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龍巢

兩人把目光投向那個雪人，他左顧右盼，神色緊張，好像呆在這兒讓他感到什麼危險，見程飛和張國虎盯著他，嗷嗷地叫起來打著手勢。從他的動作看得出，這種雪人有一定的智商，能簡單地同人交流。

程飛拿起一塊尖石，在牆上畫了一個簡單的翼龍圖案，指指地上的屍體，指指牆上的畫，意思是是不是這東西殺死他們的，雪人使勁地點著頭，他蹲在地上蹦了幾下，又做個張嘴叫的動作，然後捂著耳朵，做個撕扯進食的動作。

“是翼龍，他的意思是說翼龍發出尖叫，讓他們聽著很難受倒下去，然後就吃了他們。”

“啊哈，你蹦來蹦去一整天，想不到得來全不費功夫。”張國虎緊張起來，“這玩意不會就在附近吧，我們要不要躲一躲。”

程飛向雪人打手勢，“你怎麼找到我們的。”

雪人做個聞東西的動作，然後指指山洞角落，又指指自己手臂，程飛來到那個角落一看，有一條環形小溝，裡面隱隱有綠光，他伸手一掏，吃驚地發現，裡面居然是滿滿一溝壑的綠色晶體。

“哇！這麼多。發財了！”張國虎急.忙抓幾塊往口袋裡塞：“老大老大，我吃了他是不是也能變超人啊。”

“你想死你就吃。”程飛冷冷說：“這是.沒經過提煉的，而且沒有超機輔助。”張國虎連忙把嘴邊的晶體放下，“那等等再說。”

程飛看到雪人指著手臂的地.方沒有了毛髮著一條血管，綠色高亮，他明白了，“你們接觸過這種晶體，所以對同樣身上有這種晶體的人有感應？是嗎？”

可能這句話太複雜，雪人沒聽太懂，他只是比劃著.表示因為晶體才找到程飛，程飛知道他們能遇到雪人不是偶然的，可為什麼這些雪人接觸了晶體卻沒有發生變異呢？

張國虎說：“老大，你說他們會不會本來是別的動物，.因為這些晶體才變成雪人的。要知道雪人只是個傳說，有沒有還另外一說呢。”

一句話提醒了程飛，他在溝壑附近又找了找，發.現一些金色的毛髮，張國虎拈起幾根看看，“這好像是狗毛吧？”

“是猴毛。”程飛來.之前研究過喜馬拉亞的地理環境，“這好像是滇真絲猴，是金絲猴的一種，基本生存在喜馬拉雅與橫斷山交界的森林處，這一帶的森林據說也有少量生存著。”

“難道……”兩人把目光投向雪人，雪人又在地上做起那個蹦跳的動作，指指金毛，又指指晶體，再指指自己。

“果然如此，原本是沒有雪人的，它們本是金絲猴，因為接觸這些晶體發生了進化，有了智慧和很強的體能，但由於本來智慧太低體能太弱，也可能是因為接觸的晶體不純，所以只能進化到這個程度。”

張國虎恍然大悟，“原來雪人是這麼來的？”

“地震帶附近果然有大量晶體。”程飛察覺到什麼，“為什麼那些翼龍會殺它們？”他再次細細觀察雪人的屍體，發現雪人雖然身體被咬得稀爛，但並沒有肉被吃掉，屍體是幹透的，沒有了血。

“原來是這樣。”程飛說：“這些金絲猴是被翼龍抓來的，它們用這些金絲猴給晶體提純。”

“什麼意思？”

“晶體是需要提煉的，翼龍把猴子抓來強喂他們晶石，經過他們身體溶入血液，就變成了高純度的綠液，它們再喝血，就能得到高純度晶液。這個雪人是九死一生逃出來向我們求助的，它感應到我身上的力量，知道我能幫他們。”

“聽起來有點像吸毒哦。我就不明白了，他怎麼就知道你能幫他？而不認為你是翼龍的同類？”

雪人做了個比劃動作，指指他的臉，又指指自己的臉。

“他是說我們是一個類別，沒錯，人類和猴子同屬靈長類，這大概就是向我們求助的理由。但也說不定，也許是他病急亂投醫。”

程飛向雪人打手勢，指著翼龍，問：“有幾只這樣的東西？”

雪人手呼拉一圈，程飛眼瞪大了，“一大群？”

雪人點頭，又比個小小的手勢，再做個大大的手勢，程飛問：“你是說一大群小的，還有一隻大的？”

雪人點頭，程飛對張國虎說：“看來我們遇到馬錦榮他們沒見過的情況，據他們的說法，他們在石碑附近只發現五六隻怪物，這兒特別多一些。”

“老大……你能應付的是嗎？”張國虎結結巴巴起來。

忽然外面傳來一聲厲嘯，程飛說：“你馬上就知道了。”雪人緊張起來，程飛拉著他和張國虎伏到一塊大石後，剛躲好，厲嘯就從外面傳進來，聲音越來越大，但後來又變小，這種嘯聲很奇怪，聽著不大，但像針尖一樣直紮人的耳膜，令人極為難受，張國虎和雪人都捂著耳朵，幾乎要跟著大叫起來，程飛有鋼化神經對此倒不在乎，他捂住他們的嘴不讓他們出聲。但這也讓他感到恐懼，這只是翼龍隨便無意識地發聲就有這麼強的威力，如果它進攻時真不敢想像次聲會有多麼強烈。

撲撲拍翅膀的聲音，兩個身影旋風般從外面刮進來，果然是兩只翼龍，這還是在遊戲之外他們看到活生生的翼龍，果然與遊戲中一模一樣，寬大的翅膀張開足有四米長，尖利的爪尖寒光閃閃，錐形的嘴裡滿口利齒，十分猙獰。

兩只翼龍爪子上各抓著兩只半死不活的金絲猴，它們拋下猴子，按住它們的胸口迫使它們張嘴，然後從溝壑裡叼來晶石喂進它們的嘴。

猴子一吞下去馬上發出慘叫聲，全身抽搐，身體發生劇烈變形，原本的毛髮拖落，長出白毛，肌肉扭曲，雙手在地上亂刨，一瞬間力量大了許多，有一次差點還掙拖翼龍的爪子，但翼龍只用尖嘴在它腦袋上一啄它就暈了過去。

就在程飛眼皮底下，兩只金絲猴進化成了雪人，翼龍尖嘴一ha，刀鋒般紮進它們胸部開始吸血，雪人掙扎幾下就動彈不了，片刻就被吸幹，身體癟了下去。

程飛發現翼龍吸了血後並不吞下，只是含在嘴裡，甩下乾屍又騰空而去。程飛對張國虎說，“呆著別動。”被嘯聲震得暈暈乎乎的張國虎機械地點點頭。

程飛飛快跑出洞外，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蹤兩只翼龍，它們有翅膀可以飛，程飛只能用超級跳，又要隱藏身形，幾次差點跟丟。

留在洞裡的張國虎好不容易從耳鳴中清醒過來才開始慘叫：“啊呀老大，你不能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啊。”他看看雪人，雪人對他睜巴幾下眼睛，張國虎怒叫：“蠢東西，還不開溜。”雪人聽懂他的意思，把他往懷裡一抱，呼呼飛跑起來，穿過山洞到外面時翼龍和程飛都不見了。

“老大！老大！”張國虎大叫幾聲只聽到山谷回音，他只好對雪人說：“你能聽懂我的話嗎？”雪人先是搖頭然後點頭。

“到底是懂還是不懂？”

雪人使勁點點頭，張國虎大喜，“帶我回來的地方。”雪人抱起他飛跑起來，他腳程很快，只花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他們立帳篷的地方，一到外面張國虎就到通訊器在急劇鳴叫，他急忙沖進去拿起打開，裡面傳來趙智興奮的聲音：“程飛！我找到方法了。”

“什麼方法？”

“是張國虎啊，程飛呢？”

“他正忙著。”

“還在跳啊？你趕緊告訴他不要那麼傻跳了，如果按照遊戲人物移動步伐的頻率，我們只所以會發生偏移是因為我們忘了考慮遊戲與現實的時間差，所以非但不該跳，而應該慢慢走反而更容易抵達目標……”

“走個屁！”張國虎打斷他的話：“他找到翼龍了，去跟蹤去了？”

“啊？怎麼找到的？”

“說來話就長了，我這正擔心呢，他什麼武器也沒帶，通訊器也沒帶，你說……”

“啊？那你還不趕緊給他送過去？”

“我怎麼去啊？我能趕得上他嗎？”

“你就用剛才那個方法，一步一步挨過去。”

“他去翼龍的老巢啊，我去不是送死？”

“你怎麼能讓他一個人？你這不講義氣的東西，快去啊。”

張國虎硬著頭皮，“我說好啊，只給他送兵器，其它我不管也管不了啊。”

“行了行了，快點啊。你現在帶好電腦打開遊戲，帶好指南針，遊戲人物每走一步，你就走三步退兩步，方向一定不能錯了，當遊戲人物轉向，你就往反方向……”趙智在通訊器中教他方法，張國虎認真聽著，後面的雪人等得不耐煩了，胡胡叫了兩聲。

“什麼聲音？”

“說了你也不信。行了我去給他送東西了，路上同你解釋。”張國虎向雪人招招手，“走吧，去幫你同類報仇雪恨了。白球。”雪人聽了這個名字似乎挺高興，手舞足蹈了幾下，後來，張國虎就用了白球為它定名了。

“張國虎，你抓緊了，我這就通報X先生，讓他們派人去支援你們。”

“好極了，快點啊，海陸空三軍都要來。”

程飛追趕翼龍，一路小心翼翼總算跟到翼龍停了下來，它們停在一個薄冰覆蓋的山坳中，下方又有一個不起眼的山洞，等它們進去後，程飛悄悄地跟進，一到山洞口立即聞到一股濃烈的火屑和硫磺味。

他進洞後裡面有微弱的紅光，然後是一條長長的通道，他警惕地走進去，雖然他速度夠快了，但也走了兩個多小時，想不到這洞居然這麼深，越往裡走硫磺味也越來越濃，直到看到前方紅光湧動，前方出現叉道，他隨便選了一個鑽進去，又走了許久，紅光越來越亮，直到盡頭他從洞口探出頭時，才明白紅光和硫磺味哪來的。

下麵是個巨大的岩漿湖，湖邊有寬廣的地域，在沸騰的岩漿上方，有許多翼龍在展翅高飛，從底部一個矮洞中進進出出。有一些在湖邊棲息。

“秘密就在那個洞裡了。”程飛隨便一數，這裡的翼龍少說有十來只，說不定內洞還要多，但到了這裡了，總不能畏縮不前。

他縱身撲下，正好一隻翼龍正橫越岩漿湖，他撲在翼龍背上，翼龍尖叫一聲翻滾起來，這一下驚動了所有的翼龍，示警的鳴叫聲此起彼伏。不出所料，當翼龍發出攻擊性的叫聲，立即威力大增，程飛直感耳膜一陣陣劇疼，腦子裡的血液被震得轟轟作響。

撲通，翼龍隨著他衝撞的勢頭一頭紮在岩漿湖邊的洞口，程飛一個空翻跳下奮力一腳把它蹬出去，本想把它蹬到岩漿湖，不想它在半空中猛烈扇動翅膀，又騰空而起，四面八方都刮起劇風，翼龍們團團圍上，翅膀的風就足以讓普通人站不住腳。

程飛無心和它們纏鬥，向洞中沖去，一到洞口裡面亮起一點點火光，再仔細一看，居然是無數翼龍的眼睛在黑暗中發亮，他急忙退後，往後一倒，嗖地一聲一隻翼龍幾乎貼著他面部飛過，利爪沙地劃破他胸前外衣，差點抓得他開膛破肚。

“嗚哇！”翼龍尖叫著向他撲擊，程飛閃電般從岩壁上縱躍，經過湖邊岩漿的熱氣讓他出了一身大汗，濃烈的火屑味幾乎讓人窒息，他強忍不適在岩壁上跳躍，幾次險險與翼龍的尖嘴和利爪擦身而過，終於，他發現身邊追趕的翼龍越來越多，那洞裡已不再出來了。他一個空心筋頭，在一隻翼龍頭部一踩，借力向洞中沖去。

幸好，洞中沒有翼龍守衛了，他飛速向內裡奔行，在經過一個狹窄處時奮力出掌打碎兩邊岩石，嘩啦，身後的岩頂塌下來擋住了翼龍的來路，山洞在後面坍方，他就在前面飛奔，聽著後面翼龍被岩石壓得發出叫聲，還有翼龍砰砰的撞擊聲，他加快腳步，一定要在翼龍沖進來前趕到盡頭。

這條通道不長，不到一分鐘他跑到盡頭，眼前又是豁然開朗，又是一個巨大的內室，當他看到眼前的景像，驚歎了一聲。

面前是塊巨大的刻著古怪花紋的石碑，高達十米，讓人驚恐的是，在石碑頂部有一隻巨大的翼龍穩如泰山地蹲在上面，比外面的翼龍大了三倍不止，爪尖像匕首一樣彈出趾端，滿目凶光，身體如銅澆鐵鑄，一片肌肉都是如鋼似鐵。

“這就是傳說中的翼龍王？”程飛打量著它。

更讓程飛吃驚的是，翼龍王居然口吐人言：“歡迎你，愚蠢的人類，我正想尋找一個祭品，你就送上門來了。”

“會說人話的翼龍？”程飛聽著它金屬一樣刺耳的聲音一陣陣難受，“亞克？”

“我們不是亞克族，只是他們的盟友，當你們見到真正的亞克族，就是你們的末日。”

程飛反而笑了，“多像個童話故事，你知道誰才是地球的主人嗎？”

“這與我無關，但人類這個卑劣的種族從來不該活在世上，自私貪婪，對自然毫無敬畏之情，你們在地球作威作福得夠久了，總該有些東西出來反擊。”

“想滅絕人類？”程飛上前一步，“你們憑什麼？”

“你們會知道的，但你不會知道了，因為接下來就是你的死期。”

“我倒想看看你怎麼做？”程飛雙手抱胸，“我能問幾個問題嗎？”

“我滿足你的臨終願望。”

“為什麼你們和石碑會在地震帶上？”

“亞克的武器所在地，我們奉命在此守護。”

程飛瞳孔收縮：“他們可以人為地製造地震？”

“你太小看亞克了，地震只是附作用，很快你們會見識到真正的恐懼，你們會看到末日降臨時主宰大地真正的力量。”

“是什麼武器？”

“沒必要告訴你，你也沒資格知道。”

程飛冷笑一聲：“你還是告訴我的好，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翼龍王發出一聲尖嘯，洞內刮起一股強風，吹得程飛差點倒退幾步，翼龍王雙翅展開，好傢伙，居然有一丈多長，“儘管逞口舌之能吧，我會把你納入岩漿之中，讓你體會什麼是求死不能。”

“哈哈哈！”程飛大笑，作個挑釁動作：“來吧，我很想試試。”

翼龍王再次尖嘯，如一架巨大的戰鬥機向程飛撲來。

在X基地，X先生接到趙智的通知，程飛已找到龍巢，他驚呼：“這麼快！”立即向林永剛下令：“通知第一、三、五小隊馬上趕往事發地點，通知當地軍區火速增援。”

林永剛正要打電話，卻被何傑按住了，“恐怕不行，根據我們偵測現在張國虎的移動方向，程飛可能深入到尼泊爾境內，你想讓人家說我們武裝入侵嗎？”

“可是超級士兵小分隊要趕到最快也要三個小時，程飛深入險境能支撐那麼久嗎？”

“希望他能。”何傑說：“另外還有一個壞消息，我們與千面俠合作的消息被美中情局得知了，我們懷疑很可能獵人團隊和霧隱家族也在前往龍巢的路上。”

X先生重重把耳機砸在桌上：“人家就像千里眼順風耳，我們就像瞎子聾子，我看讓情報部見鬼去吧。”

林永剛長歎一聲：“希望他能支撐到援兵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