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帝國初現 第八章 風雲銀行

　銀行門口迎接雷吟和安娜貝拉的正是蘇菲，她穿著一套淺紫色的華麗長裙，修長美好的身材顯露無疑，身後還跟著幾名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執事主管。

　風雲銀行的總部前身是王室所擁有的一座地方領主驛館，專供來到龐貝的地方大小領主居住，不過一般的領主在龐貝都有自己的居所，這個驛館的作用就顯得可有可無，於是安娜貝拉大筆一揮，就將它撥給了蘇菲作為銀行總部使用。

　這樣一幢龐貝中心地帶的建築，價值起碼也有幾十萬金幣，當然和索尼婭家族的投入比起來連零頭都算不上。

　由於驛館本身歷史悠久裝潢考究，索尼婭家族只需要簡單的改造一下，增加了地下金庫和足夠的防衛力量，僅僅花了兩個星期的時間就改建完畢，正式開張營業。

　風雲大陸的銀行和神州大陸的錢莊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主要從事著存款、放貸、抵押、典當等業務，收益是相當豐厚不過風險同樣巨大，所以除了國家之外，一般的大商人和大貴族還真不敢染指這一塊。

　在蘇菲的引領下，雷吟和安娜貝拉參觀了整座大樓，一樓是接待客戶的普通營業大廳，二樓是專門的貴賓服務間，三樓是銀行執事主管的辦公場所，而地下則是防備極為森嚴的金庫。

　在這總部裡，除了銀行的雇員和執事主管之外，索尼婭家族最精銳的護衛就安排了五十名，還有三名高級魔法師坐鎮，確保萬一失。

　參觀完大樓，蘇菲邀請雷吟和安娜貝拉在二樓的貴賓室中密探。

　等到其他人出去，房間中只剩下三人的時候，安娜貝拉松了一口氣，很是沒有女王風度地伸了一個懶腰後靠在了鬆軟的大沙發當中。

　“真是累死我了，臉都笑僵硬了！”她嬌嗔地說道：“以後再也不這樣出來了！”

　女王出巡，在保持威嚴的同時也要有親民的形象，才能使得國民更加愛戴，這也是瓦雷亞家族的傳統。

　這一路從王宮慢慢過來，保持著一成不變的笑容也確實有些為難還是少女的安娜貝拉了。

　雷吟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長髮表示安慰，而蘇菲則微笑道：“以後有時間我陪你一起出來玩，我們改裝打扮一下就沒有這麼麻煩了！”

　安娜貝拉眼睛一亮，不過隨即搖頭說道：“蘇菲姐姐，我天天都忙死了，每天都好像有處理不完的公文，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雷吟笑道：“現在重興公國，很多事情必須要你來決定，當然就忙了。等到公國強大外敵不敢窺視，你就算是騎著飛龍去海外島嶼都沒有問題！”

　“那還差不多！”安娜貝拉笑咪咪地說道。

　“對了，蘇菲。”雷吟問道：“現在銀行已經開設了起來，不過你真的有和大陸聯合銀行競爭的把握嗎？我怕萬一競爭失敗，恐怕對你家族有很大的影響。”

　風雲銀行雖然現在有上億的資金，但是跟大陸聯合銀行相比就根本不算什麼，要知道當初蘇菲一個人就在那裡存了幾千萬金幣，而聯合銀行幾乎在大陸人類國家所有的城市中都有分支機搆。

　和它這棵可以遮天蔽日的大樹相比，風雲銀行簡直就是一棵小草，而蘇菲卻雄心勃勃地想要同聯合銀行競爭，也就難怪雷吟要捏上一把汗了。

　蘇菲端起茶几上的紅茶喝了一口，嫣然一笑道：“大陸聯合銀行差不多有三百年的經營歷史，實力絕對是深不可測，我們風雲銀行才剛剛成立，如果說要跟他們直接競爭，那肯定是必敗無疑的。”

　“不過如果僅僅只是在公國範圍之內，大陸聯合銀行也不是無懈可擊的，主要是在經營方法上要和他們不同。”

　“經營方法？”安娜貝拉好奇地問道：“難道銀行還有別的賺錢方法？”

　蘇菲正色說道：“目前包括大陸聯合銀行在內，所有的銀行只為貴族和商人服務，大家講錢和貴重的物品存放在銀行裡，需要支付一定的保管費用，通過銀行的魔法信用憑證來交易，銀行也收取一定比例的傭金，還有想向貴族和商人發放貸款，提供抵押都是非常賺錢的。”

　“這幾個最賺錢的方面，我們肯定無法和大陸聯合銀行競爭，不過我們卻可以擴展服務物件，讓平民甚至農戶都能夠在銀行存錢甚至貸款。”

　平民和農戶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十幾二十個金幣，扣除生活所需和賦稅之外存不了多少錢，當然不可能還花錢存到銀行當中，而銀行也根本不屑于向平民放貸，一般的平民想要借錢除了親戚朋友，也只有借高利貸這一個途徑，因此傾家蕩產的很多。

　“平民手中存有的錢確實很少，但是平民的數量要比貴族多上百倍千倍，如果他們的錢都能夠存到我們的銀行裡面來，那麼我們的資金就會變得更加富裕。”蘇菲說道：“錢是可以生錢的，只要我們不收取存錢的費用，並且免費提供魔法憑證，而且達到一定的數量還可以提供利息，我想不但平民會選擇將錢存到最安全的銀行，就是一般的中小貴族也會心動！”

　“還有最重要的放貸，我們可以向貴族和商人提供利息更低的貸款，只要他們有足夠的抵押品就行，還有典當也是如此，我們可以用低傭金和更加靈活的手段和大陸聯合銀行競爭。”

　“我們也可以向平民和農戶放貸，讓他們有些做點小生意或者耕種，利息可以很低，這樣可能受益很低，不過對於公國來說卻是非常有利的，只有平民和農民變得富足了，公國才能變得真正強大富有！”

　啪！啪！啪！

　蘇菲的話音剛落，掌聲立刻響了起來，鼓掌的正是女王陛下。

　“蘇菲姐姐，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安娜貝拉興奮地說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打敗大陸聯合銀行！”

　安娜貝拉的話多少還帶著一些少女天真的味道，大陸聯合銀行這個龐大大物當然不可能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打敗的，哪怕僅僅只是在公國的範圍內，但是雷吟對於蘇菲的想法非常讚賞。

　雖然說他不懂得商業和銀行的經營，但是蘇菲的策略卻符合兵法中的奇正相輔之道，知己知彼並能另闢蹊徑，這樣一來雖然未必能夠壓倒對手，在公國分庭抗禮完全是有可能的。

　“我發現，將你搶到迪拜來是我這輩子最為正確的決定之一！”雷吟笑道。

　這句話多少有些調笑的意思，蘇菲的俏臉頓時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雲，連忙看了安娜貝拉一眼。

　安娜貝拉卻曖昧地笑道：“我親愛的夫君，光搶過來可不行，什麼時候娶進來才好，這樣幾位叔叔伯伯就不用在暗地裡擔心了！”

　迪拜公國戰爭頻繁，女多男上，貴族娶上幾個妻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像西斯國王這樣只娶一個的簡直是異數，從小在貴族中耳濡目染的安娜貝拉雖然貴為女王，卻並不在意雷吟擁有多名妻子，否則也不會和雲娜還有芙瑞蓮一起嫁給了雷吟。

　而蘇菲原本就是她的好朋友，她也能夠看得出蘇菲和雷吟之間的曖昧，加上索尼婭家族對公國的重要性，所以對兩人之間的事情完全是持鼓勵和支持的態度。

　這一層窗戶紙被戳破，蘇菲是俏臉大紅立刻撲過來和安娜貝拉糾纏，一旁的雷吟則是苦笑不已，他總不能說好的馬上就娶吧？

　兩名國色天香的佳人嬉鬧了一陣子，安娜貝拉笑得都喘不過起來之後蘇菲才放過了她。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們自己解決吧！”女王笑道：“不過我希望姐姐你能夠一直住在王宮不要搬出去了，反正王宮離這裡也近。”

　“還有，快快幫我辦理存款吧，不知道作為第一個貴賓有沒有什麼優惠？”

　安娜貝拉和雷吟來到這裡還帶來了十萬枚魔晶幣，這筆錢實際上就是索尼婭家族捐獻給公國的一半，現在反過來又放回到了風雲銀行當中。

　雖然是來回倒騰，不過卻是在向貴族大臣還有王都的民眾顯示公國對銀行的支援，增強他們對剛剛建立的風雲銀行的信心。

　除了這筆錢之外，幾名侯爵大人也將自己家族存在大陸聯合銀行中的錢也全部取出來轉存到風雲銀行當中，表示了自己的支持。

　當然，他們的支援不是沒有回報，因為風雲銀行不但不收保管費，還有與眾不同利息的付給制度，這無疑會吸引更多的貴族商人前來存款。

　在雷吟、安娜貝拉還有幾名侯爵大人的共同聯手推動之下，風雲銀行開張的第一天就吸納大量的存款，魔法憑證就發出去了幾百份之多！

　雷吟和安娜貝拉都相信在蘇菲的經營之下，風雲銀行將越發壯大，為公國的興盛繁榮源源不斷地提供資金。

　………

　一個星期之後，入夜時分，自由聯盟比哈迪地區。

　比哈迪城東北方向三十公里的一座小山腳下，一支小型傭兵團的臨時營地中點起了幾堆篝火，

　喬伊絲是一名年輕的傭兵，剛滿二十歲的他幹傭兵這個行當已經差不多有五年了。

　五年的傭兵生涯，足以讓一個稚嫩無比的少年變成心狠手辣的戰士或者是草草埋葬在荒野中的死屍。喬伊絲很幸運，憑藉著家傳的一套戰氣修煉方法和武技，他成為了勇氣傭兵團的一名隊長，可以指揮五名年紀比他都大的傭兵。

　說起來也是可笑，一名隊長手下居然只有五個兵，不過整個鐵拳傭兵團才不過一百多點的人，而且真正的戰士傭兵只有五十二個人，其餘的都是沒有戰鬥力的後勤人員還有團員家屬親人之類的。

　這樣近乎一個家族部落的小傭兵團在人類國家當中到處都是，他們乘著破爛的馬車一般在各個公國流浪，四處尋找一點收入微薄的活，大傭兵團根本不屑一顧的任務是他們爭搶的目標，有時候為了十幾枚金幣的酬勞犧牲了幾個人的事情也常會發生。

　勇氣傭兵團的情況稍微好一些，他們並沒有到處流浪，而是一直在自由聯盟的比哈迪城一帶活動，比哈迪是僅次於都柏林的聯盟大城，商人眾多機會也多，勇氣傭兵團中大多是本地人，平常揀點大傭兵團剩下的殘羹剩飯吃吃，還算生活過得去。

　不過這並不是喬伊絲所想要的生活，庸庸碌碌地四處奔波，然後娶某個團裡的姑娘生個孩子，為了存下一筆微薄的養老錢而拼命，這不是他想要的！

　五年來，他一直苦練著家傳的技藝，論起真實的實力，鐵拳傭兵團裡大概只有副團長帕克斯能夠和他一較高下，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

　喬伊絲之所以還留在勇氣傭兵團沒有投靠其他更大的團，是因為團長巴格諾爾當初救過他的性命，做人不能沒有良心，不能翅膀硬了就飛走。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和團長巴格諾爾的女兒莉莉相愛有三年時間了。

　想到這個，篝火旁的喬伊絲有著無比的煩惱，他渴望到更廣闊的天空中去舒展翅膀，可是現在的種種卻像是沉重的鐵鍊鎖住了他的雙腳。

　“喬伊…”坐在他旁邊的莉莉眨著大眼晴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我明天就去跟父親說，讓他放你走吧！”

　她漂亮的眼睛中隱隱籠罩了一層霧氣，微黑的臉龐上強撐著笑容，沒有人比她更加瞭解身邊的這名男子心中所想。

　看著緊緊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少女，喬伊絲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澀，他將對方攬入自己的懷中，搖頭說道：“不，莉莉，我不會離開傭兵團，也不會離開你的！”

　莉莉正要再說，遠處突然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喬伊絲握著武器立刻跳了起來，雖然說比哈迪城一帶不存在著任何盜賊馬匪團，但是傭兵團的敵人往往有可能就是其他的傭兵團，像勇氣這樣的小團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傭兵團的副團長帕克斯和他的幾名手下，看著對方風塵僕僕又神色興奮的樣子，喬伊絲頓時松了一口氣，看來又接到不錯的新任務了。

　如果出去接不到什麼任務，那麼帕克斯的臉色一定會陰沉無比，這一點喬伊絲早已非常瞭解了。

　“莉莉，明天到比哈迪，我帶你去買一套長裙！”喬伊絲說道：“這樣夏收慶典日上你就不用發愁了！”

　聽到這個，莉莉立刻開心得撲到愛人的懷中，勇敢地獻上了香吻，引得露營地中的其他幾名戰士嫉妒無比地吹起了口哨。

　“喬伊絲，莉莉，團長叫你們倆過去！”不遠處一名戰士大聲地呼喊道，打斷了兩人的柔情蜜意。

　喬伊絲和莉莉立刻來到了團長的帳篷當中，裡面早已經擠滿了人，除了巴格諾爾團長和帕克斯之外，團裡的幾名重要人物全都在。

　喬伊絲暗暗吃了一驚，一般只有發生了重要的事情，巴格諾爾才會將大家都召集到一起。

　等到兩人找了個空隙坐了下來之後，巴格諾爾說道：“好了，現在人都來齊了，下面就聽帕克斯說吧！”

　帕克斯拿起水壺“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然後嘴也不擦地說道：“大家還記得三天前我們碰到的那支商隊嗎？”

　商隊什麼事情？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

　“團長從商隊的首領那裡得到一個消息，據說迪拜公國正在招募自由流民耕種土地，只要符合條件就能夠登記成為公國公民，從而得到一塊自由土地耕作，並且免稅一年！”帕克斯興奮地說道“還有公國的茵斯特攝政王大公也在徵召戰士擴建他的軍團，只要能夠成為迪拜的戰士，一年的薪餉就有十五枚金幣還有一百公斤的糧食！”

　“於是團長讓我去迪拜探聽這個消息是否屬實，我現在剛從迪拜回來，消息是真的！”

　自由土地，免稅，十五枚金幣，一百公斤糧食！？帕克斯的話像是一塊大石砸在了水塘中，在帳篷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般國家的土地不是領主就是國王所有，想要耕種只有簽定契約成為地方領主下的農戶，接受著沉重賦稅的盤剝，最多混個溫飽。而迪拜公國居然用土地來吸收自由民，這樣的舉措是極為少見的。

　“這是真的嗎？這麼好的條件啊？”

　“茵斯特大公，聽說他是一名偉大的龍騎士啊！”

　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巴格諾爾的身上，他們心裡隱約明白了什麼，但又有些不敢相信。

　而喬伊絲的心卻在這一刻跳得厲害，軍團戰士、茵斯特大公、龍騎士等等都對他構成了極大的誘惑力——那不正是他所想要的天地嗎？

　巴格諾爾示意大家先安靜下來，他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我們勇氣傭兵團能夠維持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現在的委託越來越少，再這樣下去遲早也解散。我倒是沒有什麼，可是其他很多人恐怕真得很難生活下去了。”

　巴格諾爾的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雖然說他們中間大多數本地人，但基本上都是破產的平民，平時更是沒有什麼積蓄也沒有什麼一技之長，一旦傭兵團解散，恐怕只能淪為別人的奴僕了。

　“所以我決定帶著大家一起到迪拜公國去，我們一百多人分到的地不會很小，我再將團裡的積蓄全部拿出來就能夠建起一個小莊園，我們可以種植糧食還有葡萄，搞個小酒坊，那麼以後就衣食無憂了！”

　“還有你們…”巴格諾爾看著喬伊絲說道：“你們是最好的戰士，就算不幹傭兵了也不能將生命浪費在土地上，這是老人和女人該做的事情。”

　“你們可以去加入迪拜的軍隊，去龍騎士大人的麾下抵抗獸人，去創立男人的功業！”

　巴格諾爾的話剛落，帳篷裡立刻爆發出了歡呼，幾乎將帳篷頂都給掀翻。在場包括喬伊絲在內的六個人都已經厭倦了傭兵的生涯，現在有一條光明大道出現在眼前，怎麼不讓他們感到激動。

　參加迪拜的軍團抵抗獸人的確要比當傭兵來得危險，但是茵斯特大公率軍打敗幾十萬獸人大軍的事情有誰不知道，起碼幾年之內不會有再次爆發戰爭的危險。

　事實上，像喬伊絲這樣的年輕戰士更希望能夠投入到戰爭當中，只有在戰爭中才能榮立戰功獲得晉升。

　喬伊絲的手被人輕輕地握住，他轉頭一看，只見莉莉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眼睛中全是鼓勵和欣喜的神色。

　“我們什麼時候走！”喬伊絲忍不住大聲問道。

　帕克斯沉聲說道：“越快越好，我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了幾支和我們一樣的傭兵團，還有一些流浪平民組成的隊伍正趕往迪拜。”

　“迪拜公國雖然大，不過空出來的土地絕對不會太多，我怕去遲了我們就輪不上了！”

　大家頓時悚然，巴格諾爾立刻說道：“那麼我們馬上走，連夜趕路！”

　整個勇氣傭兵團立刻行動了起來，當大家聽說要去迪拜公國，沒有任何人提出反對，雖然說背井離鄉讓有些人感到惶惑，但是對美好生活的嚮往讓他們充滿了無比的勇氣。

　帳篷和生活用品整齊地放在了馬車上，女人和小孩擠在了裡面，而神情昂揚的傭兵團騎上了戰馬，在帕蘭光芒的照耀下，向著迪拜和更加美好的未來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