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北地中原 烽火硝煙起

二十五、成都

更新時間：2010-1-1 20:28:32 字數：3445

　　馬蹄蕭蕭，烽火南地。十數日後，一共四十騎，正臨門成都，距離不到五里，人眼可即。

　　下斜趨勢，成都城門就在眼前。陽光高照；王勁勒馬，放眼成都城牆。十來日行程，非但不讓他疲憊，卻越發興致激昂；中原，南地一載無時不記掛的中原，至少現在早已經在大漢地界了，胸湧澎湃。

　　周邊，一面開闊；這就是成都城外，勃森森的成都城外。經過了烏蒙、朱提、外江（現宜賓）…直奔而下；從一蠻荒，直插成都城的益州地頭；看前方，城牆圍繞，蜀都啊！即使快馬加鞭，也不是三五天能到得的。

　　「看——」王勁仰頭高指大刀，豪邁地說：「前方，就是大漢益州的州治成都。」

　　「我等由南地開來；從蠻荒之地，翻山躍嶺；經過烏蒙、朱提…這等大漢荒蕪土地，再過外江，前方一路行來何不是路途開闊？可縱馬奔騰？」

　　豪放不拘的眸子瞪住那成都南城門，張嘴大笑：「哈哈…益州！天府之國！離我們何其相近？放在眼前。」

　　突然一收眸子，撇頭審視左右：「郎兒們試想，假如我大夏之兵，驅盡數開來，過得外江，馳騁益州大地；怕不直打到他成都城他方才反應過來，可是與不是？」

　　頭一抬，嘴一抿；他是這麼認為的，雖然多少有點誇張；假如沒記錯，南蠻孟獲造反，雖然沒打到成都城，但蜀南中各地，卻是被他鬧翻了天，而且那是諸葛亮坐鎮成都，不是現在的劉焉老兒；差別之大，更顯而易見了：「一路下來，大江萬川；郡縣防備鬆懈；蠻荒南地，他大漢州郡幾時放在眼裡？我南地兒郎，早被人鄙為蠻荒匹夫。此時，益州州牧大人，甚至中原群雄，各個只一對眼珠子緊盯中原動態，哪還有半點心思理會南蠻一地野人？怕是我蠻荒一地，早被人遺忘；我極南一地一統，量他們更不知曉半點。」語氣萬分咄咄逼人，不屑與自信交雜；中原大地，似無人匹敵，現在，他依舊是隱藏在陰暗角落的一頭獨狼，隨時咆哮出山。正待拍馬前行，不想旁邊王燦湊上眉頭道：「大王為何不先試圖統一南蠻，再進益州，逐步遞近…憑借大王手中大刀，南蠻一地，若得過三五年…」

　　王勁馬匹一勒，斜了一眼，馬蹄蹦達；真如同一方運籌帷幄的霸主：「本王還沒愚蠢到這等境界。」回頭手一指來路南地：「南蠻一地要統一，豈是你說的那般簡單？一路下來，南蠻地頭，洞族林立，刺頭多少？一點不比我極南差的就有好幾個。留趙鴻臚一人，沒個五八年還說不上個結果；五八年後，也不一定就非是一統結果。」忽然氣勢鏗鏘：「再說，即使本王大刀在，南蠻三五年統一又如何？憑借南蠻一地，聚集二十萬雄兵輕而易舉。哈哈…踏他益州一地，不消吹灰之力；可踏過了，又待怎樣？」

　　「我王勁由南蠻來，佔據大漢疆土益州一地，天府之國，誰不窺視？外來蠻夫，中原眾多諸侯，定然趁機群起而攻；外族入侵這等好借口，中原群雄可找得準得很；益州這等富庶之地，量他是誰都樂意上來分上一杯羹；即使益州臨中原有天險可阻，但你要本王永遠坐困益州不得出？哈哈…那本王豈能甘心？中原…中原….美女與英雄最紮結的地頭，本王不見識上翻，還不如坐困極南一地混世一生逍遙王侯。」忽然瞳孔劇縮，大刀一緊：「何況我王勁，來這是為成就一方霸王事業，聚天下美人兒入懷，匹夫…可不真當那眾人攻伐的鹵夫；益州，本王早當它囊中物；此去中原，混得熟臉，再打下別一翻基礎；到時，本王不鳴則矣，一鳴驚人。」

　　逐漸，忽悠轉頭，眼中精光一閃終於盡收：「謝司馬，你認為呢？」

　　再轉頭前方，城牆在望；手一指北地：「人永遠就是最奇怪的動物；當你在那他地頭留下了名聲，即使你將來迎得西方大秦兵馬前來，人最多說你引外族來侵，卻也承認你為族人的身份；但你莫名其妙領了外族來入，則即使你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少名不外揚，無人知曉；適時都非給你扣上一頂蠻夷的高帽子，群起攻伐成為必然。所以，假如我王勁在中原做得三分事，即使將來引南兵北上，再道自己是秦時王剪公後人；那時；」眼睛一獰：「天下人連懷疑的態度都消失，本王還是本王，去了蠻地成就一翻功業回來打算逐鹿天下的王氏子孫，哈哈…秦將後人，總算些許公明正大——駕——」大刀橫指前方：「本王要的天下，即使支離破碎；但決不是困坐一方所謂雄主；氣吞河山——」霸氣斐然…

　　「何況本王，也根本沒打算過循環遞近；若那般考慮，等某匹夫到得中原，英雄美女，黃花菜兒早歇涼了，哈哈…」前方快馬，傳來放縱無比的回音…

　　一屠夫，節節分析來，卻說不上怪異。原來，匹夫也懂得緩緩相扣，這還是那個南地一騎入萬軍，只知揮灑大刀的王屠夫嗎？這是一個陌生的大王，或許說，也不陌生，因為他還是那般囂張，甚至不將中原群雄放入眼裡，和在南地一樣。

　　「近四十騎一起入城太引人注目，聽大王的意思是不希望大漢有人對南地有任何注意；所以，我等分批入城，到時在城中匯合；收好各自令箭，萬不可遺失。」重新審視過王勁後的謝逸說的話，至於王燦，看他主子跑了早跟上去了。乾王洞的令箭，是表明身份的；去得屬於乾王洞產業地頭，至少吃喝保障，自然沒王勁那令箭管用，可以隨意調東遣西…

　　謝逸打馬，很快快速去追上了王勁和王燦…

　　成都城裡，一片繁榮。

　　「店家，結帳。」

　　「哦，來咯！」

　　王燦付了錢，一身白衣的王勁在謝逸的陪同下從座位上站起來。

　　現在已是太陽偏西，眼看就要下山光景。然而往外一看，卻是熱鬧依舊；小販，賣布的、雜玩的、多不甚數。

　　這就是三國，困在一地的益州。王勁感慨，不到漢地不叫入了三國，那麼以前在南疆，就不算穿回了三國。「現在已臨近天黑，為何還這般熱鬧？」

　　那店家大打哈哈：「看客官一身行頭，應該是從外地而來吧？客官是有所不知，此地為成都最繁華的地段，走卒商販數不勝數，不到夜幕下來，是不可能收市的。」

　　儘管王勁聽了，架子大得連頭都沒點就往外走；但是店家能看出，這仨主僕，都非常人；單看那大刀也閃亮得嚇人。哈腰點背：「三位客官慢走。」

　　出了酒肆，王燦於馬廄中先牽出王勁的白馬，交到王勁手裡。

　　「先走走。」王勁此時心靈仍然澎湃，不能平靜。三國；看來成都被劉焉治理得還不錯。

　　沿街的小販走卒。忽然看見一間玉器行當。「進去看看。」

　　把馬一束，進入行當中。一年輕後生夥計熱情地招待：「客官是要玉器。」

　　王勁連理都懶得理會，王燦特有樣兒——有樣跟樣；到是謝逸生澀地報以一笑。

　　伸手上櫃檯，拿起一件青龍玉雕；溫潤暖手；成色也不錯。一一看了，全是軟玉，最上乘的看上去色澤也不可能有硬玉好，更別提他帶在身上的那樽透明玉馬了。只是手感肯定比硬玉好很多。但王勁知道一點，物以稀為貴，以新為餑。

　　不說二話，轉身往外走。

　　「客官您慢走。」實在是一個不錯的夥計。

　　王勁眉頭緊鎖著，不知在想什麼；少語的謝逸自然不會問，只覺得這大王進了大漢似乎開始活絡大腦咯，王燦現在也不多話，想是才來大漢地頭，有點生疏。

　　「快…」

　　突然街市上，人群混亂。看時，卻是一輛馬車疾弛而來；走卒商販閒人紛紛避讓。

　　「快…」還在快。

　　一高盤髮髻的女子，大致十七八歲美麗少婦樣子，頭從馬車簾子中穿出；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如芙蓉出水，卻出水得憔悴了幾分。手提一張手絹兒揮舞在外，儘是焦急神色。

　　馬馳馳，呼嘯而和王勁主僕的仨馬交錯過去。王勁快速轉身，兩顆眼珠緊盯著那小婦人穿出馬車的脖子。這小婦人，雖和赤姬兒一般鵝蛋臉坯，卻稍稍瘦狹一點，又別了一翻風韻。特別是焦急憔悴的神色，更若人愛憐。

　　「美人如何？」王勁忽然問。

　　「好。」王燦傻愣愣地回答。

　　「美人如玉。」王勁早從思緒中醒悟過來，自己癡呆樣子回答了，剛要開走，畢竟有些美人看上一看就可以。這時，鬧市中開始恢復過來，便有人議論：

　　「唉！可惜了這麼個好姑娘，美得跟朵花兒似的，卻嫁了個病泱泱的男人。」

　　「噓——」旁邊一人豎起了手指，把聲音壓得更低：「聽算命的說，她有皇后命。」

　　王勁本來要走，卻把腳步放緩下來，豎起耳朵…

　　「皇后命？看大公子那身子骨，還熬不熬得過今年都說不上。」

　　那很在意被人聽見的商販聽了搖搖頭，道：「聽說城南瘋神醫應該能治的，可惜州牧大人，偏不屑瘋神醫，說他一個瘋子，怎可能讓他進州牧府大門？最後，府醫名醫都請遍了，束手無策，少夫人只好自己親自去請城南瘋神醫了。」

　　「這州牧大人也是，偏偏那麼固執，到現在也不肯向瘋神醫低頭。這少夫人都是去第三次了，瘋神醫發了瘋話，不是州牧大人親自去賠禮道歉，他就不來…」

　　「走…」王勁神色動了一動，忽然嘴角掛起勾弧，似乎忘了城外的一方霸氣；拉轉馬頭，加快腳步。

　　「大王。去哪？」王燦想，不是突然調頭追人家小娘子去吧？

　　「出門在外，稱公子。」

　　「公子這是？」謝逸都說話了。天快黑了，還有三十六騎和黃飆要匯合呢！這王勁轉頭方向；跟個婦人幹什麼？他分明注意到王勁豎起耳朵聽商販們議論了半天才做的決定，卻是不明白為什麼下這樣的決定。

　　「看病…」王勁鬼魅的笑容掛上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