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探秘遺棄島 章二十五 小錢？大錢？

對了，魔法！佛爾斯總算恢復了幾分冷靜。

　這個世界上的人，迷信於魔法，恐怕也正是因為迷信於魔法，許多本來應該可以做出的突破，也遲遲沒有動靜，近萬年曆史，還停留在封建時代。

　想到這裏，佛爾斯緩了口氣：“用魔法？這世界上，是人人都會用魔法的嗎？你會嗎？還是我會？可是這世界上，人人都能會用我這發動機，只要板得動開關，三歲小孩子都不例外……”

　“可這東西成本是什麼？說穿了不值一提，黑鐵！這麼一台發動機，總共用了三兩黑鐵而已。這三兩黑鐵什麼價？幾十個銅子罷了，這幾十個銅子，你若是去請法師給你施法，或者去買卷軸，會有人理你麼？”

　佛爾斯的話，終令阿曼德幡然醒悟：“對啊，對啊！”

　“而且，還不僅僅如此呢，風扇、果汁機……這些都是表像，我這發動機可以做的事可不僅僅是如此而已！你能想像嗎，有那麼一天，人出門不用走路，因為完全不需人力或畜力的馬車在跑，都是發動機在驅動，有那麼一天，紡織機前空無一人，人們穿的衣服，完全由機械製造出來……”

　佛爾斯給阿曼德描繪了一副無比美好的藍圖，說的阿曼德口水幾乎都要滴出來了：“那樣的一天……可能嗎？”

　“當然可能，只要有了這發動機，一切皆有可能！”

　****

　一切皆有的可能，從公司艦隊率先開始……

　首先是每艘戰艦上，多了許多叫做果汁機的玩意，把鮮果放進去，沒有幾秒鐘，就能榨出美味果汁。

　其次是廚房裏，因為有了新鮮出爐的絞肉機，磨面機，壓面機，省下了許多水磨功夫，艦隊的伙食登時上了一個臺階，多出許多新的菜色食譜，而且本來編制臃腫的後勤隊伍也得以精簡，可以有更多的精力投注到其他事情上。

　除此之外，又有自動刮胡刀，自動理髮刀，自動牙刷……仿佛無窮無盡的新鮮事物誕生出來。

　地精雖然掌握了匪夷所思的永磁動力，可惜並不曾在這上面走的太遠，現如今，佛爾斯一腳踩著另個世界的科技文明，一腳踩著地精的肩膀，當真是大步流星走的舒暢至極。

　隨著一件件東西出來，外面的人還只是漸漸感覺出變化，阿曼德-哈默，對佛爾斯卻是欽佩至極，簡直變成了佛爾斯的跟隨者。

　“今天咱們做的東西是什麼？”給佛爾斯遞上一杯鮮香的果汁，阿曼德恭謹中又不乏好奇。

　現如今，果汁已經是艦隊裏很流行的東西了，果汁銷售點生意火爆，比起老牌烤肉攤都毫不遜色，不過，這些果汁灘生意再好，榨汁機是阿曼德的，他們賺的越多，阿曼德賺的也就越多。

　“這才叫做發明創造，不僅僅是前人的經驗總結，而且推陳出新，能改變整整一個時代的社會風貌……”想起佛爾斯的話，阿曼德因每時每刻都有進賬的果汁銷售而火熱的心，漸漸開始發生變化，不是冷卻熄滅，而是燃燒的越來越旺，變成了一股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雄心。

　“其他東西都準備好了嗎？”佛爾斯抬眼看了阿曼德一眼，並不知道此人心態無形中的轉變。

　“嗯，一切準備就緒，而且，每個部位還做了不止一份。”

　“不止一份？”

　“我注意到，按照你要求的規格加工出的那些東西，都是相互可以替換的，相同的零件一下多加工幾件，可以提高效率……”阿曼德解釋道。

　可更換零件，也就是生產流水線的基礎，在機械加工達到一定精度的情況下，方會應運而生，這個阿曼德-哈默，僅僅看自己做了幾台小型發動機罷了，就能琢磨出這個竅門，商業頭腦真的是超乎想像呀！

　佛爾斯怔然看著阿曼德。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阿曼德疑惑。

　“沒，沒什麼……可惜你沒見過我的老師，若不然……”佛爾斯想起了謝爾敦老頭，以那個老傢伙的科研能力，再加上眼前此人的商業頭腦……

　話出了口，佛爾斯方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佛羅姆，這句感歎，卻是以原來身份不由自主說出來。

　“你……你還有老師？”阿曼德油然好奇，學生都已經這樣了，況老師乎？雖然只是一嘴，他心中，卻已經勾勒出了一個高山仰止的智者形象。

　“唔，嗯！”佛爾斯含糊的應對兩句，既不能說是口誤，更加不能說出實情，埋了頭開始工作。

　阿曼德也不好再問，蹲坐一邊，看著佛爾斯將一地散落的零件，不可思議的組合加工到了一起，其中一個是發動機，阿曼德認得出來，雖然體積比以往大了不少，外觀也略有變化，還有兩個輪子，黑鐵支架……除此外的，阿曼德就認不出來了。

　他正費盡心機的揣摩呢，門口一陣嘈聲傳來，門衛的聲音響起：“諸位，諸位，老闆確實在裏面，但他不讓人打擾！”

　中艙門口的護衛，竭力阻攔著來者，不過來人很多，而且其中不乏好手，他那點可憐的阻擋，輕而易舉便被突破。

　“阿曼德，找你可真難呀！”一大票人穿過護衛向阿曼德走來。

　打眼一看，有燒烤攤經營的霸主雷蒙-克羅克，有製作低等契約卷軸發了財的弗雷德里克-圖德，有費馬、法蘭克、英吉拉等人，還有胖子保羅-蓋帝之類經營傳統作坊的，總而言之，都是現如今艦隊裏的富翁，手裏頭的錢貨通常都在數百金幣上下，比不上佛爾斯手握幾千金，和阿曼德-哈默卻基本是一個檔次的。

　當然，那是在從前，這幾日，伴著果汁的熱銷，一手握住兩大財源的阿曼德，已經漸漸占得了先機，雖然其他人的財富累積也很快，相信用不了多久，阿曼德就能把他們甩在身後。

　“你下去吧！”阿曼德向守衛揮揮手，然後做了噤聲的手勢，指了指正忙碌的佛爾斯，“噓！”

　這些人顯然是來者不擅的，不過，就在這數日間，阿曼德親眼見證了一系列偉大的成就，而且……也好好的沉下心來，想像了這些成就，會對整個帕維爾大陸造成的影響……

　思考到了這個層面之後，公司艦隊上這些小的格局變化，已經不在阿曼德心上了，風輕雲淡一揮手，阻住了一幫人來勢。

　果不其然，只是向佛爾斯一比，來的人腳步頓緩，氣勢也為之一挫。

　其實這些人對阿曼德，也是既嫉且佩的，佩服他的眼光與運氣，一眼相中了代加工這只金雞，而且藉此與佛爾斯奠定了聯合的基礎，抱住了佛爾斯這只更大的金雞……

　理所當然，他們嫉妒的地方也同樣在此，公司艦隊就這麼大點地方，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他遇上了啊，能賺的錢，不能讓他一個人賺光了呀！

　為此，他們這些因為生意，相互之間已經矛盾重重的巨頭，不惜把撕破的臉皮又糊上，連起手來，向阿曼德施壓來了……

　不過那股氣勢，被佛爾斯的無視迎面一沖，無形間消散不少。

　“什麼事？”

　“阿曼德，大家現在都是公司旗下，正所謂有錢大家賺，你現在跟總艦長兩個人躲在這裏，悶聲大發財，有點不夠意思吧？”先說話的是保羅-蓋帝，打著哈哈仿佛玩笑。

　“是啊是啊，總艦長，大家都是公司旗下，你不能厚此薄彼呀！說到錢，我們大家也都有，說到人脈，咱們也一個不缺，你就算把肉都給阿曼德了，也總該分我們一口湯罷？”緊接著說話的是雷蒙-克羅克。

　普通人不怎麼清楚，這些彙聚了不少人財富的傢伙，一個個在艦隊裏真的是手眼通天……

　普通人只看到了果汁機的火爆，他們卻是知道，果汁機賺錢，那些漸漸分派到廚房裏的絞肉機、切菜機、壓面機更賺錢，因為，它們是按頂替的人工算錢的，公司直接撥款。

　當然，也不是一台絞肉機抵得上三五人切肉，就給絞肉機開相當於三五人的工資，有一個折扣額度，但僅僅這折扣，已經相當誇張了。

　每台在外面的果汁機，就好像是個小攤子一樣，時時刻刻賺些零碎錢，這些絞肉機壓面機則幾乎連軸轉，那賺的真是缽滿盆滿。

　“這點小錢，有什麼好爭的……”看著眼前這些人臉孔，阿曼德-哈默情不自禁搖頭，不過想想幾日之前，自己也跟這些人一般水準，頓時收起了幾分怠慢。

　“小錢？阿曼德你說這是小錢？還真是……真是……”恬不知恥呀！太難聽的話，一幫人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當然是小錢！你們只看到眼前的公司艦隊，看著眼前這三五萬人，當然覺得那錢已經極大，可是你們想過沒有，等我們回了帕維爾大陸，將這果汁機、絞肉機、壓面機賣遍整個大陸，那又該是多少錢？”

　“賣遍整個大陸？”有人哂笑，不過……左右看看，倒是有不少人露出沉思之色，登時又把笑容收回去了。

　佛爾斯意外的看了阿曼德一樣，他跟此人說過，工業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的世界輪廓，的確也在他面前造出了超越文明的機械，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從來沒有更深入一步，阿曼德能自己聯想到這裏，不愧是個天生的商人，不過，他的驚喜還在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