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黎明(一)

　這個日子太陽升得似乎緩慢了些，六點以前，城市有種出奇的寧靜。人的直覺是種很恐怖的東西，在綠洲計劃終極大賽的決賽日子，即使對內情一無所知的普通民眾似乎也聞到一種怪異的味道，關注的目光匯集到了金輝大廈，這一刻，它是全城亮點。

　如果把地球比作一個舞台，它總是只有一半布景亮著的，當程飛為決賽當天要進行的計劃布置方略時，另外一個半球的大洋上空，一架飛機正橫掠太平洋，載來了美國WC計劃中最強的超級戰士“獵人”，同一時間，日本霧隱家族的“剛玄”也已抵達南濱市。

　“這次的目標人物有兩個，一個叫林永剛，一個叫何杰，得其中一人我們計劃就算成功。”程飛在眾人面前鋪開金輝大廈附近街道的平面圖，“龍總。”

　“在。”龍俊應聲。

　“你的責任是穩住他們，在比賽開始後的半小時內，無論如何不能讓軍方的人離開大廈。”

　“明白。”

　“卓宇。”

　“在。”卓宇走上前。

　“你在比賽中不一定要贏，但一定要竭盡全力吸引他們注意力，用最炫的招式吸引他們。”

　“明白。”

　“張國虎。”

　張國虎應聲︰“在！”

　“發揮你的逃命功夫，輪到你上場時，盡量拖延時間。”

　“我盡力而為。”

　“趙智。”

　“在。”

　“監控他們電子設備的動向，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向我報告。”

　“明白。”

　程飛伸出手腕︰“大家對時。現在是五點鐘，還有三個小時比賽就要開始，今天是揭開一切謎底的日子，加油！”

　在同一時間，金輝大廈第九層，林永剛，何杰和X先生圍在桌前，面前也擺著一張金輝大廈的街區平面圖。

　“剛收到消息，俄羅斯團隊離開了中國，據情報人員說，他們的團隊受到重創。”X先生說。

　“誰干的？”

　“千面俠。”X先生眼神閃爍著，“上個月時我們已得到情報，俄國發明了一種能查找超級士兵的探測儀，估計昨晚他們已搶先一步接觸了千面俠，從他們倉皇離開中國樣子看，肯定在千面俠手中吃了大虧。”

　“這意味著什麼？”

　X先生露出凝重的表情︰“幾乎可以確認，千面俠參賽不是心血來潮，更不是為了什麼狗屁中國玩家的尊嚴，而是想查探WC計劃的真相。我們一直低估了他，從他在賽場的表現和在現實中擊敗俄國人的實力來看，他的力量肯定不是來自那次泄密事件，他是另有所圖。我懷疑他是想利用這次比賽的機會抓我們其中一個了解WC內情的人前去拷問。”

　何杰說︰“我們已詳細查過程飛的背景，他的確沒有任何來頭？”

　“難道非要在額頭上刻著殺手兩字才算有來頭嗎？這件事已經超出我們的想象，我們對程飛的目的一無所知，必須做出防範了。”

　“先生認為程飛想干什麼？”

　X先生思索一會︰“他會先利用比賽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據可靠情報，在他的團隊中僅他一人有超能力，明天上場比賽的可能是卓越和張國虎，他會在暗中試圖綁架你們其中一人來獲取WC的內情。”

　“為什麼是我們？”

　“龍俊已經被他控制了。”X先生答道︰“龍俊是我故意放走的，我猜測他一定會找千面俠請求協助，據跟蹤他的情報人員說，他有兩個時段是在單獨行動，到現都沒回來，一定是同程飛他們在一起，他會與雷霆小組里應外合來對付我們。”

　“先生的意思，是我們將計就計？”

　“沒錯，我們也迫切需要知道千面俠的能力從何而來，給他一次狠狠的打擊，讓他明白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國家機器是徒勞的。進而讓他的團隊為我們服務。”

　“如果他能單獨擊敗俄國的超級士兵，要拿住他怕不容易。”

　“馬司令同意提供一個很重要的籌碼。”

　“誰？”

　“馬鈴兒。”

　林永剛和何杰相視一笑︰“好戲要上演了。”

　時間走向七點整，正在為決賽籌備工作忙得不可開交的陳汝成接到龍俊的指示，關閉游戲大屏幕觀賞大廳，只留幾名骨干成員維持賽事，其余人全部遣散。陳汝成莫名其妙，這麼重要的時刻只留這麼點人會不會不夠啊？龍俊只說了四個字︰“這是命令。”

　七點十五分，國安部的成員悄然撤離了金輝大廈，軍方在大廈的監測人員也都離去，只留下林永剛和X先生，在大廈底部的車庫，何杰接來一身盛裝打扮的馬鈴兒。

　“應龍俊先生邀請，司令本該出息這次決賽的盛事，但他實在走不開，只好勞你這位千金走一趟了。”何杰笑容可掬地對她說。

　“這是我的榮幸。”馬鈴兒沒意識到任何不妥，與他一起上九層。林永剛從監視器中看到馬鈴兒上來，拿起電話︰“司令，令千金已經來了。”

　馬錦榮的聲音有點不安︰“她與這事毫無瓜葛，不要嚇到她了。”

　“請放心，我們會維護她的周全。”

　時間過得很快，當時針指向八點半，電訊部門的寬帶又一次迎來嚴格考驗，金輝大廈下的保安和前來游戲大廳觀賽的玩家鬧了起來，許多人盛裝打扮，高舉著“中國必勝”的條幅前來支持千面俠，但臨時被告之不得進入，引來許多人的不滿，最後還是警方來人驅散了人群。更叫人不解的是，今天整個游戲區被停頓了，只允許參賽方上線，由于俄羅斯突然打道回府，接入游戲的只有九個人，美國和日本和賽隊，再就是雷霆小組。

　八點四十五分時，系統向觀眾公布了美國和日本臨陣換將的消息，也引來電子競技專家的議論，這在一般的賽事中都是不被允許的，競技聯盟甚至有人打電話到華美抗議，聲稱這是變相地偏向國外玩家，但華美不予理睬，保持緘默。

　林永剛在黑星上安裝的監控儀被撤了下來，目的本是想通過人少的時候查到千面俠等人在現實中的具體位置，但沒起作用，黑星遇到強大的對手，超機只動用少量資源就在游戲數據庫中作了手腳，程飛等人的接入信息很快鑽進汪洋大海般的數據庫中，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