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一騎入萬軍

更新時間：2009-12-25 17:30:51 字數：3179

　　天逐漸亮開。晚上難行，所以走得並不快。五千兒郎，十人一縱，也將列隊拉長得幾乎一里地。

　　四處環山與曠野。「停——」王勁手一揚問旁邊的鹵紳老兒：「還有多遠？」連離他最近的王燦都不問。

　　鹵紳老兒對這帶可熟悉得很，直接就回答說：「五里路程，待翻過前面禿山一眼便到。」雖然他對這公子並不是很以為然，但兩天行軍下來，竟然感覺些許融洽。

　　「好——」王勁重重壓一聲，前面禿山並不高，看上去也花費不了多少工夫：「就地休息一刻，埋鍋造飯。」重壓下依然豪氣非常，也很認真，好似因為終於見了天亮。

　　抱著赤姬兒和王葶橫橫下象，看著一個個帶雲洞的青年開始有些酥軟，一下上了心頭。把大刀一橫，對著一群新蛋子咆哮：「打起精神來，一個個昨天晚上被豺狼叼了卵子？」

　　幾千人不禁被喝得一栗；聽說，聽逃回來的兄弟說，這公子的大刀，非一般的感覺。紛紛把身子打直，但橫豎看，僵硬得有些彆扭。畢竟不如乾王洞經過訓練的士卒。

　　可乾王洞三千士卒，卻看向了這公子；敢情這公子，人流氓不說，嘴裡也不乾淨了去。

　　王勁眼睛一橫乾王洞人，轉頭繼續喝道：「帶雲洞的兄弟，都是長卵子的爺們；可別手耙腳軟，不如回家抱自家娘們算去。」心裡卻明白，這群兵蛋子需要強而有利地訓練。極南之地，和南蠻人差不多，只要吃飽喝足，都很彪悍；為了生計，已經迫使出他們身體裡的野性本能，忘卻斯文的本能；只要訓練得好，非是一支精銳。

　　摟著兩個女人，坐在旁邊；王葶跳出去，找她姐姐去了；獨赤姬兒，沒離開他懷抱。遠方，幾頭野像在啃著青草兒。他問過，這地頭的大象很多，甚至有少許，被人馴服來幫助勞作。他嘴角一歪，大象進農田？但是，心中早有個想法；將來，若是眾得上萬象騎？大象，皮粗肉糙，刀槍難近；相對笨拙，但只是與馬匹相比而已；如果和人，則成兩樣了，何況是上萬的象騎，而不是單獨一隻；獨論氣勢，現在幾乎連旁邊的馬匹都不願意靠近的樣子！嘴角的幅度越來越大，勾得如同一個月牙；大象和他親近，是上輩子緬甸呆多了的緣故，反而馬匹到知曉不多…象騎，像騎…

　　五千男兒自覺得很，既然是埋鍋造飯；但是其實他們更願意吃那芋頭；所以各自分批去荒地中挖些芋頭回來，升起燎燎炊煙…

　　當飯飽，前方，只是一個開始…

　　王勁大刀撐地，面對前方；第一個是紫蕭洞，但他真的不希望出現第二過。手攬住赤姬兒，順便擰了大刀；另一手一伸，招呼王葶：「走——」

　　翻上山頭，下面一眼望去，一條溪流，橫穿而下；白花花的水流，像見底的河床。過去，如同一個村落，連綿兩邊是山，直直進去，排成對門的房子林立。

　　王勁抬手一指：「這就是紫蕭洞地頭了？」

　　「回公子，正是紫蕭洞。」旁邊勒馬的赤木童老朽說。當然，紫蕭洞不可能就眼前一個村落大小，出了村落，出去豁然開朗，連紫蕭洞農作物都種在那邊的。

　　王勁邪邪一笑，道：「可派數騎上去，便說本公子來了，要拿他柯生老兒人頭開刀，出來迎接便是。」

　　「公子。」謝逸認為這有些不妥，為什麼偏生要先告訴別人一聲，難道說聲『土匪我來了』？紫蕭洞可能聚集七八千青壯，人數絕對不少；雖然柯生人品不怎麼樣，但是有人要攻佔他的洞族，怎麼鼓舞洞中郎兒還說不定；到時候一場大戰，即使勝利迎來，怕不將自己折去五六？

　　「去；本公子自有計較！」王勁皺皺鼻子，表情相當桀驁：「再說，偷襲他一個紫蕭洞，不是本公子做不出來，而這似乎也算是殺雞敬猴的事。」眼睛忽瞟忽瞟旁邊的鹵紳老兒；大致，他是說給鹵紳老兒聽得吧！

　　謝逸無奈，著手下十餘騎，手一揮，馬蹄奔騰而下…

　　「老爺子，這一戰，可是為了給你找個新媳婦兒？」王勁嘴巴張著，桀驁地上下打打，笑得相當怪異…忽然掃向旁邊王燦，說：「你願意挑一個嗎？」

　　「恩…」王燦悶著腦袋直搖頭，擠著眉眼笑道：「還是公子先挑。」

　　「挑你個頭…」王勁一聲暴栗。

　　這次算王燦沒長眼睛，也不想想這冒牌公子，現在忙不忙得過來；赤姬兒不說，不明擺是去得罪王葶嗎？看王葶那吃人的眼神，只得縮縮脖子。

　　而老頭子，尷尬地直看向旁邊和他年齡相等的鹵紳老兒；他自己老臉僵紅，人家臉皮更紫青得厲害…

　　「哈哈哈哈…」王勁幾度張狂…

　　下面，十騎快馬呼嘯而下，地上卷陣陣灰塵。剛到溪流，馬匹幾個起縱，已經奔騰越過。果然是乾王洞男兒；王勁瞳孔緊縮，聚精會神，忽然開始盼望著見見那訓練出這等彪悍士卒的趙深。也更難怪數百年下來無人打得了這乾王洞主意。

　　「這趙深，什麼時候能回來？」

　　「回公子，多至半月。」王燦剛受了王葶大眼神擠她，但現在仍然伸長脖子。

　　「值得見見。」王勁回答了四個字。

　　當那十數騎再次出現河床時，後面；黑壓壓一片…

　　「好快——」

　　謝逸的眼睛迷成一條縫…

　　「殺——」象被上的王勁大刀一仰，領頭直衝而下…

　　河床。也許過去真是河床，但現在只如同溪流，白石冒出水尖。

　　一萬多人相互對峙，乾王洞壓後，擺尾就在河床邊際。王勁傲然立於前頭，手中箍緊兩個女人不說，還不忘把玩一下大刀。那最前方向，一匹彪悍的黑馬上，該是紫蕭洞洞主柯生了吧？後面緊壓的七八千人；還真夠快；不管怎麼說，武器雜亂，手中沒打空，全都多少有點傢伙不是？

　　兩騎相隔兩百米左右。柯生，四十過頭，滿臉絡腮鬍子，使得一根長鞭，擰在手上。當然，他也在打量王勁，這剛冒出來的所謂乾王洞公子；大象上；頭髮短算了，但還抱著女人；一個也算了，還是兩個；還有，那刀…忽然抱拳，樣子可不像他長相般鹵莽：「閣下可是乾王洞公子，柯生迎接來遲。」

　　「哈哈…柯洞主果然彪悍。」王勁放縱大笑，忽然身體前傾一些，道：「看來本公子面子不小啊？柯洞主聚集齊紫蕭洞所有兒郎了吧？只為迎接本公子？」

　　不明明他自己說要拿柯生開刀嗎？雖然柯生明白，但他更明白，這樣的人根本沒理由可講。「聽聞公子特意來想拿本洞主開刀，本洞主雖然粗鄙就只剩一把子力氣，但還知道，若乾王洞公子真要拿本洞主開刀，本洞主還真無可奈何。」

　　「知道…就好。」王勁笑得竟然好似曖昧：「極南十八洞，太多人不相信本公子大刀鋒芒。」愛憐地看向自己刀刃，拿起來及其認真地吹口氣：「即使本公子刀下，已經斬殺過帶雲洞第一勇士鹵赤子，但是他們告訴我，鹵赤子在極南十八洞根本算不上什麼，除非我這大刀能借來柯洞主的項上人頭？？」忽然眼皮一抬：「說實話，我很不喜歡你；因為他們都說你太好色；這不是什麼大問題，男人好色也就罷了，像我，懷中摟著兩個美人兒，同樣在惦記著別的。」瞟眼王慈，那目的不言而喻了：「但是。」刀口向下一壓：「你不是本公子。真的…」王勁搖搖頭…

　　的確，如果紫蕭洞不是幾百年下來都由柯姓做主，就現在柯生見人家漂亮姑娘就想盡辦法拉入後宮的手腕，恐怕早有人反水了。

　　「很難想像，現在你還有多少族人真心誠意擁護你。」王勁忽然大刀一甩：「紫蕭洞郎兒們聽真，本公子欲萬軍中取那柯生老兒首級；若樂意陪柯大洞主一道入地府面見祖宗的，盡可上來與公子我大刀一晤；若想安生於這極南之地生存下去者，本公子在此承諾，極南十八洞一統，極南之地生計，全由乾王洞負責。」

　　柯生忽然面色一變，看向左右，連坐下的馬匹腳步都開始慌亂。大吼：「休聽他的，這匹夫是來滅我族人。」

　　「哈哈…」王勁放縱大笑，不想臉上又一猙獰：「假如，諸子弟樂意擁護你家洞主，本公子發誓，當斬得柯生老兒人頭，本公子跨下坐騎，與乾王洞近萬勇士，踏碎你紫蕭洞，雞犬不留。」大刀一磕象背。

　　「公子。」謝逸喊道。

　　「略陣。」王勁大象一騎縱出…

　　「紫蕭洞郎兒，殺…」柯生長鞭一仰，但左右..看來他人品真不是很好，竟然都在躊躇。忽然面容猙獰；「哈哈…小兒，說不上某手中長鞭就遜色於你，招呼上來便是，駕——」一鞭抽向馬屁股…

　　橫豎都是死；殺了乾王洞公子是乾王洞報復至死，不殺直接被這公子干死；何不直接去殺了痛快？旁邊一最是躊躇的長老有想法，那就是在乾王洞和柯生之間選擇如果乾王洞真想統一極南十八洞，就不會讓他紫蕭洞餓死在極南之地；所以柯生被孤立，太正常不過…

　　但是，柯生馬匹起，依然有數百騎跟從；那是柯生的親信，而且全都是鐵騎。

　　謝逸注意陣仗，對左右道：「左右聽真，得本統領一聲令下，保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