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章
第615話
仿佛宣洩著對入侵者的憤怒,吸血鬼的大軍震得地表都快裂開了。
“每個人都大叫我的名字!”
義經充滿魅力地笑著:“我的名字,能帶給你們一百倍的力量!”
“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
“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
“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
“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
“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
“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
“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
“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
“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戰神源義經!”
真是太悅耳了。
不管聽幾次,自己的名字被如此呼喚,被如此期待,義經還是像個孩子一樣笑了。
或許自己就是為了這一刻而存在的。
“弁慶,你相信命運嗎?”
“不。”弁慶毫不懷疑:“殿下,我只相信你。”
在戰場上守護義經,就是武藏坊弁慶人生中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主題。
義經直視前方,業火在右手掌心燒竄出一把長柄火刀。
“那就夠了。”
人類聯軍的裝甲坦克,早已將炮管對準前方。
“開火!”
數百枚炮彈飛射而出。
吸血鬼陣營前鋒區整個大炸裂的瞬間,一道黑火激射而出。
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愛戰鬥了。
“業力。”
義經低首,右手火刀一劃——
“地獄斬!”
黑色的業火激砍沖出,那是來自地獄的怨恨。
一整排重裝甲坦克瞬間飛震翻滾,完全給吞沒在黑色的火炎裡。
前方一整排獵人團整個被業火卷飛燒滅,連尖叫聲都直墜地獄。
大驚的書恩雙掌拍出,刮出狂風試圖將逼近的業火吹開,卻只能阻其力道。
“太嚇人了吧!”烏拉拉沖前,一拳擊落:“火炎咒!”以火攻火。
“我也來!閃開!”陳木生的左手奮力一甩:“兵形——鞭!”
狂鞭甩出一道銳利的真空氣牆,削破了業火。
三人合力,這才勉強將爆掉一整排裝甲坦克的業火之力給攔下。
而義經借著這一沖一砍,已來到人類聯軍的嚴密陣勢之中。
豈有這種道理?
血族最大將竟然隻身沖到最前線,一人深入敵營,就連弁慶也來不及跟上。
不,瞧那弁慶臉上愉快的表情,他不是跟不上,而是不能跟上。
因為義經所在的位置,四面八方都是敵人……沒有一個自己人。
這是絕佳的……殺戮起點啊!
“百業一斬!”
大地劇震。
只聽得義經揮刀爆吼:“直落地獄!”
連烏拉拉也無法逼視的黑火鋪天蓋地而來。
“不行也得行!”鎖木咬牙一拼:“斷金咒!佛舍斬!”
“好!”老麥的燃蟒拳將業火周圍的空氣攪開。
“好什麼!”初十七劍如大雨,每一劍都極辛苦。
“這場架太硬了吧!”谷天鷹抓起巨石擋架。
“擋!”赫庫力斯一拳將業火轟散。
這些超級高手使出渾身解數,方能將逼近自身的業火給攔住,立馬散開。
還以為會經歷一場激戰的陸軍隊,這才明白他們在戰場有多微小。
下半身還呆呆站著,上半身卻被業火砍成灰燼。
風輕輕一吹,一切生死懸念皆被拋離戰場。
區區兩招。
戰神源義經就已經展現出與所有人完全不同級別的戰鬥力。
就區區兩招。
戰神源義經就已昭告天下,所謂的戰神,並非算無遺策、用兵如神之神。
而是戰鬥力群勝!單打更王!天下無敵之戰無不勝之神!
不分敵我,眾人目瞪口呆。
”我不是叫你們把命給我送上嗎?”義經不禁莞爾。
“殺!”
主帥毫不畏死,令遠遠落在後頭的血族士氣大振,全員發足狂奔追上!
在不長眼的炮彈紛飛中,兩軍終於相接。
血族氣盛,一下子就穿過人類陸戰隊的屍體,朝前方不斷壓入。
第三種人類兵團,以三百頭皮堅甲硬的灰獸在前方築起第二道防線,面對氣勢正強的血族戰士絲毫不懼,低吼迎戰。
如果這些灰獸只是單純強悍的野獸或許還好抵擋,偏偏他們不止是一級猛獸,還都是擁有靈活腦袋的一級猛獸,有勇有謀,敢死但也戮力求生,在第一波便將血族冰存勇士給擋了下來,硬生生將血族的氣勢給阻斷。
“何懼!”
弁慶僅存一臂,卻是兇悍異常,一拳將一頭灰獸揍倒。
那頭灰獸中了剛剛超幅升級的弁慶一招,一時不死,竟還想掙扎爬起。
牙丸禁衛軍一擁而上,眨眼間將被弁慶擊倒的灰獸刺死。
弁慶又一掌抓住一頭灰獸,往地上重重一砸,灰獸悶聲貫入地底裂縫,但瞬間又有一頭灰獸以全速狂奔正面撞向弁慶,弁慶還來不及放手,索性用頭硬碰硬,霸氣地將沖來的灰獸撞倒——轟咚!
這一招奏效,但同一時間又有兩頭灰獸從左右全速撞向弁慶,這次弁慶還在頭昏,硬生生被夾在中間撞個正著,灰獸張口就咬,與弁慶在地上滾來滾去亂打一通,胡弄胡搞了好一陣,好不容易弁慶渾身是血地將其中一隻灰獸的頭顱扯下來,馬上又有兩隻灰獸撲上去,一爪將弁慶巴倒。
可見灰獸之強悍,真不愧是當初能挨住上官飛身一拳不死的怪物。
“弁慶!該不會要我幫忙吧?”
義經在更前面許多大砍大殺,顯得十分興奮。
“完全不用!”
弁慶灰頭土臉地大叫,一掌切向正咬著自己肚子的灰獸頸子。
這默契十足的兩大吸血鬼,正以戰士的方式重新暖身。
但勇敢的戰士何止血族陣營獨有。
“非常好!”
赫庫力斯旋風一樣沖進牙丸武士陣營中,橫掃千軍。
巨大的赫庫力斯,其肌肉宛若一層又一層的橡皮鎧甲,同時具有彈性跟韌性,即使正面挨了一發炮彈也只是些微擦傷,更可怕的是,他的體內被凱因斯塞了一個小型的核電池,只要他能夠承受,他絕對可以擁有無限的體力與爆發力。
赫庫力斯一拳揍飛一台坦克,再將坦克抓起來丟直升機,輕鬆寫意,跟一直大吼大叫的弁慶不同風格。
他一個人已經十分麻煩,更何況這個超級大怪物率領第三種人類最精銳的黑衣部隊“灰色十字架”,削鐵如泥的圓形磁刃不斷從手上裝置中噴出,再回來時肯定沾滿了吸血鬼的沸騰鮮血,而這種磁刃在這種短兵相接的戰場上,可遠殺可近虐,比機關槍還要好用。
“攔下那些王八蛋!”
伊賀忍者射出苦無,想擋下灰色十字架部隊。
灰色十字架不對的圓形磁刃噴出,在半空中將那些苦無全部砍斷。
圓形磁刃沒有立刻回到黑衣部隊的手中,它們順著被操縱的無形磁力線,將那些忍者的咽喉切開才滴溜溜地回到黑衣精銳身上。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卡楚律布斯沖進打前鋒的日本自衛隊裡,巨大如蚌殼的身體張開狂咬。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這只在第三種人類實驗下,基因重新改造的大怪物一張嘴、到處就是斷裂成兩截的屍體,在卡楚律布斯的巨嘴下,就連輕甲坦克也像蛋殼一樣碎開。
這場最後之戰裡,出現什麼都不奇怪。
奇異的歌聲在緊張的戰鬥中突兀響起,悠揚,悅耳,嘹亮,鑽進自衛隊的自動武器陣營中,呆呆的自衛隊隊員如癡如醉地聽著,眼神迷離。
“很好,將你們的身體交給我吧。”
塞壬微笑,繼續唱著死亡的歌曲,將敵營戰士的腦波收編為她的意志之一。
“什麼都不必擔心,這場恐怖的戰爭馬上就結束囉?”
塞壬越唱越高亢,音符如電,仿佛連無形的音波都清晰入目。
於是自衛隊的的自動武器陣營將炮火反向,用重武器對準自家人一陣莫名其妙的反射,一時敵我難辨局面大亂,吸血鬼陣營的大後方死傷慘重。
吸血鬼陣營裡除了義經,眼下最強的怪物就是弁慶了。
塞壬一邊唱著催眠曲控制自衛隊的意志,一邊慢慢朝弁慶的方向前進。
她的歌聲射程有限,取而代之的就是射程內絕對無敵,只要慢慢接近……
是啊,是啊,的確是啊……弁慶這麼強,萬一被灰獸胡亂咬死就太可惜了,如果可以控制住弁慶,讓弁慶成為己方的猛將,這場戰爭就等於不只抽掉了棋局裡對方的一支飛車,自己還多了一支飛車呢!
“不行!一定要阻止那個女人!”
二十幾個冰存甲賀忍者,以極刁鑽的身法穿過人類軍團,來到塞壬四周。
正當這些忍者預備以苦無射殺塞壬時,塞壬的歌聲也剛剛好鑽進了他們的腦袋,忍者先是呆住,眼神丕變,旋即反過來將苦無射向後方趕來支援的忍者。
後方的忍者倒下,前方的忍者站在塞壬身邊,眼神戒備。
“這麼貼心,專程跑來當我的護衛呢。”
塞壬甜滋滋地笑唱著:“那就請你們一路保護我,直到弁慶成為我的奴隸吧!”
第616話
一連串誇張到不行的大招斬擊後,義經終於停了下來。
好不容易有喘息的片刻,獵命師也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兩軍群鬥無法介入的,在戰場最中間的,最寂靜的地帶。
眼下被眾獵命師圍攻的情況,對戰神義經而言,真是諷刺的再相遇。
義經全身被業火包圍,四周都是了無生氣的灰燼。
那是無限放大的,恨,的力量。
“……”義經打量著,團團包圍住他的獵命師們。
雙方之間,有著只有義經三人才瞭解的、無法言喻的邪惡羈絆。
空氣在扭曲。
“這是什麼樣的運氣啊……竟然在這裡遇到破壞神。”
倪楚楚打開衣服,咒字成蜂,黑壓壓滾滾而出。
即使戰鬥接連不斷,令倪楚楚身心疲乏,但此時已無沒有保持咒力與體力的需要……不,是完全沒有保留實力的餘力了。
“這位大姐……”烏拉拉皺眉:“你是白癡嗎?”
“為什麼說我是白癡?”倪楚楚愣住。
“你那些嗡嗡嗡的蜜蜂還沒靠近他那些黑色的火就會被燒死了,你去旁邊打雜魚就好了,這個叫源義經的傢伙就交給我們吧。”烏拉拉的語氣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免得你亂七八糟一下子就死了。”
上萬隻咒蜂嗡嗡嗡地守護在倪楚楚的四周,每一隻的尾針都飽滿毒液。
“管好你自己。姐姐有姐姐的戰鬥方法。”倪楚楚不是嘴硬,她有她的想法。
義經不可能一直維持著全身充滿業火的超級狀態,那樣太耗費能量了,等到義經累了,精神鬆弛了,身上沒有被業火覆蓋的短短一刻時,她那種頻繁複雜的咒蜂就有機可趁。
上萬隻的咒蜂,一定能有幾隻可以成功——倪楚楚露出覺悟的表情。
義經點點頭,像是嘉許她的勇氣。
命由心生,破壞神的命力在無形的空間中膨脹起來。
“這傢伙……強得很離譜啊……”
只剩獨眼的兵五常剛剛經過命格升級的洗禮,本該自信滿滿,現在面對單打獨鬥的義經,卻對敵我之間的實力差距之大感到很吃驚。
“別長了敵人的威風。”
穀天鷹一手抓了一台坦克炮管當武器,一手拖著巨大鏈球,雙腳卻微微顫抖。
“神谷,宮澤,進去吧,讓我專心戰鬥。紳士,對不起了。”
烏拉拉悠然唱咒,製造出異空間。
在戰場上跟常人無異的神穀抱著小內,與弱斃了的宮澤一起認分地躲入。
“喵。”
這一次,紳士跳上主人的肩膀,牢牢抓住。
最後一戰他們倆一定得互相信任,生死無懼,才能將力量發揮到另一種層次。
命運像是打了個冷顫。
義經一定是感受到了什麼,他看向陳木生,也看了烏拉拉一眼。
“在下陳木生。”
陳木生昂首闊步,毫無懼色向敵人拱手作揖。
義經在意的,並非陳木生全身充滿了堅強內斂的強氣,而是那股討厭的氣味。
那殘留在焦黑炭化的徐福屍體旁邊的……
手握長槍的無頭屍體周圍,那股,殘留,窒息,久久無法散去的,可怕,氣味。
全新鍛煉出來——霸者橫攔!
義經冷笑。
很好,今天可以順手實現一個願望,那就是毀掉這個令主人喪命的討厭命格!
“那你是?”義經看向烏拉拉。
那又陌生又熟悉的血液氣味,只是遠遠吸了一口,就讓義經的腎上腺素激亢不已。
“我叫烏拉拉,滿強的,但比起強,我更愛惜生命喔。”
烏拉拉竟然在這種時候自我介紹起來:“你用的也是火,不過跟我的火很不一樣,我的火是生命之火,超熱情超嗨的,但你的火都是黑黑的,感覺又髒又恐怖,一定是沒找對師父吧?還是被破壞神影響的關係啊?”這會兒竟批評起敵人的招式。
“……姓烏是嗎?”義經的眼神變了。
“首先跟你道歉,我們不聯手的話應該會被你秒掉,很不公平,所以無法跟你單挑。不過我們其實也不是針對你,大家都是來打徐福的,你把徐福叫出來,我們把他幹掉之後就自動解散,你覺得怎麼樣?”烏拉拉侃侃而談。
周遭的獵命師全投以難以置信的眼神。
這小子的心態未免也太輕鬆了吧?還是他偷藏了什麼必勝王牌?
“姓烏是嗎……”義經的臉開始扭曲。
“哈哈哈好吧,我承認就算我們圍攻你一個,可能也打不過你,不過那是因為我哥哥還沒來。”烏拉拉嬉皮笑臉地摩拳擦掌,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大家注意啊,千萬別死了,只要撐到我哥哥來,他一定有辦法把他揍掉的。”
“姓烏是嗎……”義經閉上眼睛。
空氣不再震動。
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的寧靜。
初十七握住劍柄的手,竟感到幾乎令她脫手的哆嗦。
漢彌頓刻意壓低了身子,打算一口氣沖出突襲,現在卻被這股異樣的寧靜壓制。
烏拉拉感覺很不妙……絕對!義經這一次重新出手的物件,一定是針對他!
“叫他媽的徐福出來!”
老麥忽然大叫。
業火燎動,黑馬從老麥的頭頂高高躍過。
“憑你!”義經大吼,一刀砍下。
眾人眨眼不及,老麥的雙手已被業火之刀砍斷。
老麥的斷臂還沒落在地上,就燒成灰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麥慘叫,跪在地上。
這時老麥的胯下慢慢裂開,裂縫一路往上崩切,直到下顎也斷成兩截時,老麥的表情變得十分猙獰——義經的業火之力已燒進了老麥的腦中。
老麥睜大雙眼。
義經的業火,之所以為“業”,其實就是“來自痛苦深淵所構成的記憶”,一種無法釋懷的悲傷,一種無從發洩的憎恨,唯有透過大肆破壞,才能稍微釋放出來的復仇火焰。
而這種“記憶能量”正燒灼著老麥的大腦,義經的痛苦記憶也跟著進入了老麥的記憶,於是在這瀕死的一瞬間,老麥看見了義經驕傲又悲傷的一生……老麥看見了……看見了……
“所有一切都是?”
憤怒的老麥,用最後的力氣咆哮。
“一定要殺了這混帳!”
第617話
來不及了。
老麥的臉也裂成了兩半,化成一個告別記憶的漆黑焦炭。
“兵形——斧!”
大步向前,陳木生雙手雙斧,砍出超強的斧力沖向義經。
義經雙刀切斬,以燃燒的業力將斧之兵形斬碎。
“去!”穀天鷹揮舞著坦克。
“殺你殺你殺你殺你殺你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初十七不要命地連刺。
義經不閃不避,全都硬碰硬將攻擊壓制回去。
那台被當做盾牌的坦克在穀天鷹手中爆開。
看起來真的不想活了的初十七,被鎖木一個飛踢及時踢開:“小心!”
業火在地上轟出一個大洞。
烏拉拉一腳踏上陳木生的肩膀,一蹴而高:“風先行!”
書恩雙掌奮力一拍,體內命格“風的種子”啟動。
“大風咒——十三級颶風!”
呼嘯的暴風從無中生有,從四面八方刮向義經。
“火炎咒!雷霆火隕!”
居高臨下的烏拉拉掌力一壓,無數大火如隕石般飛速墜落,轟向義經。
霸氣十足的義經橫刀一砍,將盛大的火隕連同剛剛刮起的大風一起砍滅。
不對,風與火還未相會,剛剛這招式未完成啊!
倪楚楚想起來這兩人初次在下火車時,聯手施展的大絕招:“掩護他們!”
胯下的業火黑馬狂嘶,載著義經飛躍而上,想從上空大殺四方。
“蜈蚣棍法——”
兵五常灼熱的鬥氣大爆發,十一節棍橫掃:“十一重地獄!”
十一道直達地獄之境的棍氣轟向義經。
從另一個方向,穀天鷹摔出鏈球砸地,震出劇烈的音波撞向義經。
在半空中的義經左右各砍一刀,將棍氣與音波殺開。
“鐵砂掌!”
陳木生大吼,掌力全開,竟將飛躍而起的義經重新壓向地表。
義經落地,地上裂出一個巨大的掌印,那匹業火黑馬差點斷腿。
書恩雙手狂拍,將四面八方的風全都搜集過來,運氣激蕩,又開始起風。
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這位大叔!你完全沒好好替招式取名字吧!”烏拉拉又是一跳,躍上高空繼續施展雷霆火隕攻擊義經:“這樣哪有可能發揮招式的最大力量啊!”
“是嗎!”陳木生點頭,又是一掌:“超級!鐵!砂!掌!”
夾雜著霸者橫攔的氣勢,更強大的鐵砂掌轟出,一掌之後又是一掌,一掌之後更是一掌陳木生就這樣筆直前進,用拙劣卻強大的招式硬拼義經,有那麼一瞬間,覆蓋在義經身上的業火盔甲竟給吹熄。
義經臉色一變,頸子上一陣癢痛。
三隻子彈蜂剛剛以超高速戳中了義經的喉嚨。
“知道你死不了。”
倪楚楚指揮著密密麻麻的蜂群,淡淡說道:“但勝負就是不斷累積的結果。”
“說得好!”
又一踏步,陳木生雙手甩出巨大的氣勁:“兵形!無敵——大!鐵!球!”
無形的兇殘大鐵球連發,義經砍了一個又飛來一個,砸得義經一路往後退,黑馬的後腿都快屈到地上才停下,義經重新暴起業火往前沖,陳木生又是一陣掌影化成無數飛戟兵形,用千變萬化的攻勢阻止義經的行動。
“霸者橫攔真不愧是霸者橫欄啊!”
烏拉拉在半空中鎖定義經的位置,不斷拍出火隕:“我的招式也滿屌的喔!”
這些劇烈的火隕一落地,並沒有馬上燒破地面消失,而是與地面滾滾升起的狂風混在一起,變成一條又一條隨著狂風飛滾的火龍,火龍迅速變多,形成一堵又一堵自有生命的超級火牆。
“哼!”義經一踏步,腦中就炸出一團稱為劇痛的炸彈。
該死,那區區蜂毒真是豈有此理地痛!
在陳木生的掌力與烏拉拉的火炎掌下,義經幾乎被當成一顆大釘子,被打得原地動彈不得,此時義經身上的業火盔甲再度給掌風吹熄,數百隻咒蜂又以最高速沖向義經,義經張口一吼,一團業火將咒蜂瞬間燒滅。
但豈止咒蜂?
兩道黑影早已把握這短短一瞬間的機會,帶著必死的覺悟沖向義經。
鏗鏘!
唰!
黑影在義經的身體交叉而過。
“斷金咒!佛舍斬!”鎖木落地,剛剛斬出的手掌掌緣劃出一道血跡。
“勇往直前。”漢彌頓的短軍刀也割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義經的兩肋中掌中刀,裂開的傷口冒出黑色的血焰。
義經皺眉。
此時大風刮起,足足有十八級颶風的程度。
“搜集完畢。”
書恩堅定不移的眼神,早已超出她的能力:“天地操風術!”
三十多條迴旋飛追的火龍完全融入了狂風中,瞬間合而為一。
上次烏拉拉與順合力使出這一招,最後因書恩的能力不足以駕馭這一個大招式,終告失敗,但這一次,書恩的精神力前所未有的集中,完全不防禦,將所有的力量投注在集中爆發的“這一擊”!
一條同時擁有“火炎之力”與“風之柔軟”的禦風大火龍,越轉越強,越強越轉,將義經困在圓圈之中。這真是不可思議的雙咒合擊,原本資質普通的書恩,與在戰鬥上絕對稱不了最強高手的烏拉拉,在烏拉拉天才般的奇妙構思下,竟合出超越絕頂高手傾力所能爆發的最強一招,其威力之強,絕對能夠——
絕對能夠!
義經感覺不妙。
“不管你們想做什麼……都不可能!”
義經大爆發,其力之強逼使腳下黑馬崩解,一刀強行突破前方的鐵砂掌。
一突圍,義經直接沖向狂掌連發的陳木生。
“業火!無間地獄斬!”
義經一刀將陳木生殺開,陳木生往後翻倒,胸前爆血。
數百隻咒蜂撲上,義經大吼,咒蜂再度燒毀,但又有幾隻成功刺入義經的血脈。
“……”倪楚楚一把將受傷的陳木生拉開。
蜂毒引爆,義經痛到大吼,一刀砍偏。
禦風大火龍的力量實在太強,單單書恩一人無法完全駕馭,幾乎失控墜地。
“我快扛不住了!”書恩的牙齒都咬到快裂開了。
“不要放棄!”烏拉拉不間斷補落火隕,壯大禦風大火龍的能量。
義經已突破鐵砂掌的連環霸擊,禦風大火龍卻尚未瞄準好義經,只差了一點點。
“十三天連雨!”
滂沱暴雨一樣的棍氣朝義經落下,兵五常拼上了“絕對無雙”的最強氣勢!
義經快刀急斬,業火碎開無數棍氣。
“十三龍十三閃!”“蜈蚣棍法!一百咬!”“十五天連雨!”“能咬!”“蜈蚣棍法!三百咬!”“破!”“十七天連雨!”“五百咬!六百咬!”“十四龍!十三閃!”“二十一天連雨!”“無雙!”“十七龍十七閃!”
“絕對無雙”是頂尖的命格,但對決魔王級的“破壞神”根本就是越級打怪。
兵五常肯定是抱著同歸於盡的覺悟,強行攔下義經的去路。
義經一邊提防著咒蜂偷襲,一面將兵五常的棍氣砍爆。
“心無掛礙。”
鎖木一掌搭在書恩背脊,精神力合而為一,協助書恩貫徹意志。
義經雙刀狂舞,大步向前,一刀一刀將棍氣撕裂。
“到底好了沒啊!”烏拉拉大叫。
“……”書恩滿臉是汗。
“專注。”鎖木凝神。
兵五常幾乎撐不住了,絕對無雙的氣勢快要屈服在破壞神面前。
漢彌頓鼓起“自以為勢”的力量,亂入兵五常與義經的混戰。
“我來!”
他手握兩柄軍刀,用滑壘的姿勢閃開業火,將軍刀用力插入義經的雙腳腳掌。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緊緊握住刀柄,不讓義經有拔走它們的時間。
義經睥睨著漢彌頓。
這麼弱小的一個人,竟有勇氣釘死自己的雙腳。
“今天,人類會是贏家。”漢彌頓笑了,他知道自己的時候到了。
“是嗎?”
義經舉起手,輕輕地摘下漢彌頓的腦袋,將他那還在微笑的頭顱給擰碎。
烏拉拉哭著大吼,火隕更盛。
死亡之握
命格:情緒格
存活:五百年
徵兆:無辜者與宿主握手後,短時間之內就會發生莫名的悲劇,比如跑壘跑到扭傷腳,忽然心臟病發,手斷掉,地震,僧人圓寂,暴斃,摔下樓骨折,天燈墜落,被政變,二度中風,婚變。
特質:先別管特質了,你聽過“避煞”嗎?據說在手心事先畫一個圓,在圓裡寫一個“解”字,再握手就可以避煞。但配合事後捐血效果更佳,主要是平日多做好事,常積德,有益無害真快樂。
進化:請不要進化惹謝謝
第618話
受到催眠曲控制的日本自衛隊持續炮擊自己人,慘不忍睹。
塞壬越走越深入吸血鬼敵營,越走,越唱,身邊的護衛就越多,已有三百人之譜。
終於,塞壬快來到正浴血奮戰的弁慶四周。
如果讓弁慶進入她的催眠曲射程裡,吸血鬼陣營就要倒大黴啦!
“耳朵算什麼!”
一群牙丸武士大吼,用力將手指插進耳朵將自己刺聾,血流如注。
聽力頓失的武士借著耳朵劇痛的痛苦,抓狂地沖向塞壬與她的護衛。
塞壬笑了,這些沒常識的傢伙……
耳朵聾了的確是一個逃避她奪魂催眠曲的辦法,不過剛剛失去聽力的人連保持平衡都有問題,怎麼可能會是這些死忠護衛的對手呢?跌的跌,摔的摔,連出手都來不及,便即慘死在這些護衛手下。
即將進入塞壬歌聲射程的弁慶,兀自跟灰獸群死纏爛打,渾然不知道大難臨頭。
在空曠的戰場上,習慣隱藏在幽暗之處的超能力者同時也是最脆弱的存在,只要一發子彈貫穿塞壬的腦袋就可以結束奪魂催眠曲。一群牙丸武士指揮著僅存的一批自衛隊隊員,用自動機槍炮攻擊塞壬。
塞壬旁邊的三百護衛群用血肉之軀護衛著主人,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掩護塞壬!”赫庫力斯在遠處大喝,一拳打爆一台被當作掩體的重裝甲車。
“是!”
灰色十字架部隊按下緊急注射裝置,流體化的命格射入體內。
“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
“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斬鐵!”
灰色的殺意淹沒了這座戰場。
圓形磁刃飛出,無數頭顱飛射在半空中,機關炮也成了對切一半的廢鐵。
“怎麼打不完啊!”
被咬得千瘡百孔的弁慶抓起一頭灰獸,將它掄在地上,腦漿爆碎。
塞壬笑了。
“別這麼辛苦了,跟灰獸做好朋友吧。”
塞壬的歌聲鑽進了弁慶的耳內。
第619話
帶著所有犧牲夥伴的努力,終於,禦風大火龍在天頂完成。
百萬意念歸一,書恩雙手急墜如光。
“中!”
恍若天罰,醞釀已久的禦風大火龍終於轟向魔王義經。
仿佛聽見破壞神的激烈嘶吼,義經直接承受著這從天而落的一擊。
正在激烈交戰的兩軍也不由自主停下手邊的戰鬥,看向這邊。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轟!
最後一聲巨響,火龍消失。
地表燒出一個紅色如岩漿般的大洞。
兩軍呆滯,氣喘吁吁地等待結果。
“結束了嗎?”初十七呆呆地看著那個大洞。
將空氣烤到歪曲的熱氣漸漸褪散。
義經蹲跪在地上,一把快要熄滅的業火長刀摜在地上,撐住其殘破的身軀。
豈止是殘廢,義經的身體有一半都被火龍給轟掉了。
義經表情極度痛苦,卻又混雜著勝利的愉悅。
任何人傷成這樣,都已死得不能再死,但只要義經的痛苦記憶還有一息尚存,那可怕的業火就不怕完全熄滅。於是黑色業火滾滾從身上那巨大燒煆的傷口湧出,進行著唯有最後大魔王才有資格擁有的作弊招式——自地獄重生。
“我早知道還不夠。”
烏拉拉不知何時已來到義經的背後,左手貼著他的背脊。
正在用業火修復自己的義經呆呆回頭。
臉上淌著兩行為漢彌頓落下的熱淚,烏拉拉閉上眼睛。
“我真正的目的,是奪走你的破壞神!”
第620話
烏拉拉
或許是天地之間有獵命師以來,最天才等級的獵命之術,在其手中最高速施展。
一人一命共存久了,命格就越難憑空奪取,最嚴重受創的義經,一腳踏在死亡邊緣上,此時正是破壞神命格最容易離開他的時候,烏拉拉正是把握此之一機會偷襲他的背後,進行最厲害的奪命手法!
義經背脊一彎,發出獸吼。
業火隨著裂開的背脊卷向烏拉拉寫滿咒語的手,將烏拉拉包覆在裡頭。
運起火炎咒抵禦,烏拉拉依舊得忍受著業火燒灼,咬牙,念咒,一點,一點,一點,將破壞神的爪子從義經的背脊上慢慢拉出。
那一瞬間,只一瞬間。
當破壞神的爪子緊緊鉤住烏拉拉的手時,隨著業火之力,義經悲慘的一生也沖進了烏拉拉的靈魂裡。那是一種痛苦的瘋狂。一種莫可名狀的復仇意志。
烏拉拉看見了,義經埋在邪惡記憶的一切。
被火吞噬過的地下皇城。
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灰煙,閃紅的餘焰如螢火飛飄。
先祖烏禪失去頭顱與左手的屍身。
燒成焦炭的一代魔王徐福遺體,遭九龍銀槍釘穿。
絕望的義經轉為憤怒,憤怒迅速化為仇恨。
他看著地上的獨臂怪物屍體……
“我得把真正可靠的夥伴喚醒才行。”
第一個醒來的,是弁慶。
武藏坊弁慶,義經的忠僕與摯友,遙遠源家軍隊的大力武神。
“好朋友,主人需要你的力量。”
第二個醒來的,是晴明。
安倍晴明,義經的再生血源之一,日本國史上最強的陰陽師。
“這一覺應該十分飽足才對,主人需要你的法術。”
安倍晴明以飛鳥為體,以自己的一滴滴元神為核,製造出十幾個毛冉元神獸。
晴明手一揮。
“去吧,去吧,用最快的速度到最遠的每一個地方,去吧!”
這幾個元神獸迅速在中原狂奔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將“虛假的烏禪最後戰鬥”與“烏禪臨死的詛咒”傳了出去,此詛咒便是獵命師史上最恐怖的囚牢。
烏禪先祖要獵命師的徒子徒孫們潛入地下皇城,斬下宿敵徐福的腦袋。
之後再砍下烏禪他老人家的手,依照約定送給毛冉吃食。
如果辦不到,獵命師的下個世代,便只能留下一個子嗣。
要是獵命師的徒子徒孫沒有照做,十年之間所有獵命師都將死絕殆盡。
死、絕、殆、盡。
昆侖山上。
“我們用最恐怖的手法,悼念死去的主人吧。”
義經看著獵命師宗廟前的姜公寒鐵人像,深色冷酷。
“喝啊!”
雷落,弁慶手中長槍同時往下砸出。
巨大的雷氣瞬間被九龍長槍吸引,卷著著長槍的去勢往薑公人像上轟去。
一聲巨響,天地俱白。
玄冥天護咒的結界整個被天雷暴碎,薑公鐵像也崩散成數百塊。
詛咒開始。
“!”
破壞神一震。
義經掙脫了這追捕命運的咒手,將陷入記憶裡的烏拉拉狠狠彈開。
業火重新吞噬義經,令他的钜創迅速複元中,但複元所耗損的力量極大,巍巍峨峨站起來的義經,暫時沒有剛剛那種見神殺神的氣勢,還差點又跪了下去。
在一眨眼間,體驗了詛咒真相的烏拉拉幾乎無法站起。
原來,所謂“最後大魔王”不是等著大家把他給打到出來面對。
而是根本就在眼前。
烏拉拉所受到的衝擊太大,令他深處於幽暗的陰謀裡無法自拔。
倪楚楚伸手扶住烏拉拉的時候,也從殘留在烏拉拉身上的業火中感到異樣。
義經站起來,看得出來身體還有些重心不穩,手裡捏了團業火。
“變虛弱了嘛,一口氣放到他!”穀天鷹甩起大鏈球。
“不能給他喘息的時間。”初十七厲鬼似的眼神。
正當初十七等人想再度對義經展開新一波攻擊時,烏拉拉卻大叫——
“住手!”
所有人看向渾身發抖的烏拉拉。
義經忍不住嘴角上揚。
“有辦法讓大家……所有的……獵命師……知道我剛剛經歷的嗎?”
烏拉拉盜汗不已,卻捏緊拳頭,灼熱的淚水不斷湧出。
“試試看。”
倪楚楚養的特殊咒蜂可是千奇百怪,其中有一種咒蜂是緊急治療專用,可以用尾針將傷者體內的部分傷勢吸吮出來,再轉移到別處,但這個時候似乎可以用相同的原理試試看?
倪楚楚馬上施咒讓一百多隻經過特殊培植的咒蜂將針尾刺進烏拉拉的心口,將烏拉拉體內殘留的業火能量透過咒蜂的尾針吸吮回去,等到咒蜂的身體鼓脹起來,倪楚楚再命令它們飛往每一個在場的獵命師,將業火余溫透過尾針戳入大家的體內,包括她自己。
義經冷笑,完全沒有要阻止倪楚楚這麼做的意思。
業火裡的記憶,螫進了鎖木的頸子、兵五常的眼角、書恩的喉頭、初十七的耳下、穀天鷹的肩膀、倪楚楚的掌心,也一併螫進了不是獵命師的陳木生的太陽穴。
其餘的咒蜂,則飛向四面八方尋找還在東京其他角落的獵命師身影。
下一刻,所有在場的獵命師全都怔住。
陳木生也似懂非懂地深呼吸。
大家都沉默了。
“我還很擔心,永遠都沒有這一刻呢。”
魔王義經張開雙手,用全身漲滿業火的姿態,去迎接屬於他的最佳戰利品。
那就是每個獵命師臉上悲痛深沉的表情。
遭敬愛的兄長所利用與背叛的痛苦,被義經拿來強加在獵命師數百年來的手足之情上,那是命運的黑色幽默,只有深知此番痛苦的戰神義經才能想出來的,邪惡計畫啊!
不,那不是詛咒。
也不是計畫,而是……
鬧劇!
穀天鷹手中的巨大鏈球轟然落地。
此時這個巨漢的眼中看見的,是無辜慘死在他手下的兩位兄姊。
穀天鷹跪了下來,頭頂著大地,臉上幾十年沒有流過的淚水。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兵五常的語氣冰冷,內心卻劇烈翻騰。
“我兒……我兒……”初十七手指顫抖,長劍脫手墜地。
“……”書恩眼神空白,好像失去了靈魂。
倪楚楚貌似冷然而立,鎖木走了過來,拍拍倪楚楚微微發抖的肩。
義經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位最後大魔王鄙夷地說:“還以為知道了惡作劇的真相,你們會更有鬥志的,沒想到全都是一群廢物。看樣子這場架很快就會結束了。”
業火繚繞在處處破損的鮮紅盔甲上,義經恢復了絕對的戰鬥狀態。
怨念不解,痛苦的記憶並未減少,業火的力量依舊強大。
義經,依舊是超強之強。
這種絕對無敵的複元能力,一向只屬於最後大魔王的特權。
“這麼沮喪的話,就讓我……”
義經往前站了一步。
崩!
義經忽然整個被擊飛,竟落到遠處才停。
陳木生吐氣。
“好不容易有個物件可以直接報仇,大家都是興奮過頭了吧?”
陳木生的鐵砂掌心,冒著帶著大叔臭味的焦煙——那是,正義的味道。
義經才又站起,馬上又給轟了出去。
火焰的殘星在空氣裡飄蕩著。
“這位大叔,說的真好。”
烏拉拉低著頭,看不清楚他的臉。
這個男孩的拳頭還冒著憤怒的火焰,火焰邊緣彌漫著從義經鼻子裡揍出來的血煙,另一隻手將剛剛順手摸回來的“自以為勢”命格,反手插入體內,血色咒字紛飛覆蓋,完成強運。
烏拉拉緩緩抬起頭,眼睛裡佈滿血絲。
“我這輩子,還沒想過自己可以這麼生氣!”
消失。
烏拉拉站在義經的前面,瞪著義經。
義經看著烏拉拉,像是重新打量這全新的氣勢。
“……”烏拉拉握緊拳頭,全身怒火狂燒。
“?”義經微感訝異,身上的無敵業火竟然給壓了回來。
“!”烏拉拉出拳!
烏拉拉麵對如此懸殊的強敵,一連串閃電般的拳打腳踢。
不知道破壞神是否還在恍惚,還是剛剛禦風大火龍的攻擊後遺症太大,烏拉拉這一鼓作氣的連續強攻,揍了個義經措手不及,不,根本就是將義經揍了個七葷八素,旁邊的人完全沒有插手的空間。
攻擊愕然停止。
義經牢牢抓住烏拉拉的岩漿般的拳頭。
雖然流著鼻血,但大魔王的表情看起來還是很輕鬆。
正確答案是,義經根本不在乎烏拉拉的攻擊。
他剛剛只是很享受烏拉拉歇斯底里的憤怒,那也是戰利品的一部分。
“不如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再搞一次那個大招吧?”
義經一甩,烏拉拉整個人重重飛了出去。
遠方,穀天鷹一把烏拉拉接住,輕輕放下。
烏拉拉重新站好。
“大叔向你道歉。我們早該來的。”
穀天鷹握拳,怪力咒令周遭空氣都裂出縫來。
在此之前,這些獵命師都覺得老祖宗烏禪很自以為是,竟然以詛咒自己的子孫相脅,威逼大家到地下皇城與徐福決一死戰。世世代代下來,在心底憎恨烏禪的,恐怕比咒駡徐福的獵命師,還要多上百倍。
就連烏拉拉要取徐福首級,也不過是想解放大家、解放自己、解放大家於手足相殘的惡夢,解放自己以追求成為一個吉他歌手的新夢想,而非與徐福有什麼真正的深仇大恨。
現在,他們總算弄清楚了真正的敵人。
這可是七百年來頭一次。
那個敵人不再是一個虛幻的詛咒。而是詛咒的真正元兇。
命格遇上命格,一定會彼此碰撞激發,更何況在這麼小的地盤擠了這麼多厲害的命格,在此時此刻,集體異變的條件終於齊備了。
倪楚楚手咬破血,血箭入咒也入蜂,此時正是她替入命格“萬念俱灰”的喪時,命格一入,竟在瞬間進化成哀淒的“千年淚”。
精於算計的鎖木不再思考了,獨臂一橫,最單純的“無懼”上身。今天就是打到死。
初十七的命格處於“夜夢魘”與“夢無界”的過度混沌狀態,一雙眼睛都翻白了。所有一切都毀滅了,今日不過是找到了罪魁禍首……很好,帶著兇手的首級,媽媽親自下地獄向你們道歉。再等媽一下。再等媽媽一下。
穀天鷹手握“殘王”,大鏈球裡的氣勢卻有著“大怒神”的隱焰。
兵五常往前一站,手中長棍已拆化為十七截棍,“絕對無雙”依舊是天下無雙。
最不可思議的改變來自書恩。
蹲跪在地上,低著頭,書恩從嘴裡吐出刺骨寒風。
“風的種子”經過剛剛一戰的洗禮,在書恩憶及弟弟死于己手的畫面,破繭而出,飛蛻為極可怕的“阿修羅風”。嘴裡的寒風,將落在地上的眼淚凍結成冰。
所有獵命師的戰鬥力,都在剛剛的憤怒中來到他們未能想像的境界。
一直以來,獵命師都弄錯了一件事。
獵命師以為自己是靠命格作戰,獵到越強的命格,戰鬥能力就越強。
其實,真相還是在於,人。
只有當人的意志力超越命運的時候,命運的力量,才會被帶往更高的地方。
這種空前的覺悟感,令這些獵命師的眼睛,看見了他們一直拒絕看見的——
風停了。
在眾獵命師與魔王義經之間,出現了一道無法解釋的虛空幻影。
連義經也睜大了眼睛。
那不知為何而來的海市蜃樓,抑或遠古的幽靈,同樣出現在這大魔王的眼界之內。
一個傳說中的昂然虎軀。
背著九龍長槍的大獵命師,烏禪,其早來魔都七百多年的雄壯背影。
背影沒了左手。
因為其粗壯的左手被咬在蹲在一旁,毛冉的血盆大口裡,津津有味地品嘗著。
七百年後,烏禪的徒子徒孫們,終於也來了。
只有背影。
但肩膀微微震動,烏禪似乎難得地笑了。
夢寐以求的夥伴啊……所有,一切,就交給你們了。
是勝,或敗,那是另一件事。
重要的是,你們已經用盡一切,意志、命運、悲傷、勇氣,站在這裡了。
七百年前的海市蜃樓消失。
兵五常一甩棍。
“第二回合。”
阿修羅之風
命格:修煉格
存活:八百年
徵兆:宿主周身絕對寂靜無風,不管宿主走到哪住哪,颱風、龍捲風、颶風都不會接近,或說不敢靠近,連打開電風扇想吹一下電風扇都會無奈壞掉。此命格卻會因宿主忽然情緒陷入憤怒,命暴風瞬間而起,草木皆驚,甚至排山倒海。
特質:阿修羅之風的力量往往超過宿主所能控制,能夠輕易召喚而來,卻無法隨意消退命格引發的力量,最後往往宿主情緒失控乃至神經錯亂,與命格一起迎向被自身創造出來的毀滅,才能平息。
進化:阿修羅的火焰翅膀
第621話
大將被制,死局已成。
弁慶一路狂殺血族自己人,所向披靡,吸血鬼軍陣大亂。
近三百頭灰獸像犀牛、像猛虎、像暴龍一樣,不管是忍者或牙丸武士或輕甲坦克,全都當成一般的肉塊撕掉。
卡楚律布斯吃紅了眼,沉浸在暴食的快感中。
塞壬長驅直入,吸引越來越多的血族成為她歌聲下的奴隸。
在大將赫庫力斯的帶領下,擁有上千斬鐵命格力量的灰色十字架,圓形磁刃滿天飛舞,完全無視血族視死如歸的勇氣,在短兵相接之前就直接叫他們人頭落地。
血族的情勢糟糕至極。
不,更糟糕的還在天上。
三台F22猛禽戰鬥機自雲端俯衝而下,機關炮朝地表瘋狂掃射。
“通通去死吧!”
悲憤不已的雷力,也被宮本武藏的“萬將論劍”命格給吸引來了。
這個人類空軍史上最強的飛行員,剛剛目睹了整個艦隊在莫名其妙的驚恐下成了無人掌舵的廢鐵,此時重新回到戰局的他一頭怒火,自己駕駛了一台戰鬥機,另外又以電腦遙控了兩架,戰鬥力何止是單人作戰的三倍!
雷力按下機關炮,三架戰鬥機齊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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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來自天空的霸淩!
雷力神乎其技的戰鬥方式給予血族致命的打擊,又猛烈又準確的機關炮彈,一發又一發射破了血族的中路戰力,射得血族灰頭土臉,一條魂飛魄散的血線就這樣從血族陣中打開來。
“我們的戰鬥機呢!”
“什麼戰鬥機?我們早就沒有空軍啦!”
“把它打下來!快!”
“他媽的無路可躲!啊啊啊啊……”
還沒有被塞壬控制住的日本自衛隊,所負責的地對空的高射炮勉強運作了,卻怎麼也打不中雷力的戰鬥機,白白浪費炮彈罷了。
倒是雷力控制左翼的戰鬥機,輕輕鬆松射出一枚要命的地獄火飛彈。
彈如其名,飛彈擊中一棟玻璃帷幕大樓的骨幹,大廈崩解倒坍,直接壓在血族早已不成陣形的軍陣之中,滾滾塵土飛揚,破裂的石塊如四射的炮彈,射殺數百名血族戰士。
“我不曉得你們是用了什麼卑鄙手段毀了艦隊,但,這個世界上沒有飛彈解決不了的東西!”雷力殺紅了眼,瞄準了兩棟坐落在血族軍隊兩側的大樓,大叫:“通通給我看好了!”
無須瞄準儀了,雷力的直覺早已超過機器,他透視了大樓最脆弱的心臟。
雷力按下發射鈕。
兩枚地獄火飛彈各自射出,在混濁的天空拖出兩條長長的尾煙。
當這兩棟大樓倒下時,血族的軍隊將被切成三等分。
坐以待斃的三等分。
左翼的飛彈是爆炸了,但,沒有擊中那棟無法逃走的高樓大廈。
而是硬生生在短暫的飛行人生的末端,被一道從更高處轟下的衝擊波給打爆。
那衝擊波的主人,雷力已經遭遇過一次。
“不可思議的命運之力。”
歎息者,從天而降。
半臉為人,半臉為狐。
日本國史最強的陰陽師,安倍晴明,怎麼可能在最後大決戰中缺席?
右翼的地獄火飛彈也爆炸了。
不過是被一個棒球一樣大的石塊給提早砸爆的。
雷力看得很清楚,那小小的石塊是以超高速被擲出來的,但與其佩服石塊因速度給予的力道,不如說,那精准度高得嚇人!
從雷力的絕對制高點,他看見一道黑影踏著高樓頂端不斷從遠方飛奔而來。
那黑影一踏步,就跨過一棟樓。
腳幅之大,可見其心之急。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
雷力的機關炮朝那黑影開火:“都給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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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棟大樓的樓頂被機關炮打得焦爛,卻沒能阻止那道黑影對這座戰場的嚮往。
那黑影當然是頭吸血鬼。
那頭吸血鬼的左右肩上,還背著另外兩個吸血鬼。
一躍。
在仿佛時間靜止的半空中,那頭吸血鬼竟朝戰鬥機正面沖來!
好遠!跳得好遠!
那頭腳力驚人的吸血鬼完全沒有停下前躍的力量,直接朝雷力駕駛的戰鬥機沖來,看樣子,那頭吸血鬼還抓緊了拳頭,在強風中半眯著眼,瞄準——
“!”雷力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那黑影一拳揮出,其力道就連高空氣流都起了擾動,震偏戰鬥機的雙翼。
雷力急轉戰鬥機角度,這才驚險地避開了誇張不要命的這一拳。
“啊?”
那黑影當然只可能是阿不思,她吐了吐舌頭:“差一點點呢。”
“都是我們害你的肩膀不能完全伸展吧。”她背著的白無笑了起來。
“當然是你們害的啊。”阿不思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準備著陸了。”
急墜而下——咚。
地上裂出幾條大縫。
血族第一戰士阿不思終於從高空落下,不論方式或時機,都相當符合她的出場。
阿不思體貼的蹲下,讓白無背著奄奄一息的白圓下來。
“兩位長老,請務必玩的痛痛快快啊。”
阿不思站起,稍微伸展了一下身體。
“當然,最後一戰,非得盡興不可。”
白無莞爾,單掌一伸,在掌心……喔不,在戰場上無數大腦裡,製造出來自極深海的高壓力彈。
白無轉頭在白圓的耳際說:“起床了兄弟。”
白圓的身體外表毫無反應,連眼皮都沒顫一下。
但白無的腦意識裡卻看見三個醜態畢露的裸佛,花枝招展地護衛在旁。
真醜啊兄弟,真醜!
“先上了。”
阿不思說完的時候,白無已看不見她的背影。
“那我們也上吧。”
白無與白圓,步履蹣跚地走向,血族燦爛的大毀滅。
第622話
雷力的戰鬥機還沒回過神,就看見安倍晴明,以及……他的軍隊。
天空破了一個狐紅色的大洞。
大洞的另一頭,是不容於人界的另一個空間,屬於妖怪。
一個自己擁有律法、光明與黑暗的世界。由一萬個妖怪之國所構成的遼闊世界。
那妖怪軍隊從另一個空間的萬國之一國來到人界的理由,可說是晴明與生俱來的最古老契約,那契約來自於無法切斷的母族血緣,鮮濃而幽遠,一旦使用了這張契約,就代表晴明真正身份的回歸……
來者妖怪。
當然是妖怪。
狐臉,人身,足足有一百二十八隻,法力驚人。
一百二十八隻狐臉人身的妖怪,在空中七嘴八舌地評論底下的一切。
“真的像王說的一樣。”“天下大亂了呢。”“血族在搞什麼。”“人類也瘋了。”
“人確實瘋了。”“看起來不值得救。”“是沒有救的可能。”“真不想被說聯手。”
“血族咎由自取。”“血族自己的爛攤子。”“反正人也不可能打到妖界吧。”
“看起來不只是人。”“那邊是獵命師吧。”“獵命師也來了。”“確實是。”
“不想招惹獵命師。”“不必怕獵命師。”“獵命師不好惹。”“不好惹呢。”
“但也不必怕獵命師。”“沒有人怕獵命師。”“事實上只是不想多惹麻煩。”
“烏禪那傢伙很討厭。”“烏禪那傢伙死很久了吧。”“幸虧死很久了哈哈。”
“那灰灰的東西是怎麼回事。”“新的妖怪吧。”“好醜的妖怪。”“真醜。”
“感覺有點強。”“強?”“你是認真的嗎?”“有必要這樣看扁敵人嗎?”
“那個蚌殼一樣的東西是妖怪嗎?”“蚌精?”“我記得蚌精不是長那樣。”
“它比蚌精強多了。”“看樣子是人類製造出來的妖怪。”“人類老是這樣。”
“自以為是。”“製造那種武器還不夠嗎?”“不夠吧。”“對很多人來說不夠吧。”
“人類有自己的妖術。”“他們管它叫科技。”“據說有種叫核彈的科技。”
“不是據說。”“確實很強。”“當時一口氣幹掉血族呢。”“很誇張的爆炸。”
“偷偷在人界的一些小妖怪也跟著死了。”“……唉。”“真慘。”“屍骨無存。”
“妖怪沒有那種魔法。”“應該說我們不需要那種魔法吧。”“完全無意義的術。”
“無法與天地共生的魔法。”“可恥。”“病態。”“毫無節制。”“喪心病狂。”
“我們吃人,是因為人好很吃。”“人真的不錯吃。”“口感特殊。”“真懷念啊。”
“但人殺妖怪是因為害怕。”“莫名其妙。”“人又不吃妖怪。”“為殺而殺。”
“低等動物。”“喂!”“別這麼說。”“王有一半是人。”“一半而已。”“一半。”
“人也有好的。”“王又沒在聽。”“我喜歡王。”“我願意容忍王的另一半。”
“話說跟人,單打獨鬥還是我們強吧。”“當然。”“人很脆弱。”“柔嫩的種族。”
“那你跟烏禪單打獨鬥看看?”“又扯他做什麼?”“在講科技。”“離題。”
“人因為太弱,才想出那些恐怖的科技。”“結果太過頭了。”“是太過頭了。”
“但真強。”“畢竟打退我們這邊那麼多次。”“不予置評。”“我們沒出全力吧。”
“誰會真的出全力?”“畢竟是兩邊的世界。”“有句話叫……”“井水什麼的?”
“井水不犯河水,人類的語言呢。”“說得好。”“災禍也是從語言開始的。”
“愚蠢的種族。”“愚蠢?”“人是邪惡,不是笨。”“當然不是笨。”
“再怎麼說也統治了這邊的世界呢。”“連血族也得配合著他們。”“真諷刺。”
“所以搞成這樣子。”“這麼說也沒錯。”“搞到就算贏了自己也活不了。”“蠢。”
“話說,這是剛開始還是快結束?”“戰爭永遠不會結束。”“也一直都在開始。”
“不要學人類說話。”“人類的語言害死了一切。”“說謊的種族。”“垃圾。”
“謊言統治了一切呢。”“謊言統治的不只是人界。”“妖怪也淪陷了。”“多嘴。”
“無法拒絕王呢。”“王一定很生氣吧。”“王很生氣。”“王的表情不一樣了。”
“反正王就是王。”“是王!”“王,就是王。”“王就是王。”“為了王。”
整整一百二十八隻妖狐,其細細碎碎的合體嘴炮從天際直壓而下。
每一隻狐妖都擁有不只一條尾巴,修煉越深,尾巴數越多。
而他們承認的王,當然是不再隱藏九條尾巴的——完全體妖狐之王,安倍晴明。
“謝謝你們,我的家人。”
一低頭,安倍晴明的神色迥異於先前。
此時的他,完全被人類軍團不顧一切將城市化為火海的行為給激怒了,這種戰爭行為根本就是藐視萬物生靈,塗炭人間,現在的安倍晴明簡直是妖血沸騰!
“花了一點時間談判,跟再教育。”
安倍晴明雙掌合十,十三指結印,魔舌燦動。
咒語撕開人界與妖界的界線,逼使天空破開的紅洞更大更大,更大更大,更大又更大,直到那大破洞足以讓一頭超級大妖怪迷途知返為止……
史前巨怪,濕淋淋的八岐大蛇從天際破洞沖下!
“安倍晴明!”
藏在海底城裡的幕後導演,凱因斯拍案叫絕:“我就知道可以相信你!”
第623話
叫聲若雷鳴,其勢如走山。
被雷力打掉其中一顆頭的八岐大蛇,超級巨大的身軀就這麼硬著陸在主戰場上。
不只人類聯軍傻眼,血族這邊也是整個嚇壞,許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傳說中的史前猛獸。凶獸。魔物。大妖怪。超級大妖怪……哪來這麼不正常的大亂入啊!
“要怎麼對付?”
不知倒是誰開的口,也不重要,因為這恐怕是所有人類聯軍的疑問。
不管怎樣,先打個招呼吧。
“嘶~~~~~~~~吼!”
八岐大蛇一張嘴,七團黏黏的超巨大水球從蛇嘴噴出,噴向七個方向。
含有腐蝕酸液的大水球射出遍地哀號,一口氣就有上百人中招,身上冒出慘青色的滾滾煙霧,就連坦克的裝甲也冒起了泡泡,履帶黏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人類的自動武器,槍炮烽火也全無情地打在八岐大蛇的身上,這裡沒有大海掩蔽,八岐大蛇只有忍痛承受下來,將皮肉痛化作憤怒的力量,亂撞亂咬。
“八岐,被那些大得離譜的軍艦逼退的你實在是太丟臉了。”晴明笑了:“不過這裡我可沒看見比你大的對手,別再逃了,好好胡鬧一番吧!”
原本占盡優勢的Z組織第三種人類部隊,就在此時大吃苦頭。
同樣是怪獸,型號還是有XXXL跟L的分別啊!
灰獸像嬰兒一樣,被八岐大蛇一隻又一隻給碾過,給吃掉,給咬在嘴裡甩上天空。
靈活機動的灰色十字架部隊馬上射出圓形磁刃,銳利的磁刃唰唰唰地刮破空氣,砍是砍進了八岐大蛇的身上,卻卡在硬度不明的鱗片縫中,八岐大蛇感到吃痛,只有更加暴躁使亂。
一吐,巨大的酸蝕唾液球又將人類聯軍黏得亂七八糟,毒霧四起。
可雷力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大的目標?
“沒看過這麼大的靶!”雷力三架戰鬥機根本不必特意瞄準,往下狂射就是了。
鷹爪機炮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點在八岐大蛇身上,八岐大蛇肉痛不已。
“一顆一顆打掉!”雷力屏氣。
只見兩枚地獄火飛彈同時瞄準八岐其中一顆腦袋射出,八岐馬上朝天吐出七枚酸蝕唾液球,其中有兩枚剛剛好包住了來襲的飛彈,教飛彈直接在半空中失去動力,奇怪地炸裂。
“八岐也不是笨蛋嘛。”
安倍晴明笑了,十三指結印:“大沖魔——鳥羽波!”
鳥羽般的光球自飛行中的安倍晴明身上射出,射向雷力的三架戰鬥機,雷力驚險無比的躲開,機翼上卻被鳥羽光球擦出一條又一條的刮痕。
“咱們也開工吧。”一個六尾妖狐摩拳擦掌:“為了王!”
“的確是為了王呢!”一個七尾妖狐長老第一個躍下。
一百二十八隻擁有法術的妖狐,戰鬥方式比雨戰神天狗變化多端。
一頭灰獸被兩個擅長法術的妖狐給念咒聯合固定住,另一個擅長雪刀之切的妖狐馬上將灰獸的雙膝斬殘,第三個習練毒霧的妖狐接著噴出毒水射瞎灰獸的眼睛。飛快的多重攻擊,立刻斷送了這頭灰獸的力量。
但灰色十字架的圓形磁刃還是很強,超高速的磁力線軌跡就連狐眼也難以捕捉,唰唰唰地,馬上就有一個妖狐給切成了三大塊。
一個想報仇的三尾妖狐施展吹火之術,沒想到剛剛吹出的火球也被來襲的高速磁刃直接切開,磁刃貫穿他的身體後,馬上又沿著磁力線繞了一圈切斷他的腦袋,血肉橫飛。
“千萬別小看這些人類把戲了,否則王也不會召喚我們出來!”
一名七尾妖狐長老一喝,用妖氣做成的長槍將兩個灰色十字架隊員給釘穿。
“說的好,這些把戲可是王的難題呢。”
一名五尾妖狐長者在快速移動的妖霧中取下三個灰色十字架隊員的首級。
“喀喀喀喀喀……又來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啊?”
卡楚律布斯蚌殼的身體張開血盆大口,咬著一個想正面對決他的雙尾妖狐,一用力,雙尾妖狐幾乎完全來不及掙扎就變成一堆碎肉,混著妖氣的血漿噴出。
三個妖狐一起朝卡楚律布斯施“不動咒”,可卡楚律布斯力氣極大,只是變得行動緩慢,遇到妖狐或血族仍然是照吃不誤,囂張極了。
“狐之冰箭!”
一個六尾妖狐長者射出彙聚妖氣的冰箭,卻射不穿卡楚律布斯堅硬的巨大蚌殼。
此時一團壓力彈射進了卡楚律布斯的腦袋深處,引爆了這個怪物的幻想意識。
卡楚律布斯瞪大眼睛,血絲爆滿整個眼球。
“你能承受得住海底三萬公尺的壓力嗎?”
白無背著白圓,又朝著卡楚律布斯射出十幾枚壓力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強制壓到海底一萬公尺深的卡楚律布斯發出驚人的慘叫聲求救,馬上就有兩頭灰獸朝罪魁禍首白無沖來。
“是嗎?”白無冷笑,同一時間各丟出一枚超壓力彈在來襲的灰獸腦袋裡。
這種壓力也超出了灰獸自認可以承受的程度,紛紛抱頭慘叫,與白無錯身而過時,忽然看見幾個醜陋的裸佛伸出卑鄙的腳拐,輕輕鬆松將失去平衡的它們絆倒。
阿不思剛剛好沖出,一拳爆開一頭灰獸的腦袋,一拳將另一頭灰獸打上天空,恰恰好被一個妖狐發出的妖氣彈擊殺。
阿不思與卡楚律布斯身影相接時,一拳摔出,轟得卡楚律布斯滾了出去。
“離奇的硬呢。”阿不思嘖嘖稱奇:“竟然沒有碎掉啊那殼?”繼續往前沖。
中了阿不思這一拳,卡楚律布斯一邊滾一邊承受著深海的壓力,卻也沒有完全崩解,只是蚌殼出現了些微的裂痕,可見Z組織在他上一戰蚌殼被海菊的巨蛇抱擊摧毀後,對蚌殼的強度做了很變態的再強化。
白無持續朝卡楚律布斯的腦袋扔出超壓力彈,務必扔到它精神崩潰為止。
繼續在深海海溝裡迷走的卡楚律布斯完全失去理智,蚌殼大開大合,不僅幹掉來不及閃開的血族勇士,連灰獸也亂咬死了一隻,一個七尾妖狐長老加上三個五尾妖狐老者對其施展“不動咒”,幾乎完全固定住卡楚律布斯的行動,好讓白無更精確地朝它連續投壓力彈。
“比耐力是嗎?”白無集中意念,鼻血都流出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卡楚律布斯的蚌殼裂出越來越多條細縫。
卡楚律布斯的腦子忽然爆開,腦漿整個汽水一樣地噴出。
白無以為獲勝,卻發現卡楚律布斯失去失去大腦卻是一種解脫,他經過改造的強壯身體自行進入了無意識的戰鬥模式,真正的狂暴就此解放。
超級堅硬的蚌殼不再破裂,更掙脫了不動咒的強制拘束,奮起往前大張大咬,幹掉一個不長眼的五尾妖狐,又吃掉半頭來不及閃開的灰獸,直逼毫無防禦的白無。
“結束了嗎?”白無歎氣:“竟有這種無腦生物。”
鏗!
此時一把武士刀以巧妙的勁力攔住了卡楚律布斯,將蚌殼的來勢擊開。
“居合,傷心拔刀之一百零四。”
一個從來沒有被敵人記憶過名字的牙丸武士緩緩吐氣。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超狂暴的卡楚律布斯又沖了過來,灰獸趕緊讓路。
此時又有兩個牙丸武士沖過來,一左一右。
“居合,傷心拔刀之三十三。”
“居合,傷心拔刀之七百二十七。”
同樣是籍籍無名的陌生戰士,卻砍出了超乎實力的兩刀。
暴走的卡楚律布斯竟被這兩刀合力擊開。
被,這兩個在今天以前完全沒有名字的牙丸武士擊開!
此時白無深深歎了一口氣。
戰場就是修羅道場,赫赫有名的戰士在繼續揚名立萬,但也有無名小卒即將在這個戰場上用敵人的鮮血寫下自己的名字。而且,還是自己過去看都不看一眼的牙丸武士。
站起來了。
七十二個沒有名字的牙丸武士在狼煙四起的戰場上,同時射出猛虎一樣的眼神。
“那天,牙丸傷心死之前,教了我們一千零一十三刀。”
“每一招,都讓我們打開了武學的眼界。”
“今天就是驗證那天的領悟。以生,不以死。”
“以生,不以死。乃是重生之斬。”
“祝福大家都揮出嚮往的那一刀。”
這七十二個在那一天,牙丸傷心與陳木生死鬥時在一旁默默守護的牙丸武士,都在不可思議的氣場中,將牙丸傷心以瀕死之軀對武癡陳木生揮出的那“一千零一十三聲響,無之拔刀”刻在眼睛的最深處,靈魂激動,得到了飛躍性的武學突破。
七十二把無名之刀,已成了七十二把名家之絕。
這七十二個牙丸武士在今天之戰過後,能剩下幾個?
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在今天之後把命活下去的最後幾人,將是血族未來的大戰士。
卡楚律布斯往前狂沖狂咬,這七十二把刀紛紛正面迎擊,以身試道。
三把刀斷了,三個人死了。依然是沒有名字。
卡楚律布斯堅硬的蚌殼卻也被斬出了暴裂的刀痕,搖搖欲墜,卻沒有停止戰鬥。
“吼嘶——”
此時八歧大蛇其中一顆蛇頭沖下,血盆大口咬住發狂了的卡楚律布斯,巨大如冰柱的蛇齒刺穿了佈滿細縫的蚌殼,再一猛力,卡楚律布斯整個炸開,一直躲在蚌殼裡面的核心肉體登時血肉模糊,咕嚕咕嚕被吞進了蛇腹。
“大家都很了不起呢。”白無終於單膝跪下,鼻血濺了一地。
剛剛那個一起出手封印卡楚律布斯的七尾妖狐長老走向白無,惺惺相惜說:“血族白氏,名不虛傳。可惜戰場瞬息萬變,否則我定能慢慢將你跟你朋友的傷醫療完好。”
說完,長老拿了一株妖界的珍貴草藥放在白無的鼻前,草藥一恍消失,藥氣隨著呼吸進入白無的身體,多多少少療補了白無的重傷,連肩上的白圓的沉重眼皮也隱約跳了兩下。
“多謝。”白無精神一振。
“能有緣分一起並肩……”七尾妖狐長老點頭微笑。
啪滋!
那七尾妖狐長老話還沒說完,頭就血淋淋給一隻大手從後面擰走。
一頭獨眼灰獸抓著妖狐腦袋,省下多餘的咆哮,對著白無也是一掌抓下。
“淨化……”
忽然出現五個影像模糊的裸佛,齊力合作,十隻手勉強將這一掌抓住。
手不能動,獨眼灰獸的大嘴就在白無眼前一張,準備用力咬下去。
“吃下去。”
白無伸手塞了一顆超壓力彈在獨眼灰獸的血嘴裡,一瞬間將他送進海溝裡壓毀。
這就是戰場。
真正的,危機四伏的混亂戰場。
第624話
如果只是單純的戰鬥機,安倍晴明當真不看在眼裡。
但雷力的命格在駕駛戰鬥機時已經與機體融合為一,成為天命格“乘風破龍”,三駕F22戰鬥機猶如天神的戰甲,在天空之巔銳不可當,除了與晴明繼續在天空纏鬥外,還可以分神朝八歧大蛇射幾枚飛彈,逼使在地面大吵大鬧一通的八歧大蛇不得不顧忌來自天空的威脅。
衝開莫名其妙的妖霧,赫庫力斯一把抓住躲在霧裡的五尾妖狐戰士,把他的脊椎折斷,一拋,前面又沖來了兩名重新悟道的牙丸武士。
“居合——傷心拔刀!一百一十一響!”
“居合——傷心拔刀!九百三十七響!”
雙刀雙斬,都只在赫庫力斯橡皮般的胸肌上刮出兩道不像樣的砍痕。
“夠種!”
赫庫力斯雙掌各抓一張臉,一捏,兩牙丸武士的五官登時碎掉。
這大魔神的目標當然是戰場裡最顯眼的龐然大物,他先一躍,再借著一台被甩飛在半空中的坦克一踏,便高高跳上八歧大蛇的巨大身軀,赫庫力斯一路抓著鋒利又厚實的鱗片往上攀爬,很快就來到了其中一顆腦袋上。
饒是赫庫力斯巨人一樣的身軀,也只不過能抱住蛇頭的三分之一。
牙齒一咬。
“必殺——十噸摔!”
赫庫力斯大吼,體內的微型核子反應爐發動,將蛇頭緊緊箍住,硬是狠狠壓下。
受到塞壬腦波控制的弁慶沖了過來,一拳朝被赫庫力斯壓制住的巨大蛇頭猛擊,蛇頭吃痛,卻無法甩脫赫庫力斯的擒抱,又讓弁慶再一拳砸落,一顆牙在蛇嘴裡崩斷。
八歧另一顆蛇頭從半空中噴出酸蝕唾液彈幫忙,赫庫力斯馬上將抱著的蛇頭一扭,扭往另一個方向摔擊,躲開了酸彈,而弁慶也趁機補上兩拳,幾乎要打暈了這顆頭。
“喔喔喔喔弁慶啊!幹嘛欺負八歧?”阿不思一路拳斧,掃開擋路的磁刃戰士。
阿不思輕輕一跳,來到弁慶面前就是一記猛拳:“清醒一下吧!”
弁慶硬接了這一拳,身體卻被震退,二次皇吻升級過後的他依舊不是阿不思的對手。阿不思沒有理會弁慶,逕自跳到八歧蛇頭上的赫庫力斯面前。
血族第一戰士,跟Z組織第一猛將,其見面的第一個招呼就是……
“胖子,走開!”阿不思拳斧一轟。
“女人的拳頭。”赫庫力斯很不屑,左手伸掌便接。
這女人的拳頭就這麼給抓在赫庫力斯的掌中。
阿不思的臉色一沉,從來沒有人這樣接過她的拳頭。
赫庫力斯的臉色也很緊繃,他接任何人的拳頭,從來沒有接得這麼後悔過。
整條手臂都麻了,感覺就像抓了一顆正在手心爆炸的巡弋飛彈似地。
也因為放手接了這一拳,赫庫力斯松脫了差一點被爆頭的可憐八歧,跟阿不思一起落在地上。
“換我了女人!”
赫庫力斯死命抓住阿不思的拳頭,沒有放開,右手扭住阿不思的手臂,過肩將阿不思三百六十度往地上猛摔:“五噸摔!”
阿不思沒能躲開,只得任前摔角冠軍的赫庫力斯將自己摔向地球表面,只是阿不思握起另一個拳頭直接摜入地底,將堅硬的地面轟出一條溝,再直接往上命中赫庫力斯的臉。
這一拳何其有力,赫庫力斯驚痛不已,卻死不肯鬆手,腰一沉,直接借這一拳的作用力,跩起阿不思的手臂又往另一個方向一砸,試圖把阿不思整個人轟向地表。
這一次阿不思卻奮力扭動身體,肩膀一松,讓右腳先一步著地的那一瞬間——
阿不思暴吼:“敵!千!鈞!”
右腳腳尖碎地,肩膀瞬間繃緊,阿不思被扭住的左手渾然一甩,原地噴風。
腦袋一片空白的赫庫力斯整個人被甩了出去,重重摔在極遠處。
肩膀吃痛不已的阿不思,咬牙切齒地看著灰頭土臉的赫庫力斯。
被基因改造前的赫庫力斯是個超級摔角手,沒有被阿不思的重拳打飛,卻被阿不思以摔角的原理給摔擊出去,還摔了一個超級狗吃屎,對他的自尊心產生嚴重打擊。
不過阿不思也很不好受,為了掙脫赫庫力斯無窮無盡的扭抱擒摔戰術,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她的左肩肌肉罕見地扭傷,還冒出血煙。
恢復力迅速是吸血鬼的種族特性,尤其對阿不思這種等級的高手尤其如此,但肩膀壞掉的肌腱與神經要完全恢復至少還要十分鐘的時間,赫庫力斯絕對不會給她這麼奢侈的時間。
“今天走運了,好久沒有這麼苦戰過了呢。”阿不思吃吃笑了起來。
就讓你這個胖子一隻手吧。
阿不思揮舞最擅長的右手,發出可怕的聲響。打算下一拳就讓赫庫力斯爆頭。
還在遠方的赫庫力斯努力了起來,右膝蓋卻不由自主沉了下去,跪跌在地上。
可惡,剛剛那一摔摔到了頭,再加上那一拳直接命中臉,鼻子都歪了,累積的傷痛在此時全部爆發,這個世界感覺斜到不行……真是太屈辱了。
“你不來,那我就過去了。”
阿不思可沒有想等自己左肩痊癒,邁開大步:“胖子就是胖子,懶耶。”
“……”赫庫力斯鬆開掌,猛搖頭,試圖恢復平衡感。
王八蛋這女人的拳頭是萬萬挨不得的,連看起來很公平的互擊都要竭力避免,但這女人似乎對自己的摔角技術沒轍,只要牢牢扭抱住她,就一路繼續擒抱扭摔就對了,一旦聽見她的脊椎骨碎開的聲音,就聽見了勝利的號角。
“好。”
第三種人類的基因真是可怕,還低著頭的赫庫力斯恢復了平衡感。
他的耳朵也聽見了阿不思的拳頭刮出的風聲。
他看著阿布思慢慢接近的長影,那風聲越來越淒厲,好像光是聲音就足以殺人。
屏氣凝神,赫庫力斯感覺到體內的核子反應爐正給予肌肉最強的補充能源,每一個細胞都在充血膨脹,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每一條肌肉都在發燙,發燙,燙到赫庫力斯渾身都在發汗。
不,是冒煙。
灰白色的汗水一逸出,在炙熱的皮膚表面就被燒成了蒸汽。
赫庫力斯緩緩抬起頭時,緊張感遠遠壓過了跟強敵對決的興奮,心臟跳得飛快。
那驚人的風聲忽然停了。
有那麼一瞬間,赫庫力斯的心臟也停了。
……但阿不思的拳頭並沒有揮過來?
剛剛幾乎忘了要一鼓作氣沖出去抱擊的赫庫力斯,終於看見了她。
阿不思一動也不動,呆呆地看著前方,無視全神戒備的赫庫力斯。
“……”阿不思的瞳孔一收一縮,眉頭間的肌肉微微揪緊,再慢慢舒松。
赫庫力斯隱隱約約聽見了塞壬的歌聲。
是了,塞壬用她的喪魂曲暗中沒收了這一場要命的對決。
唯一的勝利者就是優雅的塞壬。
“真可惜。”赫庫力斯咬牙:“被你……”
被你躲過了?
這真的是剛剛差一點脫口而出的臺詞嗎?
不。
氣惱不已的赫庫力斯一拳重重打在阿不思的腳邊,地表震動。
不,一點也不可惜。
十之八九,自己還沒擒抱住這個女人時,就會先一刻被這女人一拳給打飛了吧。
這拳又重又快又無法閃躲,被打飛的一定不會是自己的身體,而是頭。
頭啊!
不然自己的後頸為什麼會一直湧出冷汗呢?
赫庫力斯僵硬地站了起來,避開阿不思茫然的眼睛,與她錯身而過。
在最激烈的世界終戰裡,竟不能與最強的敵人一戰到底,居然是自己幸運吧。
一種屈辱的幸運。
“是我躲過了。”
在阿不思的背後,赫庫力斯低著頭說出這句話,巨大的身影登時縮小了許多。
本來血族在安倍晴明的重新登場後,幾乎演出神之逆轉。
現在強如阿不思也被控制了,這真是血族陣營再度崩壞的開始嗎?
阿不思飛躍向八歧,一拳將沒想到要防禦阿不思的八歧蛇首轟出一個血洞。
“是了。”
海底城Z-BASE,深海的邪惡大腦。
凱因斯兩手一握:“這下血族要糟糕了。”
第625話
在戰場的最中心,有個旁人幾乎無法靠近,充滿神級命格彼此激戰的氣場。
魄力十足的氣場內,在眾獵命師與陳木生的圍攻下,戰神義經獨自盎然戰鬥著,絲毫不落下風,卻也無法打開僵局。繼續激鬥下去,義經到底能夠維持這種巔峰狀態多久恐怕有很大的疑問。
唯一確定的是,義經如果要倒下去,絕對會拖好幾個獵命師一起下地獄。
弁慶與阿不思都被塞壬控制住了,反過來虐殺血族自己人,連八歧的其中一顆頭都被他們合力爆掉,而弁慶與阿不思都在可以看見塞壬的範圍裡作戰,確保塞壬不會忽然被出其不意的刺客給幹掉。
有了強有力的超級護衛,塞壬在這個炮火四射的戰場裡逛起大街,一邊逛一邊唱,俘虜越來越多的敵人,就連來自妖界的狐妖戰士進入塞壬的攝魂曲射程,竟也無法抵抗,唯一慶倖的,大概是正在大鬧的八歧大蛇似乎不受塞壬的影響吧。
天空方面。
安倍晴明已經化成半人半妖的絕對狀態,卻只跟雷力打成五五波。
不過雷力的三架戰鬥機火力有限,滿載的彈藥與飛彈已經用掉了一半,卻還沒能把安倍晴明給打下來,實在是有點焦躁難耐。他暗暗後悔沒有一次驅動更多戰鬥機過來復仇。
安倍晴明也有相同的惱怒,他越戰越清楚,來襲的飛彈不是只有“飛彈”的力量,還包覆著“命格”的延伸能量,一旦直接挨中,“陰陽守護波”也無法完全防禦。
晴明無法保持冷靜。雷力一直控制著天空,一直牽制著自己,自己就無法進入“核心氣場”內幫助義經,用自己的咒法壓制那些獵命師變化多端的攻擊。
不,比起獵命師,更危險的恐怕是塞壬。
“……”晴明一邊躲開雷力的機炮,一邊觀察底下塞壬的走向。
塞壬雖然還在逛街搜集戰士,但她越來越接近義經了。
就連意志力堅強的阿不思也被控制住了,義經專注於戰鬥之中,絕對無力分神抵禦塞壬的攝魂曲,如果連義經都被敵人控制,這場末日之戰就真正走到了最後死局。
“不行,我一定得阻止塞壬。”
閃過來襲的炮火,晴明單手飛快結印,念咒:“大沖魔……落鷹!”
一揮手,一隻鷹形妖氣從空中射向塞壬。
鷹形妖氣籠罩著塞壬上空二十多公尺時,便爆散成幾百支妖氣羽箭,務必求中。
“……”阿不思沖來。
一拳往上,強大的拳勁刮起逆風,將偷襲的羽箭全部吹散。
“真的是太糟糕!”晴明惱怒,忽然挨了好幾發機爪炮。
“跟我戰鬥就要看著我!”
雷力瞪著挨打中的晴明:“看我把你的防護罩打爛!”
答答答答答答答答……晴明被綿綿密密的炮火轟入大廈。
底下的戰鬥真是一團大混亂。
活下來的正統獵人團團員越來越少,濫殺成癮的嗜獵者算是找到了最好的生存之道,惡名昭彰的變態紅鬍子不知何時也出現在戰場上,赤裸著下身,手中揮舞鋼棒作戰,看起來非常享受這混亂的一切。
灰獸畢竟太強了,漸漸成為了人類聯軍的前鋒主力,而灰色十字架的圓形磁刃攻勢也很霸道,在遭受極大屈辱的赫庫力斯率領下,在最前線正面戰鬥。
妖狐戰士築起一道又一道防禦性的牽制法術,勉強讓灰獸的衝刺走緩,而白無趁隙扔出超壓力彈爆掉幾隻灰獸,再由即時悟道的幾十名牙丸武士領導缺乏統禦的冰存戰士執行真正的戰鬥。
此時阿不思一陣衝殺過來,拳斧暴起,所攻之徑都是瞬間將防禦部隊盡數肢解。
“怎辦!是阿不思!”“為什麼偏偏是老大!”“完全沒勝算了啊!”“八歧!”
“能怎麼辦!”“當然是幹掉她!”“幹不掉!”“幹不掉啊!”“八歧快來!”
八歧的確是來了。
不敢直接沖下來咬的八歧,瞄準阿不思,遠遠高高地從半空中吐射唾液彈。
受到控制的阿不思行動一樣靈敏,輕而易舉地閃躲毒液,還對著八歧巨大的肚子重重轟了好幾拳,簡直比飛彈還厲害的拳頭炸裂,勁力穿透八歧的鱗甲,八歧痛到胡亂移動身體,白白壓死了不少自己人。
“抱歉了。”白無歎了一口氣。
瞄準阿不思的腦袋意識深處,白無的手指探出一枚超壓力彈。
阿不思毫不遲疑,一拳斜斜劃出,以漂亮的角度將來襲的壓力彈切開。
“再來!”白無的手指連彈,超壓力彈連珠炮射向阿不思。
那種連續攻擊,可是會將阿不思拖向無限深的大海溝啊!
“……”阿不思腳步不停,拳斧大開大闔,將幾十枚超壓力彈盡數搗破。
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
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
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
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
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真空爆炸。
——這就是阿不思長期與神道交手所累積出來的自信,她就是認為自己的拳頭可以打碎任何東西,削開任何怪物,砍掉無奇不有的各式各樣威脅。即使受到了控制,面無表情的阿不思依舊深深相信自己的拳頭可以壓制深海!
“真是大開眼界了。”白無大為嘆服,卻也真的沒轍了。
“……”肩上的白圓的眼皮輕顫,似是下定決心。
五個裸佛剛剛從阿不思的面前出現,架勢還沒擺好,下一眨眼就被拳風吹走。
“……兄弟,你這是哪來的自信。”
白無對掛在肩上的白圓皺眉,沒有安慰的意思。
轟!
阿不思繼續用血族最驕傲的拳頭狂扁自己人,任何人都拿她沒有辦法。
令血族大失所望的是,就連備受期待的忍者部隊對阿不思的攻擊也淩亂無序。
“後面的忍者什麼的!快想辦法!”
“我來攔住老大!”
一個即時悟道的牙丸武士勇敢擋在前面,揮出淩厲的一砍。
另一個悟道者高高躍起,瞄準阿不思的背脊一刺。
“居合——傷心拔刀!一千零一響!”
“居合——傷心拔刀!一百三十一響!”
“……”阿不思看都沒有看一眼,拳斧一傾,這捨身雙刀馬上給砸到一旁。
身影交錯,血豔紛飛。
兩個好不容易才悟道的牙丸武士帶著向同伴揮刀的悔恨粉碎在這個戰場上。
必須對同伴動手的何止牙丸武士,但忍者部隊的攻擊根本不行,卻也無法以奸巧的忍術陷阱拖住阿不思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都做不到!根本沒有發揮忍者被預期的“神出鬼沒”。
或許,這個明來明去的戰場還真是無法讓誰神出鬼沒吧。
喔不。
還有一個人。
不。
一個吸血鬼。
第626話
一個,神出鬼沒的天才吸血鬼。
“大概連我也沒辦法不被那女人的歌聲給控制吧,哈哈。”
服部半藏擰乾衣角黏黏的海水。
暫時被激戰遺忘的戰場最角落,廢墟與廢墟之間的廢墟裡。
除了一身海水的服部半藏,還有另外兩個吸血鬼。
忍者宗師服部半藏真是累死了,若不是這個大胸部的女忍者徒孫忽然從海裡冒出來,將自己揹起來游泳,自己還真是想躺在大海上漂啊漂啊等待戰爭結果就好了。反正,自己不過是一個浪跡天涯的忍者是吧。
廢墟裡,躺著幾個還沒死透的獵人。
他們的腦袋都被手指活生生挖出腥紅大洞,直接供飲新鮮的血漿。
“剛剛優香游泳的時候,半藏老師你的手一直很不安分呢啦啦啦啦啦啦啦。”
說話的,當然是正在用獵人鮮血當唇蜜、慢慢畫嘴唇的女忍者優香。
優香現在的心情很壞,因為她的身體長時間泡在海水裡,有點鹽腫起來,而且她最傲人的雪白胸部上都是紅紅的抓痕,她好生氣。
“打發時間嘛,原來你沒死,我可是很高興呢哈哈。”半藏嬉皮笑臉。
“害優香都不能專心游泳,哼哼。”優香真的好生氣:“啦啦啦啦啦!”
“……”第三個吸血鬼兩眼無神地看著手中的惡爛兵器。
“好,總之一人一個。”服部半藏從廢墟的縫隙中看出去:“我阿不思,你弁慶。”
“優香打不過弁慶的,優香會被殺掉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你幹什麼打弁慶,你只要在你被塞壬控制前,能牽制弁慶多久就撐多久,知道吧?”服部半藏指了指第三個吸血鬼:“剩下的,就交給他吧。”
第三個吸血鬼一言不發,將自己埋在黑暗裡。
不,是他身處廢墟的地方永遠充滿了黑暗。
“優香牽制不了弁慶啦!優香會被弁慶打死啦啦啦啦啦啦!”
“那我跟你換,我收弁慶,你牽制阿不思。”服部半藏伸手,抓了抓優香的大奶:“真的好白啊——是不是又變大了一點啊?啊?”
“才不要。”優香氣呼呼也好可愛,挺起胸部:“優香才不是笨蛋啦啦啦啦!”
“胸部大的女人都是笨蛋啊。”服部半藏哈哈哈哈。
“這樣真的好嗎!”優香抱怨也好可愛:“他根本不知道作戰計畫啦啦啦啦!”
“就是需要誰都搞不清楚的爛腦袋啊。”服部半藏笑了。
是時候了,鮮血跟腦漿補充得差不多,敵人也慢慢接近這邊方向了。
塞壬身邊的傀儡護衛很多,團團圍住了歌唱不止的她。
左前方有阿不思一拳又一拳將妖狐的法咒揍開,海宰試圖抵擋她的忍者。
右前方的弁慶不知從哪裡搶來一柄長槍,橫衝直撞,看樣子長槍還是很上手。
優香調整了一下奶子。
服部半藏蒙上臉,只露出眼睛,在此時傳統的忍者打扮還是經典的必須造型。
“優香,你是個好女人呢。”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沖!
第627話
被控制的血族自己人越來越多。
服部半藏與優香同時自廢墟裡沖往塞壬的方向,直接挑戰最硬的防禦。
“忘記忍者的戰鬥之道了嗎?”
服部半藏的聲音,傳到了從戰爭一開始就毫無組織的忍者徒孫們的心裡。
這些剛從冰存十庫裡解封出來的伊賀甲賀忍者,在其一生都只有聽聞過他們偉大宗師的名號,卻始終沒能與之並肩作戰,今次第一次聽見服部半藏陌生的聲音,卻像是中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咒。
一抬頭,看見“服部半藏”高高飛在半空中。
一晃眼,已化成一百個服部半藏殘影落下。
“還發呆?”
一百個服部半藏一邊跑一邊回頭大叫:“殘影是最基本的忍者起手勢吧!”
真是半藏大人!
附近一帶冰存十庫的忍者們全都精神抖擻起來,壓低身體往前跑,一面凝聚殘身術所需要的基本精神力,慢慢地,在奔跑中的忍者離奇地越來越多。
“很好!大家都很乖喔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忍術——雪踏!”
優香衝刺的速度忽快忽慢,有些迂回卻又確實前進。
她的心跳得好快。
自己人兩軍交鋒的瞬間,不只是自己人惡鬥,也是戰力大量被吸收的又一起始。
想幹掉塞壬!必須快!
“甲賀秘法,多重影之——煙!”
一百個服部半藏疾奔,每踏一步就多踩出一個殘影。
殘影當然沒有真正的攻擊力,卻吸引了不少被控制住的血族戰士的注意力,幫快速前進的服部半藏省下不少麻煩,畢竟這些朝自己出手的笨蛋傢伙都是夥伴,即使被控制住了,也只是暫時成為敵人的戰力,重要的是解除束縛他們的咒法是吧。
每一個殘影被砍被刺,就會瞬間化作一縷不透明的灰煙。血族戰士很強悍,砍來殺去,很快地附近都一片灰煙彌漫,被控制的血族戰士更難看到服部半藏跑到了哪裡。
濃厚的煙霧成了服部半藏跟優香最佳的掩護,兩忍者在煙霧裡飛快接近……
並非接近塞壬。
他們自知接近塞壬只是愚蠢的自投羅網,徒然增加敵人戰力。
他們要吸引的是最強護衛的注意。
“喝!”
弁慶長槍橫劈,濃霧登時被整個削開,氣勁持續卷倒後方十幾個服部半藏殘影。
空蕩蕩的視野裡,服部半藏跟優香的跑動一目了然。
“……”阿不思斧拳雙砍,地表一路破碎到服部半藏與優香前面。
優香早一步閃開,略有遲疑的服部半藏卻硬生生收下了阿不思這一拳。
拳勁透出服部半藏的背脊,再爆出時已噴出……無數老梗的稻草屑!
“忍術櫻殺!”
優香飛到弁慶的頭上,緊張咬牙:“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十幾個優香殘影同時從四面八方踢擊石像般的弁慶。
“零時暗殺。”
當阿不思聽清楚,這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這聲音時……
她已墜入黑暗。
第628話
阿不思看著服部半藏,眼神空洞,卻不茫然,似是觀察環境。
不對勁。
這個空間還是剛剛的那一個戰場,卻沒有那個戰場應該看見的一切事物。
這就是“零時暗殺”所創造出來的特殊咒界。
時間流動是真實五感界的百分之七,一個屬於暗殺者的無主天堂。
“丟臉呢你,竟然簡簡單單就被敵人控制了。”
服部半藏不免有些緊張,慢慢繞著阿不思踏步:“害我得賭上一條老命。”
只要被服部半藏真實的影子給削中的人,就會跟服部半藏一起墜入這個咒界空間,當然,這種影之捕捉術之所以強大,就在於服部半藏付出了可怕的交換代價……在此結界裡,服部半藏所有奇妙的忍術都無法施展,但敵人所有的術在這個結界裡依然管用。
亦即,擁有無窮忍術的服部半藏,卻必須以肉搏之力對付被他捉捕進來的敵人。
通常這不是問題,在極端情況下最能依賴的還是最原始的肉體,為此,服部半藏可是橫練了一身肌肉的怪物忍者,在咒界裡硬生生殺死過無數強敵。
但……
阿不思?
在無法使用咒法忍術幻殺的限制下,服部半藏要跟阿不思打?
面無表情的阿不思暖起恢復良好的左肩,慢慢畫圈,緩緩颳風。
風很沉,很沉,壓得服部半藏的五官都微微凹陷下去。
“不知道我能不能撐到你清醒。要不……”
此時此刻服部半藏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苦笑:“你就對著我的屍體道歉吧。”
阿不思拳殺!
服部半藏往後飛躲。
一拳都不想被打到的超激鬥開始!
鄉民的正義
命格:集體格
存活:三百年
徵兆:一群原本不認識的人忽然一起在乎同一件事情,在短時間內經過大量討論與多方意見的辯論後,形成大致的共識,大多數事件僅止於討論,極少數特例則會引發實際的行動,比如走上街頭遊行抗議等等。
特質:宿主的能力極不穩定,因為此命格的能量有賴多方持續不斷的關心,以及絕不放棄的精神。如果經常發生“萬人回應,一人到場”的情況,會大幅度傷害到此命格的能量。須記住,雖說“萬人回應,一人到場”,但,你我都可以是,那一個人!
進化:往好的方向進化,則是“真相的火焰”(五百年),往壞的方向劣化則是“酸民的爭議”(兩百年)。
第629話
東京戰火奔騰,東京之外亦被恐懼吞噬。
世界最主要城市都出現了吸血鬼出沒殺人的恐怖新聞,牙管毒素基因變異的速度也越來越驚人,無法被任何人控制的突變吸血鬼席捲了各地,傳染神速,被軍隊放棄的城市越來越多,唯有坦克是稍微可靠的封鎖線。
Z組織安插在各國內的間諜已經做出了回報。雖說是間諜,其實有些人根本是諸國各大行政首長的機要秘書或議員特助,不管是行政體系裡的國防部或來自民意的最高議會,都有Z組織的眼睛與手腳。
這段吸血鬼肆虐全球主要城市的期間,在這些政要的身邊,Z組織默默投以數以百計恐懼類型的命格,命格集體異常激化下,諸國的核子彈發射程式以不合理的速度啟動,違背正常邏輯的核彈數目對準了東京。
東京大爆炸,進入最後的倒數計時。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真是眼花繚亂的大混戰呢!”
誰都無法打敗一個,從一開始就不想贏的人。
長年以來凱因斯隱身於Z組織的背後,讓莫道夫成為Z組織表面的首領,自己則在幕後操控一切。他只是喜歡遊戲。
當然隨時都能夠勝利也是樂趣的一種,但相反地,要克制住那種隨時都可以瞬間勝利,卻還是努力讓遊戲看起來公平好玩,那種心情,那種壓抑,都是狂喜的必須。
必要時,讓自己輸也沒關係,是吧凱因斯。
此時,唯一可以通往這個遊戲房的門打開了。
“凱因斯,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走進遊戲房的人,是這陣子一直被軟禁在海底進行各式各樣實驗的杜克博士。
凱因斯允許杜克博士自由進出這個房間,完全是因為杜克博士擁有其他人無法與他談論的知識……以及一個科學家的天真。
“雖然Z衛星上的幾個檢測儀器還不夠精密,但差強人意的資料還是出來了,關於東京的時間消失之謎,我想我已經猜出來了。”杜克博士神色緊張。
“喔,是嗎?”
凱因斯大感興趣,不過眼睛還是捨不得離開螢幕上的對戰畫面。
“原因不明,但肯定是有某種強大的能量正衝擊著東京……”
“這也需要猜嗎?”
“不,更正確的說法是,有某種強大的能量早就衝擊過東京!”
“早就衝擊過?”
“是,我們已知的東京,恐怕早就被那種能量毀滅過一次,而且那股力量不只毀滅了東京,也一併連東京的時間也毀滅掉了,可以想見那股能量的強大!”
“我有些聽不明白呢杜克博士,既然東京被毀滅過了,那我現在正在看的畫面是怎麼回事?哈哈哈哈哈你的理論有問題呢博士。”凱因斯嘻嘻哈哈的,沒一個正經。
“我也不知道……不,是我也說不明白,總之我們現在身處的世界,恐怕是再一次被創造出來的新世界,一個讓時間重新開始運作的新世界,至於創造新時間世界的方法,最直接的想像,恐怕就是時空旅行了。”
“……時空旅行?”
“比起時空旅行,東京現在陷入時間消失之謎,恐怕就是暗示這個曾經被毀滅過的東京,正面臨再一次被毀滅的同一時間點,可能是不遠的未來,也可能是立刻馬上,東京就會再一次被那一股強大的力量給覆滅!”杜克博士越說越緊張:“那是什麼力量根本不必懷疑……是核子彈!現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核子彈更巨大的威力了,而且是超過時間所能負荷的核爆啊!凱因斯,你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在東京的核爆!”
“是嗎?我原本就設定好讓東京被核彈毀滅啊博士。”
“原本就設定好……”杜克博士看起來很吃驚。
“是啊,而且還是越多顆核彈一起炸爛東京是最好了,後續應該會引起世界級的超級大地震,到達地底板塊大移動的程度吧?另一方面,海嘯也應該會把大部分的城市都吞掉囉哈哈哈哈!不過博士啊,你大致參觀過我們海底城的環境,你覺得這裡應該還算堅固吧?經得起大地震的摧殘嗎?”
“這……這我也不知道,不過……”
“總的來說,博士你剛剛的意思是,我們都活在一個曾經被活過一次的世界對吧?是這樣的意思吧?”
“這只是……”
“既然東京被毀滅過,所以現在的東京也無可避免會被毀滅過一次,是吧?”
“無可避免嗎?不!我認為一定還會有機會阻止還沒發生的慘劇啊!不不不!應該說,現在應該把各種時空理論都拋在一邊,就當做只要盡力還是能挽回一切吧!否則……否則……”杜克博士看起來很著急。
“好了好了,核爆什麼的都在我的計畫之中,所以就不必提了,海底城如果承受不住核爆的連鎖反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哈哈哈哈,反正我也是自做自受。倒是讓我比較好奇的是,如果我們正活在一個曾經被活過的世界,而這個世界又正步入毀滅的話,那麼這一切的因果,應該就是你剛剛提到的……時空旅行者所造成的?”
“時空旅行一定需要很強大的能量才能打開時間與時間之間的跳躍蟲洞,不過那種能量恐怕不是一般定義中的能量,不會是核能,不會是太陽能,不會是那樣形式的能量,能夠穿越時間的能量,就只能是時間本身……時間到處都是,是宇宙間最恒遠的基礎能量,但要如何搜集明明就存在卻無法留住的時間呢?我們需要完全不一樣思維的時間搜集器!”
“……時間搜集器啊?嗯嗯,感覺相當有意思呢!”
杜克博士越說越陷入科學家純粹的思維,用力抓頭:“我曾經寫過好幾篇那樣的論文,但都被科學界當做垃圾的奇想,總之……現在的東京,很有可能已經成為時空旅行者的目的地,所以才會提前呈現出時間消失的特殊狀態,不過這些只是我的推論,前提我所有關於時間的想像都一一成立才行,但這一切都太荒謬了……太荒謬了!”
“荒謬?不不不……哈哈哈哈哈哈哈博士!”凱因斯用力拍起手來:“我完全相信,你的奇想肯定也是時空旅行者在未來進行時空跳躍時的必要條件呢。”
“……什麼意思?”
“我想,在某個曾經發生過的未來裡,你對於時空旅行的研究肯定會幫助到時空旅行的實現,所以啊,我想等一下東京大爆炸的時候我們繼續待在海底城應該是一個很明智的決定,畢竟博士你絕對不會死在現在呢哈哈哈哈哈……”凱因斯的思考緊緊捕捉著杜克博士的胡說八道,亦步亦趨地,瘋狂相信著這個早已改變了世界的怪異科學家。
“因果上來說,是這樣沒錯……”杜克博士恍然大悟。
凱因斯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所以我們就一起見識見識幾千枚核彈一起炸裂東京的奇景吧!我建議博士你啊,趕緊趁機研究一些什麼有的沒的物理現象,抓抓資料什麼的,畢竟這種等級的實驗難得一見呢!”
“是啊……畢竟是難得一見呢……”杜克博士呆呆地說。
凱因斯微笑。
如果海底城不會毀滅,這個世界一定還有其他地方也挺得住……吧?
大毀滅過後的新世界,一定亂得很好笑,一定糟糕得很幽默。
歷史的詮釋權一向掌握在最強的人的手上,若海底城不滅,那麼最強者肯定就是資源最多的自己了吧,哈哈哈哈哈真想為大毀滅過後的新世界那些僥倖者,好好亂寫一次他們狼狽的過去,以及偷渡一段亂七八糟的灰色未來啊。
“博士,我很期待呢。”凱因斯豎起大拇指。
“我……我不知道。”杜克博士歎氣:“我……我去準備搜集資料……”
凱因斯看著螢幕上的大激戰,內心充滿了對自己的虔敬。
現在就來看看,杜克博士所說的理論到底有多少成真。
即將抵達時間消失的東京,那所謂的時空旅行者究竟是……誰?
第630話
這裡是時間的禁區。
時間的死局。時間的牆壁。時間的墳場。時間的沙漠。時間的一切相反。
失去了人血的甜蜜滋潤,昔日詩意盎然的打鐵場,今日只是繁花落盡的枯萎地。
滴。
答。
一個根本沒有真正存在感的男人,帶著截然不同的心情重臨此地。
依舊是一身突兀的黑色燕尾服,以及一張平庸無奇的面孔。
城市管理人。
踩在長長的石階上,他的腳步既重又輕,卻沒有透露出他擁有任何形式的力量。
每踏一步,他腳下的石階都模糊成一片。
每踏一步,他就在石階上留下一道殘影。
在石階上留下了數百道猶如海市蜃樓般的殘像長廊後,來到了無生氣的打鐵場中庭,看著那黑暗幽深的樹洞。
樹洞裡蜷曲著一個幾乎因過度饑餓而繭化的老人。一個,老吸血鬼。
城市管理人開口了。
任何在他面前的人,都無法斷定他到底有沒有確實地言語。
“J,我必須交易你的力量。”
城市管理人對著樹洞裡的老人說話。
J老頭刻滿無數烙疤的乾癟手指,抱著頭,宛若被困在蛋殼裡的未成形小雞。他也是白氏貴族之一,卻因為城市管理人的禁令,讓巨大的饑餓壓垮了這個老吸血鬼養尊處優的胃,以及驕傲的精神意志。
現在,這個城市管理人卻自己跑來,開口向J老頭借力。
“你的力量……貌似變弱很多了呢。”
樹洞裡,J老頭氣若遊絲的聲音,好像隨時都會斷氣似地。
“是的。”
城市管理人直承不諱:“這個城市遭受巨大的摧殘,片刻就會毀滅成煙,我的力量也跟著這城市的生命漸漸凋零中,不久,我就會完全消失。”
J老頭一時之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的饑餓令他無從想像這城市所能遭遇的災難,但擅長交易的城市管理人從來不曾欺騙過任何人。
打鐵場外的東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發生什麼事?
城市管理人牽著一個小女孩。
那小女孩剛剛都不曾出現在打鐵場,現在也不知道為何跟城市管理人牽著手。
J老頭嗅到小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人類氣味。
甜美好吃珍饈美味滋味果實鮮甜品嘗多汁花香食物現打一口接一口舌間爆發味蕾毛細孔打開懷念芬芳少女氣息皮薄肉多生食無可挑剔刀工現炸鹵汁慢火細燉大骨熬汁天上人間好味道鮮血甜血濃稠的血動脈充滿氧氣的血發香粉紅色鮑魚性衝動征服欲望強行進入撕毀破壞佔領重新命名剝皮啃碎抽幹磨碎搗碎眼球最後再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打鐵場瞬間響起了巨大的蠕動聲。
像打雷,像地震,更像山一樣的野獸在咆哮。
那是從J老頭的胃直接發出來的渴望。
“我用她哥哥片刻的平安,交易了小女孩的自願獻身。”
城市管理人歎氣:“現在,我希望用這個小女孩,交易你的力量。”
小女孩的眼睛又大又亮,明明很害怕卻裝作很勇敢,嘴緊緊抿著,不敢出聲,生怕一開口就會崩潰大哭的模樣,看起來……好吃極了。
真是無法拒絕,也無從抵抗的交易。
可是……
“我的力量遠不及你。”J老頭不懂。
“你曾經從我這裡交易到的東西,在轉眼即至的未來,或許能夠守護住一絲希望。”
“我所交易到的……”J老頭還是有些困惑。
“這個打鐵場裡,困住時間的束縛之力。”城市管理人伸出手:“我要解放它。”
困住時間的束縛之力啊……原來如此。
東京已經變得那麼糟糕了嗎?
J老頭從樹洞裡緩緩伸出手。
小女孩閉上眼睛,顫抖地走向樹洞。
究竟囚禁時間的束縛能力,會怎麼被城市管理人解放……
第631話
護衛在塞壬身邊的上千血族戰士,早已化作對血族陣營最佳的倒刺。
但塞壬的身邊少了一個阿不思,整個戰翼傾頹了一大塊,忍者眾死力搶進,想辦法為服部半藏爭取一點點救回阿不思的可能性,矛盾的是,大家越是搶進,馬上就有更多人踏入塞壬的攝魂曲範圍,變成自己人的敵人,
更何況,還有巨靈神一樣的弁慶在塞壬左面擋著。
“忍術!櫻殺!”
弁慶再度挨了優香眼花繚亂的無數飛踢,卻完全沒有改變長槍的起勢,一橫一劈,將來襲的幾十名忍者掃倒,長槍斜轉,勾中優香的胸部,大奶一擠,優香只能借勢飛出。
“對弁慶大人完全沒辦法呢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優香落下,巨乳好痛。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樂眠七棺跟東京十一豺的差距。
此時塞壬的歌聲隱隱約約飄了過來,優香警戒一彈,勉強彈出了攝魂曲的射程。
弁慶長槍一掃,前方飛來十幾顆忍者血淋淋的破腦袋。
又幾十個忍者沖補了上去,這次卻跟著弁慶龐大的身影朝優香走了過來。
“感覺你特別機靈呢,小女孩。”塞壬的聲音越來越近,幾乎就要黏了過來。
“小女孩是這樣發育的嗎?”優香咬牙,雙手食指就要插進耳裡自爆。
真的是好不甘心!前輩就只會亂摸我的胸部,計畫根本就是完全失敗了嘛!
蹭!
優香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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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尖銳刺耳的鏈鋸聲,從優香的耳後慢吞吞拖行而出。
巨大的,拖遝的,拙劣的,甚至帶著破敗踉蹌的腳步,緩緩地走向前方。
第三個吸血鬼終於來了。
“……”優香的雙指停留在耳外一公分處。
明明就走得那麼慢。
走得,比這個戰場上每一個人都還要慢。
但那個充滿骯髒油污的背影卻沒有停下來,遲緩地舉起他手中的傢伙。
唰……
這絕對是戰場上最緩慢、最糟糕、也最瞧不起人的兵器了。
一台煤油發電的笨重大電鋸。
歌德。
一個永遠無法歸類的怪物。
許多謠傳中他甚至也不是血族之一,只是血族沒阻止過他總是在做的事。
於是歌德手中這把從來不需要戰鬥理由的電鋸,在這座本身就是理由的戰場上,蹣跚顛簸地揮向了血族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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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
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蹭
被攝魂曲控制住的一群忍者沖向那唯一沒有對白的“戰士”,苦無紛飛,短劍疾行,勾爪爆彈鋼絲一起撲上,卻只見移動速度遠勝歌德的忍者們身體通通被切成了兩半……被那把老舊到不行的大電鋸。
不合常理。完全不科學。
一頭剛剛徒手拆過兩台坦克的灰獸橫衝直撞過來,想一把撕裂歌德,卻離奇地在衝刺中滑倒,將一顆大好腦袋迎向歌德手中的電鋸,讓自己的身體被切出一個大洞。
違背常識。根本是隨便亂來。
歌德扯破一片狼藉的肚腸繼續踩進。
“狐冰之華!”“狐雪之力!”“妖之冰龍!”“雪之歌!”“咒!大地冰封!”
“冰雪之寶!”“冷風之狐!”“雪之咒!冰起!”“狐冰之華!”“冷風之狐!”
受控制的妖狐戰士從四面八方施加咒語在歌德身上,試圖將歌德封印在急速的冰裡,卻只看到電鋸蹣跚地在冷風中繼續前行,然後明明可以輕鬆閃開的妖狐戰士卻不可思議地呆呆看著歌德用手中的大電鋸,將自己的腦袋慢慢切了下來。
受控制的牙丸武士對歌德施展多重斬擊,每一斬都明快地砍在歌德身上,毫無痛覺可能的歌德慢慢移動電鋸,將武士刀像薯條一樣切斷,然後再拉回一拖,將不知道為什麼不好好躲開的牙丸武士們切成兩截。
完全陷入一種敵我雙方都無法理解的智障屠殺狀態。
看似漫無目的,但那把電鋸確確實實正接近著那唯一的目標。
塞壬。
弁慶拔起長槍,昂首闊步走向所向披靡的歌德。
不管是多麼霸道的怪物,只要確實斷掉整條手臂,那電鋸就會掉下來吧。
不管是多麼厲害的傢伙,只要確實斬下腦袋的話,不論是誰都活不了吧。
絕非其他武將可比擬,弁慶散發出騰騰殺氣。
只要一槍,就可以釘住這個只有千篇一律招式的無臉怪物,毫無疑問!
“等等,沒收過這種等級的怪物呢。”
塞壬欣然一笑,阻止了弁慶的前行。
終於,歌德在槍林彈雨中,踩著同伴被切來切去的屍體,緩緩地踏進了塞壬的攝魂曲範圍。就算是血族第一戰士阿不思的堅定意志,也完全無法抵抗的歌聲,輕飄飄、綿密密地送進了歌德的耳朵裡,送進了……
送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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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看著越走越近的歌德。
塞壬皺眉,拉高了攝魂曲的音域,強化了腦波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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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的腳步完全沒有停下來,那電鋸的刺耳噪音幾乎蓋過了塞壬的歌聲。
“……”歌德那空洞的眼睛,像是看著塞壬,更像什麼都沒看。
塞壬瞪大眼睛,集中其超強的意志,將攝魂曲的範圍收斂到原先一半的射程內。
射程縮短,單位內能量更強、攝魂曲加重塞壬周遭的控制力,歌聲越來越嘹亮,越來越激動,最後連不可見的音波在空氣中起的擾動仿佛都有了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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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舉起電鋸。
就在距離塞壬還有一百多公尺的地方,歌德就呆呆地舉起了電鋸。
塞壬卻像看見了死神,感覺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壓迫力從頭頂淋下。
“弁慶!”塞壬尖叫。
弁慶提起長槍,邁步走向老早就舉起電鋸的歌德。
樂眠七棺,東京十一豺,實力一天一地,毫無懸念。
距離,零。
充滿霸氣的弁慶挺起長槍,直挺挺貫入了歌德的心臟,硬生生將歌德釘在地上。
雙腳動彈不得的歌德還是舉起了電鋸,慢吞吞揮向弁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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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
啪。
只用了一掌,魔神一樣的弁慶已將歌德的腦袋摘下。
弁慶巨大的手掌用力一擰,歌德的腦袋迸裂,髒汙的黑血隨噴射的碎骨爆開。
那條笨重的大電鋸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不再發出惱人的噪音。
恐怖的幽冥神話消失。
“……”優香在遠處崩潰尖叫:“什麼嘛!我差一點就相信你了!”
前輩的計畫完全失敗了。
現在跟阿不思一起困在“零時暗殺”裡的半藏前輩,應該也只剩半條命了吧。
“真的是,完全摸不著頭緒……難道他完全沒有腦袋?”
從來沒遇過完全不受攝魂曲控制的敵人,塞壬兀自冷汗不已。
“真是不可思議的生物。”
海底城,Z-Base。
凱因斯著迷不已地看著螢幕轉播:“我能夠用基因技術創造出這種……這種……誰也摸不著頭緒的怪物嗎?還是……還是必須配合某一種命格製劑嗎?”
真的是,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緒。
弁慶一舉拔起了釘住歌德的長槍,黑色的汙血瞬間噴向了弁慶的雙眼。
弁慶閉上了眼睛。
弁慶張開了眼睛。
弁慶摸不著頭緒地看著眼前。
優香放在耳朵前的手指幾乎又要插入,卻也摸不著頭緒地看著眼前。
消失了。
掉了腦袋的歌德就在弁慶拔出長槍的那一瞬間,又或者不是真的那一瞬間——消失了。
沒有人特別注意長槍拔出歌德身體時確實發生了什麼事,總之,歌德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塞壬繼續唱著壓制全場的攝魂曲,可摸不著頭緒地,一股奇怪的聲音從自己的肚子裡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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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忍不住微微低頭。
“無緣無故……”
無緣無故,怎麼會有這麼缺乏品味的一把大鋸子從自己的肚子裡鑽了出來?
塞壬不須要回頭。
因為她的腦袋隨著被切開的上半截身體,斜斜地離開了她灰色的下半截身體。
“……”
一向沒有對白的歌德,現在更沒了腦袋,好像也不明白自己切了什麼。
沒有人理解行動遲緩的歌德是怎麼從弁慶的長槍底下消失的。
沒有人看得清楚笨重蹣跚的歌德是怎麼忽然出現在塞壬的身後。
就像從來沒有人理解過,總是被挖心、被肢解、被爆頭、被燒屍、被攪碎的歌德,是怎麼一次次回到這個他毫不感興趣的無聊世界,對著那些到處逃竄的人類們,永恆地重複他那單調至極的電鋸實驗。
仿佛一陣煙霧飄過,電鋸聲悄悄停了。
失去頭顱的歌德也消失在所有人摸不著頭緒的一眨眼裡。
腦袋平躺在地上的塞壬,仿佛有什麼重要的對白梗在她的喉頭,非說不可似地。
“……他是我兄弟啦啦啦啦啦。”
優香一腳踩碎了塞壬的腦袋:“電鋸王,歌德。”
跳跳跳跳跳針
命格:情緒格
存活:一百年
徵兆:宿主通常會無條件稱呼對方為“學長”,並奇怪地假設自己有資格跟對方說話,於是就誕生了“學長!請容我向你報告!”這樣的說話開場白,並且不斷強調重複且單調的語詞,如“沒有畫面!沒有畫面!沒有畫面!”或“絕無串供!絕無串供!絕無串供!”
特質:宿主其實非常聰明且狡猾,跳針的目的是為了隱藏背後的真意,只有口誤時會不經意露餡,大呼:“我被突襲了!”
進化:謝謝指教、我管定了,死亡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