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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 Harry Potter 的肥皂穿越之旅》第68章
Metempsychosiser 許多古代宗教所信仰的靈魂轉世 轉生 輪回

  無力的靠在扶手椅邊,我雙手環著自己身體,強自壓抑著尖叫哀嚎的衝動,低吟嘶啞的阻止似乎也不知道會引發我身體這麼激烈反應、而愕然的想檢視我狀況的Snape教授。

  『……不想……讓魔火藤毀掉這……就別碰……』

  蒼白修長的指尖在離我只有幾公分的地方停下……我虛弱地閉上已經相當模糊的眼睛。

  ……這裏的書籍果然不止珍貴還很有用……連看都還沒有機會就幫上大忙了呢……

  忍受著靈魂和身體的雙重痛楚,以及眼睜睜體驗明顯逐漸浮現、卻是當初我和創世神訂立針對我強大魔力和控制力被發現後予以壓制的神契,在我心臟一圈又一圈的繞上封印符文--除了茫然失落外,我居然還能有這種阿Q想法浮現,看來這陣子給自己弄心境提升訓練是真的沒白費工夫吧?我苦澀的自嘲想。

  ……不過……真的好痛……這種用來淨化被黑魔法污染的靈魂用魔藥……把黑魔法力量逼出身體的過程真是……千刀萬剮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殿下--」

  「……別亂來……」

  感覺到魔火藤憂急呼喚與蠢蠢欲動,我不得不在忍耐淨化魔藥引起脛□的時候分心的安撫,「我不要緊,這點程度我還受得住……所以等等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給我安分點……威脅歸威脅……我可沒真燒掉這些古籍的打算……」

  「可是--殿下的靈魂裏面也包括了壞人的碎片哪!」魔火藤近乎哭泣的說,「這種狀況下強制的淨化排除黑暗--這樣下去您的靈魂會壞掉的--」

  「……才沒那麼誇張,你把這藥的效力看得太強了。」這種靈魂淨化魔藥雖然古老,可畢竟不是上古年代的那種原版藥方,而是幾經失傳又給複現的藥劑--也就是效力應該是有時間性--雖然不大清楚會多久,可估計只要撐過這段時間也就行了,「現在,安靜點好嗎……我很快就會沒事……只是這段時間已經沒什麼力氣顧到你……」

  又一波強烈的冰冷和痛楚襲來,我咽下差點呻吟的嗚咽,沒有心力去注意到魔火藤這回意外的聽話。

  「……對不起,殿下。」

  魔火藤喊我的語氣,幾乎都是嬌氣中帶著任性的;然而這次除了憂心的難過,甚至還帶著令我驚覺不安的決絕,「在下可能無法繼續保護您了,請您務必保重。」

  什麼意思--!?

  「……停下!」

  纏在我胸腹之間做護心甲的魔火藤,突然冒出無數細小的觸手深紮進我的皮膚;察覺它意圖的我雖然試著阻止,可淨化魔藥造成的疼痛虛弱、還有神契形成吸收消耗著我的內力和精神力,無一不讓我想制止魔火藤的行動失敗,「快停下!你這笨蛋--就算同屬暗系又有地獄腐火,黑魔王的靈魂碎片也不是你這種程度的植物元靈可以傷害--」

  「不能傷害或摧毀,但是可以吞噬融合的,殿下。」

  魔火藤說得輕巧,而隨著它紮進我身體、變得與我更加貼近的靈魂血契,我感覺到體內給我和母親一同封印的靈魂碎片,正在淨化藥水的催化排擠下從我靈魂當中逐漸撕扯剝離、甚至受到魔火藤本身黑暗氣息的引誘轉而流向它的本體,「這剛好是個好機會,不是嗎?這塊魂片這麼黑暗,對您來說一直是個負擔;但是對在下來說卻不一樣,這魂片裏蘊藏的黑暗力量,足夠讓在下大大進化,甚至成為所有暗系植物的王--」

  「--或是讓你直接爆體魂飛魄散!你這瘋子……」忍耐著淨化魔藥造成的痛楚和神契逐漸成型的虛弱,無力阻止魔火藤的瘋狂舉動,我只能用心靈訊息企圖說服,「別鬧了,快停下來!這不是吸收幽靈玫瑰或是黑暗魔氣的小小消化不良意外,你很可能會死--」

  「--要不就是真的變成王,可以幫上殿下更多的忙。」魔火藤的語氣異常平靜,就好像說的並不是自己的消逝,「這是我們每個同伴最高的榮譽,殿下。只要能幫助您,陪伴您,任何代價和機會都值得我們付出冒險……不只是因為您是上蒼賜予我們存在意義的殿下,也是因為您是您……」

  我沒有機會在說些什麼,封印神契恰在此時初成也吸收完我所有力量;堪堪勉強的憑著最後意志阻檔著靈魂淨化魔藥的藥力誤傷到魔火藤,我徹底暈厥過去。

  我是在Pomfrey夫人的咆哮聲中醒過來的。

  不陌生的米白挑高天花板,讓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就躺在醫院廂房的病床上。

  身為一校的護士長,以Pomfrey夫人的專業素養,應該是不會犯在病人休養的地方大吵大鬧這種低級錯誤--所以要嘛她是真的氣到失去理智,要不就是隔音咒的效果壓根制止不了她狂怒下發出的高分貝音量--不過不管是哪個原因,都不是我所關心的。

  有些吃力,不過我還是堪稱順利的從床上坐起;休息了下恢復些力氣,我滑下床,赤著腳的踩在冰涼地板上,慢慢扶著櫃子和牆壁,走向這間單人病房裏唯一的一隻衣櫃前。

  我拉開櫃子的門,鉗在門板上的半身鏡子一映照出我的影像,立刻發出『親愛的你臉色好蒼白呀還是回床上待著』之類的叨絮;我聽而未聞的看著鏡子裏面、那最熟悉卻也有些陌生變化的自己,空洞的悲哀一覽無疑。

  創世神的神契,取代了進Hogwarts前我給自己下的封印,只留下這些年來我自己修煉增長的魔力……現在的我,真的最多也只有到約莫一般六年級學生左右的魔力了;神契的成型過程中幾乎吸收掉我每一種力量,不過好像,也成為我體內三種力量新平衡支點;而且神契完成後,把最初從我這吸收掉的力量,又靠著當時在幫我淨化靈魂的魔藥一起相融還給了我,意外改造了我的體質吧……

  感覺這段時間累積在身體和靈魂當中的穢魔之氣一掃而空,內力運轉行經的筋脈肌肉更是被拓寬強化,甚至就連從小就相當模糊的視力,現在不用帶眼鏡也能看得透徹……以前因為上了小學給保健室老師的要求、Petunia阿姨才不得不幫我買的便宜眼鏡,以後應該是再也用不著了。

  我伸手解著睡衣上的鈕扣,以我目前手指冰冷顫抖程度執行這樣的工作是有些困難,可也沒到妨礙的地步;而隨著衣服的揭開,從脖子,鎖骨,一直到胸膛,鏡子裏顯出彷若魔紋般的紫黑細蔓,明明血肉相連的深紮在我皮膚上,卻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

  順著頸部的細藤,我輕輕撫著,手指劃過鎖骨和前胸,最後來到心臟的位置,一抹金紅色的六角雪狀圖形,宛若刺青般落印在我本來連疤痕都沒有的光裸胸膛上。

  封印我魔力的,神之契。

  而魔火藤的本體,也盤成了冠狀的,緊緊圍著雪印神契。

  ……即使,失去意識進入賭上性命和靈魂的破階進化休眠狀態,也要給我留下最後的保護嗎……

  右手按上心口的藤蔓和神契,我閉上眼睛。

  『Harry?!』

  不知不覺中病房外的聲音靜了下來,我卻完全沒注意到;直至房門滑了開,門口傳來帶些訝異的試探呼喚,我才轉頭看向門口的三人。

  『Pomfrey夫人。』

  淺淺微笑,軟聲問候,我如同過去面對這位總是非常關心我身體的長輩時一樣,有禮而乖巧,『不好意思,我好像又來麻煩您了呢。』

  Pomfrey夫人似乎恍神了下,可隨即出現在她臉上的厲色、以及帶著擔心味道的訓斥,已經隨著她迅速走來的步伐朝我直撲,讓我認定應該是自己看錯,『既然知道麻煩就應該好好照顧自己!我是很歡迎你經常帶著下午茶點來請教我藥理,可那不表示我會很樂意看到我把跟你提過的醫術用在你身上--還有你現在根本就不該離開床!精神耗竭又魔力乾枯,靈魂又才剛給淨化過一遍,你現在根本就該好好待在床上好好靜養而不是拖著身體四處亂跑!』

  『我沒有亂跑,夫人。』我有些無奈的辯解,一邊趕緊給自己重新扣好睡衣扣子,『而且我覺得自己很好--』

  『是呀,當然好,靈魂差點就給淨化得「一.幹.二.淨」的清爽了,怎麼可能會不好。』一語雙關咬牙說,Pomfrey夫人冷笑,身上冒出的冷氣團毫不猶豫的就朝門口那兩人席捲而去;不過就算我現在不是她發洩怒火的目標,給她搭著肩的我仍忍不住為她的氣勢抖了下,『現在,立刻,給我躺回床上去!在我同意以前你都不許再離開那張床了,知道嗎?』

  『是。』憤怒中的女人是不需要再增加刺激的,所以我很乖巧(也是明哲保身)的回答;不過在順從的隨著她輕推我的肩回到床邊時,我仍忍不住問了句,『那個,夫人,請問Neville是不是也還在醫院廂房呢?還有我昏了多久?』

  如果這時抬起頭,我肯定會看到Pomfrey夫人眼中閃過的一絲心疼、以及回頭又瞪了門口一眼的舉動;不過既然我正在爬上床的試圖讓剛剛被我推開的厚重棉被重新鋪好,那麼當然什麼都不知道。

  『不用擔心Longbottom先生,親愛的,他的情況是有些棘手,可和你比起來絕對不值一提,說不定還能比你早出院呢。』Pomfrey夫人一邊說,一邊幫我整理被子,『你也沒昏多久,大概也就兩三個小時。你會這麼快醒來真的非常讓我訝異,考慮到你喝下的東西和你剛被送來時的身體狀況,我本來還估計你會昏迷至少四天--你該躺下再睡一會兒,Harry。睡眠是恢復魔力和精神最快的方式--』

  『可是,我睡不著,而且我真的覺得自己現在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我輕聲說,堅持的把枕頭擺靠在床頭,『拜託,夫人,我保證我不會下床,只要累了就會躺下,所以就先讓我坐著好嗎?』

  Pomfrey夫人皺眉瞪著我。

  『Poppy,既然Harry都這麼說了,就讓他坐著看看窗外的風景也不壞--』

  『外頭就雪茫茫的一片白,有什麼好看的!』

  硬梆梆的把話堵了回去,Pomfrey夫人轉過頭怒視已經走到床邊的Dumbledore教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Albus。這孩子差點就讓你們害死了,就算他現在不是那麼需要休息,也不需要和你們任何一個人說話或是共處一室--』

  頓住,Pomfrey夫人低頭看向拉住她袍袖的我。

  『請讓我,和他們談談好嗎,夫人?不管怎麼說,我相信校長大人做出任何決定都是有他的理由,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也不是他樂見的。』我溫溫而清澈的望著Pomfrey夫人,『有些事情,早點說清楚對每個人都好……這回的意外我也不是完全沒責任。所以,讓我親自說清楚吧,好嗎?』

  Pomfrey夫人盯著我一會兒,要不是經驗豐富,她驚人的眼神銳利絕對足以讓任何人嚇得巴不得當場暈厥。

  『半個小時。』確認我的棉被絕對夠暖和,還怕不夠的她又在我床底點了個小火爐,這才回過身對著Dumbledore教授陰沉說,『最多半個小時。我還需要給這孩子做很多檢查,有很多器材和藥需要準備,所以最多只給你們半小時,一秒鐘都不許多!』

  然後Pomfrey夫人捧起我床頭櫃上一堆空了的玻璃瓶罐,踏著明顯火氣的走出病房--要不是這裏是醫院廂房,我想她絕對很樂意用甩門來發洩怒氣吧?

  無聲的輕輕歎了口氣,收起拂逆了Pomfrey夫人關心的些許歉意,我終於在清醒後直到現在,第一次正眼看向Dumbledore教授、還有在他身後不遠的Snape教授。

  『請隨意坐吧。』我掛著疏離微笑,輕輕的開口,『兩位也聽到了,我被嚴厲禁止離開這張床呢。所以要是招待不周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見諒。』

  Dumbledore教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在我來得及解讀以前,他在我床腳位置的床緣坐了下來。

  『雖然沒有立場……但我不得不慶倖看到你沒事。』Dumbledore教授停頓了下,望著我的溫和眼神透出愧疚,『只是……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果然知道了嗎……那時候Snape教授果然不是單獨回到書房的。我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左腕一翻,向Dumbledore教授遞出一顆蘋果。

  『除了那些我不喜歡的人,我不大習慣有人稱我Potter,教授。』我淡定的重複了去年曾經說過的話,微笑的看著老者,『雖然我從沒法真心喜歡您,但是我也無法否認您一直是我敬佩也敬重的人之一,所以您還是繼續叫我Harry吧。』

  Dumbledore教授看著我手上的蘋果,慣有的淺淺溫和沉穩又重新回到他的臉上,不過我仍從他眼中讀出了些類似釋然、還有更多的歉意與欣慰。

  『沒辦法喜歡嗎?那可真是遺憾。』他接過蘋果,語氣是完全聽不出有任何難過的輕快,『我一直認為,你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呢。』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下,微笑差點掛不住。

  『……我該是該把這話的意思,解讀為能受到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青睞,是我無上的榮幸?』笑咪咪,笑咪咪,我很直接的回敬,『還是該暗自警惕,自己貌似成了某位連設計自家老師都不遺餘力的無良狐狸校長,吃飽了沒事撐著拿來排遣無聊的小玩具?』

  --放眼這世上能夠讓老狐狸露出被噎到的卡殼神色應該沒幾人,所以就算不到0.1秒,我也可以自豪了吧?

  眼睛微眯的暗暗回味Dumbledore教授那瞬間流露的無奈與黯然,打從我醒來後一直憋在肚子裏的窩火,這時總算聊勝於無的微微降了個幾度。

  『真是……毫不客氣的說法哪。』Dumbledore教授近似歎息的微微苦笑,神態間染上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蒼老悔意,『不過,這次的確是我的錯。就像Poppy說的,是我考慮太欠周詳,我很抱歉,Harry。』

  本來隱約有些心軟動搖的鬱鬱,在聽到Dumbledore教授這麼乾脆俐落的道歉後,我已經略降的火氣又這麼給刺激騰到近乎臨界點。

  微微偏著頭,我臉上的微笑亦發燦爛了。

  『不明白呢,校長大人為什麼要道歉?』

  溫雅的清和聲線,澄澈單純的表情,幾乎完美演譯著天真的不解--只除了洩漏真實心情的,我這雙現在已經不需要圓黑厚霧眼鏡幫助的翡翠湖綠眼睛,『您只是,做了您身為保護學生的校長所該做的事,不是嗎?』

  『Harry--』

  『還是,是我想錯了嗎?』

  沒給Dumbledore教授開口的機會,我用著風淡雲清的口氣,微笑依舊。

  『難道校長您,不是因為Halloween那天Voldemort企圖吞噬我靈魂失敗了,所以懷疑起我已經被不死心的Voldemort下了暗示,在無意識的狀況下開啟密室控制著蛇妖?』

  我無視Dumbledore教授、和突然轉過頭來正眼看我的Snape教授他們兩人閃過訝異的神情,繼續反問。

  『或者您從沒有因為我身上總是帶著像魔火藤這類的暗系植物,沒有因為我對於各種知識的吸收和渴求來者不拒,沒有因為我總是在半夜偷偷在禁書區看書,所以疑心過我是否受到黑魔法的誘惑?』

  『因此您也沒因為查不出在我進入Hogwarts前是誰教了我麻瓜武術和醫術,沒能找到用Legilimency在我腦袋裏看到的爺爺,沒有讓您懷疑是某個黑巫師利用了某個老麻瓜接近我?而爺爺他教導我的,那些無情又冷血的行事作風、那些近似殺人如麻的傭兵或殺手的自衛本能以及本質屬於吞噬型態的邪派武功,從來就沒讓你擔心過我的心智或許早就已經被黑暗侵蝕而不自知?』

  『所以說,分類帽先生其實根本沒告訴過您,如果不是我自己的要求以及不小心的冒犯令它氣昏頭,我本來應該是在Slytherin的?因為我根本不在乎所謂正義或邪惡,只要能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價值觀,還有靈魂深處那份屬於Salazar Slytherin的力量,可以和蛇溝通進而控制的力量--那種和Voldemort一模一樣的力量--它當初堅持著想把我丟進Slytherin的原因--這所有的一切--』

  我目不斜視的直直看著老者,一字一句的輕輕陳述著那些一直被我潛意識忽略、不願去深思去解決、放任著直到導致這一切發生的懷疑種子,『您真的,從來就沒有因為這樣而懷疑,對我做出各種試探嗎?不是因為懷疑我,所以安排我進入魔藥社,讓Snape教授觀察我的力量成長,監視我對黑魔法的態度和學習程度?不是因為發現了其實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我,真正在意的人只有Ron他們幾個,而單憑他們的心智和能力根本不可能在我被黑暗吞噬的時候以足夠的力量把我拉回來,所以才讓Snape教授收我為徒,想用我對Snape教授的尊敬這點和師徒之間的魔法羈絆,加深我心靈上對所謂光明的依戀?』

  病房裏的氣氛是詭異的。我可以感覺到Snape教授混著驚異的銳利審視投注在我身上,但是怒火中燒的我卻沒心思予以理會,而是直勾勾的瞪著眼前的老者。

  我知道自己的態度和質問是相當尖銳、也全然不符我年紀該有的城府心思--但是既然都有人不要臉到利用我對Snape教授的信任、在我不知情的狀況下對我進行靈魂淨化,甚至在我不得不釋放全部魔力來穩定自己前世記憶封印被破壞的反嗜的時候,趁機窺探了我那二十多年的生活點滴--罐子都摔破了我又幹嘛在這老狐狸面前裝嫩打太極?

  當然,我也明白事情演變成這樣不能全怪Dumbledore教授。我身上的秘密確實太多,會讓他起疑心防備也是理所當然,也因此在無法給出合理解釋以前,對於他的試探和安排我才會一直消極面對的見招拆招……可是這次真的太過分了!如果只是洩漏了我有前世記憶和害我魔力被封印,我還不至於這麼憤怒;但是他卻利用了Snape教授,甚至還害得魔火藤為了救我,陷入生死未蔔的境地……

  即使知道自己也擺脫不了演變成這種狀況的責任--可就當是我遷怒好了,這口氣,我真的咽不下去。

  Dumbledore教授輕歎。

  『真的是,非常敏銳的思維。』他語氣無奈,『考慮到你的年紀,我實在不應該忽略那個可能性--』

  『所以您的意思是,就算我真的只是個普通十二歲小巫師,您就可以這樣設計我的情感?任意窺探我的腦袋?』我冷笑的打斷他,再也不掩飾我的挖苦和諷刺,『當然,我不否認如果不是因為有那二十七年的過去和經歷,我就不會懂得醫術和武術,就不會因此有著令您憂心的秘密,更不會有現在的我。可是那不代表--』

  『慢著,Potter。』Snape教授倏地開口,『什麼二十七年?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才沒胡說八道!』我沒好氣的應了回去,『你自己問問校長大人,在我喝了靈魂淨化藥劑半昏半醒的時候,他用Legilimency在我腦袋裏看到什麼。』

  我頂撞味道極濃的不善口氣不意外招來瞪視,可一肚子火的我哪里理會--個人造業個人擔,既然有能耐設計人,那老狐狸也該有承受東窗事發的怒氣準備,我何必浪費自己的口水多事解釋!

  撇過頭看向窗外,我冷著臉的選擇沉默。

  『Harry有著出生以前整整二十多年,那時身為另一個人的記憶,Severus。』

  Dumbledore教授在我擺明賭氣的撇過頭時,緩緩開口。

  『每個人--無論巫師或麻瓜--在邁向死亡的靈魂旅程當中,都會拋卻過去的記憶,重新展開不同的生命,這是研究過靈魂魔法的巫師所公認的。但是在這段只屬於靈魂的旅程當中,有時也會出現因為不知名的神秘因素,導致沒能拋卻過往而帶著死前的記憶又一次的重生為人的狀況……不過不管是巫師或麻瓜,這類人都是極其稀少的,也許好幾百年才可能出現一個,這些人一率都被稱為「Metempsychosiser」。』他有些無奈地說,『而就目前狀況……Harry他顯然是個「Metempsychosiser」。』

  沒有回應的聲音,一種近似窒息的安靜在病房裏蔓延開來;我依舊沉默的看著窗外,除了憤怒,像是破了個洞的哀傷也漸漸從心底悄悄滲出。

  『……你早就知道了?』

  輕輕的打破沉默,Snape教授的聲音沉得聽不出任何情緒和溫度。

  『這件事我知道的就和你一樣多,Severus。』Dumbledore教授溫溫的說,『不過我確實早就知道有「Metempsychosiser」這種人存在,但--』

  『身為魂淨藥劑的製作者,我也知道什麼是「Metempsychosiser」。』Snape教授的聲音多了絲緊繃,『在你告訴我,Harry很有可能受到黑魔王靈魂侵蝕,需要用上魂淨藥劑的時候,你應該告訴我這件事--可是你沒有,你從頭到尾都瞞著我。』

  『Severus,你也知道「Metempsychosiser」出現的可能性有多低--』

  『不要告訴我,在你找不到那個老麻瓜消息的時候,你完全沒重新考慮過這種可能性!』

  厲聲打斷的,Snape教授從牆邊向前跨了一步,『魂淨藥劑是多麼危險又精密的一種魔藥,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這一點!服用者的精神和年紀與魂淨藥劑的使用劑量必須受到絕對控制,一丁點小小錯誤都可能讓這藥反而成為傷害靈魂的致命毒藥!既然你有懷疑Harry是「Metempsychosiser」,為什麼還堅持要讓他喝這種東西?』

  『因為我有理由相信,Voldemort在十多年前潰敗逃亡的那天晚上,他在Harry的身體留下的不只傷疤和與蛇溝通的力量,很可能還有一部分他的靈魂碎片。』

  這下不只Snape教授,連我都訝異的看向Dumbledore教授。

  --天要下紅雨了還是太陽要打西邊出來?老狐狸也會有說真話的一天!?

  雖然我有前世記憶的事情不再是秘密,但我也曉得單憑封印崩潰的那段時間,Legilimency能探到的記憶層次肯定相當混亂,最多的絕對就是當初我和家人朋友相處的點點滴滴(畢竟是整整二十七年多的記憶同時湧出,片段最深的絕對是我最懷念的時光),所以我並不擔心會被發現自己靈魂並非單純轉世而是來自另一個與這邊時空類似的秘密(更別說我還知道這裏的一些「過去」和「未來」的事、還有與創世神的約定)--不過就算這樣,無論是從以前的二維層面、還是這一年多來接觸的認識,Dumbledore教授明明都不該會是這麼老實的人--就像那位我還沒機會見過的Aberforth Dumbledore所言,我也認為Dumbledore教授是那種習慣保持秘密直到認定一切都在控制中的人。

  可是現在,Dumbledore教授居然會直接挑明瞭黑魔王魂片的事,而且還是在我這當事人的面前--整整比我「記憶」裏提早四年多--

  『我承認,我提議讓Harry服用魂淨藥劑的目的確實不只是擔心黑魔王靈魂在Halloween那天留下的影響,』

  Dumbledore教授看著我,神情是嚴肅也是歉然。

  『我先前也確實因為你始終保守著你祖父的秘密、還有和Voldemort之間有太多共通的地方而懷疑著你。但是請你相信,Harry,我絕對沒有執意要深究你過去、甚至傷害你的意思。只是就像你說的,不管是對學校、還是在對付Voldemort的事情上,我都有我的立場和職責所在--』他黯然的頓了下,『不管怎麼說,在這件事情上對你造成的傷害已經發生,之前我對你做的安排我也不否認……我真的很抱歉,Harry。』

  望著Dumbledore教授誠心的歉意,我眼中的空洞更深了。

  『……您說您有理由相信,Voldemort失敗潰逃的那晚,在我身上留下了他的靈魂碎片。』我微微垂首,盯著棉被上自己緊握的雙拳,『那是什麼意思?』

  Dumbledore教授頓了下。

  『與蛇溝通的力量,是屬於Salazar Slytherin和他後裔的天賦,Harry。』他輕輕說,『我花了很長的時間調查,而且我確信Voldemort是Slytherin最後一個後裔。這種天賦力量的傳承,除了血脈以外只有透過靈魂緊密接觸的魔法儀式……或是某種強大黑魔法造成的意外,才有繼承的可能。』

  --真是好解釋。

  『那麼,』我斂目,聲音有些沙啞,『我身體裏真的有Voldemort的靈魂碎片嗎?』

  『……沒有。』Dumbledore教授歉疚地說,『你能夠與蛇溝通的力量,確實只是那場不幸的遺憾中造成的,而你的靈魂也一直都是屬於你自己,是我誤會了。』

  誤會……嗎?

  就單憑這樣輕巧似真的解釋……一句誤會和道歉……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就算我也隱瞞了許多,可我確實真心付出這麼久的回應……

  我只手覆上眼睛,輕輕笑了起來。

  『誤會呢,這些懷疑……哈哈……』我越笑越大聲,『只是誤會,因為懷疑……利用我對您的信任,對Snape教授的信任……結果這就是我得到的……哈哈……只有幾句抱歉……』

  『Harry--』

  『哪,我果然,真的沒辦法打心底喜歡您呢,校長大人。』

  我抹去眼角笑到溢出的淚珠,笑容滿面的望向Dumbledore教授,眼底承載的卻是如何也掩飾不了的悲哀。

  『就算可以理解您必須做的事,也能夠接受您所做的安排,可是就算原諒了,有些破碎了的東西,卻是永遠都好不了。因為離去的,失去的,即使再回來,也已經不是原來的最初……』

  我輕輕低下眼,右手撫上胸前,按住睡衣下魔火藤留下的痕跡。

  『您知道嗎?我在意的人之所以不多,不止因為真心對我好的人很少,也是因為我的心很小。所以我從來不在乎正義或邪惡,這兩種東西對我來說只是名詞而已……光明的美好可以嚮往,黑暗的溫柔更是種享受……無論您相不相信,力量之於我,一直只是用來達到目的的手段和工具,從來就不是追求的目標……我真正想要的,一直只有我在乎的人,希望能夠守住他們的幸福,讓他們能快樂無憂的活著而已。』

  我再次看向老者,平靜的說。

  『因此我能理解您的立場和做法,我也可以接受您的道歉,校長大人。不管過去,現在,或是未來,您都是我敬重的長者,這點不會因為任何事改變,我也願意對您付出忠誠--這是我的承諾,而時間會為我證明。』

  『Harry--』

  『我累了,校長大人。』溫和的微笑,疏離的口氣,我打斷的提醒,『半個小時的時間也快到了,我相信您和我一樣,都不會想面對Pomfrey夫人的怒氣吧?』

  Dumbledore教授看著我,我也只是靜靜的、不帶任何波瀾漣漪回視半月型眼鏡後的天藍色眼睛;然後,他緩緩起身。

  『那麼,』他聲音有些沙啞的說,『請好好休息,Harry。』

  我望著老者上僂步出房門的背影,無視Snape教授跟著離去前複雜的眼神,始終掛著淺淺疏離的禮貌微笑。

  直到房門闔上,一滴不受控制的淚珠,才自眼角滑落在棉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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