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一章 臨行

　“泰萊莎？”雅羅爾小心翼翼的問道。

　說起來，恢復了一點兒就在小火的幫助下回來了的她，其實是他們三個當中目前狀況最糟糕的——差點兒被劈成了兩半的上半身，甚至還沒能完全連接起來呢！

　然而，她現在卻完全無心休息——泰萊莎要是哭一場，或者發一次火，她倒是會放心下來。

　可是這種沉思的表情……實在是讓人擔心啊！

　現在整個皮耶塔，到處都是傷員，還有沒有什麼戰斗力的訓練生和預備戰士。連照顧傷員都來不及了……泰萊莎，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他們，都撤退了嗎？怎麼撤退的？”

　再次開口的泰萊莎，語氣卻是絕對的冷靜。而她的話，也不是在回應雅羅爾，而是在詢問兩只手都丟了，卻仍然在指揮戰後工作的里加魯特。

　現在，他也走到了回來的三個深淵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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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不久前。本來看起來不殺光我們就不罷休的樣子。但是，忽然大部分的高手同時都失常了。被我們趁機反攻殺了幾個以後，剩下的就組織退走了。”

　“如果伊蓮沒有撒謊，這些人以後還會成為我們的敵人沒錯吧？”听到了這個答案，泰萊莎看向了伊斯利。

　伊斯利無奈的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臉，點了點頭。

　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泰萊莎接下來會做些什麼了，“想必是在女神的半身死後，這些人也恢復了一些。已經有了一定的思考能力了吧！只是，有了思考能力的迷途騎士，只怕會更加的不好對付。”

　雖然這麼說，他卻也不指望泰萊莎能夠在現在听得進去。

　只要“以後”能夠想到就好了。

　——說到底，古蕾雅的死，其實應該是女神的責任。而即使是要向迷途騎士復仇，也要考慮對手現在的實力——擁有了思考能力的話，和原本的莽撞的瘋子差距可是很大的。

　泰萊莎果然沒有听他說些什麼。臉色陰沉不定的變化了一番，忽然就轉身向城外奔了出去。

　“糟了！”雖然知道古蕾雅的死，肯定會讓泰萊莎失常，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雅羅爾頓時就驚叫出聲。他們現在各個都戰斗力極度低下，可是果然，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啊！

　“別動。”伊斯利再次把她按下來，“只要你不想自己的身體再裂開的話……不過，必須要有人把她帶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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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如何？”環視了一圈之後，發現傷勢比較輕、沒有什麼工作，實力又足夠的似乎只有自己一個，愛爾奎特出人意料的站了起來。

　她的舉動，連伊斯利都有些驚訝了——確實，泰萊莎現在的實力還不如類深淵，她去自然是沒有問題，不過為什麼……

　“她也失去了重要的人不是麼？”愛爾奎特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身上的傷不至于太礙事，“這種情況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很難說的。她現在……未必有報仇的力量吧？”

　雅羅爾點點頭，“如果弗朗斯特說的線索是真的，現在的泰萊莎如果去那里的話……必須把她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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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了重要的人麼……

　雅羅爾看了看躺在那一邊的古蕾雅。她對于這個女孩的印象，第一印象，就是是泰萊莎重視的人。所以也連帶著給了不少的關注。

　而第二的印象，就是，她是原著的“主角”。雖然覺得，在原著，某些劇情發生得很不可思議——她的實力表現不可思議。但是那或者可以說，那是她的運氣好得不可思議吧！

　但現在，這份幸運已經不存在了麼？

　不管如何，帶著笑容死去……她至少，是為了自己的信念而死的吧！只是現在，這不足以成為泰萊莎的安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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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好養傷吧。”伊斯利打斷了她的思考，“愛爾奎特應該沒有問題。泰萊莎經過一段時間應該也能想清楚……她不是那麼沖動的人。反正，距離伊蓮所說的“準備好”，估計也有一段時間。”

　說著，伊斯利試圖把雅羅爾帶到房屋里面去。因為只是披了一件斗篷的緣故，雅羅爾身上的傷勢大部分的人都能看見。而且他們自然也能看得出來——這樣的傷，如果換做他們，早死定了。

　雅羅爾、伊斯利和泰萊莎都受了那麼重的傷……

　難道說事情還沒結束？

　“準備什麼？”盡管重傷的在養傷，輕傷的在做事，可是，大部分的人還是注意到了伊斯利的話。畢竟，他們回來以後，具體的經歷還沒說呢！只是在城外簡單的說女神的半身被他們殺了……

　所以，迦那多立刻就問了出來——伊蓮在準備？似乎麥克斯也不見了，他們在準備什麼？

　作為一個研究人員，迦那多是對那對兄妹最在意的人，他立刻就停下了手中的活。

　“如果不是他們組織了撤退，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戰斗到底的話。”伊斯利反問了一句。雖然說沒有看見戰斗的現場，可是，看著這里大大小小的傷員，他已經可以勾勒出當時的場景了。

　*****

　如果他們不立刻撤退的話？這里的人所有人都能把那下場想象出來。

　——他們全軍覆沒，而敵人則元氣大傷。而好一點的話，大概會是同歸于盡吧！

　“不是說只要女神死亡，部分人可能重新得到思考的能力嗎？”嘉拉蒂亞立刻說道——伊斯利和泰萊莎回來的時候，確實是這麼說的吧？

　“而且那部分人還是迷途騎士之中最強的高手吧？”里加魯特也立刻接上。

　事實上，這也是之前他們判斷的，迷途騎士退走的原因。

　“確實，也有這種可能。”伊斯利暫時停了下來，“這件事情，需要我們調查以後才能確定。如果是你們說的，那自然是最好的情況。可是……”

　可是如果不是那樣的話……

　“很有可能，只是他們一時的策略而已。”

　伊斯利沒有多說，先把雅羅爾送去了可以休息的地方……那裂開來的身體，老是人為的固定可不成，躺著明顯會容易恢復很多。

　隨即，他說出了讓里加魯特他們都不免有些驚心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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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伊蓮說的沒有錯，女神的命令會因為女神本身還存在而生效。可是，直接下命令的半身被殺死，可能還是會讓一部分的迷途騎士恢復一定的思考能力。

　那麼，他們的思考就會轉到︰什麼樣的戰斗才能更有效果上面去。可以說，這是很糟糕的結果。

　剛才的戰斗，如果進行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兩敗俱傷，甚至同歸于盡。恢復了一定的神智，就代表他們不會那麼拼命了——無意義的拼命。

　比較一下的話，迷途騎士的生成速度比較快，而且，都能保證水準以上的戰斗力。而他們這些……

　半妖的成功率太低，現在雖然有了比較穩定的方法，制造出來的大劍又有可能解決覺醒的問題，然而那樣的話，就代表高手產生的幾率會極大限度的降低。

　迷途騎士的力量，卻是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增長的。而且誰也不知道增長的幅度比起他們來說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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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了一系列的事情，這里的幾個人也基本明白了。

　“也就是說，只要有瑟雅娜守護，那麼即使是我們知道那個基地的狀況，也無法攻破那里。而迷途騎士，可以在那里肆無忌憚的增長數量和實力……”米麗雅直皺眉。

　“現在問題也在這里了。如果那位女神死亡了的話，有可能瑟雅娜不會再守護那個基地。”里加魯特再次接口，雖然已經知道了歷史，知道自己多半就是所謂的“眷族”後人之一，他們對于這位遠古的女神也顯然沒有任何尊敬的意思……

　“那麼，我們需要選擇。”他看了看伊斯利，再看了看雅羅爾所在的那棟建築物，“沒有深淵，我們的實力明顯比迷途騎士弱一些。數量的差距注定了我們能夠控制的地方會比較少。何況，我們也不是人人都是高手。而你們留下來的話，我們卻需要無止盡的戰斗……”

　因為只要瑟雅娜在守護，就注定了無法攻破那個敵人的基地……

　而所謂的選擇，其實是指的伊斯利他們。里加魯特這句話，也是看著伊斯利說的。

　“你們打算怎麼辦？”伊奈莉就問得很直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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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這是必然的選擇呢！尤其是考慮到，那位女神在之後可能會出現的情況的話，選擇確實是只有一種……

　“等泰萊莎回來，應該會有一個決斷了吧！只要把迷途騎士的現狀弄清楚的話。”

　很有可能真的需要離開這塊大陸了呢！伊斯利嘆息了一聲。眼中不明的光芒閃動。

　“現在有不少的人類已經對迷途騎士有了惡感，可是和數千年來積累的信仰相比，與妖魔的畏懼感相比的話，這樣的惡感還太不足道了。即使是必須要離開，在這里，也必須要制造一個對我們有利的環境才成……如果這樣說的話，北方也仍然是最好的基地和樣本呢！”

　這段時間，幾乎都是遇到無可選擇的狀況，而且之後的事情也是……伊斯利也算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了。雖然說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過。

　現在，即使是要去找那個什麼永恆之心，要獵殺女神，好歹……出出氣還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