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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第80章
第二卷大風殤(五)

 殤(五)

 奔雷明顯已經不是壯年,才跑了幾裡,鬃毛已經被汗水打濕,一絡絡貼在脖

子上。武安國也不復當年勇武,跨在馬上疲態盡顯。一人一騎迤邐來到江邊,昔

日繁華熱鬧的客貨碼頭半隻船影不見,點點白帆漂在江面上,越來越遠,越來越

遠。

 “船家―――,船家―――”!武安國急得大叫,今天真是遇見鬼了,非但

私家船隻沒了蹤影,官船也不知被哪個官吏給偷偷調走,自己治下一向吏治清廉,

也不知哪個有如此大膽。就在他于江邊上兜來轉去,急得跺腳之時,一隻快艦順

著風從江邊飄了過來。

 “船家――”武安國用力揮動手臂,唯恐對方看不見自己,忽然,他的胳膊

僵在了半空中,很快軟軟的垂了下來。此時他又唯恐船上的人看見自己了。這船

他認識,是他自己設計定做得,夏天時還帶著妻子到江上兜過風,神仙眷屬羨?h

一江鷗鷺。今天平安公主劉淩就與當日一樣站在船頭,懷裡抱著小武錚,蒼白的

臉無一點血色,弱弱的身子骨在江風中不住顫抖。

 “淩兒,――”武安國不知如何向妻子解釋現在的行為,嘴唇嘟囔半天,一

句話也說不出。想是在他沖出府衙瞬間,已經有人跑去給劉淩送了消息。知道欄

他不住,所以劉淩才搶先一步來到碼頭,把往來船隻全打發離岸,硬堵了他在江

邊。

 “好個狠心的蠢賊”!劉淩面如冰霜,開口罵了一句,眼淚順著兩腮不住滾

落。

 “淩兒,我,我只能這麼做,事情致此,已經沒有了選擇,大夥在天之靈都

在看著呢”!武安國不知如何安慰妻子,手忙腳亂的去攙劉淩上岸,接連幾次,

都被劉淩躲開,夫妻二人一個在船上,一個在棧橋,四目相望,竟無語凝噎。

 “這船,這家,孩子,還有我,你都不要了”?劉淩哽咽著問,淒涼的聲音

讓人聞之心碎。固定纜繩的水手第一個受不了,拋下手中的活兒,鑽進船艙,嗚

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我,我也知道這樣對你不起,但不能讓常茂他們白白流血,皇上不會放過

新政的,他已經發現了新政對朱家基業的威脅”。武安國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

來給妻子看看,新政和家之間,他著實難以取捨。

 劉淩一縱身上了棧橋,“這船給你,你說過這是最快的帆船,無論順風逆風,

江上沒船能快得過它”!

 我,武安國走也不是,不走又不甘心。看著妻子哭紅的眼睛,看著繈褓中的

女兒,進退兩難。擦了把淚,咬著牙就要往船上走。

 “你去,你尋死,看皇上能不能因為你赤心為國就肯放棄他出口成憲的權力,

看你的血能喚醒多少看熱鬧的人”!劉淩沖著他的背影生氣地喊。

 “哇——”,小武錚哭得恰到好處,手腳不斷在劉淩懷裡蹬踩。於睡夢當中

被母親用力掐了一把屁股,叫她如何能不抗議。

 “風大,你先上岸吧,別吹著孩子”,武安國轉過頭,笨笨地對妻子說。

 劉淩白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向岸邊走,邊走邊質問:“你還記得有個孩子?

你還記得自己是個有家的男人,你不是將我們娘兩個都拋了嗎”?

 “我——”,武安國被噎得穿不過氣,跟在劉淩身後,半晌才低聲回了一句,

“淩兒,常茂死了”。

 “所以你也急著趕回京城去給他殉葬,再把我們娘兩個搭進去,和你一起滿

門抄斬是不是,你這狠心短命的笨賊”!劉淩氣得牙根發癢,恨恨地罵道:“你

若真橫下心來,乾脆先把我們娘兩一刀一個砍了,然後徑直殺上金鑾殿去,也省

得臨到陣前心中有牽掛,施展不開手腳”。

 “淩兒”,武安國不住打恭陪罪,此刻百煉鋼都成了繞指柔,有心接過女兒

哄哄,劉淩死活不給,夫妻二人就在岸邊僵著,任孩子的哭聲在順著江風飄蕩。

 “哎吆我的媽親啊,累死我了,侯爺,夫人,你們都在這啊,孩子,孩子怎

麼了,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梅老爹散了架般從馬背上爬下,看見武安國和夫

人鬧彆扭,遠遠的就弄出些響動吸引人注意,一邊將包珠寶首飾的包裹放下,一

邊湊上去彙報道:“回稟侯爺,你給夫人小姐買的這些東西,珠寶店夥計說沒功

夫送,我核計著自己還是跟在你身後邊比較保險,順手都給您帶過來了,現在您

直接交給夫人吧”!

 有外人在前,劉淩無論如何也得給丈夫留些情面,把女兒交給武安國,掏出

手帕揉了揉眼睛,低聲問道:“梅伯,什麼好東西,還麻煩您大老遠送到江邊來”。

 梅老爹微微一樂,心道,要不是我追到江邊來,侯爺怎麼下臺階啊,一邊遞

包裹給劉淩一邊說:“侯爺剛才在街上說他一直沒給您買過件像樣的首飾,心中

有愧,所以就到宋家老店買了些,讓我給您帶回去。我回去一打聽,您到江邊來

了,就跟著跑了過來。夫人,這江邊冷颼颼的,侯爺和您身子骨結實,可這孩子

未必受得了。咱們多向岸上靠靠,我給您二位叫輛馬車去,什麼寶貝您二位回家

慢慢兒看”!

 “淩兒,常茂被皇上謀殺了”,武安國知道今天肯定硬走不成,低聲和妻子

商量。

 “我知道”,劉淩接過孩子,邊哄女兒睡覺邊回答,“那你也不能急著去找

他拼命啊,他有十萬禁軍,京城附近還有好幾個衛所的士兵可供調動。你一個人

去了有什麼用。況且現在你是封疆大吏,非皇命不得進京。去了不正給人家治罪

的藉口嗎,連收買刺客的錢都省下了”。

 “我知道,但此事我絕對不能袖手旁觀,咱不能躲在這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

個死去”。武安國心中隱隱做痛,劉淩說的有道理,一個布政使的職位,將自己

牢牢拖在浙江,朱元璋下得一步好棋,讓自己只能在遠處看著雙方過招,想幫忙

也使不出半分力氣。

 “要想回京也不難,前提是你得答應我幾個條件”!劉淩也不願意讓丈夫太

著急,鬧過了,氣過了,看看那個小包裹,知道武安國臨去送死之前心中還有自

己,口氣也就軟了下來。

 幾句話讓武安國聽了如聞天籟,妻子繼承了劉伯溫的衣缽,向來詭計多端。

自己結婚後從來沒在妻子面前成功耍過什麼花樣。她說有辦法,肯定是成竹在胸。

 也不管梅老爹在一邊笑不笑話,武安國沖著劉淩一邊作揖一邊哀求:“好老

婆,趕快說說怎麼辦吧,我答應你以後再不魯莽了還不成”!

 劉淩輕輕歎了口氣,騰出手來在武安國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低聲罵道:

“你這冤家,算我上輩子欠了你。你想回京還不容易,皇上再不講理,也是你名

義上的岳父啊。咱們過節回家看看母后他總不能攔著吧,只是事先得多做些準備,

不能到了京城之後咱們夫妻像案板上的肉一樣任人宰割”。

 “如何回去,如何佈置,我這就去辦,這就去辦”。武安國滿口子答應,唯

妻子命是從。

 “事情都出了兩天了,咱們現在才得到消息,怎麼向回趕也有些遲,皇上那

裡該準備的估計早已經準備齊全。這情報明擺著是下個套子給你,你還真有膽子

往裡鑽,常茂手下那些斥候沒傳消息給你,徐達沒傳消息給你,怎麼平素與往來

不多的宮廷侍衛好心給你送信?皇上這麼做是想試試你在此事上是明哲保身呢,

還是不顧一切站在馮勝他們那一邊。你要是不聞不問,他剛好騰出手來,安撫好

常茂家人後,再找機會收拾傅老將軍和馮老將軍。你要是沖過去了,第一個收拾

的就是你,借你的人頭立威給大夥看,讓各地官員老老實實幹活,別管皇家閒事。

可咱們偏偏不能讓他得逞,回城去花上些銀子,大張旗鼓採購山珍海味,然後我

寫道摺子請求中秋回去探望母后……”。

 “好主意,好主意”,沒等劉淩說完,梅老爹在一邊撫掌讚歎,“皇上一直

標榜以理學治天下,這孝道可是第一,寫了這個摺子,辦了這多貨物,母病兄喪,

他沒法子不讓你們夫婦回京省親,至於回到京城之後你們夫婦幹什麼,他又不能

天天派人盯著!購貨和造聲勢的活交給我,我等會就去辦,什麼千年人參萬年首

烏,揀動靜大的買”!

 劉淩笑著看了梅老爹一眼,把孩子叫到他手裡,示意他別亂打叉,抱著孩子

趕快去叫馬車。看梅老爹樂呵呵地走遠了,方低聲接著向武安國說道:“上次傅

伯伯派人來,我就覺得此事沒這般簡單,只是沒料到皇上真下得了狠手。當時我

模仿你的筆跡給吳沉寫了封信,安排詹氏鏢局的人務必在京城出亂子時不惜一切

代價送到吳沉府中,估計現在信已經到了。我的目的是讓老人家們不敢輕易表態,

皇上沒有了捧場的,有些事也不好安排”。

 武安國點點頭,感激的看了夫人一眼,心中暗自感謝老天幫忙,安排自己娶

了個好老婆。

 劉淩笑笑,繼續說道:“你那朋友燕王朱棣也不是省油的燈,皇上先前把許

給他的封地藉故賴掉一回又一回,辛辛苦苦打下來的萬里河山都給他的王兄王弟

們做了嫁衣。這次又砍了他一隻胳膊,他能善罷甘休嗎。即使不造反,肯定也要

借機撈些好處,至少會授意威北軍那邊弄出些動靜來,嚇唬一下皇上。到時候咱

們趁朱元璋摸不清形勢之機會,暗中讓義父徐達他們聯手上本,非但要取締錦衣

衛,並且要將”無確鑿罪證不得逮捕大臣這條“約定寫明瞭詔告天下”。

 “錦衣衛不過是個招牌,皇上取締了他們,還能再建綠衣衛,紅衣衛,這事

得從制度上著手,真能迫得皇上如此,常大哥在天之靈亦能瞑目了”。聽著劉淩

的分析,武安國的頭腦漸漸清醒,常茂的生命已經無法挽回,殺光錦衣衛不過是

朱元璋玩的一個花樣,如何利用這個機會從法律上限制皇權,最大限度上保障新

政這幾年取得的成果才是當務之急,做好了這些才真正對得起常茂的犧牲。

 “我估計傅伯伯他們要的不止是這些,反正他們雙方現在都是漫天要價,著

地還錢。我們在中間調停,能逼皇上讓步最好。若是一但諸事不順,向最壞方向

發展,皇上破罐子破摔,非要和大家明著翻臉,咱們帶去的人沖進京城,也好趁

亂救出些人來”。

 “可咱們的人在哪,府中這些侍衛還藏著好幾個皇上的密探在裡邊,哪有兵

馬可調啊”。武安國咧了咧嘴,憂心忡忡的問。此時後悔沒撈些兵權在手也來不

及,自己一直希望不讓這個民族再次為內戰而流血,誰料到會出現今天這個局面。

早知如此,還真不如在震北軍中時就反了呢。

 “常大哥那五百斥候不是去松江府了嗎,馮子銘的船隊不會走那麼快,況且

還有個急脾氣的小邵在,肯定不願如此甘休。趁在家等候皇上回音的功夫,咱們

偷偷派我家的侍女跑出去找他們,挑其中精細的三五十人到咱這聚齊,先把那幾

個錦衣衛擒住關起來,然後把他們藏在貨船裡混進京城這次咱們帶足了傢伙,皇

上不按規矩來,真翻臉了咱們也不必跟誰客氣”,劉淩緊緊握了握武安國的手,

認認真真的說道:“到時候咱夫妻兩個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左右陪著你

殺到最後,就是都戰死了,也沒人能把我們夫妻二人分開”。

 皇城,水西門外,大學士吳沉在自己府中來回踱步,將新政一舉推翻的機會

就擺在眼前,他卻突然拿不定主意,自己該還是不該落井下石。

 自從春天戶部尚書郭恒自殺,新派人馬和眾禦使對貪污挪用國庫案死纏不放

開始,大學士吳沉的日子就過得一天不如一天。好在他為人一向謹慎,素有清廉

之名在外,沒有實際與郭恒金錢來往的把柄被錦衣衛揪住,勉強逃過一劫。

 反貪的風躲過去了,禦書房問對的榮幸卻再也沒落到他頭上。朱元璋眼中,

他吳沉不過是個做事圓滑的老糊塗蛋,留著他除了牽制邵質、朱江岩等人外,沒

別的用處。原來熱鬧的府門前也車馬漸稀,走關係跑實缺的“遠房門生故舊”嗅

覺最靈敏,發現他失了寵,立刻改投別人門下。只有那個自覺出錯了主意的師爺

周崇文,念著主僕一場,依舊毫無怨言的守著這個冷灶,期待著它死灰復燃的那

天。

 這一天終於來臨,皇上終於發現了新政與皇權之間的衝突,形式陡然逆轉。

大將軍常茂在朝房門口流血五步,朱元璋傷心欲絕,扶屍痛哭,罷朝數日,算算

到今天已經是第四天,國不可一日無君,幾天來,一些心思活泛的文臣已經多次

跑到吳沉府,要求大學士們聯名上本陳辭,懇請皇上為國節哀。說是聯名,眼下

大學士費震罷官回家,大學士邵質臥病不起。千斤重擔都壓在了吳沉一個人頭上。

 這個邵質,瘋得真是時候。吳沉恨恨地想。刺殺案發生當天,大學士邵質就

站在常茂身邊不遠處,看著剛才還笑呵呵與自己打招呼的人屍橫在地,當即嚇得

暈倒,醒來後,兩眼發直,滿嘴胡話,據太醫說已經得了失心瘋,左右熬不過年

根了。

 “大人,您還猶豫什麼,皇上等的就是您這份奏摺,誰不知道他傷心義子之

死是做做樣子,眼下正急巴巴的等著有人上本勸諫呢。此刻您不帶頭給他這個台

階,還有誰能給他。把這個本遞上去,順便將新政的危害陳述清楚,您今後就是

內閣第一人,將來怎麼安置文武百官,怎麼折騰北平那夥人,皇上還不都由著您”!

師爺周崇文被吳沉轉得頭腦發暈,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吳沉歎了口氣,將嫡系官員聚攏在一起草擬的奏摺在日光下又仔細看了一遍,

沉重地將它置於案上。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著師爺問:“這個時候,咱們落井

下石,是不是有失古意啊”。

 “大人,您什麼時候學會了這菩薩心腸,這可不是當政者應該有的軟弱。眼

下皇上正在考慮如何處置新政,這時候您不站對方向,更待何時呢。過了這時候,

等那個武安國趕回來,拿些奇技淫巧把皇上哄高興了,咱們就又沒機會了”。周

崇文急得直跺腳,恨不能抓過吳沉的手來按著他簽上名字。

 “新政多處違背天地倫常,違背君臣之義,皇上應該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了,

咱這一腳踏上去,不知又多少人要抄家掉腦袋。殺孽太重,要遭天遣啊”。吳沉

歎著氣說。從春天反貪伊始到現在,不過區區六、七個月光景,朝廷上官員已經

去了一小半,六部侍郎、尚書僅僅余了個吏部撐著門面,其他官員或去閻王那裡

聽差,或在大牢裡公幹。他吳沉本人也只是個刀口餘生的遊魂而已,此時再給皇

上提供殺人的機會,的確讓人良心不安。

 “咱們不踏這只腳,他們一樣活不長,形勢明擺著,以前新政沒威脅到皇家

威嚴,為了大明江山,皇上對諸多逾越之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他們直接觸

到了逆鱗,萬歲能輕易罷手麼。咱們這道摺子上去,不過是順著皇上的意思,把

事態挑明瞭而已。早點結束這混亂局面,天下也不會因為這些事動盪不安。算起

來您還是有功於國家社稷呢”。周崇文見吳沉下不了決心,又換了一種說法勸他。

 “有功於國家社稷,能無愧於心嗎”,吳沉苦笑著揉了揉臉,周師爺是對自

己好,他心裡也明白。他吳沉不上這道本,遲早也會有人上,善體會聖意者多著

呢。只是皇上經歷了這一次武將逼宮,將來肯定是要拿新政開刀,個中差別就是

留一部分可保江山穩固,國庫充盈的奇技淫巧,還是全部推翻,重回當年完全以

理學治國的老路子上。

 “大人,您今天怎麼了,這不像您啊。咱們主僕可是被冷落了半年多,眼看

您就要被迫告老還鄉了。現在皇上給了您機會,您怎麼不抓緊呢。簽吧,趁天亮

送進宮去,皇上肯定高興。說不定還能將今年科舉主試的差事從姓周的那小子手

裡奪回來。到時候,關鍵年份的進士全是您的門生,您還怕將來後繼無人嗎”?

周崇文將利害一一陳列,心中越來越急。朝廷有負他周家,北平那夥人有負他的

絕世才華,不將這一切攪得天翻地覆,難平他心頭之恨。

 “難,我也是當朝大臣啊”,吳沉依舊搖頭,心中有苦說不出。不用周崇文

催,常茂遇刺後他早看出了機會,也一直躍躍欲試。可前天晚上不知誰送封信來,

居然能偷偷擺在他枕頭邊。早上醒來嚇得他差點中風,步了邵質後塵。將信拆開

一看就是武安國那筆臭字,裡邊只有一句話,“下一刀向誰”。

 “大人,有什麼為難得事情您明說嗎,您不說,我怎麼給你出主意”?周崇

文不住催問,這老糊塗,每到關鍵時刻就鬆勁,難怪被人從禦書房踢出來,的確

爛泥扶不上牆。

 “下一刀未必不是咱爺們兒,到時候誰替咱們鳴冤呢”,吳沉苦笑著說,劉

基中毒,他沒有吭聲,因為他知道是皇上授意當權的胡維庸從中搞鬼;胡維庸全

家被抄,他沒敢吭聲,因為有個傻小子武安國把所有事情攬到了自己頭上;錦衣

衛刑訊逼供,株連無辜,他還沒有吭聲,因為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現在皇上連

罪證都懶得找了,直接動用刺客殺人,他在保持了沉默之後,還要為殺手叫好嗎?

 縱使恨新政入骨,吳沉亦做不到。

 那個武安國在紙條上說得好,下一個未必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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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月將印在書的封底,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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