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賭出來的未來

　　「嘩啦啦，嘩啦啦，咕嚕！」

　　清脆的搖骰子聲悠然迴蕩在小屋內，一老一小就這麼蹲在桌前，全無半點形象可言，彷彿天地間除了這骰子便再沒有任何值得他們關心的事情了。

　　「嘿，我早就告訴你選小了嘛，小鬼，這已經是你輸給我的第一千二百二十三次了，怎麼樣，還要不要賭？」老人得意洋洋的摸著鬍鬚說道。

　　「賭，為什麼不賭！」固執的搖了搖頭，楚江堅決的回答道，「明天早上跑完三圈之後，我們再來！我一定會贏你的！」

　　說完，楚江頓時轉身向外走去，卻是再沒有了一絲賭輸的懊惱，單從這一點看，就算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只怕也是不如他的。

　　至於楚江說的跑三圈，那也是這些日子以來，他輸的賭注了，每天輸了之後，就要繞著後山的小樹林跑三圈，風雨無阻！

　　不要小看這三圈，這每一圈可都有著三四里的距離，三圈下來，那絕對是一個讓人頭痛的數字了，最重要的是，楚江僅僅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而已。

　　「等等！」與往常不同，老人這次卻沒有任由楚江離去，「小鬼，我記得，今天是你生日吧？」

　　眼中露出了幾分思索的神色，楚江掰著手指算了算，這才開口說道，「十二月二十四，沒錯，今天是我生日，那又怎樣？」

　　「小鬼，還記不記得，你輸給我多少次了？」老人較有興趣的看著楚江問道。

　　「一千二百二十三次！」這個數字，楚江卻是記得異常清楚的，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那就是了，現在今天你生日的份上，不如，我們再賭一次，湊夠一千二百二十四次，算是你的生日禮物？」老人得意洋洋的說道，「當然，如果你輸了的話，明天早上要跑的圈數可就要加倍了，怎麼樣，小鬼，你還要不要賭？」

　　略微沉默了片刻，楚江卻是直接用行動作出了最直接的回答！

　　重新在小桌旁蹲了下來，楚江熟練的扣上盅，直接推到了老人的面前。

　　彷彿早猜到了楚江的選擇，老人笑眯眯的重新抓住盅，手腕微抖，那熟悉的嘩啦啦的聲音卻是頓時又響了起來。

　　「小鬼，說吧，這次你猜大猜小？」不得不說，老人現在這個表情，實在猥瑣之極，即便楚江早已經習慣了這幅表情，卻依然還是有一種沖上去暴打他的衝動。

　　猶豫了一下，楚江卻依然還是給出了同樣的答案，第一千二百二十四次相同的回答！

　　「要大！」

　　聽到這個答案，老人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小鬼，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總是堅持不懈的要大？」

　　「因為我喜歡大！」楚江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彷彿這就是天經地義的一樣。

　　沉默了片刻，老人再次問道，「小鬼，力量，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麼？」

　　這一次，楚江卻沒有立刻回答了，低著頭看了一會桌上還未掀開的盅，「我喜歡力量，喜歡萬眾矚目的感覺……我的未來，我自己主宰！」

　　簡單的回答，卻再次讓老人陷入了沉思之中，這一刻，老人的身上的氣息卻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惜，低著頭的楚江卻並未注意到。

　　三年多的時間，無論寒暑，無論風吹雨打，每天早上面前這個少年都會堅持繞著小樹林完成那十里的路程，儘管沒有人監督，卻也始終未曾有過絲毫的懈怠！

　　一千二百二十四次賭局，一千二百二十四次猜大，從未因為失敗有過絲毫改變！

　　而完成這一切的，僅僅是一個剛剛十二歲的少年！

　　這一刻，老人終於為之動容了。

　　「小鬼，你贏了！」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老人緩緩揭開了扣著骰子的盅，三枚骰子赫然同樣印著紅色的六個點！

　　大到了極致，這一把，楚江贏得徹徹底底！

　　…………

　　緩緩走到每天楚江都要繞著跑的小樹林中，老人終於停下了腳步，指尖輕輕一點，一抹淡淡的白光驟然閃現，一把如同劍一樣的東西，輕輕垂直漂浮在空中，散發著淡淡的銳利氣息。

　　「小鬼，你體質所限，不能修煉鬥氣與魔法，在世人眼中是與修行無緣了，不過，在我眼中這都算不了什麼！只要能夠感悟天地之力，修真氣，伐經脈，人力照樣可逆天！」

　　用力的握緊了拳頭，楚江的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激動的光芒，並沒有發什麼豪情壯志，只是堅定的看著老人。

　　微笑著摸了摸楚江的腦袋，老人緩緩說道，「我一生縱橫，破盡天下，靠的就是斗刃！可惜，孤獨一生，從未有過弟子……晚年遇到你，也算是機緣了！」

　　「這世界，鬥氣分為天地玄黃四階，每階又分十級！斗刃也是一樣，你不需要修煉鬥氣，只要提升斗刃的等階就是了，斗刃越強，你的實力就越強，絕不會弱於任何人！」平靜的指著空中飄浮著的斗刃，老人傲然說道。

　　「好了，小鬼，這是無屬性斗刃，去試試吧，看看最適合你的，是什麼屬性的斗刃！」

　　並沒有急於試驗，楚江搖了搖腦袋，再次問道，「老頭，斗刃都有什麼屬性？」

　　讚許的點了點頭，老人微笑著解釋道，「斗刃七色，白，紅，黃，綠，藍，青，紫，分別代表，血腥之刃，焱火之刃，烈風之刃，大地之刃，弱水之刃，龍淵之刃，雷霆之刃！」

　　「其中，焱火，烈風，大地，弱水，分別代表火，風，地，水，四種最基本的屬性，焱火炙熱，烈風狂暴，大地厚重，弱水極寒！它們的外形也與其他三種斗刃略有不同，這些你日後自然會知道。」

　　頓了一下，老人繼續說道，「另外……血腥殺戮，龍淵逆天，而雷霆……雷霆天罰！」

　　「哪一種最厲害？」這些話，楚江還有些難於理解，只能用最簡單的思路詢問。

　　灑然一笑，老人搖了搖頭，「斗刃就是斗刃，哪有什麼強弱之分？區別強弱的只有使用斗刃的人！」

　　「那我選龍淵，我的未來，我自己主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楚江天真的說道。

　　「傻小鬼，哪能由你主宰，每一種斗刃都有屬於自己的特點，個人的天賦都不一樣，最適合自己的斗刃自然也不相同！龍淵逆天，想要提升斗刃的等階，卻需要屠龍以龍魂養之，以龍血洗刃，坎坷多磨，非大智慧，大毅力者不能修！」搖了搖頭，老人不禁失笑道。

　　「這樣啊？」一如既往的皺眉，思索了一會，楚江卻還是搖了搖了頭，「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龍淵，龍淵逆天，很好聽啊！」

　　挑了挑眉頭，楚江固執的說道，「我相信，最適合我的一定是龍淵的！」

　　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老人卻也不在多說，只是指著空中的斗刃說道，「這和搖骰子一樣，總要開盅了才知道結果。」

　　「嗯！」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楚江這才終於伸出小手，穩穩的抓向了空中的斗刃！

　　一瞬間，斗刃上散發出來的光芒頓時將楚江籠罩了進去，白，紅，黃，綠，藍，青，紫依次閃現，不斷地變幻，到最後，卻終於還是逐漸在青色上穩定了下來，並且，一點點透入了楚江的體內！

　　目瞪口呆！

　　當青色終於在楚江的身上穩定下來之後，老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副目瞪口呆的神色！

　　微微嘆息了一聲，老人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輕聲說道，「小鬼，這是你自己賭出來的……未來！」

　　青色——龍淵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