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引蛇出洞

程飛很緊張，就算是在與巨爪作戰時也沒這麼緊張過，他和卓宇所能利用的只有交換身份後短暫的半個小時，不久就有專門人員對他們進行身體檢查，他望著比他更緊張的歐陽儀琳，心中不停地祈禱：“卡卡你了。”

誰也不知道，程飛在進入基地前就準備了一著暗棋，那就是卡卡，雖然後期卡卡同趙智交道打得比較多，但別忘了程飛才是卡卡的主人，從上次鋼化神經訓練後，他發現已經可以實現同卡卡的遠端交流，只要通過大腦發出意識指令可以實現2000公里以內的連接，進入基地時，卡卡和趙智一起在基地研究中心接受科學家的研究，希望通過先進技術恢復裡面的資料，但技術上目前還達不到要求，而且在事先程飛的授意下，卡卡也不肯合作，用強制手段又怕反把它弄壞了，只好讓它呆在那，長期保持著超機狀態。

終於，卡卡收到了程飛傳來的指令，它活動筋骨的時候到了。

“呀呵！終於有點活幹了。”卡卡從貯藏室一跳而起，空中變形，它的技術自然與當今科技不能同日而語，動彈的一瞬間電眼一掃，立即騙過監視器，化成飛翔的機器狗撲到門口，只花了一秒不到就解開密碼鎖，嗖一聲沖出門口。

“警惕、出動、衝鋒……呀呵！卡卡擔任主角的時間到了，OK，前方4.5米處有人，看我表演吧，現在是卡卡時間，機敏的獵犬待機而動，帶球傳中……好極了，躲開了兩個傻瓜，一扇門愚蠢地試圖阻擋我的去路，你會見識到什麼叫猛狗撲門，叮咚！好極了，如入無人之境，現在處於實驗室正上方兩米，七個監控點，沒錯，我需要一個看不到我的死角，找到了，左偏、右閃，繞過對方門將，球在上空跳起了舞蹈，觀眾們在歡呼，超音速的衝鋒，咚咚咚，兩側的守衛以世上最蠢的姿態呆在那兒一動不動，看看我啊，傻蛋！我就在你們下麵，算了，你們自己蠢我也無能為力，球繼續前進，目標就在前方，沖啊！球進了！”

經歷一番曲折，卡卡抵達了.基地中央總控室，兩只前爪搭上了中央電腦控制閥，哢嚓一聲鋼板撕開，觸鬚伸出繞住了裡面的資料線，一種噝噝的電流聲，神不知鬼不覺入侵整個控制中心，“主人，聖誕老人給你送大禮來了。”監視儀上程飛的生理資料與卓宇發生了交換，卡卡剛做完這一切，檢查人員就走來查看，確認沒有變化就離去了。

“好樣的卡卡。如果滿分十分，我決.定給你十一分。”程飛松了口氣。

“別這樣，我都快臉紅了。”卡卡咭.咭笑了幾聲，鬆開資料線，“接下來幹什麼呢？”

程飛下令：“把卓宇的生理資料通過網路發送出去。”

“就這麼簡單？我可是台超級電腦。”

“條件是不要被這裡的人發現。”

“上了網他們遲早要發現的。”

“那時由我來應付。”

“明白。”卡卡連上互聯網，把卓宇的生理資料發佈到.網上，傾刻間，除了X基地本部的電腦，所有互聯網的伺服器都收到這組資料。X基地的人一直蒙在鼓裡，等他們發現時，已經是一天以後從其他情報部門在網上看到後才告訴他們的事了。

“主人，這樣真的能引來你要找的人嗎？”

“他們會來的。”

“這不合邏輯。”

“你只是台電腦，你不會有人的直覺。”

“這可能是人腦唯一值得我羡慕的地方了……主人，不.許嘲笑我。”

程飛笑笑，他當然不是完全憑直覺，在喜馬拉雅.時他不是粗心讓維森逃走的，是有意放走他的，真正的目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

看到程飛臉上.有笑容，歐陽儀琳莫名其妙，程飛只是在意想中同卡卡對話，她感覺程飛很古怪，其實程飛變臉以後是很難看出表情的，但她能感覺他在笑。程飛看看她奇怪的眼神，說：“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如程飛猜測的一樣，一天后，X基地的週邊情報部門發現有基地的情報泄lou，而且還是機密性質的資料，一切國外的情報機構也發現這組病毒一般的生理資料，當消息傳到馬錦榮那兒，他大發雷霆，把擔任安全工作的何傑罵得狗血淋頭，技術部門火速找原因，可找來找去也不知怎麼泄這只怕會是樁永遠的懸案。

當晚，程飛超人的直覺感到有危險迫近，門口傳來腳步聲，然後聽到衛兵說：“長官，沒有司令的命令我不能……”他話音沒落就發出一聲悶哼，似乎被人擊倒了。然後卓宇囚室的燈關閉了，程飛和歐陽儀琳陷入黑暗，歐陽儀琳此時在熟睡，程飛雙眼像貓一般瞳孔擴張：“終於來了。”他繼續裝睡。

一個黑影悄悄閃身進了囚室，手中彈出一個針頭，飛快在程飛手上刺了一下，在針的另一頭連著一個探測器，可是當他看儀錶盤時，發出疑一聲。然後他聽到一個低微的聲音，可在他聽來不亞于晴天霹靂。

“數位不對是嗎？”程飛冷笑一聲，慢慢坐起來，閃電般一伸手，把他的面罩扯下來，lou出一張驚惶的臉，居然是X先生。

“果然是你！”

X先生驚叫：“你不是卓宇？啊？你你你……”

沙！程飛變臉，恢復自己的本相，“我就知道，這裡面不止一匹害群之馬。”

X先生手伸向腰間，程飛哼了一聲：“槍能對付得我嗎？”X先生想了想，手放下了，其實現在程飛只是虛張聲勢，他體力未複，如果真要打起來，他虛弱的狀態還未必是X先生的對手，但X先生見自己中計，被程飛唬住了。

“你……你為什麼還要多管閒事？”X先生驚懼之後變得憤怒。

“世界末日可不是閒事。”程飛伸起一根手指噓了一聲：“聲音別太大，別把歐陽小姐給吵醒了。”

X先生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歐陽儀琳，“你不是要抓我嗎？”

“我只要真相，X先生，你為什麼要偷偷採集卓宇身上的病毒樣本，你同亞克到底什麼關係？”

X先生長歎一聲，“你早就計畫好了？”

“沒錯，冒險成功了！你現在可以同我說真話，或者我大叫一聲讓衛兵進來，讓馬景榮對你進行拷問。”

“我到底哪有破綻？”

“沒有，但我老覺得這基地就你有問題，因為你老急著要把我踢出去，這兒所有人都聽你的，只有我是個不安份的人。我只是憑直覺辦事，其實這個計畫也算不上計畫，我總是事到臨頭才開始想，想來想去，只有你似乎有機會做最多的壞事，所以目標就鎖在你身上了，還好，我的直覺還算不錯。”

“程飛，你阻止不了綠洲計畫，世界末日必定要來臨，你何苦呢？你都不知道你到底為誰而戰。”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華致遠給了我與眾不同的經歷，讓我的人生不至於太平凡太寡淡，作為回報，我應該要盡我所能。”

X先生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閃一閃，呼吸聲越來越沉重，終於，他頹然地低下頭：“我只是想阻止這場災難，我只是想幫幫他們。”

“告訴我，怎麼回事？”

X先生剛要說話，突然程飛耳中聽到細微的一記風聲，X先生悶哼了一聲，身體軟下去，程飛一個箭步搶上去，看到他腦後中了一根毒針，見血封喉，X先生只是掙扎幾下，就軟倒不動了，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是回……回……”

程飛惱怒不已，如果他現在有超能力該多好，他沖出房間，但外面沒有人影，但他一出囚室，立即警鈴大作，十幾名士兵魔術般從各處鑽出來，團團包圍了他，程飛放下X先生的屍體，慢慢舉起了手。

幾名超級士兵沖了過來，馬錦榮也來了，他看到程飛和地上的X先生，臉色大變，但很快明白了怎麼回事，“程飛，你假扮卓宇？”

有人大叫：“他殺了X先生。”

程飛申辯，“他不是我殺的，他正要告訴我一些事情，就有人殺人滅口。”他伸手去動X先生的屍體立即有人抬槍：“不許動。”程飛只好又舉起手，“你們可以看看他的傷。”

馬錦榮警惕地打量他，翻過X先生的屍體，看到腦後的毒針，程飛說：“我從不殺人，更何況是用毒針殺人。”

“但這裡只有你，你拖不了干係。”

“X先生想偷取病毒樣本。”

“是嗎？”馬錦榮死死盯著他，“這次洩密也與你有關嗎？”

“我這樣做是為了逼幕後主使人先生才是同亞克有問題的人。”

“程飛，你有你的疑問，我也有我的疑問，X先生的身份來歷我們很清楚，他忠心耿耿為國家機器服務多年，你才是個不穩定因素，如果一定要說這裡同亞克有問題的人，那你的嫌疑比他更大。”

“是你讓我進來的。”

“也許我當時被你做作的樣子迷惑了。”

程飛現在百口莫辯，X先生在基地身份何等重要，他的死必然讓整個基地陷入動盪，現在情況不明，他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可自己被團團包圍，不要說裡面還有超級士兵，就算只有這些普通士兵，他也ha翅難飛。

這時歐陽儀琳被驚醒了，誰沒也注意到她悄悄來到了馬錦榮的後面，馬錦榮怒道：“程飛，這次你要是說不明白，我們不會再有所顧忌，就算你自己能逃跑，想想你的父母家人，事關人類安危，我們不會再管什麼道義不道義了。”

這時趙智和張國虎都被驚動了，他們也跑來，“怎麼回事，啊？程飛！”

“把他們拷起來。”馬錦榮一聲令下，趙智和張國虎被拷，兩人目瞪口呆，事情怎麼演變成這樣？

程飛無奈，“是我百密一疏，我……我沒什麼話好說。”

就在情勢陷入僵局，突然有人來報，“司令，龍俊急電，請求面見。說是有重要情報。”

“什麼情報？”

“他們找到華致遠了。”

所有人眼中發光，程飛心中大叫：“阿彌陀佛！”

“電話給我！”馬錦榮接過電話，“喂，龍俊，你在哪？”

“我們已抵達中國，正趕往基地，程飛還好嗎？我們……”他話音沒落，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有人在大叫：“我們遭到襲擊。”接著有呼喝打鬥聲和孩子的驚叫聲，程飛的心猛地繃緊了。

馬錦榮急令：“查明他們的位置，火速把他們接來。”又指著程飛他們，“把他們收押。”

程飛等人被關進牢房，為了防止程飛超能力突然復蘇，給他加了特製的鋼銬，像個被鋼鐵包裹的木乃伊鎖在裡面，趙智他們就拷在對面。程飛心憂如焚，他知道事情到了關鍵性時候，多希望這時能親自去救援龍俊他們啊。

對了，還有卡卡，程飛向它發出指令，“卡卡，不管用什麼方法，救我出來。”

可它並不知道，連卡卡都面臨著厄運，馬錦榮是個很仔細的人，稍微一想就明白，除了卡卡，沒人能入侵如此完善的基地保密系統，已讓人在基地內大肆搜捕，還在電腦總機上跳來跳去的卡卡已被一名工作人員發現，從背後舉起一個大網罩撲過去。

“啊哦！我被抓了！”卡卡怪叫一聲，已被大網罩罩住，工作人員正要把它收到手上，突然他腦後挨了重重一擊，他回頭看清攻擊他的是個女孩，人已暈了過去。

“馬鈴兒，主人的夢中情人！”卡卡在網罩裡跳著叫起來。馬鈴兒拉開網罩把它抱在懷裡，“我們要去救你的主人。”卡卡剛收到程飛的指令也就順從了他。

而這時，呆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卓宇更加難熬，一分鐘漫長如一個世紀，這時他聽到外布傳來腳步聲，一名士兵進來怒道：“別裝了，起來！”

卓宇苦歎一聲，終於被發現了，他拉下臉上的繃帶，看到士兵黑洞洞的槍口，正在想接下來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命運，突然一聲嬌叱，“不許動。”士兵感到腰間被頂上一個硬棚棚的東西，以為是槍，舉起了手。

馬鈴兒從他身後探出頭來，卓宇一個箭步從床上跳下來奪下士兵的槍重重一擊把他打倒，“聰明的女孩。”

“我父親冤枉程飛殺了X先生，他需要幫助。”

“你怎麼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相信。”

卓宇眼光閃爍一下，槍一提：“走。”兩人飛快向囚室的方向跑去，當經過總控室門口時，卓宇突然腳步停下了。“怎麼了？”馬鈴兒看他眼光不對頭，卓宇看到被卡卡破壞的主外殼，裡面的線路全部暴lou在外，他突然想到龍俊曾說過的一句話：“綠洲計畫用的黑星是軍方電腦改進過來的。”

“你先去幫程飛，我有點事要做。”卓宇沒有再繼續前進。

馬鈴兒急著要去幫程飛，也不追問他要幹什麼，抱著卡卡繼續向那個方向奔行。卓宇來到主機前面，別忘了，他除了是個傑出的遊戲高手，也是個頂尖的駭客，當他撫摸著那巨大的主機時，喃喃道：“如果我沒猜錯，這才是真正的黑星。”

在囚室，心憂如焚的程飛聽到讓他驚喜的聲音，卡卡撲撲飛到牢房外像一塊石頭重重砸在守衛著頭上，另一名守衛剛想舉槍，馬鈴兒又從另一側擊倒了他，真是幸運，馬錦榮帶著所有士兵傾巢出動了，這裡留下的都是普通士兵。

“我開始喜歡女孩了。”趙智欣喜地盯著門外的馬鈴兒，卡卡伸出觸鬚，打開了電子鎖，嗚嗚幾聲，程飛的鋼銬解除，他無力地軟倒在地。

“老大，我們還是先逃吧，你現在可不是超人。”張國虎把他扶起來。

“華致遠找到了，所有的問題都要被解開，我不能放棄。”程飛掙扎著站起。

“可你這樣怎麼去啊？他現在只是個孩子，能為我們解開什麼呢？”

趙智說：“因為華致遠是超機從前的主人，有了他的基因，可以恢復超機的硬碟資料。”

“那還等什麼？”馬鈴兒叫道：“我能找到合適的交通工具。”

幾人跑出牢房，歐陽儀琳急問：“卓宇呢？”

突然外面傳來腳步聲，有士兵大叫：“疑犯越獄了。”程飛急令：“卡卡，關閉大門。”卡卡啊哦了一聲，“對不起主人，我要在主控室才能控制中央電腦。”

“那怎麼辦？”趙智急了，就在眼看士兵要從另一通道沖過來時，上方的廣播器傳來聲音：“交給我！”砰！一側的大門關了，把士兵阻隔在外，聽到林永剛在那邊怒吼：“怎麼回事，快去總控室看看。”

“宇哥！”歐陽儀琳顫聲大叫，卓宇的聲音：“你們放心去吧，這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