情,我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是她嗎?」,我猶未死心,追問說。
簡雍皺著眉頭,一字一頓的說:「長相極似娥娘,說起當日的情景來,也似蛾娘,時間不夠,我需再談談。」
我明白了,默然良久,我一擺手,發令:「全軍拔營,回廣饒。渾兒,你義母的船隻已到碣石,你去,把你義母和沮軍師接回廣饒。」
「傳令,樂文謙加快行軍速度,盡快抵達陰平,等他到達後,命令關張兩位兄弟與田子泰來廣饒商議。傳令,從東武(是琅邪郡的東武,不是平原郡的東武縣)調回符皓。」這種關係到今後基業的大事,必須參考群臣的意見,作為一個現代人,還必須考慮到黃鶯的想法。
又下雪了,雨加著雪,刺骨的寒風迎面而來。我們的軍隊艱難的在雪地上跋涉,我的心,比天氣還冷。
史書記載:「靈帝中平元年冬,大寒,北海、東菜、琅邪井中冰厚尺餘。」北海、東萊、琅邪,這幾個地方都在我治理之下,我已經做好準備,度過這艱難的冬天。回頭遙望身後。大雪遮蓋了一切。在這嚴酷的冬天裡,想必,身處野外的黃巾軍更加艱難這裡需要多麼大的毅力啊。
回廣饒的路途上,簡雍一直在和吳蛾交流,看著他越來越沉重的表情,我心中已經漸漸清楚若這女子一點沒有是吳蛾的可能。簡雍早下了斷語。正因為她有很大的可能是吳蛾,簡雍才遲疑至今。
吳蛾,或者叫吳娥娘,我現在才知道父母定下準備與我相守終身的女子姓名。當初,劉備家貧,訂下的不可能是高門大戶的女子,所以這名女子粗手大腳。事過境遷,劉備現在聲名赫赫,不仁佔領青州全境。還霸佔了充州泰山,徐州琅邪,再也不是當初的涿縣野人。這門親事也缺乏了門當戶對的意味。
再者說,我已經娶了黃鶯,黃鶯家世可是當世的高官顯戶,吳蛾以原配夫人的身份來此,置黃鶯於何處?以黃鶯為妾室,不說我心中肯不肯,她家裡恐怕也不願意。
風雪撲面而來,我們就在這種情形下,進入了廣饒城。
來不及洗去征塵和風寒,我急急詢問:「子泰,雲長翼德,符皓回來了麼?」
「不曾……」
我擺了擺手。制止了簡雍的話語:「憲和,古人常說:天子無家事,家事即國事。這個道理是說,為上者,不能以自己的家事誤國事。我自治理青州以來,殫精竭力,不想因為私事導致將相文武上下不合。我已經知道你得判斷,你先安置好那女子,等諸將全部到齊後,再一起商議此事。」
是夜,我夜不能寐,拉衣而起,反覆在屋中踱步。實在無聊,遂喚上厲尉點燈出外巡禮。大風雪之夜,廣饒城周圍還有許多草屋,這些人都是我堅定的支特者,別讓風雪壓壞了他們的房屋。
我心事重重的為草屋中的百姓分發著柴草,那一臉的憂苦表情使百姓深受感動。連續的勞累、精疲力竭後,天亮,我終於可以入睡了。
我病了,病得很重,完全是一付感冒的症狀。
第二天,我強撐著病軀,四處察看民情。雪仍在下,取暖用的柴炭都已經分發下去。好在廣饒附近,建起了很多炭窯,煤石柴草都不缺,把部分炭窯騰出後,正好安置草屋中的百姓。
經過了時空轉換,我原以為這付身軀百病不侵,現在看來,它也會生病的,這裡至少讓我找見了平常人的感覺。
兩天後,披著軍毯,我坐在床上與眾人商議吳蛾的事情。
「憲和,你先說說情況。」戴著濃重的鼻音,我指點的簡雍。
簡雍清了清嗓子,艱難的說:「此女子貌似吳娥娘,盤問她的左鄰右舍,童年記憶,,似乎也像是吳蛾本人。。。。。。」
簡雍說話時,田豐用食指敲打著椅背,張飛茫然的掙大著眼睛,關羽瞇縫著丹風眼,細眉直直的揚起,沮授低著腦袋沉思,田疇仔細的打量著簡雍的表情,劉渾一臉的天真。
環顧這一切,把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我暢談一聲:「憲和,先說說你的判斷。」
「且慢」,田豐昂然而起,打斷我的話:「先不說這女子是不是吳蛾,單說這女子孤身一人,在黃巾軍中多日,亂軍之中如何保持住貞節?以此不潔之女子母儀青州各他,如何讓人心服?況且,主母黃氏乃系明媒正娶,代主公巡視出雲各地期間,所行中規中距,聲望鵲起,如主公再娶吳蛾,如何對得起黃氏?」
田豐這話一說,沮授眼睛一亮,微微點頭。田疇閉目沉思,簡雍滿臉激憤,關羽張飛默默無語,劉渾一臉傻笑。
我吃力的端起盛滿薑湯的茶碗,用力的甩在地上。茶碗碎裂的聲音,驚醒了大家,眾人吃驚的望著我。
我一字一頓,艱難的說:「備平生行事,但求無愧於心。在遼西,備活人無數。可算是對得起每一個治下的百姓。可是,我平生只有愧於一人,那就是我母親。
備自15歲開始遊學,剛剛在遼西百戰之地有所成績,就收到了母親病重的消息,等我趕回母親身邊。母親已經去世。母親生我養我,備沒有讓母親過一天安生的日子,實有愧於母親。
吳蛾,是母親為我選定的妻子,這裡是母親對我的關愛。我遊學回家後,正值母喪。無法娶親,吳蛾癡渡青春,苦苦等待,是我有負於她。
身逢亂世是我們的不幸。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護衛妻兒老小,已經是我們的恥辱。這恥辱讓一女子承擔,未免太不公正。所以,不管這女子是不是吳蛾,『不潔』之詞。再也休提。因為,這正是我們男兒的恥辱,關女子何事?」
「好」關羽拍案而起。連聲說:「大哥,說得好。」
事母極孝的關雲長對於我這番表白極有共嗚,故此,站在那裡一迭聲的誇獎。
田豐遭此申斥,臉顯尷尬之色。我指點著田豐,安慰他說:「符皓此言,一片公心,我體會你為我考慮的心情。我們放過這話題,先談談如何處理此事?」
轉過頭來,我再次詢問:「憲和,你確認嗎?」
簡雍猶豫的看著我,見到我鼓勵的目光,隨即用力的點頭:「中山國小,相貌相同的女子並不多。方逢戰亂,四境道路不通,能夠知道吳蛾鄉鄰的事情,還能夠說童年往事,這樣的女子恐怕更不多除了本人。況且,這是黃巾將領於毒為了酬恩,特地送來的,恐怕,他沒必要找個不相干女子送來。而且,據她說,在戰亂開始時,這名女子就在說是主公的妻室,那時,主公名聲不彰,她似乎沒必要冒充主公妻室。。。。。。」
「晤,既然如此,我們可以確認,這名女子就是吳蛾我母親為我結下的原配妻室。各位,你們商量一個方解決此事。原則就一個:母恩深重,我絕不會違背。我累了,先休息了。」我裹著軍毯坐在床上,實在支特不下去,只好先行告退。
關羽長身而起,關切的說:「我扶著大哥,外面風雪好大,大哥,我攙著你走。」
走到門口,我回過身叮囑沮授:「子正,天寒好大雪,百姓需要好好照看,你替我巡視一下四境,別讓他們凍餓而死。自出雲回來後,你的話很少,不知有什麼事憋在心頭。子正,我今日身體不便,回頭身體好了,你心頭有什麼不快,再和我好好吐一吐。」
沮授聞聽此言,豁的站了起來,涕淚交加的說:「授一時意氣,到讓主公切切掛懷。主公待授之恩,天高他厚,授再計較這些,非人也。主公安心養病,青州政務,授一力單挑。」
田疇也起身來,拱手禮:「主公家事,下臣不便參言。主公既已決定,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去辦,還望主公安心休養。」
在關羽厚重的肩膀攙扶下,我仰著臉,沉思了一會,說:「廣饒雖是我們安身之所,然,青州非廣饒一地之民,雪停後,子正你去北海,東菜看看民情。
還有,招回炳元(管亥)來。符皓先前屬理東武,現在,長文在琅邪郡,朱虛城駐紮一員小校足矣。炳元在那裡實在大材小用,今後,我地本軍就讓炳元統領。
盡快把他們訓練成訊馳兵,明年,我需要他們在青州機動打擊流寇。」
在雲長的攙扶下,我艱難的邁出了儀事廳,翼德也想來扶我,讓我制止住了。劉渾人小,自從出雲事後,他怕單獨看見沮授,見到我走出大廳,隨即一聲不響的跟來。
仰臉看著漫天的飛雪,冰冷的雪花落在我臉上,帶來一陣陣清涼。我盡力調動內息,邁動著沉重的步伐。
「雲長,天下萬物,以人為本,得民心者得天下。你可要記住,愛民如同愛自己。」
關羽謂然長歎:「大哥,你病勢沉重,這些話回頭再說吧。我聽說你是為百姓送柴草,著了風寒,現在,大哥應該好好養病才是。」
我努力站直身體,回答說:「我是想到這裡,才和你提這話。田疇去了陰平。我生病期間,青州軍務全要*你了。博昌之戰,我軍傷亡不小,百姓們為h我們而戰,我們不能虧待他們。依照條例,傷亡殘疾人員需要盡快安排。讓他們到各郡縣負責日常治安。雲長,下面的事,你速速著手,爭取在明年開春,把他們都安排下去,新的兵員盡快補充上來。還要訓練好他們。戰爭,才剛剛開始啊。」
關羽連連點頭,一抄手把我抱起來:「大哥,外面風寒。我抱你回屋吧。」
隨後的幾天裡,我陷入昏迷中,高燒不退,神志不清。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覺到兩雙不同的手先後扶摸我的頭,一雙是黃鶯兒那溫軟顫抖的小手。一雙是粗糙有力的大手,我知道,這後一雙手是吳蛾的。
拿著我開出的通行征。快馬趕回冀州的於毒,正好趕上了皇甫嵩、曹操對張寶的最後一擊,這一次,張寶沒有逃出亂軍。或許是絕望了,張寶孤身一人迎著亂軍而上,被皇甫嵩斬於馬下,殘軍在於毒的收攏下,從廣平郡一路敗逃,跨清河郡進入平原,攻取了鬲縣。
大雪再次霍蓋了大地,這場雪下的正好。一路凍餓而死的黃巾士兵屍體都在厚厚的冬雪之下,免了瘟疫的橫行。
皇甫嵩立了大功,被拜為「左車騎將軍」,領冀州牧,封為槐裡候,食邑八千戶。曹操斬殺了張角,陞遷為充州刺史。曹操不願前去充州就任也難壯,充州群匪雲集,再加上我霸佔泰山郡,正跟黃巾打的有聲有色,誰願意去赴任呢?
旋即,靈帝頒布大赦令,赦免了原來因反對宦官而被禁錮的士人、官史,同時任命皇后兄何進為大將軍,佈置京師洛陽的防務。西園八校尉正式設立,曹操也成為其中一員。八校尉分別是:上軍校尉賽碩(宦官)、典軍校尉曹操、中軍校為袁紹、下軍校尉鮑鴻、助軍左校尉趙融、助軍右校尉馮芳、左校尉夏車、右校尉停於瓊。
與曹操正好相反,董卓由於跋扈難制,朝廷試圖解除他的兵權,調他回朝為少府。他以所部羌胡不讓他離開為借口,上書拒命,朝庭無可奈何。
曹操看不起地方官,活動在朝廷,此後獲得了豐厚的人脈。董卓放不下兵權,堅特不去朝廷做官,此後擁兵入朝。也許是董卓的啟示,曹操從那以後,也開始回到他方,抓兵權。
諸侯抗命,朝廷無奈,亂世的跡象來明顯了。
在這亂紛紛的局面中,我們迎來了春節,也迎來了我的再次大婚。
與黃琬溝通過後,黃琬表示了理解,他在回信中寫道:「富貴不淫,貧*不移。糟糠之妻不下堂,此真大丈夫也。我女雖為妾,然,我幸在這亂世中得一佳婿」
至於黃鶯兒本人,我早已取得了她的諒解,溫婉的她贊同我所做的一切,真是一個好妻子啊。
婚禮籌備之時,出雲的學社開始放假,青州第一批童子軍紛紛回到了家鄉。這批戰亂中存下來的童子,有親屬的開始投親*友,歡度春節,無依無*的孩子彙集在我身邊,歡慶他們義父的大婚,為我們平添了許多歡樂。
回到親友身邊的童子,身穿著整齊的皮製軍服(皮夾克),引來了陣陣艷羨。從這個宣傳效果看,今後,我的童子軍不愁人選。
正在這一片歡樂之中,朝廷又發了不協和音:靈帝宣佈,為了慶賀到剿滅黃巾,需要加蓋一座宮殿,鑄幾個銅人。當然,皇帝這些慶賀都需要錢,誰來出,百姓出。增收天下田賦,每畝多十錢。並令太原、東、隴西諸郡輸送材木、文石,運抵京師。
我怎麼都不明白,剿滅黃巾首領,與皇帝要蓋房子有什麼必然聯繫?我只知道,皇帝高興了,我得掏腰包。
如今,正在青黃不接的時候,新糧還沒有種下去,那來的錢?
去年我們青州免稅,財政全*轉手出雲貨物支撐,現在,政府運轉都*出雲支援,我還要為皇帝的快樂買單,我到那偷錢去?
第六十七節 一無所有(上)
中平二年元月,聖上下旨意:為了慶賀剿滅黃巾賊寇,需要加修宮殿,為此增收天下田賦,每畝多出十錢。太原、河東、隴西諸郡還要徵收木材、花崗岩、假山石等等。
青州戰亂不休,北有於毒的黃巾殘餘肆虐於平原,南有楊風的泰山城寇與田疇的軍隊處於反覆的拉鋸狀態。東面,據陳回群報,我軍佔領的琅邪郡一帶,大地主豪強不服我軍管理,反對我軍的田畝、人口統計,為此,我已經準備用勾結黃巾盜匪的名義,剿滅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青州三面都處於交戰狀態,皇帝陛下開恩,免去了青州進貢山石、木材的任務。這不是皇帶心腸好,只是青州的山石木材,採集和運輸過程必須經過幾大戰區,皇帶不能保證這些山石木材可以安然運到洛陽。
可是,就這樣,我還是沒錢。
召來沮授田豐簡雍,我們一起盤算著個年的錢糧雙收。
「開春了,下個月就要播種,我們轄下各郡畝數有多少,子正,符皓,你們報一下,憲和,作一下記錄。」
沮授攤開帳本,一筆一筆的說起來:「樂安郡,實有田畝一百六十二萬,除去軍田,因戰亂無人耕作的田地,上報朝廷的是四十二萬畝。
齊國郡,實有田畝九十三萬,軍田八萬畝,因戰亂無人耕作的三十一萬畝,上報朝廷的是五十一萬畝。
東萊郡,我軍尚未任命直屬官員,現在各官吏均由鄉老推舉,子泰曾任命過一些官吏,但現在,我們管理水平跟不上。主公。傷殘官兵需要盡快向東萊分配,現在,東萊上報的畝教是六十三萬畝。
在膠東,我們的退役軍人已經完全掌握了各縣鄉,馬上可以開始田畝人口優計,現在,他們上報的畝教是三十一萬畝。」
沮授說完他管轄的範圍,啪的一聲合上了帳本。田豐緊接著補充道:「平原郡,戰亂不休,田畝無法統計。上報朝廷的是一百一十三萬畝。
濟南郡,戰亂尚未平息,上報的是九十五萬畝。
北海郡不歸我們管轄,無法統計。
泰山郡和琅邪郡,我們不便上報,但這兩郡,已統計畝數是七十一萬畝。上報朝廷的大概也是這數。總計是四百六十六萬畝,加上泰山、琅邪,我們轄下的田畝總教是四百六十六萬畝。」
我摸著下巴,沉思著說:「那就是說。不算北海郡,我們總共上繳的增稅金額是四千六百六十萬錢。」
沮授點點頭,回答說:「這只是增收的額度,以前,每畝田地還要上四十三錢稅,也就是說,我們總共上繳的稅收,是四千六百六十萬錢的五倍還多。」
漢朝的財政稅收。每年是六十萬萬錢左右,我們要上繳兩萬萬錢,總計十三個州,青州佔不到總稅收的十分之一。看來,這對於地處中原的青州,已經很輕了。
「還有其他稅種嗎?」我疑惑的問,皇帝是沒有那麼好心的,這麼輕的稅,不合情理。
「有,不過,商稅,匠戶稅,道路稅等等,我們徵收有餘,完全可以應對朝廷。現在,兩萬萬錢農稅,是主公決定減免的,我們的稅收缺口就在此處,主公只要想法將這筆稅收補上,青州就可以富足了。」沮授捉弄的笑著。
什麼,我補,開玩笑,皇帝Happy,我出錢。我冤啊我,我比竇娥還冤。
「免稅政令出自主公。現在,戰亂剛剛平息,聖上要求交農稅,主公不補,除非,再度開徵農稅。」田豐也在乘火打劫。
「不行,朝令夕改,我們會在青州失去信用。一個政府,一旦失去信用,即該是正常的好政令,也會受到百姓的杯疑,一個沒有信用的政府,是支撐不了多長時聞的。青州,五年之內農無稅,我既然親露許諾百姓,政策決不能變。」
「兩萬萬錢,這不是小教目,主公如何補貼這筆費用呢?」沮授收起了嬉笑的面孔,憂慮的說。
「我在出雲城,各個產業都有投資,幾年來沒有取用過一分錢,這錢,是否可以貼補一下?」我皺著眉頭回答。
「去年,主公安置二十萬流民,為他們分發農具種子,還有,徵召出雲所屬部族,馬韓士兵,高堂隆來報,主公的這些積蓄都已花光。」沮授回答。
暈,我為出雲拉攏流民,卻讓我花錢,什麼世道?
沒辦法,誰讓我是出雲城主呢,這就是城主的職責。
「我在出雲,多年薪水未領一分,出雲官吏支薪高昂,以我這幾年的薪水積蓄,可以補貼青州農稅嗎?」我不死心,再問。
「主公這幾年的薪水,去年已經花光,青州童子軍的學費和津貼,樂安招募流民進行的河道改制,都用的那筆錢。」田豐微笑著,又捅了我一刀。
再暈,樂安河道整治,為什麼還讓我花錢,搜集青州孤兒幼童進行教育,這可是為青州百年大計著想,還讓我掏錢,竇娥呢?我讓她羨慕一下自己的處晚。
也罷,誰讓我是樂安的實際統治者,青州童子軍義父。花這些錢,我認了。
「我在青州,兼領齊國相,青州別駕,這些薪水雖然不多,或許,可以貼補農稅了吧?」
簡雍點點頭:「主公雖有好吃之名,號稱『食不厭精』,然,居不過一屋,僕不過兩三人,衣不過一付軍服,行,不過駿馬一匹,青州屬官的薪水,節約不少。」
我欣喜地問:「能有多少?」
簡雍一臉愁容說道:「可惜,主公最近又舉行了一次婚禮,為主母娥娘添置了馬車,衣飾,還有,主公為了討好黃夫人(鶯兒),又用巨款購置了馬韓國特產紫石煙水晶,委派出雲工匠為黃夫人打造了整套首飾。目前。主公還欠出雲工匠手工錢若干。」
天哪。我居然窮成這樣,擁有無教產業,佔領了遼西郡和青州大部,手下無數城池的我,居然一貧如洗。
不行,我在廣繞的產業還沒開始運作,看來,現在必須發動廣繞的力量了。
「廣繞左兩鄉是無教的窯場,現在天氣漸暖,把裡面居住的人立即遷出。首先修繕磚場,讓磚窯開工,讓四鄉建房建屋的百姓在春播前建好自己的房屋豬舍。
等出雲工匠過完春節上班後,磁窯、玻璃窯立即開工,爭取第一護瓷器在二月燒出。燒出的瓷器立即運送洛陽,進貢給聖上,我們借此要求暫緩交稅,還要讓聖上默許我軍在泰山郡琅邪郡剿匪。洛陽的交涉全部讓周毅、沉永來處理。幾個太監處也要打點到。另外,玻璃窯立即生產民用窗戶玻璃。
前(北)兩鄉的農夫,立即發給他們鐵鏟、鐵犁,鐵鋤等農具,讓他們組織起來整地,男子準備種桑樹、種棉花。女子養蠶。後(南)鄉的居民,在淄河、清水河上開架設水力織布機,等開春後,男子下地種糧,女子開始紡織。
右(東)兩鄉的人,馬上購買畜種,蓋牛棚豬舍馬廝,男子下地種草,女子在家圈養牲畜。要集結幾十戶甚至上百戶聯合,把圈養生畜的產業做大。另外,工匠們要加快製作馬車,對外銷售。馬車可以造得奢華些,包金嵌銀的,我們送兩輛給大太監張讓趙忠,讓洛陽商人養成奢華攀比的風氣。
嗯,再造幾種有文化品味的車子,車內畫上典故、祥禽瑞獸,或者畫上個人家族的先輩英豪。其中兩軸,門上加我的徽記,送給老師盧植與岳丈黃琬。讓京城的士大夫也養成坐車子的習慣。」
習慣一養成,我們車輛的銷售額上漲不說,車輛的普及必然需要大量的畜力馬匹。馬匹的價格上漲,就會導致中原地帶建立騎兵的代價高昂。這將使我的騎兵獲得極大的優勢。
漢朝馬匹的原產地是幽州、并州、涼州。幽州,公孫瓚和鮮卑攻伐不斷,稅收基本上靠鹽鐵支撐,生要出產馬匹的是出雲。涼州,聖上增加的賦稅導致戰亂就要開始。所以,馬車的銷量越大,帶動出雲畜力的銷售越好。當然,這也導致了并州董卓勢力的膨大。
沮授翻動著帳本,盤算了牛天,答說:「主公,廣繞八鄉的產業,雖然因此可以大大獲利,不過,主公在八鄉產業中,只佔一成利(兩成股份),剩下一成歸出雲工匠,兩成歸青州別駕府(官府)。其中六成還是落在百姓手中。以八鄉的收入補貼稅款,還不夠。加上樂安軍屬雞場,被服廠等等,加上主公還要養育青州童子軍,至少還差五千萬錢。」
還不夠,我站起身來,一手扶著下巴。,低著頭在廳中踱步。
「青州,農夫五年之內不加賦,是我許諾給青州百姓的,我欲借此取信於天下人,如何?」抬起頭來,我打定了主意。
沮授田豐相視一眼,頗有興趣地問:「好啊,主公有什麼打算,準備如何取信於天下人?」
我站在廳中停下腳步,沉聲宣佈:「青州五年之內,絕不加賦,政令自我口,我要讓天下百姓知道,即該朝廷加賦,為了我的承諾,我也會一力承擔。
我有良馬一匹,隨我征戰甚久,雌雄寶劍一對,飲過敵血無教,還有鎧甲一套,保護我躲過無數敵刀。我準備拍賣這些東西,所獲的款項用於繳納朝廷增加的稅賦。
這些錢,或許不多,但我欲借此讓天下人知道,我劉備言而有信,說不加賦,就絕不讓百姓出一分錢。」
六十七節 一無所有(下)
作者:suxy56888999
沮授興奮地說:「好啊,主公欲借此取天下民心乎,昔日燕昭王築黃金台,千金買馬骨,引來天下無數俊傑,主公此舉,必然引天下之民心向青州。我贊成。」
田豐連連搖頭:「黃巾亂起之後,去年無人耕作,田地荒蕪,各郡縣財政收入艱難。黃巾亂平,聖上加賦。各地太守刺史必定搜刮加劇。青州不加賦,已成各地官員眼中釘肉中刺,在這樣大振旗鼓的宣揚此事,必定惹來政敵無數,此事,須從長計議。」
沮授輕蔑的一撇嘴:「朝廷那裡,到不需擔心,當今聖上只要給錢,可以呼太監為父。只要我們如數交上賦稅,聖上決不會責怪我們用什麼方法。至於各地郡縣官員,恐怕也不會以此為意——商販之事是賤役。主公為了維護自己的諾言,競至於販馬賣劍,在他們看來是自貶身份的愚蠢之舉。等到天下百姓歸心之後,我看他們或許能明白主公的深意,不過,那時已經晚了——」
沮授施著長長的尾音,得意的結束了他的畫。田豐簡雍已被他說動,紛紛表態贊同此事。
我慢慢地走到座位前,緩緩坐下,自言自語的說:「現在,還存在一個問題,誰來買我的東西呢,買這些東西的人。不怕過後我再以權勢索會這些東西嗎?」
「對啊。」簡雍附和說。
「嗯,我欲借此機會,建立一套商業規則。著套商業規則,可以把它叫做《青州契約交易規則》。」我借此機會,拋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計劃。「這套交易規則中,要強行規定,一旦交易雙方為確定交易而簽訂契約。這契約就神聖不可侵犯。訂約雙方,無論組織與個人,官府與百姓、貴族與平民,都是平等的,無論訂約一方有多大的權勢,都必須遵守契約的約束。」
我確定這個交易規則,一方面是消除買我東西的人的擔心,保證他花了錢以後不會受到迫害和委屈,甚至追討貨物。另一方面,隨著青州商業活動的擴大,有必要建立這一套規則,保證商業活動的正常進行。
我心裡默默盤算,契約法的設立,培育起最早平等思想的葫芽——它規定了訂約方在法律意義上的平等。為了保證這一平等,又誕生生了其他一些輔助法律,如物權法,公民法等等。私法的昌威,限制了公法——即政府權力的無限擴張,導效財產權、平等權思想的葫芽。
「當然,既稱為交易規則,這規則中還要確立一點——度量衡。我們需要規定標準重量,標準長度,標準體積。今後,青州所有的衡器由官府委託製作和出售,私造衡器者——斬!另外,所有衡器上都打上三顆銅星,分別代表福、祿、壽。告訴商人們,出售貨物時必須公平,不要有缺斤短尺的現象,衡器上三個星,他們出售貨物時,缺一點,是折福;缺兩點,是著祿;缺三點,是折壽。」我順勢補充道。
田豐猶豫著:「只是,這樣一來,青州的衡器幾於都要更換,若讓百姓自己出錢,又是一項擾民的事情,若官府出錢,我們不是又要花一大筆錢了嗎?」
我奸詐的笑著:「無妨,我早已找見了掏錢的人。」
沮授田豐驚奇的問:「誰,競有這事?」
有人願意出錢,意味著我們不花一分錢統一了度量衡,誰會這麼好心?
我搖頭晃腦的揭開了迷底:「我準備,讓出雲商社掏這筆錢,我們青州與出雲貨物往來密切,老和出雲之間度量衡換算不是個辦法,我決定,青州採用出雲度量衡,這樣一來,我們和出雲的貨物往來,不再需要換算,只需按照出雲算法,與朝廷換算重量長皮即可。」
沮授點頭下了斷語:「既然我們採用出雲度量衡,為了出雲貨物銷售,出雲商社能不掏這筆錢嗎?再者說,出雲與青州都是主公的轄下,一個官府治下採用兩種度量衡,也不妥。我們必須對外一致。」
田豐摩拳擦掌:「若如此,主公派往出雲學習的青州童子軍,一旦他們學成,我們就可以直接用上了。不錯,我們必須一致對外。」
中平二年二月,管亥剛剛過完春節,就帶領迅馳兵進入琅邪,以勾結黃巾盜匪名義,開始剷除豪強勢力。與此同時,我們也開始積極籌備拍賣會的事宜。
諸葛家族就在琅邪,這個家族可是出人才的地方,諸葛三傑,龍為諸葛亮、虎為諸葛謹、狗為諸葛誕。各個才識都不凡。可惜。黃巾亂起前不久,諸葛謹宗族移居到丹陽居住。黃巾才起,諸葛亮宗族移居到了南陽。現在,琅邪郡只到剩下了諸葛誕一支。
弄不到龍,弄不到虎,只留下一隻狗,我又不甘心。索性就不去動諸葛家族,這隻狗,留著給諸葛家族看門吧。
同年二月,朝加賦涼州。刺史、太守也赴機打劫,增派私調,百姓承受不了,怨聲載道,激起了叛亂。造反者在邊章、韓遂二人的率領之下,打進了陝西渭河流域,朝廷大恐,準備放棄涼州的統治。廷議之上,經盧植,張溫的力爭,朝廷勉強同意出兵剿滅涼州叛亂。
為此,朝把皇甫嵩從翼州調回迎敵,大宦官(中常侍)張讓向他要五千萬錢,皇甫嵩不給。張讓在靈帝面前,告了皇甫嵩一狀,說他打黃巾無功,又浪費了公款。靈帝立刻收回了皇甫嵩的「左車騎將軍」的印綬,削減食邑六千戶,改封為「都鄉候」。此後,朝廷啟用了董卓征討涼州叛賊,任命董卓為「中郎將」,不再加那個『東』字。
三輔(三輔,是漢朝的三個郡:以長安為中心的京兆郡;長安之右的扶風郡,稱為「右扶風」;長安以左的馮翔郡,稱為「左馮翔」。扶風中心是咸陽,馮翔中是大荔。)、陝西謂河流域是朝廷重要的糧食基地,失去了這兩個地方,洛陽糧食供應開始緊張。可就在此時,崖漏偏逢連夜雨,益州牧劉焉在鞏固了統治之後,縱是太平教另一位宗師張魯割據了漢中,此後,他以「米賊攔路」為由,不再向朝廷納貢。
在這紛亂的二月裡,四方亂起,朝廷疲於應付。不得不加強各州刺史的職權,使其兼管軍政財賦。甚至,在一日之內任命了三個州牧,以便讓他們更有力的聯絡地主武裝,隨時鎮壓叛亂。
如此一來,增加了地方的獨立性,形成了內輕外重的局面。群雄割據從此開始了。
既然皇帝權威下落,涼州、漢中作亂,威逼西京長安,在西京洛陽的皇帝再也顧不上青州,我順勢把早已籌劃好的《青州契約交易規則》上升到法律程度,分拆成兩個律法:《青州契約法》、《青州交易法》,頒布青州各地。
借這個法律,我埋下了平等的思想火花,就等著它發芽壯大。
光和二年二月二十八日,經過一個月的籌備,我的拍賣大會召開了。出雲商戶以及洛陽部分與我們有往來的客商,都報名參加了拍賣大會。這種形式的買賣方法讓商戶們感到驚奇——通過當場競價,價高者得的方式,避免了信息不暢造成的誤判,以及由於暗箱操作帶來的不必要損失。
尤其是我們會前準備的《音州契約法》、《青州交易法》,確定了今後兩地與商戶打交道的交易規則,這是所有正在和準備與出雲、青州買賣的商戶渴望瞭解的。於是,大商人們或親身參加,或派出手下心腹,參加這了拍賣大會。
我躍躍欲試的站在奇邊,等待上場的拍賣,以前,曾見過幾次拍賣,高潮迭起,現在我渴望著也能調動全場氣氛,讓個拍賣會成若一個完美典範。
沮授、田豐陪在我的身旁,相互間低聲交談著。一會兒,他倆要首先公佈法案。
回頭望望身後,關羽張飛按著劍,一動不動的站立在我身後。
這次拍賣,關羽首先表示:兄弟之間應該同心同力,不該讓哥哥賣馬,兄弟們還騎在馬上,所以他也要捐出戰馬。後來,張飛也來參合,好說歹說,我收下了關羽捐出的佩刀。至於張飛,我到沒輕饒了他,一口氣讓他捐出了七幅字畫,一幅老子的《道德經》字帖。
關羽張飛帶頭後,青州官員們紛紛捐獻自己的物品,一起拍賣。這次拍賣會,等於一次青州官員的集體大募捐。也讓他們切身的明白了我日常所說的:「天下萬物,以民為本。」
有了民心,我們何愁不能在動盪的青州落地生根。
拍賣大會開始,沮授首先上場了,青州從吏在人群中穿梭,分發著《青州契約法》,清了清嗓門,沮授準備開口。
正在此時,關羽用肩膀撞了我一下,示意我注意奔入會場的厲尉。
「來了嗎?」我揮手召喚厲尉,心中暗暗盤算:「是出雲遭受鮮卑攻擊,還是馬韓的伽耶叛亂,戰爭,就這樣再次降臨了嗎?」
六十八節 垂涎欲滴(上)
沮授的聲音還會場上迴盪:「我們確定這個律法,就是要用律法的形式,保證青州此後的商業來往,在公平、公正、有序的情況下進行,律法將保證守信用的商人在青州正常的交易……」
那聲音漸飄漸遠,只剩下厲尉的報告聲充斥天地:「主公,出雲急報:盧龍塞遭河西鮮卑十萬大軍襲擊,烏恆鮮卑十五萬大軍沿玄水南下,攻陷右北平郡的青龍城、兵鋒指向遼西肥如城。」
計劃總是不如變化,我們計劃在肥如城迎敵,可是,準備了一桌子菜,來了兩桌客人。出雲,能承受住兩面打擊麼?
晃了晃腦袋,沮授的話再度飄入我耳朵裡:「大家都知道,黃巾亂起前,朝廷的官吏數目和百姓人數之間的比率為一比四百(這個比例為歷代最大的比例),黃巾亂起後,地方官員多逃散和遇難,這個比例上升到一比六百。
青州戰亂頻繁,至今,仍有三個戰場在開戰。而我們為了穩定青州百姓,確定了五年之內農無稅的政策。農無稅,則青州養不了太多的官吏。我們的官吏教目和百姓人數比例是一比九百五十一。縣級官吏出自我們任命,縣級單位以下,全有鄉老推舉,實現鄉老自治。
青州,今年開春以後,需要在各鄉各縣修築城堡,實行鄉民自衛。可是,青州官吏數目太少,無法保證在關注鄉縣的正常政務之後,再組織人力修城牆堡壘,整修道路、遍植樹木。為此,青州很多工程,必須承包給商人運作。
具體的運作方式如下:青州官府提出工程的具體要求,由各位客商們列出具體的施工方案以及花費的錢糧,向官府申請參與施工。官府根據各位客商呈交的方案,決定將工程全權承包給其中的某位客商。
在這期聞,官府不再參與具體的施工項目,只在客商承包工程完結之後,進行檢查驗收。另外,當地鄉老組成監察團將全程參與工程監察。最後,工程通過官府的驗收,承包工程的客商,就能夠拿到這項工程的全部錢糧。
青州今年需要建設的城牆、道路,列表目錄回頭各位可以索取。需要說明的是,客商們與官府簽約承包工程,或許會擔心政府失信。畢竟,一個人對抗政府是不可行的。
為了保障各位客商的權利,我們特地公佈了這個契約法。來消除諸位的擔心。以後在青州,只要簽訂了契約,無論官府和個人。無論平民和貴族,在法律的框架之下,都是平等的,都必須受契約法的約束……
待會我們還將公佈《青州交易法》。規定交易的規則和使用的度量衡……」
說的好啊,京沮授這麼一說,青州「罷『獨治』,倡『眾治』,以天下之權,寄天下之人」的政治主張就有了充分的依據。民分六等後,通過加強士族(武士和文士)力量,進行「重氏族、行世官、寓封建於郡縣」的策略。青州上下,必如鐵桶般堅不可摧。
只是,現在我手頭兵力吃緊。樂進帶青州第一軍團進駐陰平,管亥帶第二軍團進駐琅邪,現在,青州大地上只餘雷騎狼騎各千進行機動防禦。五年後,中原大戰開始,依靠這點兵力,防守有餘,進取不足。這次出雲被襲,充分證明了點。
必須在朋平,琅邪再度徵召兩個軍團,抽空這兩地的青壯男子。這樣,加上樂安,齊國的個城衛軍團,我手頭就有了六個主力兵團,共一萬八千人。以青州的財力,養兩萬軍隊應該不成問題。
以兩萬訓練有素的士兵,再加上各地的城衛部隊,再有類似出雲被襲的戰事發生,也不至於像現在樣,兵力捉襟見肘。
徐州陶謙已被任命為州牧,他手頭有八萬軍隊。早晚要和我討要琅邪郡北部,必須趕在他覺醒之前,以強大的武力震懾住他。
袞州的情況也是如此……
此刻,在遙原的遷西境內,一支一眼看不到邊的草原大軍,正趕著牛羊,沿著玄水(青龍河)順流而下。
隊伍中,一個少年悶悶不樂的揮舞著牛鞭,驅趕著牛羊加快行軍速皮。身後不遠處,一個面容枯黃的老漢坐在一輛牛拉的大車上,悠閒的看著那少年趕牛。
「齊塔(意為指甲),你把牛羊再趕快點。聽說,前鋒營的勇士們已快到肥如城下了。我們去晚了,就搶不上漢人的東西了。那幫小混蛋,他們不會給我們留下一點渣子的。」牛車上的老漢頻頻的催促著那少年。
「可勒(意為捕鳥羅網的支架)大叔,我已經不停鞭打它們了,可這些牛走了這麼遠的路,都累了。」那個名叫齊塔的少年,不滿的嘟囔著:「可勒大叔,我們已經打下了青龍城,為什麼還要進攻肥如城。肥如城可是那隻大熊駐守的城,據說,那隻大熊帶著幾百人就滅了一個部族。前鋒跑得快,可不見得是好事。」
劉備的軍旗上,是只憨態可倨的大熊,故此在草原民族中,有「大熊」的稱號。
可勒直起了身子,罵道:「小崽子,你知道什麼。青龍城是那個公孫(瓚)的城池,公孫,與我族有大仇,大熊是公孫的好友。我們打了公孫,大熊能不來報仇嗎?
再說,公孫手下的城,油水不多,富人都跑到他的主城去了。打下青龍城,那點財物可不夠這麼多人分的。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們能搶到這輛馬車嘛,齊塔,這次打肥如城,你一定給我跑快點,別再落到後面」。
看著身邊奮力趕往肥如城的人潮,可勒垂涎欲滴的補充說:「要說治理城池的本事,十個公孫也不上大熊一人。據說,肥如城可富裕啦,稻穀滿倉。牛羊滿圈。」
說著。可勒奮力一拍馬車,說:「你看,漢人的馬車多舒服,據說,那個大熊不喜歡讓人抬橋子坐橋子,所以肥如城人人都用種馬車代步。大熊再厲害,只要我們多搶幾輛樣的馬車,把部族的東西往車上一放,往草原深處一躲,草原可是大著呢。那隻大熊到那裡找我們,等到我們部族牛羊肥了,勇士多了,我們再來一趟,搶他娘的。」
可勒的話引起了周圍一片讚賞聲,更讓他洋洋得意。
齊塔心中也很是贊同種說發,可是,讓人當面駁斥,面子上總不好過。尤自強辯說:「可是,聽說那隻大熊並不禁止向我們出售馬車,我們為什麼不拿牛羊和他換馬車,反而要用勇士的鮮血。換取這一切呢?」
可勒啞口無言,面紅耳赤的說不話來。
身邊,一個騎馬趕路的鮮卑武接腔說:「小孩子懂什麼?漢人是用鋤頭耕作,我們是用刀劍耕作。漢人的鋤頭收割的是莊稼,我們的刀劍,收割的是人頭。漢人的人頭被我們收割了,他們的莊稼和財產,當然是我們的了。
自古來。我們就是用種方法耕作,上千年了,我們還將用種方法,繼續耕作一千年,漢人,就是我們莊稼。」
周圍的鮮卑人受到這話的鼓舞,群情激昂的加快了腳步。
那漢子俯身吩咐說:「小孩,拿起刀來,快點趕路,前線傳來消息:那隻大熊把肥如城的軍隊調往盧龍塞,增援那裡的守軍。現在,肥如城只到下了城衛軍。城衛軍士兵,都是服勞役和軍役代替稅收的農夫。春播開始,那隻大熊不可能徵召太多的農夫加入城衛軍,肥如城,現在就像一個沒穿衣服的娘們,還在賣弄風騷,兄弟們,加快腳步。晚到的,只能喝那娘們的騷水了。」
鮮卑勇士轟然怪叫。可勒立即從馬車上跳了起來,急急吩咐說:「齊塔,你趕著牛群在後面走,我要騎馬到前面參戰。」
可勒的話引起了一片呼應聲,鮮卑勇士紛紛拉過身邊戰馬,跳了上去,追隨那名漢子而去。
可勒一邊打著馬,一邊小翼翼的詢問:「我們的勇士,我能夠知道你的大名,以便讓我的孩子在草原上誇耀你英勇的雄姿嗎?」
那勇士掃了一眼可勒的光板馬,回答說:「我是白狼的波勒(意為弓),一看你的馬匹,我就知道你來自遠離遼西的地方。」
波勒一指可勒的馬,補充說:「現在,大熊的手下,馬匹上都有漂亮的長馬鞍(橋式馬鞍),馬鞍下邊配有馬蹬。我們靠近遼西的部族,即使沒有買到大熊的馬蹬,也要在馬鞍下面栓一根布條來吊住腳。這樣,長途騎馬就不用費力夾著馬肚了,待會沖舞前,你最好也在馬鞍下栓一根布條,要不然,大熊的士兵會輕易把你馬上打下來。」
可勒連聲道謝,周圍的鮮卑勇士也連連點頭,表示意會。
肥如城中,接到天鷹部族的傳信示警,城民已經開始了疏散。城守李翱率領兩個隨從開始在城中巡視。
第六十八節 下
肥如城中,接到天鷹部族的傳信示警,城民已經開始了疏散。城守李翱率領兩個隨從開始在城中巡視。
李翱,字宇雲。光和六年初,因饑荒自淮南逃往遼西,進入出雲軍校學習。因家境貧寒,性格內向,素來孤身一人
,甚少與人交好。因無人舉薦,畢業後曾任雷騎一小校。由於性格沉穩,年初被高順選中,任肥如城城守,擔當誘餌的
角色。
此刻肥如城,就像一塊大磁鐵,不停的吸引草原遊牧部族向他聚集。從空中向下俯視,一支支部落像一個個大黑箭
頭一般,筆直的扎向了肥如城。
李翱,在空蕩蕩的城中巡視著。肥如城低矮的城牆擋不住十幾萬大軍,城中的居民八成已經撤走,剩下的少數居民
,在鄉民警衛隊的組織下,有序的走出南門,向陽樂城撤退。
中平二年鮮卑的劫掠,是胡人在漢末的首次南侵。歷史上,這次南侵劫掠甚為豐厚,從此,養成了遊牧民族「是利
則進,不利則退」(《史記。匈奴傳》)的劫掠習慣。最後,他們進入了中原,征服了漢人政權。
五胡亂華時期,羯人石勒建國後,公然明定:胡人劫掠漢族士人免罰,胡人有所需,可一任意索取一般漢人的東西
。同時,石勒又禁止漢人稱羯族作胡人,而稱「國人」,違者斬。他的開國漢人大臣。上朝堂議事途中,身上值錢的東
西和衣服服被胡人搶了,石勒看見他狼狽的樣子,問他出了什麼事,那名漢人大臣正在氣頭上,隨口回答胡人
搶了他,而忘了說「國人」。話出口之後,他發覺說錯〔祥瑞原創文學頻道〕了話。趕緊向石勒賠罪,石勒當時心
情不錯,才赦免了那名大臣。
由此,可以想像一般漢人當時的處境。http://wx。okxr。com/book/smread。asp?smid=139
我們現在。能否讓胡人知道劫掠的高昂代價,就看我們能否一戰擊退鮮卑族的劫掠。正是基於種打算,我們制定了
把肥如這個小城,作為鮮卑族墳場的戰略。為此,高順撤空了肥如守軍,等待敵軍跳入陷阱。
「李校尉,李校尉」,正在空蕩蕩街頭察看的李翱。聽到身後轉來一迭聲的叫喊。
過身來,接近正午的強烈陽光,讓他瞇起眼睛:「是天鷹部族的尼滿(意為山羊)啊,你們部族還沒有撤走嗎?」
尼滿緊跑著走近了李翱身邊:「李校尉,我們部族的婦孺基本上全撤了。現在,還有三百勇士在前線打探消息。」
站在李翱身邊,尼滿不停喘著氣,憂心仲仲的說:「李校尉,據前線傳來的消息,敵人移動得太快了。估計今天中
午,敵軍前鋒就能到達肥如城。若是敵軍在肥如城劫掠的不甚滿意,可能會追擊撤走的百姓。那樣的話,敵軍就深入到
出雲境內了。
另外,據孩兒們報告,西方公牛部族的戰士要明早才能到達肥如。盧龍現在派不出配合我們攻擊的隊伍,反而要提
防肥如的敵軍流竄到盧龍作戰。出雲城到是三軍齊出,中軍大將由高嗚雷(高順)大人擔任,左軍太史子義(太史蔥)
統領狼騎,右軍張俊義(張合)大人帶領鐵甲步卒。
不過,鐵甲步卒移動緩慢,還有,高順大人還特意放慢了行軍速度。我估計,高大人是打算今晚到達肥如,打對方
一個夜襲。」
李翱仰著臉,看看天色,問:「敵人移動過快的情報,轉送高將軍了嗎?」
尼滿答:「已派人急報高大人了,回信尚沒有到。」http://wx。okxr。com/book/smread。asp?smid=139
李翱低下了頭,踢了踢腳邊一個小石子,面無表情說:「知道了,你們部族已經完成了使命,撤吧。剩下的事,交
給我了。」
尼滿不悅的回答:「李校尉,你看不起我們天鷹部族嗎,再怎麼說,我也〔祥瑞原創文學頻道〕是出雲三等男爵,
我手下天鷹部族勇士,也是出雲功民。出雲城也是我們天鷹部族的城池。臨陣逃跑,可不是出雲功民所能做出的。」
李翱依舊是一幅面無表情的臉孔:「噢,既是出雲功民,我就不說見外的話了,召集你的手下,到小角堂集合,召
集所以出雲功民,到小教堂集合。」
小教堂中,李翱面沉似水的在神壇上踱著步,教堂頂上,鐘聲響徹,一個又一個功民身著凱甲,手持武器,魚貫進
入教堂就座。
「在座的都是功民,我其它的就不多說了。」李翱清咳一聲,開了口:「看到各位都帶著凱甲和兵器來,我想大家
都知道要幹什麼?大家都知道,敵軍行動過快,本城撤走的百姓還沒有走遠,援軍還沒有到來。我們必須戰鬥,把敵人
拖在肥如城。
平日裡,城主待我們這些功民不薄。我們行走在大街上,見到我們身帶功民徽章,百姓們都彎腰致敬。各地官員任
命,城主首先從功民中選擇,地方自治,百姓們選舉我們這些功民,來保護他們的財產和家園。
如今戰事來臨,我們要告訴百姓,我們對得起他們這份信任和敬意。
明白的告訴你們,我們今日的職責就是:去死,去戰死。http://wx。okxr。com/book/smread。asp?smid=139
對面,是十幾萬大軍,我們這點人,不可能擊退他們這些貪婪的傢伙。我們的職責就是:用我們的戰鬥,用我們的
鮮血。用我們的生命。告訴敵人,出雲,並不缺少赴死的勇士。為了保衛我們家園、我們的百姓,我們,不惜戰死。」
衣堂中的功民們沉默了一下,迅即,爆發出如雷般的吼聲:「有我無敵,有我無敵。」
李翱點點頭,搖著說:「我不知道各位來自何方,我是自淮南〔祥瑞原創文學頻道〕逃入出雲的流民。因為識字,
所以進入軍校學習。在淮南時,我家無一分地,屋無一片瓦。到了出雲,我有了,有了自己的家。
那時,城主告訴我:這是我的財產,誰也不能拿走它。即該是當今的聖上,在天的神靈,也要承認這一切。
今年,我在農牧節時。又見到了城主。城主告訴我:看好自己的家,愛護自己的女人,尊重律法,保護自己的城池
。我一直牢記著城主的教誨。
我們都是出雲的功民,我們都是出雲最受尊敬的人群,平日裡,我們享受百姓的敬仰,享受城主的優厚。現在,戰
爭來了,功民們,為了我們的榮謄,為了我們的尊產,為了我們女人,拿起我們的武器,敲敲我們的大鐘,向四野宣佈
:我們,將用自己的熱血,保衛我們的家園,保衛我們的女人,保衛我們的城池!」
一件亂紛紛的椅子聲響過,教堂中的功民整齊的站了起來,同聲宣誓:「蒼天在上,神靈為證,吾族吾民,殊死奮
戰,捍衛子孫!捍衛家園!捍衛尊嚴!捍衛榮謄!http://wx。okxr。com/book/smread。asp?smid=139
出雲富地,百族興旺。吾輩勤勞,五穀豐登。鮮卑貪鄙,來犯我疆。凶殘本性,變本增厲!今戰火迫在眉睫,生靈
即將塗炭,吾出雲城之富饒大地、滌河北之美麗家園,滅頂之災也!而吾等功民,絕非貪生怕死之輩。衛我家園,無論
老幼,寧為玉碎,絕不瓦全。縱頭顱落地、熱血染天,絕不後退半步。
蒼天在上,神靈為證,吾族吾民,殊死奮戰,捍衛子孫!捍衛家園!捍衛尊嚴!捍衛榮謄!」
「開城門,步卒們,隨我出城戰鬥。弓兵們,上城牆,以弓箭支援我們。」李翱大聲吼道。
城門打開,李翱率領步卒出城,清點了一下身邊的人手——三百一十七人。
人群中,尼滿那笑容滿面的臉孔,出現在李翱眼前,那一臉欣喜的表情,彷彿不是去赴死,是去參加盛宴。
李翱歎了口氣:「尼滿,我出城戰鬥,你為什麼不在城上指揮弓兵呢?」
「算了吧,這些老兵不需要人指揮。再說,城上不過兩百人,加上我們這點人,對付〔祥瑞原創文學頻道〕十萬大
軍,早晚都是個死。出城戰鬥,為勇士的榮譽,你不會剝奪我這份榮譽吧。」
李翱再次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走到了陣前。回身對城內的人大吼:「封死城門,盡量拖延時聞。」
太陽漸漸移到了頭頂,鮮卑族的先鋒出現在地平線上,由一群小黑點變成了充塞天地的大隊人馬。李翱歎了口氣,
對手持圓盾巨斧,坐在他身邊的尼滿說:「吩咐眾人起來,列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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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若了保持體力,三百多名決心赴死的勇士或坐或臥,躲在城門樓的陰影中,現在敵軍迫近,必須列陣了。
三百人的小軍出陣,惹來敵軍一陣哄笑,鮮卑前鋒不等後續兵馬到達,率先發起了衝擊。
「噢嘍嘍嘍」,一千名鮮卑勇士不顧城牆上射下的稀疏箭支,怪叫著拍馬衝進了李翱的陣型。
「前隊,裂開陣型。」李翱揚聲大喊。以一百人的前隊,硬擋快馬衝擊的騎兵是不明智的。
陣勢波浪般裂開,放入五百名左右騎兵後,李翱高聲轉今:「前隊,閉合陣勢,死戰不退。隨即,一馬當先的衝著
敵軍殺去。
一名敵軍借馬匹衝力,閃電般向李翱刺出一槍。李翱以盾牽引,順勢高高跳起,一劍刺中馬的咽喉,不等敵兵反應
過來,腳尖一點敵兵的馬背,撲向了另一名騎兵。
馬匹轟然倒下,馬身壓住了那名敵兵的腿,一聲慘呼,那騎兵在地上掙扎起來。
尼滿執起大斧,猛然砍在一名騎兵的身上,將其連人帶馬砍倒在地,大呼:「保持戰鬥隊形,五人一組,交相掩護
,分割敵軍。」http://wx。okxr。com/book/smread。asp?smid=139
李翱聞言,大喊:「到我身邊來,集結,分割敵軍。」
被敵軍衝散的隊伍漸漸圍攏了起來,一旦我軍組成戰鬥小擔,平日的戰鬥訓練結果開始呈現。大隊的敵軍被擋在外
圍,被分割成兩三人的小股敵軍,迅速的被砍倒地。一旦小股敵軍被清殺完鬥,戰鬥小組迅速上前,從大股敵軍中切出
一小塊來,把他分割吃盡。
凹形的城門口限制了敵軍的大股衝擊,城樓上的弓箭,不時的給外圍的敵軍〔祥瑞原創文學頻道〕造成傷害,隨著
時間的推移,勝利的天平開始向李翱一邊傾斜。
第六十九節 捍衛家園
牛角號突然響起,一霎時,正在李翱陣前猛攻的騎兵隊潮水般退去,被分割的騎兵也開擺脫纏鬥,四散著向外面突圍。
騎兵若是一心想跑,步兵是永遠包圍不住的,尤其是步兵兵力不足的情況下。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李翱大聲下今:「敞開陣勢,放他們走。」
經過短暫的戰鬥,肥如城前再度恢復了兩軍對峙的局面。不同的是,鮮卑族騎兵越聚越多,李翱的士兵,由於傷重而支撐不住,不時的在隊列中倒下、陷入昏迷——這其中,包括尼滿。
敵軍陣列中,幾隻大旗移向陣前,那是部落首長的大旗,參戰的幾名部族首長準備到前陣觀察。
一桿繡著白色狼頭的大旗也摻雜在其中,向陣前移動。李翱仰頭一看,勃然大怒,越陣而出高聲大喊:「白狼部族的突利(意為馬鞍),你們部族也來劫掠了嗎?你們部族去年答應為我們守衛白狼堆,為此,冬季時我們給你們又送糧草又送事物,這些糧草和食物都是我們從嘴裡省下來的,你們是草原上狼的後代,你的承諾居然這樣不算數麼?」
突利越騎而出,高聲回道:「我們的祖先曾教導我們,不要對人輕易承諾。但是,對我們的敵人,我們可以隨便許下諾言;我們的祖先曾教導我們,許下的諾言要遵守。但是,對敵人許下的諾言,我們可以不遵守。
祖先的神靈已經在夜裡轉告我們:你們是我們的敵人。所以,我們來了,我們看到了,我們要攻擊你們。」
突利的話在部族戰士中引起了一片呼哨聲,鮮卑的勇士用怪叫響應著突利的聲音。
李翱冷冷地掃視著鮮卑勇士,說道:「勇士們。城主對你們一向不薄。交易,唯恐你們受到欺詐;交往,唯恐你們受到侮辱;制定律法約束商人,宣告你們的風俗讓人不得違反,不僅不收你們的稅,反而在你們饑寒的時候,給你們送糧送草,你們背叛城主,持兵刃來攻打我們,難道問心無愧麼?」
鮮卑勇士發出一陣聲哄笑。似乎在嘲笑李翱的幼稚。突利笑的前仰後合,一拍馬鞍,大聲回道:「待在溫暖大房子裡的人,哪裡知道我們草原部族的辛苦。
冬天裡,寒風呼嘯,你們在城裡、在屋內,燒著炭護,喝著熱茶。我們卻在草原上,在風雪中、破帳篷裡,圍攏著、擁抱著相互取暖。憑什麼你們可以在大屋裡把風雪當作風景,我們卻在風雪中發抖。
你們端著銅碗、鐵碗,吃著青菜魚蝦,我們卻在用木碗盛著病死、凍死的牲畜肉;你們的女人待在屋裡,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我們的女人卻在風雪中勞作,焦膚枯骨;你們穿的是綾羅綢緞,我們穿的是獸皮木履,憑什麼,憑什麼你們可以享福我們卻要受罪?
我們這次來,就是要住你的大屋。端你的杯子,吃你的肉,喝你的熱茶,穿你的衣服,用你的女人。你們不同意,那,就讓我們的勇士用手中的刀劍來收割這一切!」
李翱啞口無言,世界上居然有這種理論——自己過不上好日子,不怪自己不努力,不怪自己不執行和參與個社會的遊戲規則,不怪自己不積累,競要用暴力和劫掠,鮮血和生命來奪取一切。這樣的的土匪理論,居然還說得這麼義正言辭,慷慨激昂。
「既如此,你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你相信刀劍,那麼,就讓刀劍決定誰正義,誰不義。」李翱搖搖頭,決然的答道:「你今天既然來了,就準備為自己的行為討出代價吧。城主的報復如雷霆萬釣,今日一戰,我軍兵不過五百,你即時該戰勝,也算不上勝利。白狼部族既然參戰,就等著承受城生的震怒,等著滅族吧。」
「來吧,戰鬥吧,我們的天父正看著我們,勇士們,為了天父的慈悲,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我們的女人,為了戰士的榮謄,戰鬥致死!」李翱敲擊著盾牌,大聲發令。
殘存的肥如士兵單膝點地,低沉地著臨終祈禱:「天父在上,創世的神靈啊,願你的光輝照耀著你的孩子,我們來了,願你接納我們。我們戰鬥而死,不負戰士的榮謄,不負百姓的期望,不負城主的厚待。」
尼滿在戰士的祈禱聲中甦醒,硬撐著搖搖晃晃的身體,在地上尋到一根折斷的槍桿,用盡全身力氣,把槍桿扎入土中。隨後,他背靠著槍桿,吃力的喘著氣,附和著最後的祈禱:「創世神在上,願你接納我們。」
在戰士的臨辭祈禱期聞,幾萬名鮮卑騎兵默默地看著這些已下赴死決心的勇士,出於對神靈的敬畏,鮮卑族長們沒有下達攻擊的命今。
剎那間,雲層裂開了一條縫隙,一縷陽光筆直的從天際照射下來,打在肥如戰士的身上,士兵們欣然的同聲呼喝:「父神在上,我們來了。」
李翱乘機大喊:「父神已經聽到我們的禱告,父神正看著我們,勇士們,戰鬥吧,我們就要回到父神的身邊。戰鬥!!」
「蒼天在上,神靈為證,吾族吾民,殊兄奮戰,捍衛子孫!捍衛家園!捍衛尊產!捍衛榮謄!」
這是一不忍目睹的戰鬥,是一場奮戰至死的戰鬥。
三百一十七名勇士,他們身後的城門已經堵死,他們沒有退路,只有死戰。
無數的勇士,即使他們傷重昏迷,一旦甦醒過來,就湧身撲向鮮卑騎兵,拖著傷殘的軀體,拖著斷肢殘臂,他們用牙咬,用頭撞,甚至死死的拖住馬蹄,任人踐踏。只求拖延對方進攻城門的步伐。
肚腸流淌的李翱。一條腿已被砍去,他不屈的在地上攀爬著,用微弱的聲音,咒罵著:「突利,你個混蛋,給我一刀,讓我戰鬥而死,你還有點過去的交情,就讓我死得像個戰士。」
一個馬蹄踏在他身上,無數馬蹄踏在他身上。黑暗降臨在他眼前,一切,都結束了。
久久,鮮卑族騎兵不敢靠近這三百一十七名勇士,怕他們沒有死透,在昏迷中甦醒,再度撲過來。
突利躲在後陣,看到騎兵踐踏李翱的情景。心中一動:「命今,騎兵上前,用馬蹄踐踏這些屍體,一定要把他們踏為爛泥。保證他們不會死而復活。」
天黑了,上天也不忍目睹這慘象,流下了眼淚。暴雨傾盆,李翱、尼滿等三百餘勇士的血肉,逐漸融入到大地——這一片土地,必然因他們而神聖。
消息傳到了高順軍,他們離肥如城還有十里路。
高順抹了一把臉上流淌著的雨水,下令:「丟棄一切輜重。傳令部隊加快行軍,今夜,大部隊在肥如城外列陣,鐵甲步卒居於肥如城西側,面向鮮卑大軍紮營,雷騎狼騎正面與敵軍相對,在盧水東側,傍盧水紮營。」
太史慈搶步上前,急急插嘴道:「高將軍,我觀主公列陣,鐵甲步卒總是列於陣型正面,以抵抗敵軍騎兵衝擊。騎兵分到兩翼,襲擾敵軍,破陣殺敵。目前,敵軍勢大,我軍雷騎狼騎總計不過六千餘人,正面與十萬騎兵對陣,我怕一旦失利,會動搖本軍。」
高順點頭:「我軍六千人,正面與敵軍十萬相遇,如果在平常情況下,失敗是必然的,然,戰陣之道,千變萬化,必須與天時地利相和。如今恰好清明時節(陰曆二月),春雨靡靡。敵軍所用弓弩,皆用獸筋木材作成,遇雨則不能使用,我軍弓弩都是用鐵和鋼絲所造,雨水對我軍影響不大,敵軍箭矢膠粘而成,我軍矢箭都是螺紋絲扣組裝而成,大雨讓我軍戰鬥力失去三成,敵軍至少失去六成。」
另外,我軍背靠肥如城,另一面是盧水,公牛援軍隨時可能自盧水之東而來。肥如守軍不是兩百人,現在鮮卑不攻,只是由於騎兵不善攻城,若我軍快速抵達肥如城下,就可背靠肥如城牆,和敵軍在城下廝殺。此種情況下,以騎兵正面迎敵,反而具有了快速靈活的機動性。此戰,我軍必勝,李翱、尼滿的鮮血,絕不會白留。」
張合、太史慈手擊胸甲,迎著風雨大呼:「必勝!」
「傳今」高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下令道:「出雲泉境進入警戒,各縣鄉組織人手,盤查路口,準備搜索敗兵。命今趙雲的游騎兵,沿大路巡查,每一個不走大道的人,一旦沒有出雲戶籍資料,立刻格殺。各縣鄉俘虜的敗兵,計入功勳。」
「傳令,輜重部隊隨後跟進,連夜趕路,明日一早,必須抵達肥如城下」。
佈置完這一切,高順對風雨中站得筆直的太史慈、張合下令:「兩位,各回本隊,加快行軍速皮,俊義,你的任務最重,今晚必須越過我軍,在敵軍側方紮營,我希望你擋住敵軍的衝擊,配合全軍行動。」
張合默不作聲,伸手敲擊胸甲,行一軍禮,轉身奔向鐵甲步卒的隊伍。
太史慈微一點頭,隨即立正,用手一捶胸甲,翻身上馬,奔馳而去。
高順回身看著前進的隊伍,猛然大喝:「勇士們的血不會白留,孩兒們,別管這風雨,父神在天上看著我們,父神在為勇士們哭泣。這風雨,就是父神的眼淚,前進,前進,為勇士們報優,前進——!」
士兵們憤怒得熱淚盈眶,大喊:「雷!雷!雷!」
風雨中,這怒吼聲震原野,在春雨過後的泥濘大路上,騎兵步兵快速的步伐濺起了大片水花,泥霧。
「雷!雷!雷!」,伴隨著雷騎的怒吼,鐵甲步卒「熊!熊!熊!」的吶喊,狼騎尖聲的嚎叫,龐大的戰爭機器滾石般向前誦進——他們,將帶來毀滅。
清晨,大地漸漸露出真容,受到狼騎雷騎一夜喧囂的鮮卑騎兵徹夜未眠,沒等他們組織起隊伍,看清了城前李翱士兵慘象的雷騎根騎震怒了,勇士們的屍骸是受到尊重的,即該是敵人的屍體,出雲城也不會凌辱,也要給予他們勇士待遇厚葬。如今,李翱他們的屍骸竟遭這般對待,踐踏如此,怒不可遏的狼騎兵率先發動了衝擊。
飛將軍太史慈,一手挽弓,一手持箭,帶領著三千狼騎發動了著名的狼騎奔射。弓如霹靂,箭似閃電,一波波箭雨反覆不斷的傾瀉在鮮卑前陣。
太史子義拍馬衝到鮮卑大營正門,以臂盾擋格住一隻射向面門的冷箭,毫不理會在鎧甲上掉落的稀疏箭只,從箭袋中抽出一隻狼牙箭,瞅準鮮卑的白狼大旗,一箭射出,箭到旗落。
狼騎,雷騎發出如雷的一聲歡呼:「必勝!」
鮮卑騎兵在連續的打擊之下,終於整理出一支隊伍,開始出營衝擊。隨著一聲軍號,狼騎兵開始緩緩退後,邊走邊回射。此時,雷騎兵敲響了盾牌。
「蹦蹦蹦」,沉悶的響聲震顫著大地。「雷!」高順揮舞著長槍,發出了憤怒的大吼。
「雷!」,三千嗓門同聲呼應。
盾牌敲擊的節奏越來越快。「雷!」,高順振臂大呼,隨即,將長槍狠狠的頓砸在地上。
「雷!」,三千支長槍同時頓砸地上。
狼騎兵撤回到雷騎陣前,軍號響起,狼騎豁然裂陣分成兩支,自雷騎兩側向後方掠去。
「擊!」高順長槍一扎敵軍,下達了攻擊命令。
「破!」三千支長槍齊齊的豎起,馬上的騎士弓起了身,將頭低低的伏於馬頸處,單手持僵,長槍虎牙深深的夾於身側,催馬發動了衝擊。
催枯拉朽!三千名雷騎分成三層,像三股怒潮向敵軍湧去,所過之處,敵軍不堪一擊。
第一波衝擊過頭的雷騎,順手回槍,用虎牙上的釣刺釣住了馬上的鮮卑騎兵,借助馬匹的衝力,把鮮卑騎兵拉下馬去,第二波,第三波騎兵有樣學樣,刺倒一名敵軍,借助馬匹的衝力,倒施著拔出虎牙,順手回槍,釣倒第二名敵兵。
每所攻擊,無不破者,這是歷史對高順的評價,高順當之無愧。
從隊首攻擊到隊尾,雷騎兵擊穿敵軍陣營,不過只花了寥寥數息的時聞。殺紅眼的雷騎兵透陣之後,翻身又殺了回來,縱馬踐踏躊被打落在地的鮮卑騎兵。
「不留俘虜!」高順雙手持槍,用力把一名鮮卑士兵釘在地上,大呼邀鬥。
穿越雷騎,重新組隊的狼騎兵,聽到了高順的命今,太史慈插上了長弓,取出嘯月戟,揚聲大喊:「斬盡殺絕!」隨即,一馬當先衝向了鮮卑騎兵。
狼騎兵整齊的收起了長弓,戴上面甲,豎起長槍同聲大喊:「斬盡殺絕!」
恰在此時,張合的鐵甲步卒號聲嘹亮的趕到了戰場,自鮮卑步卒側翼發動呼應:「斬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