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癡樂迷(2)
葉少遊苦笑道:“姑娘多有打攪!葉某告辭。”
一段小插曲後,我再次騎上與當年一般的瘦馬,往西秦方向而去。西日昌許我三年自由光陰,我也應他三年後回大杲皇宮。在回宮之前,我打算親往西秦一探,若複仇機會渺茫,那我只能等西日昌來日兵發西秦了。
入臨川河道後,我再次邂逅了葉少遊主僕二人。晨光明媚下,他第三次溫雅地向我行禮。
“你我有緣!”
我還是點頭。葉少遊問:“姑娘是回西秦嗎?”我答是。
一臉書卷氣的葉少遊微笑道:“葉某也往西秦去,不知有幸與姑娘結伴同去否?”我還未答,他又解釋道,“看姑娘獨自上路,身上似只帶了把樂器。而葉某不才,有武技傍身,與姑娘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童子伶牙道:“公子你又不知人家姑娘有沒有武功,也許她還強過你呢!”
“這個……恕葉某考慮不周。”葉少遊文縐縐地又是一禮。
我瞟了眼他二人胯下駿馬,輕飄飄一句,“走吧!少啰唆!”
葉少遊止住發火小童,拍馬隨我其後。
幾句閑談,葉少遊自稱他乃南越人氏,借道大杲訪友而後前往西秦回師門。見我喜靜寡語,葉少遊識趣地沒再多話。
中午打尖,我們各自吃食幹糧,他們的精致,我的是粗糧,但童子看我的目光卻和善了許多,想來也是個苦出身。
晚間趕至擂臺門,看著險灘巉岩氣勢凜然的臨川兩岸,葉少遊大發雅興,於馬背上吹了一曲《籌邊樓》。
笛曲多委婉,難生氣壯山河的豪氣,但葉少遊神乎其神的笛藝竟將不適笛子的《籌邊樓》,演繹到淋漓盡致。笛音悠長,仿佛引我從山川到城邑,出城邑到邊境,過邊境至曠原,音過八千裏,曲意一眼馳。
一曲終了,我才從神遊中清醒過來。我對葉少遊正式一禮,他笑道:“姑娘果然同好中人,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名字改過兩次,葉公子不妨喚我黎。”
“好的,黎姑娘。”葉少遊打量我腰際布包,我揚鞭道,“到地兒了!”
擂臺門就在眼前。
只見半山腰上,山石圍抱一塊平坦空地,遠看確似擂臺。葉少遊一旁道:“臨川橫跨西秦大杲兩國,西秦境內風景多秀麗,而大杲這邊的卻是雄偉。”
我應了聲。隨著擂臺門越來越近,可見那塊平地上燈火燦爛,喧嘩聲隱約傳來。不多時,山上下來一行人馬,為首的一對男女正說著山上所見。
“我還以為大杲的臨川匯音會跟西秦一般雅致,不想盡是附庸風雅之輩。”“三妹,這兒畢竟是重武的大杲,等到了西秦臨川再往曲會便是了。”他們所提的臨川匯音早年我也有所耳聞,我也曾向往過這民間音藝的聚會,卻不知如今大杲也搞了個臨川匯音。
這行人也看到了我們三人,那女子眼睛一亮,卻是盯在葉少遊身上。葉少遊的童子葉子問:“公子,我們繼續趕路還是夜宿此地?”
葉少遊一樣問題問了我。我道:“你拿主意吧!”
下山的那女子收回目光,輕蔑道:“可惜一把好笛,糟蹋在杲人手裏。”
葉子勃然大怒,“你這女子,說什麼呢!”
“三妹……”男子來不及阻止,那女子冷笑道,“你耳背嗎?我說好好一把笛子,落在大杲武夫手裏,白白糟蹋了!”
“你!”葉子小臉繃緊。
“在下南越人氏。”葉少遊平淡道。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只有我南越才會出這樣的笛子!”那女子還羅唕,她身旁男子抱拳賠罪道:“諸位見諒,適才小妹在山上受了氣,並非……”“哥,跟他們廢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