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離別

更新時間：2009-12-31 19:29:19 字數：2216

　　「要走了，處理一趟南疆的事情。」早上，梳妝抬前，王裳正在梳理有些打結的髮絲，一縷一縷。

　　王勁從後面慢慢抱上她，嗅了嗅髮絲之間散出的濃重氣息，眼睛微微閉上，說：「你就連多說上句話都不肯嗎？」

　　王裳的表情依然有點木然，昨晚王勁又是在她房中過了一夜，她承受了一切。對於這個男人，關係實在太混亂了，混亂得是人都有些無從接受。

　　「好吧！照顧好我那老母親。」王勁說完，轉身就想朝外面去。「這一去，說不上多久才能回來。」

　　「趁還有兩個晚上，多顧及幾個丫頭。」王裳說，手上沒停，牙梳從秀髮輕輕劃下。

　　王勁輕輕咧嘴一笑，再不說話了；大步開來，走出房間。這時，王裳才回頭；看那消失的背影，連背影都沒落著…

　　兩日後，極南新夏。

　　「趙鴻臚。」他王勁永遠只打算將自己的王袍當擺設了，白色的服飾才是他的最愛。

　　「本王走後，大夏一國，全權由你做主；記住，南蠻，南蠻。」坐在高處的王勁幾乎從嘴巴裡逼出。其實大夏一國，什麼時候不是由趙深一個人在鼓搗？

　　只見趙深上前，雙手一拜：「臣明白。」

　　「還有。」王勁將身子前傾一些：「像騎，像騎。」

　　「臣省得…」

　　「聚乾王三十六騎，出發——」王勁從座位上快速起來，大步走下..

　　朝陽下，百官相送。南疆百官此時頗為感慨，算什麼呢？馬上送走一個可以令小兒哆嗦的煞神？可同樣是這樽煞神，讓南疆人人飽食。也許以後不必再膽戰心驚了，但是，這人會永遠離開南疆嗎？突然發現，如果是永遠的話，他們還真的不願意，到時不知道乾王洞還願不願意繼續用細糧支撐他們；至少，人不能老吃芋頭，當能飽食時，更是如此。

　　王勁橫抱赤姬兒，粗闊野蠻無比；赤姬兒都紅腫了眼睛，安靜地躺在懷裡；男人真的要離開了，還不能帶上她們，這是事實；而且據說，回來的日期也不一定。

　　王葶和王慈跟在後面，表情各不一樣；王葶是有些不高興的，即使就在離別；但是…為什麼王勁的懷裡總是赤姬兒？說馬背上嘛還可以理解為那女孩不會騎馬，但平時，這就顯得不公平了。

　　翻身上馬，旁邊三十六騎呼嘯而來；還有黃飆、謝逸，以及王燦。「送些路程吧！」王勁交代，自己打馬慢走。

　　離開，這片天，依然那麼純。慢步的馬兒；眼看路途，差不多了，總是沒必要送太遠的。手鬆松，欲放下赤姬兒，女孩猜到了他的意圖，死死地抱住，渾身顫抖不肯放手。也許三個女孩間，就數她對王勁的依戀最濃厚。

　　王勁使了些力氣，強硬將女孩從懷裡抱出，彎腰放到地上。「赤僕射，護王妃上馬車。」他南地的官職不是一般亂啊！只要是他自己能想像到的，一切，皆可能混亂用上。

　　赤木童一抱拳：「是，大王。」人已上前，將赤姬兒攙扶住。

　　如今的赤姬兒，美艷照人不可芳物。她和另兩姐妹可不如王勁般整日不穿王服；乾王洞最巧的手一針一線縫織的，色澤鮮亮而且大氣凌然。紫花色兒大朵牡丹，上面就缺了鳳凰圖案。穿上貴氣逼人，這便是所謂的王妃服飾。

　　赤姬兒的性格，沒繼續糾纏。早前停歇的眼淚，線條般滑下臉夾；「夫郎會很快回來，是嗎？」

　　「赤姬兒和兩位姐姐，都等著。」

　　也許，這問題…王勁忽然伸出一隻手；卻，只停在空中；他的高頭大馬。赤姬兒偏過頭伸出自己的纖手，握上那隻大手…「先扶王妃上車。」王勁手一扔，最後剛上手的纖手沒多停留上兩秒種，已經被扔開。大刀橫架馬上，道：「兩個丫頭，下來把妹妹扶上馬車去，再一併離開。」

　　「小叔…」王葶；始終，真的要走了，這時她才徹底意識到；一去，去的是她男人。

　　「快——」王勁喝了一聲。最後，是王慈先下馬，從赤木童手中接過赤姬兒，道：「妹妹，我們先上馬車。」一起，去了空馬車旁邊，早有人掀開簾子。轉頭，對後面跟來的王葶說：「妹，你回馬去吧！」連自己，也上了馬車，簾子一放…

　　王勁默默看著一幕幕，最後，轉頭，再次落在趙深身上：「趙鴻臚，你的任務不可謂不重啊！」

　　「大王放心，臣定不負大王所托。」趙深單膝一跪，鄭重承諾。算是從乾王洞到大夏的徹底轉變；因為現在，大夏與乾王，就是一體。

　　王勁翻身下馬，很正式地將他扶起；「劍指南蠻——」比之對自己的女人，慎重多了。即使人活如他，完了也不由幾分感歎。轉眼來這快一年了，人啊！以前的自己，也很張狂，但因為謀生之計太陰暗，很多東西都刻意壓制住；現在想來，來這裡後，好像性情爆炸了般，沉穩的時候比過去還少上幾分…

　　也罷！「該是走的時候了。」回身：「謝司徒，咱們走。」翻身再次上馬。「乾王三十六騎，從今更名乾坤三十六騎；隨本王征戰中原，願他宵歸來，不落一騎。」乾王三十六騎，是乾王洞幾千郎兒篩選出來的三十六個之最；不管騎射還是手上硬功夫，都有很高造詣。

　　「謝大王。」三十六騎紛紛在馬上謝過，氣勢如洪。

　　「起程——」一聲大喝，拍馬而起——

　　「恭送大王。」群臣紛紛跪下，這時候，煞神也讓人不捨。

　　「眾卿為本王照看好大夏，待本王功成歸來。駕——」刀柄打馬…

　　「緊遵大王諭。」三十多個近身臣子啊！極南之地，人口二十來萬，不錯了。

　　快馬奔馳的影子，後面三十六騎塵煙滾滾。

　　「休得怪！本王不識熏粉味，橫刀策馬闖天涯…」忽然高歌；馬踢逐漸消失，那瀟灑狂放的聲音，同時漸漸遠去…

　　「夫郎——」馬車簾子拉開，一張熏粉花亂的臉…一下，被王慈拉了回去；簾子再次落下；馬車裡，兩個相擁的淚人兒！真走了，不知歸期的離別…

　　「駕——」

　　「截住王妃娘娘。」趙深大急，旁邊快騎隨後上去，將王葶剛奔騰起的馬匹活活攔截；直到，看不見王勁的奔馬，以及三十六騎；才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