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如此祥瑞
“這就是你們所謂龍嘉瑞,“李示嬰將望迄鏡吸,斜睨了一眼看似惴惴不安的王金義,寒著臉反問道。
“殿下這是何意?”劉仁軌頓時愕住,不過待他看到王金義的臉色剎那間變得異常蒼白後,心裡頓時也不由有些驚疑不定,失聲道:“難道仁軌剛才看到的那頭青龍是假的?怎麼可能!”
自從潘求仁登上高台遠遠眺望。隱隱約約地也看到了江面上那一團模糊的青影后,臉上就一直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眼巴巴地看著李元嬰將從郝處俊手接過的望遠鏡放在眼前。心裡琢磨著是不是等下趁著滕王殿下高興的時候求求滕王殿下,也讓他試一把這個神奇的望遠鏡。
剛才在江心的時候,潘求仁就聽李治驕傲地介紹過這斤小望遠鏡有多麼的神奇,百步之內,一草一木。盡收眼底。卻不想隨之而來的竟是滕王殿下那冰冷刺骨的聲音,立刻扭頭看向王金義,不敢相信地低喃道:“假的”
這麼一會兒的工夫,李治也從李元嬰手搶過望遠鏡,迫不及待地放在眼前,立玄就驚呼道:“哇。果然是青龍!小皇叔,雉奴也看到那條青龍的龍頭了!那條青龍好像還會眨眼呢,應該不可能是假的吧?”
王金義這時也已經恢復了正常。微笑道:“滕王殿下說笑了,這青龍嘉瑞全錢塘百姓都看到了,連晉王殿下都看到那青龍還會眨眼睛,怎麼可能會是假的!”
“怎麼可能會是假的?”李元嬰冷笑道:“真的當然假不了,但是假的東西,也真不了!仁貴兄,宋兄弟,你們兩個駕著輕舟把江面上那個所謂的“青龍。給某拉上聳來!”
“啊 宋孝傑不免有些遲疑。不過隨即就被旁邊的薛仁貴輕輕一扯,也只好硬著頭皮跟著他走下高台。當初李元嬰從將作監把那兩個望遠鏡拿回來後,除了李元嬰自己外。薛仁貴就是第二斤小接觸的人,不禁歎為觀止。既然李元嬰已經用過望遠鏡探察過了。薛仁貴心裡面當然沒有猶豫。
王金義頓時就站不住了,氣急敗壞地將薛仁貴和宋孝傑攔住,大聲喊道:“滕王殿下不可,青龍乃是上古神獸,若是殿下惹怒了青龍,天降災禍於錢塘。到時候生靈塗炭,殿下於心何安!”接著又對潘求仁急道:“潘使君,還不快點向滕王殿下進言,這青龍豈是你我凡夫俗所能招惹得起的!”
“這個,”潘求仁有些為難。滕王殿下用那個神奇的望遠鏡看了一眼後,就一口咬定江面上的那條青龍是假的,不過晉王殿下卻說他看到青龍還會眨眼,那就不應該是假的了吧。潘求仁心裡當然不希望這青龍嘉瑞是假的。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若是滕王殿下下定了決心,豈是他一個小小的杭州刺史能夠阻止得了。
如果那青龍嘉瑞是真的,衝撞了青龍,最多也不過是惹怒青龍,水淹錢塘,雖然錢塘百姓受苦,但要追究起責任來,自然是全部歸咎於滕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假若真的被滕王殿下所言,那青龍是假冒的,而且極有可能是錢塘令王金義裝神弄鬼搗騰起來的,要是他現在幫著王金義阻攔滕王殿下派人下江的話,那到時候他可就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誰還會相信他不是和王金義是一夥的?
潘求仁權衡了一些利弊,馬上就下定了決心,義正言辭地叱道:“王金義,好大的膽,滕王殿下行事,難道還用得著你教?還不快快讓開,讓薛將軍和宋校尉下去!”
李元嬰也是驚異地看了潘求仁一眼。暗暗點頭,原以為這假祥瑞一事潘求仁也有可能牽扯其,不過現在看起來卻好像關係不大。
王金義雖然依舊把住窄小的石階口,不過也連忙跪下來,聲淚俱下地磕頭道:“滕王殿下!卑官既為錢塘令,心裡自然要裝著錢塘縣數萬百姓的安危,既然滕王殿下不顧生靈塗炭,而要一意孤行,那還請滕王殿下見諒,恕卑官不能,也不敢相讓!”
王金義畢竟是一縣之明府,就這樣硬生生地擋在路口,薛仁貴和宋孝傑也不好從他面前強行闖過去,只好回頭看向李元嬰。
雖然心裡對王金義還存著一絲芥蒂。不過看到他現在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李治也有些看不過眼了。輕輕地拉了一下李元嬰的衣角,小聲道:“小皇叔,念在錢塘令忠勇可嘉,而且也是在為錢塘縣百姓請命的份上,您就饒過他這一回吧!椎奴剛才也用望遠鏡看了半天,那青龍嘉瑞不像是假的啊!這個錢塘令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若是惹怒了棄龍,很可能會降下災禍於刁毛臨縣且鱉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夭降嘉瑞。青煎七千年未有之盛事,但卻因為小皇叔的緣故而無端變成了災禍小皇叔與魏皇兄向來不和,如果這事情傳到魏皇兄的耳,恐生不必要的事端啊!”
李元嬰和煦地說道:“雛奴放心好了,你什麼時候見小皇叔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呵呵,你剛才也只是被那個惟妙惟肖的龍頭給吸引住了。而沒有留意其他細節,現在你再拿著望遠鏡仔細瞧瞧,應該也會看出其的不對勁來!呵呵,話說回來。那顆龍頭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精品,看來這個王金義為了今天也沒少花工夫!”
微笑過後,接下來的李元嬰,臉色頓時一變,厲色道:“怎麼,莫非你王金義也想當一回強項令?哼,那孤就成全你一回!左右,把錢塘令王金義拿下!”
李元嬰因為是乘坐輕舟先行而至。所以此行江南所帶的那些滕王府親事並沒有跟在身邊,這拿人的工作自然還得落在薛仁貴和宋孝傑的身上。不過沒等薛仁貴和宋孝傑動手,衣角到現在還滴著水的高賜銘就招呼兩個皂隸上前把跪著擋在石階口的王金義給拉了起來,反手押著帶到李元嬰面前,腆著臉抱拳道:“滕王殿下,逆賊王金義已經押到”。
別人或許不相信李元嬰的判斷,但是這其並不包括錢塘縣尉高賜銘。因為今天一大早,王金義就以“黜涉鹽官縣的監察御史劉仁軌可能馬上就要返回錢塘了,從鹽官縣回到錢塘,除了正常的官道外,也可以從海上乘船進淅江回到錢塘,而劉仁軌既然去的時候走的是官道,那為了觀省風俗,也許他在回程的時候會走海路,不過淅江入海口向來水情妾雜,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劉仁軌的坐船在淅江口發生意外。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命高賜銘派出兩班皂隸,封鎖淅江口,避免任何船隻進出淅江口。
直到從淅江口傳來天降嘉瑞,青龍現世後,因為擔心觸怒青龍,這兩班皂隸才被撤了明來。
本來高賜銘雖然覺得王金義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往深處想,現存聽到滕王殿下一口咬定江上的那條青龍是假的,而王金義又是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高賜銘立剪就想到了今早之事。王金義是錢塘縣令。高賜銘是錢塘縣尉,兩人同衙為官這麼久,高賜銘哪能不清楚王金義是個什麼德性,他如果真能像這樣為民請命的話,那母豬都能上樹了!
另外高賜銘也和潘求仁有著同樣的小心思,不消說,江上的那條青龍肯定是王金義鼓搗出來的東西。但是等到真相大白後,他作為錢塘縣尉。要說不清楚此事,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而且今天一早派出兩班皂隸封鎖淅江口的命令,也走出自他之手。所以高賜銘當然得趕緊表態,以撇清嫌疑。
薛仁貴原本還擔心他和宋孝傑要下江去,把這個錢塘令拿下後該如何放置,不想高賜銘搶先就把滕王殿下的命令給攬了過去,於是也就跟李元嬰拱了拱手,便和宋孝傑一起走下石階。
王金義被那兩個皂隸反押著。看到薛、宋二人揚長而去,心裡更急,扭頭怒叱道:“高少府,你這是什麼意思,錢塘危在旦夕,你還不快點讓他們放手!”
高賜銘冷笑道:“王明府,應該是你危在旦夕才對吧!早上的時候你突然讓某封鎖淅江口,某就覺得莫名其妙,原來你是想在滕王殿下面前撒一個彌天大謊啊!幸虧滕王殿下睿智,數魅勉勉之輩在殿下面前,當然無所遁形!”心裡更是長鬆了一口氣,現在應該能把其的干係撇清了吧!不過也得感謝王金義啊,要是沒有王金義剛才那番質問,那這麼義正言辭的一段話他網小有也說不出來啊!
王金義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餘光瞥見薛仁貴和宋孝傑已經快步走下高台,心裡不再猶豫。王金義本就是錢塘縣令,積威已久。那兩個皂隸雖然把王金義反押著。但也沒敢怎麼用力,而且雖然他們心裡清楚王金義觸怒了滕王,但是如果江上的青龍是真的,那王金義立刻就能鹹魚翻身,若是現在把他給得罪慘了,那以後還指不定被怎麼穿皂隸的手給掙脫了出來。不過他並沒有去追薛仁貴,反而朝這個觀龍台的欄杆方向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