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

　　水無影在一處山頭落下身形，閉起雙眼，感受著第一次禦空而行後的舒爽余韻。

　　武林中人通常以丹田為基礎，真氣通過特殊的脈絡穴位循環運行，然後再將真氣儲存在丹田。而水無影修煉的五氣朝元心法則與眾不同，他的真氣是儲存在丹田周圍的五個穴位中，也就是說相當于有五個丹田。因此，在他體內真氣流轉生生不息。再加上老人從水無影練功時起，就讓他著重鍛煉輕功，所以無怪老人說此時他的輕功已經天下第一了。

　　良久，水無影張開雙目，回頭望著身下的小谷。這就是他十二年來成長的地方，回想起往日，不僅慨然長歎。

　　十二年前，青雲山腳下一個小村莊裏，老人遇見了四歲的水無影。當時小無影正和五歲的三哥，三歲的五妹在家門口玩耍。小兄妹三人每人手中拿著一張甜餅。

　　三個小家夥正要開動時，小水珠撅著小嘴嘟囔道:“這麼好吃的餅，可惜只有一張，要是再能有一張該多好呀！”

　　小無影聞言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轉，笑嘻嘻地對三哥水草道:“三哥，我們來打個賭，你贏了，我的餅歸你；我贏了，你的餅歸我，怎麼樣？”

　　小孩子原本就愛玩愛鬧，小水草聞言立刻同意道:“好！我們怎麼賭？”

　　小無影假裝想了想，道:“為了公平起見，我各自抓一把石子，然後來算總數，單數我贏，雙數你輸，水珠作證，怎麼樣？”說到“單數我贏，雙數你輸”時，故意說得很快。

　　小水草立刻中計，道:“好就這麼辦。”

　　兩個小家夥立刻轉身在地上撿了幾枚石子，然後攤開手掌計數。結果自然可知了。

　　“......五，六，七，是單數，我贏了。”說完一把搶過甜餅，塞到水珠手中，道:“水珠，還不快謝謝三哥！”說著沖小水珠眨了眨眼睛。

　　“謝謝三哥！我就不客氣了！”小水珠接過餅，笑嘻嘻的對小水草說。說完將餅撕了一半遞給小無影，道:“四哥，你也吃！”

　　“水珠最乖了！”小無影接過餅，拍了拍小水珠的頭道。

　　小水草苦著臉，看著弟妹笑嘻嘻地吃著餅，總覺得有些不對，又不知道哪裏不對。

　　正在這時，只見一個白胡子老頭走了過來，口中不停的說著“有趣，有趣”。

　　老頭走到三個小家夥跟前蹲了下來，對這小無影道:“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不等回答，就在小無影身上摸了起來。邊摸邊道:“好，很好，太好了！”

　　當天晚上，老頭和小無影的爹娘在屋中嘀咕了很久。第二天，小無影就被老人帶走了。從那時起，小無影便成了老人唯一的徒弟。

　　小無影被老人帶到了小谷，每天老人都給小無影講故事聽。但是，老人講的故事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都是武林中人的事。不是講這個大俠仗劍行遍天下無敵手多麼威風，就是那個浪子靠著武功贏得無數美女的青睞。

　　于是小無影問美女是什麼。

　　老人搖了搖手指回答道:“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美女這種東西是世間最有用的武器。這種東西威力無比，輕者可以讓一個人墮落，重者可以讓整個國家滅亡。舉一個例子，曾經有一個叫做勾踐的土財主，他十分嫉妒一個比他還富有的叫做夫差的財主。于是，他就送給夫差一個叫西施的美女。沒過多久，夫差的家也就敗落了。”

　　看到小無影還是不明白，于是道:“總之，美女就是比一百塊糖還好的東西。”

　　終于有一天，小無影對老人說:“我也要學武功，將來得到無數美女！”

　　從此，水無影開始了他“悲慘”的童年。

　　老人開始教水無影讀書識字，內功心法，劍法，掌法，拳法......總之，每天都把課程排的滿滿的。可以說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雖然小谷中是四季如春。

　　有時，水無影感到辛苦，想休息兩天。老人總會說:“一個人若只知道死守諾言，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個白癡！但一個人若定下目標，卻在達到目標前放棄，那這個人不如死了算了。”

　　有時水無影會問老人:“你為什麼不和我一起練？”

　　老人總是回答:“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天分，加上百分之一的努力。我是天才，所以我不用練。你沒我天才，所以你還要練。什麼時候你的功夫超過我了，再來問我這種屁話吧，小子！”

　　水無影總是覺得老人教得武功名字有些奇怪，像一套好好的劍法偏偏叫劈柴劍法，掌法叫扇風掌法，腿法叫踢石頭腿法......

　　當水無影詢問原因時，老人回答道:“小子，你年紀太小，難免年少無知。讓師傅我來教導教導你武功的精義吧！有一位大俠曾經說過‘如果你的劍法不夠靈動，那是因為你沒有生活；如果你的洞察力不夠敏銳，那是因為你沒有生活；如果你沒有美女喜歡，那還是因為你沒有生活’。所以，你一定要了解生活。生活中什麼最重要？‘柴米油鹽醬醋茶’你瞧，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柴，所以劈柴劍法才是天下最厲害的劍法。生活中，涼了要添衣服，熱了要扇風，瞧，我教你扇風掌法多麼實用！這才是生活呀！至于踢石頭腿法嘛......你走路時有石頭擋路怎麼辦？當然要把它踢開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真是個笨蛋！”

　　“可是我可以繞過去呀！”水無影還是有些不明白地問。

　　“真是麻煩！好了好了，你要是不滿意，明天我教你蹲茅廁腿好了！”

　　“......”水無影無語。

　　就這樣，水無影在十二年中，在老人身上學會了武功，學會了老人的人生態度，學會了為人處事，學會了老人口中的生活......

　　水無影從回憶中醒來，望著自己口中的“倒黴地方”，心中升起了一絲不舍。

　　“臭老頭，保重啊！我會回來的！”水無影默默道。

　　突然，水無影的嘴角上掠起一絲微笑，“嘿嘿！就讓我走的驚天動地些吧！”說著，在雙手上聚起真氣。左手漸漸發紅，右手漸漸變青，然而，他並沒有攤開手掌，將真氣釋放出來，使之形成火焰和寒氣，而是攥起雙拳，將真氣越聚越多。

　　當水無影感覺聚集的真氣的量達到極限時，猛地雙手合攏，將兩團真氣直射而出。只見一團紅光和一團青光飛臨小谷上方時，猛然間爆開。立時，小谷籠罩在一片濃霧中，看起來似真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