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威尼斯—格拉茨—維也納
在威尼斯呆了大概一個星期,這一星期裏,男學生們由陳三立和蕭大人帶著四處遊覽,我則帶著那幫女學生們,把威尼斯凡是有名的地方都逛了個遍。
威尼斯的沿岸有近200棟宮殿、豪宅和七座教堂,多半建於14至16世紀,有拜占庭風格、哥特風格、巴羅克風格、威尼斯式等等,所有的建築地基都淹沒在水中,看起來就像水中升起的一座藝術長廊。平日裏大運河真的像一條熙熙攘攘的大街一樣,各式船隻往來穿梭其上,最別致的當然還是貢朵拉。
貢朵拉也叫剛朵拉,是威尼斯一種獨具特色的尖舟,相信大家在各類電視或電影中都應該見過。這種輕盈纖細、造形別致的小舟一直是居住在瀉湖上的威尼斯人代步的工具。據1094年文獻記錄,其名來自7世紀時的第一任總督。
剛朵拉有十分悠久的歷史,11世紀是剛朵拉最盛行的時期,當時的數量超過了一萬隻,但如今的威尼斯僅剩下了幾百隻剛朵拉。雖然數目僅是18世紀的二十分之一,但讓人高興的是,象聖特洛瓦索這樣的小船廠仍舊在製造並修理這種小船,使這種古老的威尼斯傳統得以流傳。剛朵拉的外觀設計原本是各式各樣的,16世紀時的剛朵拉外表異常豔麗,貴族們經常乘坐裝飾著緞子和絲綢、雕刻精美的剛朵拉炫耀自己的財富。為了遏制這種奢靡的風氣,威尼斯元老院頒佈禁令:不准在尖舟上施以任何炫耀門第的裝飾,已經安裝的必須拆除,所有的剛朵拉都漆成了黑色。唯一留下來供裝飾用的只有船頭的嵌板。這一傳統一直被保持了下來,如今的剛朵拉也是統一的黑色,只有在特殊場合才會被裝飾成花船。
我們到達地第一天就看到被拿破崙稱為世界上最美的廣場,聖馬可廣場,還要隨處可見的飛獅,後來又陸續看到了徐志摩筆下憂傷的歎息橋,還有那座毀於火中又重生的鳳凰歌劇院。我唯一覺得惋惜的是。我們來地不是時候,冬季並不是這裏最美麗的季節。
蕭大人看著眼前的聖馬可廣場,一陣感歎,明天就要離開了,可是總覺得這一路上,似乎總是在夢裏一般。他總覺得有些恍惚。
看著坐在自己身側的陳三立,歎道:“以前總是瞧不起那些洋人,雖然咱們大清被他們打的手都還不了,現在才知道,原來人家也是真有本事的,不只是在軍事上,就是咱們一向瞧不上眼的那些個什麼藝術,什麼文明,其實也不比咱們差多少。枉讀了那麼多年的,原來人家的歷史並不比咱們短,甚至有些歷史可能還比咱們地長陳三立笑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以前教格格念,我所知地不過是滄海一粟。”
蕭大人搖搖頭道:“咱們以前太自負了,所以國力才會如此啊。”
陳三立聽到他如此說,大笑道:“蕭大人,您真該跟格格好好聊聊才是,她若知道您說這話。只怕是會驚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蕭大人尷尬的笑道:“陳大人,莫要拿我打趣了,這些日子以來,我每常反思,以前格格要做的許多事,我都會反對,如今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夜郎自大,坐井觀天呀。”
陳三立笑道:“蕭大人。不必過謙,您的學問可是有目共睹的。”
“罷。我那些學問都不過是讀死書罷了。哪里能和陳大人、翁太傅相提並論?如今才真正體會到。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啊。”
陳三立贊同地點點頭道:“正是。如今出來走一走。才明白啊。”
蕭大人忽然又想起了前日子聽兒子說起地那個什麼紅衣處女軍地故事。原來這個故事傳到了男生中。男生們也開始了一場激烈地討論。
頓了頓。便對陳三立道:“不知陳大人可聽過那個紅衣處女軍?”陳三立笑著點點頭。道:“前些日子。男生和女生之間鬧騰地有些不像話了。我便跟格格提了一提。她便跟女生們講了這個故事。初聽時。我也覺得很是震驚啊。這世上居然還曾經有過這樣地一些女子存在過。”
蕭大人也道:“我初聽時也是一樣。只覺得不可思議。後來聽小兒說。那些女學生最近常常談論地是。男女之間互相尊重是否能得到男女平等。我以為。這種言論。以後還是少提地好。”
陳三立聽他如此說。有些不以為然地道:“難道蕭大人覺得女子便上不得朝堂嗎?”
蕭大人一驚,暗道:“不好,這豈不是要把老佛爺都給扯進來了?”
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陳三立又道:“蕭大人莫要誤會了格格的意思,如今咱們出來了,也常看到這洋人的女子也是要抛頭露面,出來工作地,且也很出了些女中英傑,所以可見女子若認真起來,比男子也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區別也就是身體構造的不同罷了。咱們大清想要趕上洋人,只怕還是要多向洋人學習一下,把一些工作交給適合的女子,做起來,只怕是比男子要事半功倍的多。”
蕭大人忙道:“陳大人誤會了,只是這千百年以來,女子講的就是三從四德。”
陳三立有些無奈的道:“蕭大人,我曾聽格格說過一句話,若大清再不與時俱進,只怕還要落後於洋人不知多少?”
蕭大人默念著“與時俱進”四個字,不再說話了,陳三立便停下了談論,開始打量著廣場上的鴿子了。
十二月,我們進入了奧地利的境內,奧匈帝國地皇帝,弗蘭茨•約瑟夫一世,派出了大軍一路相迎,進入格拉茨。
格拉茨一詞來源自於斯拉夫語,意為小城堡,它是奧地利地第二大城市,橫跨了多瑙河支流莫爾河。從巴奔堡家族統治以來,格拉茨逐漸變為一個商業重鎮。哈布斯堡家族掌握了統治權之後,王族的親屬們選擇這個城市作為自己地居住地。
這時是中歐保存的最完善的古城之一,又受了義大利的影響,城中的建築都洋溢著南國風韻,那位奧匈帝國皇帝在派出軍隊的同時,還送來了十幾名奧地利宮廷女官,她們會一直侍奉我進入維也納。
當我們進入維也納市區時,整個城市都在沸騰,你可以感覺到音樂聲從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裏傳了出來,歡快的圓舞曲,在兩邊跳舞的民眾,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快樂的笑容。
跟我同一輛馬車的秋謹感歎道:“難道這個國家的每個人都會唱歌跳舞嗎?”
我笑著道:“這裏是音樂之都,幾乎所有的人都會圓舞曲,也都會跳舞。就是到了鄉下的地方,那些農夫也會拉上兩小提琴。”
“天那,那他們也真是太有音樂天賦了。”
王月欣笑道:“格格,那你在香港拉的那《藍色多瑙河》也是圓舞曲嗎?”
“那當然,那是“圓舞曲之王”小約翰•施特勞斯所作,他是一位偉大的音樂家。”
我又想起了什麼,笑道:“這裏不僅僅是音樂之都,維也納還有數百所小學、中學和特殊學校。而且他們的醫學學科,在世界是具有領先地位的。他們還有美術學院、獸醫大學、技術大學、還有音樂與表演藝術大學、而且,他們還有一所農業大學。”
車裏的人都感到震驚了,秋謹喃喃地道:“這醫學和獸醫也能成立大學?還有那個什麼音樂、表演的也是?”
我輕輕一笑道:“這就是一種社會的進步啊?他們並不認為這些不能登大雅之堂。”
王月欣奇道:“洋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錯了,不是他們捉摸不透,是咱們太過於自負,太過於相信半部論語治天下的話了。”
秋謹搖搖頭道:“那先賢們錯了嗎?”
“錯了就是錯了,咱們中國人的一個大毛病,就是死不認錯,社會是要進步,就像科學,誰也不能保證,我們現在所知的一切,到了幾十或幾百年以後,會不會被新的科學推翻呢?”
維也納,既有“音樂之都”的盛譽,又有以精美絕倫、風格各異的建築而贏得的“建築博覽會”的美稱。維也納的新年音樂會是大家都知道的國際性的音樂盛會,不過那是在幾十年以後才開始的。維也納三面環山,波光粼粼的多瑙河穿城而過,四周環繞著著名的維也納森林。維也納還是多瑙河第一個流經的大城市,因此有多瑙河的女神之稱。夏天還舉行露天音樂會。每一家都會在闔家歡樂時演奏古典音樂。更有趣的是,在政府會議前後,也都要演奏一曲。
這裏簡直就是一個音樂的國度,雖然已經入冬,可是卻絲毫沒有影響在外面歡歌的人們,他們的熱情可以把空氣都加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