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初次告白

北瑤光自然也沒指望小翠蛇會回答她的問題，不過是一種自我陶醉罷了，好一會，她又接著道，“所謂金誠所至，金石為開，我遲早能化百煉精鋼為繞指柔的！小東西，你說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北瑤光驚叫了一聲，迅速的跳了起來，妄圖捉回小翠蛇，“該死的，小東西，你吃的也太多了點吧，快給我下來，不許吃了，你看看你的身子都鼓出一塊來了，醜死了！”

小翠蛇一見她要抓它，更是飛快的游上更高的枝頭，繼續吞吃不已，壓根不理北瑤光的叫喚，她不過一個無知的人類，又哪會知道這些花瓣是多麼的珍貴，要知道明天出了這裡，它想再進來可沒這機會了！

“小東西，快下來，該死的，你再這麼吃下去，肚子會爆掉的，聽到沒有，你要是再不下來，等到本小姐我抓著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快下來！”北瑤光看著那原本只有她拇指粗細的小翠蛇的身子，現在從中間鼓突起的一大塊，已經有她的握著的拳頭般大小了，就像是一個長條的氣球中間被吹起了，兩頭還是癟的一樣，那碧綠晶瑩的皮膚表層更是被漲的單薄的像是隨時都會被爆破掉一般，把北瑤光急得直跳腳，偏偏小翠蛇就是任她怎麼威脅恐嚇都不下來。

“小東西，你別吃了！你再吃，真的會死的，來，乖，姐姐不罵你以後不欺負你了，快下來，來！”北瑤光也顧不得手裡的花瓣了，雙手一扔，光著掌心攤開著，輕哄著小翠蛇要它從樹上下來。

小翠蛇遲疑的看了看她白皙小巧的掌心，又看了看她滿臉真切的關心，雖然心裡有點受感動，可是比起想早日變身成人的誘惑來，它還是固執並堅持的待在書上，繼續吃花瓣，它得盡可能多的儲存些花瓣才行！

北瑤光見威脅不成，誘惑也沒用，不由急喊了起來，“如墨，如墨，你快來啊！”

她的聲音剛落，一條墨綠色的身影，已經憑空出現在了她的身邊，聲音也帶了幾分幾乎聽之不出的焦急，“出了什麼事？”

“如墨，你有武功，你快幫我把小東西給抓下來，你看它都吃成那樣了，還在不停的吃！”北瑤光沒去思考如墨是怎麼這麼快就出現的，她的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樹上的小翠蛇身上，一見如墨的出現，立即抓住如墨的袖子，急切的道。

如墨本是正在桃林深處，佈施虛幻之術的，被北瑤光惶急的呼喊而匆匆的趕來，以為出了什麼變故，沒想到只是為了這條小青絲蛇，不由凝目沉聲的看向樹梢，“下來！”

小翠蛇其實早在北瑤光呼喚出如墨的名字時，就已經嚇得不敢多動一下了，如今見到如墨幽冷的眼，更是嚇得連動彈都不敢了，哪還有力氣下樹？

“如墨，他是不是吃的太多，下不來了？你幫我把它弄下來好不好？”北瑤光見它仿佛僵硬了的身子，呆呆的看著他們的模樣，更是著急萬分。

如墨腳尖一點，墨綠的身影已至樹梢，白皙如玉的右手一伸一縮之間，小翠蛇的笑笑的癡肥的身子，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中，輕巧的落地，連花瓣都未驚起半片，北瑤光看著他瀟灑若驚鴻的身影，崇拜現於眼中，“如墨，好漂亮的輕功啊！”

原來都是真的，古人真的有武功這回事，看來小說和電視裡的也並不全然是假的，可惡人類怎麼越發展，越退化了，，這麼神奇的輕功提縱之術，居然一點也沒能被傳承下去，不知道她現在說要跟如墨學，還來不來得及？

如墨對她的誇獎卻半分喜色都沒有，拎著小翠蛇的尾巴，讓它尾上頭下的倒著，對著北瑤光道，“你說，我們該怎麼處置不聽話的寵物？”

小翠蛇一聽如墨之言，立即簌簌發抖了起來，北瑤光本就是怕小翠蛇吃太多，會有生命危險，那是真的想要處罰它，此刻見它發抖的身子，變更心軟了起來，“如墨，算了，我想它是餓了，才會猛吃這麼多的，何況這花瓣真的很好吃，我都上癮了，小傢伙不懂事，就算了吧！它這麼小，我們還能跟它計較不成？”

“下次若再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便把你送去紅果山！不對自己的主人絕對忠誠的寵物，要你有什麼用？”如墨的語調沒有半分嚴厲之氣，卻讓北瑤光也感覺到了他的不悅，不敢多說一個字為小翠蛇求情了。兩指一松間，小翠蛇的身子立即摔落到了草地之上，草地很厚，並不疼痛，小翠蛇卻蜷縮著身子，戰戰兢兢的不敢多動半下，蛇君大人在給它下最後通牒了，警告它若不想被送去‘紅果山’的話，就不要再有不聽北瑤光話的事情發生。

‘紅果山’是所有蛇類的地獄，尤其是像它這樣的小型蛇，更是比地獄還要可怕，打死它也不要被送去那裡！匍匐在地，不斷地求饒著，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會了！蛇君大人，您饒了我吧！

“瑤光，寵物不能太慣著！既然你捨不得馴它，就由我來馴吧，你可是捨不得？”如墨自然看出了北瑤光的心軟，現在有他在身邊，青絲蛇自然不敢不老實，但是蛇畢竟是蛇，馴化它們靠的只能是力量，而不是溫情，人類給予的所謂的關心和感情，並不能成為約束蛇類聽話的武器，必須給它足夠的威懾力，讓它從此死心塌地的對她忠誠，否則難保它不會反噬她！

“如墨，我想它這次之後一定吸取教訓了，孩子難免都有頑皮的時候，何況它還只是一條小蛇，只要它不咬我，偶爾調皮犯點小錯誤我還是允許的，能被慣著，也是一種幸福啊，我就做夢都希望有人能無限制的慣著我！可惜一直沒有！”

北瑤光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如墨完全沒有笑意，還顯得深沉的眼眸，給她的感覺好威嚴，讓她與他說話時都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了幾分，蹲下身子，輕柔的把小翠蛇抱起來，一人一蛇的表情都可憐得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在請求著大人的原諒。

小翠蛇沒想到北瑤光在這種情況下還會為它求情，還想慣著它，寵著它，它很想嘲笑這種人類才有的多餘的感情，但是卻沒有辦法讓它自己不被感動，帶著討好意味的在北瑤光的胸前蹭了蹭，代表著這一次它是真心臣服了，也意味著以後北瑤光說的每一句話，對它而言都將是不打折扣的命令。

抱著小翠蛇的北瑤光，如花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惆悵，期待和哀求同時呈現在她的眼底，讓如墨從心裡也升起了一種類似憐惜的感覺，似乎透過她的眼，看透了她的內心深處一直不曾消失過的寂寞，“以後我會慣著你！你可以無限制的任性，不管你做了多大的錯事，我都永遠允許你！”

“如墨！”這是她聽過的最不溫柔的甜言蜜語，甚至還帶著大男子主義的強硬，卻讓她感動到熱淚盈眶，不可自抑，這個男人是在安慰她，他也許不知道，他這番話，已經許了她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寫有‘幸福’兩字的未來。

用力的撲進他的懷裡，抓緊他的衣袖，“謝謝你，如墨，真的謝謝你！”

“只要是你的願望，那都將是我的使命！”如墨看著她的頭頂發旋，認真的道，這是他承諾給她的，只要她活著一天，他的這個承諾都將有效，算是報她三千年前對他的恩。

“如墨，我喜歡你！”北瑤光卻在聽到他的這句話後，再也忍不住心裡對他的愛慕和情潮，鼓起勇氣向他做了告白。

雖然她自己也覺得說喜歡太早了些，但是她更怕錯過今天這般甜蜜感動的最佳時機後，下一次機會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再有！

在這樣如詩如畫的仙境一般的地方，有哪個女人在聽到像如墨這樣的男人，說出這麼甜蜜的誓言後，還能無動於衷的？更何況北瑤光從第一眼見到如墨開始，心就已經不屬於她自己了，她並不指望如墨現在就接受她的感情，只是她想要讓他知道，她會一直喜歡著他而已。

如墨已經從她心裡的波動，預先知道了她將要說出的話，卻沒有辦法阻止她說出來，更沒有辦法讓自己回報她同樣的感情，因為這些都是他沒有的，也是他不能有的。

修仙之路，最忌動情，好在他千萬年來，從來沒有受過情感的困擾，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

“瑤光，我不明白什麼是喜歡，不過我會照顧一輩子的！”如墨扶著她的肩，神情平靜如水，眼波波瀾不驚，他能給她所有她想要的東西，唯獨感情！

北瑤光一聽如墨的話，便知道自己被拒絕了，這本是她預料中的事，只是真正聽到，還是覺得有些落寞和失望，強顏一笑，“如墨，我知道，你對我已經很好了，是我太貪心了，還想要得到更多，不過你放心，我不是要求你一定也要喜歡我，我只想把我自己的心情告訴你：我喜歡你！你只要讓我喜歡著就好了，哪怕你永遠也不會喜歡我！在我的家鄉，如果是喜歡的話，就要勇敢的告訴對方，哪怕被拒絕也不要覺得氣餒和受傷害，在遇到更好的人時，再鼓起勇氣繼續去追，去表白，直到得到自己的幸福為止！”

“好！”如墨看著她有些慌亂的喋喋不休，以及臉上明明快要哭出來，卻強逼著自己笑的神情，定定的道。

“好，好什麼？”北瑤光反而被他的那一個‘好’字愣了半晌。

“在你沒找到你真正的幸福前，我讓你喜歡！”如墨帶點純真無邪的表情認真的凝視著北瑤光，以為她勇敢堅毅，狡黠又會偽裝，其實骨子裡依舊只是一個善良脆弱的人類，有著人類與生俱來的不安全感，所以群居生活才成了人類的必須生活方式，他們不像它們蛇類一樣，可以自己一個人生活著，這也意味著他的報恩生涯中，還必須給她物色一個靠得住的、可依賴的、並且能被她喜歡的人類男子做她的伴侶，而這樣的伴侶勢必不太容易找到，好在他們還有許多年的時間，不過在這個伴侶被找到之前，如果北瑤光她需要，那麼自己就暫時做被她喜歡的物件也沒什麼不可，以她的聰明，必定也是知道不能愛上他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北瑤光心裡苦澀不已，嘴上裝作瀟灑的點頭，轉身往桃林深處跑了幾步，在如墨看不到的角落，緩緩拭了拭眼角的淚，如果愛一個人能在一句話間就不愛的話，那也不能稱之為愛了！

不過想讓一個從來沒有愛過的人，接受一個認識了不到幾天的女人的愛，確實困難了一些，她需要給他一個漫長的時間去明白和接受，而她更需要給自己一段漫長的時間去引導和等待，所以今天的拒絕不算什麼，她北瑤光的座右銘從來就是迎難而上，越挫越勇！

淚痕被拭去之後，再度開口時，聲音又回到了歡快和輕鬆的調子，隔著錯落有致，一株連一株的桃樹高聲喊道，“如墨，我們今天晚上的床在哪裡啊？我走得累了，想睡一下！”

如墨看不見她的身影，只聽見她歡快的語聲，便也笑了，“我帶你去！