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反應
潤比徐方和魏承宗兩人彈冠相慶的樣午同是衙內!兒一就顯得有些心事重重了,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忐忑地說道:“徐郎君,承宗兄,長恭總覺得今天這事我們是不是太過衝動了!雖然徐郎君從世那裡得到消息,滕王李元嬰已經轉道去了吉州,但他畢竟是江南道黜涉大使,遲早還是會到我們武昌來的。這些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啊。今天我們在黃鶴樓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要是以後傳到滕王李元嬰的耳去,那該如何是好啊?”
魏承宗臉色頓時就不怎麼好看了。冷聲道:“劉長恭,某怎麼覺得你小年紀越長,這膽反而卻越小了!前面我們登黃鶴樓的時候,那些窮酸書生不全都被我們給趕下黃鴆礬去了嗎?放心好了,這武昌城裡敢再上黃鵲礬打攪我等興致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
“這個”劉長恭不由回頭往黃鴆礬腳下看了看,雖然魏承宗說的是實話,但他心裡的那份顧慮卻不減反升,憂心仲仲地拱手道:“徐郎君,黃鶴樓上那幾個賊如今已是甕之鱉了,只是不知徐郎君準備如何處置他們呢?”
徐元洋洋自得地笑道:“長恭剛才的那番狠勁到什麼地方去了?如果讓那個李玄英離了鄂州,汝父這個武昌縣承只怕也就要干到頭了吧!”不過為了避免走漏風聲,徐元還是讓周八和趙二領著十幾個家奴守在萎鴆礬,不許閒雜人等靠近。
劉長恭驚愕地看著徐辦,悄聲道:“徐郎君,您是準備要”同時手上也做了一個梟首的動作。
徐元怔了一怔,深深地看了劉長恭一眼玩味地笑道:“比起狠辣,徐元確實是不及長恭兄啊!不過長恭兄說的有道理,還是不留後患的好!”說到這,聲音也徒然變冷。
“不敢,不敢!”劉長恭被徐元那飽含深意的眼神看得有種額頭直冒冷汗的感覺,連忙道:“徐郎君;可是這李玄英身後的背景肯定不一般。如果他在武昌縣失蹤,上頭追究下來,恐怕徐明府和魏少府那邊都不好交代吧!”
魏承宗也是一愣,得意的笑容頓時消失,遲疑道:“徐郎君,長恭兄的顧慮也不無道理啊!”魏承宗的父親是武昌縣尉,也就是後世的公安局長,如若真如劉長恭所言。那他父親確實是要擔點幹系。事情牽扯到他父親的官位,魏承宗就不敢怠慢了。
徐元卻皺眉道:“如此瞻前顧後。還如何成事?難道你們以為黃鶴樓上的那七個人還能從這裡逃出去嗎?除非他們敢從黃鶴樓上跳下江去。剛才周八、趙二他們不是說了嗎?那個李玄英是準備去江夏拜訪他的從兄而路過我們武昌的,只要樓上那七個人不再開口,誰又能知道那個李玄英是在我們武昌縣失蹤的呢!”
劉長恭苦著臉抱拳道:“徐郎君。其實長恭也知道事已至此,我們除了斬草除根外別無二路了。但是雖然那李玄英此行的目的地是江夏縣。但武昌縣也是和江夏縣比鄰的;若上頭真的要徹查的話,承宗兄借來的皂隸還好,畢竟那些皂隸還是懂得輕重的,不過長恭對各家的奴僕可就沒有多大信心了。”
徐元心裡一登,劉長恭所言不無道理,他家雖然也蓄奴數百人,但除了家生奴和自賣的奴僕外,還有一部分是以前在嶺南的時候強掠來的良家,確實是不怎麼放心。沉吟良久後冷聲道:“如今你我已是進退維谷,難道長恭兄還有其他選擇嗎?當然,長恭兄也不必太過擔心。此事一了,徐元馬上就去江夏見世,江夏王一脈世襲鄂州刺史,在鄂州這地界上,有世為我等做主,誰又能查出什麼來呢?”
劉長恭不由苦笑道:“徐郎君。不是長恭誹議世,只是世是何等人物,即使是家父、魏少府、甚至徐明府在世眼裡,恐怕也算不得什麼吧!長恭也知徐郎君與世有舊,不過長恭卻不信世會為了我等而甘冒奇險!”
徐元遙遙地看著江夏的方向,冷笑道:“這個長恭兄就不必憂慮了!”
※※
“郎,,郎君,這,,這可如何是好啊?”李義府看著黃鶴樓下那黑壓壓地人群,兩腳就不住地顫抖。薛仁貴厲害是厲害,不過李義府可不信僅憑一個薛仁貴能從底下那重重包圍殺開一條血路逃出去。而且就算是薛仁貴真如天神下凡一般,那他保護的也僅僅是滕王殿下。可沒他李義府什麼事。
心裡面更是後悔死了,想當初好端端地贊成滕王殿下微服私訪幹什麼。直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兩耳光。而且滕王殿下私訪就私訪吧,千金之,坐不垂堂,明知道微服私訪肯定有些危險,自己還傻乎乎地跟著過來,如果現在他是跟在閻立本那隻老狐狸身邊該多好啊!
閻立本,對了,還有閻立本呢!滕王府那三百多名親事可都是以一當十的精銳啊,豈是底下這群
,“ 斤。七眾所能比的。看到,櫃曙光的李義府立刻就急切地問鯊 滯君。不知閻侍 ,閻師他們什麼時候能趕到啊?”雖然李義府現在心亂如麻,但是他畢竟不是一般人物。外人在側,這該掩飾的地方還是沒有忘記。
“閻師是誰?”言志同樣也是臉色煞白,看到李義府那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的樣,不由詫道。
“言志,不可無禮!”李雪岩叱了言志一聲,不過她的眼睛卻是一直死死地盯在黃鶴樓下那幾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衙內身上,用那冰寒刺骨地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好一個武昌縣令徐斯!”
李元嬰卻已從剛才的震怒恢復過來,微笑道:“閻師是家嚴給玄英請的一個西席,這次玄英到江夏看望從兄,閻師本是要與玄英同行的,不過玄英卻受不住那份拘束。於是便帶著丹個隨從先行坐小船而來。只是閻師這會兒應該還在江州。逆水行舟,要想趕到武昌恐怕還需幾天的時間。”
見李義府彷彿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李元嬰笑著又道:“大家也不必沮喪,黃鶴樓地方畢竟不大,若走到了黃鶴樓裡面他們的人再多也施展不開,依玄英看。他們一時牛會兒是不會上來的
寧飛點點頭道:“郎君說的是。剛才寧飛在樓下的時候,那些人見到寧飛的身影后就要追上樓來。本來寧飛還想給他們一點教,不過那些人很快就被他們身後之人給叫住了
薛仁貴沉聲道:“雖然郎君之話不錯,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寧飛,你還走到樓下去守著,如果他們突然強攻,你也好抵擋上一陣!”
寧飛心知若真被薛仁貴所言,底下那些烏合之眾強攻上來的話,他只怕是死無生,但也還是毫不猶豫地就抱拳領命而去。
“等等”。李元嬰突然叫住寧飛。見寧飛回頭不解地看著他,李元嬰指了指剛才打鬥的地方說道:“把地上的水火棍帶上吧,雖然當兵器差了些,但畢竟是一件長物
寧飛嘴巴微動,卻也沒說什麼,深深地朝李元嬰一揖,撿起丟在地上的水火棍後就快步走下樓去。
薛仁貴本沒有注意到地上的水火棍,經李元嬰這麼一提醒,頓時大喜,一個箭步過去就將另外一根水火棍給挑上手來,顛了顛水火棍的重量後,又在手擺弄了兩下,自信地說道:“郎君,有了這根水火棍,某想黃鶴樓下那群烏合之眾也就不是問題了
薛仁貴此言一出,別說李雪岩主僕不信,就連知根知底的李義府、郝處俊和郭遷也不怎麼相信,而唯有李元嬰深知以薛仁貴的性格,絕對不會無的放矢,他是準備把這根水火棍當成方天畫戟使喚了。前世的時候李元嬰可是看過兩唐書裡面的薛仁貴傳,薛仁貴可是一個能在高句麗二十萬大軍之如入無人之境的強人,更何況是樓下那幾百個家奴、皂隸組成的雜牌軍,雖然這根水火棍沒法和留在滕王府裡的那柄方天畫戟相比,但棍怎麼說也是百兵之祖,拿它來代替方天畫戟到也說得過去。記得當初在龍門縣與劉仇那王八羔狹路相逢,薛仁貴就是以一根普通的竹竿當做方天畫戟逼走縱橫河東近十載的摩雲金翅劉仇。這水火棍總比那竹竿強吧。
不過李元嬰雖然對薛仁貴信心十足,但還是把薛仁貴給拉至一邊,悄聲遲疑道:“宋孝傑還在渡口的船上,若是看到我等久滯不歸,肯定會找到黃鶴樓來的,武昌離江夏只有一步之遙,只要宋孝傑發現異常,肯定會去江夏向江夏王兄求援的,所以我們暫時留在黃鶴樓裡危險亦不大。刀劍畢竟無眼,仁貴兄如果沒有十分把握,元嬰想還是不要勉強的好”。
薛仁貴瞥了李雪岩主僕一眼,也在李元嬰耳邊小聲道:“殿下放心好了,仁貴怎麼說也有過“單戟退百寇,之名,殿下以為樓下那些烏合之眾比起當年劉仇的條山賊寇如何!而且,而且仁貴對江夏王卻也不怎麼放心,現在看來從武昌縣令、武昌縣承到武昌縣尉肯定都有問題,江夏王身為鄂州刺史”
李元嬰神色一凜,搖頭道:“不可胡言,武昌令到任不過兩個多月。江夏王兄一時失察也是有可能的。”
“雖然那徐斯才轉任武昌令兩個多月,但是武昌縣承和武昌縣尉呢?。薛仁貴有些著急,但還是壓低嗓說道。
李元嬰微笑道:“仁貴兄也是河東人,應該聽說過當年那個佞於隋而忠於唐的裴世矩吧,有長官如此。這些上能出淤泥而不染的畢竟少數!”
聽到李元嬰提起裴世矩,薛仁貴想想也有道理,於是轉而道:“殿下。那仁貴這就下去了!殿下和李御史等人先留在這裡,有仁貴在外,寧飛守內,那些烏合之眾應該是衝不上來的。”
既然薛仁貴信心十足,那李元嬰也就只好讓他勉力一試,能早點離開這裡當然最引,卑千原本環想留在武昌考察泣武昌縣的領導班兩天北。州在也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看到“李玄英”和那個壯士悄悄耳語幾句後,那個壯士就提著水火棍下樓去了,李雪岩不由驚異道:“玄英兄,您還真讓這個壯士下樓啊!雖然這個壯士確實武藝高強。但下面的那些人可個斤。都有武器伴身啊!”
李元嬰笑道:“雪岩兄不必擔心。玄英的這位兄弟即使不能潰敵,但自保卻是沒有問題的!”
※※
“稟幾位郎君。魏少府來了!”周八慌慌張張地就從黃鴆觀腳下跑了上來,喘著粗氣說道。
“魏少府?”徐元和劉長恭一愣。魏承宗狐疑道:“父親沒事不在衙門裡呆著,跑到黃鶴樓來幹什麼?要不某去躲躲!”
不過魏承宗網剛邁出幾步,其父武昌縣尉魏薦然就一臉怒氣地出現在了他的眼睛裡。魏承宗頓時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臉上的戾氣悄然不見,取代它的是滿臉的堆笑,既然躲不開,就只好慇勤地迎上去,賠笑道:“父親,這黃鴆觀上江風大著很,您怎麼也到這裡來了,要是著了涼該如何是好?”轉而對魏巋然身邊的人怒道,“魏,還不快把你身上的袍解下給父親披上!”
“著涼?”魏巋然冷哼道,“某看你這不肖是嫌你父親的命太長了吧,竟敢私自調用縣衙的皂隸!”
魏承宗豬頭一縮,嘟囔道:“您的皂隸呆在縣衙裡也是呆著,孩兒不也是為了父親著想嗎?那些皂隸要不操練摔打一番,如何能替父親治安捕盜呢!”
“這是你操心的事情嗎?”魏巋然怒氣更盛。
而這時徐元和劉長恭也都紛紛過來見禮道:“徐元長恭見過世叔!”魏承宗也同時鬆了一口氣,他父親在他面前厲害不假,不過可就不敢對徐元這個徐明府家的小郎君怎麼樣了。
果然,看到徐元和劉長恭,魏巋然怒色稍兼,鐵青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指了指黃鶴樓門前那黑壓壓地家奴、皂隸,問道:“兩位賢侄不必妾棄匕,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啊?”
徐元拱手笑眯眯地說道:“世叔不必擔心,不會有什麼事情,黃鶴樓上不過是幾個膽大妄為的外鄉人而已。今天小侄與承宗兄、長恭兄等人在黃鶴樓上飲酒賦詩,結果承宗兄卻差點被樓上那幾個賊給扔下黃鶴樓小侄幾個不是他們的對手,但又氣不過,所以就調了些家奴和縣衙的皂隸過來把黃鶴樓給圍住了。不會給世叔闖出什麼禍端來的。”
賦詩?魏巋然不由腹誹,他的兒他還不知道嗎?能把自己的名字寫清楚就不錯了。沉聲道:“徐賢侄啊,你在家難道沒有聽徐明府說過嗎?如今江南道黜涉大使滕王殿下就要到我們鄂州來了,你們在這黃鶴樓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要是傳到滕王殿下的耳朵裡怎麼辦?”
魏承宗馬上在旁邊添聲道:“父親勿憂,徐郎君前兩天從世那裡得了消息,滕王李元嬰如今還在吉州快活呢,到我們武昌來,恐怕還需一些時日。再說,長恭兄的謹慎父親又不是不知道,孩兒早就把黃鵲礬上的閒雜人等都給趕下去了,而且徐郎君也派了人在下面守著,那個李元嬰就算是長了八隻耳朵也聽不到什麼的!”
魏巋然瞪了魏承宗一眼,冷聲叱道:“住口,滕王殿下的名諱是你能叫的?”緊接著又對徐元狐疑道:“徐賢侄,滕王殿下真的轉道去吉州了?”
魏承宗雖然噤聲,不過心裡面卻不住地暗罵,也不知是誰整天在家裡罵著滕王李元嬰,這會兒到了外邊倒假正經起來了。
“然也!”
聽到徐元肯定的答覆,魏巋然這十幾天來一直緊繃著的弦總算是鬆了下來,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說罷也往黃鶴樓頂層上看了一眼。微微蹙眉,還是有些忐忑地問道:“你們剛才說被你們圍困在黃鶴樓上的那幾個人都是外鄉人?他們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未免節外生枝,徐元當然不可能對魏巋然實話實說,堆笑道:“世叔儘管回衙放寬心,小侄雖然不曾入仕,但也跟在家嚴身邊好些年了,這點分寸小侄還是懂得的,樓上那不過是幾斤。江湖豪客而已,自恃武藝便不把小侄等人放在眼裡。哼,俠以武犯禁,豈能讓這些遊俠在我們武昌縣撒野。”
徐元話音網落,守在黃鶴樓前的那些家奴、皂隸們卻突然騷亂了起來。心裡本就不怎麼踏實的魏巋然頓時就驚問道:“怎麼回事?”不過當他和徐元等人一起踏上路旁的大青石,看到一個身著白色缺胯衫的青年雙手揮舞著一根水火棍獨闖出來後,頓時就放心了不少。果然如徐元所言,只是一個恃勇好鬥的遊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