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熱火朝天

法蘭克不是超人，地精快艇體積雖小，也不是他能夠拖曳動的，不過加上力氣都不算小的幾個同伴，最後還真給他們辦到了。

　就這樣，掛在艾爾的船上，於海濤間起伏跌宕，接連向巨鯨瞄準開炮，終於在嘗試幾次之後，找到了在顛簸的海浪間瞄準的訣竅，將捕鯨叉狠狠叉上了巨鯨的身體。

　海外的捕鯨作業進行的如火如荼，公司艦隊本部，也絲毫沒有閑著……

　此時此刻，二十艘戰艦一字排開著，在海面上橫行無忌，就算魔獸縱橫的這個世界，倘若不是遇到那些金字塔頂尖的魔物，這樣的戰力足以掃平一切了。

　尤為可怖的是，由於磁單極子的普適性，這些戰艦的動力無窮無盡，完全沒有燃料用盡的擔憂，而且純天然無污染。

　每艘戰艦的側尾兩翼，有巨大的漁網拖在水中，隨船行進著……

　統共也沒開出多遠，那網便愈來愈重了，戰艦動力巨大倒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魚網，很快傳來微微的斷裂聲，一些細小的支撐物陸續崩斷中……

　這裏的魚類資源實在太豐富了，環境溫暖，海流適宜，而且自從創世以來，就幾乎沒被打擾過，那網拖曳了僅僅幾百米，躲避不及的魚類已經將網撐的漲了。

　“停船！準備起網！”船尾上方的觀察者執著共鳴石開始大喊。

　“停船！”駕駛艙裏的接線員收到訊息，轉達給每艘戰艦的臨時艦長，弄明白狀況，艦長的停船指令通過專門的底艙共鳴石，再傳達給下方的操縱者們，操縱者們將每根驅動柱反轉一百八十度，推力反轉，一艘艘巨大的戰艦，於是緩緩停止了前進。

　“起網！”待船停止下來，甲板上的船員們飛快的開始了行動，他們推出了一台台小箱子一樣的東西，在甲板弦邊的空位上牢牢卡住，然後將漁網上冗餘繩索一一綁到小箱子相應位置，喊著口號從中間一抽，船舷兩側的漁網登時被拉高了數尺。

　鬆開這批，重新綁定另一批，重設好小箱再一抽，又是數尺。

　小箱子其實是地精自製的起重機，其工作原理與地精快艇中的減震系統如出一轍，不同的是，小箱子當中有個卡槽，卡槽中固定著一張遮罩片。

　遮罩片在的時候，小箱子兩頭滑塊緊緊貼在一處，當遮罩片被抽開，滑塊便在斥力的作用下兩向分開，產生強大的支撐力，多個滑塊配合，便可以頂起重物。

　幾十台簡易起重機一齊運作，拖掛在海水裏的漁網飛快的拉了上來，翻過船舷，攤開在甲板上，成圓錐形的一堆。

　那魚蝦當真是堆積如山，足足二十網，小的占地方圓七八米，大的更有十幾米規模，總重少說也在二三十噸。

　魚蝦出水，猶自一抖一抖的進行著最後的掙扎，將鮮活的氣息，還有晶瑩的水珠，毫不客氣的甩到圍觀者的臉上。

　甲板上的船員何曾見過如此豐盛的收穫，一時間竟然都呆了……

　過了好一陣子，驚濤駭浪的歡呼聲方才沖天而起。

　地精在海上打漁，這些遠望島民或多或少都曾見到過，不過真要仿照地精的法子，進行這等規模的捕獵，絕非一蹴而就的事。

　地精那碩大的漁網怎麼放怎麼收就得研究一陣，小箱子一樣的起重機怎麼擺怎麼用又得研究一陣，而如何將兩者結合起來，完成整套的打漁作業，則是二十艘船上，千數人共同開動腦筋的結果。

　那結果除了眼前大堆大堆的魚蝦之外，不可避免的，還有每天的總結大會上，必然會有的表彰以及提拔。

　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漸漸平息之後，便有人眼熱的恭喜著在這個過程中，鑽研有道的數位幸運兒。

　也有人轉向大後方，對著匆匆而來的人魚菲舍爾尋開心：“後勤部長，現如今不擔心我們會把倉庫吃空了？”

　公司擴招眨眼間已經三天，這三天，將近四萬的新人，還包括關押著的兩萬多地精，吃的用的全都是人魚千辛萬苦以冰蛤儲起來的存糧，四萬多人，那就是四萬張嘴呀！

　眼睜睜看著全族的存貨一天變少，兩天變稀，三天幾乎就要被掃蕩一空，菲舍爾看在眼裏，愁在嘴上，唉聲歎氣也不知道多少回。

　現如今終於見著回撈了，人魚一張嘴樂的幾乎合不攏：“不擔心了，不擔心了，哈哈！大家還閑站著幹什麼呀，趕快幫忙動手呀！”

　“不過話說回來，這撈的也太多了……大家就多麻煩麻煩，看到那些個頭小的，或者肚子大的，順手丟回海裏吧，正是產卵的時節呢！唉，這一網撈的也太多了，放都放不要，看來得想辦法，把網眼調大一些……”

　這真真是窮有窮時候的煩惱，富有富時候的麻煩呀！

　數十上百人於是轟然而上，對著巨大的魚堆拾掇起來，一開始他們還比較用心的撿出那些幼小的或者要產卵的魚來，到後來，乾脆只要活蹦亂跳著的，他們就一把丟回了海裏去。

　沒有辦法呀，光是那些鑽到網眼裏，被勒傷勒死的魚蝦，就足夠他們消受的了，多出來的魚不管晾成幹還是放進地精冷庫，它也不如鮮魚吃著有滋味呀！

　巨大的魚堆又飛快的縮小起來，幾十分鐘後，該入海的入海，該進鍋的進鍋，原本的巨大魚堆被清掃一空，僅僅地面上還塗著水漬血腥，成為這一切發生過的唯一痕跡。

　不過很快的，就有人從庫房中取來了地精水泵，一頭放入不遠處的游泳池，一頭對準了剛剛裝好的大盆鮮魚，開關一啟，道道水龍噴射，飛快的沖淨了鮮魚，也沖刷了甲板地面。

　水泵絕對是種頗有科技含量的玩意，可是地精水泵就完全不同了，事實上它只是顆驅水石，外面蒙一層可控的遮罩罩，再拿一個密閉外殼固定起來，兩頭套上密封的管子。

　將驅水石遮罩，把水泵中灌滿水，然後開關打開，驅水石單側開始工作，清水被排斥出去，由於大氣壓力，浸入水池的另一頭就會源源不斷吸水進來……地精水泵無非就是這麼個玩意。

　這邊的人清洗著甲板，已經被初步洗淨的魚蝦，則被菲舍爾選定的後勤部成員，分門別類開始處理，去鱗，開膛，取內臟，清洗……這是樁大工程。

　貝格爾號、雅加達號、布倫頓號三艘旗艦，每艘船上有將近五千人，以小鷹號為首的次級戰艦，每艦則是兩千人上下，加起來四萬多人，吃飯問題全都是菲舍爾這個後勤部長的責任，可不是那麼輕鬆的。

　“嗖！”“嗖！”“嗖！”……

　“哈哈，打中你了！出局！出局！”

　“誰說的，只是打到衣服了！怎麼能算？”

　“打到衣服了？那衣服後面，難道不是你的肚皮嗎？不帶這麼賴皮的哈，隊長你給評評理！”

　戰艦尾端，後勤部的人緊張有序的忙碌著，戰艦前甲板，火槍隊的對抗演習同樣也火爆刺激。

　火槍隊的隊員們被分成了兩組，持著地精火槍和改制過的子彈，在甲板上圈出來的布幔圍簾間模擬實戰，打贏了有獎，被打到了受懲罰，所以每個人都竭盡所能。

　這種形式的練兵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這幾天逐漸演化出來的，最初火槍隊採用的是活動人肉靶，也就是攔截子彈的幔簾前佈置一些人上躥下跳，讓火槍隊練手。

　躲避的人一開始只是普通人，後來漸漸換成高階職業者，一點點的提高難度。

　到了今天，法師和鬥者都隨快艇出海獵鯨了，火槍隊隊員們，也只好以自己為靶了。

　不過隨著這幾天的訓練，他們逐漸的也體會到了地精火槍的不凡之處——

　地精火槍並不是另個世界的槍，也不是這個世界的弓和弩，而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存在，尤其是當它出鏜之後，還可以憑階磁場斥力，憑空改變它的走向這點。

　經過這數天接連不斷的訓練，火槍手們或多或少都經歷過了那種明明已經打偏，手中火槍一抖，卻硬是將子彈導回正向的情況。

　想像著這招若是玩的嫺熟，子彈可以隨心所欲在空中拐彎，猶如弓手發出的追蹤箭，槍手們充滿了幹勁。

　“呦吼~~~”風元素來來囂張的尖嘯著，風馳電掣的從遠方奔來，進入了雷達石範圍。

　“方向五點，高度兩點，速度太快了！更換三秒開花彈，視鏡瞄準，預計進入射程時間二十秒！”測量組屋中一團忙亂，盯著雷達石的幾個人瞄著遠方小點，幾乎盯成了對眼。

　“調轉炮口，右後五點，高度兩點，填彈準備，視鏡瞄準！”這是甲板炮隊隊長的命令，所謂視鏡瞄準，也就是每台動地炮上方，固定著的高倍望遠鏡系統。

　火槍手們可以自己跟自己玩，甲板炮手則沒有這樣的幸運了，除了打海面上的浮靶之外，風元素來來是唯一符合規格的標靶，就是難度有點高了……

　“戰馬嘶鳴，旌旗揮舞，

　利劍劈開荊棘，

　那是戰士的歸宿，

　閃電劃破長空，

　那是勇士的靈魂！

　戰鬥吧，永不停息，

　直到平靜的那一天！

　……”

　人魚的美妙歌聲在大海上回蕩，無論是遠方的捕鯨隊，抑或者近處繁忙而瑣屑的後勤部，激烈而刺激的槍手、炮手們，都在歌聲中忙的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