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貢橘之禍
“暉暉 暉暉 下船後的李亢嬰行人壞沒有靠繩…口,耳邊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犬吠聲。萬簌俱靜的江畔果園頓時變得熱鬧了起來。
“兩位殿下小心慢行!”潘求仁臉色一變,擔心也罷,討好也罷。立刻就將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李元嬰和李治的面前,這些專門用來看守果園,防止有賊人盜插的狗兒可不認得什麼滕王殿下、晉王殿下的。若是一不小心就從果林裡躥了一隻出來,在滕王殿下或者晉王殿下身上咬上一口,得了恐水痘的話。那他這杭州刺史也就不必當下去了。
薛仁貴微笑道:“潘使君不必緊張。有薛禮在呢,幾隻狗兒算得了什麼!”
“讓薛將軍見笑了!”被薛仁貴這麼一說,潘求仁的臉上也有些尷尬。雖然他剛才的行為確實是他的第一反應,但是落在別人眼裡,反而讓人覺得有些畫蛇添足。
突然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當然很快就驚動了看護這片果園的果農。只見一個留著一撮斑駁雜亂的胡,衣衫襤褸的老人家赤著腳就從橘林深一腳淺一腳地鑽了出來,看到李元嬰一行人後也不由愕住。
他本以為是鄉里那幾個搗蛋的小孩兒又到他的果園來偷摘楠花了。聽到犬吠聲後就立馬趕了出來。一來把那些到果園玩鬧的小孩兒都給趕回家去,這插花關係著今年能結多少損,可不能讓那些小孩兒給糟蹋了;第二也擔心那些小孩兒太淘,這鄉里鄉親的,要是他們被狗兒給咬了,面上也過不去。
卻不曾想來到他果園前的這一群人,個個衣著光鮮,器宇軒昂,而且他們後面好像還跟著不少身著縣上那些皂隸穿著的公服,難道是從錢塘縣來的大官嗎?可是現在距今年的貢插成熟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他們這個時候到這裡幹什麼來了?那果農心裡頓時緊張起來,雖然面有怯色,但還是用那充滿戒備的眼神看著李元嬰等人。
潘求仁見那果農看到他們後一臉緊張,連話都不敢說上一句,頓時也就放下心來,如此膽小之輩,又哪敢在滕王殿下面前胡言亂語呢。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潘求仁還是決定要嚇他一嚇。
不過在李元嬰的眼皮底下,潘求仁當然也就收起了他那杭州刺史的架。滿是笑容地走到那果農面前。拱了拱手。謙遜地自我介紹道:“這個老人家,某是從錢塘縣來的杭州刺史潘求仁!”然後朝後面一指,接著道:“那兩位郎君乃是從京師來的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兩位殿下今天到富陽來,聽說了聞名遐邇的“富陽插。後,特地下船親臨果園!”
“杭”杭州刺史?”那果農眼睛瞪得老大,如果不走到了貢插成熟的季節,他這果園平日裡就連鄉里的鄉長、鄉佐都不願意來,今天是什麼日,竟然在果園裡碰上了杭州刺史。腦袋頓時變得遲鈍了起來,至於潘求仁後面所說的話,壓根就沒有聽進去。
潘求仁見那果農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不拜見自己也就罷了,竟然連兩位殿下都不去參拜”裡更是火大。不過滕王殿下就在十步之外,潘求仁當然不想給他留下欺凌百姓的不好印象,只好將滿腔的怒火深深地藏在心裡,低吼道:“還不快點就拜見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
那果農的三魂七魄立刻就被潘求仁的低吼給拉了回來,一臉茫然地問道:“什麼滕王殿下?”差點沒把潘求仁給氣趴下,只能暗罵一聲,沒見過世面的泥腿!
看到潘求仁那張臉頓時陰沉了下來。那個果農這才記起眼前這個人好像是杭州的父母官,杭州刺史潘求仁,以前聽鄉里識字的裡正說,當年那道命全王州鄉的土地全都用作種植“富陽楠”的符書正是這個潘求仁下發的。想起當年換種“富陽橘”時王州鄉的慘狀,那果農頓時不寒而慄,立馬就戰戰兢兢地跪下道:小民參見潘使君!”
潘求仁兩眼一黑,心裡暗罵,本官什麼時候有這麼嚇人過?這泥腿分明就是在滕王殿下面前敗壞本官的形象,等滕王殿下離開杭州後,本官非要這個泥腿好看不可!
看到潘求仁那氣急敗壞的樣,李元嬰也不覺莞爾。潘求仁現在心裡想著什麼,李元嬰也大概能猜得出來。不過看到那果農如此模樣。李元嬰並沒有感到多少意外。潘求仁貴為杭州刺史,這官階放在後世即使沒到副部級也是正廳級了,而這個果農從他的穿著上看,絕對屬於那種最底層的貧農,驟見像潘求仁這樣的大官,不失態是不可能的。
於是也走到那果農面前,拍了拍潘求仁的肩膀,讓他先退回去,既然那果農剛才並沒有聽到潘求仁的介紹,李元嬰也懶得強調自己的身份。將這個果農從地上攙扶起來,笑盈盈地問道:“潘使君他也不是山裡的吊睛白額大蟲,老丈不必緊張。還未請教老丈貴姓高壽啊?”
“使不得,使不得小民這一身污垢,可不敢沾到郎君的身上去!”雖然那果農剛才沒聽清潘求仁的介紹,但是他也從潘求仁對這位慈眉善目的少年郎君畢恭畢敬的樣看出來了,這位少年郎君的身份應該還在潘求仁之上。
哪裡還敢接受李元嬰的攙扶,很快就麻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抱拳回道:“郎君有禮。謅。痴活了四十歲!”
“四,,四十歲”李元嬰不由愕住,重新又將這個果農上下打量了一番,兩鬢斑白,其他發須也是黑白斑駁,而那蠟黃色的臉上,皺紋更是如黃土高坡的一道道溝壑一般。這哪裡像個四十多歲的人。恐怕八十多歲的褚亮都顯得比他精神多了。心裡不由一沉,雖然因為江南運河的疏通開鑿,使得錢塘、餘杭一帶日益繁榮,但這個富陽縣卻還是差了很多。
“言午許!”薛仁貴突然插口問道:“不知許老丈與富陽縣的許閣老有沒有關係啊?”
“許閣老?”李元嬰扭頭愣拜
2,哎呀!”潘求仁大腿拍。驚壽道!”薛將軍說的應甩凡書舍人許敬宗吧?”接著狐疑地看著那個果農,不由搖頭,看這老傢伙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哪裡像是能和許閣老扯得上關係的人。當然他還是要豎著耳朵聽著,若他真的是許敬宗的族人,那潘求仁也不好讓他受什麼委屈了,誰知道遠在京師的許敬宗會不會替他出頭。
別看許敬宗的官階看起來比潘求仁這個杭州刺史還低,不過書舍人可不是一般的官職,職掌侍奉進奏。參議表章,凡詔旨敕制,及望書冊命,皆按典故起草進畫。官階不高。卻被尊稱為“閣老。”其重要性就可見一斑了。而且更為重要的是,許敬宗還是李世民在秦王府時候的十八學士之一,雖然如今混得不如房玄齡、虞世南他們,但不管怎麼說都屬於李世民的嫡系,而且既然呆在書舍人這個位置上,再過幾年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這個許敬宗的老家,正好就是杭州富陽縣。對於這樣的人物。潘求仁當然不敢得罪,只是他怎麼看這老果農都不像是能和許敬宗扯上關係的人。
“許敬宗!”李元嬰頓時恍然大悟,記得當初他在京師裝病那會兒。蜂擁而至滕王府來探病的那些人。就有許敬宗的身影。許敬宗來訪的目的不外乎就是希望李元嬰在黜涉江南道的時候能夠稍微照顧下富陽許氏的弟,當然最好是能向聖人薦舉一兩人。不過當初到滕王府打著探病的名義來尋求照顧的朝那些祖籍江南的武不勝枚舉,雖然許敬宗名氣很大,但是經過一年的時間,李元嬰也早就把當初的事情給忘到天邊去了,卻沒想到薛仁貴竟然還能記得那件事情。
只是好像沒聽說薛仁貴與許敬宗有什麼交情啊?他怎麼會破天荒地將許敬宗給提了出來。
薛仁貴看到李元嬰向他投來疑惑的目光,連忙解釋道:“稟殿下,上次途回京的時候,幾次見到老師的時候,他都跟禮提了幾次,而且離京前,他又跟禮交代了一下。本來過了這麼長時間,禮也差點就忘記了不過剛才聽到那位老丈說起他姓言午許,想起這裡好像就是富陽縣,這才記了起來!”
薛仁貴什麼時候多了個老師了?李元嬰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就琢磨過來了,薛仁貴口的老師應該指的是蘇定方。蘇定方的兵法傳承自衛國公李靖,當初通過蕭鑰的介紹。讓蘇定方教授劉仁願和程處弼兵法,不過李元嬰隨即也把薛仁貴給安插了進去,所以蘇定方和薛仁貴也有了師徒之誼。
李元嬰愣道:“仁貴兄,蘇將軍和許閣老的關係很要好嗎?。
薛仁貴看了看左右,雖然周圍人多口雜,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苦笑道:“老師本為窒建德、劉黑閣部降將,所以朝故舊並不多,自從衛國公致仕後,就更是如此了。而朝與老師交好的武大臣,除了衛國公以外,也就是許閣老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李元嬰暗暗點頭,可不是,雖然李唐王朝奉行海納百”有容乃大的政策,在李世民的陣營,除了自己的嫡系以外。還有瓦崗寨系統,李建成系統,前隋系統,突厥系統等等,但是屬於竇建德、劉黑閣舊部的人,整個貞觀朝除了他以外,恐怕只有程務挺的老父程名振了。
而且與程名振早早降唐不同的是。蘇定方明顯屬於竇、劉的死忠分。直到劉黑閣第二次反唐失敗被殺後,蘇定方也只是作了卸甲歸田的決定。直到殺了窒建德和劉黑固的李淵退位,李建成被殺,他才重新入朝為官。如此經歷,而且對他青睞有加的李靖又因為功高蓋主早早地致仕養老去了,自然與朝眾臣格格不入。
不過李元嬰卻沒想到許敬宗竟然和蘇定方的關係這麼好,看來許敬宗雖然人品不行,這眼光還是不錯的,一眼就看了這個當世名將。當然,誰都知道能被李靖看好,並將兵法傾囊相授的人自然差不到哪裡去。只可惜因為蘇定方的出身,李世民對他還是不怎麼放心,再加上如今朝同樣人才濟濟,李世民雖然不會將其束之高閣,但也不會將其大用。
想到這裡李元嬰不由摸了摸鼻,因為李義府當了他幾個月的部屬。所以他跟李義府的關係還算不錯。而現在,他又因為蘇定方的關係和許敬宗牽上了線。卓乖,沒想到不經意間,這歷史上高宗朝的兩大奸相都給自己扯上了關係。
許謅哪裡知道朝的那些勾當,聽完李元嬰和薛仁貴雲山霧罩的對話後,雖然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許閣老跟這兩位貴人,特別是那個潘使君口的“薛將軍”肯定有些關係。原本緊張礙手心出汗的他現在也放鬆了不少,雖然他壓根就沒見過許敬宗,但還是套近乎道:“這位薛將軍說的不錯小民的世祖乃是晉永和年間的隱士玄度公,所以算起來許閣老還是小民的族叔輩!”
沒想到這斤,四十多歲長得跟七十多歲老頭差不多的果農竟然還是許敬宗的族,李元嬰也不禁搖頭,這家族要是大了,不同枝的差距也是一斤,天上一個地下。
薛仁貴也是一樣,同為北魏河東康王薛安都之後,河東薛氏如今還是河東的高門大戶之一,而當年的薛仁貴卻連出門的盤纏都湊不齊。
現在的李治跟他以後的武兩大股腦許敬宗和蘇定方也許見過幾面。但肯定不熟,對許敬宗、蘇定方的事情當然不感興趣。在果園外站了一會兒後,就有些意興闌珊,附在李元嬰耳邊小聲道:小皇叔,您在這裡跟這位老丈交流一下果樹的收成,雛奴去那邊玩玩好不”。說著便把他那小手指向遠處佈滿插樹的丘陵梯田。
那整整齊齊的梯田層層疊高,滿樹枝頭都掛滿了白花,遠遠看去確實有些壯觀,在長安城所在的關平原,甚少能看見這斤小,李治對其感興趣也正常。
李元嬰遲疑了一下,想起剛才這個許敬家八”訂不著的親戚看到潘求仁的時候那驚嚇的樣”知如闡上裔求仁還留在這裡的話,那他恐怕也無法從許謅口瞭解到富陽縣的確切情況。於是不著痕跡地扯了扯李治的衣角,眼睛往後面瞟了一眼,頜首道:“當然沒有問題,不過要小心果園裡面那些看護果樹的狗兒”。接著對身後的宋孝傑大聲道:“宋兄弟。晉王要去前邊遊覽,你帶上幾個親事隨身保護!”
對於李元嬰的眼神示意,李治當然是心領袖會,這一路行來,經過這麼多州縣,他們倆也不知配合過多少回了。無非是讓李治出馬,把一直陪同著他們的那些當地官員給牽到遠遠去,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李治帶著宋孝傑等護衛走了幾步就馬上停了下來,煞有介事地用食指輕輕點著下巴,黑漆漆的小眼珠滴溜浮一轉,回頭招招手,把潘求仁給叫了過來。
直在旁邊豎著耳朵傾聽李元嬰和許謅嘮著家常的潘求仁看到李治招呼,忙不迭地就跑了過去,李元嬰這邊重要,李治那裡同樣不能懈怠。
“不知晉王殿下有何吩咐?”潘求仁弓著身快步走來,腆著臉拱手問道。經過這幾日在錢塘縣的遊玩。潘求仁自認為他已經摸清了滕、晉二王的性情。心裡一直在嘀咕著,別看這兩叔侄同齡,性格卻截然相反,在跟滕王殿下說話的時候他只有表現出不卑不亢的樣,才能讓滕王殿下有眼前一亮的感覺。但是晉王殿下卻是少年心性,凡事要順著他的意,一切要以他為尊,才能讓他心滿意足。而且連滕王殿下有時候對晉王殿下都遷就異常,這讓潘求仁心裡不禁浮想聯翩,難道晉王殿下也有奪嫡的希望?
李治心裡暗笑,表面上則不動聲色地指了指潘求仁帶來的那些皂隸。詢問道:“潘使君,不知你帶來的那些皂隸有沒有哪斤,是富陽縣人?把他們給某挑出來!”
潘求仁怔了一下,但也沒有多問,馬上就吩咐隨行而來的錄事參軍事下去問去。不過耳朵卻還一直留在李元嬰和許謅那邊。心裡暗道。沒想到滕王殿下天潢貴胄,竟然能和一個種插的泥腿聊得這麼起勁,怪哉!
少頃,錄事參軍事就回報說那些皂隸全是錢塘人。沒能滿足這個小祖宗的要求,潘求仁只好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殿下所為何事?如果不著急的話卑官現在馬上派人去富陽縣衙給殿下叫來幾個富陽籍的皂隸”。
李治擺擺手道:“這就不必麻煩潘使君了,原本某是想找兩個嚮導的,而剛才那個許老丈正和小皇叔說話,恐怕也脫不開身。算了,算了。既然沒有,那就算了吧!”
潘求仁看到雖然這小祖宗說得好像並不在意,但臉色卻一點也不好看。也只能致歉道:“卑官考慮不周,忘記抽調幾個富陽籍的皂隸隨行。還請晉王殿下責罰!”
李治聽罷立刻就轉過身去,把關心則亂祖宗的潘求仁給嚇了一跳。卻不想李治只是忍俊不禁,轉過去偷笑罷了。
平復一下心情後,李治的聲音一下就變得森冷起來,沉聲道:“既然沒有富陽籍的皂隸,那就算了。只是不知潘使君可願陪某到前棄一遊啊?”說罷也不理會潘求仁應沒應下,丟下他就直接走了。
本來還想在這裡鎮著讓許謅不敢亂講話的潘求仁見李治頭也不回地就進了楠林,頓時就方寸大亂。他為了這次迎接滕王李元嬰黜涉江南道足足準備了一年的時間,可不能因為得罪了晉王殿下而導致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心想有他的錄事參軍事以及那些差點壞了他大事的皂隸在這裡守著,量這個沒見過世面的泥腿也不敢亂講話。於是連忙也隨後鑽進了插林,深一腳淺一腳地追了上去。
見潘求仁已經被李治給牽到遠遠的去了,李元嬰也就放下心來,不過看到潘求仁的錄事參軍依舊陰魂不散地站在他身後,李元嬰不禁蹙了蹙眉,接著就讓這個錄事參軍回到船上去通知張天水,讓張天水派人把船上的新豐酒帶幾壺下來,總算是把他給支開了。至於潘求仁留下聯那些皂隸,有凶神惡煞般的滕王府親事橫在他們面前,他們沒成軟腳蝦就不錯了,哪裡還敢往李元嬰那邊湊。
安排妥當後,李元嬰立刻就開門見江地問道:“許老丈,某今天沿著淅江從錢塘到富陽,發現沿途那些本可以成為水田的土地幾乎都成了橘林,難道整個富陽縣都是如此嗎?。
雖然前面潘求仁介紹的時候。許謅沒有聽清,但是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從那些人對李元嬰的稱呼。許謅還不知道面前之人是誰的話,那他就是傻了。不過也許是因為李元嬰跟他嘮了半天的家常,熟悉了不少,等到他聽到別人稱呼李元嬰為滕王殿下的時候,並沒有了剛才驟聞潘求仁出現在他面前時的那種緊張心情。
看到那些杭州刺史衙門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都被李元嬰給支開,許謅也知道滕王殿下肯定是想在他這裡瞭解富陽縣的具體情況,而怕他心有顧慮。於是頜首道:“滕王殿下也應該聽說過我們富陽縣,特別是王洲鄉一帶的“富陽插,冠絕江東吧,自從被欽定為貢插後就更加地聞名遐邇了。可是成也貢楠,敗也貢楠!富陽縣原先當然不是這個樣的。雖然每年都要往京師進貢“富陽楠”但種在山頭的那些插林就足以用於進貢了,可是自從潘使君出任杭州刺史,聽說了我們“富陽橘。的名聲後,就立刻往富陽縣下發了一道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