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三國 第三章26~30節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六節 激戰渤海
作者:赤虎
聽到我的喊聲,兩位如斯響應,我又衝張飛命令道:「翼德,快叫士卒們向我們靠攏。」
張飛揚起他的大嗓門,大吼道:「主公在此,孩兒們,快到這來!快到這來!」
隨著張飛的吼叫,越來越多的人衝出包圍,向我們靠攏。我抬頭看了看這些士兵,幸好我們本來打算出營列陣,故此他們都已披掛整齊。
「好,事猶可為,尚能一戰」,我心中做好了打算,拍拍張飛的肩膀,對他說:「翼德,你把我身邊的士卒都帶去,向寨牆邊殺去,若見到我軍小股士卒,都讓他們到我身邊來。」
張飛領命而去,我站在帳前,拔出了馬刀,對關羽說:「雲長,你去把我帳前軍旗拿來,就插在我們面前,今日我們兄弟並肩作戰,看這千軍萬馬,能否把我倆困住。」
這種英雄主義的戰鬥最和關羽的口味,他馬上跑到帳前,拔下軍旗,狠狠的扎入我們身前的土地上,英姿勃發的站在我的身旁,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劍射向前方,渾身上下散發出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氣勢。
「退就是死,拼就是生。讓我們一起殺敵制勝。」我大聲的對士卒命令道。我用充滿信任和堅定的目光掃視著我的士卒,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將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同生共死。
我知道此時凝聚力是軍隊克敵制勝的法寶,而凝聚力主要建立在對將領信任程度的基礎上,身為統帥,我必須表現出戰無不勝的氣魄,才能穩定軍心,保持軍威。
我和關羽迎著慌亂的士卒,紛紛的黃巾,昂然而立,殺氣騰騰。
軍旗迎風飄飄,我心飛揚,站在那裡,我倆就像是滾滾激流中的兩塊巨大礁石,黃巾軍的人流,見到我們的威勢,均繞道而走,而我們的士卒紛紛在我的軍旗下聚攏起來。人越聚越多,我心中豪氣頓生,這一戰,決不是劉備葬身之戰,我要讓劉備的大名,飛揚在這中原大地,我要讓這黃巾賊寇,從此聞我之名喪膽。
迎著風,迎著刀兵,我大聲唱起了我們改編自屈原的軍歌「國殤」,此時此刻,沒有那首詩句像國殤那樣悲壯,那樣慷慨,那樣充滿了一去無回的勇氣,聞聽我的歌聲,先是受過我們訓練的鄉勇,其後,軍旗下的士卒都隨之以歌聲相和:「
操吾戈兮披犀甲,車交錯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土爭先。
凌余陣兮裂余行,左鋒鈍兮右刃傷。
埋兩輪兮滯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
天時憤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超遠。
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
聞聽我們激昂的歌聲,正在戰鬥的士卒們士氣大振,紛紛順著我們的歌聲,向我的軍旗下拚命殺來,漸漸的,軍旗下人越聚越多,偶爾也有一兩個不開眼的小賊,向我們殺來,也被關羽揮舞著80斤(漢朝斤)重的青龍刀,跳上前去一刀兩斷。
斷成兩節的黃巾賊寇一時沒死,在我們的大旗前哀號著,其聲音之淒厲,令我不忍聽下去,但我們旗前流淌的鮮血,卻令黃巾裹足。不一會,我看到管亥帶著50名左右的士卒,渾身浴血的殺到我們面前。
我馬上命令:「炳元,翼德正帶人在寨牆邊奮戰,你快帶人增援。」
管亥高聲應諾,隨即大喊:「盾兵向前,列陣。」為數寥寥的盾兵聞聲向前,組成了一行盾牆,管亥見此,不滿意的搖搖頭。盾兵防禦能力極佳,但攻擊力不行,在這亂軍中,只有我們訓練的鄉勇中,才有部分士卒還保留著這巨大的累贅,他們多數還是與刀槍手組成陣形後,還不忍扔下這巨盾。
見此情形,我揮手對官軍所屬的盾兵說:「你們也上前,一路上撿起別人扔下的盾,組成盾陣。」
無數赤手空拳的官軍排在了盾兵之後,管亥隨即大吼:「槍兵向前,固山陣排列。」
經過幾日演練陣型的鄉勇隨即把長槍架在了巨盾的缺口,其他官軍有樣學樣,組成了一派槍林。管亥再次大喊:「弓兵向前,列陣。」為數寥寥的弓兵也向前列陣,由於有前車之鑒,許多曾為弓兵,現在赤手空拳士卒的也站在隊列中。
管亥隨即再次大喊:「刀兵向前,分列兩翼,攻擊隊列。」
亂哄哄的刀兵,隨即向前組成陣型,管亥用佩刀向前一指,大聲發令:「目標,正前方,有我無敵。」
全軍士卒同聲相應:「有我無敵,有我無敵,有我無敵。」
管亥隨即領先向前方殺去,士卒們高喊著「有我無敵,有我無敵」,衝入了對方陣勢。
我與關羽兩人孤獨的站在軍旗下,看到關羽滿臉的寂寞,我笑著對他說:「雲長,今日你我二人,單身獨立在萬軍之中,眾賊皆不敢相犯,今後也是一段佳話啊。」
關羽聞此,精神一振,隨即持刀而立,血氣上湧,滿臉紅光。看著他那不怒自威的神情,我不禁慨歎,不愧是千古武帝啊,如此神威,誰人敢犯?
寨牆邊傳來了張飛的吼叫。寨中,管亥的士卒豎起一片槍林,整齊的向黃巾軍壓去,這種整齊的行伍隊列,讓各自為戰的黃巾士卒不知所措,豎起的槍林像刺蝟一樣,令黃巾軍無法下嘴,排成密集的槍林,像發狂的蠻牛,將黃巾士卒刺穿挑倒,在陣後弓弩兵的不斷的射擊下,黃巾軍士卒的勇氣不斷的減少,不知是從誰開始,黃巾軍士卒丟下武器掉頭四散奔逃,幾個官樣的人,正吆喝著重新聚攏士卒。他們雖然揮刀殺了幾個逃兵,但兵敗如山倒,剎那間那幾人就被潮水一般的潰兵衝散開來,黃巾軍士卒開始爭先恐後的翻過寨牆,逃回本陣。
大舉已定,沮授、田豐、簡雍自後營來到我們身邊。田豐建議說:「主公,何不趁勢追擊。」
我馬上否決了這個念頭,「此計不妥,符皓,敵軍主將也是一個知兵之人,趁列陣之時,突然揮軍攻擊我們營寨,其人用兵不講常規,由此可見一斑。現在我軍雖勝,但只是勉強保住了營寨。軍士編組雜亂,手中兵器多不是慣用的,若追擊出營寨,萬一敵軍反撲,豈不亂了陣腳。」
沮授聞聽此言,點頭稱是,建議道:「如此,我們要迅速清點傷亡,收拾弓弩,已備再戰。」
此計正和我意,不過,在此期間,我也不能讓這些黃巾軍好受,我馬上補充道:「傳令下去,命令士卒準備戰具,等午飯後再戰。在這期間,要隔一會就金鼓齊鳴,再派一小隊士卒,出營列陣,擺出我們準備全面攻擊的態勢。等對方整理好隊伍後,就讓這小隊士卒回營。如此各小隊輪流出營,務必要拖住對方,不讓對方回營歇息。」
雞鳴時分我們遭到攻擊,也就是說,這些黃巾軍至少是雞鳴時分吃的飯,等我拖到中午,我的士卒們吃飽了飯。哼哼,我會讓這些黃巾軍後悔來突襲我的。抬頭仰望著天,我暗暗祈禱,太陽啊,你今天可要照的強烈點,等午後,這些在太陽底下列隊很久的黃巾,遇到我們吃飽了的士卒,嗨嗨,戰局結果,用腳指頭都可以想得出。
午後,諸將都吃飽了飯,聚集在我的營帳中。寨內,士卒們都知道大戰在即,紛紛活動著腰腿,此時的他們鬥志高昂,威風凜凜。我看著帳前用來計時的旗桿,看著旗桿的影子越變越短,最後消失,我緩緩的放下飲水的木碗,平靜的對簡雍說:「憲和,傳令輜重兵,開始拆毀營帳,把拆下的營帳都堆到大車上。還有,讓輜重兵在寨牆邊,沿木牆內側挖一條溝壑,露出木牆的根部,一定記著,要撐住木牆,別讓它倒了。等我一聲號令,再一齊動手,拉倒木牆。」
簡雍領命而去,我拿起木碗,飲了一口水,繼續盯著旗桿,看著旗桿在太陽底下,漸漸的又冒出陰影。抬頭看看帳中,氣氛一片沉悶,所有人都盯著旗桿,看著它的陰影越變越長。
我清咳一聲,打破了沉悶,對鄒靖說:「鄒校尉,現在憲和大概已清理出一塊場地了,你的兵多,先去列陣吧。」
鄒靖領命,在他出帳門時,我叫住了他:「鄒校尉,你最好先派出兩營士卒(1000人)出營列隊,叫金鼓齊鳴以惑敵軍,其餘人等拉倒寨牆後,再全隊而出。」
看著鄒靖的身影消失在大帳外,我回首對關羽張飛管亥說:「你們也去吧,讓盾兵把盾扔下,全部換成槍刀,黃巾軍弓弩不多,此戰我們主要以廝殺為主,盾兵用處不大。到時,雲長居中,炳元翼德居於左右,在鄒靖陣前列隊,注意控制好隊形,穩步壓上。聽我的號令,再開始衝鋒。」
關羽等人領命而出,我再對沮授田豐說:「兩公留守大營,等我凱旋吧。」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七節 一諾千金
作者:赤虎
正午的日頭下,我們全軍在寨中整隊,馬伕遞上了我的雌雄雙劍,我猶豫了一下,擺手讓馬伕退下。相較起來,我還是喜歡用刀,喜歡它的猛惡,喜歡它的一往無前,乘著馬的高速,與風同行,揮刀將敵將斬落馬下,是件多麼痛快的事。何必強求與歷史相似,我就是我。
在我的一聲號令下,前方正對黃巾軍的寨牆突然倒下,6000士卒魚貫而出,關羽居中,張飛居左,管亥居右。前排的士卒豎起了明晃晃的長槍。一聲號令,三隊整齊而出,踏著激昂的歌聲,穩步向敵軍逼近。
不能讓敵軍有喘息之機,我緊了緊臂盾,拔出了馬刀,大聲對鄒靖的部隊喊:「中軍,前進。有我無敵。」
眾士卒齊聲相應:「有我無敵。」
「鳴鼓」,我騎著馬,大聲傳令:「目標,正前方,前進。」
鼓聲響起,士卒們的血在沸騰,邁著整齊的步伐,我們迎著刀槍歌唱國殤。
等我率領的中軍進入了射程,管亥的部隊已經開始慢跑,關羽張飛見此,也揮手命令士卒們慢跑,開始了攻擊前的預熱。
在鼓聲的間隙中,我大聲命令:「弓兵,張弓,仰射,放」
隨著我的命令,一輪輪箭離弓而出,撲向了對方的士卒。滿天空都是弓弦崩崩的響聲,箭只咻咻的飛行聲。這三輪箭雖然命中率不高,但由於它是仰射而出的,黃巾士卒開始慌亂的抬頭察看頭頂,四處躲避,隊伍更加散亂。
此時,管亥的隊伍已開始全力衝刺,關羽張飛的部隊也隨即進入了衝刺,士兵們一邊跑,一邊學管亥,發出嗷嗷的怪叫。三支部隊彷彿一鼓洪流撞上小土堤,迅速的讓堤壩土崩瓦解。
我馬上發出號令:「弓兵,槍兵,立定。」轉首對鄒靖吩咐說:「鄒校尉,這裡交給你了,你可在陣外尋機作戰。」
不等他回答,我拍馬衝到了陣前,揮舞著刀大喊:「刀兵,隨我來。」說完,一馬當先的衝入了敵陣。
四處都是慌亂的敵軍,幾萬人的隊伍居然毫無組織,見到我們衝來,敵卒最多的反應是四散逃開,來不及逃散的士卒組織起微弱的抵抗,迅速消失在我們的洪流中。我揮舞著軍刀,沖士卒們大喊:「前進,直取中軍,活捉賊首。」
士卒們齊聲響應:「直取中軍,活捉賊首。」
我騎馬衝在最前,一路上即使有人攔路,也無心砍殺,就直接用刀撥開對方兵刃,用馬踏倒了事。
前進前進,我們不停的前進,殺奔敵方中軍。
等到了敵方中軍,只見關張管三人正陷入鏖戰。敵方約三千人的隊伍,排列成密集陣形,死死的抵擋住關張管的三面強攻,沒有刀槍的黃巾士兵,相互間死死的把臂膀連接在一起,以自己的身體作盾牌,阻擋我們的刀槍。很多黃巾軍即使身死,也用臂膀把自己與同伴們連接在一起。活著的黃巾軍臉上,都帶著死去兄弟的血肉。他們滿臉都是不屈的堅毅。
好漢子,我大漢缺的就是這樣寧死不屈的好漢。我擺手制止了我部的攻擊企圖,叫過兩名鄒靖所部的尉官,對他們說:「此地有三位猛將攻擊,足矣,你們給我留50名士卒,其餘的分成兩隊,趕散周圍的雜兵,別讓他們在這聚集,就是大功一件。去吧。」
立馬陣前,我觀看這場慘烈的搏鬥。關羽張飛愛惜自己的名馬,每次攻擊時都很注意保護馬匹,稍戰就走,但以這兩位恐怖的攻擊能力,每次進攻均從對方緊密陣形中,扯出不下百名黃巾士卒。不過,這兩人的攻擊方式,還是沿用個人英雄主義的攻擊,以自己為先鋒,引領所部像潮水般一撥一撥的衝擊對方堤岸。
回首看看管亥,這個莽夫也發火了,除了張飛的吼聲,滿場都是他的怪叫聲,他所引領的士卒寸步不退,一旦發起攻擊,站定腳跟就牢牢地在哪堅守。至於他本人,徘徊在陣外,那裡抵抗強烈,他就發出怪叫:「某排閃開,待我來殺敵。」隨即,旋風般衝入,粉碎幾個最頑強的抵抗者,迅速又閃出陣外,士卒們由此向前邁進一步,繼續殺敵。
在這幾個人狂猛的攻擊下,包圍圈越縮越小。抵抗的人越來越少。奇怪的是,這三人三面包圍,雖然後路完全無人理會。但他們卻沒有一人逃散,威武不屈啊。如此忠義之人,我就是不為他們感動,也要為我們民族保留下這氣節。
想到這,我高聲發佈命令,止住了關張管三位的攻擊。隨即向陣中大喊:「領軍者,何人也?我是涿郡劉備劉玄德。領軍者出來一見。」
黃巾士卒沉默以對,我再次大喊:「何人在此領軍?如今你大勢已去,敗亡在即,這些士卒都是忠義之人,我不忍殺之,你難道要用這些勇士的血,來見證你的失敗嗎?」
沉默,我心中大恨。正準備再次發出攻擊命令,前陣無聲的閃出一條縫隙,一個壯漢由兩人攙扶著走到陣前,用微弱的聲音對我說:「我就是領軍將軍,黃巾軍冀州刺史張牛角。涿縣劉備其人,我聞名久已」
?插A將軍?冀州刺史?這人口氣可真大。漢代一個州的最高軍事長官不過是校尉,包括像公孫瓚這樣的猛人,至於將軍,都需要朝廷的任命。這人敢自稱將軍,好大的口氣,還有冀州刺史,冀州現在在誰手裡,張角就敢任命冀州刺史,真是滑稽。
我注視著張牛角,只見他身上有三處包紮著繃帶,其中一處在胸口左近,鮮血滲出染紅了繃帶,但仍顯出鷹揚虎視之威。我點點頭,看來此人是身先士卒,在陣前酣戰,但被我們弓箭所傷,被包圍在這,看他的狀況,離死不遠了。
我緩緩的說:「閣下擄掠冀州,所過之處,民苦不堪言,罪在不赦。今日閣下被我圍困在此,已無路可逃,大勢已去,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如下令停戰罷!我看這些勇士,為你殊死戰鬥,我不忍他們就此戰死,我賜你一份榮耀,以此來挽救這些英勇戰鬥的壯士,你看如何?」
張牛角喘著氣,艱難的對我說:「不知閣下要賜我什麼榮耀?」
我威嚴的俯視著他,對他說:「我賜你與我戰鬥而死的榮耀,如何?」
黃巾士卒立刻發出了一片嘩然的聲音,張牛角看看自己的傷,也露出了譏諷的笑容。我冷冷的一笑,正色對他說:「大丈夫生於世,當頂天立地,當戰鬥而死。就我本人來說:我寧願持劍而死,也不願因傷病死於床上,首級被他人拿去邀功。今日你被我四面包圍,傷重垂死,我賜你這份榮耀,你認為不妥嗎?」
張牛角聞聽此言,立即臉色鄭重,雙臂一振,分開了攙扶他的人,向我微微施一禮,說:「昔日聽說傳言『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也枉然』,我常懷有不憤。今日一聽玄德公之言,看來是我張牛角見識淺薄了。玄德公既賜我這份榮耀,讓我不至於傷病死於床上,讓我的兄弟不致於戰死沙場,我豈能辜負玄德公的美意。」
張牛角低聲吩咐身邊之人:「拿劍來,讓我與玄德公一戰。」
周圍人遞上一把劍,張牛角持劍在手,身子晃了晃,我一皺眉頭,命令道:「拿一把槍去,讓他支撐身體。」
張牛角接過鄉勇遞來的長槍,用力把槍頭扎入土中,一手持槍而立,環顧四周,命令道:「諸位,大勢已去,都放下刀劍吧。」聞聽此言,周圍響起了一片棄下刀劍的聲音。
張牛角轉首看著我,對我說:「玄德公一諾千金,今後我這些兄弟就全靠玄德公照顧了。」
我點點頭,慨然應諾說:「閣下放心,對這些堅貞不屈的漢子,我一定不會虧待他們。」說完,我跳下馬,大聲命令黃巾士卒:「周圍人閃開,讓我來戰你們首領。」
黃巾軍士卒聞言,閃出了一塊空地,張牛角依槍而立,看著我緩緩走進,一臉的坦然,一臉的超脫一切的欣慰。
我斜舉馬刀,刀尖指向空中,站定。張牛角似乎對這儀式搞不懂,在我的示意下,舉起劍來,在空中與我的刀相交叉。我目視著張牛角,大聲念出了出雲城比賽時需朗誦的格言:「勇者之間的戰鬥,沒有失敗者,今日你我相鬥,無論勝負,我們都是勇者。」
張牛角微笑著回答:「能與玄德公戰鬥而死,確實是玄德公賜予我的榮耀,今日我必不負玄德公所望。」說完,張牛角身子晃了晃,面色一陣蒼白。
我退後兩步,再次向前,刀尖向下斜指,輕輕的與張牛角垂下的劍尖相碰。張牛角臉上露出了瞭然的微笑,勉力衝我點點頭。我隨即退後兩步,面色鄭重的說:「我來了。」
張牛角用力點點頭,吃力的把劍向胸前移動,我向前一個閃步,馬刀迎著風。飛快的掠過他的脖頸,帶起了一片血光。
頸動脈被割裂,噴起的血濺起老高,那聲音聽起來像是風聲,又像是嗚咽。周圍士卒見此,紛紛雙目含淚,跪了下來,低聲哭泣。
張牛角臉上露出了解脫的笑容,似乎想說什麼,又似乎放下了什麼。
我見此,馬上答覆他:「你與我劉備戰鬥而死,我會在你的墓碑上寫上這句話,我一定好好安葬你,照顧好你這些兄弟的,決不讓別人騷擾你的墳墓,你放心去吧。」
張牛角聞言,轟然倒下。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八節 熊的力量
作者:赤虎
在我們動身往任丘的時刻,遙遠的右北平郡,卻是另一幕場景。
春天的田野上,小草剛剛發出了嫩芽,樹木吐出了綠枝,山嶺一片蔥翠。巨樹掩映的山崗上,不時可以看見農夫出沒,在林間採集著松菇,草藥。
在一片寧靜之中,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支隊伍,隊伍中混雜著老人,小孩、婦女、青壯,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疲憊的神情,但同時又充滿著對生活的渴望。領頭處,兩個胖胖的商人躺在敞篷馬車上,百無聊賴的遙看著天空,一小隊護衛打著軍旗護衛在兩旁,這些護衛到是精神抖擻。這些人,就是我們從涿縣遷移的百姓。
一員將軍模樣的人帶著兩三侍從,快速的從隊伍中間跑到隊首,弓身向兩位胖子問話:「蘇叔叔,張叔叔,我們的隊伍是否拉得太長了,現在隊伍從頭到尾,約有10里長,我剛到隊尾找田疇田大人,發現我們隊伍後,又跟上了很多流民。我們是否要整頓一下他們。」
兩位胖子中的一位起身,不動聲色的回答:「張將軍,你把這事與田大人說了嗎?」
張將軍心神不定的回答:「隊尾異常混亂,我在隊尾沒找著田大人。」
那胖子點點頭,不以為然的說:「無妨,我們現在在右北平郡,整個右北平只有四個城池有人居住,自張純叛亂後,此地更加荒無人煙,隊伍拉得長點就長點,反正也沒人。」
張將軍再次弓身,心急如焚的問:「只是田大人為何會不見了?」
這胖子轉身捅了一下另一個仍躺著的胖子,有些沉不住氣的問:「張兄,你說那?」
那胖子仍一副心安神泰的樣子,懶洋洋的吐出了兩個字:「豐南」。
豐南就在現在的唐山市旁邊,出雲城的豐南煤礦就在那,那裡有出雲城的一個步兵旅(1500人)駐紮,而這兩個胖子就是我們的蘇張兩大客商,至於那位張將軍,當然是河北名槍張郃。由於這兩位客商是劉備的叔輩,雖然當時輕商的氣氛也感染了張郃,但他也只能和他的主公一樣,稱呼兩位客商為「叔叔」。
聽到張世平這簡短的兩個字,蘇雙(蘇胖子)恍然大悟,對張郃說:「張將軍,我們剛經過的那條岔路通向豐南,那裡有我們的駐軍還有拉煤的車馬,如今這路上看不到車馬行走,必是田大人到了豐南,把車馬都徵集起來,正在向我們趕來。對對,若是田大人沒有徵集車馬,現在這條路上,你就會看到絡繹不絕的拉煤車馬。」
張郃再次弓身,仍有些不安的詢問:「兩位叔叔,今日我不停地看到有人在我們的隊伍旁窺視,現在田大人不在,我們是否要加強警戒。」
蘇胖子放鬆身體,又躺倒在車上,輕鬆的擺擺手說:「無妨,無妨,豐南駐軍離我們不過三里,遼西郡與右北平郡交界處,有一個我們的屯民點,叫做平安城,距我們這裡不過20里,今天加把勁趕路,夜裡我們就可進入遼西郡了。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在這裡劫我們。」
蘇胖子接著活動了一下身子,舒服的呻吟道:「平安平安,到了平安,我們就平安了。來,孩兒們,這春風吹的我有點寒,幫我們加個毯子。」
張郃猶豫了一下,正要說什麼,突然地面微微地顫動起來,鼓點般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一團塵土自遠處迅速靠近不斷擴大,接著傳來了一聲牛角號,大約四五百人的鮮卑騎隊出現在地平線上,口裡發出嘍嘍嘍的怪叫,向我們隊伍衝來。
流民們一陣慌亂,隊伍中立刻傳來小孩和女子的哭叫聲,張郃顧不得向兩位客商打招呼,緊了緊槍,撥馬就要上前交戰。
久不開腔的張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喊住了他:「張將軍,先讓左鋒護衛上前交涉,如果他們不行,將軍再上前交戰不遲。」
張郃聞言,立即止住了腳步,命令左鋒護衛20人拍馬而上,打著軍旗,迎上了這股鮮卑騎兵,護衛頭領怒形於色的大聲喊道:「出雲城公民,城主親隨,尉官葉天葉浩宇(讀者魔手葉天推薦),親護城主軍旗在此,誰敢沖犯?」
說完,葉天將軍旗狠狠的插入地下,一手扶旗而立,雙目怒視來騎,等待對方反應。
鮮卑騎兵前鋒聽到葉天的話,立即止步,抬首仰望軍旗,一陣風過來,軍旗正好迎風展開,旗上,一隻憨態可掬的大熊正朝著他們微笑。
軍旗上這只憨態可掬的大熊的設計出自尹東的手筆。設計的思路來自什麼奧運會的吉祥物。那個時代的人們都是以什麼龍啊虎啊豹啊,來比喻人的勇猛,他偏偏要用熊來做比喻,單用熊來比喻還罷了,畢竟這也是個兇猛的肉食動物,可他偏偏把熊畫的如此憨厚,搞得很多人一見軍旗就想笑。真正是豈有此理。
當初這面軍旗第一次打出時,很多人反對,我更是堅決反對。
但尹東振振有詞的對大家解釋道:「我們不是常聽說「熊的力量」這句話嗎,這說明熊實在是肉食動物中力氣最大的,我希望我們的城民在保衛家園時,表現出熊的力量。還有,你們不覺得這只熊很可愛麼,那溫和的笑容表示出我們的友善,只要對方不侵犯我們的領地,我們願意和平相處。另外,憨厚可掬的熊還掩飾了我們的強大實力。還有,現在人們都把軍旗上的虎豹畫的異常猛惡,我們這熊如此可愛,你們不覺得獨一無二嗎?」
大家聽了他的話,居然被他說動了,都表示出了贊同,我也只好被動的接受了,於是這個可笑的大熊成了出雲城的標誌。後來,我雖然幾次提議想換軍旗,但均遭到大家的反對,而且這個滑稽的小熊已在出雲城深入人心,許多人把它做成徽記,縫在衣物上。連帶著,出沒在山林中的老熊也無人騷擾,不時還有一些人給它供應食物呢。哎,晚了。
看著這微笑的大熊,這些鮮卑騎兵立刻沒了笑容,他們迅速派出人手,向部族長老報告此事,部族長老走到陣前,見到這個憨態可掬的大熊,臉色大變,顯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可能是「追擊千里」,「滅族」等字眼仍深深印刻在他腦海中,隨即,他慌亂的滾下馬來,恭敬的向軍旗深深行禮。
看到這番場景,流民們慢慢鎮定下來,張胖子起身察看,態度傲慢的說:「哪來的毛賊,這麼大的膽子?」
蘇胖子也聞言起身,觀察了一下,輕描淡寫的說:「嗚,不是劉渾那小子,不過這離平安城不遠,一定是劉渾招來的新歸降部族。來人,告訴左鋒護衛,我們今日要走的路還有很多,不要多事了,問清他們的部族名,我們趕路吧。」
張胖滿臉不悅的躺回到車上,簡短的吐出兩個字:「賠償」。
蘇雙馬上心領神會的點頭稱是:「不錯,他們氣勢洶洶,把我們前隊的人嚇著了,叫他們賠償100匹馬來,讓我們壓驚。」說完,蘇雙也假裝心有餘悸的躺倒在車上。
張郃憂慮的看著這個鮮卑騎兵,我們20餘人的左鋒護衛,騎在馬上屹立在400餘鮮卑人面前,顯得那麼單薄。緊了緊槍,他低聲吩咐手下:「傳令中軍將士,快速來前鋒赴援。」
葉天仍持旗而立,興師問罪的大聲喊道:「怎麼,你們長老都下馬行禮,其餘人等見了城主軍旗,沒有禮貌嗎?」
鮮卑長老馬上揮手示意,其餘的鮮卑騎兵紛紛下馬,向軍旗行禮。
葉天繼續的高喊:「你們是那個部族的,敢在此地冒犯城主軍旗,劉渾大人沒有教過你們嗎?」
部族長老立刻上前行禮,驚惶失措的答道:「我們是遼東鮮卑部族的一支,劉渾大人今冬經過我們部族,前往大鮮卑山(大興安嶺)獵取野狐,回來時經過我們部族,我們由此歸附了劉渾大人,初來無知,冒犯了城主軍旗,我們願意領罪。」
葉天仍然不依不饒的說:「你們既然是劉渾大人的屬下,那麼你們是在奉令巡邏吧,你們出來時,劉渾大人難道沒有交待嗎?誰人給你們引得路,讓他出來見我。」
部族首領馬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葉天立刻恍然,勃然大怒道:「無人引路,你們就敢私自出來巡邏,好大的膽子?說是巡邏,恐怕是出來劫掠吧,遼西境邊,你們就敢私自劫掠,難道不怕出雲城的律法嗎?來人,給我把這幾個長老綁起來,交出雲城處置。」
張郃聽到此話,立刻面色緊張,迫不及待的嘟囔說:「怕要談崩了,準備打吧。」
蘇張兩位毫不理會,繼續懶洋洋的躺在車上。蘇胖子無動於衷的開口說:「要求賠償的人到近前了吧,再說,田大人的兵馬就要到了,無妨。」
這時,一名前去要求賠償的士卒正好來到陣前,低聲對葉天重複蘇胖子的吩咐,葉天聽完後,擺手制止了士卒們與部族長老的對峙。
鏗鏘有力的大聲宣佈:「既然你們已歸與劉渾大人統領,我們就不再計較你們的冒犯行為,但你們驚嚇了我們的隊伍和流民,須交出100匹馬來,作為賠償,還有,派出兩名長老,與我們同到平安城,聽後劉渾大人的判決。」
聽到我們伸手要賠償,部族人馬上緩了口氣,連聲答應。而此時,田疇帶著500名豐南城步卒,趕著大車出現在遠處,緩緩向我們靠攏。
看到這個鮮卑部族答應賠償,蘇雙馬上開口若有所思的問張郃:「張將軍,你有沒有被他們這些人嚇著了?」
張郃聞言,馬上輕蔑的一笑,昂首挺胸說:「千軍萬馬我也不懼,豈能被這些人嚇著。」
蘇雙立刻順桿爬著說:「就是,我想以張將軍的勇猛,必不會被他們嚇著了。哎,我是商人,我可是被嚇壞了。來人——」蘇雙接著召喚侍從,「去到隊頭統計一下,從隊首開始向下數140戶百姓,每兩戶賠償駿馬一匹,讓他們壓壓驚。還有,按規矩挑10匹好馬留下,上繳出雲城,還有20戰馬,唉,我與張兄也受了驚嚇,各自需要用三匹戰馬,來安慰我們受傷的心靈。至於剩下的14匹戰馬,你們左右鋒護衛分了吧。」
仍在他們身邊的右鋒護衛聞言,發出了一片歡呼聲,張郃聽到這,大悔,恨聲說:「兩位自始至終躺在車上,沒見有絲毫動彈,這也叫受了驚嚇,好沒天理。」
蘇雙笑瞇瞇的說:「遼西民風凶悍,對鮮卑男兒來說,拳頭大就是天理,如今我們打著城主的大旗,城主就是天理,張將軍這次不知道,無妨,下次你就開竅了。」
張郃忿忿的轉身離去。身後,分贓大會進行著,馬少人多,侍從中需要馬的人掏出了金錢,給那些不要馬的人支付額外的差額。所有當時在隊前的人都喜笑顏開,如願以償,除了張郃……
田疇趕到後,以出雲城元老的身份,命令鮮卑騎兵派出長老隨隊,前往出雲城道歉。在他帶來的500士卒的壓力下,鮮卑騎兵屈服了,所有在場的長老都同意隨隊,前往平安城向劉渾道歉。
田疇當即安排前隊的老弱婦女上了他帶來的馬車,隨後,神采奕奕的發出號令:「今日加緊趕路,等我們到了平安城,我們就平安了。」
人流隨後又開始移動起來,田疇仍站在路邊,只要看到路過的老弱婦女和兒童,就招呼他們上大車,等一輛大車裝滿了人,他就揮手示意,命令這輛大車出發。大多數老弱婦女和兒童都上了馬車,隊伍的行軍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
這些流民原本都是百姓,由於飢餓、兵禍、天災而被迫背井離鄉,有的人已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大多數人都心灰意冷,萬念俱灰。但是,一路上受到出雲城官兵的盡心盡力照顧,已心存感激,看到指揮官親自把馬車安排給老弱病殘,個個更是感恩戴德。同時通過一路的觀察,幾乎所有人都對出雲城充滿嚮往之情,對生活又重新點燃希望。其實這些流民需要的不多,只要有自己的土地,安定的生活,但僅這些也不能保證。一旦他們再擁有這些,一定會加倍珍惜。
當夜,田疇的後隊人馬也抵達了平安城,此地的守備是劉渾,他擔負的使命是在此阻絕所有不受歡迎的人。而從平安城往後,都屬於遼西地界,為了發展商業,所有的道路都經過整修,每隔20里就有一個驛站,由服勞役的平民輪流把守,在遼西地界,即使是走夜路,也很安全。
在平安城城兵的引領下,田疇到了城主府。蘇張兩位客商橫躺在大廳的榻上,正睡眼惺忪的等待他到來,張郃很不自在的坐在椅子上,扭來扭去,坐立不安。田疇耷拉著腦袋,吃力的找了把椅子坐下,問:「俊義,劉渾大人到哪去了?」
正說著,劉渾蹦蹦跳跳的跑進來,見到田疇,馬上畢恭畢敬的施禮說:「田叔叔,你來了,我父親還好嗎?」
田疇點點頭,半天沒有說話,良久才癱倒在椅子上哼哼道:「有飯嗎,快來點,我今天可就吃了兩頓。」
蘇胖伸懶腰舒展一下筋骨,坐了起來,歎了口氣,開言道:「我現在可真想念出雲城的美酒了?嗯,雖然這裡沒有出雲城的美酒,可這的馬奶酒也不錯,渾兒,你上點馬奶酒來。」
劉渾馬上轉身,對蘇張兩胖施禮,微笑著說:「蘇爺爺,張爺爺,你們稍待,我這就催他們上酒。」
田疇用力坐直了身體,滿臉不悅說對劉渾說:「渾兒,路上我們遇到了一個新部族的攔截,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沒你們帶路,就私自巡邏,誰容許的?」
劉渾一臉笑容的回答:「田叔叔放心,我剛才問了那些來道歉的長老,是他們的不對,這些人是我今年開春招引來的部族。我知道,自打他們來這後,加上這次,已經私自巡邏四次了,嘿嘿,既然他們這次冒犯了父親的軍旗,也是時候收拾他們了,烏爾泰,你去召集長老來我這裡,我給田叔叔一個交待。」
接到劉渾的命令,大堂中一名侍從轉身走了出去,劉渾又跳到張郃身邊,關心的問:「你是父親新收的大將嗎?坐這椅子不習慣吧,要不要我叫人拿個几案來?」
張郃慌忙起身,向劉渾行禮,恭恭敬敬的說:「公子客氣了,小將還坐的慣這……」張郃撓撓頭,說不上來這新詞。
劉渾跳到了一邊,側身而立,接過張郃的話把子,說:「椅子」旋即,他又補充說:「將軍不需多禮,你是我父親手下的大將,該行禮的是我,我現在還沒有成年,你可以像田叔叔那樣,稱呼我『渾兒『就行了。」
稍一回,四名長老隨侍衛烏爾泰走進了大堂,劉渾看著惴惴不安的長老,馬上厲聲詢問道:「三長老,我前面讓你去警告新來的部族,不要私自巡邏,這事你辦了嗎?」
那位問到話的三長老馬上弓身小心翼翼的回答:「族長,我對他們警告過了,可你幾次命令他們巡邏,都沒有向他們派出嚮導,這私自巡邏的事,倒也不是他們的全錯。」
劉渾馬上大發雷霆:「三長老,你怎麼這麼說那,你和我是一個部族的,我是族長耶,說這話你要考慮一下,再說了,我當時忘了派嚮導,難道他們就不能等等,等我派出嚮導去,再開始巡邏?」
三長老氣的翻起了白眼,吞吞吐吐地說:「族長,你可是下了三次巡邏的命令,到現在一次都沒有派出嚮導啊。」
劉渾飛快的接口,強詞奪理的說:「我事情多,難道我不能三次都忘了嗎?忘了是我的錯嗎?」
二長老見劉渾盛氣凌人的樣子,拉了一下三長老的衣襟,三長老艱難的嚥下了這口氣,忍氣吞聲的詢問道:「依族長的意思,這事該怎麼處理?」
劉渾長歎了一口氣,小臉都愁的皺了起來,哀歎道:「這次麻煩了,他們居然衝撞了城主,我父親的軍旗,我豈能枉法徇情,唉,他們部族上下,男女大約1500人,我們出2000兵丁,大概可以解決他們了吧。四位長老,各出500勇士,包圍他們,有抵抗者格殺勿論,他們部族的長老,全部斬首,送交出雲城。」
四位長老抬起頭來,心神恍惚的看著田疇說:「田元老,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田疇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大長老伸出手,黯然的沖田疇說:「田大人,按規矩,請出示元老令。」
田疇從懷中掏出元老令,在紙上蓋了個印章,遞給劉渾說:「拿去吧,添寫清楚後,交給他們。」
四大長老接過劉渾填寫的文件,領命而去。等他們到了門口,劉渾開口喊住了他們,痛苦的說:「哎,罷了,他們總歸是我招來的部落,我不能不管他們,烏爾泰,你也隨長老去。」
烏爾泰疑惑的問:「命令已經下達,聽族長的意思是要放過他們,這可不符合出雲城律法。」
劉渾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回答:「誰說我要放過他們,我只是說不能不管他們,嗯,你去也不用帶兵,站在旁邊看四位長老辦事就行了,等四位長老辦完事,你挑選400名男女並入我的部從,今後我親自來管教他們,至於剩下的部眾,四位長老平分了吧。」
四位長老臉色很難看,此戰,雖然每人可以分到250人,但出人不出力的劉渾卻輕鬆拿走了400人。愣了一下,他們怏怏不快的領命而去。
看著劉渾那天真無邪的小臉,張郃只感到脊樑骨陣陣發冷,環顧四周,大家似乎都毫無所覺,更感到陰氣森森。
劉渾在門邊張望了一下,說:「怎麼飯還沒來,各位叔叔爺爺,我去催一下。」說完,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大堂。
張郃不禁再打了一個寒顫,問田疇:「田大人,這是主公的大公子嗎?我看他不小了。」
田疇看著張郃滿臉疑惑的表情,微笑著回答:「這是主公的義子,原是一個鮮卑小部族酋長的孩子,其父遇害後,主公給他報了仇,以後就收他為義子。嗯,你知道這些就行了,其他的不要打聽。」
張郃猶豫了一下,又問:「田公,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主公有幾個義子,是否個個都像這小孩一樣。」
田疇津津有味的回答:「主公有七個義子,在高山高遠亭大人身邊的是長子劉宣(本為劉玄,後為了避劉玄德的諱,改為劉宣),在尹東尹志平大人身邊的是次子劉黃,在周毅周伯通大人身邊的是三子劉宇,在灤陽城作守備的是四子劉宙,在出雲城高順高將軍手下任校官的是五子劉洪,還有六子劉凱,是主公最心愛的義子,曾在公孫瓚大人手下任職,可惜,他已經故世了。這個劉渾,是主公的第七義子。」
說完,田疇看著張郃欲言又止的樣子,接著問:「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劉渾笑裡藏刀,很陰險,很毒辣?」
張郃遲疑了一下,輕輕的點點頭說:「是啊,小小年紀就如此心計深沉,長大了可怎麼辦?」
田疇微笑著點點頭:「嘿嘿,主公幾個義子中,數哪個故去的劉凱勇猛,數這個劉渾人小鬼大,主公也曾為此教訓過他,現在他好多了,對自己人還是滿不錯的。再說了,他現在視主公如天神,部族上下都由出雲城律法約束。對於異族,他們是歸附於我們後生活幸福的榜樣,他本人是主公對付異族的利器。張將軍切記,這幾個孩子的事,都是主公家事,我等身為手下,不可私自談論」。
張郃打了個冷顫,點頭答應。此時,飯來了,侍從們擺上了桌椅,田疇起身招呼兩個胖子和張郃坐下,直接吃了起來。
張郃手拿著筷子,猶豫著說:「我們不等劉渾公子嗎」
田疇冷笑著說:「你真以為那小孩去招呼我們的飯去了嗎?依我看,他是去看那幾個來賠罪的鮮卑長老了。」
張郃愣了一下,馬上恍然,沉吟了一下,他還是滿頭霧水的問:「不是要交給出雲城審問嗎,都殺了,怎麼審?」
張世平開口說:「不會全殺,殺一兩個關鍵的就行了。」
張郃略一思索,馬上就覺得脊樑骨冷颼颼的,好陰啊。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九節 張郃進城
作者:赤虎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二十九節張郃進城大家津津有味的品嚐著美食和美酒,一路風餐露宿,總算能安安心心吃頓飽飯。
蘇雙喝了一大口馬奶子酒,愁眉不展的看著田疇,歎息道:「我們兩人奔波了一輩子,這次前往出雲城,不知道能否在哪兒安享晚年啊。」
說完此話,他端起酒杯,向田疇邊敬酒邊說:「田大人,我敬你一杯酒。你知道的,我們為出雲城銷售了大批貨物,成功的打開了外面的市場,也算對出雲有功。這次避難出雲,不知是否可以給我們公民待遇?」
田疇與蘇雙碰了一酒杯,滿臉笑意的點頭說:「兩位不必擔心,此事主公已經交待了,等回到出雲城,我就遞交主公與我連署的議案,要求給與兩位公民待遇,你們對出雲城有大功,又是出雲城急需的人才,相信這個議案應該能夠通過。」
蘇雙和張世平馬上欣喜若狂,眉開眼笑,蘇雙給每個人都滿上酒,與大家連乾了三杯酒。
然後欣然的說:「好啊,這樣我就可以住到出雲內城了。田公可能還不知,自這兩年,出雲內城開始在路邊種植花草果木,每條街種的花草果木各不相同,城中一年四季花香飄蕩,真令人心醉。果木種在路邊,如果飢渴了可以隨意摘取,啊,真是人間勝景啊。可惜的是,在出雲內城入住,至少要求是公民身份。哈哈,若我有公民身份,我想住在梨花街。今年開春我看了,那街尾還有大片空地,正好蓋兩套房子。如今正是梨花盛開時節,千數萬樹,梨花燦爛,對花飲酒,真是人生至美。如此晚年,吾夫復何求?來來,乾杯。」
張郃呆呆的聽著他們談論出雲城,在諸位寥寥幾句的描述下,那裡似乎是人間天堂,想像著出雲勝景,他不禁癡了。
張世平也興致勃勃的與大家乾杯。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急急的嚥下一大口酒,吐出兩個字:「工作」。
蘇雙聽到這兩個字,雄心勃勃看著田疇,說:「明白,明白,在出雲內城居住,除了公民身份外,還要有為政府工作的身份。我們經商這麼多年,積累大量的經商經驗,或者我們可以到學校教學生。如果玄德賢侄和各位元老不嫌我們老,我們可以在商部謀一份職,幫玄德賢侄籌劃一下出雲的商路,這能力我們還是有的。」
張世平也自不量力的說:「經商出雲城無人能與我們相比。」
張郃目不忍睹看著兩位商人自以為是,自吹自擂的樣子,剛想給他們潑些冷水。
田疇如獲至寶似的看著兩位連連點頭,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張郃,說:「主公之意,正是希望兩位進入商部,為出雲城的發展興旺再出份力,同時,閒來無事兩位可以到學校教教學生,兩位既然答應了,我回去就著手安排。」
張郃嗤之以鼻的看著蘇張得意洋洋的樣子,百思不解,利慾熏心的商人也能稱為人才。
正在此時,劉渾滿臉燦爛的笑容,蹦跳的跑進來,看到大家已經吃上了,高興的說:「看吧,飯不催上的就是不快。」
田疇抬起頭,淡淡的問他:「你殺了幾個?」
劉渾滿臉驚訝的說:「田叔叔,你說的是殺誰?」
田疇學著張世平的口氣,簡短的說:「幾個長老?」
劉渾一愣,收起了多餘的表情,慢慢的走到了一張椅子上,說:「田叔叔在父親身邊學了一年多,我這小孩子的把戲就瞞不過去了,看來,我也得去父親身邊再學學。」
「還學?」張郃心中打了個激凌,暗暗膽寒。劉渾馬上又堆起可愛的笑容,問田疇:「田叔叔,聽說父親又開始戰鬥了,我們這裡的平民都問,是不是我們也可以參戰,這樣,打勝後他們也可以撈個公民身份。」
田疇擺手堅決的打斷他的話:「萬萬不可,我在路上接到主公的信件,主公只要求調動出雲狼騎500人,由太史子義將軍率領助戰,看來主公不願意削弱出雲城的防務。再說,這種大規模調動軍力,按規定,需要主公親筆手令,或者出雲城6成以上元老的同意,違反者可是要斬首的。你不要打這個主意了。」
劉渾馬上收起了笑容,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不知在盤算什麼。
吃完晚飯後,田疇先請蘇張兩位客商歇息。隨後,開始同張郃劉渾商議起安置流民的事宜。
「順路可以辦的事情,我們就順路辦」,田疇說:「明天我們把主公的信件轉送到出雲城,另外讓出雲城做好安置計劃。我們在這裡編組流民,讓他們好好歇息一下,等出雲城安置計劃來了後,我們一路前往出雲城,一路把流民都安置到各個屯民點。俊義,編組流民的事就交給你了。」
張郃起身領命,田疇轉頭關切地笑著對劉渾說:「幾萬流民來到這裡,平安城糧食緊張嗎?」
劉渾欠身,得意的回答:「現在還支持的住,我已經讓出雲城想法支援了。」
田疇接著鄭重其事的說:「今後可能不斷會有流民沿著我們的路線來出雲城,你要準備好糧食。還有就是,如果沒有人介紹來的流民,你必須讓他們先瞭解出雲城的法律,同意宣誓遵守出雲的律法的人,才能送往出雲。不過不要勉強他們,如果不願宣誓,就把他們送到漁陽郡或者右北平郡,交公孫將軍治下。」
劉渾心領神會的看著田疇,點頭答應。
張郃在一旁悶悶不樂,田疇看了他好幾次,繼續與劉渾聊著,未理會他。
張郃忍不住問田疇:「蘇張雖是叔叔輩,但他們做法未免有些不成體統,簡直奸商一個嘛,這樣的人你居然說是人才?難道我們還要和他們同流合污?」
田疇看著一臉不屑的張郃,啞然失笑,知道他一定是看不慣不喜歡蘇張的做法。
故意的問:「我們怎麼同流合污了?」
「他們借口驚嚇強行要馬,他,他們不合適嘛。」張郃一時不知該怎樣表達心中的不滿。
田疇看了一眼劉渾,簡單地說:「那個部族是渾兒新收的,還不太懂出雲的法律,蘇張要求他們賠償,是要讓他們知道不遵守法律是要付出代價的,下次他們自然就會算帳了。張郃啊,征服是手段,賠償也是手段呀,你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蘇張精通經商之道,幫出雲城開拓了中原的市場,使出雲的產品變成了真金白銀,讓出雲變得富足昌盛,同時產品的生產還給出雲的百姓創造了工作的機會,未來出雲還需要他們出謀劃策,更好的發展呢。」
張郃憤憤不平的說:「軍人不用武力說話,卻要蠅頭微利。」
田疇不滿意的打斷他,說:「主公經常說,能協商呀賠償呀解決的紛爭,就盡量不要用戰爭。戰爭會積仇成怨,帶來更多的戰爭。」
劉渾看著越來越緊張的氣氛,連忙把話題叉開,向田疇詢問中原戰局,問東問西。
田疇忍著睏意,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張郃忍受不住,不停的打著哈欠,劉渾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
張郃幾次暗示劉渾要去安歇,均被劉渾制止,仍興致勃勃的聊著。
遙望著南方,劉渾悠然的說:「兩軍交戰,騎兵當先,不知父親那缺不缺馬?」
田疇打了個哈欠,睡意朦朧的說:「主公把所有馬匹都給了我,讓我安置流民,軍中除了將尉,都沒有馬匹,主公真是仁人也。」
劉渾深深的點頭,看著張郃田疇實在支持不住了,遂起身告辭說:「兩位叔叔辛苦了,夜深了,我先告辭。」
走到門邊,劉渾突然停住腳步,大聲說:「田叔叔吩咐的事,我馬上去辦。」
田疇努力睜開眼,應付的回答:「好,快去吧。」
隨後的兩天,田疇陷入忙亂中。第三天,太史慈領兵來到平安城,把流民安置計劃轉交田疇後,太史慈很不滿意的問:「此地守備劉渾公子到哪去了,我領軍來此,他是最高軍事長官,怎麼不見他來迎接?」
田疇很驚訝的說:「對啊,我這兩天忙著編組流民,也沒見到他,這孩子跑那去了。」田疇抬頭掃視四周,剛好看到一個熟人:「烏爾泰,你過來,告訴我劉渾公子哪去了?」
烏爾泰跑過來,納悶的說:「田大人,不是你命令我們族長給城主送馬去麼?他可是當夜就動身的。」
田疇大怒:「胡說,我什麼時候命令他給主公送馬了?」
烏爾泰滿臉的疑惑,問:「當天晚上,族長站在門口說:『田叔叔吩咐的事,我馬上去辦』,田大人不是大聲命令:『快去吧』,這我們都聽到了啊。」
田疇怒不可遏,大聲說:「私自出兵,這可是死罪,我怎麼會命令他私自出兵呢?」
烏爾泰也一臉怒氣,大聲說:「田大人,你吩咐我們族長的話,我可都聽到了,我們族長說,你在大堂內告訴他,城主在前線打仗缺馬,讓他運送馬匹給城主,你還說:好,快去吧。我當時雖然在大堂外,可這話我聽到了。」
田疇讓烏爾泰說愣了:「主公在前線缺馬這我到說過……」烏爾泰大叫:「看,你也承認了。」
田疇接著有些猶豫的說:「可我什麼時候命令他給主公送馬去了?俊義,你當時在場,這話你聽到了嗎?」
張郃也愣了,含糊的說:「當時我直打瞌睡,這話說沒說,我記不住了。好像,似乎,或者,也許,可能……」
田疇擺了擺手,打斷了張郃的推論,氣惱的說:「哎,一筆糊塗帳,看來我又上他的當了,罷了,回頭我會向主公領罪的。」
太史慈馬上焦急的說:「一個13歲小孩,獨自率軍進入中原,中原又那麼亂,不行,我的馬上趕上他,出了事我就對不起主公了。」
田疇隨手拉住他的衣甲,冷笑著說:「子義,不急,這小孩雖小,恐怕只有他給別人虧吃的份,讓他上當吃虧,我看難一點。」
轉過頭來,田疇疾言厲色的問:「烏爾泰,劉渾公子走的時候,帶了多少人,多少匹馬,軍械多少,打的什麼軍旗。」
烏爾泰心平氣和的回答:「族長帶了98人,300匹馬,馬身上攜帶了500張弓,100套騎兵甲,10只望遠鏡,還有一些箭只、野戰兵糧。族長說,你要問起來,就讓我特別提醒你,他們隨身攜帶只帶了護身的刀劍,沒穿鎧甲,沒配弓弩。」
田疇冷冷一笑:「噢,沒穿鎧甲,沒配弓弩,還真是個運送隊的打扮。98人,連他自己算上,不足100人,還不到處罰的地步,這傢伙把主公的謀定而後動,學了個十足。哼哼,去的都是什麼人。」
烏爾泰謹慎的回答:「98人都是平民身份。其中有12人已經報名,準備參加4月(陰曆)的公民考核,我估計,他們考上的可能性很大。」
緩了口氣,烏爾泰話中有話的接著回答:「他們出門時,打著出雲城的軍旗,就是城主賜的出雲天馬部族的旗幟。不過,族長還帶了漁陽公孫將軍的旗幟。依我看,出了漁陽郡,族長大概會打著漁陽公孫的軍旗。」
太史慈聽到這,微微一笑:「田公,如此一來,我就不用管他了。我還要在這補充200匹戰馬、100名馬伕。現在這裡誰負責,上來接出雲城徵集令。」
烏爾泰上前接過徵集令,命令手下開始徵集馬匹和參戰的馬伕。
田疇揮手告別了太史慈,與張郃帶領流民上路。
過了平安城,路況明顯好多了,每隔20里,驛站門口都站著負責接待的預備役士兵(服勞役的平民),幾名鄉老也在那裡等待。田疇遞上出雲城安置方案。鄉老(鄉鎮元老)書寫完收容文書,把文書上交田疇,田疇轉身傳令:「某甲某營人出列,在此安置。」
把這些流民移交鄉老後,田疇再次發令:「奉出雲城元老院令,某地安置流民若干名,春耕季節,望各鄉根據法令,分配農具房屋,並安排他們服勞役,抵償官府給予的種子農具房屋。依據法令,各鄉務必在10日內統計完人數,上報出雲城戶部備案。依據法令,各鄉務必在15日內,安排流民下地耕種。依據法令,在這些流民宣誓後,給與流民以平民待遇。」
鄉老弓身接過令。田疇揮手指揮隊伍前行,流民的隊伍越走越少,等到接近出雲城,只剩下了一些手藝人還在隊伍裡。這些人將直接安置在出雲外城,進入工廠工作。
張郃一路上興趣盎然的看著路邊的境況,這裡的居民似乎人人都心滿意足,也似乎很安居樂業,從衣物上看,每個過往的百姓都穿著整齊,幾乎看不到破衣敝履。不過就是有一點不好,白天裡,這兒像個大兵營,來往走動的都是排成行走成列的人,偶爾還從隊首或隊尾傳出一聲吆喝:「跟上跟上,跟緊點。」,很少有單個行動的男子。
看看這些來往的人,還真是一副兵士的打扮,個個都傳著統一的胡服箭袖(緊身夾克衫),下穿緊身褲,腳下還穿著奇怪的靴子(馬靴),走起路來還步伐整齊,要是一人再隨身帶把刀劍,很難說他們不是軍人。
看著張郃疑惑的神情,田疇解釋說:「出雲城,不,應該是整個遼西都實行軍事化管理。主公規定,不勞動者不得食。所以整個遼西,上至城主下至庶民,沒有閒人的。即使你衣食無憂,也需要找一份工作,為出雲或者遼西出力。只有有工作的人,才會有各種相當的地位。比如說:平民待遇,公民待遇,貴族待遇等等。這些你進入出雲城學習後,自然都會明白。」
「至於這些人」,田疇指著路上走動的人,接著說:「現在是白天,工作時間,他們多數是出來為鄉里或者工廠辦事。既然受命出來辦事,當然是以一個軍事小組為單位而派遣出來,所以他們都保持著軍人的步伐。現在是春耕,農忙季節,要不然,你就會看見整隊整隊的預備役隊伍在操練。」
張合問:「何為預備役隊伍?這些人是怎麼練出這整齊的步伐的?」
田疇答:「每一個剛到遼西的流民都無房無地,出雲城負責提供勞力幫新來的人建房,提供農具、種子、土地讓其耕種,這些是需要償還的,故此每一個新到的流民必須承諾,農閒時節以服勞役的形式,分五年償還
土地房屋的費用,至於勞役,主要是組織他們練兵,建屯民城堡。還有,出雲城商業發達,商業換回來的錢足夠支持官府運作,所以農夫自種自吃的糧食不上稅。但是,享受這種不上稅的權利,就必須付出應盡的義務。故此農閒季節,他們都必須自備兵器參加軍訓。這就是主公所說的『藏富於民,藏兵於民』的道理。現在,你明白為什麼他們都會走出整齊步伐了吧。現在你知道蘇張二老的的作用了吧。」
張郃感慨道:「昔日管仲治齊,三年大治,也不過如此,主公之才,又豈在一地一城。」
張郃進入了內城,發現這裡似乎又是另一番景象,商戶鱗次櫛比,道路兩旁花草繁盛,衣著鮮艷的婦女穿梭在其間,令張郃目不暇幾。幾次駐足觀賞,都讓田疇拉著走開,等到了城中心一棟巍峨的大樓,田疇上前與守門衛兵交涉,張郃才有空閒打量這周圍。
樓有五層,高聳在城中,每層都有曬台(陽台),自第二層開始,從側面伸出一個樓梯,通向上一層曬台,曬台上四角,飛簷弓壁,卻沒有雕樑畫柱,還有兩三個衛兵在四角徘徊。樓真高啊,仰頭看樓頂,一不小心,張郃的頭盔掉了下來。
俯身撿起頭盔,田疇已交涉完畢,走來領他進了大樓,穿梭與各樓之間。張郃奇怪的問:「田公,怎麼樓中還有這麼多人在四處走動?」
田疇回答:「這樓是出雲城政議大樓,出雲城各部都在此地辦公,各鄉各城上報稅收、戶籍、安置流民、發放農具和種子,都在此辦理。這些四處走動的人,都是來辦事的小吏。」
張郃恍然。
等到了五樓,田疇推門進了一個大房間,房間中只有一張大桌子,桌上堆滿了紙張,兩三個人圍攏著桌子在談論事情,田疇喊了一聲:「昇平(高堂隆),我帶來了主公的信件。」
圍在周圍的人立即轉身看著田疇,田疇急忙四處拱手打招呼:「根矩兄(邴原)、彥方兄(王烈)、季珪兄(崔琰)、文公啊(鄭渾),你也在。」
高堂隆起身行禮,問:「主公安好?」
周圍人也弓身行禮,問:「主公安好?」
田疇答禮,回復說:「主公安好,主公托我問候諸位。」
眾人齊答:「不敢。主公在前線浴血奮戰一定很艱苦。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田疇簡單介紹了前線戰事,大家都很感動。
田疇遞上信件,轉身把介紹張郃給大家:「這位是主公安排來頂替太史子義將軍的大將,姓張名郃,字俊義,河間任丘人士,主公希望在太史將軍出兵後,由他來率領出雲鐵騎左旅,負責出雲城之東的防務。」
高堂隆連連點頭,說:「主公此去中原,還沒忘了我們出雲,好好,以主公的眼力,張將軍必然不凡,今後出雲城之東的防務,就交給俊義了。」
張郃謙遜的說:「郃初來出雲,很多東西都不懂,望各位大人多多教誨。」
鄭渾搶先開口說:「好說好說,有什麼東西,問我就行了,這出雲城可是我與主公率2000流民建立起來的,有什麼地方我不知道的。問我就行了。」
高堂隆大怒,一指鄭渾說:「鄭渾,張將軍身上,可是刻不下你的名字。」
鄭渾羞愧的笑了。高堂隆來不及理會他,隨手打開信件,吩咐說:「快派人,把高將軍,遠亭、伯通、志平兄請來,我們一起看看主公信件。」
不久,眾人都到齊了,沒等大家看完信,我的侍衛隊長厲尉趕到了,送來了我的急信。
高山等人看完信,點頭讚許。高山開口說:「不錯,這些部族與我們相處了很久,是該讓他們同我們並肩戰鬥了,以加快我們之間的相互融合。我對軍事不懂,昇平兄與高將軍做主吧。」
高堂隆詢問高順:「我們是否應該派人追回子義,讓他和大隊人馬一起動身。」
高順搖頭說:「追不上了,子義已經先走了一天時間,以他的脾氣,必輕騎日行百里,現在可能已出了右北平郡,也或許都出了漁陽。」
高堂隆點點頭,說:「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發佈徵召令,三天時間集齊人馬,彥方兄(王烈)負責此事。鄭渾,你負責準備軍需物資。高將軍,本城參戰的300步卒由你組織。遠亭兄,軍隊所需要的船隻由你安排,如何?」
高山爽快的答應下來,隨即建議說:「依我看,軍需物資應該以戰具為主,糧草為輔,至於其他的東西,我想回頭再說。中原戰亂,我們出雲城滯留了很多客商,這次軍隊動身前往中原,我們可以貼出告示,讓那些客商隨軍。就說我們軍隊保護他們前往中原。」
周毅馬上補充說:「不過,他們所運送的貨物,佔據了我們的貨艙,妨礙了我們運送軍需品,他們必須支付運費。軍隊只提供免費的保護,我們保護他們在青州的碣石登岸。」
尹東也接著說:「他們還必須答應一個條件,如果我們主公想購買他們的貨物,他們必須優先出售給主公。當然,價格他們可以與主公商量,以主公的為人,相信不會虧待他們的。」
高山馬上又解釋說:「這樣一來,我們所攜帶的軍需品,就可以盡量簡化,其他軍需品由這些商人運送。雖然這些軍需品,價格可能高了一點,但我們節省了看護的人手,還掙來了一筆運費。對我們也算是有所補償。」
張郃初來,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三人相互配合的算賬,心中暗暗呻吟:「主公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前有劉渾的狡猾,後有鄭渾的無恥,而這些都算不上什麼。面前這三人,運送軍需品都想著要掙一筆錢。其他人看起來,對此還認為理所當然,真是讓人難以想像。」
不一會,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把出兵的事情商議完畢。隨即,迅速召開元老會議,通過了徵召令和出兵方案。信使們隨後趕赴各地,傳達徵召命令。
開完會,田疇在政議樓門口與張郃分手,張郃委婉的說出了自己的疑惑,田疇恍然大悟的看著張郃,說:「俊義啊,你剛來,會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出雲城的很多作法,與你原先在中原生活的經驗不同,多想想,慢慢就好了。討論掙錢之事,主要是為了補償軍費開支呀,主公率兵在外打仗是為了保衛出雲城,如果軍費都攤到百姓頭上,豈不是加重了百姓負擔,那不是事與願違了?」
田疇看著若有所思的張郃,耐人尋味的說:「出雲城行事的原則是首先考慮百姓的利益。」
張郃似懂非懂的看著田疇,田疇拉著張郃的手,說:「俊義啊,你隨高將軍到軍營原,多看看,多學學。主公好老莊之道,倡導無為而治,各鄉各城都由百姓自己選舉的官吏治理,所以與中原官制大不相同。你雖是主公親任的左鋒大將,可在出雲城你只是個平民。四月有個公民考核,考核律法、文字、算學。我已給你報名了,你一定要加緊學習。只有通過了公民考核,身為公民,在出雲城才會獲得百姓的尊重,百姓也會選舉你為官吏,你一定要記住。」
張郃有點不悅,心想還要百姓選舉,這是什麼規矩,但這次他沒問,只是點頭,怏怏的隨高順而去。
高順見此,安慰他說:「俊義別不高興,這個規矩不是針對你的。想當初,我與太史子義來到這城時,也是通過了考試才獲得大家的尊敬。好男兒,若有真本事,豈怕人考驗,是真好漢,反而要讓大家知道。當然,你要是不願意考,你還是左鋒大將,這是主公親任的,誰也無法反對」。
張郃聽到這話,雄心頓起:「我豈會怕這考試,我張郃要讓人人皆知,主公任我為左鋒大將,我當之無愧。」
高順讚道:「好漢子」。
自此以後,張郃拚命的學習出雲城的各種規矩律法。此後,順利的通過了公民考核。有了公民身份,加上左鋒大將的任命,張郃在年底被元老院封為男爵,進入元老院參與議事。通過學習和思考,慢慢的也理解了出雲的規矩。這是後話。
出雲城緊急徵召令下達後,各部族士兵向出雲城彙集。商人們也紛紛同軍隊約定艙位,第三日,船隊起錨奔赴戰場,青州,我的援軍來了。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三十節 死心塌地
作者:赤虎
出雲城船隊起錨開拔時,我正好為張牛角的墳墓蓋上最後一鍬土。
墓前,張牛角身邊最後的400餘名衛士跪成一片,聲聲嗚咽,聲聲濁泣。我把一塊墓碑用力插在墓前,這一舉動似乎像打開了洪水的閘門,周圍哭泣聲陡然升高,變成了嚎啕。
軍中沒有石匠,墓碑是用一塊木頭做的,在木頭削平的一面刻著簡單的墓誌銘。
上面寫著:「冀州人士張勇之墓——張勇本名張大目,與漢中山靖王之後、涿縣劉備劉玄德戰鬥而死,死時仍手持刀劍,真英雄也。劉備劉玄德葬張牛角於此,賜其名為張勇,今後凡驚擾其安息者,就是我劉備之敵。」
看著墓碑,我頭也不回的大吼:「住嘴,好男兒流血不流淚,哭哭啼啼像什麼?張頭領血戰至死,是個真英雄,你們是他手下的人,別給他丟臉。把淚擦乾,挺起胸膛,都給我站起來。」
身後傳來亂紛紛的聲音,我目視著墓碑,用悲壯的聲音大喊道:「全體注意,立正,致軍禮。」
說完,我右手握拳,敲擊胸甲發出一聲巨響,身後零零落落的想起了一片敬禮聲。看來,這種出雲城的軍禮他們還都不熟悉。我顧不得計較這些,喊道:「全體注意,禮畢。」這時,隨著我揮動右臂,身後傳來整齊的放下手臂的聲音。
轉過身來,我神情哀戚,一臉肅穆的看著這些曾經的身經百戰、久經沙場並且敢於血戰到底的勇士,暗下決心要讓他們歸心於我,讓他們今後為我赴湯蹈火,死心塌地。
我正嚴厲色的揚聲說:「張頭領生前把你們托付給我,是因為你們個個都是條好漢,而我劉備平生最重英雄,愛英雄,必不會辜負張頭領所托。雖然張頭領與我奮戰至死,但這是一場勇者之間的戰鬥,無論誰勝誰負,雙方都死而無憾。我與張頭領以心相交,我敬他是條好漢,也尊敬你們這些捨身忘死,死戰到底的勇士。」
說完這些話,我緩了口氣,趁我話語的間歇,人群中一條大漢跳了出來,他眼裡噴著憤怒的火焰,怒氣衝天的吼了起來:「胡說,你既敬張頭領是條好漢,為什麼要殺了他。」
看著這個咆哮的大漢,我冷冷一笑,擺手示意遠處聽到這吼聲的關張二位別輕舉妄動,接著,我衝著這位大漢傲睨自若的說:「我與張頭領的戰鬥你無法理解,是不是?」
我目光如電的掃視著眾人,大多數人臉上都露出了茫然不解的表情。我接著八面威風的說:「那是因為張頭領是豪傑,所以他理解,你只是一個匹夫,所以你不理解。」
罵完他後,不等他反映,我義正辭嚴的接著說:「匹夫爭鬥,不過為眼前一點小事,睚齜必報,勝負記在心裡,勝則欣然,敗則懷恨在心,念念不忘他日報復。豪傑爭鬥,為義也、為民也、為國也,只要為此全力戰鬥,勝負豈能計較。我與張頭領理念不同,但都是想讓百姓能過上好生活,張頭領為自己的目標奮戰而死,死得其所,死有何憾。他臨死前把你們托付給我,是因為他壯志未酬,想讓你們幫他繼續奮鬥,實現理想,我走的路和他不同,但如果能夠成功,也一樣能讓百姓生活得更好。」
我的目光再次聚焦眾人,看到很多人面面相覷,臉上已經露出羞愧的表情。
我放緩了語氣,敬重的的說:「張頭領還有一個心願,讓你們替他驗證一下我的理念是否比他好,是否能夠成功。你們理解不了張頭領本意,我可以原諒,這是真豪傑的遠見卓識,所以我敬他是個好漢,特地為他立此墓碑。張頭領啊,願你一路走好,願你在天上得享安樂祥和。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眾人聽到這,再次號啕大哭,跪倒了一片。我走到人群中,一個個把他們拉起來,拍拍他們的肩膀,安慰他們,很多人已感受到我的真誠。
走到墓前,指著墓碑,我目光如炬的對眾人說:「劉備我一諾千金,我敬你們是條好漢,尊重你們的選擇,你們不願意隨我,我不勉強。願意留者,今後就是我的侍衛,願走著,我發給路費,隨便你去天涯海角,當然,繼續再投入黃巾我也不阻攔,只是日後相見,必不容情。還有,如果你不願意走但也不願打仗的,也行,先跟我,等我有了領地,一定給你們安家之地。」
部分黃巾士卒聞言,立即哭倒在地口稱「主公,我等願為主公效死!」。
但也有部分黃巾士卒怒不可遏的看著倒地的黃巾士卒,依舊傲然而立圍著那個剛才發話的大漢。
大漢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大聲的說:「大丈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殺要刮你看著辦吧。」
我遺憾的看著這個知迷不悟的大漢,招手叫來在遠處觀看的沮授,吩咐說:「子正,給這些要走的人發放3日的糧食,准許他們帶上隨身兵器,隨他們去吧。」
那個大漢不卑不亢的站著,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接過兵器和乾糧,向我行了個他們的軍禮,氣宇軒昂的帶著其他人揚長而去。
是夜,戰場打掃完畢,清點人手,我們陣亡了200餘人,傷者300人,不願意走的張勇(張牛角)侍從還有371人,算起來收穫大於失去。安排完諸事後,我回到軍帳準備歇息。
田豐見到我把張勇侍從安排在身邊,憂心如焚的大聲反對:「主公,這些人都是叛賊,窮凶極惡,主公不殺他們,不把他們送交官府,已是極大的恩典,豈能留他們在身邊,這不是養虎遺患嗎?」
田豐這話一出,周圍的張勇士卒臉上一片憤然的表情。我馬上開誠佈公的的大聲回復:「昔日齊國田橫有300壯士,寧死不屈,我心中很是敬仰,恨不能生於當時,與這300壯士共同戰鬥。今日這些勇士與我們在戰場相遇,明知不敵尚且死戰不休,讓我見到了古人之風。這些人死尚不懼,豈屑做那背後下刀的小人之事。符皓別再相勸,我今日就安睡在帳中,這些勇士就是我的護衛。」
田豐還想說點什麼,沮授看著我決然的表情,一把拉著他的衣袖,轉身離去。好,看來還是沮授知我懂我。轉過身來,我又命令關張管亥忙各自的事情,管亥領命而去,關張兩位直到沮授再次來相勸,才同意今夜不來侍立左右。
夜裡,我沒有絲毫恐懼,酣然入睡。這時代人性質樸,我以心對他們,他們必不會負我。
清晨,天剛濛濛亮,張飛的大嗓門把我從夢中喊醒,唉,一日好睡啊。
披衣出了大帳,看到張飛正在帳口蹦跳,關羽手持大刀站在他旁邊,正衝我微笑。一見到我,張飛馬上手舞足蹈的大叫:「大哥,起來練武去。」我點點頭,轉身回去取了兵器,走出了大帳。
帳門口還侍立著幾名衛士,手持著簡陋的兵器,在我面前努力的站直身體。看著他們通紅的眼睛,我想,他們肯定徹夜未眠。我反手取下身上披的大氅,將它披在其中一名衛士身上,柔身對他們說:「我已經醒了,你們休息一下吧。」
披著我的大氅,這幾名衛士激動得渾身發抖。在我吩咐他們之後,紛紛弓身向我行禮,準備退下。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喊住了其中一名衛士,問:「你們當中,是否有個叫褚飛燕的人?」
這名衛士一楞,馬上回答:「褚將軍別領一軍,正在四處尋找糧草,沒有與首領在一起。」
哦,我若有所失的點點頭,不甘心的又問:「於毒何在?」
衛士奇怪的看著我說:「於將軍就是昨日大聲質詢主公的人,主公不是放他走了嗎?」
我一聽這話,頓時痛心疾首起來,罷了罷了,我怎麼把這麼一條大魚給放走了那。悔啊,我悔青了腸子。歷史記載中,黃巾起義時,朝歌人(今河南淇縣)於毒與博陵(今河北平安縣)人張牛角、常山真定人褚飛燕等黃巾余部數十萬人合兵一處,共推張牛角為首領。
張牛角不幸戰死後,黃巾軍在推選誰接任首領問題上發生了爭執。褚飛燕聰明果斷,為了自己能坐上首領的位置,在張牛角的葬禮上執以孝子之禮。遂改姓張,於毒從此聚集在張燕的旗下,以他為首領。此後褚飛燕便以張燕之名行世。
此後,張燕聯合中山、趙郡、上黨、河內、常山等地的黃巾軍,在黑山(今鶴壁蔡莊、下龐一帶)會合,號稱「黑山軍」,20年間縱橫河南、河北、山西一帶,義軍所至,「郡縣莫能制,朝廷不能討」(《資治通鑒》)。
黃巾起義第二年,即中平二年(公元185),張燕與於毒的黑山軍出兵30萬攻佔渤海郡,由於漢軍圍堵,不久戰敗撤退。中平三年(公元186)六月,張燕率精兵3萬、騎兵8千與冀州的袁紹激戰於常山城下,大戰十數天未決勝負,各自撤兵休戰,這一仗打得非常精彩,殺出了張燕的江湖名頭。
自公元184年黃巾「八州起事」到三國鼎立的開始,「黑山軍」征戰的步伐始終不曾停止過,僅公元191年到193年兩年間,「黑山軍」就曾與曹操、袁紹等大軍有過數十次激烈交戰,冷兵器時代動輒數十萬人的戰役規模,更使得當年黑山的戰況空前慘烈。
初平二年(191年)三月,於毒率10萬「黑山軍」與曹操作戰,激戰五晝夜,被曹軍所敗,3萬黃巾軍被殺;初平四年(193年)3月,袁紹遣8萬大軍圍剿黑山,激戰三日,袁軍死傷2萬;6月,兩軍再戰,於毒戰死,義軍被殺數萬,堆積如山的腐屍甚至引發了一場瘟疫……
這個於毒,真是一個奮戰到死的勇士啊。我這次戰鬥,捉拿不到張燕也就罷了,怎麼把到手的於毒給放走了呢?真是失敗啊。
史料中有關「黑山軍」的記載較為散亂,正史稗史和雜劇小說中均有記述,然而「黑山軍」的面目依然渾沌不清。但有一點非常清楚,即在東漢末年的幾支黃巾軍中,無論規模或者影響,「黑山軍」都是一股最重要的強勢力量。那怪張牛角這麼知兵,難怪他在黃巾中威望這麼高,難怪我這一仗打的這麼艱難。
嘿嘿,如果張牛角也有幾千像我們這樣訓練有素的士兵,幾員這樣的猛將,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幸運幸運,一想到這,我就抹了把冷汗。
據記載,建安十年(公元205年),黑山軍補充困難,屢屢被袁紹打敗,軍心渙散,張燕隨後率部10餘人,投降曹操,至此,黑山軍徹底瓦解。建安十年,也就是說,離現在還有20年。在這20年的時間裡,我一定要阻止張燕向曹操投降,這10餘萬的戰力,再加上臧霸投降帶來的三十萬青州黃巾軍,是曹操的主要力量,它奠定了曹魏雄霸中原的基礎。只要我能截獲其中一股力量,我也就有了和曹操分庭抗爭的實力。
嗯,這樣看來,於毒走了也好,至少我在黑山軍中有了熟人。今後找上門去,不至於連杯水都不給我吧。何況這裡還有他那麼多兄弟。哈哈哈,看來我是有失必有得啊。
想到這,我心情大好,看著衛士們簡陋的兵器,我叮囑道:「今日早飯後,記得去簡雍主簿那裡,把兵器都換了,我等會就和沮軍師交待此事,讓他給簡主簿傳令。」
衛士們弓身領命。看著衛士們離去的身影,關羽舒心的看著我,開口說:「大哥,沮軍師昨日說,你想讓這些忠勇之士歸心,看來,這些人確已歸心了。夜裡,我起身幾次,看見他們都未安歇,反覆在大哥帳前巡視,真義士也。」
關羽這話一說,我心中暖暖的,很是感動,真是兄弟情深啊。
我拱手向關羽稱謝說:「二弟受累了。」
張飛在旁不滿意的說:「我也想起來看看,讓二哥夜裡叫我,誰知道他去看大哥也不喊我。」
關羽只是微笑,卻不解釋。我拍拍張飛的肩膀,笑著對他說:「三弟激戰一天,睡著了誰能喊的起來。再說,三弟有此心,我已經感謝不盡了,何許多禮那?」
耽誤了這麼一會兒,天已大亮了,沮授田豐簡雍聯袂而來。
沮授看著我神清氣爽的樣子,心中已明白大半,試探的問:「如何?」
我如願以償的笑著,點頭回答:「大好。」眾人都鬆了口氣。
我接著詢問:「沮公,昨日派往渤海郡討要糧草的士兵回來沒有?」
沮授悶悶不樂的回答:「他們昨晚已經回來,我怕驚擾了主公,沒有向主公請示。」
我看著沮授,緩緩的說:「看來,我們是沒有討要到糧草了,要不然,你會連夜來問我如何分配糧草的。」
沮授點頭,默然不語。張飛暴跳如雷,大呼道:「這個混賬東西,我們奮戰沙場,解救了他渤海郡,他居然一粒糧食都不給我們,大哥,待我去殺了他。」
田豐簡雍臉上也浮現出怒色,在場的人都群情激憤,義憤填膺。
我鎮定的搖了搖頭,正色的對張飛說:「三弟,不要胡鬧,渤海郡連日受到圍攻,城中糧草都已食盡,也是可以理解的。你等會留在營中,不許出營,我和你二哥叫上鄒靖前往渤海郡,看看能要上多少糧食。」
轉頭對著沮授,我再次吩咐道:「沮公,營中諸事由你來打點,我與符皓進城去見渤海太守,軍中無糧無法前行,我們在此歇息一日,休整一下,明日拔營。」
等鄒靖到來後,我們一同前往渤海郡。在路上,我憤憤不平的低聲向鄒靖詢問,為什麼渤海郡太守態度這麼強硬,拒不支付我們糧草。鄒靖憂心忡忡的搖頭不答,只是閃閃爍爍的的暗示,渤海郡有一高門大戶,一力反對支付我們糧草,在這名高門大戶的力挺下,渤海太守和渤海富戶聯合起來,準備武力驅趕我們。
噢,我們打敗了進攻渤海的黃巾郡,如今危險才去,這些人就想驅趕我們,恩將仇報,而原因只不過是不想給我們糧草,哼哼,我到想見見這位吝嗇到愚蠢地步的人,是誰其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