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巫師

更新時間：2009-12-25 0:47:43 字數：2278

　　隔日，大張旗鼓。

　　晨露中；王勁點齊自家三千郎兒，外加帶雲洞精挑細選兩千男兒，合作五千大軍，配備齊全兵器，從帶雲洞出發。

　　高頭大象，一柄大刀橫在象背，兩個女人坐於懷，微微翹起的嘴唇；晨風中…後面緊跟五千兒郎，至少各種兵器配備整齊的兒郎…

　　謝逸和王燦，甚至包括赤木童老朽，鹵紳老兒一道跟在後面；帶雲洞，留給了那聽話的鹵紳小兒看守，其中包含大孟洞一道『殺』過來的六百面紅饑瘦青壯…

　　乾王洞插足極南十八洞的消息，從帶雲洞開始，已經逐步傳開。急急行軍，王勁希望能在兩日後到達紫蕭洞。

　　說來，這極南十八洞之間，還真窮得可以；即使現在秋後，剛豐收了糧食；即使帶雲洞，還是三大主洞之一；但吃的食糧，仍然是沒剝乾淨皮兒的細糧；細糧沒被剝乾淨皮兒，和粗糧有什麼區別？

　　一路上，王勁出於好奇，看見荒蕪大片的山坡，一問之下終於明白了；原來不是願意讓它荒蕪，而是人力根本種不過來；而且土壤相對貧瘠，收成也根本不及中原十一；所以，即使每年開春各洞拚命地播種，但到了秋收，然後冬末，大致各洞是沒了糧食的，只能大洞欺負小洞，像帶雲洞這樣的主洞，收些歲貢能堅持到夏季，但剩餘時間只能用野菜樹皮充飢，直到熬到秋天…

　　王勁嘴角彎得更厲害，絲毫不為自己的無知半分羞恥；數百年各洞可謂只能在生存與過活的夾縫中輾轉，甚至連最基本的，祖先傳遞下來的文字都已經遺忘；可見，這是一個怎樣的地境？興許，生計的承諾，想著乾王洞富得流油，能有多少朝不保夕的洞族能受得住誘惑。

　　看著漫山在秋天依然青青蔥蔥的野生芋頭苗兒，疑惑又在心中響起。當他從象背上下來，一手攬著衣襟用大刀挑翻一顆芋頭苗，六七個老大芋頭從泥土裡飛出，難道這不是最好的糧食？自從來到這地境，聽說這裡的人朝不保夕，他就一直懷疑；因為當他落到這世界的第一時間，就是用芋頭充飢的…

　　但是問過，又知道了件希奇的事情。原來傳說，這東西，是天地神君潑灑在這地頭的詛咒；吃了它，會受到天地神君的懲罰。記得祖先們剛到這裡時，由於飢腸轆轆，所以飢不擇食，把它取於火；冒出的味兒很香；但取來一食，木口不說，強硬咽進去填充飽肚子後，祖先們幾乎人人上吐下瀉、脯痛三天，也因此得到一詛咒的結論，告戒後代，不能妄圖不勞而獲。當然，不排除這告戒是好的，讓後人自食其力；但是結局，卻是悲慘的…

　　王勁樣子及其慎重地點頭，很認真。後來表示，這東西，其實完全可以破除詛咒；最後…真被他破了，放入大火中，自己先香香地吃了一頓，直讓包括謝逸這種大好青年看他的眼神都像怪物。赤姬兒總不樂意吃，看來中毒太深；王勁吃時，她幾乎抱著男人的手臂，手都在顫抖；當王勁津津有味後，王葶好奇，不信那邪門，也弄了黑黑的一個剝了皮兒！，從進朱紅的小嘴…她平時自然是不用吃這東西的，家裡的正宗細糧多的是。

　　下午，詛咒真的破了；因為這煞神一般的公子，沒吐也沒瀉；說他不是人好吧！但嬌滴滴的王葶，總讓一群男兒無話可說，結果，五千兒郎糧食都免了，硬是把一大坡芋頭給吃得只剩下一地苗兒。

　　「現在相信本公子的話了吧！極南十八洞，本公子一個人照樣養得起。」

　　謝逸面無表情地點頭，有了這東西，極南十八洞，卻是不用鬧饑荒了；只是，他不大願意像別的兒郎那般認為，這是王勁會用巫術，解了詛咒；但他也沒開口問，索性讓這事成就一個謎，也成就一個巫師…

　　但王勁隨後交代：「這東西，必須得熟透了再吃；如果沒熟透，即使你不樂意，脯痛三天，上吐下瀉，其味照樣難以下嚥，和詛咒無關。」…

　　半夜，三更剛過，夜深的氣流有些讓人發寒。懷裡的赤姬兒睡得很安靜，王葶卻連嘴邊都流了哈喇子，打濕他白色的衣襟。王勁沒有介意，將兩個女孩攏攏，靠得更緊一些；他仰著頭，似乎在細數，來這世界多少天了！就地鼾睡的人一大片，就他一個人清醒；火堆柴火也熄得差不多了，還好火星子在冷風中發熾。

　　王慈坐在一個火堆旁邊，就這麼抱著頭在熟睡；樣子，孤孤單單。其實懷抱允許，他王勁願意一併抱過來，只要女孩願意。

　　看著幾個老頭，包括赤木童老朽，鹵紳老兒，困了一大片；臉仍然赤紅著，噗嗤噗嗤嘴裡冒著泡。原因無他，只因為芋頭吃香了，順便幾個有點地位的老頭把帶來的些黃湯給飲了大半..其實王勁自己也滿了一碗。本來以為那黃湯只因為火光火紅而泛出來的，不成想一口喝下，盡數『噗——』，看得連鹵紳老兒都直搖頭可惜。

　　也好，為了行軍順暢，酒帶得不多；就這麼一罈子，王勁直苦著臉一個勁叫晦氣，卻自己抱著美人兒跑開了；也獨留給幾個酒蟲子滿天飛的老頭享受去。

　　「寶貝..醒醒…」

　　「恩…夫郎…」赤姬兒半迷半睡地睜開眼睛，後用手揉揉。王葶打打嘴巴，翻過頭繼續呼嚕。

　　「寶貝，我們必須趕路了。」看看天色，他是希望早上就到紫蕭洞的。「丫頭，醒醒。」一巴掌打在王葶肥臀上。

　　「啊——」王葶頭一驚而起；「小叔——」其中的不滿意，想是人都明白了。

　　王勁好氣一笑：「快起來，否則今天象背上沒有你，自己乘馬去。」

　　大致這威脅讓丫頭一邊嘀咕一邊揉著眼睛，還是站起來了。

　　王勁從地上一蹭而起，嘴裡喝著：「起來——都起來——」只差手裡缺根皮鞭子。

　　赤木童老朽被吵醒，脹紅的臉人卻很清醒。「公子。」拍拍屁股上來。接著謝逸也抬頭，他一直端坐著的，可沒像別人一般胡亂一躺或東倒西歪。

　　「現在大致三更天，離天亮不遠了，本公子希望能在天亮時分趕到紫蕭洞。」摟著兩個女孩不由分說朝大象走去。

　　老朽揉下眼睛，回頭看向謝逸；謝逸看上去很清醒，半點不像剛睡了覺一般：「動作快些，列隊整齊，出發。」

　　五千郎兒，踩著星夜餘輝，伴著深山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