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花重(4)
“不敢。”花重立即答複。
西日昌再問,花重卻一概道,菊子不知。顯然他是不想說了。
連我都想繼續聽,西日昌自然也很想聽下去,他道:“先生不用顧忌,有話盡管說來。”
花重躬身道:“菊子尚有自知之明,空談仁義道德還成,論及其他,那是遠不如人。”
西日昌失笑,隨即大笑。我唯有感慨,此二人算一拍即合。西日昌本就背地裏幹盡禍殃他國之事,花重更准確的予之定位,表面上一定要光鮮。
花重被蘇堂竹接去了另一駕馬車,西日昌在簾後望他的背影道:“此乃國士,可惜了……”
可惜花重體弱,天命無幾?還是可惜花重來自南越,存心葉疊,無法重用?
忽然西日昌摟住了我,道:“我令蘇堂竹傳了蓼花旁的武學。”
我毫無意外。我自己曾領教過西日昌的綠光斷魂,那種搜挖心底的恐怖滋味,至今後怕。同為羅玄門下的蘇堂竹或許不會綠光斷魂,但以小竹和善可親的外表,在蓼花不備的情況下使出催眠手段,還是極容易的。
所以我反問:“她不適合?”
西日昌道:“天下絕學,落在尋常人手中,只會斷送性命,好在她並不清楚你教的是什麼。”
我一點頭。
“我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東西,有些人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就得到了。”西日昌捏著我的腰問,“這是為什麼?”
我僵了身子,原來這幾日的光景,他一直在等我主動開口提葉少遊,但我怎麼那麼笨,居然錯過了。
腰際忽然一力襲來,我軟了身子靠在他胸前。
“這是為什麼呢?”他在我耳旁吹氣。
我勉強道出兩字:“斷義。”
“總算你還不糊塗。”西日昌笑聲漸沒,“今日我真的很高興,你能叫我更高興些嗎?”
我轉身而笑。這是個*裸的要求,他需要我填滿他,他的真話假話都是一樣的,甚至還可能恰好相反。
華服散開,衣裙褪身。男人被壓於女人身下,平穩的馬車也顛簸。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因為我背對著他。我不用掩飾自己的表情,而他也不想看。
他其實是不高興的。他不高興並非花重,也非為我,而因他自己。花重還有很多話沒說,但他說的話已經足夠西日昌追根溯源。其中最打擊西日昌的是花重以為西日明的某些方針是正確的,比如塑造強國威望,高舉仁信之旗。正因為西日昌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策,體味到了花重的分量,才會不高興。強者最討厭被人擺布,帝皇更厭惡被人踩到尾巴,而西日昌聽得進逆耳之言,所以這一下尾巴被踩,他就要發泄了。
我卻有些高興,花重讓我覺著西日昌並非不可戰勝,弱者更不是注定被強者鯨吞。花重為西日昌指了一條更寬廣障礙更少的道路,也為我解了一個心結。我其實也征服了我身下的男人,他占有我的同時,也被我占據。他把我吃個幹幹淨淨的同時,我何嘗沒有吃他個通通透透?
這個當世最強武,有著登徒子外表的帝皇,在我身後細細吐氣,在我身下任我擷取。但是這個男人確實很強,他說沒一頓吃飽不無道理。不知過了多久,汗珠從我身上滾落,身體開始釋放危險的信號,我以意志強忍住。
哪有什麼欲仙欲死?哪有什麼抵死纏綿?我聽到來自深淵的笑聲,欲望就是拋棄理智的墮落。它很美,誘惑人一步步走向懸崖。知道它美得很邪,也帶著毀滅,卻還是會忍不住投奔,最後奮身一躍。無邊黑暗,黑光閃爍。
身體忽然一折,我不禁渾身發顫,他撐起身抱起我,在我耳旁柔聲道:“你累了……”他的手指探入我唇,長發繾綣我身,幾聲呻吟半封於他手中。他了結了這半日的情事,將我緊緊摟在懷中,帶我臥倒榻上。我們的長發彼此纏繞,半空中蕩了一下,又覆落我背。
“等到我們都老了……”過了一會兒,他沒頭沒尾地說了半句。
我無聲喘息,他的手開始揉我腰,一下下,緩慢而熾熱,舒解著我的身軀。一道熱流由腰間滾湧而出,一分為二,一條上行急速推進,勢不可當最後沖至腦海,一條下流緩行黏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