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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 Harry Potter 的肥皂穿越之旅》第105章
Expelliarmus 除你武器/去去,武器走(缴械咒)

Crookshanks 克鲁克山 (妙麗•格蘭傑的貓)

  Shrieking Shack

  自己身體自己知。說是心魔初現受到陰魔之氣的侵蝕,實際上如果沒有刻意的仔細觀察,根本不可能察覺身體裡有任何異狀;要是換成一般巫師,頂多喝藥再花個三天冥想,就能夠徹底根除這墮落之氣。不過我特殊的修行方式註定了一般巫師的治療方法在我身上壓根無效,所以就像Snape教授估計的,Pomfrey 夫人的藥物和隔離治療法陣也只能暫時壓制陰魔之氣在我身體裡的侵蝕行動。

  於是不可避免的,我在Pomfrey夫人對魔法部和Dementor的詛咒聲裡,又一次住進了隔離病房。

  不過,這回的住院倒沒像先前那樣給限制只能待在床上,除了不能動用魔法不准召喚植物不可練拳(也就是魔力內力精神力通通禁用,乖乖當暫時的普通麻瓜)外,我在病房裡想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太多限制。所以在醫院廂房的這段時間裡,我托來探望我Ron和Neville幫我帶了不少本書過來,除了在訪客時間和他們聊這個寒假和家人過節的趣事以及下棋玩牌外,其他的時間我就是在看書以及幫忙Hagrid整理鷹頭馬身有翼獸打官司的相關資料。

  魔法部的官員很不厚道地在新年過後的第三天,就給Hagrid寄來關於Buckbeak必須進入司法審判的決定,這讓Hagrid沮喪不已。因為照慣例只要魔法奇獸進入了魔法部的司法審判程式,幾乎沒一個能逃過被判死刑的命運--本來Hagrid來探望我的時候,我還能安慰他並且給他灌輸一些屆時開庭時對方可能詢問的問題回答技巧,不過後來這一切都轉為通信進行--因為Hagrid實在太容易感傷了!就算我再怎麼打氣鼓勵,他還是很容易陷入不能自己的憂傷痛哭狀態;而在醫院廂房裡是必須保持安靜的,就算現在尚未開學而且除了我以外沒人住院,Pomfrey夫人和廂房裡的畫像也無法一再容忍一個半巨人的哭號嗓門在醫院廂房裡回響。於是我的訪客名單裡Hagrid就這樣給列為了拒絕往來戶,只好勞駕Hedwig幾乎每天都頻繁地在醫院廂房和獵場小木屋之間來回。

  幸好在關於Buckbeak的問題上,除了我外還有Hermione也努力幫忙著。在她和Ron的友誼幾乎宣告破滅的現在,Hermione 似乎和Ron有了一定的默契(我估計應該是Neville冒著裡外不是人的風險居中調和的結果……可憐的娃,真是辛苦了),她只有在Neville和Ron 來探望我離開後才會出現,除了也幫我帶書外主要就是和我討論那些關於奇獸案件的紀錄檔案裡有哪些可能幫得上忙、還有哪些現今法律條文可以作為依據之類--總之除了Hedwig外,現在她是最常到獵場小木屋造訪的人了。

  待在醫院廂房的時候因為有這些事情做,所以不算無聊;可真正讓我在意的Dumbledore歸期依舊渺無訊息。整整七天,一個禮拜,都已經要開學了仍然沒有見到我們偉大的校長要回來的跡象,Pomfrey夫人也已經很習慣我早晚都會問上一回Dumbledore是否回校的消息,可惜的是美次得到都是相同的答案:校長大人還在倫敦,而且歸期不定。

  靠!死老狐狸最好是在魔法部有那麼多的事情要辦!明明Hogwarts才是你的地盤,卻趁著放假一直待在倫敦不回來,現在還說手長沒伸到魔法部裡誰會信?!

  只是就算腹誹得再難聽,依舊改變不了Dumbledore校長沒出現的事實。不過透過Snape教授在晚上來看我時所透漏的,現在魔法部正為了Dementor已經讓Azkaban逃出三個犯人的事亂成一鍋粥,Fudge那夥政治派系下的Auror就像我先前猜想的,真的把受傷未愈的 Narcissa Malfoy當成了共犯而且還擺到臺面上來鬧。Fudge身為魔法部長的態度只說要秉公處理就故意抽身在外,讓手下的人去掐著Malfoy的碴私底下還故做慰問;另一邊還把Dumbledore用商討Dementor是否繼續看守Azkaban的問題把人留在倫敦、實際上還不是要借用Dumbledore 的聲望鎮住那些想趁隙拉他下臺的政敵。而Dumbledore很顯然是為了某種目的才會順水推舟的繼續留在那裡給Fudge利用--至於會讓老狐狸這麼“犧牲”的目的嘛,想當然也只有Dark Lord Voldemort的事。

  ‘……就算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可校長大人的情報會不會太敏准了點?’

  我一邊抱怨一邊皺臉嚼著自己召喚出來的莓果,因為剛喝下去的魔藥實在太苦了,‘暑假時候Cthugha也不過才出現那麼幾天,而且用的也不是真面目,他是怎麼把Cthugha的事情和Malfoy家最近動作的可能性連在一起?’

  ‘Malfoy一直是黑魔王的追隨者,即使黑魔王銷聲匿跡,他們也一直與黑巫師們關系密切,校長當然非常關注Malfoy們的動向。’

  Snape教授坐在我床邊的扶手沙發,眼神落在膝上躺著一本翻了1/4厚度的書籍內容,語氣平靜卻隱約有些漫不經心,‘Dumbledore或許並沒有將你的小籐妖和黑魔王的關系聯系起來,但他絕對會詳細調查出現在你身邊那些來歷不明的人。’

  ‘真沒自由。’我嘀咕。知道歸知道,可這種名為保護的過濾行為還是讓人不怎麼舒坦,‘那,Malfoy夫人的事情呢?還有她的身體,還要不要緊?’

  黑曜石般漆黑卻空洞的眼睛終於從書頁剝離。Snape教授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比起一位不曾見過的女巫,我以為你的注意力應該更多放在放在你的小籐妖身上。’

  ‘是您說Cthugha的黑魔王身份目前還沒有被察覺,那我為何要擔心?我和Cthugha已經沒有在公開場合一起露面的必要和可能,就算必須溝通什麼事情,用心靈契約聯系就行。而目前除了我和先生您,沒有人知道Cthugha的過去,所以只要小心不再洩漏什麼線索,Cthugha的身份決對比任何人都隱密。’我坦然道,‘再說,Malfoy夫人好歹也算是我同學的母親,也是先生您重視的朋友之一,身為學生給予一些關心也是應該的。’

  雖然從年少到嫁人都是在黑魔法世家生活,而且不管是親姊姊還是丈夫都是強大的黑巫師,但是不可諱言,Narcissa Malfoy對於自己孩子的疼愛和付出絕對不比我母親少上絲毫。光憑這一點,她就足以獲得我禮貌上的真心尊敬……嚴格說起來,Malfoy家裡迄今也只有這麼一個是我從沒生過任何排斥情緒也沒招惹過我的人了。

  ‘從以前的紀錄,你對Malfoy家的態度未免太過寬厚。’他輕問,仔細看著我的神態,‘真的,只是因為那些血精靈對Draco的關照而已?’

  ‘當然不只。’我掩嘴打了個呵欠,‘Malfoy家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是同盟的夥伴了不是嗎?’

  ‘Slytherin沒有夥伴。’

  ‘只有永遠的利益。’我介面說,略帶困意的微笑裡仍不免自信,‘如果先生您已經轉達了我的小小建議,我相信那塊大餅足夠讓Malfoy家族消化很長一段時間。’

  在我看來人類的現代社會裡,要說有什麼力量是可以對軍事與政治產生影響的,應該也就只有醫療慈善和商業了。若前面兩種是上位貴族的追求與擅長,更讓廣大人民在乎也重視的其實還是後面兩者--基本的食衣住行四大需求,不管麻瓜還巫師其實都一樣。要想籠絡人心使鬼推磨,還有什麼會比身體強健生活富足更好的方法?Malfoy家的貴族身份,加上世代以來累積的財富,要說還有什麼缺乏的,就是藉由慈善來穩固增加的人脈了。

  就我從巫師的歷史當中瞭解,一個巫師家族的崛起與衰弱覆滅,除了有家族實力的因素,和人際關系的冷漠也有絕對關系。西方社會教育普遍要求與培養人格的獨立,也相當崇拜個人英雄主義,而在巫師世界裡面這種思維不只被完全深刻帶入,加上巫師們避開麻瓜生活而且著重隱蔽的本能,種種因素無不導致了巫師們也許和父母還算親密,可兄弟姊妹之間的交流或許不如自己的朋友、甚至就連所謂的死黨至交也相當稀少。而且俗諺說“遠親不如近鄰”,可巫師之間的交往有的時候很可能也只曉得自家附近住了幾家巫師卻不清楚身份--換言之除非實力夠好夠有名氣,要不一般情形下巫師根本不會去主動認識結交外人,就連比較大的家族、特別是貴族彼此間的交往聯系更是幾乎以利益為先--這也算人之常情的現實,只是在出了問題的時候這些人脈關系就特別脆弱,而且越是以貴族自居的家族這種問題就越嚴重;可笑的是,因為這種隨時會受到離棄甚至背叛而消失的貴族在巫師歷史上比比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貴族世家意識到這點而反省,甚至綜觀整個巫師界的歷史後,幾乎可以說如果不是在敘述各代黑巫師的崛起與覆滅過程,就是在描寫靈智生物(如妖精和泰坦巨人)是如何為了索回所謂遠古榮耀而向巫師世界開戰……簡直蠢到暴。

  其實一位真正合格的上位者,更該對於歷史有相當程度瞭解和認知才行;不過,對於大部分巫師們來說還是追求實力至上吧,歷史最多也不過是考試合格就可以擺到一旁去的無用科目罷了。至於巫師這種比之麻瓜還要孤僻右眼高於頂的通病就算積習已久,我其實也沒有太多的感慨,於我目前的處境,這樣的背景在 Cthugha的幫助操作下,除了多花點時間外反而對我想建立自保的中立勢力更為有利--當然,既然有Malfoy去做這方面的前導,短期內的績效也不過是給他們添些美譽而已,可只要持之以恆,對他們家族的後代未來而言肯定有更寬廣的路途,就看Lucius Malfoy和他兒子有沒有這樣的遠見眼光和耐性了。要不是看教授對這一家子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在意,我其實更傾向於在教父洗清罪名回來以後,用這種方式讓Black家族以新的面貌再次立足於巫師界。

  Snape教授繼續瞪了我一會兒,最後什麼都沒說的低下頭繼續看他的書;至於我也沒有繼續話題的打算,畢竟在喝下藥以後我通常都會因為藥效的副作用很快睡著,所以也就乖乖的滑進暖暖被窩裡,然後看著Snape教授專心閱讀的側面直到越來越重的眼皮完全落下。

  從我住院的第一天,每到訪客時間結束的晚上類似這樣的簡短交談,都是如此堪稱平靜地直到我因為藥效睡著而結束。雖然話不多而且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看書,可要說不知道他的沉默關心那絕對是在騙人!不過要說感動……事實上要是他在督促我喝下魔藥的時候不要看得那麼緊,我相信我會更感激!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雖然我現在喝的藥沒有Pomfrey夫人親制的一貫既古怪又難受的氣味,但是那挑戰味覺極限的口感簡直比之中藥更折磨我的神經--當然,我還是必須承認,這些協助了房間裡的魔法陣用來壓抑我體內陰魔氣息的魔藥,確實起了相當強大的保護與穩定身體狀況的作用。不愧是大師級的魔藥作品,如果不是拿我來做改良配方的第一位使用者就更好了。

  當住院的第二天早上Pomfrey夫人在推著器材藥劑進來病房,在一邊給我做早餐前的身體檢查一邊抱怨雖然有人幫手還不錯但是Snape教授搶了她為我調藥的工作和態度實在有點藐視她改良魔藥能力的意味之類雲雲……那內容不只聽得我是滿頭黑線,更想直接回句大嬸哪就算關系上我是您徒孫也知道您對於(暗中)改良魔藥(尤其是口味)的能力相當瞭解也懂得保密禁口,但是也沒必要那麼直白的跟我抱怨您的惡趣味沒能施展在我身上是多麼令您遺憾的一件事好嗎?!我真的、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小鷹們會勤奮的試圖分析口味成分對於藥物作用於人體狀況然後寄感謝卡提供您改良方向、小獾也常認真過了頭將您改良配方藉口信以為真去查一堆資料然後用在魔藥學作業報告上讓Snape教授改作業改到抓狂來找您理論,所以您不好意思也不敢把改良藥方使用太多在這兩學院學生身上、於是變本加厲把一個發現無能一個反抗無能的剩餘兩學院學生通通當成了最佳白老鼠……囧。

  不過鑒於我自己在提煉新藥和實驗魔法陣的時候,也習慣性的常挑Slytherin院區的地盤做陷阱……我明智的在Pomfrey夫人接著話鋒一轉的提到寒假前,某個Slytherin四年級學姊在經過一處密道帷幔時不小心撞翻出口花瓶,結果莫名其妙被淋了一身沒有味道的水之後,頂著一頭綠色蛇發整整三天才讓Pomfrey夫人找到解決方案的過程後,乖順的保持沉默是金原則地繼續聆聽她發表高見一邊幫我檢查身體,然後我誠懇無比的在她做完檢查後表達感謝並恭敬送她離開病房。

  於是,在我終於完全肯定Hogwarts除了眾所周知的三大Boss外,其實還有殺傷力與等級絕對是破表骷髏頭標記的地域性隱藏Boss存在、而且我正身處其腹地後,這幾天我更是加倍努力在Pomfrey夫人面前把乖寶寶形象發揮得淋漓盡致--然後在我日夜不斷怨念發射著“老狐狸校長快死回來”無限黑暗電波直到開學前三天,終於有了Dumbledore校長的回歸消息。

  不管如何,至少在開學的前一天,Dumbledore校長是確定會出現在Hogwarts了。

  ‘--所以要是法庭這麼問……Harry,你有在聽嗎?’

  我的視線從手裡的資料拉出來,朝沙發上的Hermione點頭,‘有啊。如果法庭問了這問題,用一八二六年的這個例證做反辯應該還算中肯,你認為呢?’

  Hermione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低下頭用羽毛筆把我剛剛的建議在她腳上的羊皮紙上做了紀錄後,就把筆記卷起,開始收拾身邊幾本攤著的書本。

  ‘今天還是先研究到這邊吧。你從午餐開始就心不在焉的,居然連平常最少碰的番瓜汁都喝了三杯,這些資料整理起來也難過。’她平靜中帶著關心地問,‘你今天是怎麼了?是身體出問題了?’

  ‘不是,Pomfrey夫人醫術那麼好,在她的醫院廂房裡我還能出什麼問題。’我不由得無奈苦笑,沒想到自己不喜歡番瓜汁的習慣被注意到了。不過以Hermione的心細似乎也不是那麼讓人驚訝,畢竟再怎麼說都那麼熟了,自己也沒刻意隱藏自己除了嗜糖外還有些微偏食的習慣,‘我只是在考慮一些事……’

  ‘是Dumbledore教授要回來的事?’

  ‘……’沒料到Hermione幾乎一語中的,我不禁怔了下。

  ‘你一直在留意Dumbledore教授回來的時間,雖然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你旁敲打探消息的方式我們都很清楚。’

  我難得被看穿的尷尬似乎娛樂了Hermione,一抹淺淺得色的微笑綻放在她嘴角,只是很快又給擔心的神態取代,‘所以,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你那麼急著想找Dumbledore教授?別拿什麼等著校長回來批准請假的藉口,你知道那只能敷衍Pomfrey夫人和其他老師。’

  ……的確,認定死理便我行我素的Gryffindor根本在下了決定後還把規矩或程式放在眼裡,既然我決定去人馬族的話根本沒必要繼續留在學校拖踏時間,先斬後奏的事情我根本沒少做過。先前之所以沒問是因為基於尊重Hermione裁想等我自己說明吧?只是今天我的坐立難安實在太過明顯,耐性也告罄的她索性直接問了。

  ‘我的確是為了要請假去人馬族的事情在等校長。’在Hermione眉頭鎖更緊前,我說,‘只是在離開以前,有個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幫忙。’

  ‘重要的事?’

  ‘嗯,很重要。’我輕輕點頭,‘重要到如果不在我離開前處理,我根本無法放心養傷。’

  ‘……我幫不上忙?’

  ‘不是幫不上,只不過這件事情只有讓大人來處理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結果。’我向臉色越來越狐疑憂慮的Hermione保證,‘放心好了,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也沒有要冒險,只是需要校長這樣夠份量的人幫我出面,所以我需要私下找他談談而已。’

  ‘好吧……’Hermione斂目的低下頭,把收好的文去和羊皮紙塞進她放在旁邊沙發空位上的背包裡,‘既然你這說……’

  我看著情緒低落下來Hermione,心裡感到很抱歉。不過那只偽耗子和Sirius的事情越多人攪和進來可能出現的變量就越大。揭發Peter Pettigrew條件總算都湊齊得差不多,在這最後關頭我不想不願更冒險不起,所以我才想等水落石出後再告訴Ron他們--如果是平時的Hermione,心細也體貼的她聽到我說到這份上也不至於會因為我善意的隱瞞這難過;想必因為和Ron處在冰點的無解決裂狀況對她打擊實在不輕,雖然我老是避口誰也不偏幫,可我現在卻也有事瞞著的態度,就讓心理壓力甚大的她有些怨懟了。

  ‘其實,Hermione,’我望著Hermione有些憔悴的小臉,斟酌的說,‘其實,Ron他--’

  ‘別提那渾蛋的名字!’

  Hermione突然失控的喊了句,要不是我這病房裡沒放畫像,早引起噓聲了。她揉了揉額角,‘對不起,Harry。但是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更不想談他--我--’

  ‘不用道歉,Hermione,我明白。’暗自歎息,我不知道該可憐還是該佩服Ron,沒想到他居然也會有淪落到和Voldemort一樣名字成了禁忌的時候,‘那,說說別的吧。你功課上還應付得來嗎?明明已經放假好幾天,你看起來卻比沒放假還累。’

  ‘我當然可以!這些選修課程都很有趣也很有學習價值--’

  ‘這我知道,事實上要是不有趣也沒學習用處,學校也不會開這些選修課。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放棄其中幾門,讓自己的課表變得正常些?’

  Hermione的表情看起來嚇壞了。

  ‘放棄?!我怎麼能做那種事!!’她瞪著我說,‘這些科目以後說不定會派上用場!不管就業還是--’

  ‘我的放棄並不是以後不學,只是改為自修的興趣嗜好,而不是在學校課業裡列為鑽研科目。’

  我用略帶安撫的語氣,溫言對有些激動的Hermione說,‘我們已經過了三年級的一個學期,我相信你應該也感覺到,不管是選修還是必修課程,我們所學的東西都已經和一二年級那種大多是枯燥基礎理論大不相同,在課堂與課後需要查找准備學習的精力也要求更多更深入。我不清楚你怎麼想,但是就算依靠時間調節器,我仍然覺得太累了,雖然我也認為自己收獲豐富,但是實際上學習效果和以前比起來卻是差了很多--中國有句話叫“貪多嚼不爛”,大概的意思就是讓人不要太貪心,我認為這點用在課業學習上也是。比起這樣每天增加學習做作業的時間讓自己勞心勞力的壓搾精力極限,我倒是比較傾向只專精幾門學科將其他轉為興趣的自修--事實上我已經在考慮好要放棄哪幾門學科,打算去人馬族療傷完回來就向McGonagal教授說這件事,順便把時間調節器還給她。’

  ‘……你要放棄哪幾門?’

  ‘麻瓜研究和占卜學。我本來就是在麻瓜社區裡長大,剛開始會選這課也只是想更深入瞭解從巫師角度對麻瓜的看法;後來發現教授說的東西根本就是從課本裡照本宣科,既然這樣我還不如自己看書算了。’我露出無奈的苦笑,‘至於占卜學……雖然對丟下Neville他們兩位獨自去面對那個老是在熏香重到能讓人窒息的塔頂上課的Trelawney教授有些不好意思,可我真的感覺人馬對於占卜這方面的看法與智慧確實比人類高明許多,而人馬們也表示過只要我有空閒,很樂意在這方面提點我更多經驗。’

  臉色有些和緩下來的Hermione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我們的話題就這樣轉到了對於其他靈智種族是否合適成為人類導師這點的歷史問題意見交流上Hermione而這種時候就特別能感覺得到Hermione對於非人類靈智種族的看法確實相當耿直(近乎有些偏激,和我這種冷眼旁觀的對比而言),所以對於之後“S.P.E.W”的出現,我想從人馬族回來的時候,也該考慮開始給Ron和Neville打打一定程度的預防針了……哎,這種實在勞心的生物民權運動組織啊……其實從某方面來說,“Grea之子”的責任義務,Hermione說不定才是真正稱職的。

  我們的聊天其實沒有進行太久,特別是在我並無意勾起某人提前對任何生物(特別是House elves那一類)的熱血保護欲為前提,我們只稍微粗淺聊了下的話題又讓我兜回了Hagrid鷹頭馬身有翼獸官司上。只是這回我們依舊沒能繼續將Buckbeak屆時開庭可能面臨的詰問套整出來,病房窗臺上的水籐傳來讓我臉色一變的消息。

  ‘怎麼了?’

  ‘沒什麼,大概是中午的時候番瓜汁喝多了。’我露出歉意的苦笑,一手壓著肚子滑下床套鞋子。

  ‘是胃痛嗎?要不我去通知Pomfrey夫人--’

  ‘不用,我去下洗手間。’我擺擺手,腳步盡量維持合理的小急促別露出破綻,‘很快就回來,不用擔心。’

  在和聽到我走出病房而從辦公室探頭出來的Pomfrey夫人說自己只是要上廁所,我進了醫院廂房的廁所隔間後把門反鎖,立刻掏出腰包裡的Marauder地圖查看--“Sirius Black”的名字此時正很活躍地以一個快速移動的黑點奔馳在校園草地上;而更讓我鬱悶的是,教父大人的前進方向,正是掛著“Rubeus Hagrid”、“Ron Weasley”、“Neville Longbottom”和“Peter Pettigrew”的獵場小木屋。

  艮!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教父大人偏偏挑這時候跑來學校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匆匆把Marauder地圖塞進長袍口袋,我在召喚籐蔓的幫忙下四肢並用開始我的爬氣窗大業沒錯就是“四肢並用”!誰讓這間廁所裡只有一個貓洞大小的氣窗在?我當然只得化獸成小黑狐才能從那裡鑽出去。

  順著籐蔓從氣窗口滑到地面,雖然這附近應該沒有人在,但在沒時間確認也不想冒著暴露自己是Animagus的危險,我撒丫子的就直接竄入一旁著矮灌木叢裡,在西邊染著一片詭異暗紅晚霞天色裡沖向記憶中通往獵場小木屋的近路--我不清楚Ron和Neville為什麼會在Hagrid家,但是他們現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那裡卻很麻煩!如果那只偽耗子有什麼異動--不,有異動是一定的,Sirius就在學校而且正朝小木屋過去,也許現在Scabbers 還不知道教父大人的接近,但是動物的五感本來就比人更加靈敏,加之天曉得它有沒什麼新的地鼠朋友在附近幫忙把風,一但感知到教父大人的存在它肯定會弄出混亂來企圖逃跑!現在整個Hogwarts校園外加禁林的植物們,都知道我對這只偽耗子的關注也幫著我監視軟禁,所以我根本不怕它跑;可問題還有 Dementor在,那魔物可說是凡經過就寸草不生!我唯一慶幸的是Scabbers本身也對Dementor相當恐懼、而Dementor基本上都被約束在校園外很少得以進入校園,這才讓那只偽耗子的潛逃計劃始終革命未成--但是Sirius現在就在學校裡!而且依照Sirius那相當沖動火爆的性子,難保不會在Scabbers逃竄的時候鬧出什麼現身之類引起注意的風波--

  一想到自己忍氣吞聲這麼長的時間、費盡心思翻挖線索給死黨外加老師們洗腦,為得就是能夠在一個合理的契機下給Sirius洗脫罪名!可現在好不容易就有個機會在眼前就快可以成功,偏偏教父自己卻跑來打亂不說、甚至還可能出現引來Dementor的圍剿--我已經不想罵娘了。只要能讓 Sirius平安而且證明清白成功,我第一件事情絕對就是來給自家教父來一堂“震撼教育”!喵的也不想想我是在為誰辛苦為誰忙、還盡挑關鍵時刻來添亂!!

  心裡罵咧咧,我四足狂奔的勢頭卻是越來越熟練。在獸化的型態下,限於動物的體質經脈我沒有辦法驅動內力和魔力,但是我的精神力和五感靈敏卻是足足增強了三倍有餘;即使這樣的情況下就算無法使用輕功,在跑了幾步習慣了動作後,行動的生澀很快就讓肢體本能淩駕其上,我此時的移動速度甚至隱隱有超過使用輕功時的輕靈--自從去年的情人節我一時腦袋發昏、半作弄半真心的在學校大廳鬧了那麼大的動靜,讓Snape教授懷疑了我是Animagus後,我就幾乎沒在用過化獸型態、更別說用這種樣子快速移動了。不過現在看起來我的化獸狐狸似乎也不是只有純觀賞性質的無害,起碼這速度要是配合上狐爪--可惜目前沒讓我實踐的對象也沒那個思考研究時間。特別是當那些我囑咐幫忙留意他們動向的植物們、傳來Ron和Neville已經離開獵場小屋而且還遭到 Snuffles在半路伏擊,我除了緊急煞車地在地上拖出長條爪痕、立刻掉頭往渾拚柳的方向飛奔外,我滿心只有詛咒命運女神之強大的怨念。

  “給我住手!!”

  在已經失去日光的昏暗草坪,憑著幾乎不受光線影響的獸瞳,我從遠處便駭然驚見Neville像不要命般沖向渾拚柳揮舞的枝幹、甚至上面還有個粗幹就要落下將他打成肉醬!顧不得可能傷害到周遭較為脆弱的小草灌木,我發出憤怒的狐鳴制止同時也是放出強烈的精神力,直接讓渾拚柳僵立得聞風不動。直到我終於狂奔到渾拚柳樹下,這只原本脾氣狂暴的半妖巨柳才垂下所有枝幹,除了葉片不斷脫落,仍是動也不動的焉焉一息。

  拆我掃帚的外加差點殺傷我朋友,新仇舊怨讓我壓根不理會被我精神力震傷昏迷的半妖巨柳。一見到剛剛Neville在渾拚柳僵立停同時跳入的樹洞,我也想都沒想的直接竄進;只是這身輕盈到就算站在任何人肩膀一整天、也不會感覺到什麼重量負擔的狐狸型態實在太過嬌小,讓我從樹洞滾進地道時因為沖力過大多翻了好幾圈,直到撞上地道土牆才勘勘停下。我輕搖了搖因為又翻又撞而有些暈眩的腦袋,立刻搖搖晃晃的爬起來,半走半跑的踩著冰冷又飄著厚濕土味石地繼續前進。

  ‘Expelliarmus!’

  好不容易從那一路都磕磕蹦蹦一點都不好跑的直線地道鑽出來,我才剛從設在樓梯內側沒給關上的地洞口踏上Shrieking Shack地板,就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低咆出繳械咒、Neville悶哼與Ron的大吼同時從旁邊的房間傳來。我沒有猶豫的立刻沖過去,出現在房門口的時候用力一跳,在房裡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以前用尾巴卷住了空中那只飛向高大陌生男人身影的魔杖、也順便把男人的魔杖直接咬掉,順著降落力道輕巧落在Ron身邊的角落。

  ‘什麼鬼--Harry!!??’

  ‘我活得很好,你現在的樣子才像鬼咧!’

  沒有猶豫的立刻解除化獸,取下刁在嘴裡的魔杖塞到Ron手上同時也把他手裡呆住的老鼠抓過來,用籐蔓捆好的塞進自己的長袍口袋,我沒好氣拍著身上的灰塵爬起身,順手取下腰帶的水晶瓶丟了兩罐過去,也甩出一條籐蔓固定住他顯然已經斷掉的右腿,‘生骨水和補血劑,要是不想以後跛腳,喝下以後就暫時別亂動。’

  被籐蔓自發迅速的接腿固定動作弄得到抽了口氣,Ron在深呼吸之余,白著臉的試圖解釋,‘可、可是--小心!!’

  不用Ron提醒我也感覺到朝我撲來的攻擊,我迅捷回身同時腳也甩踢出去。雖然控制了力道,可也足夠讓一身破舊衣服的男人直接抱著肚子倒在地上乾咳。我抓著另一根剛搶到的魔杖走到男人身邊蹲下,在Ron的驚喘聲裡把男人翻過身來面向我,直接用魔杖頂在他的鼻尖上。

  ‘我知道您是誰而且也已經知道您的目的。’我直接望進那雙混著痛苦和震驚的混濁灰眼,面無表情的說,‘那只老鼠已經被我用籐蔓捆了,如果他不想窒息而死就會乖乖待在我的口袋裡。現在,我要先去看Neville的傷勢,如果您不想淪落到和這只老鼠一樣的待遇,就請您拿出冷靜的美德等我查看完 Neville的狀況,再讓我們坐下來,像個文明人一樣討論您的問題--我表示得夠清楚了嗎,教父?’

  男人--也就是Sirius,滿臉胡渣的狼狽又帶著蒼白的喘息著,在緊緊瞪著我幾秒後,臉上露出像哭又像笑的詭異扭曲表情。

  ‘……我想,我沒有,選擇餘地?’

  沙啞又略破碎的的聲音,幾乎感覺不像人類有的……

  我皺眉,壓下胸口堵堵的酸澀,抿抿嘴的挪開魔杖,起身走向倒在牆邊的Neville,‘你也一樣,Ron,握好你的魔杖,不過用在保護你自己就好。我現在沒什麼應付沖動獅子的好耐性,所以別亂發咒語,不然就算是你我也照綁不誤。’

  ‘可是他攻擊我!’總算從震驚裡稍微恢復的Ron,憤憤用我還給他的魔杖指著正緩緩坐起來的Sirius;可惜的是Ron的語言表達能力顯然還沒來的及恢復正常水準,‘他是Animagus--你的狗--而且還咬斷我的腿--’

  ‘嗯,提到斷腿,這很好的提醒了我關於你的腳還在流血的事實。’我已經來到昏迷的Neville身邊蹲下跪坐,先在他肩上類似鞭痕的肉翻傷口灑止血粉,把了脈像後這才把他的頭挪到我的腿上,拿了罐水晶瓶扳開瓶塞,湊到他嘴邊開始喂,‘所以趁你還有力氣,Ron,趕快喝下那罐補血劑,要不很快你就會光榮成為巫師史上第一位被狗咬到失血而死的巫師--Thalia回來!Neville沒有事了。Sirius的繳械咒威力是大了點,但是真正讓 Neville昏過去的原因是失血過多--而且我還有很重要的正事要問Sirius,所以就算你想把他紮成刺蝟,拜託也等我問完再動手。’

  Neville在我喂他喝了補血劑以後就逐漸恢復了神志,這從他的契約惡人掌在與主人的精神取得聯系後立刻現形便完全可以得到確認;至於鮮綠的惡人掌妖獸滾著針球狀身體、朝Sirius噴怒彈去的迅猛舉動就連我也差點措手不及。幸好深知我心的籐蔓自動從我袖口飛竄出去,把暴怒的Thalia直接攔截回來--就是稍嫌租魯了些,完全把這只針球惡人掌捆了個嚴嚴實實,程度僅僅略遜正躺在我口袋裡的偽耗子。我用安撫的語氣對吊在我身邊掙紮的惡人掌說,順便把手上這只方才卷來、屬於Neville的魔杖插到她身上由她保管,‘聽話,Thalia,先乖乖守著Neville就好。等這裡的事情我都處理完,只要別弄出人命,到時你想怎麼幫Neville報仇都隨你,我絕不阻攔。’

  然後,不再掙紮的惡人掌雖然還是氣鼓鼓的針球樣,但是在籐蔓放開滑回我袖裡後,卻也乖乖頂著Neville的魔杖待在他身邊。而我身後這時傳來一陣似咳似笑也似哭的破碎氣音,卻惹來坐房間另一角地板的Ron像是炸毛似地低吼。

  ‘笑什麼?’Ron仍繼續用魔杖指著Sirius,惡聲惡氣,‘不准笑!’

  Sirius沒理會Ron,依舊繼續發著那鬼氣森森的笑聲。

  ‘我說你--’

  ‘控制,你的脾氣,男孩,’在Ron的魔杖因為主人有些過於激動而冒了些火星出來,Sirius用他那難聽、也似乎不太習慣發音動作的沙啞氣音斷斷續續開口,‘Harry,警告過你了。惹他生氣,會倒楣的,不信你試試看。’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Ron現在肯定是漲紅了臉一付氣到想下咒的模樣,只是礙於我剛剛的警告以及半放任Sirius的態度、還有Sirius看起來暫時還算安分(除去這會兒鬼理鬼氣的詭異莫名氣笑不停),這才只是緊繃著神經卻沒有動手;而我則是一心在給Neville療傷包紮--渾拚柳雖然沒有毒,但是它強而有力的枝幹甩下來,粗枝可以砸成肉醬、細條絕對勘比釘鞭,這點從Neville左肩直斜過整著背部直達腰際、撕裂了衣袍連肉都翻出來的可怕傷痕就能證明--扶起Neville讓他側靠著牆,一邊在他的傷口上灑生肌散一邊用“Ferula”上繃帶,我心裡計較到底是要先送Ron和 Neville到學校醫院廂房還是先處理Sirius的事。雖然經過急救包紮沒有生命危險,但是Neville現在也算重傷--

  ‘……Harry?’

  ‘是我。’傷口已經纏得差不多,我匆匆把繃帶打好結的看向開始清醒的Neville,‘還好嗎?會不會想吐?’

  之所以這麼問是我不大確定他剛剛昏倒的時候有沒有撞到牆或地板導致腦震蕩。不過看Neville在眼睛眨眨後便突然出手把我朝他拉去的動作,看樣子Neville是很幸運的沒有撞到頭而傷上加傷,‘Snuffles!他是Sirius Black!他--’

  ‘我知道,Sirius Black是Animagus,Snuffles是他變的--我已經看到他脖子上的項鏈了。’我冷靜的安撫Neville,‘現在暫時沒事,所以你先別緊張也別激動。你的傷口有點深,渾拚柳那一抽差點要了你的命,你居然沒先止血就一路跑來這裡--不過我已經幫你包紮好了,所以你先別亂動,要是傷口再崩裂,我身上的藥可不夠在幫你止血了。’

  ‘你知道?!那--’

  Neville的話沒說完,沒關上的房門外傳來兩對腳步聲就已經先行打斷;Sirius搖晃的跳起來,不過在他有後續動作以前,我已經先一步的起身閃到他身邊,魔杖也抓在手裡指向房門口。

  而當我看到出現在門口的,竟然是氣喘吁吁臉色又充滿驚移不定的Remus和Hermione……我實在不曉得自己該怎麼表述自己的復雜心情。

  詛咒萬惡的命運女神!這種天殺的地點人物和狀況--難道我唯一能慶幸的,就只有今天不是月圓之夜?

  ‘不准進來!不准用咒語!’

  我用魔杖指著就要沖進門的兩人喝止,也是在警告有凝聚魔力意圖的Ron和Neville。感覺胸口堵塞的鬱氣又重了些,我左手扣著身體緊繃的 Sirius手臂,准備壓制他所有可能的行動,對他低嘶,‘不准沖動--記住我說的,教父,我知道你的目的--所以,冷靜下來。’

  也許是緊繃太久了,Sirius身體微微顫抖,左手輕搭到我抓著他臂上的手背,‘我知道,會的,你小心。’

  ‘Harry,你、你們--’抓著自己的魔杖,Hermione驚疑不定地來回看著我和Sirius,視線也掃過坐靠在角落牆邊的Ron和Neville,‘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我們都同樣需要一些解釋--或者是很長的解釋。’我乾巴巴地說,看向身體同樣微微顫抖、臉色蒼白扭曲瞪著Sirius的Remus,‘我可以相信您嗎?Remus--Lupin教授?您不會一時沖動把我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教父給宰了?雖然我已經知道他確實很欠揍?’

  Remus閉上眼,狠狠地呼吸了幾口氣。

  ‘當然,Harry。’Remus重新看向Sirius,眼中的悔恨愧疚更深,痛恨厭惡也更為濃厚,‘是他--那只老鼠?’

  Sirius沉默,輕輕點頭。

  ‘那他現在--’

  ‘Harry的口袋,被綁得很結實。’Sirius搭在我手背上的手一緊,‘Harry很聰明,已經猜到了。’

  ‘是的,Harry一直都很敏銳。’Remus看了我一眼,語氣苦澀,‘你絕對不會相信,只憑一些所有人都沒放在心上的細節,他可以幫你辯護到什麼程度--Harry他可以一直相信你,而我跟你同學了七年,我卻--’

  ‘是我沒說。’Sirius磕磕巴巴的打斷,‘是我,懷疑你,所以讓James和Lily別告訴任何人--你能原諒我嗎?’

  Remus蒼白地看著Sirius,慢慢走進房間。

  ‘我當然原諒你,Padfoot,老朋友。’他沙啞問,‘也能請你原諒我嗎?原諒我沒有信任你,沒有試圖為你辯護過?’

  Sirius點頭。而我後退了步,留給這兩個誤會冰釋多年未見的好友一點敘舊空間,轉身招呼了Hermione。

  ‘你能幫我查看下Ron的傷勢嗎,Hermione?’我把看著Sirius和Remus兩人、一臉欲言又止的Hermione拉進房間,將她推往Ron所在的角落,而我則走向Neville一邊說,‘Neville的傷口我才剛處理完最嚴重的一道,其他的--’

  ‘我沒事。’Neville搶先說,順便把他的Thalia撈到腳上抱著,‘本來就只有不小心給渾拚柳劃了一下而已。’

  只有劃一下?我在Neville身邊蹲下,直接翻了個白眼給他看。

  ‘老大,你的“劃了一下”差點就讓你失血過多而死。要不是我有隨身攜帶藥物的習慣,在送你回Hogwarts以前你八成就已經和Merlin泡茶去了。’

  我沒好氣說,用魔杖故意在Neville肩頭的紗布處戳呀戳。疼得他齜牙不說,Thalia也咬住我的魔杖(原諒我實在看不出那團針球裡到底有沒有五官,就當是咬住吧)同時傳來求情的訊息--不過誰理她?‘就算救死扶傷是我的老本行,可你們也幫幫忙,別老是挑我不在的時候搞重傷行不行?我不是每回都能那麼湊巧的即時找到你們--而且要是死在某個亂七八糟的地方被野獸叼走吃了,我要上哪去幫你們收屍?’

  ‘說真的,Harry,如果你一直保持這種“Pomfrey夫人二號”的語氣,你以後要進St Mungo絕對沒問題。’Ron在Hermione的攙扶下,半拖半跳的來到我和Neville身邊,‘不過看在我們已經有個“McGonagal教授二號”的份上,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喔喔喔我的腳啊--Hermione你想殺了我嗎--’

  ‘我看應該少說兩句的是你才對吧。’

  我歎氣搖頭。真不知道該說這小子是笨蛋還是神經太大條,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是誰在幫忙扶著,居然還大剌剌的說話那麼直白,活該被摔。我無視跌在 Neville身邊抱腳慘嚎飆淚的Ron,問著已經揪起Ron的衣領,然後把我剛剛給了Ron卻一直遲遲未喝的生骨水、直接搶來往他嘴裡灌順便強制消音的 Hermione,‘所以,你和Remus是怎麼知道我們在Shrieking Shack?而且還來那麼快。’

  ‘你還敢說!居然用上廁所的藉口把我丟下,要不是我跑得快,Pomfrey夫人差點拆了我。’給Ron灌完生骨水的Hermione嗔了我一眼,直接丟下變得如爛泥般無力的Ron在地上抽畜,把空了的水晶瓶和她口袋裡的一張舊羊皮紙一起扔給我,‘拿去,你的神奇地圖--要不是我在廁所撿到它而且親眼見識了,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你居然從來沒告訴我們你有這麼個東西!你應該把它上繳給老師的!’

  ‘這是我的聖誕禮物,我自己也才剛拿到它不久。這東西雖然在學校夜遊的時候很有用,但是對於能和植物們交流的我來說也不過是起到雙重確認而已。而且,只要真的想犯規夜遊校園,不管有沒有這張地圖都無所謂吧。’我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沒想到居然是我在化獸溜出廁所的時候沒注意,太過著急讓 Marauder地圖從我長袍口袋落下了。接下了瓶子和地圖,我復雜的看了看地圖上移動的黑點們,用從Thalia嘴裡抽出來的魔杖指著,‘惡作劇完成。’

  ‘這地圖是做什麼用的?’在Marauder地圖重新偽裝成一張破舊空白的羊皮紙前,Neville也只隱約瞥到了幾眼,‘為什麼Hermione的意思好像她是靠地圖才找到我們?’

  ‘想知道?’我淡淡看了Neville一眼,給他遞去一罐黃水晶瓶,‘喝下我就告訴你。’

  Neville臉上空白了會兒。

  ‘這、這個--嗚!?’Neville額冒冷汗的似乎想說什麼,不過Hermione很乾脆的從我手上接過水晶瓶,拔掉瓶塞後,就直接把瓶口塞到Neville嘴裡。

  ‘Hermione,’我汗顏看著兩眼一翻、就軟攤攤和Ron一起挺屍去了的Neville,語氣沉重,‘你好歹是位淑女,拜託行動力不要比男生還強好嗎?你這樣實在很打擊人。’

  ‘只是讓他們喝藥而已,這和淑女教養哪有關系。再說了,’Hermione一付“我很瞭解你,而且早死早超生”的口氣橫了我一眼,把一滴也沒剩的水晶瓶丟還給我,‘反正不管如何,你都會讓他們喝下不是嗎?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問Lupin教授和Black先生,他們要是不吃藥,根本撐不到我們問完事情回學校吧?’

  ‘就算這樣也用不著硬灌哪?’我苦笑把空瓶收回口袋,拍了拍擔心得黏在Neville身邊的Thalia傳去安慰,‘要不是知道那些藥都是我做的,你動作俐落乾脆的程度簡直讓我以為他們和你有血海深仇。’

  ‘哪有那麼誇張。’Hermione嗔道,‘而且就因為知道是你的藥,所以我才用的更大膽放心呀!我自己都試用過了,當然瞭解效果。’

  ……很好,原來這丫頭是在趁機報復一年級那時,她好奇的研究我這些濃縮魔藥和一般魔藥差別、自己試喝了後直接昏倒,然後給Ron他們兩個嘲笑全年級最聰明的女巫居然也會誤喝魔藥的事情。

  所以,果然女人、特別是會魔法的女巫,是這世界上最會記仇也最不能得罪的生物哪……

  ‘呵咳--’

  就在我感慨著再一次把Hermione的危險尊重程度進行升級,我們身後傳來了不算陌生的怪異笑聲。我和Hermione回頭,就看見笑得鬼氣森然的Sirius、還有臉上掛著意外無奈混合到貌似有些糾結的Remus,很是復雜的看著我們。

  ‘你們--’Remus看了看我和Hermione,眼神又落向倒在我們腳邊、仍是挺屍狀態的Ron和Neville,‘你們--經常這樣?’

  怎樣?

  莫名其妙的問題讓Hermione有些臉紅,而我則感到茫然。看到我疑惑的表情,Sirius的笑聲更加詭異,而且還拍拍Remus的肩膀。

  ‘Harry很聰明,但是也很脫線,你這樣問他,他肯定不明白你意思,Moony。’他咧嘴笑說,‘不過他們四個的確一直是這樣--起碼暑假我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確實一直都是這樣相處。’

  什麼跟什麼?

  我仍然不解,但是卻沒有繼續困惑的時間。因為Hermione已經先我一步的開口--雖然她問的問題很正經,但是仍然急促到讓我感覺她似乎在轉移話題。

  ‘你說你暑假的時候和我們在一起是什麼意思?’Hermione皺眉問,‘我和Harry,還有Ron跟Neville,我們暑假是在Diagon Alley才碰面的,那時候四周都是人,你怎麼可能有機會接近我們?’

  ‘所以教父他並不是以人的型態接近我們。’我撓著頭輕籲起身,直接點破的幫忙解釋,‘Animagus,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麼魔法,Hermione--教父還帶著我給他的項鏈呢。’

  Hermione瞪大了眼睛,視線飛快掃向Sirius的脖子。

  ‘Snuffles?!你是Snuffles--Harry的狗--你是未登記的Animagus??!!’她指著有些嚇到的Sirius尖叫,纖纖食指抖呀抖地,‘沒有登記的Animagus是犯法的!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強大的指控外加恐怖分貝……我挖了挖耳朵,瞥了眼被Hermione的義正辭嚴控訴弄到無語的兩位長輩,又有些好笑的看到挺屍狀態的某兩人先是痛苦皺眉,然後慢慢睜開眼睛。

  ‘拜託……Hermione,他還是個殺人犯……可不可以麻煩你不要老是抓些奇怪的重點哪……’

  Ron臉色白青地推開倒在他身上的Neville,撐著地板搖搖晃晃坐起來,‘Merlin在上……為什麼明明味道苦得很正常的藥,在喝了第二罐以後會變得甜到讓人頭暈想吐?我從來不知道甜味居然也能強烈到熏死人……’

  ‘我只知道……我情願去和山怪打架我也不想再喝Harry做的藥……起碼要是喝了一罐,在藥效結束以前我絕對不碰第二罐。’Neville也是有氣無力地勉強爬起來靠著牆,語氣全然空洞,‘真是可怕……我大概有好幾個月都不想看到糖果蛋糕之類的東西了……’

  說的好像那些魔藥是我專門幫他們配置似的。我無奈的扁嘴,‘那些本來就是我給自己准備預防萬一的急救藥水,口味當然是照我自己喜歡的調配。既然你們不喜歡,那就麻煩以後自己多小心,不要讓我有機會提供自己的備用魔藥給你們喝。’

  我理所當然的解釋,讓兩個臉色很差的男孩徹底一臉糾結。

  ‘話說回來,Hermione,Sirius是非法Animagus的事情我們可以慢點考慮。’沒有繼續理會臉色青白無奈的Ron和Neville,我看向Hermione,‘只是,你怎麼和Remus一起過來?你們路上還有碰到其他人嗎?’

  ‘我在廁所撿到地圖後,發現上面除了我們大家的名字外,還有那個不該出現的人。所以我才先去找Lupin教授。’Hermione臉色微紅,有些尷尬的回答我,‘我是想,Dumbledore教授不在,如果去找McGonagal教授或是……總之有些難解釋,所以--’

  ‘我必須說,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作出這樣的判斷,Granger小姐考慮得很周到。’Remus平靜的說,‘現在學校裡暫時有能力處理 Sirius問題的,其實只有Dumbledore。至於其他人……鑒於過去的經驗,我不以為Severus的脾氣能夠讓他在面對Sirius的時候,還能維持心平氣和的狀態--’

  ‘Severus?Severus Snape?’Sirius的臉色很難看,我毫不懷疑要是此時他在化獸的大狗狀態,肯定全身的毛都怒立沖天,‘他X的這又關那鼻涕精什麼事--’

  ‘Severus現在是Hogwarts的Slytherin學院院長以及魔藥學教授,更是Harry的老師,Padfoot。’Remus輕歎,‘不管你承不承認,Severus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遠比目前的你更勝任Harry的監護人身份。’

  ‘@#%¥*@#%¥*--’

  ‘教父,狗的語言我聽不懂,所以不管您是在罵人還是詛咒什麼,麻煩你說人話。還有,先生……Snape教授和我的關系並不重要--至少目前沒有重要到必須立刻討論。’我汗顏無奈地打斷Sirius不知所雲的咒罵,‘比起他的事情,我以為我們最先該厘清處理的,是您和Peter Pettigrew出現在這裡原因。’

  房間裡的空氣明顯凝固了一陣。

  ‘Peter……Pettigrew、在這裡?’Neville結結巴巴問,‘可是他應該已經死了--不是嗎?這裡應該只有我們--’

  ‘死了!哈!他確實應該是死的!’Sirius看來是給Neville的說辭刺激到,不只尖銳地瘋狂厲笑,還一臉兇狠的瞪向我的口袋,‘十二年前我就該直接動手而不是活抓他!那狗娘養的--’

  ‘冷靜點,Padfoot!’Remus按住了想撲向我的Sirius肩膀,‘Harry有權知道全部的真相--’

  ‘Harry已經猜到夠多了!放開我!Moony!我要殺了他!!’Sirius掙紮著想甩掉擋在他身前的Remus,朝我咆哮,‘那個叛徒!我要殺了他!十二年前我失手了,這次我絕對不會--’

  ‘不行!還不是時候!我是猜到了足夠的事實,但那沒有用!’避開一直試圖把我抓過去的Sirius雙手,我捂著抽動的長袍口袋退避到Hermione身邊,朝Sirius喊,‘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你的冤屈,只有活捉Pettigrew才能幫你洗脫罪名--’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吼回去,‘我已經失去爸媽了!我不要我在這世上最後僅存的家人因為一個叛徒而不能留在我身邊!!’

  Sirius的掙紮停下,粗喘地瞪著我。

  ‘拜託……’我哀求地看著Sirius,喉嚨苦澀,‘拜託你……Sirius……我只剩下您了。我只是想和我家人朋友能夠平安的活在陽光下……這是我唯一的願望,為了這個願望要我做什麼都行。所以拜託您,不要沖動,好嗎?’

  ‘Harry說得對,Padfoot。比起那個雜碎,你更該重視的,是怎麼擺脫罪名。’Remus慢慢放開低下頭渾身因為忍耐而顫抖的 Sirius,‘James和Lily當初讓你做Harry的教父,就是希望他們有萬一的時候,你能幫忙照顧Harry--你已經缺席了十二年,難道還想繼續失職下去?還是說,因為有Severus的幫忙,所以你打算就這樣把Harry丟給他照顧--’

  ‘放屁!那個鼻涕精怎麼可能會照顧Harry!’Sirius猛地抬頭朝Remus大吼,‘他在學校的時候就巴不得我們被開除!Lily和 James交往以後他更是一天到晚找機會想殺了我和James!!他怎麼可能會照顧和James長得一模一樣的Harry?!這絕對有陰謀--’

  ‘既然你不信任Severus,那你就更該冷靜下來,讓我們證明你的冤屈,讓你能離開Azkaban親自照顧Harry。’Remus的口氣開始帶了些嚴厲,‘我們曾經做過的事,不管對錯都讓Severus有足夠的理由和我們對立。我跟你一樣不明白Severus為什麼會收Harry做他的學徒,但是我相信,如果照顧Harry的代價是讓你一輩子待在Azkaban,他絕對會非常滿意的欣然接受!’

  ‘非常聰明又精采的推論,Remus Lupin。’

  冰冷的如緞絲滑嗓音驀然從門口傳來,驚得我們所有人同時回頭望去,‘我該為此贊美Merlin嗎?終於又讓Gryffindor多了個有腦袋的獅子,在你經過這麼多年做了那麼多蠢事後?’

  ‘Severus--不!Sirius--’

  太過吃驚於Snape教授出現的不只我一個。Remus因此來不及阻止突然發難、朝Snape教授沖去的Sirius;而我的身體也動得比腦子還快,在Sirius就要撲上Snape教授以前,我已經擋在他們兩人之間。而教授魔杖射出的紅光雖然即時偏移、卻仍然掃過我左額的留下不淺傷口。

  ‘‘Harry!!’’

  雖然只是擦過沒有完全擊中,可攻擊魔法的沖力仍讓我的腦袋暈眩而腳軟;在聽到Hermione他們三個的尖叫同時,我也落入清冷又堅實的懷抱。

  ‘不要動手,拜託--’我顧不得頭暈,憑感覺抓住Snape教授手中的魔杖,‘Sirius是無辜的!先生--我可以解釋--’

  ‘閉嘴!你這白癡!!’

  Snape教授的吼聲幾乎是在我耳邊直接炸開,聲音之大完全是直接蓋過其他人的尖叫和怒吼,也震得我感覺自己頭更暈了,‘你以為自己在做什麼?!沖進兩個對決巫師的攻擊射程裡--就是三歲小孩也知道那是不要命!你的黑魔法防禦術常識全丟進鉗鍋裡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被殺!!為了那個雜種Black--’

  ‘Sirius是我教父!就跟您一樣,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忍著暈眩頭痛的難過大聲打斷,努力睜著血流進左眼裡後僅剩一半的視力抬頭看向 Snape教授,‘我知道您恨他--就和痛恨著我父親一樣--可是除了我阿姨他們,我就只剩下他這個親人了!而且他根本就沒有背叛我爸媽,真正出賣我家的人是Peter Pettigrew--’

  ‘Pettigrew已經死了!’

  ‘不,他沒有死!而且現在就在這裡!’我抓著Snape教授的雙手不自覺握緊,‘Sirius和Remus可以證明!我也可以!我和 Sirius、還有Peter Pettigrew都是Animagus,我們都很清楚要如何逼迫一個Animagus現出真正型態!我發誓Peter Pettigrew就在真的就在這裡,我可以立刻證明給你看!’

  房間裡只剩下大家呼吸不穩的輕喘聲。即使是剛剛已經看過我化獸型態,Ron和被Remus扣押著不讓撲過來的Sirius,都同樣被我的話震驚到有點反應不過來--也許他們驚異的理由各有不同,不過只要他們能別再冒冒然的發難把事情復雜化,我就覺得我額頭上的傷受得值了。

  ‘……Animagus……’

  Snape教授的聲音很輕,但是在這相對安靜了一會兒的房間裡,仍然清楚得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見,‘所以那只狐狸……是你?’

  ‘是,我的化獸型態是只黑色狐狸,’我幹澀地承認,‘所以,拜託您,給我機會證明--Peter Pettigrew的身份,讓我證明給你看,Peter Pettigrew確實還活著,他才是出賣我爸媽的真正叛徒。’

  Snape教授只是繼續用他空洞的眼睛望著我,一語不發。

  ‘我也拜託你,Severus--’

  ‘Remus!’Sirius再次暴動起來,‘住口!不用求他--’

  ‘只要能證明你的清白和解決那個雜碎,我可以求任何人!!’

  Remus明顯也生氣了。他不只用不弱Sirius的嗓門吼回去,更把一直扣著的Sirius壓制到牆上。

  ‘該死的--Padfoot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學著不要那麼意氣用事!?你到底以為Harry剛剛是為了什麼才沖到你和Severus中間?!James和Lily的死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痛苦!你知不知道Harry這半年來在我那裡練習護法咒,在面對換化成Dementor的 Boggart昏倒的時候,嘴裡喊的是誰?’Remus的口氣充滿了憤怒和悲痛,‘是James和Lily!Harry他完全記得他們家出事的那天晚上--’

  ‘夠了!不要說了!!’

  從離開了醫院廂房後就堵塞在心口的鬱氣越來越厚重,明明頭好暈,可額上傷口地刺痛又使我的意識相當清醒,讓我能清楚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如果不是Snape教授一手扥著我的腰,我很可能就直接倒在地上;不過就算這樣,我在聽到Remus的話時仍然忍不住出聲喝止,然後換來更加難受的無力--可我還是不敢放開對Snape教授魔杖著抓握,即使我已經有泰半的重量都依靠在他身上。

  ‘拜託……不要……不要再說那些了好嗎?我只是,想讓真正的叛徒去他該去的地方……我只是想要我重要的人都能平安……只是這樣而已,拜託你們……求求你們不要再吵了好嗎?’視線越來越模糊,我索性閉上眼的低頭,‘求求你們……’

  ‘……放手。’

  沒有溫度的口氣從頭頂傳來,胸口的鬱氣增添了絲疼痛。

  果然--還是不行嗎?教授對父親、還有對Sirius的恨意--

  ‘先生--’

  ‘放手,你這魯莽的白癡!’Snape教授咬牙低嘶,‘鳳凰血液還有配藥的效果,而你的除了把我長袍弄髒以外沒有其他用處--如果不想當幹屍就把手放開!’

  呃、雖然頭上的傷口是挺痛,可是應該不至於到會流血殆盡成幹屍的地步--等等,現在的重點好像不是這個--

  頭暈到腦袋已經有點遲鈍的地步,結果就是在我還沒從失落中的苦澀反應過來以前,Snape教授已經收回魔杖的雙手扥著我,直接大步走向一旁的窗臺。

  ‘該死的鼻涕精!你想對Harry--’

  昏沉中我只聽到Sirius才吼了句,就給Remus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消音--之所以會那麼篤定,是因為Remus安撫的貌似不只教父一人。

  ‘你們別那麼緊張,Severus只是想先幫Harry止血治療。’Remus的聲音是帶著些擔憂的溫和,‘剛剛魔咒的主要效果--Harry應該是躲過了吧?Severus?’

  我沒有聽到Snape教授的回答,事實上在我模糊的視線裡感覺自己一被放坐到窗臺上,就立刻被一隻帶著薄繭的手強迫的抬高頭。

  ‘你沒被劈破顱骨簡直是運氣。’

  在一道冰冷的魔力流過傷口,先是舒服的清涼、最後轉為麻癢,我知道頭上的傷口基本上已經初步癒合;而且那道陰涼氣息的魔力也讓我方才的暈眩消退很多,我睜開眼,模糊地望進一雙壓抑著難得鮮明怒氣的黑曜石眼瞳,‘你身上的藥?’

  ‘剛剛給Neville和Ron了,他們也有受傷。’我努力眨眼對焦,最後還是不得不抬手拿自己的袍袖擦擦眼睛,這才勉強恢復視力,‘其實頭部受傷要是沒流血才麻煩。這個傷口也沒多嚴重,就算不管它血也會自己停--’

  ‘停止賣弄你的經驗,Potter先生。’Snape教授陰森地說,‘否則我會以為,你對埃及的木乃伊非常感興趣。’

  鑒於某人的魔杖正指著我的額頭用“Ferula”上繃帶,我很明智把為何教授會知道那是我經驗談的阿Q疑惑丟到腦後並乖乖閉嘴。而就在這時候,旁邊的陰影角落裡竄出一道薑黃色的影子,直接跳到窗臺爬上我大腿。

  ‘Crookshanks?!’對於大貓突然出現感到訝異的不只我,不過反應最大的還是它的主人,‘你怎麼會在這裡--快過來--’

  平常還算很聽主人要求的Crookshanks,此時卻完全不理會Hermione的叫喚,只是趴在我的大腿上,用它的前腳努力拍向我那抖動不曾稍停的長袍口袋。

  ‘那只野蠻的笨貓!’看見Crookshanks的動作,剛剛因為擔心我而強撐跳起來的Ron低聲咒罵,瘸著腳的就想走過來,‘剛剛在外面就是它要攻擊Scabbers才害我被Snuffles--Black暗算--現在還--’

  ‘先別沖動,Weasley。如果這只貓剛才真的幫過Sirius,那麼它絕對遠比我們所有人以為的更加聰明。’Remus開口,加上不由自主半扶半阻的Hermione和Neville,Ron這才跨了步就給擋下。而Remus則是一手搭在Sirius的肩膀上--在給Snape教授處理好頭上傷勢的現在,我才得以看清楚教父他是給下了全身鎖咒,正努力瞪大他只差沒噴火的血絲灰眸用殺人視線淩遲我……更正確來說,淩遲對像是一直讓我半靠在身上的Snape教授。

  ‘Severus,’我想Remus是有注意到我在不到一秒的短暫怔楞候、看向他們時苦澀又擔憂的緊張眼神;但他卻只是匆匆掃過Crookshanks和我,就嚴肅的直直看著幫我包紮完後並未收回魔杖、轉而以更為陰厲怨毒眼神回報教父的Snape教授,‘我想,以目前的情況--我可以假設,你同意讓我們都暫時先放下我們過去的恩怨?至少在孩子們面前,像個長輩一樣理智?’

  我垂眸抱起了Crookshanks。搔不到我長袍口袋,這只份量不輕的薑黃大貓在我懷裡還算安分,可它刷子的粗尾巴仍然不甘心地甩甩,不時擦過持續抖動著的口袋。

  ‘理智?我以為那一直是你們Gryffindor--特別是某人最欠缺的東西。’

  Snape教授冰冷絲滑的聲音從我頭上飄出,微微共振從我半倚的胸前傳來,雖然輕穩卻相當清晰;其實早在他治好我頭上傷口令暈眩退去大半後,我就想自己坐直了,只是他一直沒從我腰間放開的手臂一直很頑固將我扣在離他不到三公分的距離。既然有人自願當我這個從離開醫院廂房後就一直胸悶不舒服的准病號靠墊,我又何必客氣?更何況離得近一點也好,如果Snape教授和教父又要打起來,起碼我還能用自己做緩沖及時反應阻止……應該勉強可以讓他們不至於下死手吧?

  哎,我決定以後都不吃夾心餅幹了。

  ‘而且,你認為自己有什麼立場,來詢問我像個“長輩”?’黯然抱著Crookshanks,我半胡想半考慮該怎麼解決目前情況的思維還沒能久轉,Snape教授便以他不激卻更具攻擊性的犀利言詞嘲諷質問Remus,‘先不說引誘這幾個學生來見你逃犯朋友的問題,你甚至是在沒有服用藥劑的情況下,在這種接近月圓的晚上離開你的辦公室——枉顧自己身為狼人對所有生物的危險性,這就是你盡責的“長輩”態度?’

  房間裡傳來重疊的抽氣聲,我抬頭朝Remus的方向看去,不意外看到他蒼白如蠟的臉色、而他身邊仍被禁錮著的Sirius的眼神更可怕了。

  ‘狼、狼人!?’一旁的Ron幾乎染上了Neville在驚慌時絕對會結巴的毛病。他不敢相信的瞪著Remus,‘你是--一個狼人?!’

  至於和Ron並肩而立的Neville則已經臉白到說不出話來;倒是Hermione的臉色不太對--與其說是驚嚇,不如說更多的是義憤。

  ‘您怎麼能這麼說--就這麼說出來!?’Snape教授的肅凜眼神危險的落到Hermione身上。她不自覺地抖了下,卻還是倔強的沒有退縮,‘難道不是嗎?Lupin教授是Dumbledore教授聘請的教師,他既然信任Lupin教授來教導我們,就一定都把大家的安全都考慮進去--’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會那麼肯定這一點,自以為是的Granger小姐。Dumbledore的強大無庸置疑,但他並不是沒有犯錯的聖人,更何況--’Snape教授的眼中流露仇恨的再次轉回Remus和Sirius身上,‘十多年前就已經有人證實過這一點。’

  ‘Severus,’Remus的聲音感覺像是突然蒼老了好幾歲,‘你還是不能原諒嗎?我們那時候,只是太年輕--’

  ‘那不是藉口。十五歲的巫師已經大得足夠知道狼人的危險性,更何況是身為其中之一而且知根究柢的你們。’Snape教授恨恨的低嘶,‘在月圓之夜把一個未成年巫師引誘到狼人面前,那已經不是惡作劇,是謀殺。’

  ‘可是,Sirius那時候也不是真心的……他並不知道你真的會來,而且,’Remus的聲音越來越幹啞,‘James也阻止--’

  ‘先生!’

  我迅速伸出左手抓住Snape教授的魔杖,‘請住手。’

  ‘你--’

  ‘我無意插入你們之間的往昔恩怨,一點也不想。’我平靜對上充滿恨意怒火的黑曜石眼睛,‘只不過我以為,現在還有比你們“敘舊”更重要的事情。’

  Snape教授只是更為憤怒的瞪著我,身邊凝聚的魔力因數也越來越盛。處在魔威第一線的感覺實在不好受,我歎氣的直接把他魔杖的頂尖拉向自己胸口。

  ‘‘Harry--’’

  ‘我信任父親所信任的同伴,就如同信任母親所信任的朋友。’

  無視Ron他們幾個的驚呼,魔杖的尖端就抵在心髒處,我直直望進除了憤怒恨意外、如今又多了愕然的空幽,‘我信任我的兄弟,我的姊妹,我的親人,無論任何身份立場,我都願意為他們做任何事,即使代價是我的性命我也不會猶豫。但是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有資格讓我完全交付性命--只要您想要,您隨時可以拿去。’

  Snape教授臉色空白而僵硬。

  ‘……你是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我不會讓任何事物傷害到我認定的人,同樣的,如果我認定的人要傷害彼此,也必須越過我才行。’我的語氣是談論天氣般的自然,‘更何況我說過了,我知道的東西遠遠比你們以為的還要更多--別人也許不清楚,但是您曾經付出的代價和做的決定,您認為我真的完全不知道嗎?’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是不是胡說,您心裡清楚。’看著眼前越來越黑煞的臉色,我竟然有種想笑的輕松從心底蔓開,‘不承認也無所謂。反正某人既然都已經決定不要命了,那我的死活應該也和某人無關不是嗎?’

  Snape教授臉色驟變。

  ‘你在威脅我?’

  ‘學生不敢。’我放開魔杖,斂目地抱好有些下滑的Crookshanks,語氣恭敬,‘學生只是向先生陳述事實而已。’

  抵在心髒處的魔杖因為其主的怒氣而微微抖動,過了幾秒才什麼都沒發生的被收回去。

  ‘……Gryffindor通通是一群渾蛋!’

  聽到這句詛咒,我終於忍俊不住的嘴角勾起。

  ‘是的,先生。’我同意說,小心不讓任何愉快從口氣裡透出,‘我相信這就和Slytherin沒有一個好人是相同的道理。’

  Snape教授用想扭斷我脖子的眼神瞪著我,而我只是收斂笑意的平靜抱著Crookshanks滑下窗臺,直直走向Remus。

  ‘請解除您對教父的束縛,Remus。’我在他們身前站定,抬頭看向一臉復雜望著我的Remus,‘如果要逼迫Peter Pettigrew現出原形,我想以您目前的身體狀況,應該是有些吃力--而且我相信,教父他應該希望能親自證明那個叛徒的身份。’

  Remus並沒有立刻動作,倒是把視線又轉回了仍站在窗臺邊的Snape教授;而後者完全沒有看向這裡的跡象,只是周身的魔力因數繼續陰鬱的凝聚著,毫無溫度的視線狀似沒有焦距地落在窗外。

  ‘Harry你……’Remus把視線又轉回我身上,神色很是遲疑,‘你早就知道我是狼人?’

  ‘嗯,在火車上就知道了。’從Remus吞吐的模樣看來,他想問的貌似不是這事;不過既然他只問這個,我也直接回答,‘不過我也不是唯一發現的人--Hermione也早就察覺了吧?’

  ‘我是--在我們上黑魔法防禦術的課程時,Boggart在Lupin教授面前變成一顆白球的時候才懷疑的。’

  我把Hermione一起拖下水的說辭,讓大部分的視線都移到她身上。Hermione在Ron和Neville驚疑的目光下老實交代,同時有些不高興的瞪了我一眼,‘那個白球要是稍微留意點看其實就是月亮--而且Snape教授給我們代課時候要我們寫狼人的作業報告,月亮週期表一排下來和Lupin教授請假的時間吻合,會發現也不奇怪吧?’

  ‘這還叫不奇怪?’Ron的臉色相當糾結,既像生氣又像不甘心,‘去年蛇妖出現的時候你也光是注意小蜘蛛遷徙的問題--而這次你甚至沒告訴我們你的發現。’

  ‘這種事情很重要嗎?不過是狼人--’

  ‘狼人還“不過是”?!那是一個狼人在我們身邊晃耶!!你就沒有絲毫警覺性嗎!?’

  ‘一個狼人在我們附近我當然會緊張!可Lupin教授是學校老師--’

  ‘哈!又是“老師聖人論”!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從來沒正常過,而你居然到現在還以為--’

  ‘幫忙隱瞞的又不只我一個!Harry也相信Lupin教授呀!除了是Dumbledore教授聘請的老師他也是Harry爸爸的朋友,難道你的意思是Harry會信錯人嗎?’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意思是什麼意思?!你分明就是一付全是我的錯的口氣--’

  Ron和Hermione雖然吵得不至於驚天動地卻是完全的氣勢兇猛,兩人之間的臉紅脖子粗地對吼火爆程度根本就是讓見者心驚膽顫插不進話--總歸一句就是全然的旁若無人。

  ‘那個……要不要阻止他們?’

  基於經驗法則,Neville從Ron變臉開始就隱隱嗅出火藥味,小心地把自己的存在感壓到最低同時帶著Thalia慢慢移動到我身邊;他擔心看著爭執中的Hermione和Ron小聲問我,‘他們這回吵得好凶……會不會打起來?’

  ‘就算打起來倒楣的也是Ron,你又不是不知道Hermione的攻擊符咒向來比Ron強。’我冷靜的回問,‘更何況,他們每次進入這種大吵狀態就完全不會注意到身邊的狀況……要不你去勸架?’

  Neville的臉頰抽了下後猛搖頭,顯然不堪回首的記憶讓他完全卻步。

  ‘那就對了,火勢既然撲滅不了就隨它去燒,反正燃料沒了的時候自然會停。’我把Crookshanks放下地板,推著它和Thalia一起示意它們去角落待著後,這才伸手拍拍Neville的肩膀安慰,‘再說他們兩個也很久沒吵架了,你就當這是他們忍耐太久的一次性爆發以及和好的慶祝儀式就行,不用擔心。’

  ‘……你對他們可真有信心。’

  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側身抬頭,已經給Remus解除全身鎖咒的Sirius正帶著陰沉的臉色看著我。

  ‘因為,他們是我最重要的夥伴,所以很瞭解啊。’我平靜說,‘教父您,和父親還有Remus,不也是這樣嗎?’

  Sirius沒有回答,看著我的眼神卻是越來越復雜而難以解讀。

  ‘你長得像James,打架時的氣勢和處理事情的手段也像他。’Sirius乾巴巴地說,以他此時不大正常的嗓音,實在讓人很難判斷他的情緒,‘可是有些事情--你甚至比Lily還不講道理。’

  ‘我是爸媽的孩子,要是不像他們才不正常。不過我可從來不認為,母親會有不講道理的地方,除非有人先惹她生氣。’我聳肩說,從口袋裡抓出讓籐蔓捆得死緊的Scabbers,拎著籐蔓條頭讓它像個擺垂在空中晃蕩。

  ‘比起探討我究竟比較像爸爸還是比較像媽媽的問題,’對於拿出這只耗子後Remus和Sirius眼中幾乎同時冒出凜冽的噬毒殺氣,完全是在意料之中,‘我想現在,還是先解決這只這只老鼠比較實際一點。你們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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