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三章 孤兒

　聖都現在，已經沉浸在了極其歡樂的氣氛當中。盡管狂歡要新年的第一天才會開始，但是現在，卻已經是大部分的店鋪都歇業了。只有不少的食品店還開著。在那些櫃台上，擺滿了精致的半免費食品。其中有不少，是平日里根本就看不見的……

　而且，聖都的地理位置，是處于了大陸中央偏西的方位。除了宗教聖地之外，也本來就是一個物品集散之地，非常的繁華。

　這也就導致了，現在這里，可以看見各地的精美小吃……

　雖然說，這塊大陸的食品不如雅羅爾前世的地球豐富，但是各種調料倒是齊全。因此，味道很好的特色食品也有不少。很多，都是雅羅爾以前只是听說過的食物——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好好的逛過街。

　銀眼魔女的時代，倒是經常會買東西，然而，哪家店家，會像銀眼魔女推銷食品？都是巴不得她拿了東西趕快走人，即使是不付費也是沒關系的……

　之後，則總是在趕路。或者說，需要隱藏身份。哪里有心思頂著大斗篷四處逛？

　不過，雅羅爾還不至于像那些小孩子一樣，拿了食物就跑——那些食物之所以說是半免費，就是指可以隨便拿，也可以自動把錢丟入櫃台後。聖都的民風還算不錯，大部分的大人都是會付錢的，付多付少隨意就是了——她付錢還是很爽快的。只不過，是另一種方式︰在拿了足夠自己和小火的食物後，她就會瞪著身邊的人，一直瞪到伊斯利付錢為止……幾次之後，伊斯利也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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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沒有注意到的自己的行為有一點兒不對勁，在現在，雅羅爾對于任何可以讓伊斯利吃點兒虧的細節都是不會放過的。不管是失血，還是丟錢……

　直到……

　看到一個幾個孩子守著的店，雅羅爾有些奇怪了。這還是她今天看見的第一家有人守著的店呢！而且那些點心……似乎粗糙了一些……

　可是看看那幾個孩子一臉期待的表情，在感受到他們毫不掩飾的期待心情，她就有些明白，這個店是怎麼回事了。盡管她不是什麼善心人士，但是現在，反正是伊斯利出血不是麼？

　看到雅羅爾每樣點心挑了一份，而伊斯利則把金條扔進了後面，幾個孩子的臉上頓時都閃亮了起來。

　“謝謝姐姐！”一個小女孩對于那遠超點心價值的財物，很坦率的表達了自己的謝意。這個點心店的意義，大部分的聖都人都知道。但是，會這麼爽快大方的，卻很少見……“謝謝大哥哥！”

　另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則打量了他們一番，忽然間就扯了扯前面說話的那個孩子，附到了她的耳邊，“艾米莉，錯了，是謝謝先生和夫人！”

　這話雖說說得小聲，但是怎麼能瞞得過雅羅爾？雅羅爾頓時一頭的黑線就下來了……怎麼連陌生人也……

　名叫艾米莉的七八歲的女孩眨眨眼，看了看雅羅爾，似乎很不相信的樣子。轉頭就向男孩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這位姐姐這麼年輕，就已經結婚了嗎？”

　——雅羅爾的容貌，或者說身體年齡是17歲。而在大陸上，女孩子16歲就可以嫁人了。

　可是，作為半妖的“天生”優勢，使得她們在皮膚的細膩度、光潔度等方面，都是絕對超過人類的。不要說那些需要勞作的平民，就是貴族也比不上。因此，雅羅爾在人類的眼里，就要比“實際”年齡小一些了……

　也所以，這女孩才會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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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那男孩也顧不得輕聲細語了，他顯然對小女孩這麼直白的問了出來有點兒不高興，很小大人的，擺出了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可是听他的話，就能知道，他也還是一個孩子罷了——盡管比起一般的孩子要成熟些，但是那大部分的成熟，卻都是裝出來的……

　“情侶逛街，男士都會一邊付賬一邊現殷勤。看那位先生付賬付得那麼默契和習慣，就知道他們肯定已經成婚啦！也不需要獻殷勤了！”他不顧當事人就在身邊，自顧自的評論起來，“而且，感情還是比較好的那種。否則的話，男士付賬就會不耐煩、無奈還有心痛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雅羅爾一幅想要暈倒的樣子，這男孩在末了，還教訓了這女孩，以及旁邊的兩個小孩幾句︰“跟你們說過好多次了！要懂得觀察顧客的樣子！隨隨便便就把客人的身份弄錯，如果踫見了貴族老爺，那就糟糕了！”

　“貴族老爺才不會來我們這里呢！”旁邊的一個孩子嘟囔著，“就連塞玲娜姐姐都很久沒來了……”

　“是啊是啊！”艾米莉和那最後一個孩子連連點頭，一幅可惜的樣子。

　“這位大姐姐比塞玲娜姐姐還要漂亮呢！”艾米莉說起了塞玲娜那位公爵之女，又抬頭看了看雅羅爾，小小的臉蛋上，滿是傾羨、喜愛的神色。這純真的表情，讓雅羅爾實在是發不了火……

　同時，她也終于想起來了，他們的舉動確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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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米莉是吧？”伊斯利倒是掛著溫和的笑容摸了摸小女孩的頭，“你也很可愛，長大了也會是個小美人的。”

　——欺騙小孩子不好吧？雅羅爾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這女孩還帶著些嬰兒肥，五官卻是平常。只有一雙大眼楮值得稱道。現在看起來是很可愛沒錯，長大了卻不見得能夠成為美人……而且，他什麼時候會對無關的人這麼親切了？

　可是不能不承認，這份親切還是很有效果的。那女孩頓時就甜甜的笑了開來。

　“會有大哥哥這麼漂亮嗎？”

　伊斯利的手頓時僵了一僵。

　“噗嗤”一聲，旁邊的雅羅爾卻是立刻笑場了——敢直說伊斯利的容貌是“漂亮”的人，還真是不多呢！

　“童言無忌。”趁著他略略彎腰摸小女孩的頭的姿勢，雅羅爾拍了拍他的肩膀，作安慰狀，“而且，小孩子是不會說假話的。”

　無奈了笑了一下。伊斯利還真不好和一個小女孩計較……

　“艾米莉、帕魯、畢維、加卡拉，該回去學習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讓四個小家伙齊齊轉頭。雅羅爾倒是知道他已經在那兒站了一陣子了，卻也還是現在才隨著其他人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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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下巴上留著一小撮胡子的三十歲左右的神職人員。穿著司祭的長袍，面容端正溫和——和他現在的心境一樣……

　安詳而沉穩，這是一個合格的神職人員擁有的心境呢！

　在他的身邊，還帶著四個小孩子。看起來，是來換班的。

　打量一下四周，雅羅爾發現，在隔了兩條街的地方，有一座小小的聖堂——聖都畢竟太大了，除了大聖堂之外，也還是有幾個小聖堂的——而在離這里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他們現在的位置上看不見，風語卻能夠探查到的小院子，和小院子相連的，是兩棟簡陋的樓房……那里，有著大量的孩子聚集著……

　“伊夫利特司祭！”名叫艾米莉的小女孩撲到了那神智人員的身上。

　“不要撒嬌。”伊夫利特司祭溫和的說道，“要去學習了。不可以偷懶呢。”

　“好……”女孩甜甜軟軟的做著保證，“艾米莉會听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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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說話不知道分寸。請不要介意。”和這些孩子不同，這位司祭自然能夠看得出來，他們兩人身上衣料的精美，和這幾天來他們一直保持著的“貴族氣質”，因此，有些擔心這些孩子惹惱了他們。

　但是，他的語氣，卻依舊溫和而且不卑不亢……

　“沒有關系。”伊斯利也同樣溫和微笑，那笑容，頓時就得到了司祭的好感，讓他放松了下來。

　“都只是一些小孩子而已。說起來，這些孩子，都是孤兒嗎？”

　至少看他們的穿著，都不是出自富裕的人家呢！在這樣的天氣里，未免單薄了些，對于人類來說。同時，也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很習慣了……

　“是啊。”以為他們是外地來的貴族，司祭點頭同意了他的猜想，“是已經去世的夏特布里安公爵夫人資助的孤兒院，直到現在，也還是公爵小姐在資助。公爵小姐經常把街上流落的孩子都給帶到這兒來。而且，經常為長大的孩子們介紹工作呢！”

　說起公爵家族，這位司祭一幅欽佩的樣子。但是隨即這種欽佩，也平靜了下來。

　“只是，也不能總是依靠公爵小姐。孩子們也經常會做些點心和其他的小東西來換錢……就在這個店子里……”

　“一般來說，公爵小姐可以為這里的孤兒們介紹什麼工作呢？”伊斯利忽然問道。

　司祭呆了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一般來說，女孩子都會被介紹到別人那里去作幫佣。男孩子們可以去做學徒。但是，大部分的男孩子，都把聖都的騎士團當作了目標呢！”

　說起那群孩子，他終于坦率的露出了欣慰而且自豪的笑容。就連語氣，也沒有那麼拘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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