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脫困
看著眼前那些家奴、皂隸,片接著一片地到了下去。徐地揉著自己的眼睛,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竟然有人能憑著一己之力硬撼數百名手持刀棍的青壯。隨著時間的推移,劉長恭的臉色也是越來越白,而魏承宗甚至兩腿一軟,就從大青石上摔了下去。
魏巋然倒吸一口涼氣,冷聲側問道:“徐賢侄!被你們圍困在黃鶴樓上的到底是什麼人?”魏巋然雖然官階不高,但也知道如今正值大唐貞觀盛世,可不是隋末群雄並起的光景,如此英雄人物,又豈會去當一個以武犯禁的遊俠,就算是當年的長安大俠史萬寶,不也成了如今的原國公了。能夠驅使如此豪烈,那被他兒等人圍困在黃鶴樓上的人肯定大有來歷,絕不會像先前徐元所說的那樣。
而剛才跟著魏巋然到黃鴆礬上的那些隨從看到遠處那行小手持水火棍的怒目青年越戰越勇,漸漸逼近過來,也全都抽出腰間橫刀將將他們的魏少府保護在身後。
徐元隨其父武昌令徐斯到武昌縣兩個多月來,魏巋然雖然也是武昌縣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對他一直都是笑臉相迎,沒想到今天卻突然變了臉色。他雖然仗著其父之勢。而且身後還有江夏王世李景恆。但是薛仁貴的強勢出現卻讓他突然精神恍惚起來,被魏巋然這麼冷聲質問,心裡頓時就有些發虛,連忙用腳勾了勾旁邊的劉長恭。
劉長恭無奈,只好硬著頭皮把今天的事情分毫不差地全跟魏巋然交代了一遍,無奈地搖頭道:“魏世叔。事情就是這樣了!小侄等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啊。雖然明知樓上那些人肯定是背景深厚,但是已經把他們給得罪了小侄從那幾個人的眼神亦能看出他們心裡對小侄等人肯定還有芥蒂,在黃鶴樓上暫且放過小繼等人恐怕也是因為這裡是武昌,不敢把小侄等人給逼急了。一旦讓他們離開武昌的話,絕對會伺機報復我們的,甚至還會威脅到家父、魏世叔和徐明府等的官位。
不過劉長恭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是暗暗嘆氣,如果是按照他的想法。既然那幾個人在黃鶴樓上放過了他們,就絕對不會再惹事端的,只可惜他們這些人間卻不由他做主。而為首做主的徐元和魏承宗都嚥不下這口氣。也是,徐元堂堂一個武昌令的兒在武昌縣的地界上丟了面,換誰心裡都不自在。不像他劉長恭,其父為武昌縣承,雖說是名義上的武昌縣第二人,有“貳令”之稱,但卻有職無權,按照慣例為了避嫌連基本的政事一般都不敢表示意見,否則很容易觸犯到縣令的權威。其實際權力跟地位在他之下的武昌縣主簿,以及眼前這個武昌縣尉魏巋然比起來,反而差之遠矣。所以他在徐元這個小圈間的地位當然也就不怎麼樣了。
聽了劉長恭的坦白從寬,魏巋然當時就感覺到腦袋裡如天旋地轉一般。如果不是這個徐元是徐斯的兒,他非當即破口大罵不可。只好把滿腔的怒火全撒了在他那個肥頭大耳的兒身上。
徐元心知他調來的那些家僕恐怕是擋不住那個拿著水火棍的傢伙了。忐忑地問道:“魏世叔,要不,要不我們去向折衝府求援吧!若是讓他們給逃脫了,那我們可就全完了!”
“折衝府?”魏巋然鄙夷地看著徐元,心說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個徐元竟然比他兒魏承宗還蠢蛋呢。
徐元連連點頭道:“是啊,世叔!就說是一夥江洋大盜流竄到我們武昌來了,縣衙的皂隸們敵不過,所以請折衝府出援。卜侄就不信,那伙賊人的武藝再高,還能敵得過我大唐的精銳府兵
魏巋然眼裡閃過一絲不屑,搖頭道:“徐賢侄,別說是魏某,你父親徐明府,就算是江夏王,也沒那權力讓折衝府發兵。再說,你們不是說被困在黃鶴樓上的那幾個人背景深厚嗎?難道你們還想到處宣揚不成!”
“這個,,卜侄考慮不周,請世叔見諒!”徐元這時也恢復了一些鎮定,魏巋然對他的鄙夷當然也被他看在眼裡,不過他現在還得靠魏巋然拿主意,只好強壓住心裡的怒氣,低頭認錯道。同時連忙讓周八、趙二兩人分別去把他老武昌令徐斯以及劉長恭之父武昌縣承劉銘彰給搬來,同時一條繩上的螞炸。今天的事情若是鬧大了,劉銘彰也逃
了。
即使徐元沒有吩咐下去,魏巋然也準備派人去通知徐斯和劉銘彰了。低頭看了看他兒兩腿打顫地癱坐在他腳下的死相,魏巋然心裡暗道。雖然徐元在他眼裡不過是小兒打鬧而已,但是比起他那兒來還是強上不少,他魏巋然一世英明,怎麼就生出這麼個兒來,即使今日有驚無險,他們老魏家也早晚會被他兒給敗光。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魏巋然又把目光投向還身處重重包圍的那行,青年人身上,眼神一凝,遲疑道:“好俊的身手,如此武藝恐怕連江夏王也難以匹敵,不過兩位賢侄,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人的棍法好像有口怪的感覺”魏巋然作為武昌具然武共不算高。化…”是有幾下把式的。
“怪怪的感覺?”徐元仔細又看了一會兒,茫然地搖搖頭,反問道。不過劉長恭卻皺眉道:“魏世叔也是這麼覺得嗎?長恭感覺此人所用的應該不是棍法,因為他們此行身上並沒有攜帶武器,所以便把網才幾個皂隸丟失在黃鶴樓上的水火棍作為武器。”
“劉賢侄覺得像是什麼呢?”
“戟 ”。脫口而出後劉長恭心裡頓時一登,驚呼道:“魏世叔是 ”
魏巋然臉色凝重地點點頭,嚴肅地對徐元問道:“徐賢侄,世真的是說滕王李元嬰現在吉州嗎?”
徐元這時也明白過來劉長恭為什麼突然臉色大變了,失聲喃道:“單戟退百寇,世叔以為那個人就是傳說的河東薛仁貴嗎?不可能!世兩天前明明說李元嬰正在吉州,就算是他長了翅膀,也不可能在兩天之內從吉州趕到我們武昌來!不可能!”說到後面,聲音也就變得有些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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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薛仁貴在那些家奴、皂隸的包圍如金網夜叉般遊刃有餘。樓上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李雪岩不禁讚道:“早知玄英兄手下護衛勇武。卻不想竟勇武如斯,恐怕即使是胡國公秦叔寶將軍在此也要自嘆不松了!”心裡面對這斤小“李玄英。也有些好奇,有護衛如此,那其家世絕對不一般,不過“李玄英。既然以一身平民的打扮示人,那李雪岩也就不好多問了。
李元嬰微微一笑,有些慶幸地說道:“幸虧這些家奴、皂隸並無弓弩在手,否則就是神仙也難擋啊!”
郝處俊搖搖頭道:“那些烏合之眾不過是一些家幢奴僕而已,就算是武昌縣衙的皂隸差役,能拉得開弓的只怕也沒有幾個吧。至於弩。除非他們是想謀反!”不過提到弓箭的時候郝處俊心裡就不禁怨念迭起,好在那段痛苦的日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不過李雪岩卻不以為然地冷聲道:“依雪岩看來,這武昌縣的膽要是再大些,謀反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義府則堆笑道:“既然薛兄弟已經在前面開路了,那我們還是先離開黃鶴樓再說吧,否則這心裡面總是覺得不怎麼踏實,畢竟那個徐元是武昌令的兒,免得夜長夢多,再出問題。”
李雪岩遲疑道:“可是雖然從這裡到江夏並不要多長時間,但我們要離開武昌恐怕也不易!”
李元嬰笑道:“這個雪岩兄莫急,玄英的船隻現在還停留在渡口,只要到了渡口上,要離開武昌也就不是問題了。”接著也從地上撿起一根水火棍,“我們下樓吧,義府說的對,遲則生變!”
李雪岩點點頭,和言志、郭遷也都各自從地上撿起一根水火棍。而郝處俊由於前些日在長安城的時候天天陪著李元嬰練箭,臂力當然是日漸增長,不過李義府就不成了,雖然水火棍是木質的,但也有些重量。他若拿著恐怕沒有什麼用處不說,反而還成了累贅,臉上一紅,就空著手跟著李元嬰他們下樓去了。
寧飛乾淨利落地將三個試圖渾水摸魚闖進黃鶴樓來的徐家家幢敲翻在地後,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扭頭看去,卻見滕王殿下扛著水火棍當先就下樓來了。連忙迎上去道:“郎君,您怎麼就下樓來了?雖然薛郎君在外,不過還是有不少想要渾水摸魚的賊闖進樓來的。”
李元嬰將手的水火棍揚了揚。笑道:“趁著他們反應不及,我們闖出去,反正這黃鵲礬離渡口也不遠。畢竟想要阻截我們的是武昌令徐斯之,恐怕還有援兵往黃鴆觀上趕,薛兄弟雖然勇悍,但也有疲憊的時候。”
寧飛抱拳頜首道:“那郎君小心,寧飛這就在前開路!”說罷挺著水火棍剛剛衝出黃鶴樓,裡面就又碰到一個想要往裡闖的傢伙,結果被寧飛當頭一棍給砸了個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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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世叔!您看,跟著剛才出來的那個人身後出來的那個人就是黃鶴樓上那伙賊人的首領,世叔,您覺的他會是滕王李元嬰嗎?”劉長恭一手指著黃鶴樓的方向忐忑不安地問道。
魏巋然眼睛死盯著李元嬰好久。令聲道:“事已至此,不管他是不是李元嬰,唯有殺無赦!傳令下去。封鎖武昌外出的各條通道,就說是在武昌發現了反賊劉仇的蹤跡
不過就在這時候,魏巋然的身後卻突然憐來幾聲慘叫聲,轉身看去。只見一個滿臉絡腮鬍,穿著有點像船工的虎軀大漢手上揮著一把障刀,腰間還掛著一把障刀,就從黃鵲礬腳下一步步地走了上來,這個虎軀大漢除了是被李元嬰留在渡口的宋孝傑外,當然也就沒有旁人了。
其實剛才宋孝傑守在船上,雖然時間過去了不少,但他對李元嬰一行人的安全卻並不擔心,畢竟有薛仁貴在側保護,誰還能傷得了滕王殿下。滕王殿下若是興致正高,游上幾個時辰也屬平常。這一路從
““ 刪川。亍來。他和飛兩人也和薛仁貴切磋了好多回。吊然他巾。”在越王府上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但在薛仁貴面前卻如小孩一般,對薛仁貴也都甚是服氣。
不過宋孝傑正無聊的時候,卻不經意間聽到旁邊的船上有人在發著牢騷,說是他們好不容易等到旬假的時候到黃鶴樓一遊,卻被武昌令家的郎君給趕了下來。這旁邊船上發牢騷之人自然就是網,才李元嬰等人在黃鶴樓下遇到的那個酸書生李疑以及他的那幾個同窗,被趕下黃鴆礬後在武昌城遊蕩了半天,便要趕回江夏去了。
宋孝傑問明究竟,聯想到滕王殿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頓時就坐不住了,將藏在船上的兩把障刀取了出來,火急火燎地就往黃鵲礬趕。也正好,待他趕到黃鴆猶腳下的時候;因為那些烏合之眾漸漸抵擋不住薛仁貴,本來守在黃鵲礬腳下的那個幾個徐家惡奴也都馳援上去了。宋孝傑悄悄地上了黃鴆硯,看到薛仁貴被幾百斤,手持刀棍的青壯圍困著,登時就目眥盡裂,心知滕王殿下肯定是被困在黃鶴樓裡面了,拔出障刀就往薛仁貴的方向衝了過去。
守護在魏巋然前面的那五個皂隸卻沒想到身後卻也突然鑽出一斤。煞神來,見這個煞神渾身是血地朝他們走來,頓時大驚失色,立玄舉起明晃晃地橫刀朝宋孝傑衝過去,不過僅僅一個照面就全被宋孝傑給砍成了滾地葫蘆。而慌忙抽刀抵擋的魏巋然更是還沒將刀抽出就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一條袖連著一把障刀高高地被拋了起來,當然這條袖裡面還包裹著魏巋然的一隻胳膊。
宋孝傑瞥了一眼到地獨手抱著肩上傷口滿地打滾的魏巋然,眼睛又在早已恐懼地癱軟在地上的徐元、劉長恭和魏承宗身上掃過,也就沒再理會這幾個沒有威脅的廢物。將障刀迎著已經西傾的金烏一亮,大聲喝道:“薛將軍,宋孝傑來也!”說罷就猶如一頭蠻牛般闖入那群烏合之眾去。
“薛將軍”本就如撕心裂肺般疼痛的魏巋然聽到宋孝傑近在咫尺的大喝聲後,眼睛一黑,頓時就昏死了過去。
李元嬰這時也看到了如狼入羊群般的宋孝傑,大喜道:“宋兄弟來接應了,我們一鼓作氣衝出去!”
不過李元嬰話音未落,情況好像就又發生了一點變化。剛才薛仁貴雖然勇若天神,但由於是以一根水火棍作為武器,殺傷力終究不盡人意,不過宋孝傑手的障刀那就血腥的多了。這些由各家家僚奴僕以及縣衙的皂隸差役組成的烏合之眾平日裡雖然狗仗人勢,但哪裡見過這種血肉橫飛的場面,再加上又看到他們的魏少府躺在地上死去活來的翻滾。最後更是疼得昏死過去,在其一個人扔掉手的橫刀逃下黃鴆礬後。頓時就像碰到了第一枚多米諾骨牌一般,這些家憧、皂隸紛紛棄了刀棍奪路而逃。
這場景雖然讓李元嬰有些意外,但也省了不少力氣,不過看到一身是血的薛仁貴和宋孝傑後,連忙詢問傷勢。
宋孝傑剛才登上黃鴆礬後沒等那些皂隸出刀就迅雷不及掩耳地把他們給砍翻了,而接下來那些烏合之眾更是紛紛潰逃,衣服上的那些血當然沒有半分是他的。而薛仁貴也將衣服上被利刃割破的口掀了掀,笑道:“郎君莫是忘記了,某身上還穿著祖傳的那件軟甲呢,只是左臂上了一刀,不過也沒有什麼大礙的!”
看到薛仁貴衣服口裡的金屬光澤後,李元嬰也想起薛仁貴身上有一件祖上北魏河東康王薛安都傳下來的護身軟甲,當初在龍門的時候。薛仁貴能夠逼退劉仇,也有那件寶甲之功。至於左臂上的傷勢,既然薛仁貴都說沒有大礙,那肯定就沒有大礙了,畢竟薛仁貴還是藥王孫思邈的半個徒弟。
走到徐元、魏承宗等人面前。寧飛將剛剛從宋孝傑那裡拿到的障刀在徐元的臉上擦了擦,問道:“郎君。這幾斤,豎如何處置?”
李元嬰看著徐元像鬥敗的公雞似的垂著頭,冷笑道:“不必理會他們。待我們到了江夏後再作處理!”說罷便轉身離去。
郭遷鄂道:“郎君,我們就這麼放過他們嗎?”
李元嬰頭也沒回地說道:“那你就看著辦吧,早點跟上來,別把他們弄壞了就成!”說完就聽到李雪岩隨後咬牙切齒地說道:“郭遷小兄弟。某也來幫你一把!”
聽著身後傳來那一陣件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李元嬰不由心裡一突,不要低估了太監和女人的報復之心啊。那幾個衙內恐怕現在已經集體成太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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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嬰一行人漸行漸遠,而在剛才那個地方,卻突然從草叢鑽出來了三個也穿著公服的皂隸。其一個有些恐懼地看了徐元他們一眼。緊張地問道:“董樓尉,現在我們怎麼辦?”正是前面在渡口檢查“過所”的那幾個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